《[排球]自由人也要NO.1》
1. 第 1 章
“下午好,天童。”
浑厚沉稳的声音响起,早早来到更衣室换好服装的牛岛若利注意到进来的天童觉,平淡地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呦,若利君!”天童觉语气一如既往的跳脱。
“不知道今年会来多少有潜力的后辈呢?”哼着小曲,在衣料的摩擦声中,天童觉忽然挑起话题。
今天是白鸟泽开学的第一天,也是社团开始招新报名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各个社团就会忙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
“......”
等了一会儿,发觉没有下句的天童觉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
“不过谁来都比不上我们的王牌啦!对吧,若利君?”天童觉笑眯眯地调侃自家的王牌。
“嗯。”
牛岛若利正在仔细整理自己换下来的衣物,闻言认真地应了一声。
“牛岛,别什么都顺着天童的话说啊。”
门口处有熟悉的嗓音传来,天童觉诧异地抬头望去,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他立即认出:“啊,是狮音君!还有大家!”
就在二人闲聊的时间里,更衣室内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人。白布贤二郎、濑见英太、川西太一,再加上刚才开口吐槽的大平狮音。
这样一来,排球社的正式成员差不多就到齐了。原本空荡的封闭空间也立即变得热闹起来。
天童觉兴奋地凑过去,“真是少见啊,你们今天居然来得这么早?”
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现在的分针才堪堪指向了八的位置,也就是三点四十。
白鸟泽一天的课程大概是在下午三点半结束,社团会额外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调整好状态,因此排球社团的活动时间就定在了四点整。
“明明平时都是卡点来的吧?”天童觉问道。
“没办法啊,”趁着换衣服的空隙,濑见英太解释道:“自从上次连全国大赛前八强都没进去后,教练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如果去晚了,恐怕就又要挨骂了。”
说到这里,好像有人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诶?”天童觉惊讶,“那都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所以咱们社团连暑假都抽出时间进行特训了。”
“我现在即使看到你们的脸,也不觉得一丁点陌生。”大平狮音在缝隙中插了一句话。
天童觉顿时哀嚎:“狮音君好过分啊!”
“毕竟暑假合宿的时候一直住在一起嘛。”
收拾好东西,红发少年“啪”得一声合上柜门,伸了个懒腰,脸上的悠闲之色稍微收敛,“那我也努努力好了。”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隼人君呢?”天童觉忽然想起。
山形隼人,三年级生,白鸟泽的正选自由人。
“他说有点事,要一会儿才能过来。”
“好可惜,那他就看不到那些新生们被锻治酱吓得浑身颤抖的模样了~”
“天童,你的语气很怪。”牛岛若利一本正经道。
*
鹫匠锻治背着手,在站成几排的社团成员面前清了清嗓子:“咳咳,首先欢迎一年级加入排球社。”
他面前的一年级们脸上毫无疑问满是激动与期待,而旁边单独站成一队的排球社正选社员里,天童觉偏过头小声吐槽:“一年级的也就这个时候会高兴点了。”
其他人都明智地没有选择接话,敢在教练面前还这么大胆的,就只有天童觉了。
果不其然,那边立即投来了锐利的目光。
牛岛若利目光直视,看着自己正前方的空气,却能感受到身边的红发少年身体立即紧绷起来,对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瞳孔右移,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些或兴奋或期待的新生,牛岛若利每年都能看到这样的表情。这并不奇怪,每个人都渴望着带来胜利与辉煌,尤其这里还是全宫城县内第一的白鸟泽。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得到正选的位置。
他们的目标可是全国。
只有强大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我想你们都知道,白鸟泽是排球强校......”
鹫匠锻治照例说着开场语,刚起了个头,却被突然的声响给打断。
“轰隆”一声,大门那里陡然发出巨响。
场地内的众人纷纷好奇望去,到底是谁敢在教练讲话的时候公然闯入。
只见一个陌生紫发少年正单手搭在大门的把手处,看样子方才正是他将紧闭的铁质大门拉开发出噪音的。
见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或探究,或不满。这人也丝毫不慌张,反而露出个轻松惬意的笑容,伸出手大方打了个招呼。
“抱歉,我来晚了。”
没有人敢说话,只有教练的脸似乎越来越黑。
突然被打断了讲话,罪魁祸首还这么嚣张,性格强硬的鹫匠锻治面色不善,质问道:“你是一年级的新生?”
“不是啊,”飞鸟轺无辜地眨了眨眼,微扬起下巴,挺出肆意的弧度,随即否认:“我是转学来的二年级。”
回想了下,确实自己在收到的社团申请表中看到过一个转学来的,鹫匠锻治冷哼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紫发少年闻言挑眉,半眯起眸子,介绍自己:“我叫飞鸟,飞鸟轺。”
“以后会在队里担任正选,请多指教。”
正选?
听到飞鸟轺挑衅般的介绍,鹫匠锻治轻哼了一声,年龄不大,心气却是不小。
这不是相当于一上来就说自己要碾压所有一年级生吗?
而一旁被提到的正选队员们闻言脸上神态各异,但心中的想法大都是一致的。
——这小子一定会在冷板凳呆上一整年。
暂时不提现在的队伍已经是最佳的人选配置了,就连鹫匠教练也不会让刚加入排球社的新人就成为正选社员,他一向非常严格。
因此,所有人对这个因迟到而中途闯入训练场地的少年唯一的印象,仅仅是——嚣张到看不清楚自己的实力。
一来就立刻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的飞鸟轺本人则是没有丝毫感觉,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嚣张的话。他只是把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了,仅此而已。
演讲被意外打断,鹫匠锻治也不打算重新再说一遍每年都要重复的台词。除了在训斥队员这方面,其他的讲话他一律都不甚擅长。
“正好,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说这个大话的能力。”
苍老又不失力度的声音在耳边环绕,飞鸟轺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这次报名参加社团的人数还算足够,就来两场三对三吧。”
“记住,要尽全力把你们的实力发挥出来!”
随着鹫匠锻治雷厉风行的一锤定音,这场临时起意的对决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开始了。
*
“牛岛,”鹫匠教练忽然接近正选队伍,冷不丁出现的身影将正小声讨论的队员们都吓了一跳,“新生的数量不够,你去充当下人手。”
牛岛若利点点头,走到一旁开始赛前热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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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里的前任二传、现任发球员濑见英太发出了疑问:“刚过来的新人就让牛岛出场,未免也太打击人家的自信心了吧?”
鹫匠锻治却并不担心:“他转学之前就在打排球,而且我也不认为一场小小的训练赛就能挫败一个人的信心。”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也不需要来白鸟泽了!”
看来教练真的对这个转来的新人有很大不满啊,在场的队员们纷纷传递着眼神。
天童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打算偷偷溜走,却没想到鹫匠锻治早就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天童!”
如同惊雷般的声音从耳旁炸起,毫无防备的赤发少年被吓得炸毛,红色的头发仿佛要像火焰般冲天而起。
鹫匠锻治的声音一如既往严厉:“还有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那鬼鬼祟祟的举动,还不赶紧去热身!”
听这说法,就是自己也要和若利一样去参加比赛了。天童觉悻悻收回已经快要跨出去的半只脚,认命道:“是……”
凑巧的是,通过抽签分配队员后,天童觉成功和飞鸟轺匹配在了一个队伍,而牛岛若利则是被分到了球网的另一边。
当天童觉找到飞鸟轺的时候,对方正在做热身准备活动。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飞鸟轺刚转来白鸟泽的第一天。在适应了一整天的学校课堂生活之后,下课铃声一打,他就立刻飞奔出去。
不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坐下去都要变得僵硬了,好不容易能继续打排球了。而且,飞鸟轺也想马上去看看,传说中强校的排球社!
飞鸟轺是从东京转学过来的,所以不太了解宫城县这边的名校,只是在来之前偶尔听别人提起过几次——宫城县第一的白鸟泽曾打进过全国大赛之类的话。
既然都打进了全国大赛,那就说明这所学校肯定很强。所以他就选了白鸟泽,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
毕竟……他的目标可是进入全国大赛。
一边做着娴熟于心的热身运动,飞鸟轺一边也不忘观察着场地内成员的状态,期待地舔了下有点干燥的嘴唇,不知道这群人里哪些会是他最后的队友。
至于飞鸟轺自己,则是从没想过会坐冷板凳的哪怕一丝可能性。
“哟,插班生~”天童觉远远就冲着飞鸟轺打了个招呼,身边还带着个陌生的面孔,飞鸟轺认出那是自己被分到的另一个新生队友,“该到赛前的例行环节啦!”
天童觉所指的是位置讨论分配,毕竟他们三个人还是第一次相互配合,如果不事先定好位置的话,很容易就造成几人撞到一起的意外事故。
天童觉率先说明:“我擅长拦网,接应的位置就交给我吧,身为前辈自然要为你们多担待一点啦~”
不认识的新生路人A闻言看向飞鸟轺,犹疑道:“你打算选择哪个位置?”
飞鸟轺表示无所谓,“你们把剩下来的位置留给我就行,反正我都可以胜任。”
这话一出,路人A第一反应是不信,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对于话语中明晃晃透露出来的自信、甚至是自大感到了不确信。
怎么可能有人会在每个位置都能完美胜任呢?
但看了看对方需要自己仰视的身高,路人A心中推测飞鸟轺当主攻的可能性更大,于是说:“我初中是队伍里的二传,做这个比较擅长。”
“那我就当攻手。”飞鸟轺立即答应下来,爽快到路人A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有没有问题。
他们不会在刚一照面就对面被打得溃不成军的,对吧?
2. 第 2 章
飞鸟轺注意到对面的队伍里有个格外突出的身影,那是个茶绿色短发、穿着排球社正式队服的男生,此刻正一脸沉稳地与身边队友讲解些什么。
“我只负责进攻,剩下的接应和传球一般情况是不会帮忙出手的……”
天童觉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你在看若利君啊,他可是我们正选队伍里面的王牌哦。”
“若利?”
“牛岛若利,他的实力可是很强的哦!”天童觉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随即离开去做最后的赛前准备。
很强……飞鸟轺敏锐抓住重点,他跃跃欲试地盯着对面的那道人影。自己真是幸运,来到社团的第一场比赛就能和强大的人做对手。
于是在赛前的握手环节,飞鸟轺主动伸出手,下巴微抬,盯着牛岛若利:“听说你很强,希望一会儿能打个酣畅淋漓的比赛。”
飞鸟轺是真心想要打个招呼的,但是他不太擅长主动示好,这副摸样换个人都会认为是挑衅了。
牛岛若利看着那只递过来的手,却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如果能把说大话的精力放在训练上的话,说不定还能获得正选的位置。”
说完,他示意性地握了下飞鸟轺的手,就走了。
走了……
只剩下飞鸟轺的身影僵在原地,背影在其他人看来格外的可怜。
被那个著名的王牌反过来挑衅了诶,这人不会信心受挫直接选择退社吧?有同样是新入社的一年级不免升起这种猜测。
这可不是他们在夸张,白鸟泽可是县内公认的第一强校,管理尤为严格,可能有一点差错就要被罚下场。
而且,刚才牛若的那个表情真的好凶啊!没看见不仅是他们这些新来的一年级们,就连已经是正选的前辈们都在有意无意躲着牛若吗?
真不愧是全国三大王牌之一。
天童觉不知从哪里探出头,略微担心又幸灾乐祸道:“怎么样,没有被若利君的毒舌打击到吧?”
然而他看见对方脸上不仅没有失落,反而陡然露出了一抹笑。飞鸟轺明明笑得那么灿烂,嘴里却咬牙切齿:“我、当、然、没、事、啊!”
啊,果然是生气了。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众人在心里默默感叹。
看了眼自己被牛岛若利握过的手掌,飞鸟轺赶紧嫌弃地搓了搓,在被嘲讽之后,他还以为这个手不用再握了。那人怎么既嚣张又有礼貌的!
哨声响起,作为这场比赛第一个发球的人,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飞鸟轺的身上,似乎是都想见识一下这个刚来就发出嚣张言论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但是直到裁判手中的口哨放下,飞鸟轺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依旧维持着即将发球的姿势停在原地。
嗯?
渐渐的,有人开始等不住了,掐算着时间预估对方似乎已经过了能够发球的八秒钟。
不会是害怕到不敢动弹了吧?
但转头一看,发现裁判和鹫匠教练都没有说话,于是闭上嘴接着等待。
终于,不知又是过去了几个呼吸,那个仿佛静止的身影终于动了。
感受着周围都传来了火热又期待的目光,仿若此时的自己就是整个世界唯一的主角,飞鸟轺深呼吸,随即体验到了久违的熟悉感。
好久不见,这片我所热爱的场地。
在心中默读的秒数划过之后,飞鸟轺果断迈开脚步,卡在临违规前的一秒钟助跑,大力发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球!
“砰——”
排球旋转而落,精准地停在了边界线上,发出了类似音爆的炸裂声。
同时也落在了牛岛若利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泛起阵阵涟漪。
1:0
这一球结束,整个赛场都进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
无他,只是发球的威力太过惊人,落点也太过精准,刚好卡在了无人防守的场地边缘,仅仅是三个人的守地范围根本没法来得及赶过去。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一旁观战处有人惊呼。
“这可不是什么运气。”鹫匠锻治否认这个说法:“那是他特意算好的,发球前他的眼睛就一直在瞄那里。”
“提前计算好的……但是兼具力量和方向的发球可是会难度成倍增加的啊!”众人均是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新来的转校生好像真的有点实力。
率先拿下一分,继续由飞鸟轺来发球,看着纷纷对自己警惕起来的对手们,他蓦地笑了下。
其实,不用那么防备他也是可以的。
随着一声轻响,飞鸟轺手中的球就像是被风吹走了一般,晃晃悠悠地飘到了牛岛若利的上方。
面对这个“柔弱”的威胁,牛岛若利没有感到慌张,反而稍微向侧后方退了几步,将接球的最佳位置让给了自己的队友。
嗯?飞鸟轺有些不能理解这一举动,是想留到最后来进攻,还是……根本不擅长接球?
果不其然,下一秒对面的二传将球传给了白鸟泽的王牌。
牛岛若利后退几步,随即开始助跑,在临近球网的边缘处起跳,在半空中宛若一张正拉满蓄势待发的弓箭的完美姿态——
随即彻底迸发!
“唰!”
一阵罡风猛然从脸侧划过。
路人A瞳孔地震,缓缓扯过僵硬的脖颈望向自己身后那个早已反弹向二楼的排球。
……好可怕。
他刚才明明都大致预测到球会飞来的轨迹了,可是当手臂即将接触快要刺破皮肤的寒意时,路人A却下意识地退缩了,就像是在躲一颗正在急速飞行的子弹。
估计就算碰到的话也挡不住吧,他后知后觉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如果自己接到球后,这双手臂还能不能要了。
天童觉对此效果已经习惯了,笑眯眯地拍了拍路人A的肩膀:“别担心,排球是不会死人的~”
这听起来更可怕了!!
飞鸟轺的视线从二楼的排球那里收回,重新转向发球的人,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向自己。
飞鸟轺一愣,随即也不服输地继续盯着,不肯移开目光。他原以为牛岛若利会对自己说些挑衅的话,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看了一会儿自己,就径直离开了。
就好像所有挑衅看不起的话语都浓缩在了刚才的那一球里面似的。
“哈!”飞鸟轺不自觉地笑出声,就是要这样才有趣!
看着自己的两名队友一个害怕、一个兴奋,都不在状态的样子,天童觉难得对自己的队伍产生了不确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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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希望赢吗?
他叹了口气,“不过也正常,毕竟在对面的可是若利君啊。”
*
“牛岛前辈,您真是太厉害了!!”刚才为牛岛若利传球的一年级备选正满脸崇拜地望着自己的偶像,不禁仰慕道。
早就听闻白鸟泽的王牌牛岛若利是整个宫城县最强的主攻手,甚至在全国的高中生主攻手中都能排进前三,今天亲眼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他都没想到居然还会有那样猛烈的扣球!
听着身边两人对自己的无限崇拜,牛岛若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刚才的那人,从他的眼睛里完全没感受到对自己的害怕或恐惧,相反他很期待,期待与自己的比赛。
想到这里,牛岛若利手上拿水杯的动作一顿,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平添了一份厌恶。
他讨厌毫无缘由的自信。
原先还在络绎不绝着有多崇拜牛岛前辈的两个一年级顿时被吓得噤声,不敢再说话。牛岛前辈的脸色好吓人啊,是他们哪里说错了吗?
恰好也到了休息完毕、即将上场的时间,牛岛若利放下水杯,沉声道:“这次,要一把赢下来。”
“是、是!”另外两人连忙应道。
4:7
由于上一局是对面的队伍得分,于是还是由牛岛若利发球。
明明之前就已经被牛岛若利用发球连续赢得四分了,这次他又会拿下几分呢?
路人A此时心里惴惴不安,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那个被抛起到空中的排球,不敢转移哪怕片刻的注意力。
这球,他真的要接吗?
与那边的沉重气氛相比,飞鸟轺惬意得像是在享受这场比赛。他站在两名队友的背后,将整个球场的景色纳入眼底。
他看到排球上的黄蓝色条状纹路正不断地飞速旋转着,从遥远的球网对面飞了过来。
啊......好久没有这种体会了,站在球场上的感觉,只是简简单单站在这里,就会让飞鸟轺心情舒畅。
“飞鸟酱,球要过来了哦~”
见飞鸟轺似乎是在走神,天童觉趁机用余光瞄了眼球的走向,并提醒他道。
飞鸟酱是什么鬼啊!
在心里的吐槽并不影响飞鸟轺冷静思考。他看着原本应该用来阻挡二传的球飞向自己,心中顿时明白这是故意的。
前面牛岛若利的发球他观察过,让人难以应付的原因不仅是力道大,更棘手的在于那个左手发球。
飞鸟轺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卸力方向与平时接球的时候截然相反,然后接下这颗重力球!
“砰——”
在与侧臂接触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动后,球以一个倾斜的角度飞向了空中,明显是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飞鸟轺见状不满地“啧”了一声,他还以为一次就可以成功呢。
不过还有机会,他立即大喊:“跟上!”
恰好的是,球正好飞向了天童觉的方向,但速度依旧太快了,即使他跳起来也来不及扣球。
天童觉讨厌地眯起双眼,“真是的,我可不擅长传球啊。”
于是在路人A反应过来时,排球已经飞到他这里来了,当下不再犹豫,路人A立即挥手扣了下去!
3. 第 3 章
然后在意料之中被拦下。
飞鸟轺挑了挑眉,倒也没觉得遗憾,还是太仓促了,如果有机会他下把肯定能完美接住这个球,垫出个好一传。他紧紧盯着对面那个仿佛是无敌姿态的主攻手 ,眼中满是挑战。
“砰!”
“砰!!”
“砰——”
牛岛若利接连三次的发球都逮着防守较为薄弱的路人A薅,每一下都能得分,到了最后,路人A的动作甚至都变形到不成样子了。
越接不住,路人A就越着急,他趁着空隙瞄了眼现在的比分。
7:12
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的!
路人A心里没底,再去看队友们,原以为也会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却不料不仅天童觉十分放松,就连那个和自己一样刚来的转学生,也是丝毫不紧张。
怎么会,难道他们都不会觉得紧张的吗?
对面可是那个全国都闻名的牛岛若利啊!
路人A大不理解,但是被感染似的,他渐渐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牛岛前辈!”对面的二传在接到球的一瞬间,场上的人就都知晓他会传给谁了。
牛岛若利也毫不退让地跃到半空,准备拿下这次属于他的得分。
即使已经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动作,但他依旧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的偷懒,每次都是近乎全力以赴。
排球被巨大的力量压扁,等待着回到地上反弹的那一瞬间。
“啪!”一声脆响忽然出现。
排球登时被反弹到了后面的场地上,牛岛若利的瞳孔闪过一丝惊讶。
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红发少年用绷直的指尖猛然平移,挡住即将发射的排球。
天童觉落回球网前:“我也不能总是被你甩在后面呀,若利君?”
他歪了歪脑袋,看向本场第一次被拦下网的牛岛若利,然后比了个耶:“果然,还是拦网能让我感觉到快乐~”
即便牛岛若利还是那张木头脸都不那么重要了。
飞鸟轺在后面全程目睹了天童觉拦下球的过程,在牛岛若利还没有扣球的时候,谁都无法预料到排球会往哪个方向飞。然而天童觉却毫无预兆地往一个方向偏去,就像是小孩子突如其来的猜想,但是居然还真的接到了!
见到这一幕,飞鸟轺的心脏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这里有趣的人可真多啊。
“触球一次!”路人A托住球,将它稳稳传到球网近处。
飞鸟轺应声而起,腿部像是装了弹簧一般高高跃起,整个人如同蓄满力量的弯月,在手掌接触到排球的瞬间,猛然砸下!
力道重到让人不由联想到音爆声,对面的接应拼力也没能跟上他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排球擦着界限的边缘飞过去。
随后重重落地!
8:11
飞鸟轺挑衅地瞥了一眼牛岛若利。
比赛仍在继续。
飞鸟轺专注地望着从对面飞过来的排球,在内心评估:不是跳发,威力并不大,而且落点也很好判断——
“砰!”
闷响过后,排球在与双臂紧贴触碰之后,按照飞鸟轺预想的轨迹乖巧地传到了路人A的头顶,后者微微有些愣神,不过立马就反应过来。
他深呼吸,助跑、起跳、扣球,然后又被拦下来了。
啊……该怎么说呢,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结果了。
路人A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挫败。从这场比赛开始,他就做什么都不顺利,无论接球还是扣球,都没有成功的时候。
刚刚看到球远远地飞过来,自己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想要躲开,下意识地畏惧着再接到牛若的发球,那他站在这里还有意义吗……
就在路人A沉浸在自己低迷的情绪当中时,一道外力突然袭来,将他拉了个踉跄。
他诧异地看向始作俑者,却发现飞鸟轺并没有直视自己,依旧时刻关注着场上动向。
再一看身后,一个排球正不断弹跳在地面上。路人A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被球砸中。
心中的不忿瞬间被尴尬和歉意取代,路人A略微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抱、抱歉。”
飞鸟轺却没有再意那些,他几乎是直白地命令道:“现在你来当主攻手。”
这并不是规则严苛的正式比赛,因此虽然训练赛中途临时换位置的情况不常见,但也没有人会对此产生异议。
时间紧急,球很快就再次从球网对面过来了,飞鸟轺只是留下这一句就立即离开,跑去天童觉那里。
听到这句命令,路人A先是皱眉感到不适,随即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在帮自己。
飞鸟轺凑近天童觉:“换个位置,你来做二传,我做接应。”
还不等对方拒绝,他就率先堵住话头:“我看了你刚才的传球,能大差不差传出自己想要的路线,足够用了。”
这下子天童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看了眼正愣神的路人A,理解飞鸟轺换位置的动机,应了下来:“好吧,不过这样一来能不能赢,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哦~”
却没想到飞鸟轺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有我在呢吗?”
*
“天童他们那一队好像临时改变了相互的位置。”旁边的年轻教练察觉到不对劲。
起猛了,他居然看到那个向来只喜欢拦网的天童去当了二传!
鹫匠锻治猜测:“是为了那个畏畏缩缩不敢接球的新生吧,把他换个位置也许还能输得不那么难看。”
“可是这样一来,所有人擅长的不就都打乱了吗?”年轻教练担忧地质疑道:“那个转校生以前应该是打主攻的,再加上天童,骤然换一个位置,能不能配合得好还是个问题。”
鹫匠锻治没有说话,但是他明显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叫做飞鸟的转校生还是太自大了。
然而在所有人预测之外的,即使调换了位置,飞鸟轺等人的配合却并没有被打乱、出现类似应接不暇的状况。
恰恰相反,场上的氛围好像因此变得更加……融洽?
年轻教练不明白这股感觉是从何而来,但他却能隐隐察觉到变化,他的视线逐渐转移到飞鸟轺的身上,难道是这个人的原因?
飞鸟轺从心底感到一阵惬意,果然还是人要回到自己的舒适区才行。
他一人守着大后方,此时牛岛若利已经轮换下去了,任凭对面怎么发球飞鸟轺都能稳稳接住,虽然没有足够夺目的技巧,但是这样稳定的技术却能在比赛中有更大的加分。
飞鸟轺伸出双臂,只是轻轻一垫,排球便又随着力道升空,一丝倾斜的角度都没有。
不是吧,见到这一幕的众人震惊,他居然连垫球都能做到这么好!
天童觉原先还担心自己技术不成熟,要是遇到一些刁钻的角度他根本应付不了,但是看着被降低速度传过来的排球,他不自觉就感到舒适。
随即在自己经手下托出个合格的、能让攻手扣下去的球。
看着自己这边队伍的得分再次增长,天童觉不禁有了个想法——
二传……打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诶?”年轻教练疑惑地推了推眼镜:“我刚刚怎么觉得……天童的二传打得格外流畅呢?平时让他打个别的位置可是要死要活的,根本没有这么轻松。”
鹫匠锻治抱臂沉稳地坐着,肯定了他的说法:“你没看错,那个新来、咳,飞鸟轺打出了技术非常好的一传,天童本来就不擅长二传,让他在这个位置像是在难为他。”
“但是飞鸟轺选择将球调整好角度再传给天童,就相当于是将处理好的食材直接送给对方,天童自然就能按照食谱做出饭菜了。”
年轻教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一次偶尔还可以做到,谁能真的保证每次都将喂好的球准确送入天童的手里呢?”
牛岛若利见己方再次失分,微微蹙眉,看向变成接应后就仿佛变了个人的飞鸟轺,心中不适的感觉逐渐扩大。
一旦对方后撤到接应的位置,就像是彻底掌握了整场比赛的节奏,就连一开始明显状态不佳的那个前二传新生都不再那么慌张。
仿佛是一针强心剂,飞鸟队开始在不断的得分里越来越有信心、越来越配合默契。
连带着,牛岛若利这边的队伍也相对出现了士气低迷的情况。
他们已经好几次发球不利了,只要有飞鸟轺在,无论角度有多偏,就没有他没接住的球。
先机被抢到手了,后续一系列的进攻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牛岛若利知晓,他必须找到一个机会,打断这不好的循环。最有效的方式还是与飞鸟轺正面对上,直接打破他的节奏。
可是——
25:24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飞鸟队的赛点,两边的选手均是严阵以待。
然而,只要牛若队再轮换一次发球员的位置,就可以撑到牛岛若利重新发球了。
到时候,他们或许还要重新开始一轮新的拉锯战。
飞鸟轺发现了一件事,那个叫牛岛若利的似乎在有意识避开除扣球外与排球的接触。有些时候,哪怕排球都到他面前了,却还是会退开让自己的队友顶上。
除了进攻以外的什么都不考虑,这人可真是傲慢。
飞鸟轺下意识感到不爽,他有种自己被一视同仁般小看了的错觉。就好似对面即使不是他,而是其他的什么对手,牛岛若利也依旧会这么做。
然而飞鸟轺除了扣球,唯一能与牛岛若利正面一对一对决的就只有发球了。等他一会儿稳稳接下对方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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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家伙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大。
不知不觉间,鹫匠锻治已经站起身,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这场训练赛的最后结局。
大家都在期待着最后到底那个队伍会获得胜利,这似乎已经不再是一场普通的训练赛了。
天童觉的八根手指同时发力,等待着轻巧的排球落在自己的手上,随即就听见一声高喊:“我来!”
循声望去,飞鸟轺正高高举起手示意着。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球落下复又弹起,被送往预定好的地方。
来了!飞鸟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排球移动,速度适中,距离也不远不近,是最适合自己发力的角度。
“砰!”
飞鸟轺借助坚硬的地面一飞冲天,在半空中将排球紧紧掌握,然后——
扣下!
那双茶绿色的眼眸清清楚楚映照出高速旋转而来的排球。
直到它刺破脸颊附近的空气阻碍、径直从身边过去,落在了界限内的场地,牛岛若利终于回过神来。
比赛已经分出了胜负。
26:24
飞鸟队赢了。
全场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那可是牛岛若利啊!
可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再转头一看鹫匠教练,仿佛也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年轻教练感叹:“这个新来的飞鸟君真的是太强了,居然真的打败了牛岛君!”
却没想到鹫匠锻治沉默了下,却还是表示不屑:“这才哪到哪儿,他距离牛岛的实力还差着呢。不过确实是个很有潜力的主攻手,如果能在白鸟泽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全国出名的选手。”
年轻教练嘴上没有反驳,但是心里——是夸赞吧,绝对就是夸赞吧!鹫匠锻教练还是那么的心口不一啊。
比赛结束后还有握手环节,这回飞鸟轺死死抓着对方的手,咬着牙挑衅道:“怎么样?这回我有说大话的实力了吧!”
牛岛若利面色如常地应道:“嗯,不错。”
说完就抽出自己的手淡然离开,没有一丝的留恋。
飞鸟轺怎么看怎么火大,那家伙明明输了还敢嘲讽自己!
‘嗯,不错,就是依旧没有我强。’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对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了。可恶,老老实实承认他更强就那么难吗!
而另一边,牛岛若利看着自己刚刚被握过的手正微微泛红,眸中若有所思。
怪不得最后一球的力道这么大,原来是本人的力气就很强吗。
下次或许也要用同样大的力气握手才行,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握法——不擅长交际但是想要和身边人友好相处的牛岛若利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鹫匠教练。”
鹫匠锻治脸上表情看不出有没有在生气,可身边的人就是不敢随意说话。
“牛岛,你这次还是大意了,今天的社团训练结束后绕着学校跑五十圈。”
牛岛若利干脆地答应下来,平淡的神情好像压根不认为这样剧烈的运动量有什么问题。
鹫匠锻治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正在补水休息的飞鸟轺也叫了过来:“如果明天报道的时候也迟到的话,就不用想着上场了!”
他这话虽然严厉,但里面的意思飞鸟轺却听懂了,眼睛顿时一亮:“也就是说我成为正选了?”
说完,他的嘴角不自觉勾起,看着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乐观了,这场谈话没有避开谁,社团内的正式成员都听见了,他们暗暗暼向一旁的牛岛若利。
既然答应让主攻手的飞鸟轺进来,不就是说明……牛岛若利就有可能被取代吗?
原本要是有人这么说,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家的王牌有可能被取代,但刚刚那场比赛看完,他们只是有点、稍稍有些动摇了。
虽然说这是三对三的团队模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实质上这是牛岛若利和飞鸟轺之间的比赛。更何况后者在比赛后期临时调换位置的力挽狂澜,彻底证明了其具备正选队员的能力。
看来这两个人未来很有可能会因为主攻手的位置“大打出手”,众人纷纷猜测。
却见飞鸟轺的视线在偌大的场馆内巡视,不知在找些什么。
末了,他问:“你们这里的自由人去哪了?”
“山形因为要打扫教室卫生迟到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是濑见英太回的他,于是飞鸟轺看向白橡发色的少年,表情像是在遗憾:“不在吗,我还想找他比赛来着。”
“你找他比赛做什么?”濑见英太疑惑。
飞鸟轺一脸的理所当然,说:“因为我在队伍里打的位置就是自由人啊。”
众人:……
众人:???
4. 第 4 章
“等等,”大平狮音大打破众人间的寂静,疑惑问道:“你难道不是主攻手吗?”
他原本还有些纠结要怎么面对这个新来的队友。
因为大平狮音和牛岛一样,在队伍内都是打主攻的位置,而飞鸟轺确实也是个很强劲的对手,等后者加入进来,几人难免不会相互竞争。
可如果飞鸟轺是想要打自由人的话,头疼的好像就另有人选了……
当听到飞鸟轺明确表示并不想做主攻手的时候,牛岛若利不但表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不加掩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离他比较近的天童觉发觉了这一小动作,会意地笑了下,大概可以猜到对方的想法。
还是这么较真的性格呢。
无非就是认为飞鸟去当自由人浪费了自己的天赋……之类的,毕竟对方在比赛中的各方面表现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与之相反,天童觉恰恰很喜欢飞鸟的选择,就像他要坚持自己的拦网风格一样,即便被很多人排挤也不打算改变。
飞鸟轺或许也是这样的想法。
再看众人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惊讶,有的不赞同,而有的认为无关紧要。
鹫匠教练还是一脸的严肃,不过反常地没立即开口反对,好像在思考些什么,气氛一度陷入凝重。
而作为话题的中心人物,飞鸟轺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还不等鹫匠教练开表态,训练场大门就再次被打开,众人看去——
是姗姗来迟的山形隼人。
“糟糕糟糕!要迟到了!!”
一道身影飞快在白鸟泽偌大的教学楼间穿梭,彰显出了几分慌张。
由于同班学生的请假,山形隼人今天意外被留下打扫卫生,虽然已经拜托大平狮音帮忙向鹫匠教练请假了,但是晚到这么久自己肯定会被骂的吧!!
山形隼人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被教练训斥的模样了,说不定还会让自己围着教学楼跑上五十圈!这真的会死人的!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但山形隼人还是怀着一副忐忑的心情推开训练场的大门,却发现社团的人都围在一个陌生紫发少年身边,直到听见开门声后看向他。
他们的眼神,山形隼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平时即将面对鹫匠教练狂风暴雨般挨骂的幸灾乐祸完全不同。
反倒更像是在……可怜自己?
山形隼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隐隐察觉到从空气中散发的危机感。
见鹫匠教练的注意力似乎没放在自己身上,几乎是踮着脚走进来后,山形隼人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不敢打扰鹫匠锻治思考地小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濑见英太简洁的一句话就总结出了事情经过:“有个新来的想抢你自由人正选的位置,顺便说下,刚才的模拟赛中他赢了牛岛。”
闻言,原先还对状况懵懵懂懂的山形隼人顿时倒吸一口气。
他震惊于居然真能有人赢得过牛岛?!即使那只是个小型模拟赛。
要是让山形隼人对上一个像牛岛那样的大炮选手,那他这个普普通通的自由人真的能挡得住吗?
等等、山形隼人察觉到不对劲,“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干脆去当主攻手?”
后者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想不明白。
“不过那个新来的说要当自由人的话好像是认真的,你做好准备吧。”濑见英太拍了拍山形隼人的肩膀,鼓励道。
山形隼人的眼神立即锐利起来。
要抢他的位置?那可不行。
他侧过头看向那个据说可以和牛岛拼一拼的转校生,对方正和鹫匠锻治交谈着什么,中途教练的脸色越来越黑。而飞鸟轺却像是浑然没有发觉,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
到最后,鹫匠锻治教练的脸黑到可以直接去做锅底了。
见状山形隼人对这个人的敌意顿时转化为了敬佩,要知道就算是队伍里最闹腾的天童觉,也不敢在教练的面前这么“嬉皮笑脸”。
“混蛋小子!你怎么这么任性!!”鹫匠锻治的怒吼声忽然传过来,吓了大家一大跳。
飞鸟轺仍旧面不改色,仿佛这场怒火的对象根本不是他一样,无声地抗拒着,坚定自己的要求。
鹫匠锻治突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脾气犟到不撞南墙就不回头的性格,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说:“这件事明天再说,到时候我还得检测一下你全方面的数据。”
说完,鹫匠锻治就背着个手自顾自离开去看下一场的训练赛了,看背影心中的气好像还没消。
在场的人虽然不明白他们二人在争吵什么,但都明显看出鹫匠教练生气了,相互对视一眼后,没人在沉寂的气氛下说话,最后还是大平狮音站出来主持场面:“第一轮的训练赛已经结束,如果大家想休息的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人群逐渐散开,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扑过来,从后面搭上飞鸟轺的肩膀,把后者吓了一跳。
“别这么突然就凑过来!”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令飞鸟轺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对于天童觉这种自来熟的性格非常不满,但更多的还是无法应付,他向来不擅长面对直白的好意。
“抱歉抱歉,飞鸟酱,恭喜你加入白鸟泽~”天童觉笑眯眯地庆祝,又顺便道:“不过我还是很少看到鹫匠酱那么生气的样子呢,你真是不得了啊。”
飞鸟轺也就勉勉强强收下这算是夸奖的话了。
虽然鹫匠锻治临走前表现得很气愤,但熟悉他的人懂得,这是已经同意飞鸟轺加入白鸟泽了,不然教练根本没必要那样生气。只是是否会顶替山形隼人的位置还尚未确定,毕竟鹫匠锻治不说,谁也不知道。
既然加入了白鸟泽,自然要好好认识一番未来的队友,天童觉贴心地介绍起来——
白橡色妹妹头的叫做白布贤二郎,是队伍里的二传手。长得很高但是肤色黝黑的是大平狮音,担任队伍里主攻手的位置。还有同样浅色头发的濑见英太,他现在担任队伍里的发球手,但据说以前是正式二传。
飞鸟轺看了看濑见英太,又瞄了眼面无表情的白布贤二郎,没说话。
至于橙色头发的那个叫做川西太一,在队伍里的位置是副攻。
见飞鸟轺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川西太一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当做打招呼。刚才他看飞鸟轺的比赛,其中的几个扣球动作很都精彩,不由对这人有些好感。
随后就是飞鸟轺等待已久的自由人,山形隼人。
这次不用天童觉介绍,山形隼人就主动伸出手,他目光炯炯:“你好,我是白鸟泽的现任自由人,山形隼人。”
看着那带着点挑衅的动作,飞鸟轺没有第一时间握回去,只是紧紧盯着对方充满自信的神情,心里竟是第一时间浮现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一幕和刚刚自己对上那个自大狂,何其相似。
但他可是个有礼貌的人,所以在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以为他会无视这个握手的举动时。
飞鸟轺却一把握了上去,露出笑容:“请多指教,前辈。”
众人均是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两人会直接在这里打起来呢,毕竟以前白布和濑见就闹得很不愉快。
“不过……”事情好像并没有完,山形隼人话音一转,说道:“队伍里自由人的位置我是不会让给你的,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新来的就放水。”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飞鸟轺也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刚一见面对方就会不顾前辈的自持、大方说出自己的想法。
蓦地,飞鸟轺笑了,明媚而轻松。
“求之不得。”
对方要是真的因为自己是后辈就让步,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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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会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见氛围重新轻松下来,天童觉顺势转移话题:“当当当当~这就是最后一位,也就是白鸟泽大名鼎鼎的王牌——牛岛若利!”
他夸张地伸出双臂示意飞鸟轺看向对方,意外的是,两个当事人都对此兴致缺缺的样子。
飞鸟轺毫不示弱地盯着牛岛若利,如果主动和这个自大狂说话的话,自己就输了。
而且,这个人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性格……真的很差劲。某个刚加入社团就把教练气走的成员毫无自觉地在内心评价。
牛岛若利则是对周围的冷场没有丝毫的察觉,只自顾自收拾自己带过来的物件,然后将其挎在肩上,平静地说:“我还有训练,先走了。”
说完,他对着大家、包括飞鸟轺的方向点了下头——但被后者扭头躲了过去——就径直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意外地不好啊,这下大家都看出来了两人的不对付。
不过对于牛岛若利这种打了招呼就走的情景,他们倒是习以为常了。
况且,还有五十圈在等着对方呢。
目送牛岛若利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飞鸟轺刚转回目光,就看见了天童觉揶揄的眼神:“怎么,对我们的牛若君有想法?”
他原本只是想调侃一句,却没想到飞鸟轺却应了下来:“嗯。”
某个坏心眼的人还没来得及误会,就听——
“有挑战他的想法。”
对这个回答,天童觉也没什么意外,作为王牌的牛岛若利向来是被挑战的热门选手。
说起这个,天童觉想起来:“三对三比赛刚开始的时候,村田君还不相信你真的能打过若利君、赢下这场比赛呢。”
“村田?”飞鸟轺疑惑,“那是谁啊?”
“嗯?”没想到天童觉的表情比他更疑惑,“诶?你没听自我介绍吗?就是刚才和咱们一起打比赛的那个队友啊。”
飞鸟轺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才回忆起:“哦,你说路人A啊,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注意听。”
路人A?这个外号还起得挺朴实无华,天童觉隐约找到了一点共鸣,不过他有点不能理解。
“飞鸟酱是不擅长记名字?但你不是记住我和若利君了吗?”
飞鸟轺意外在这方面很诚实,直白承认:“因为实力不强的没什么记住的必要,以后估计不会在赛场上碰到。”
言外之意就是说觉得村田君很弱的意思。
天童觉先是略微愕然,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高傲”的性格。但是在见过飞鸟轺刚才那场比赛的表现后,估计没人会对这个“小缺点”有意见,除了那位路人A本人。
乐子人天童觉愉悦地眯起眼睛,预感到有飞鸟轺的加入,未来一定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
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做,于是飞鸟轺收拾东西打算离开,他的举动自然没逃过大家的注视,见状川西太一疑惑:“你不留下来看第二场训练赛吗?说不定还会有和你一样实力强劲的新生呢。”
飞鸟轺本来都已经走到大门口了,闻言转回头,在外面阳光的照射下有些看不清面容。
他答非所问:“那我还真是为他感到可怜。”
“……什么?”川西太一有些没反应过来。
“因为,在新生里,实力强的人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说完,飞鸟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川西太一:“……”
他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这人分明就是很嚣张!真是个不可爱的后辈!
哨声再次响起。
一个妹妹头新生走到发球手的位置上,他高举着球,眼神坚定。
他一定不会输给这里的任何人。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自己可是要成为未来王牌的人!
5. 第 5 章
社团训练开始的前二十分钟,大家陆陆续续地聚集在了更衣室。
川西太一将训练服套到一半,忽然像是泄气了般哀嚎:“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他真不想每天一下课就火急火燎跑来训练。
而且这还不算上假期时教练要求的额外加练,那种流汗还流泪的日子,光是想想就痛苦。
鹫匠锻治真不负白鸟泽历来最魔鬼的教练之名。
“可能等咱们拿到全国比赛的第一名,这种日子就可以结束了吧。”大平狮音一如既往用平淡的语气讲述着冷笑话,可惜在场的人一个都笑不出来。
“那还不如等到直接毕业呢。”有人继续补刀。
濑见英太换好衣服,拍了拍已经吐魂的川西太一肩膀,安慰他:“往好处想,至少这一届来了两个很强的新生,我们拿到第一名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不少。”
“真往好处想的话,我们应该庆幸又有一批新生陪着我们受苦了。”
“够了狮音!快停下你的冷笑话!没看到大家都快冻死了吗!?”
不过一提到新生,他们就不自觉想起那个嚣张又执拗的紫发身影。
还是大平狮音先提起这个话题,“我还以为飞鸟会是那种脾气不太好的人呢——虽然没见过飞鸟真的冷脸,但总觉得他不怎么好相处——昨天听到山形被叫了一声前辈之后,我心里居然有点惊讶的感动。”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人家叫的又不是你,你在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啊。】白布贤二郎在背后用脸默默吐槽。
天童觉这时挪到山形隼人的身边,调侃地捅了捅对方,询问道:“隼人君~被那么有实力的后辈叫敬称,你昨天回家是不是偷偷乐翻天了?”
山形隼人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可没有那么无聊的好吧。而且飞鸟他准确来说是转校过来的二年级生,即使是后辈,和我们相差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山形隼人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在言语上被尊敬了而开心,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被那样有实力的后辈盯着自由人的位子……
自己的压力真的很大。
“不过另一个新生也很强,在第二场训练赛中打赢了对面的队伍,他应该今天也来报到了吧。”
天童觉努力回想对方的名字:“我记得是这届的一年级生,叫做……五色工?”
大平狮音同样看了那场比赛,评价道:“他的实力确实不错,力量和技巧都比其他人要强上几分,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优势,但是再训练几年说不定可以成为王牌呢。”
“连带着鹫匠教练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川西太一庆幸道。
毕竟教练的心情好了,就说明他们也能少受点罪了。
“好了,”大平狮音倏地出声,提醒大家:“换好衣服大家就赶紧去训练吧,不然鹫匠教练又要等急了。”
结果被队友评价:“狮音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妈妈酱吗?”
*
下午来到社团,再次见到鹫匠锻治,飞鸟轺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今天还不错,没像昨天那样迟到还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教练老头不冷不热道。
飞鸟轺:“……”
没等他细想自己究竟是被嘲讽了还是被夸奖了,鹫匠锻治就立即安排了社团训练的第一个项目。所有人都要接受一遍测试,其中包括了接球、托球、扣球等,为了让教练更加了解社员的全方位能力。
一个个队员排队上前测试,鹫匠锻治就在一边记录着他们的数据,其中也包含了飞鸟轺。
他在那里安静地排队,却总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飞鸟轺本想不理会的,但是那股似乎有实质性的目光太过于引人注目,让人想忽视都难。
于是飞鸟轺回视过去,本想用目光逼退对方肆无忌惮的视线,却发现一个妹妹头少年正一脸跃跃欲试地盯着自己。
见飞鸟轺注意到了他,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以更加带着战意的目光“挑衅”。
飞鸟轺:?
莫名其妙。
恰好到了飞鸟轺测试的时间,年轻教练已经在叫他的名字,于是飞鸟轺不再理会,专心开始此次测试。
“首先是接球。”鹫匠锻治瞥了飞鸟轺一眼,随即开始在手上的本记录数据。
年轻教练爬上平常训练专用的高架,在示意过后轻轻拍出黄蓝相间的排球。
面对从高处而来的球,飞鸟轺默默在心里估算着距离,退后几步精准接住。后面又接连几个球,无论是何种角度,他都能用那双手臂稳稳接下。
鹫匠锻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让年轻教练下来,直接在平地上抛出起点很低斜度还很大的球。
从抛出球到反应过来,飞鸟轺只用了短短半秒钟,但球距离他本来就很远,即使立即动身可能也来不及了。
见状,众人的心也跟着吊起,推测着如果是他们自己的话能不能成功接到这个球。
答案大多都是否认的。
飞鸟轺似乎也是意识到将要来不及了,于是纵身前扑,在光滑的地面上拖出一道距离后,长伸出的手臂终于堪堪触碰到了球的表面,用一个不太标准的鱼跃,救下了这个球。
排球在弹起后,径直往半空中飞去。
还不等飞鸟轺起身调整自己的姿态,就见年轻教练紧接着扔出好几个球,位置还左右不一。
根本没有思考的空余,他下意识投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颗,在一触即发后迅速起身——
第二颗、第三颗……直到最后一颗,排球离地面仅有十公分的距离。
而飞鸟轺此时离接起上一个球过去,仅仅不到几个眨眼的时间。
一只手却在它即将接触木质地板的千钧一刻,猛然上挑!
众人齐齐发出一道惊呼声。
飞鸟轺在察觉到来不及的时候,就立即调整策略,将动作改成了侧滚,借着这股惯性,终于在球落地的前一秒成功接住。
鹫匠锻治虽然没说话,却暗暗点了点头。
别人只看到在那一瞬间飞鸟轺的临场反应,而鹫匠锻治教练却发现了在对方成功接下球后,下意识保护住自己的防卫动作。
不仅有着出色的反应能力,而且基本功也很扎实,有着保护自己的安危意识,这在时不时会出现意外事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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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无疑是个重要的能力。
是个当自由人的好苗、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鹫匠锻治脸色猛地一僵,他怎么还顺着这小子的想法去思考了。
不行,他去当主攻手才是对天赋的最好利用!教练默默重新坚定自己的想法。
飞鸟轺只花了半分钟来平缓呼吸,又立即投入到下一场测试当中。这次还是由年轻教练来抛球,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将排球准确托到框里面。
飞鸟轺正在专心活动着手指,为了让一会儿动作不会那么僵硬,托球是一项技术活,但凡有一点的差错,都有可能导致与预想中的线路差之千里。
而一旁,白布贤二郎和濑见英太都在紧紧盯着他,关注着飞鸟轺接下来的表现,带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
这也是正常,托球可是二传的专用技能。
飞鸟轺在之前展露出来的关于扣球和接球的才能就已经很惊人了,如果连托球都能炉火纯青的话……作为前辈,尤其是在白鸟泽的前辈,现任二转和前任二传总觉得哪里微妙地输了。
年轻教练拍出了个轻缓的球,然后下一秒就被鹫匠锻治骂了。
“打出个这么轻飘飘的球,你是没有吃饭吗?!”
年轻教练害怕得抖了一下,鹫匠教练今天好像一直都很生气的样子,连他都被骂了。
所以下一球,年轻教练直接卯足了劲去打,一不小心就“发挥超常”打出个带着快速旋转的抛物线球。
见到这一幕,濑见英太的脸下意识皱起来。二传最怕的就是这种高而旋转的球了,一个没接好都会导致排球控制不住方向在手中飞出去。
年轻教练该不会在增加难度这方面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吧?
仰头看着那个高起高落的排球,飞鸟轺脚下一直调整着脚步,预防自己在彻底认定排球落点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到达。随后他抬起双手,十指绷直,迎接着“主角”的到来。
就连白布贤二郎此时也忍不住皱了下眉,他原本就不看好对方能接下这个高难度球,现在一看飞鸟轺居然托大地使用难度较大的上手托球,更是直接为对方判下了结局。
“这个新生怎么做到实力不行还这么自负的,鹫匠教练让他破格进来真是正确的决定吗?”——以上是濑见英太在对方脸上看到的吐槽。
濑见英太默默别开了头,说到不可爱的后辈,他们队伍里的可真多啊。
黄蓝相间的排球在空中旋转几圈、在微不可察的停滞之后,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地面。
来了!
在飞鸟轺的视角里,他看见纯白天花板的中间,排球正颇具有压迫感地朝着自己落下,眼中的圆形在不断放大,直到即将砸到脸上——
一双手平稳地支撑住了它,犹如一支强有力的弹性支架般,排球在接触到的瞬间就弹了出去,稳稳飞向了球筐的位置。
“……”
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操作,即使是东京强校的二传手来了,估计都不会比飞鸟轺做得更好。
面面相觑间,白鸟泽的大家不约而同在心里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个新来的转校生好像……是全能型啊。
6. 第 6 章
众人皆是生出了危机感,新来的这个转校生几乎可以说是每个位置都能胜任。如果他会火O忍者里的分身术的话,说不定就直接能一个人上场去参加比赛了。
想到这里,大家又不禁有些庆幸,幸好飞鸟轺想打的不是他们的位置,不然……
随即,他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山形隼人。
后者顿时炸毛:“干嘛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盯着我!”
鹫匠锻治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在飞鸟轺视线转来的时候,表情立马重新变得严肃,他决不能让飞鸟轺看出来,不然这小子飘了怎么办?
似乎是受到飞鸟轺刚才的影响,在接下来的测试中,每个人都比之前要更加努力。然而这个内卷事件的推动者,却被教练默默叫走了。
见飞鸟轺越是优秀,鹫匠锻治就越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非得要对自由人的位置念念不忘。
当然,经验丰富老道的资深教练并不是认为自由人的位置不重要,自由人是整个队伍的后盾,只有自由人足够可靠,主攻手才会放心地扣下球。
但是眼前的这个……?
鹫匠锻治表示存疑,毕竟他还记得对方在第一天报道就迟到的光辉事迹。这样的性格比起可靠沉稳的自由人来说,还是更加适合专注于进攻的主攻手。
“咳咳、你真的确定要当自由人?”
鹫匠锻治背着手矜持开口,想要再劝劝飞鸟轺改变他的想法,“现在白鸟泽的队伍里已经有强大的正选队员了,如果你坚持的话,要在冷板凳上坐到上一任自由人退休才行。”
他继续劝说着自由人的缺点:“而且自由人不能扣球、不能传球,就连跑动时的场地都有限制,你确定要选这么一个困难的位置吗?”
鹫匠锻治的这番话放出去是会将一大半的排球初学者劝退的程度,然而要令他失望的是,飞鸟轺丝毫没有被劝动。
飞鸟轺面色不变:“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但就是不改想法。
见劝不动,鹫匠锻治气极,就连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几分:“你知不知道在正式的比赛上理想不能当分数打,万一输了呢!”
原本正在训练的众人间,开始有人将目光投掷在此处。
“以你的能力,当主攻手会比当自由人发挥出更大的实力。”鹫匠锻治根据他几十年做教练的经验给出了“最优选”。
飞鸟轺沉默了下,不是被鹫匠教练突如其来激动的语气吓到,而是想起类似的话他曾经听过。
从刚接触排球开始,每当被得知他打的是自由人时,就经常会有人这么问自己。
‘你这么强,为什么要跑去当一个自由人?’
更是有人愤怒地抓着自己的衣领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去做主攻手?!”
这样的询问,飞鸟轺经历了很多次,但是他每次的答案只有一个——
“如果不能当自由人的话,我就没有打排球的理由了。”
飞鸟轺语气轻轻、又坚定地说。
他没有刻意隐藏说话的声音,附近训练的其他人都能清晰地听到。
这句话如同一枚无声炸弹,“砰”一下炸在了空旷的训练场。就连一直安静训练、没受到干扰的牛岛若利也不禁停顿了下,转头望过来。
然而教练老头顿时气得更严重了,这话是在威胁他吗?!
不打自由人就直接放弃排球什么的,真当他们白鸟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生气的同时,鹫匠锻治心里还不自觉有点被这股坚定的信念所折服,喜欢排球的他见多了,但是这么喜欢排球的却不多见。
当然,只是一点点。但是他马上又反应过来,这小子故意给自己找罪受呢,自己佩服个什么劲!
鹫匠锻治面上的粗眉深深皱起,不禁浮现出几分纠结。原本按常理来说遇到这样不服管教的队员,他应当是直接警告开除处理的,但是——鹫匠锻治瞄了眼飞鸟轺,对方正等着自己的答复,然而面上丝毫看不出来有紧张的情绪,就好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心理、胜券在握一般。
鹫匠锻治咬牙,困难的点就在这里。
这个臭小子的天赋真、的、很、好!
别看他在训练赛结束后那么说飞鸟轺的水平还有待提高,但即使是这样就已经足够吓人了。
一个初出茅庐的二年级转校生在面对牛岛作为对手的比赛中,不仅没有丝毫的逊色,反而还出其不意赢下了对方。要知道牛若可是白鸟泽都几年难得一见的强大王牌选手,放到东京都可以争一争第一的实力。
这要是稍加培养的话,不就是另一个牛岛若利吗?
犹豫半天,鹫匠锻治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诱惑。就算是自由人……也没事,先把人留下来再说,万一以后有机会劝飞鸟轺拐、不是,转位置呢?
教练老头最后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答应了飞鸟轺进入正选,不过是以预备自由人身份加入的。
“预备自由人?”
飞鸟轺疑惑于这个陌生的称呼:“不是正选吗?”
鹫匠锻治仍旧摆出一副十分严厉的模样,解释道:“我说过了,我们白鸟泽不缺实力强大的自由人,除了作为正选的山形隼人之外,还有两个备选在等着那个位置呢。”
说着,他看了眼飞鸟轺,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就得到正选的位置?’
飞鸟轺:“……”
所以说自己还要和两个备选一同竞争?
“在当预备自由人的这段期间是你的考察期,要是表现得好还有可能暂时代替山形隼人上场,但是如果表现得不好……就赶紧趁早转去当我为你选择的主攻手吧。”
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飞鸟轺却没被打击到,反而扬了扬下巴,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色,一口应下来:“好啊,我没意见。”
没想到飞鸟轺下一秒就冲着山形隼人询问:“那我可以直接向你挑战吗,前辈?”
所有人都没料到飞鸟轺会这么做,这让后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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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就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他们不明白飞鸟轺在急些什么,刚来到社团就争取到正选的下一任预定,这速度已经很快了,就连同样是新生的一年级五色工也只能乖乖在备选队伍里待着。
山形隼人看着那双与自己对视的眼睛,里面充斥着期待与自信。然而最终他微微瞥过头去,无声拒绝了来自后辈的请求。
飞鸟轺见状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形隼人有点不忍心,但立即摇了摇脑袋,打破不切实际的心软。醒醒,面前这个新人可是能在赛场上打败过牛岛的天才!
因此,他选择稳妥点的路也……未尝不可吧?
*
夕阳已经彻底下山,皎洁的明月悬挂在黑夜之上。
白鸟泽训练场还亮着明晃晃的白灯。
折回拿不小心遗忘的训练服的牛岛若利,在看见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时,不禁微微诧异。他向来是队伍中数一数二训练到天黑的人,平时很少遇到有人比他还晚走的情况。
从大门略开的缝隙中,他看见一道高挑的身影正在不断重复做着训练。
伴随着飞鸟轺手上一次次的动作,训练场各处,无论墙壁、还是地面都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距离社团训练结束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而这人还在这里训练。虽然努力是好事,但对运动有着专业理解的牛岛若利知晓,过度训练反而会导致肌肉损伤。
正当他打算进去提醒飞鸟轺停下时,被突然被身后一个悄无声息的身影制止。
“嘘。”天童觉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牛岛若利不要轻举妄动,随即一同看向训练场里还在独自练习的飞鸟轺。
显然,发现了飞鸟轺异常的不只牛岛若利一个。
天童觉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小声提醒道:“若利君,这种时候还是让飞鸟酱自己待着更好哦。”
牛岛若利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天童觉的视线看了眼紫发少年,不再动作。后者也习惯了他的作风,知道这就是不会再打扰的意思。
“好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家睡觉了!”天童觉伸了个懒腰,对牛岛若利打个招呼后就率先离开。
只剩下站在门口的牛岛若利,与场内接连不断的碰撞声。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看腻了,牛岛若利眨了眨平淡的眉眼,旋即转身打算离开。
却猛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动,和刚才训练的声音截然不同。
牛岛若利循声望去,飞鸟轺不知何时早已停下训练,整个人正倒在地上,不断大口呼吸着来平复刚刚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相比起训练,那更像是发泄。
“太慢了,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去到真正的、正式的比赛?”飞鸟轺眼神放空地盯着平和的白色天花板,禁不住喃喃自语。
在这个寂静无人时刻,新转来的备选成员终于泄露出一丝从心底升起的紧迫感。
这一切都被映照在平静无波的茶绿色湖泊中。
7. 第 7 章
“及川,学校那边的批准下来了。”青城教练拿着一张带着印章的文件,凑近正在训练的及川彻。
闻言,原本全神贯注于发球的浅发少年停下手中动作,颇有兴趣地接过那张申请表,右下角被印上了大大的“合格”印章。
有着此次对他们双方训练赛的时间地点安排。
“申请这么久,终于通过了。”在及川彻的脸上不难看出喜色。
从开学之前他就在申请和白鸟泽来一场训练赛,但是想和白鸟泽对练的学校太多了,直到现在青城才等到机会。只要一想到即将和白鸟泽、尤其是那个牛岛若利对上,被“冷落”许久的及川彻脸上露出一抹颇有信心的笑容。
看得青城教练不禁疑惑:“及川,你有信心能打败那个白鸟泽?”
及川彻叉腰一笑,干脆回答道:“没有。”
“不过打多了总会找到方法的,”及川彻手下随意摆弄着乖巧不已的排球,眼睛里却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毕竟他们也不是神嘛~”
“那我就去继续训练了,教练你记得通知剩下的人哦。”
只留下青城教练无奈的叹气。
和白鸟泽对上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依旧很怀疑这次青城是否能赢,如果输了的话,及川他是不是还会像上次县内预选赛那样……
岩泉一见对方光是走个路就能哼起歌,一张嘴似乎要咧到嘴后的模样,几乎不假思索就能猜到:“和白鸟泽的对练的申请终于通过了?”
“不愧是岩酱,很了解我嘛~”及川彻笑眯眯地承认下来。
岩泉一不想说他这副还没打就像是得了胜仗的样子,就算换个人还是会猜出来。
“时间定在了哪天?”他追问。
“后天,正好是周五。”
“这么快?”岩泉一有些惊讶,“新生来得及培训吗?”
“因为白鸟泽只有那天有时间啊。”一提起这个及川彻也是颇具怨念,准确来说,他从上个学期就开始拜托教练申请了,结果白鸟泽那边一直各种拖延时间,搞得及川彻都快以为是可恶的牛若在从中作梗了。
他们是什么难请的大明星吗?!
不过从宫泽县内的知名度来说,白鸟泽的确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大明星了。
“放心啦岩酱,”及川彻倒是没那么担心,“这对新来的也是一种锻炼机会嘛。而且,我可是特意为了这次机会准备了大招。”
岩泉一对自家幼驯染最近的训练专攻也算是有所了解,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岩泉一稍微放下心来,也打算结束今日份的训练了。
临走前,他轻飘飘地看了眼及川彻,提醒道:“我先回去了,晚上记得不要看比赛视频到半夜,不然……”
不等他说完,及川彻就立即打了个寒颤,看起来对那个未知的后果很是畏惧。
青城队长立马保证:“绝对不会的!岩酱你就放心吧!”说着就把岩泉一半推半劝送走了。
待幼驯染离开后,及川彻又继续了他的加练。
这次一定要找机会打败那个可恶的牛若!
*
在训练中途,一年级的新生偶尔会帮忙搬运下设备、接接补充水分的饮料,他们在去往饮水间的路上闲聊起。
“真不愧是县内第一的白鸟泽,训练的氛围真是太浓厚了!”有人崇拜道。
“但是也太过于努力了吧,我在帮忙回收排球的时候感觉那个球都要被磨损坏了,这种程度真的正常吗?”提出疑问的声音略微迟疑。
“该不会……是因为那个人吧?”
“那个人?”
“就是和咱们一起加入社团的那个,我记得他叫做飞鸟。”几个人凑在一起地嘀嘀咕咕着。
对于加入社团第一天就大展身手的飞鸟轺,几个一年级自然是不陌生,但是……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率先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也是半知半解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发现好像有很多前辈都在暗中和那个人比对着训练结果。”
他没说的是,就连那个全国有名的王牌都在暗暗关注着飞鸟轺。自己曾无意中看到,那个牛岛若利的眼神……分明带着遇到势均力敌对手的竞争。
“这算什么,心理上的兴奋剂吗?”有人不禁吐槽。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几人还是不能理解其中逻辑,正巧他们帮忙跑腿也回到了训练场地,于是随之闭嘴不谈。
而他们口中的主角,正在训练场一处不甚起眼的地方独自训练。
社团的统一训练结束后,大部分人都跑去休息了,飞鸟轺却好像没有想要停歇的打算,他找了个角落,继续一个人训练着。
见此有人来劝说他歇息下,但被飞鸟轺拒绝了。按照他训练的习惯,距离每日训练量达标还差三分之一,就算是天才也不是光靠天赋才能留到最后的。
“你就是那个打败了牛岛学长的转校生吗!”一道声音突然袭来,中气十足到了显得呆板的地步,飞鸟轺的动作一顿,看向来人。
一个妹妹头的陌生少年正紧紧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不甘示弱与挑衅。
不认识。飞鸟轺瞥了他一眼,随即转回头继续做自己的练习。
见自己居然被无视了,妹妹头少年、也就是五色工顿时气极,他可是观察了好几天才决定过来搭话的,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搭理自己。
作为这一届唯二有机会一年级就进入正选的新入社成员,五色工在第一场训练赛的时候就注意到飞鸟轺了。
不仅有着强大的实力,甚至能够和那个白鸟泽的王牌牛岛若利一决高下。要知道,成为像牛岛若利这样的主攻手王牌,就是五色工长久以来的目的。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会成为白鸟泽的王牌!
在那之前,途中遇到的所有强劲选手都是他隐藏的对手,这其中也包括以自由人为目标的飞鸟轺。
虽然搞不懂对方为什么坚持要去当自由人,但明眼人都看出飞鸟轺的能力更适合去做主攻手,这一下子就戳中了五色工选对手的标准。
每次训练时他都会时不时观察对方的状态,在看到飞鸟轺对自己训练标准严苛后,同样十分努力地加大了自己的训练力度。虽然好像不止自己一个人在这么干,但是眼里只有排球和对手的耿直妹妹头并没有在意,自认为跟上了对方的训练强度后,果断选择了接触。
“我是一年级的五色工,是要以王牌为目标的男人。”被忽视了,五色工也丝毫没有气馁,自顾自地开始介绍自己:“我是来挑战你的!”
听到这里,飞鸟轺终于有了点反应。
“既然是以王牌为目的,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不应该去找那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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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岛的家伙吗?”飞鸟轺取下毛巾,擦了擦脸侧的汗水,正眼看向对方。
“那当然是因为……”五色工挺了挺胸,露出无比的自信,“所谓的王牌,就是要引领大家走上胜利的人!”
“既然这样,我必须得到所有人的承认才行,首先就从同样是新入社的你开始。”五色工自信地指着飞鸟轺,一副肯定会赢下他的态度。
飞鸟轺:“……”
这样的排序就好像他是最弱的新手似的,飞鸟轺觉得自己很微妙地被瞧不起了,这是错觉吗?虽然他的确是从高中开始接触排球的,但不代表就是那种看到球飞过来都会吱哇乱叫的弱者吧。
飞鸟轺略微咬牙,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但没有成功,最后还是露出了一副被气到笑出来的表情。
别人都挑衅到自己的头上来了,他自然不会不应。
“什么时候,现在吗?什么项目?几个回合制?”飞鸟轺快速地问着,边收起刚才训练的装备,看着就是一副想要和他大战一场的架势。
见状,原本还在一旁开心“观战”的大平狮音立即上前阻止,“等等、等等!”
别这么轻易就被挑衅成功啊!
见两位蓄势待发的当事人均望向自己,大平狮音颇有压力地解释道:“社团虽然不反对这种相互竞争进步的行为,但是你们原本就刚做完锻炼,再去比赛的话会耗费大量体力的。我们明天还要和其他学校进行训练赛呢,这种时候还是多保存下/体力比较好。”
“和其他学校的比赛?”飞鸟轺有些不解,不是说白鸟泽是县内第一高中吗,这样强劲的队伍要找谁去陪练?
“虽然说我们白鸟泽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拿到县内预选赛的位置,不过每次和我们竞争最激烈的就是这个青叶城西,他们同样是县内不可小觑的强校。”
飞鸟轺点点头,懂了,万年老二。
“那就算了吧。”比起眼前来自一年级的挑衅,他更在意那个未知的强校。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对方的王牌一决高下呢?
五色工虽然很失望,但只持续了一小会儿,飞鸟轺觉得他的脑回路可能不太和正常人一样,看着现在立马又变得活蹦乱跳,甚至好像眼中都迸发出火花、立志要打败青叶城西的一年级生。
飞鸟轺难得吐槽,这难道是什么容易自燃的体质吗?
然后看见五色工燃着燃着又跑去了牛岛若利那里。
看到那个自大狂的身影,飞鸟轺原本不想关注太多,但他又实在好奇。
只见妹妹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各种刚才对飞鸟讲过一遍的话,其中尽显挑衅意味。然而和飞鸟轺刚才的表现不同,牛岛若利对此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末尾还附加上一句:“加油。”
随后转身就走,只剩下石化的五色工还在原地。
看到这一幕的飞鸟顿时爽了,终于不再是只有自己被这么对待。
【这个人是笨蛋吗,哪有刚一来就向王牌挑衅的?】白布贤二郎脸上明明白白写出这一段话。
天童觉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将五色工拖下去吧,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王牌啊……
飞鸟轺的目光放空,无意识落在牛岛若利走远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他忽然有点好奇,当两个学校的王牌碰撞到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8. 第 8 章
很吵。
答案就是非常地吵。
飞鸟轺半眯着眼睛,难掩嫌弃地盯着聚集着人群处的中心,耳旁的喧闹难以忍受。
今天白鸟泽社团一集合,气氛就掺着点严肃,令人不禁有些瑟缩。
鹫匠锻治将队员们聚集在一起,用苍老又严肃的声音告诫:“这次和青城的训练赛一定要认真打、当做正式比赛一样,不能让对面的家伙看不起我们白鸟泽!”
教练的脸上看着颇有怒气,好像对那个叫做青叶城西的学校很是讨厌。
在鹫匠锻治训话的间歇中,似乎是看出飞鸟轺的疑惑,天童觉凑过来偷偷解释:“青城一直是咱们学校的老对手,上次的训练赛中我们还输给他们了呢,不过那次没有若利君在。”
飞鸟轺“哦”了一声,原来还颇有渊源,他还以为这又是鹫匠老头的正常发挥呢。从自己遇到他开始,鹫匠锻治就总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但即使没有牛岛若利,也不妨碍白鸟泽是个实力强劲的团队,能打败这样的队伍,让他不禁开始期待起带领对面学校的会是怎样的人。
还没见到人影,众人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在安静空旷的场地格外清晰。
“真是让我们好等啊,难道这就是白鸟泽的待客之道吗?”
清冽的少年音中透露出不爽的意味。
飞鸟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队服高个子男生正缓缓走来,微棕的发色看着像是被仔细打理过,整个人都散发着精致的气息。
不过对方脸上的那份不满,又很好地打破了这种氛围感。
“你在说什么呢?”大平狮音疑惑:“我们不是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吗?也没迟到吧?”
见状,及川彻的脸色似乎更加不好了。他说的不是这个。
这时青叶城西的大部队也赶到了现场,模糊听到他们对话的岩泉一无奈,毫不犹豫从后面揍了自己幼驯染一拳,然后说:“别擅自就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啊!”
及川彻眼泪汪汪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辩驳:“可是说不定真是牛岛若利那个混蛋在背后捣……”
见岩泉一又举起了拳头,及川彻的声音渐弱,在威迫下识趣地不再说话。
而面对一众白鸟泽成员眼中的疑问,可靠的男妈妈岩泉一解释道:“及川这家伙因为太想和贵校交手而心急,你们别在意。”
“怎么会呢,我们这边也同样很期待和青城的比赛。对吧,若利君?”天童觉看向一旁的牛岛若利,笑眯眯示意道。
川西太一吐槽:“你就是想拱火吧。”
青城的队长及川彻和牛岛若利关系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牛岛若利点了下头,只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人火大。
飞鸟轺刚想兴致缺缺地转身离开,去准备赛前热身,却没料到对面那个青叶城西的王牌却率先挑衅起来。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是个令人火大的家伙!”及川彻不爽道。
这句话一下子道出飞鸟心里不爽的点,简直就像是有人将他的心声说了出来,不禁让飞鸟轺成功停下脚步,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看向牛岛若利。
“做好心理准备吧,牛若!我这次可是做足了准备来挑战你的,输了的话可不要哭鼻子哦~”及川彻的手指挑衅地指向牛岛若利,不给对方丝毫逃避的机会。
神奇的是,在面对五色工宣战言论时还面不改色、欣然接受的牛岛若利,这次居然一下子就领悟到了其中含义。
白鸟泽王牌直视着来自另一所学校的对手,在其中看到了同样的战意,认真回应:“是吗,那我等着你,加油。”
偏偏这话说得云淡风轻。
飞鸟轺嘴角不禁抽了抽,这简直就像是说无论你想怎么挑衅都赢不过我似的,即使他不是当事人都觉得听着更让人火大。
果然,原本还信心满满打算比赛的及川彻满脸怒火,正不断挣扎想从岩泉一的桎梏中离开。
“岩酱你别拦着我!让我过去揍这个嚣张的家伙一拳!一拳就好!!”
不难想象如果让他成功的话,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混乱场面。
在乱象中,天童觉凑过来道:“很惊讶吧,若利君居然会那么说。但他那句‘加油’是认真的哦,就是反而让人更加生气。”
飞鸟轺认同地点头,突然对那个青城的王牌产生了一点同情,和牛岛若利那个自大狂同届三年,一定很不好受吧。
岩泉一无奈又熟练地制止住自己的幼驯染,后者每次和牛若碰上都是这副不理智的状态,他都怀疑牛岛若利就是及川彻天生的克星。
“混蛋及川你冷静点,别被一句话就干扰到。”岩泉一劝说道。
见状,他们身后的青城队员们纷纷庆幸。虽然自家王牌是个臭屁又冲动的性子,但幸好还有岩泉前辈阻止对方不闹出什么动静来。双方学校队伍一见面就打起来什么的,要是传出去对他们的声誉影响不好。
但还没等他们感动完,就听到岩泉一说出下半句:“——就算要打的话,也放到赛场上去打,那样还有个正当理由。”
不要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那么恐怖的话啊!岩泉前辈你也冷静一下!
岩泉一很冷静,他只是不能忽视对方话里透露出的、对他们青城实力的小觑。要知道个人恩怨和团队竞技还是有区别的,都被人这么说了,他们青城也不能只是老实听着。
不然不就是真承认自己是万年老二了吗。
及川彻此时满是感动:“岩酱~原来你还是爱……”
岩泉一冷漠地推开他的脸,“不是为了你。”
见青叶城西的人一过来就变成秩序全无的场面,有人忍不住疑惑:“不用去阻止他们吗?”
“倒不如说,这样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状况了,你习惯就好。”濑见英太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这已经成为两个队伍的例行见面了。
直到两位教练终于聊完赶来,这场闹剧才算是正式结束。
在惯例的热身环节中,及川彻巡视着对面的白鸟泽成员,不出意外在其中看到了几个陌生面孔,估计是新加入的一年级。
不过他们青叶城西这边可是也有给力的新生加入,还说不定谁更强呢,及川彻暗戳戳在心中较着劲。
“你在看什么?”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耳旁,及川彻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少年。
对方的身高要比及川彻稍微高一点,从宽松的队服下隐约能看出肌肉的线条,不难想象从中可以爆发出怎样的力量,不过他此时脸上疑惑的神色,略微冲淡了这份压迫感。
及川彻简单打量一番对方,然后才不满道:“我才要问你是谁?冷不丁讲话吓我一跳,白鸟泽的人难道都这么没有礼貌吗?”
当然,最后一句是他在夹带私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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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轺并没在意他的抱怨,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问询:“你是在观察我们队新来的一年级吗?”
听到这话,及川彻终于彻底将注意力放在了飞鸟轺身上,随即评价:“没见过的面孔啊,你也是刚到白鸟泽的一年级?”
却没想到飞鸟轺矢口否认:“不是啊,我是二年级转学过来的。”
及川彻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重点是这个吗?
反正无论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最后都要拜倒在他及川大人无可匹敌的身躯之下!一道嚣张的及川彻放大版雄伟身影正双手掐着腰,不断发出邪恶又得意的笑声。
看着莫名其妙就开始傻笑的及川彻,飞鸟轺不禁蹙眉,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他对这位青城王牌的设想一再被推翻。
“原本我还以为青叶城西的王牌会有多厉害,”飞鸟轺突兀开口。
“实际见了面才知道,只不过是个喜欢和别人吵架的幼稚鬼……你真的很强吗?”
说到最后,他眼里流露出的是明晃晃的疑惑,反而愈发嘲讽。
但意外的是,面对这毫无前由的挑衅,及川彻并没有表现得多生气,反而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彻底冷静下来。
棕发少年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只有那双眼睛带着不灭的光亮望过来,反倒显得他整个人都沉稳不少。
他发出一声轻笑:“……哈。”
“你这么关注我吗?”及川彻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见惯了自己被针对的场景,“不过就算你想激怒我也是没用的,到时候上场了别被我打个落花流水才好。”
飞鸟轺略微怔住,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现在还不能上场。
不过飞鸟轺设想了下他们在赛场上相遇的场景,如果这个叫做及川彻的发球很厉害,那还挺值得期待的。
半晌,他才重新看向及川彻,简短吐出一句:“祝你好运。”
及川彻目送转校生走远,心里的火却一时降不下来,骗骗外人就得了,他到底有没有被挑衅到自己能不知道吗。
他及川彻虽然连续三年都打不过牛若,也被人说过是注定要被白鸟泽压一头的队伍,但还没沦落到随便来个人就能嘲讽挑衅的程度。
浅棕发少年眼眸中划过一道莫名的情绪,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排球。
不过话说回来,白鸟泽的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嘲讽,牛若也就算了,怎么新来的也是这副模样?
这难道是白鸟泽什么必备的传统吗?!
“喂,”回到队伍中的飞鸟轺听到濑见英太小声提醒:“你知道刚才那一番话是对青城的挑衅吗?”
“知道啊。”飞鸟轺直截了当回答:“我就是故意的。”
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那么自信地去啊……濑见英太感到头疼,觉得自己逐渐不能理解自己这位新队友的脑回路了。
他原本还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好奇青城王牌会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飞鸟直接上去放了大招。
队伍发球手忍不住发出疑问:“我记得你还没有被教练批准上场吧?”
“没有。”说到这点,飞鸟轺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却总让濑见英太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我再去求求教练,他会不会让我当正选?”飞鸟轺真诚发问。
濑见英太:“……”
鹫匠教练会直接把你踢出队伍。
确诊了,他就是天然黑,拉到备选席等待治疗吧。
9. 第 9 章
上场后,及川彻不知为何先是环顾一圈,随即愣了下。
“怎么了?”岩泉一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及川彻摇了摇头,“没什么。”
及川彻只是发现,刚才那个叫飞鸟的并不在正式队员阵容里,也就是说他还是个备选?
那到底……
此时尖锐的哨声响起,及川彻的眼神在碰撞到对面的白鸟泽后,露出个状似轻蔑的笑容,随即发出这场比赛的第一个球。
仿佛是踏着鼓点,他竭力跳到半空中,将全部的力气灌注在掌心,大力跳发!
在青叶城西待了三年的及川彻经验十分丰富,将排球的落点挑在了场地的边缘处,见状大平狮音脸色微变,因为那球正是朝他而来。
来不及想太多,他只能跟随着身体的本能趋势,迎向那颗蕴含着巨大威力的排球。
“砰!”
大平狮音看了看不自觉还在发抖的右臂,心中的惊讶遮掩不住。
“没事吧?”他旁边的川西太一问道。
大平狮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是——
“及川那家伙的发球和上次比又进步了许多。”
提起这个,川西太一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不仅是他们俩,大家都看出来了。距离上次见面仅仅一个假期的时间,及川彻就又有了明显的进步。
真不愧是青城的王牌。
见这球成功拿下,及川彻的脸上丝毫没有意外,要是连一颗球都拿不下,那样岂不是太逊了吗。
他的现阶段目标可是一把拿下白鸟泽的前五分。
赢下分数后,及川彻眼眸一挑,瞥到对面白鸟泽的备选席上,叫做飞鸟的人正坐在那里观看着比赛。
不过和及川彻想象的失望、落寞不同,对方此时正目不转睛地观察场上选手的一举一动给,眼睛里分明是期待着的跃跃欲试,几乎恨不得自己能直接上场。
奇怪的人。及川彻正专注于打败白鸟泽,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2:1
所有人都没想到,开局居然是青叶城西领先了分数。
那道穿着青色队服的身影,正不断穿梭在赛场的各处,每次攻击都能让白鸟泽疲于应付。
清亮的眼眸清清楚楚映下这一幕,飞鸟轺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叶城西、或者说是及川彻的表现。
对方开局就抢夺下分数优势的举动,以及娴熟又精准的大力发球,令飞鸟轺禁不住侧目。
也愈发想要亲自站上那个球场。
鹫匠锻治的目光静静从赛场转移到飞鸟轺身上,没有说话。
而白鸟泽这边也不甘示弱,无论是拦网还是进攻,都牟足了劲不让青叶城西得到半分机会。但唯独在发球上面,缺少了自由人的白鸟泽明显处于劣势。
而及川彻更是看中了在这一点,不断在发球上朝他们发起进攻,落点有时诡异到偏僻的地步,根本让人无从防守。
就在双方不断的拉锯战中,一道哨声忽地响起,选手们这才不知不觉看向裁判,原来早就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牛岛若利眨了眨眼,略微平复了下心跳,随后回到休息区的座位上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侧快要滴落的汗,没有言语。
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虽然时不时还能看见选手们闲聊几句,但他们脸上几乎看不到几分轻松的神色。
在一旁全程目睹比赛上半场的教练鹫匠锻治脸色凝重,虽然他一直都是个这幅臭脸的形象,但这次青叶城西的来势汹汹令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担忧。
这次的训练赛不会真要输吧?
不过待在备选席的飞鸟轺就没有这个烦恼了,他一会儿看一下这边、一会儿看一下那边,不禁令山形隼人有些羡慕。
“要是我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只要你也坐在备选席上就可以做到。”濑见英太说。
一贯喜欢皱眉严肃的人冷不丁说出这种话,一时间还让山形隼人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想了想那个情形,山形隼人赶紧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被从正选的位置撸下去。
“放松点,”天童觉拍了拍山形隼人的肩膀安慰他:“下半场我们就靠你了哦,隼人君。”
“天童,”濑见英太不赞成地皱眉:“你这样不是让他压力更大了吗?”
“没事的,”还不等天童觉开口,山形隼人率先说:“为大家守住后防就是自由人的责任。”
山形隼人这次表现得比以往都要紧张,或许是因为后面有追赶他的人吧。
*
及川彻一口气灌下运动饮料后,舒爽地喟叹出声,瞳孔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光彩熠熠。
他没有掩饰唇角的笑意,对身边的幼驯染说:“这次算是开了个好头,看来是能看到牛若那个自大混蛋败北的模样了。”
岩泉一却没有他这么乐观,“还是要谨慎对待,想赢过白鸟泽到底有多么困难你我都知道。”
似乎是被这段话提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及川彻撇撇嘴,但是没有反驳:“我知道啦,岩酱。”
随即就被对方瞪了一眼:“都说了别用那种称呼叫我!”
岩泉一“啪”得一声放下手中水杯,走远了。
及川彻轻轻笑了一下,看向球场正中间的分数牌。
13:12
青叶城西以一分之差暂时胜过白鸟泽。
棕发少年静静看着那串数字,就好像能从中获取希望一般。
裁判的哨声再次响起,山形隼人跟着队友们一起走到球场后排,等待下半场的比赛开始。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回也是开局就轮转到及川彻发球。
山形隼人咽了下口水,微微沉下身,严阵以待。
刚才在场外他已经见识到了及川彻发球的威力,心中思索着此时自己最应该注意的,是如何缓解球带着的冲劲,然后将排球稳稳送到己方的二传手上。
伴随着“砰”的一声清响,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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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的准备,却在甫一接触到的瞬间反应到不对劲来。
好轻!
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这次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发球,甚至力道比以往都要轻了不少。
山形隼人下意识看向对面球网的那个人,对方嘴角带着明晃晃微笑,仿若嘲讽。
他被耍了。
及川彻是故意让自己误解的,在经过上半场无数次目睹大力发球后,几乎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及川彻会延续自己的长处。
可对方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发了个任何人都能轻松接到的球。
然而只有事先做好万全准备的山形隼人接不到。
身穿十四号队服的自由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咬咬牙,为这次新手都不会犯的失误感到自责。
身边的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于是山形隼人只能埋下心底的情绪。继续打起精神面对后面的比赛。
如果说白鸟泽是追求一力降十会的强大,那么青叶城西就是更加注重团队配合,尤其是在及川彻这个喜欢搞战术的领导之下。
蓝黄相间的排球在空中反复翻腾,不知不觉几个回合过去,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及川彻的意图。
他在针对白鸟泽的自由人。
以前的及川彻很难对付,在于他的大力发球,没有多少人有信心能百分百接下来。但现在的及川彻棘手在于,他不仅仅会大力发球,还不知何时学会了跳飘球。
而且在球完全脱手的前一刻,谁也不知道及川彻选择的是哪种发球方式。
方式不同,应对的方法自然也不同。而等球来到眼前时,想要再调整已经是来不及了。
失败的时机就在这短短几秒的思考之间。
自由人作为整个队伍的后盾,被对手针对是常有的事,尤其在发球与接球之间,似乎是有一种旁人不能插手的对峙。
当拦网不再发挥作用,自由人就是唯一可能不致使排球落地的选项。
但是今天的山形隼人一直在输。
他只感觉自己仿佛一只掉落在猎人陷阱的幼兽,在人为打造的迷宫中团团转,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同样也看不清排球上的纹路。
唯有及川彻嘴角那轻挑的弧度一如既往,深深印刻在山形隼人的脑海中。
直到上场替换他的队员拍了拍山形隼人肩膀,后者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自己该下场的时候。
下意识看了一眼比分,23:21。
就快要到赛点了,山形隼人抬起腿向休息席位走去,途中路过牛岛若利的身影
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唇,但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牛岛若利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紧张,也没有松懈的神色。他嗓音平静:“辛苦了,山形。”
山形隼人突然更难受了。
坐在座椅上,看着都在拼命努力的大家,听着仿佛是凑到耳边大声叫喊的交流声,山形隼人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他只是有点迷茫。
10. 第 10 章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脚,山形隼人愣了一下,抬头望去,是濑见英太。
对方面上带着果然如此的神色,没说什么,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山形隼人看向某处。
鹫匠锻治教练正在和那个新来的飞鸟轺谈话。
“教练,下半场能不能让我上去啊?”
似乎也认识到了教练的“决心”,飞鸟轺略微低下身,放柔了声音。
他实在不擅长说软话。
熟料鹫匠锻治斜斜瞥了他一眼,冷漠拒绝:“不行。”
虽然上半场山形隼人的表现明显被及川彻压制、没那么好,但相比一个更加不稳定的因素上场,鹫匠锻治还是更倾向于前者。
飞鸟轺闻言也没有失望,好像是早已料到这一幕,想了想,他开始运用怀柔政策。
“如果我能保证上场后,表现不会输给上一个自由人呢?”飞鸟轺继续问道。
“你能百分百确定接住及川彻的发球吗?”鹫匠锻治的发问一下子就击中了问题的关键。
飞鸟轺诚实地摇了摇头,坦白道:“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不确定。但鹫匠锻治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飞鸟轺的第二次尝试,宣告失败。
这边山形隼人和濑见英太二人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山形隼人看着那一幕,惊觉自己的位置可能再度被动摇,可他刚打出很烂的一场比赛。
“山形,我曾经对你说过吧,不要小看那个新人。”濑见英太的脸色平静。
啊,山形隼人有些恍神,回想起前几天的对话,山形隼人确实这么提醒过自己。
那是在社团测试结束后,山形隼人被飞鸟的惊艳表现刺激得有些不安,于是就心不在焉地有一搭没一搭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这时濑见英太走了过来,山形隼人猜想他大概是看出自己的异样,才主动过来聊天的。
这么说起来,他们两人还有个相似的地方呢。濑见英太之前是白鸟泽的正式二传手,但自从白布贤二郎到来以后,他就不得已退居二线做一个发球手了。
那时的濑见英太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山形隼人想他一定很不甘心。
濑见英太当然是不甘心的,但那有什么用。在个人面前相比,团队要更重要一些,为了团队的整体发挥,教练之后还是选择了白布贤二郎。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山形隼人隐隐有种预感,自己可能也会走上和濑见英太一样的路。
所有人都看出飞鸟轺是一个全能的天才,而作为他追逐的自由人前辈,山形隼人无疑是压力最大的那个。
“心情怎么样?”濑见英太递过来一瓶水,问他。
山形隼人奇异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在问自己被这种后辈追逐着的体验怎样,只是说:“还行吧。”
“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山形隼人闻言沉默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说:“濑见,我突然有点懂你当时的感受了。”
濑见英太愣了下,随即笑骂着捶上他的肩膀,山形隼人从未见过对方那样放松的神态。
“我当时才没你那么沮丧呢!”
山形隼人心想自己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在寂静中,濑见英太仰头望了望天花板,平淡地说起自己的感受:“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吧,厉害的人胜出,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认为白布对于团队的贡献要比我大,站在队伍的角度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濑见英太轻吸一口气,“果然是不甘心啊。”
“明明我作为二传手的能力也没差到哪里去,就是因为风格不同……”
以濑见英太的能力,如果换个学校,他会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正式二传手,但他在白鸟泽。
“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啊。”
濑见英太忽然转移了话题,重新看向山形隼人。
“我还没有放弃。”
“就算是作为备选的发球手,我也要留在这里。”濑见英太惯常严肃的眼眸中此时闪烁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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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作为被后辈挤掉的前辈很难看,那又怎往。
对濑见英太来说,自己就算挣扎,也要死死留在这里,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排球生涯。
万一真的被他等到机会了呢。
不然等到失去所有时机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所以你也是,别被后辈就这么轻易比下去了啊。”
山形隼人尤记得自己当时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会的。”
可是现在……灰溜溜回到休息位上的不正是他自己吗。
似乎是看出山形隼人内心的纠结矛盾,濑见英太没再多说,只是:“小心点,别被拽下来了。”
拍了拍对方肩膀后,濑见英太留给山形隼人独自休息恢复体力的时间。
*
看到刚才及川彻的表现,飞鸟轺在心里略微推翻了对他在心里的印象。
他发现及川彻这个人很擅长用心理战术,就像这次特意针对自由人一样,完全是在心态上打击对手。
万一自由人抵挡不住心态有所瓦结的话,就算是落入了及川彻的圈套。
飞鸟轺这边刚在心里分析着及川彻的风格,下一秒就见那个人真的朝自己过来了。
心底略微闪过一丝惊讶,飞鸟轺没有躲避地迎上对方的目光。
这次是及川彻率先开口:“我有一个好奇的问题,可以请教你吗,飞鸟?”
“什么?”
对方扬起一抹微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是备选吧?”
“那你是怎么有自信在赛前‘挑衅’我的?”
像是怕被误会,及川彻还特意找补,笑眯眯道:“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恰好和赛前飞鸟轺对他说的话十分相似。
哇,这个人好恶劣啊!不愧是传说中的及川彻。
某个无意间路过的社员匆匆离开,生怕被卷入两人的争斗中。
飞鸟轺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这其中的意味。他认真想了想,才说:“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11. 第 11 章
及川彻的笑容悄无声息淡去几分,可真是敢说啊。
而且飞鸟轺不是先有的自信,是无数次胜利才铸造起的自信。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对眼前人说了,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备选的、新手形象罢了。
没得到预想中的反应,及川彻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之后的比赛——”及川彻忽然出声:“你可一定要上场哦。”
及川彻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飞鸟轺,如同一只咬紧了猎物的大型猛禽,搜寻对方被挑衅时的诧异神情。
他皮笑肉不笑:“这样我就可以在球场上,狠狠击碎你的自信,让你那套理论在我这里终结。”
不仅是教练,就连对面青城的及川彻也主动来找他,山形隼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躲在角落的变态,阴暗地注视着飞鸟轺的一举一动。
可他心里的焦虑一直让他自己无法平静,总要找点事做来压抑住情绪才行。
山形隼人略微烦躁地揉了揉脑袋,他从来没这么关注过一个新人,可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才能的新人。
他忽地站起身,在原地踱了几步,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向飞鸟轺的位置,看着像是想要找他去说些什么。
但没走到一半就被打断。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山形隼人略微懊恼,自己怎么犹豫了那么长时间,但是也只好等到这场比赛结束再说了。
似乎是被飞鸟轺那番话刺激到了,再次上场的及川彻表现仍旧凶猛,甚至比之前还要出色。
山形隼人看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双臂,绝望地觉得自己这一双手是不是今天就要废在这里了。
及川彻发的球真是一个比一个重。
但想了想自己侧前方的牛岛若利,山形隼人竟然有几分被安慰到的释然。
及川彻发球是和牛岛若利截然不同的风格,虽然他的力道同样厚重,但是没有后者那样仿佛面对一座山的压迫感。
果然还是牛岛要更大魔王一点。
就这样靠着队友的威慑力,山形隼人咬牙坚持了下来。
飞鸟轺依旧没放弃关注比赛,他时而观察牛岛若利扣球时的动作,时而将重点放在了及川彻和山形隼人的对峙上面。
飞鸟轺能看出,无论位置怎样调换,作为自由人的山形隼人总是能与及川彻碰到一起去。虽然其中也有语气实在不好的缘故,但也少不了对白鸟泽位置安排的了解。
及川彻到底是把这个队伍研究得有多透彻?
飞鸟轺感到有几分怪异,他还不如对手要了解自己的团队。
到最后已经能明显看出山形隼人的体力不支了。
“我来!”
再次喊出这句话时,山形隼人仿若是竭尽全力地迈出一步,却仍旧忍不住晃了晃身体,一瞬间失去平衡。
不禁令他错过了时机,与飞转的排球失之交臂。
山形隼人抹了把汗水,呼出一口气:“抱歉,是我的失误。”
队友依旧说着不介意。
这是今天第几次说抱歉了。
火辣辣的情绪再次传来,光亮的场灯在眼前闪耀着,却抵挡不住奔涌而来的情绪。
山形隼人突然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是飞鸟轺的话,他会怎么救下这个球?
早在对方进行社团测试的时候,山形隼人就曾在心中暗暗感叹其动作的敏捷利落,就算是作为自由人来说也极为出色。
这个想法一出来,山形隼人就立即打了个激灵。
不行,不能想这种事!
现在在场上待着的是他。
*
越到比赛后期,所有人的体力就消耗得越快,尤其是在球场上需要大量跑动的自由人。
山形隼人看似还在球场上,脚步跟随着排球的移动而变换,但某些时刻的慢一拍反应还是能让人看出他的力不从心。
鹫匠锻治不禁皱起眉头,还是选择将山形隼人叫了回来,这种情况一个体力更充沛的队员是更好的选择。
山形隼人与上场接替他的队员击了个掌,备选席上的队友们纷纷有些关心地望着他,似乎是担心山形隼人会不会因此而沮丧。
然而此刻的山形隼人心情意外平静,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的视线划过飞鸟轺,后者一直关注着比赛走向,混在关注自己状态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这让山形隼人稍微心安了些。
“抱歉,教练,我今天的状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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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形隼人来到鹫匠教练的面前,尊敬地垂下头,等着对方的训斥,他知道仅仅这一句话无法抵消教练的怒火。
果不其然,等到了鹫匠锻治的冷哼,对方也不绕圈子,利落指明:“到底是状态不好,还是心态不好?”
陡然被戳中心思,山形隼人紧抿了唇,没说话。
光是看着他,鹫匠锻治就感到一阵心烦,挥了挥手,赶走山形隼人让他去休息。
不过临走前,教练还是提醒了一句:“要是轻易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的话,下次就不知道是谁上场了。”
鹫匠锻治一直强调着白鸟泽的理念:收集各个领域强大的选手,组建一支用加法凑齐的队伍。
越强大的人越能获得重视与尊重,就像牛岛若利。
也就是说,如果被他人比下去的话……
熟悉的威胁感再次笼罩心头,山形隼人离开了。
他转身就去找了飞鸟轺。
*
看着走到自己跟前却不出声的前辈,飞鸟轺疑惑地歪了歪头。
“前辈,你有什么事吗?”
山形隼人面上闪过一丝纠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请求对方等待一年,明年再成为正式队员?
别说飞鸟轺会怎么想,就连山形隼人自己都不会接受。
“那个……”
飞鸟轺看到眼前人吐出两个音节后,又闭紧了嘴巴,不明所以。
山形隼人只是……有点纠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并非对占了位置而得不到正选席位的飞鸟轺感到愧疚,说的难听点山形隼人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就算答应或是不答应都是他的自由吧。
但是之后山形隼人每每在回想起这个决定时都在想,这样真的好吗,就这样逃避正面比拼真的好吗?
更是在比赛中下意识拿自己对比飞鸟轺时,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
他一面逃避着,又一面期待着,也为此而感到羞/耻。
在心里想了众多,结果山形隼人只是吞吞吐吐憋出个——
“你、你就这么急着要上场吗?”
飞鸟轺:?
他怎么还听出些许怨气来。
12. 第 12 章
但是当飞鸟轺对上他的眼睛时,却奇异般地理解了山形隼人的脑回路,稍一回想,自己好像确实表现得有些着急。
“以你的能力不用着急,等到明年、不,或许是下个学期就能替代我的位置了。”
这还是山形隼人的保守估计,因为要给新来的飞鸟轺适应队伍节奏的时间。
他苦笑一声,要是放在之前自己绝对想不到会有被新来的挤下去的一天,真是没有前辈的样子……
但是飞鸟轺用那种认真的、不容令人自轻的语气说:“因为不这样做的话,我就无法带着大家赢得全国大赛的冠军。”
山形隼人愣愣地看着他,多么自大的话,却被对方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了出来。
“大家的愿望都是去参加全国大赛吧。”飞鸟轺继续说:“如果要是能顺便取得冠军的位置,就更好不过了。”
飞鸟轺的愿望也是这个,从待在以前的那个队伍起,就有了这个想法。
山形隼人嘴角不禁抽了抽,现在的新人都这么敢说吗?那个叫做五色工的妹妹头也是这样,成天叨叨着要当未来的王牌。
“你是认真的,还是……”山形隼人还是认为对方说大话的可能性更高。
却不料飞鸟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看着像是喜欢随便开玩笑的性格吗?”
全国大赛的冠军,就连被誉为县内第一的白鸟泽也不敢这么幻想,要知道越到赛程后期,遇到的队伍实力就越变幻莫测,最后鹿死谁手都不得而知。
他感到某股熟悉的、但令人内心随之微动的感觉。
于是山形隼人沉思了下,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答应你之前的请求。”
“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将正选的位置给你,但如果你输了,就答应一年内都不能上场。”
这个要求其实对于飞鸟轺来说有些不公平,但他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上场的机会,所以毫不在意地答应了。
这是一场自由人之间的比赛。
山形隼人忽然想到濑见英太,抱歉,恐怕要辜负你的希望了。
“但是,”飞鸟轺突然说:“教练老头那边……?”
山形隼人脸上突然面无表情。
啊,他已经能预见后果了。
*
哨声响起,下半场比赛结束了。
纷纷回归的白鸟泽队员们好奇又惊讶地望着被鹫匠教练骂得狗血淋头的山形隼人,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由于大部分火力都被飞鸟轺和五色工两个新来的吸引,骤然一看鹫匠锻治训斥别人的场面,还不禁有些陌生。
白鸟泽里最八卦的天童觉不放过丝毫吃瓜的机会,连忙凑上去打听消息,不过他可没敢直接凑到鹫匠教练的面前,而是找上了在他们二人旁边等候的飞鸟轺。
路过的牛岛若利瞥了一眼飞鸟轺,随后走远了。
后者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浑身像是炸毛一般。
什么鬼?
“飞鸟酱,”天童觉非常有偷感地凑在他耳边,用手挡着嘴型悄悄问道:“山形君做了什么,让鹫匠酱这么生气?”
同样会私底下称鹫匠锻治为教练老头的飞鸟轺,对这个“鹫匠酱”的称呼没做出任何反应。
飞鸟轺只是掀起眼皮,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不远处的二人,不能看出他十分关心那边的情况,一心两用将刚才发生的事大概复述了一遍。
“嚯~”天童觉不明意义地感叹了一声,随即说道:“我要对山形君刮目相看了。”
飞鸟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下,同样承认:“对吧?他是个很棒的人。”
不仅是作为对手,更是作为前辈。
却没想到天童觉用那种很惊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弄得飞鸟轺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上面是不是有脏东西在。
“干嘛突然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飞鸟轺不自觉退后了两步,防备地盯着他。
“没什么~”
天童觉笑眯眯离开了,不出意料是要把这件事传播给其他人。
但这种像是妈妈桑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飞鸟轺开始怀疑白鸟泽内是否有能传染的怪病,会使人变得无法理解。
被教练骂一通后山形隼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他冲着飞鸟轺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计划十分成功。
看了看明显是骂舒心了的鹫匠锻治。
飞鸟轺:……
他真的觉得白鸟泽需要治一治。
*
及川彻原本是没将飞鸟轺放在心上的。
虽然对方率先来挑衅自己,还净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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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狂妄的话,导致在及川彻内心排名直升、仅次于牛岛若利占据第二名的位置,但及川彻真的没有将飞鸟轺在心上。
毕竟比起尚未成熟的转校生,肯定眼前的牛若要更重要一些。
但是眼前这个仿佛能预测到自己想法的人是怎么回事?!
及川彻咬牙看着再一次稳稳接下自己发球的飞鸟轺,心中升起好久没有过的、熟悉的无力感。
这个怪胎是怎么出现在白鸟泽的?!
第一场训练赛最终以青叶城西的失败为结束。
及川彻不甘心,本来到最后他眼看着就能胜利了,结果那个混蛋牛若不知是怎么了,一个爆发直接将比分翻转过来,一举拿下了比赛。
这是什么热血中二少年漫套路吗?及川彻极其不爽,好像衬得他们变成了反派似的。
岩泉一吐槽:“你的表情都因为嫉妒而扭曲了啊。”
所以及川彻请求自家教练,申请要和白鸟泽再打一场。
事先对上牛岛若利时,及川彻倨傲地昂了昂头,给他等着,迟早把你这个冷面混蛋混蛋给拽下来!
但一开场,及川彻就发现了球网对面的人员有些许变动,他看着那个队服上印着15号的紫发少年,嘀咕:“没想到那人还真的上场了。”
也不知是什么驱使着及川彻在比赛正式开场前,特意来到球网附近,这么口嗨了一句:“喂,飞鸟。既然来了,就要做好输了的准备哦~”
原本还在应付队友们关心问询的飞鸟轺,闻言转过头,眼眸里充斥着认真。
“确实,不做好准备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接受不了而有心理打击。”
及川彻的脸顿时黑了,他蓦地抬手攥上了柔韧的球网格,令其在掌心里被揉搓成各种扭曲的角度。
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再说什么,极其安静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岩泉一略微惊奇,他了解及川彻这家伙,当对方心里的怒气值达到一个封顶状态时,反而会回归理智。
上一次见到这种状态还是预选比赛期间,及川彻和牛岛若利恰巧在厕所门口相遇,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好久没看到这么能开嘲讽的人了,岩泉一不禁为自家幼驯染而悲哀,看来对方的天克又来了一个。
及川彻向来最被天然克制。
13. 第 13 章
而白鸟泽这边的氛围,则是沉浸在对新队友的期待与担心。
按理来说牛岛若利才是白鸟泽的队长,作为王牌的他拿到一号牌球服是当之无愧的。然而熟悉他的队友们都知晓,牛岛若利在赛场上有多么无敌,在平日里就有多么不善言辞。
所以大平狮音代他安慰着新加入的飞鸟轺:“别太担心,飞鸟。还有我们在呢,你不是一个人。”
飞鸟轺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重新回到球场上,他只觉得激动兴奋。根本没多余的心情去想万一失败了会怎样,要是因为想太多而错过了令人激动的时刻,那就太可惜了。
这时天童觉笑嘻嘻凑过来:“狮音君你还不放心飞鸟酱吗,我们之前都看到过,他表现很好的。”
“担心太多会变成妈妈酱的哦~”
大平狮音无奈反驳对方奇奇怪怪的言论,看样子是经常遭受毒手而变得习惯了。
由于自由人不能一开始就跟着队伍上场,所以飞鸟轺只能在场线外的区域等待,身上穿着和队友们颜色相反的队服。
此时白鸟泽的初始阵容,牛岛若利作为主攻手站在球网右侧的位置。
代表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飞鸟轺当即上场代替后排的副攻,正好路过牛岛若利,就听见对方说了句:“飞鸟轺。”
被叫到名字,飞鸟轺略微缓脚步,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及川的发球很厉害,你要加油。”
“……?”
飞鸟轺忍了一下,但还是没忍住:“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认为我接不住对面发球的意思吗?”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危险,但凡对方承认下一秒就会打上去的样子。
却不料牛岛若利看起来比他更加疑惑,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飞鸟轺忽然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火气。
这时川西太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解释道:“别在意,牛岛他是真心在为你加油。”
飞鸟轺“呵呵”一声,表示完全看不出来。
他觉得就是牛岛若利那个自大混蛋在嘲讽自己,所以在开场飞鸟轺就憋着一口气,漂亮接下了对面青城的发球。
随即在看向牛岛若利时,得到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
“……”
全程目睹飞鸟轺单方面较劲的大平狮音:有点心累。
在刚开始飞鸟轺与几名队友之间的配合还有一些生涩,能看出一些躲避的走位不是那么自然。
不过这种磨合也很快就适应了。
“砰!”
飞鸟轺再次用双臂托起充满了气的排球,任它在半空呈抛物线降落,随后稳稳降落在已经走动在球网前的二传上方。
见白布贤二郎的姿势没有丝毫受到影响,不用配合排球而调整位置,鹫匠锻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清了清自己略微嘶哑的嗓子。
就在刚刚他被飞鸟轺的表现气到几次忍不住骂出声,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可以的。
鹫匠锻治都差点要后悔让这小子上场了。
飞鸟轺呼出一口气来,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除非提前商量过战术,不然只能依靠独特的队伍手势来判断,但更多情况是连攻手也不知道球会不会传给自己,只有二传一人得知最后的结果,这样才能保证不被对手察觉。
所以飞鸟轺上前几步,贴近中场线,随时预备着将攻手被拦住的球接起。
这一排都是他的防守线。
啊,在看到结果时,飞鸟轺有种不出意外的想法。
又将球传给了牛岛若利。
但后者也的确是不负众望,在左利手的加持下,以重炮的姿态高高将排球扣杀!
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发出足以炸响整场的声音,也寓示着白鸟泽再次赢得一分。
飞鸟轺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收回,调整呼吸等待下一局的比赛。
尽管再怎么讨厌这家伙,他也不能否认牛岛若利客观上的强大。
想到这里,飞鸟轺随即又看向球网对面的及川彻,他听说后者也很讨厌牛岛若利?
但是跟想象中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飞鸟轺一愣。
他想象过对方可能是厌恶、或者是急躁,再甚至是讨厌的一副神色,但都不是。
及川彻脸上唯有平静。
站在赛场上的对方就像是被开启了什么开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往常那样丰富。
现在飞鸟轺只能从他身上看到——专注。
背上忽然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飞鸟轺知道这是遇到感兴趣对手时的兴奋信号。正巧的是,再轮转一次就到了及川彻发球。
岩泉一有些头疼,本来白鸟泽就很强了,对面那个新的自由人刚上来时他还以为会轻松点,毕竟是之前没见过的生面孔。
但没过多久这种希望就被打破。
虽然能看出来对方与白鸟泽估计没怎么打过配合,但那个十五号很快就调整好了节奏,逐渐也能接到令众人眼前一亮的刁钻排球路线。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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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岩泉一的性格并不会让他气馁,作为青叶城西的王牌,他向来带领着大家冲向赛场的最前端。
他看向及川彻,知晓后者已然进入了最好的状态
“下一球,”岩泉一对及川彻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交给我。”
刚才牛岛若利那一下的重压已经不可阻挡地泄露出来,然后岩泉一、或者说是切成期全体都已经习惯了来自对方的威胁。
及川彻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根本没有怀疑对方能否成功的意思,从小到大积累起来的信任在这一刻展露无疑,他相信岩泉一会说到做到。
“我来!”
球场上不断有人喊着,争夺排球的归属权,但二传手指挥分析着球场利弊,随后将球送给自己认为最可能得分的那个攻手。
白布贤二郎只经过了一秒钟的犹豫,就迅速判断出结果。
前几局牛岛前辈经历了太多的体力消耗,反正现在比分差距还是他们领先,既然这样……
一丝不算是松懈的想法出现在心间,于是手腕轻抖,白布贤二郎选择将排球送给了天童觉。
天童觉见此眼睛一亮,夸赞着白布贤二郎的眼光正确,随即将排球扣下!
“咚!”
却被早有预料的拦网拦下。
“诶?”天童觉怔愣,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突如其来的扣球居然没有管用。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飞鸟轺一个跳扑,伸长的手指一挑,竟然又将那球救了回来。
“快跟上!”
不知是谁在大声提醒,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排球上面,等待着重振旗鼓的又一次胜利。
但注定要让白鸟泽众人失望了,来不及重整的二传手,和时间仓促没能完全助跑的攻手,搭配出了不那么理想的组合。
于是排球的所属权被青叶城西抢了过去。
见到有机会,岩泉一立即高高伸出手,“交给我!”
及川彻脸上露出笑容,手上的动作却分毫不差,用细致的动作交织出弹性的蜘网。
岩泉一助跑跳起,手臂狠狠向下挥去!
排球便乖顺地到了对面的场地。
天童觉和川西太一的二人拦网没能来下,排球便越过他们直挺大本营。
青叶城西比分加一。
“好样的!”岩泉一也不知是在夸赞排球还是夸赞及川彻,但后者自动将其认为是在说自己。
“不愧是岩酱呢。”及川彻同样心情颇为不错。
这样一来……就到了他的发球位。
14. 第 14 章
当及川彻站到发球位时,仿佛一瞬间球场上的氛围都变了。
主场潜移默化被对方掠夺过去,在青城队长跳起的时候,飞鸟轺耳旁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一段激烈的旋律。
飞鸟轺:?
哪里来的BGM?
如果这并不是一场未开放的训练赛,恐怕会有很多应援来给他加油吧。飞鸟轺想。毕竟及川彻看着就是会很受欢迎的池面选手。
排球在空中旋转几圈,悠悠落下。
会是跳飘,还是大力跳发。
飞鸟用余光瞥了眼此时队友们的站位,防守范围没有遗漏,于是他选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
以飞鸟的经验来看,这样的选择未必最有效,但一定是最稳妥的。
恐怕谁都想不到,平时性格看起来张扬的飞鸟,在球场上风格却是截然相反,十分沉稳。
不知道及川彻是什么想法,即使白鸟泽换了个自由人,他还是选择延续之前用的打法,将矛头直直对准了飞鸟轺。
及川彻的骄傲也不允许他逃避。
预想中的破空声并没有传来,飞鸟轺快速判断——是跳飘球。
而且有很大可能就落在了自己的正前方。
飞鸟轺怀疑、不,他压根不用怀疑,及川彻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路线飘飘晃晃难以预测地球对准自己。
此时只有飞鸟离排球最近,其他人都赶不及来支援,但是飞鸟轺也不需要。
飞鸟轺的个子很高,甚至在打排球的队伍里都能排上前列。这样的身高也给他带来了手长腿长的优势,而飞鸟轺也没辜负这些,将其化作了每一次救球的武器。
他伸直了手臂,勉强将那个球顶起,但还是由于准备不足,被充满了气的排球只是略微向上颠了一下,最后依旧受重力影响,砸在地上。
“咻——!”
裁判嘴中的哨子紧跟着响起,飞鸟揉了揉耳朵,觉得有些刺耳。
裁判离他是不是太近了?
听到这句嘀咕声,耳朵灵敏的裁判无语地看了飞鸟轺,他从比赛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哼哼!”及川彻开心地插着腰放声大笑,得意道:“我的发球就是最强的,果然赢了那个新上场的嚣张飞鸟!”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有人吐槽。
“下一个就是牛若了,给我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吧!”
及川彻的眼里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然后被岩泉一一盆冷水泼了上来:“这才只赢了一分而已,你在得意什么,至少要赢下一整局再来炫耀吧。”
“噗嗤”!
正在帮忙整理毛巾的青城新生疑惑地抬起头,问同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国见英闻言,头也没抬,声音里带着懒散:“谁知道呢,赶紧收拾吧,不然又要被派活了。”
快点做完然后找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休息吧。
及川彻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那是他被万箭穿心的声音。
“岩酱,你居然这么说我,我要伤心了哦~”
岩泉一脸上全然是不为所动的冷漠,也不知道是见过多少次他这副耍宝模样。
岩泉一将排球递给及川彻:“给,又到你的时刻了。”
*
在上一局,飞鸟轺已经仔细观察过及川彻的发球习惯,他通常会发两种球,但准备动作几乎都是一样的。
其中心思自然不言而喻,飞鸟轺觉得能想出用这种技巧的及川彻有点像是一只狐狸,聪明狡诈,善于思考战术。
偏偏他又强大而真诚,用自己重复不断训练出的实力来承托出战术,而不是耍些小手段。
飞鸟轺偶尔也会见到耍计谋的,虽然严格来说并不违反比赛规则,但还是不会被观众所喜爱。
又要来了——
见及川彻再次跳起,在某种压力的引导下,飞鸟轺的思考走向开始变得和以往面对及川彻的对手们一样。
开始纠结,到底该选择哪一种发球作防守?
大力跳发的话他的站位就要极靠后,然而一旦判断错误,这会出现刚刚的情况——因为走动来不及而错失时机。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出现了几秒,飞鸟轺就立马将其摒弃。
如果真的在两个选择中犹豫,就陷入了对方的陷阱里。
无论选哪个都好,只要不被牵着鼻子走就总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一步,两步……
飞鸟轺试图从助跑步伐来判断其中不同,但已经来不及思考判断了。
计算册在助跑之后猛然跳起——
既然如此,飞鸟轺干脆就赌一把。
如果让飞鸟轺来选择的话,他更喜欢大力跳发。若是能击溃对手的防御,带来的爽感简直欲罢不能,而及川彻虽然是二传手,但他的风格却更加与主攻手所相近。
所以他赌对方会大力跳发。
排球表面粗糙的纹理接触到皮肤,发出沉闷的回应。
赌对了!
飞鸟轺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纯粹的开心。
及川彻不爽地啧了一声,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二分之一的概率,第二球就被对方猜中了。
他还想多打几把呢,最好能瞧瞧飞鸟轺脸上那不甘心的表情。
但是……
及川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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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垂下头,陷入思考,为什么觉得……不仅仅是运气原因呢?
他总感觉自己似乎被看穿了。
*
“怎么才算赢?”
上场前,飞鸟轺问山形隼人。
在这之前,他们还从没见到自由人之间的比赛,而自由人之间也没有一个正式的标准来代表谁强谁弱。
山形隼人想了想,说:“既然是自由人间的比拼,就按照接球的次数来算,次数多的一方胜利。”
飞鸟轺点点头,也赞同这个方法。
下一秒他伸出手:“到时候不管谁赢了,都不要怪对方。”
正式选手的位置只有一个。
山形隼人注视对方,没犹豫握了上去,“当然了。”
而现在,山形隼人看着飞鸟在场上亮眼的表现,心中惴惴却又复杂。
他能看出,像飞鸟轺这样的人注定就是要在球场上发光的。
就在山形隼人思考的时间里,飞鸟轺又成功救下一次被拦网拦下的球,获得队友们的赞赏。
飞鸟轺没有因为几句话就洋洋得意,他看向比分,比赛已经来到了中程,然而青城还一直咬死不放,分数相差从没超过三分。
再赢一次飞鸟轺就要下场了,至少要在那之前,再多贡献一些。
濑见英太走上场,作为本轮的发球手,他虽然以前是当二传的,但是发球的技术也没有落下。
一道略微沉闷的声音响起,濑见英太发出个落点比较刁钻的球,顿时打乱了青城原本的位置安排。
但是及川彻灵活地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在他的队友们还在组织走动的时间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直接手腕一扭、将球扣了下去。
任谁都要咬牙切齿说上一句,狡猾的二传。
牛岛若利又回到了飞鸟轺的右侧方,那里是个很好的拦网位置,但由于及川彻这个突然的“变卦”,拦网反而成为了阻碍。
飞鸟轺是白鸟泽中最快反应过来的那个,在意识到及川彻并没有打算传球给他队友,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
但好巧不巧的是,牛岛若利挡住了他的前进路线。
要想碰得到球,飞鸟必须绕过对方才行,但那时已经没有意义了。
暗暗“啧”了一声,飞鸟轺还是没有选择停下,就算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也得去救球。
自由人就是做这个的。
但是牛岛若利却动了,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挡住了飞鸟轺的最佳进球路线,整个人向后垫了两步,恰好为飞鸟轺开阔了视野。
飞鸟轺蓦地瞪大了眼睛,心中舒畅无比,也来不及细想,一个鱼跃成功救下那球!
15.第 15 章
飞鸟直起身,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牛岛若利,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向这里,他们一下子就对上了眼神。
在即将更加深入探索那双幽色湖泊时,飞鸟轺迅速转移开了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
明明其他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一想到牛岛那家伙居然和自己这么有默契,飞鸟轺就不禁抖了抖身子,这个事实令他有些恶寒。
见到飞鸟轺转过脑袋,一副不想与自己有接触的模样,牛岛若利略微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接下来的比赛,若有若无地,牛岛若利总是会展现出一些不经意间与他的默契,就好像是两人的想法不加讨论就撞在了一起。
比如一次,在青城刚刚抢过一分、局势偏向他们,白鸟泽出于劣势时。
飞鸟轺的视线忽然被不时在自己余光出现的身影吸引住,是牛岛若利。
飞鸟轺有些疑惑,但紧接着就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不断被抛起又落下的排球。
灵光一现般的,不知怎么就明白了牛岛若利的想法——他想要找机会快攻。
暗骂了一声,飞鸟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但是……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可以拿成功下一分。
此时的白布贤二郎正因为不得已接了一传而不能不能控球,于是飞鸟轺眼疾手快:“我来!”
自由人不能进前排是常识,所以他踩着中场线快速起跳,双手手指都绷紧了,向球网的角落弹去。
而排球的落点——正是牛岛若利的掌心!
飞鸟轺不想知道牛岛若利是怎么预测到自己会将球传给他的,也许是出于王牌一贯的自信——想到这里,他撇了撇嘴。
不过事实就是,牛岛若利没有惊讶地、从容地完成了这次和他共同配合的快攻。
将局势抢夺了回来。
飞鸟应当是开心的,难得找到一个这么懂他、不用将话说出口,就能按预想中形成配合的队友。
但那个人偏偏是牛岛若利。
他又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挑衅的话语,以及那个尴尬的握手……
不能再想了。
飞鸟摇暗中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比赛上,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等回过神来时,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了。
分数牌忠实记录着结果,又是白鸟泽赢了。
及川彻颓唐地揉了揉头发,神情中没多少失落。反而是他背后的一年级新生们,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和全县著名的白鸟泽打训练赛,结果自家学校连输两局,难免有些失望。
这些表情都没被及川彻所错过,他很快就从比赛失败的打击中脱离出来,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一届新生还是需要调/教啊……”
恰巧从他身边路过的飞鸟轺动作一顿,对方刚才好像说了个什么不得了的词,看向及川彻的眼神怪异起来。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见被发现,及川彻眯着眼,干脆顺势开玩笑:“诶呀,被发现、”
“及川彻。”
低沉稳重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打断对话,他们转头望去,是牛岛若利。
及川彻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神情,立马冷淡几分,“牛岛。”
被意外夹在中间的飞鸟·局外人·轺:?
这两人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牛岛若利直视着青叶城西的队长,缓缓开口:“及川,来白鸟泽吧,我们这里才是更适合你的队伍。”
飞鸟轺顿时睁大了双眼,看了看附近正在收拾场地、还没来得及撤离出去的青城众人。
当着别人的面撬墙角?
他都有点替牛岛若利担心,待会儿会不会被打了。
却不料及川彻轻哼一声:“又是这套说辞,你就不能换点有新意的话吗?”
哦,飞鸟轺情绪瞬间恢复平静。
原来不是第一次了啊,怪不得大家都见怪不怪的样子。
牛岛落地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困惑,,但随即就说:“青叶城西的教学设备和人员质量都远不如我们白鸟泽,如果及川你肯来的话,可以……”
他的态度一本正经,用词也十分书面化,就像是在汇报什么科研成果一样。
飞鸟轺一听就知道,这人又要被讨厌了。
果不其然,及川彻突然伸了个懒腰,大声感叹,打断牛岛若利的话:“诶呀打了这么久,也真是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飞鸟轺觉得这个场景,可能不止出现了一次,看及川彻那个熟练程度就知道牛岛若利有多么锲而不舍。
只不过在临走前,及川彻又转了个头,看向飞鸟轺。
及川彻似乎疑惑、又似乎调侃:“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种类型的自由人,直到上场之前,我都以为你会是主攻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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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出飞鸟轺的疑惑,他进一步解释道:“因为自由人一般不都是性格比较沉稳、存在感不强的样子嘛。”
山形隼人忽然打了个喷嚏,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换季感冒了。
飞鸟轺想了想:“那我就是进攻型的……自由人吧。”
及川彻笑了下,觉得这个人虽然是对手,但是还蛮有意思的。
于是主动找飞鸟轺要了联系方式,然后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期待在正式比赛上见面,拜拜~”
等及川彻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飞鸟轺同情地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牛岛若利。
完全被忽视个彻底啊。
牛岛若利:?
*
在收拾场地时,山形隼人一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濑见英太也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在发呆。
刚才飞鸟轺的表现他都看见了,不得不承认表现得很好,一些反应迅速的救球不自觉就博得了观众的眼球。
山形隼人的风格偏向于沉稳,当遇到不一定能争取到的球、甚至可能会使队伍失分的球,他都会选择保守放弃。
换句话来说,就是适合保底。
而飞鸟轺却更依靠临时反应,经常会想到令人意料不到的做法,哪怕是概率极小的球也要争着机会去抢一抢。
以及那足以支撑他做出各种灵活举动的身体条件,都无一不诉说着转校生的天赋。
两者是完全相反的风格。在救球次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放到一起就更加不好判断到底谁更胜一筹了。
不过……濑见英太想,之后都会交给鹫匠教练来判断吧。
鹫匠锻治也在犯愁,甚至开始后悔,一个小时前的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比试,不然就不会陷入这么纠结的境地。
虽然飞鸟的表现从视觉效果来看要更好,但山形隼人的经验更加丰富,无论选哪个都有充足的理由,而让哪一个下场都不禁可惜。
鹫匠锻治突然有些手痒,觉得自己刚才还是骂少了。
这破比试分明就是针对他这个教练提出来的!
“鹫匠教练。”
就在鹫匠锻治为此纠结思考时,牛岛若利走过来了。
茶色短发的王牌面上是不露声色的平淡,让人无法看出是什么想法。
他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推荐飞鸟轺成为正式的自由人。”
16.第 16 章
鹫匠锻治诧异的视线落在牛岛若利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口。
还是为了举荐飞鸟轺。
过了一两秒,鹫匠教练才问:“为什么?”
“他很强。”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却正中白鸟泽的理念。
白鸟泽贯彻极致的强大,在个体的实力面前,就算是团队协作也要略微让步,而飞鸟轺完全符合这个标准。
鹫匠锻治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沉吟思考着,评估飞鸟轺的全面型。
可是……资料上的过往经历显示,飞鸟轺高一时期才接触排球,关于比赛的经验完全赶不上山形隼人。
“而且——”牛岛若利迎胜追击,“飞鸟轺和我的配合更加默契。”
鹫匠锻治正坐在椅子上,闻言抬起头看向对方,那一眼看不出其中情绪。
但牛岛若利知道对方的想法已经松动了,于是微微弯了下身,转而离开。
第二天社团一集合,鹫匠锻治就宣布了自由人换位的消息,两位当事人对此都很平静,显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鹫匠锻治也不是什么喜欢废话的性格,当即解散让社员们去日常训练。
大家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天童觉拍了拍山形隼人,难得没有说些什么来调笑。
后者顿时哭笑不得:“干嘛啊,别搞得像我要离开白鸟泽似的,只是从正式队员退下来而已,万一哪天还有机会回去呢?”
他说完以后,氛围就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对于这番言论,飞鸟轺没有表示看法,甚至心中隐隐也是赞同的,他喜欢一切都用实力来说话。
而且飞鸟轺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破坏了其他人的关系,他虽然不会为此受到影响,但也是不愿看到的。
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多虑了,作为前辈的山形隼人看得很开,同伴们也尊重他的意愿。
在和队友们的调笑中,山形隼人一转目光,不经意与飞鸟轺对视上。
愣了一下后,山形隼人率先对着他点了点头,释放善意。
要说不甘心肯定是有的,进入白鸟泽以来山形隼人,一直在努力不让自己被落下,却还是被后辈追上,取而代之。
可是相比这种被追上的不甘心,山形隼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其实也被飞鸟轺展现出的实力所折服,这让他更加不甘心。
这时,濑见英太突然凑近在愣神的他,小声说:“你不会是为了照顾团队,才主动将机会送给飞鸟吧?”
山形隼人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声音都不自觉变大了。
他为自己辩解着:“我只是觉得、即使输了也不想逃避而已。”
“哦~原来是作为前辈的自尊啊~”
山形隼人脸顿时变得通红,骂了声混蛋,然后上手将濑见英太的头发揉乱,连忙打断对方接下来没说出口的调侃。
*
一周的时间,足够让飞鸟轺来熟悉社团内的各种训练了。
训练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平狮音走过来,问飞鸟轺:“怎么样,还能合适与大家的相处吗?”
飞鸟轺看着对方关切的神情,觉得天童觉经常调侃大平狮音是妈妈的话并没错。不过他并不讨厌。
“嘛,还行吧。”飞鸟轺回想了下这段时间自己与其他人的相处,基本都能聊得上天,也没发生过什么口角。
飞鸟轺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有不少人都评价过他,外表看起来锋利又高冷,很难接近。
不过实际接触就会发现,飞鸟瑶这个人还挺好说话的,而且脾气也意外得好,被调侃了也不会生气。
“都还挺好相处的。”飞鸟轺漫不经心地说。
“真的吗?”怀疑的声音传来。
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童觉,他说话总有一股自带风格的腔调:“那如果是和若利君呢?”
飞鸟轺的脸色一秒钟就沉下来。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是没办法和那个人好好相处,话说不了几句就散了。
飞鸟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觉得是牛岛那个家伙的问题。”
他也逐渐清楚,牛岛若利或许不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恶意,而是单纯的不善言辞。
那我之前被气到的那些话又算什么,飞鸟轺愤愤地想。
“诶?”天童觉这回是真的开始疑惑了,“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会有所缓和呢,毕竟若利君都为了你专门去找鹫匠酱了。”
“为了我?”飞鸟轺不解,“什么时候的事?”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情,所以天童觉也没隐瞒,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出来。
于是飞鸟轺这才得知,自己能成为正选,其中还有一份牛岛若利的功劳。
可他每次遇见对方,都看见一副顶着死人脸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牛岛若利这人居然还会在私底下称赞自己。
飞鸟轺忽然有些别扭,这种感觉就类似于,说好了要一起当对手的,怎么你偷偷背着我夸起对手了。
虽然那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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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飞鸟轺自己。
“嘛,虽然我大概能猜到若利君的想法,但还是有你们两个人亲自谈谈比较好。”天童觉一副前辈模样地拍了拍飞鸟轺肩膀。
自己和他有什么好谈的?飞鸟轺在心里嘀咕着,但终究没有反驳。
他知道,牛岛若利作为王牌说话的分量还是挺重的,就连教练也要参考他的想法。
所以……还真得感谢下对方。
等飞鸟轺走后,大平狮音评价天童觉的做法:“你将他们俩凑在一起的办法可真是生硬。”
天童觉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了,不然若利君又是那副不爱讲话的样子,就真的可能直到毕业也还是这种谁也不理谁的状态。”
大平狮音有些不能理解,“就算维持现状也没关系吧,不管飞鸟还是牛岛都很有分寸,不会有什么大争吵的。”
天童觉对此也表示赞同,不过——
“我总有种预感,他们两人配合起来会有更令人期待的表现。”
*
飞鸟虽然自诩天赋不错,但他人还是比较正常的,除了刚来白鸟泽时拼命想当正选把教练气个半死那件事。
所以在加入白鸟泽以后,他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逐渐习惯这里性格迥异的队友们。
其中不乏经常一惊一乍、但对队内八卦小消息了如指掌的天童觉,还有那个经常用脸骂人、话很少但是一张嘴就怼人的二传白布贤二郎,以及面前这个……
“飞鸟,请和我来一场挑战吧!”
五色工态度十分郑重地站在飞鸟轺面前,鞠躬发起挑战。
如果这不是他这周第五次来找自己就更好了,飞鸟面无表情地想。
飞鸟用了一周半的时间就成功跻进正选行列,这个在白鸟泽前几年历史上都是没有过的样例。或许是开了这个先河,没过多久,五色工也凭借自己新人天才的实力,获得进入正选的机会。
可谁知道,这反而让五色工更加想要挑战飞鸟轺了。
按照他的话就是说:“我想知道比我更早成为正选的飞鸟实力有多强。”
所以无论在训练中、还是休息时,又或者是在更衣室,飞鸟轺总能刷新到这个妹妹头的身影。
他简直不堪其扰,所以当再次捕捉到五色工熟悉的身影时,飞鸟轺下意识就开始找借口。
用余光敏锐捕捉到不远处路过的某人时,飞鸟轺大脑当即飞速旋转,嘴中脱口而出:“我找牛岛有事,下次再说吧。”
说完,也不顾牛岛若利诧异的神情,拉着他一起离开了。
17.第 17 章
等到飞鸟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拉着牛岛若莉走了好远,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猛然收回狭制住对方的手。
对面的人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居然让人觉得有几分意外的乖巧。
飞鸟轺感到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清咳一声暼开了目光。
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说他只是因为不想面对五色工,所以随意就找个借口将你拉出来了?
飞鸟在那双仿佛平静淡然到没有情绪的目光中想,牛岛若利会不会生气?
“……”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牛岛若利说话了,开口就是低沉又平缓的声音:“找我有什么事?”
飞鸟摇愣了一下,将刚才准备好的话咽下去,忽然想出个很好的理由,恰好他也确实有事找对方。
“我听说你在教练面前……”说到一半,飞鸟顿了下,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说你在教练面前夸我?
这样会不会有些……别扭?
但幸好牛岛若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啊,”他的面上划过一丝恍然,说:“然后呢?”
然后……
飞鸟轺不自觉抬手扶了扶后脖颈,略微不自在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帮我说话。”
牛岛若利好像没发现面前的人在不好意思,眉眼间既没有被发觉的惊讶,也没有面对感谢该有的态度。
“不用特意感谢,我只是从队伍的角度来考虑,觉得你更适合担任正选。”
这件事就轻飘飘被他一句话带过,但牛岛若利意外地没有立即离开。
飞鸟轺疑惑看向他,却听见牛岛若利问了一个问题——
“飞鸟轺,你为什么要当自由人?”
听到这,飞鸟轺叹了口气:“怎么你们都在问我这个问题?”
况且他不是上次就解释过了吗?
牛岛若利不说话,眼神里却含着某种执拗,像是就想从他这里获得一个能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因为我认为你换个选择,会比现在要更加‘强大’。”他这样说,言语里充满了对飞鸟轺正向的肯定。
牛岛若利是认真地在思考原因。
最初,牛岛若利以为飞鸟轺又是一个好高骛远、喜欢说大话的人——就像当初来到白鸟泽的大部分人。
最后他们都退社了,无一例外——因此对飞鸟轺升起厌恶。
但对方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的有实力做到自己所说的高度。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或许会成为除了牛岛若利外,队伍内最强大、最受人关注的选手。
飞鸟轺选择当主攻手对团队的贡献,会比当自由人远远高出很多,他仿佛天生就是当主攻的料子。
既然有这样强大的才能,为什么不把它用在更“正确”的道路上。牛岛若利近乎是固执地这样认为,他不理解。
对上那双眼睛,飞鸟原本打算随便两三句敷衍就跳过话题的想法顿时消散,莫名其妙升起一股不得不认真对着眼前人解释的责任。
真是奇怪……
不过飞鸟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对方的想法。
是因为某种期待、觉得他能飞得更高的理所应当,而衍生出来的不满以及……作为对手觉得被看轻。
当想通这点后,飞鸟几乎失笑,哪有人因为这种理由就会自顾自生气、不满,甚至直接追问啊。
性格也太较真了吧……不,也可以称之为纯粹。
纯粹地对自己负责,以及对对手负责。
因此飞鸟轺完全在这种令人心里鼓鼓囊囊的情绪驱使下,说出真正的原因。
他略微偏过头,视线放空般落在牛岛若利后方的景色,明显是在回忆:“刚接触排球这项运动是在我高一的时候,不过和一般人不同,我最初并不喜欢排球,甚至有些抗拒……”
东京,某所高中。
飞鸟轺是刚转学过来的高一新生,由于家庭因素,他把一个国中分成几个学校上。
而对于转学或者刚升学的新生来说,加入社团是一个不能逃脱的事情。
飞鸟轺无精打采地掀起眼皮,有一搭没一搭打量着手上的社团宣传单。
篮球、足球、羽毛球、排球,甚至还有弓箭。
看起来都是些挺有意思的活动,只可惜他对此并不感兴趣,慢慢打了个哈欠后,飞鸟轺趴在桌子上想,他能不能当回家部啊。
——但这些是不可能的,他被要求至少参加一个社团。
于是飞鸟轺干脆闭着眼睛选了一个,反正都是不感兴趣的,随便哪个都对他来说没差别。
……排球?
紫发少年疑惑地看着那个封面设计简陋到潦草的社团宣传单,心里升起点欣喜的情绪,看样子那个社团的人也不怎么上心嘛,说不定在这个社团能草草了事然后赶紧回家呢。
在放学前,他美滋滋地这么想着。
但是飞鸟轺的幻想破灭了。
他惊诧地看着眼前一众热火朝天的训练,还没走近社团大门就恍惚感觉有一股股热气喷涌而来。
——前方,是地狱啊!
飞鸟立即摆上一副痛苦面具,但申请表都已经递交,他还是走了进去。
来都来了。
或许是由于这里的排球社团人手不多的缘故,即使是他一个从没接触过排球的新手也顺利加入了。
排球社的大家都很热情,尤其是队长,很照顾飞鸟轺这个刚加入的新队员,不过他依旧兴致缺缺,每天除了完成日常训练就利落回了家,连续三天成就最早回家打卡。
他这幅相当轻佻的模样自然引起了某些人不满。
社团内有一个脾气相当火爆的二年级生,名叫栗原翼,担任副攻位置。
又一次飞鸟轺领先大家训练完回家时,他不满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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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仗着自己的天赋好就用在早早回家上吗?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
队长温和劝阻道:“栗原,别这么说,严格来讲飞鸟君他也没做错什么。”
飞向遥每天都完成了社团要求的日常训练,但是却连多余的哪怕一个动作也不愿意多做,严格卡在了完成线上。
“可是他、”栗原翼明显不服,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噤了声,最后也愤愤离席。
只留下无奈的队长叹气。
飞鸟轺斜挎着个包,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天色早已暗下来,路边的灯光幽黄,将他的脸衬得若隐若现。
他其实听见了刚才二人的对话,栗原翼说那话时他还没有走太远,声音就模模糊糊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飞鸟轺在脑海里回想了下栗原翼的形象,却发现还是有些模糊,来到社团的这几天他连人都没有认识清楚。
其实栗原翼的想法他能理解,这个社团明显和飞鸟的想象不同,是个极为努力、并且立誓要冲进大赛的队伍。
和飞鸟轺截然相反。
抱着一种散漫的想法贸然加入这个社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失礼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半分兴趣都提不起来啊——
飞鸟轺站定仰天,任由各种纷杂的思绪在自己脑中划过,随后被某种想法占据。
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退社好了。
他再去找一个能接纳自己的、随便玩玩就可以回家的社团。
都说过了,无论是哪个社团都对飞鸟轺来说没有差别。
“叮咚。”
忽然的提示音打断他的发呆,飞鸟打开手机,是社团队长发来的消息。
一个排球国际比赛的链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飞鸟轺眨了眨眼,忽然就明白,原来队长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来看看正式的排球比赛吧。’
‘如果实在找不到感兴趣的,再选择放弃也不迟。’
他抖了抖身子,突然觉得队长这人有点可怕。
回家后,和父母打了一声招呼,飞鸟轺就钻进自己的屋子里,打开电视看起那个比赛链接。
比赛开场前是观众们激烈呐喊的狂欢鼓舞声,烘托出激动人心的气氛,可端坐在电视前面的那人眼神平静无波,拄着下巴歪头安静注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有时不时的眼眸转动几下,飞鸟轺实在有些撑不住了,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低下头去看进度条。
居然才过了十分钟。
飞鸟轺哀叹一声,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排球这项运动,就站起身打算关上电视。
结果看见在裁判哨声响起以后,一队的后排成员居然与场下一人互换了位置。
还不太了解排球规则的飞鸟摇疑惑了一声,打算再看一小会儿,等解答完这个疑惑再关电视。
结果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
18.第 18 章
飞鸟轺紫色的眼眸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屏幕中那个与其他人队服颜色截然相反的选手。
对方每一次的腾挪转移,抓准时机的跳扑,又或者是拼尽全力的一跃,在他的眼中都无比的精彩又美丽。
原来排球里还有这么令人激动的位置。
不同于扣球的一瞬间惊心动魄,也不同于二传的战术掌控,这是持之以恒的、不容许犹豫与动摇的位置。
简直就像是——
一个人充当整支队伍的后盾!
飞鸟要听见解说称那个选手为自由人,虽然不知道站在赛场的姓甚名谁,但他已经不可避免地被深深吸引了。
他的心情跟着动作而变化,在成功救下球时漫开兴奋,在来不及失分时也跟着失落懊恼。
等回过神来时,飞鸟轺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逐渐平静下来的心跳,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不经意间在电视屏幕的反射中看到自己此时正闪烁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
飞鸟不可避免地愣了下,陷入思考。
第二天,社团队长就收到了飞鸟轺想要当自由人的申请。
他十分惊讶,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有些犹疑道:“飞鸟君……你想好了吗?其实主攻手的位置更适合你。”
“但我对主攻手并不感兴趣,”飞鸟神情轻松,像是做出了决定后的释然,“只有当自由人才能让我感受到排球的乐趣。”
“好吧。”队长只好答应了他,正巧队伍里也空缺着一个自由人位置。
就这样,飞鸟轺选择了自由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收回思绪,他看向已经了解缘由的牛岛若利,其实并不怎么寄希望于对方会理解,毕竟像自己这样的极端太少。
却没想到牛岛若利沉默两秒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后,就再没有其他表示了。
这回反而轮到飞鸟轺疑惑了,“你不说些什么吗?”
牛岛若利眸光清澈,从里面能清清楚楚看到眼底。
“说什么?”
飞鸟轺忽然就有些哑然,随即笑了出来,他笑得开怀,就连眼角都弯起开心的弧度。
“没什么。”
牛岛若利不生气了。
因为他知道了,不是飞鸟轺故意或者赌气才跑去当自由人,对方是为了自己的喜爱才这样做,虽然牛岛若利还是无法理解这种想法,但这就够了。
他没有被故意让着。
白鸟泽王牌虽然不知道对面人在笑些什么,但是莫名的,他嘴角也跟着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
*
最近这段时间,白鸟泽校内风平浪静。
然而在校外可谓是有着众多关注,最近换了自由人的事情也传得众所皆知,就连东京那边也有所耳闻。
某个住在东京消息灵通的人听到消息后,立即给飞鸟轺打来电话。
“喂?”接到电话时,飞鸟轺正坐在家中,观看某场排球比赛的直播回放记录。
他略微调小了电视声音,随即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熟悉的调笑声。
“呦,大名人终于接电话啦~”
飞鸟轺疑惑:“什么大名人?”
“最近你的名声在我这边可是传得很厉害呢。”电话那边说:“都听说宫城县的白鸟泽换了个自由人,而且还是硬被比试下去的,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实力呢。”
“东京的学校……怎么会知道我们这边的事?”
“飞鸟,”声音染上熟悉的无奈:“你之前待在东京的时候,不会真的一点都不关注外界吧?”
“好歹白鸟泽也是宫城县的公认第一,每次都能挺进全国前八强,就算我们远在东京也会有所关注的。”
与其说关注半岛泽,不如说是关注所有能挺进全国赛的强校们,尤其白鸟泽的王牌还是那个全国前三的牛若。
“哦……”
飞鸟轺想明白,这才慢吞吞地应了一声,随即说:“没必要关注,因为之前都有你在啊。”
电话那头的黑尾铁朗猛地捂住脸,被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击中了,“都说了不要突然说那种直球的话啊!”
他虽然不是傲娇,但有时候也承受不住这种突如其来的直球。
在一旁默默打游戏的孤爪研磨递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小黑……一直都在飞鸟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好惨。
由于家庭原因,飞鸟轺经常跟着父母四处搬家。小学时候飞鸟一家来到东京,并拜访了隔壁邻居,刚巧的是他们那里也有相同年龄的小孩,就是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
说来也神奇,当时的他们三个并没有相同的爱好,却能自顾自玩到一起去。
当时的黑尾铁朗和现在的形象截然相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i人例子,只会害羞地躲在父母身后不敢说出一句话,边上的孤爪研磨和他一对比都显得外向了很多。
最后还是飞鸟轺担当大任,从小到大都十分e的他主动团结起三人,开始了这段友谊。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半年飞鸟的父母又需要搬家,年纪尚小的飞鸟轺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
离开那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哭红了的眼睛,甚至等到自己走远了都还能听见黑尾那家伙要划破天的哭声。
逐渐被距离所限制的幼驯染们,终究还是没有了联系。
而出乎他们三人的意料,转机发生在了高中时期。
在加入排球社团并作为其中一员参加比赛时,飞鸟轺凑巧碰见了黑尾铁朗。
彼时后者正站在厕所门口,不知在和谁说些什么,那那人的身影被黑尾铁朗挡了个彻底。不过听语气很激烈的样子,估计是在被训话吧。
于是多年未见幼驯染的飞鸟轺“好心”地停在原地,打算等对方聊完再说。
而作为音驹队长的黑尾铁朗,又一次例行说完研磨太过于将时间放在游戏上的事情后,一个转身就猛然对上了一双放大的脸。
一双降紫色的眸子倏地眯起,里面映照着某人震惊不已的表情,飞鸟轺终于绷不住地笑出了声:“好久不见,小黑!”
黑尾铁朗反应过来:“飞、飞鸟!你怎么会在这里?!”
飞鸟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抱了个满怀,看得出来黑尾铁朗确实非常惊喜。
飞鸟一边拍着对方后背,一边解释着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后就看到随着黑尾铁朗移开身形,露出一开始被他藏在后面的孤爪研磨,顿时惊喜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么幸运,一下子将两位幼驯染都见到了。
孤爪研磨手里还在拿着正在打的游戏机,但是并没有玩,他略微垂着头,时不时就要瞟飞鸟轺一眼,有点像试探着伸出爪子的猫猫。
黑尾铁朗:“别在意,研磨他只是有些内向,其实见到飞鸟你还是很开心的。”
飞鸟倒是不怀疑这一点,他自然能看出孤爪研磨眼底的欣喜,感慨着对方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给了孤爪研磨一个结实的拥抱。
显然这个举动将对方惊到了,僵硬了半晌,却没有抗拒。
小时候他们也经常这样,因为性格内向,很多时候都是由飞鸟轺来主动,无论拥抱或者是活动邀请——除了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去打排球的时候。
这个举动一下就打破了些许生疏感,孤爪研磨抿了抿唇:“飞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研磨。”
“不过说起来,”飞鸟轺说:“我更惊讶的是小黑你,和小时候的性格相差也太大了吧?”
他边说边在自己腿边比划着:“我记得以前的你可是很容易害羞的,经常就躲在别人身后不说话,和现在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现在他面前的黑尾铁朗,是一个说话时不自觉挺起胸膛、习惯直视他人目光、一看就非常有自信的黑发高个子少年。
黑尾铁朗无奈:“原来我以前在你心里是那么矮的形象吗?”
飞鸟轺一笑,收回故意使坏比划他身高的手。
“不过……”孤爪研磨慢吞吞开口:“没想到飞鸟会加入排球社团。”
毕竟以前他和小黑两个人再怎么拖拉硬拽,都劝不动飞鸟轺那个固执的人去接触排球。
黑尾铁朗还曾在和孤爪研磨一同去打排球的路上说,可惜飞鸟那家伙体会不了排球的美好了。
没想到多年后又会在排球会馆内与幼驯染重聚。
飞鸟轺摸了摸鼻子,显然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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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我也没想到,但是——”
他眼睛不自觉变得亮晶晶,“自由人真的很有意思啊!我或许打一辈子都不会腻!”
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他们都以为飞鸟会……
不过两人没说什么,黑尾铁朗拍了拍飞鸟轺的肩膀:“那么就让我们在赛场上见识一下吧,飞鸟你到底有多强。”
飞鸟轺记得当时自己尤为自信地应承下来,压根没想到后面……
“所以,你们最近怎么样?”
飞鸟轺率先问起他们的近况,手里不时摁着遥控器快进或暂停。
“还不错啊。”黑尾铁朗的语调微扬,寓示出美好心情,“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情况,不过最近好转了很多,大家的进步都很大,再对上可不一定会输了哦。”
飞鸟也要知道黑尾铁狼指的是什么,他以前的学校和音驹曾有过一次比赛,结局是他们赢了。
不过飞鸟也不甘示弱他轻笑一声:“我现在转去白鸟泽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黑尾铁朗很好奇:“在白鸟泽的感觉怎么样?听说那里都是很厉害的人,还有很严厉的教练。”
飞鸟轺非常认可那句对教练的评价,鹫匠老头能从训练开始一直骂到训练结束,而且几乎内容不重样,看得飞鸟轺叹为观止——如果不是他被骂就更好了。
飞鸟轺将自己从加入社团到现在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换来对方的六点评价。
黑尾铁朗:“……”
“你还是那么心急,别把白鸟泽的吓到了。”
飞鸟轺觉得自己冤枉,他哪有小黑口中那么可怕。
“白鸟泽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加上我以后。”
电话那头传来被击杀的音效,孤爪研磨被飞鸟摇的话吓得手抖了一下,操纵的游戏人物一个不注意就被大BOSS杀死了。
黑尾铁朗倒是接受良好:“你还挺自恋的。”
“啊,等等。”黑尾铁朗的声音渐弱,“研磨有话想和你说。”
“小黑,我没有……”孤爪研磨想要拒绝,但终究抵不过对方,将手机接了过来。
完整听到对话过程的飞鸟轺不禁有些走神,想起了平时天童觉对大平狮音的评价,小黑这样……确实也很像妈妈酱。
还不知道已经被妈塑了的黑尾铁朗,正一脸慈祥笑地撺掇研磨接电话。
“喂……”孤爪研磨声音有些细微,飞鸟轺坏心眼地不说话,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飞鸟好坏,同样了解对方性格的孤爪研磨忍不住想。但是他真不擅长和人聊天,不是在针对谁。
于是憋了半天,孤爪研磨憋出来个——
“你吃了吗?”
“噗——”飞鸟轺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孤爪研磨不自觉皱紧了眉,向身旁的小黑控诉幼驯染的坏心眼,却发现小黑也早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孤爪研磨:“……”
现在扔掉这两个幼驯染还来得及吗?
笑声渐渐消失,听力十分灵敏的孤爪研磨敏锐发觉到背景音,“飞鸟,你在看什么?有很熟悉的声音。”
啊,飞鸟轺从激烈的情绪平复过来,看着面前的直播回放,嘴角微微翘起。
当然会熟悉了,因为电视里放的就是音驹的比赛嘛,还不时能听到小黑或者研磨的声音。
飞鸟轺也没隐瞒:“我在研究你们前几天的直播比赛,毕竟以后总要对上的,多研究点对手实力不是坏处。”
“进步很大嘛,研磨。”飞鸟轺说的是实话,他能看出研磨的动作明显比一年前要更加干练,用来思考的时间也短了很多,尤其是眼神也不乱瞟了。
孤爪研磨“嗯”了一声,他在飞鸟也要离开东京的这段时间内,可一直都在小黑的监督下很努力在训练,就连队友们都夸他:我们的“大脑”难得开始运动了
虽然孤爪研磨并不想要这种夸赞。
“飞鸟,”孤爪研磨声音淡淡,却令人无端听出里面的认真:“有机会的话,再比一场吧。”
“我喜欢挑战看起来不可战胜的大BOSS。”
飞鸟轺轻笑,对他的奇怪比喻已经习惯了。
“好啊,一起加油吧。”
到时候在东京见。
19.第 19 章
放学铃声响起,带走一批困倦的瞌睡虫。
飞鸟轺随意背上刚刚收拾好的斜挎包,里面是上学时用的课本教材,穿过白鸟泽偌大的建筑群,来到他们排球社团的场地。
多亏于白鸟泽作为强校的财大气粗,加上排球社也确实争气,因此每年的训练设施、场地等都十分豪华。
飞鸟轺来到队伍的更衣室,里面已经有几个熟悉的人影,打了个招呼过后,他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换上队服。
手臂抬起,肌肉组织也跟着绷紧,扯出极致的弧度,略微松垮的服装掩盖住他躯体的有力线条。
飞鸟轺旁边恰好是牛岛若利的衣柜,换衣服时难免会碰到一起。
他注意到对方在脱下衣服时瞥了一眼自己,“怎么了?”飞鸟轺低头也看看自己,着装并没有问题啊。
牛岛若利移开目光,“没什么。”
他有些没想到,飞鸟轺看上去身材高瘦,一脱下衣服却有着条理分明的腹肌……白得有点晃眼睛。
白鸟泽王牌将视线稳稳固定在面前的衣柜上,面壁思过,仿佛那里能看出花来。
陆续换完了衣服,众人在训练场集合,趁着鹫匠教练没到还能空闲、多聊一会儿。
飞鸟轺问天童觉:“今天也有其他学校来吗?”
天童觉先是表示肯定,然后佯装抱怨:“飞鸟酱,你好像把我当成什么人型资料库在使用了?”
飞鸟轺只要有什么想知道的,就会第一时间找上天童觉询问状况,而往往结果也不令他失望,对方总能给出想要的信息。
飞鸟轺怀疑天童觉有作为记者的第二副业。
“啊,被发现了。”飞鸟轺脸上却没有丝毫暴露的惊讶。
天童觉撇了撇嘴,没意思。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八成这次,那些听到风声的人也会来针对你哦?”
飞鸟轺知道天童觉在指什么。
现在是七月末,临近IH大会,几乎所有社团都在为此事而准备,各个学校之间的训练赛也愈发频繁。
而白鸟泽更是“众矢之的”。
短短几天,白鸟泽就分别与四个学校友好进行了相互切磋。
而且他们是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据说白鸟泽新来的那个自由人,是靠关系走后门才得到的位置,实际实力根本匹配不上,所以只要瞄准他这个队伍里的短板打就可以了。
这么离谱的传言,偏偏还有人真的信了。
也不看看那么大一个鹫匠老头摆在那里,飞鸟轺有走后门的机会吗。
所以飞鸟轺最近几天听到最常说的话,就是对自己的各种看轻与挑衅。
这次也是一样。
“听说白鸟泽里面有一个叫飞鸟的很好打,到时候在场上我们就拿这个人做突破点……”
对面队伍中传来声音不大不小的讨论,被无意间路过、并不想知道内容的飞鸟轺听见:“……”
濑见英太有些迟疑:“刚才飞鸟……他确实翻了个白眼对吧?”
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旁的川西太一就给予肯定:“好像确实是翻了白眼……”
两人都很惊讶,这还是第一次见飞鸟轺毫不客气地表达外露的情绪。
“毕竟已经这样被连续说好几天了,谁都讨厌自己被看轻吧,尤其还是那个飞鸟呢。”大平狮音评价道。
飞鸟轺翻了个白眼,并且亲切地扬起一个笑容走近他们——白鸟泽的人更倾向于将这叫做恶魔的微笑——“你们是在讨论我吗?”
被当事人当场抓包的两人情不自禁抖了抖,意识到飞鸟轺恐怕非常生气,居然连惯常的敬语都没有了。
天童觉:飞鸟酱本来也不怎么使用敬语。
飞鸟轺看了一眼他们胸前的学校徽章,上面印着杉泽二字。回忆了一下,他最终选择放弃,脑海里根本没有关于这个学校的印象。
不过这根本不耽误,飞鸟轺微微压低了眉眼,眼眸中闪烁着翻涌的情绪,这样就显得他整个人很凶:“在白鸟泽,就算是走后门也要比其他人强。”
在那两人被震慑到的目光中,飞鸟轺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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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道:“你、们、想、要、试、试、吗?”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两个人拉到赛场上狠狠操练一番似的。
“不了不了!”那两人连忙你推我我推你地飞速离开了,看来是真被吓得不轻。
直到飞鸟轺回来,他脸色还是有些臭臭的,没关注到前情的白布贤二郎疑惑:“怎么了?”
却见对方百思不得其解,看向白布贤二郎问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凶吗?”
白布贤二郎:“……”
濑见英太看见他的脸在吐槽:【不然呢难道你对自己的形象还有什么柔和滤镜放出去不吓到小孩就感天谢地了。】
够了!他不想再读懂白布的脸了!!
濑见英太喜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
在来白鸟泽之前,杉泽的人就听说过这个新上任的自由人飞鸟轺。
关于这个人的说法众说纷纭。
有的人说飞鸟轺贿赂了白鸟泽的总教练鹫匠锻治,这才把原自由人踹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还有的人说飞鸟轺是白鸟泽管理层的亲戚,这才能给他留一个位置,只不过不好做得太明显所以成了自由人。
更有甚者,直接说飞鸟轺就是那个后门——这个叉掉。
总之无论怎么传,都离不开他“德不配位”的说法。
自然而然,杉泽的社团教练在查不到飞鸟轺加入白鸟泽之前的经历后,也放松了警惕,认为这只是一个经验尚浅的新手,大概是由于好运气才得到了正选的位置。
甚至开始考虑起了从飞鸟轺开始突破白鸟泽防守线的战术。
可是……今天一来到现场,在飞鸟轺和一众队友们有说有笑的画面时,他们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总不能真是因为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排球比赛履历近乎为零的转校生,是个天赋好到脱颖而出的天才。
不能吧。
哈哈,这样的概率可太小了。
哈……哈……
杉泽的人不敢笑了,因为飞鸟轺上场了。
20.第 20 章
“砰——”
一声声重响在宽阔的场地回荡着,杉泽的人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飞鸟轺“大杀四方”。
他们发了三个球,无一例外都被对方准确接住并借力弹了回来。
或许有人知道植物大战僵尸里有一种菇,能大面积反弹高空而降的僵尸,只要在它能力范围内的,就无处可钻空子。
现在飞鸟轺就给对手这种感觉。
无论是选择直冲面门的大力发球,还是极尽刁钻位置的发球,都被一一阻拦下来,颇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跑这么快的?!杉泽的发球手咬牙切齿地想,他明明已经竭力避开了飞鸟轺的周围。
却架不住对方仿佛有了自动锁定排球的功能,总能在最后时刻赶到,然后救起即将落地的球。
他们能看出,那个自由人在队伍里氛围格外融入,白鸟泽的人似乎都很信任他,将最重要的防守位置都交给了飞鸟轺。
飞鸟轺侧过头,看了一下牛岛若利,后者正在与白布贤二郎沟通些什么。
似乎是冥冥中注意到他的目光,下一秒倏地转过头来,飞鸟轺却在即将对上的前一刻收回视线。
又是新的一场开局,杉泽的发球在被飞鸟轺尽数挡下后,发球权顺势被白鸟泽方夺走。
濑见英太屏气闭眼凝神,不多时深呼出一口气,将球高高扬起,按照无数次训练出的肌肉记忆,打出了发挥较好的一球。
直接瞄准了无人防守的死角。
“啊、”
杉泽后排的两人同时想去救球,结果纷纷被对方的动作拦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最后无人管控的球径直砸在界内。
直接拿下一分!
“呜呼——!”
濑见英太笑着和队友击了个掌。
而因为犹豫错过救球的两名队员歉疚地对着他们教练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判断失误了。”
“没事,”杉泽教练虽然面色凝重,但并没有生气,“毕竟对手是县内第一的白鸟泽,实力差距在那里摆着。”
说罢,教练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学校的实力虽然挤不进去一列,但在县内也是能争一争八强的程度,结果一对上白鸟泽,依旧一个照面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怪不得青叶城西的队伍都那么厉害了,还仍旧进不去东京赛。
杉泽教练看了看分数牌上几乎是断层式的差距,内心有股无力的绝望感在蔓延。
当初他就知道双方间实力差距,于是想出来一个不算捷径的办法——针对那个新来的自由人撕开一个缺口。
白鸟泽的正式队员通常都是二、三年级,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已经形成了默契,对外就是铁板一块。
但那个转校过来的飞鸟轺不是。
所以他们先是在赛前挑衅对方,故意在飞鸟轺的面前说他坏话。
果然不出所料看到对方明显生气的面色,山泽教练想这下子,或许就能趁机抓住自由人情绪化反应下的漏洞。
可没想到,一上场飞鸟轺就变得十分冷静,和场下截然不同的状态。
初步计划失败了,不过他们还有准备。
*
杉泽曾经对白鸟泽的战术研究过许多,发现他们最常用的就是——王牌牛岛若利。
他一个人就相当于一种战术。
每当前面没有传好球,或者想以绝对实力拿下这一分时,白鸟泽的二传手就会毫无疑问地将球传给牛岛若利,这已经算得上是可以预测到的球路了。
“牛岛前辈!”
白布贤二郎的余光一直追随着起步助跑的王牌,随后赶在恰好的时机将球送到对方最适合的角度。
牛岛若利没有犹豫,左手高高抬起,在空中划过圆滑又锋利的弧度。秉持着对队友的信任以及对自己的自信,切实又拿下了一分。
天童觉举起双手对着他,笑嘻嘻恭喜:“不愧是若利君,对面根本无法阻挡嘛~”
牛岛若利和他击了个掌,轻微颔首,面色被衬托得相当淡然。
天童觉又转过去,举起双手示意白布贤二郎。
白布贤二郎:“……”
他看着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同对方击了下掌。
“白布也表现得很棒哦,刚才那球传得很好。”天童觉没有厚此薄彼,挨个都夸了夸。
白布贤二郎略微摇头:“都是牛岛前辈的功劳,我不过就是找准时机罢了。”
“诶呀反正都是你们配合的结果嘛!”天童觉含混着将这个话题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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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匠锻治将视线撇走,白布明明在白鸟泽待了这么久,却仍旧看着没有刚来的飞鸟轺在队内氛围那么融洽。
提到飞鸟轺,鹫匠锻治眯起眼眸,经验颇丰的老教练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在飞鸟轺再次替代后排上场时,将他叫来叮嘱了一声。
见自己没被骂,飞鸟轺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临上场时用那种怪异的目光盯着鹫匠锻治看。
鹫匠锻治:“……”
……臭小子,不骂他还不习惯了。
飞鸟手里的号码牌被替换下来的队员拿走,在等待的途中走神。除去教练的提醒,他其实也有些察觉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针对与关注……
不会吧,飞鸟轺有些哑然失笑,居然真的将目标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想到赛前他听到的那段话,飞鸟微妙地认为自己被小看了。
于是一上场,他就挑衅地对这场发球手笑了笑。要是连这都受不住的话,飞鸟轺也就别说什么想要进全国大赛的话了。
注意到球网那边自由人递过来的目光,杉泽的发球手当时背后升起一股寒毛,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可明明他才应该是那个猎手。
哨声已经响了,发球手咬咬牙,不再做任何犹豫,努力调整状态达到最好,发出了一个甚少有人会用的下手发球。
排球从下至上冲起,直达云端!
“嚯!”
耳旁不知是谁不嫌事大地感叹一声,飞鸟轺没有分神去关注,不过他猜测八成是天童觉。
他正死死盯着冲上天花板的球,在到达顶峰的一瞬间将灯光都遮挡,随后又以更快的速度竖直俯冲下来!
飞鸟轺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方面都看着平平无奇的这人能当上发球手了。
下手发球是每个队员刚接触排球时的基本功练习,在正式比赛里已经很少有人会用到了。但如果练习得当的话,却也能成为一大杀器。
看着速度越来越快、还在摇摆不定的排球,飞鸟轺舔了舔嘴唇,眼中没有犹疑不定,全然是对接下来的期待。
想用这种办法来影响他的心态?
那不好意思了,飞鸟向来喜欢这种挑战的刺激感。
他甚至是迫切地渴求着。
直到球彻底砸下来的那一刻——
21.第 21 章
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承担起最大防守范围的飞鸟轺绷紧了双臂,平稳地泄下缓冲。
他没用太多力,越高的球就越容易不小心飞出去,与其掌握不好角度的乱飞,飞鸟轺选择了稳扎稳打的防守。
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平面,原本还急冲冲的排球瞬间平缓下来,乖巧地弹跳了下,最终来到二传白布贤二郎的手里。
杉泽教练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个自由人的技术这么娴熟,简直和自己队伍里的三年级自由人也不相上下。
他终于有所明悟,这个叫做飞鸟轺的恐怕是个天才。
而自己见过的天才,大多都是在接触排球最初就天赋有所显露,无一不是自信、甚至自傲的,想单纯凭借几句言语就扰乱对方内心根本不可能。
刚刚那个下马威似的下手发球,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飞鸟轺轻松使得化解,这样一个良好的开头,反而使得接下来无论山泽的人怎么出招,对面始终能一一应对,不见半分慌乱。
一次次的胜利堆叠,使动作更加自信般行云流水了。
杉泽教练暗叹一声,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队伍的结局了。
三局过后,杉泽果然输了。
看着自家队员们失望的神情,杉泽教练拍了拍为首队长的肩膀,安慰他们:“毕竟对手是那个白鸟泽,你们也都尽全力了。”
没错,只是一句对手是白鸟泽就能充当上安慰。
看了看自家队员垂头丧气的神态,再看了看对面那个完全没看出受到干扰的飞鸟轺,杉泽教练在对比中怀疑,难道心态战术还能反作用到自家队伍身上来?
又是一场训练赛的胜利,这次白鸟泽的大家已经不会再像前几天那样兴奋不已了——这里特指五色工,他经常因为莫名的亢奋而被鹫匠教练呵斥。
这场比赛的胜利已经在预料之中,无论是身在其中的选手和教练,还是旁观者,都能看出其中巨大的差距。
白鸟泽现在颇有种县内找不到敌手的无聊,迄今为止遇到的大多对手都打不过几局就呈现出压倒性的胜利。
而上次的青叶城西最近也在抓紧为即将到来的IH大会准备,闭门不出,不知在研究些什么。
飞鸟轺擦了擦脸侧滴落的汗水,正要去收拾东西,却中途被鹫匠锻治叫住。
飞鸟轺:“?”
他先是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在场上的表现,嗯,没什么大的失误,然后放心地迈步走过去。
看着飞鸟轺的表现,大平狮音摇了摇头,飞鸟都快被鹫匠教练骂出条件反射/了。
每次赛后教练都会总结表现,然后随机挑选一些队员来进行指导——一点也不温柔的那种。
察觉到有阴影凑近,鹫匠锻治的视线从记录本上抽离,抬头观察了下飞鸟轺的神情。
没有什么异常。
鹫匠锻治略微放下心来。
“杉泽的人在针对你。”他开门见山道。
飞鸟轺点了点头,他知道。
“有被影响吗?”鹫匠教练又问。
意料之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他对飞鸟轺还是挺有信心的,虽然是新人,但表现却很成熟,根本不用自己多操心。
“等你去到正式的比赛,像是这种针对只会更多。”鹫匠锻治对此颇有经验,“因为是自由人,所以将矛头对准你打;或者因为看你是新人,所以下意识轻视你,将你视作队伍的缺口,都是很常见的事。”
“会紧张吗?”
飞鸟轺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他高一时在东京也有过两场不大不小的比赛,虽然后面因为输了没能挺进八强决赛,远达不到白鸟泽在县内对决的激烈程度,但也算有点经验。
他知晓教练这番话,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
飞鸟轺抬眸,降紫色的眼眸藏不住跃跃欲试。
“不,恰恰相反,我很期待他们的表现。”
*
IH大会,全名Inter-High,日本全国高中综合体育大赛。
于每年八月份前后举行。
这是一个涵盖了多种体育项目的大型赛事,所以在现场不仅能看到排球相关,还可以看到篮球、田径等项目的工作人员在活动。
跟只有排球单一项目的春高比起来,IH似乎没那么受欢迎,但是对于将要上场的队员们来说,都是同样需要全力以赴的。
所以这也是各个学校趋之若鹜的大型比赛,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山人海的观众走入体育馆,去观看每一场选手们竭尽全力的比赛,并为其呐喊欢呼。
体育场大门前喧闹不已,人来人往,飞鸟轺稍微正了正鸭舌帽帽檐,挡住从天泻下的刺眼阳光,随即看向身侧的人。
“你有什么想看的比赛?”
闻言牛岛若利先是略微摇头,然后想到什么,顿了下,吐出几个字:“或许会关注下及川的学校。”
飞鸟轺点点头,对此也不意外。“那就先随便走走吧,应该能遇到很多有意思的队伍。”
说完,率先进去场馆。
白鸟泽作为上次比赛的县内第一,自动获得了晋升名额,不用参加前面的预选赛,也就自然而然地空出了自由时间。
队内其他人大多都选择自己独自训练,飞鸟则是打算提前来了解一下宫城县内的学校,猜测届时会不会遇见未来匹配到的对手。
原本天童觉也打算跟着一起来的,却被一些事耽误了行程。
最后不知怎的,只有飞鸟轺和牛岛若利凑到了一起,来到这体育场馆。
现在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放眼望去,选手们都在原地修整,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储存体力。
一片五花八门的队服颜色看得人眼花缭乱,黑的、白的、绿的、黄的……飞鸟轺略带新奇地挨个打量,了解对方所在的学校。
牛岛若利也不着急,在对方上前观察的时候,就停下脚步默默等着,丝毫不见情绪。
就这样逛了一会儿,飞鸟渐渐开始感到有些倦怠,看了这么多学校却始终没一个能让他眼前一亮的。
再一次路过一个正在球网前做赛前热身的队伍,在扫了一眼后,飞鸟轺就大致能猜出其想要打的球型了。
他兴致缺缺,刚想招呼牛岛若利,示意对方一起离开,干脆直接去找青城的队伍好了。
飞鸟轺转回头,刚要开口,眼神却不经意间瞄到一抹闪光。
进口处迎面走过来一群队伍,正中间为首的是一个染着金发、身形高挑的男生,脸上挂着轻巧肆意的笑容。
他正和身边的队友说些什么,嘴巴一开一合间能隐约看到里面舌头上的金属装饰。
飞鸟轺愣了下,只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一群人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注意到有人挡路,照岛游儿将注意力从身边队友转移到面前的陌生人上。
紫发少年比他要高一点,因此照岛游儿还需要仰头看着对方,不过这里是排球场馆,有着众多具备身高优势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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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没有多惊讶。
看着迟迟不动弹的飞鸟轺,照岛游儿不禁挑了挑眉,“这位小哥,你拦在我面前是有什么事吗?”
牛岛若利注意到这边情况,在观察几秒钟过后,脚下微动。
却不料飞鸟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略微倾身,凑近了自己与照岛游儿的距离,他也不在乎自己与这人是初次见面就,丝毫不见外地说道:“你这个舌钉……能再给我看一眼吗?”
照岛游儿微怔,随即笑开了怀,没有被冒犯到的不悦,反而满是自己喜好被认可的开心。
“当然可以啊!能注意到被我众多优点掩盖之下的外形,小哥你真是太有品味了!”
说罢,照岛游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露出舌头任由飞鸟轺观看。
照岛游儿的队友们原先还有些担心,以对方的脾气会不会又和路人吵起架来,结果下一秒发现他们就和和气气讨论起关于舌钉的事情,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就多余担心。
在听了对方一大堆关于舌钉的讲解,直到牛岛若利到来,飞鸟轺这才恋恋不舍收回一直落在对方舌钉上的视线,目送一大群人离开。
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牛岛若利不是好奇心那么重的人,对方不主动说明,他也就不会问。
却没想到飞鸟在经过一个人沉默的短暂思考过后,扭头主动问他:“牛岛,你说我要不要去打个舌钉?”
“应该会很好看吧。”飞鸟轺想象了一下自己打上舌钉的模样,至于会不会太痛、能不能适应之类的,则是被他自动屏蔽了。
牛岛若利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没想到这人的思绪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他们难道不是来看排球的吗?
飞鸟轺仍旧在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在舌尖打上一个……感觉真的很帅气啊。
牛岛若利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不过天童曾经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只要顺着对方说就好了。
他正打算开口,就看到飞鸟轺冲着自己伸出了舌尖。
短短一截粉色的舌头,被主人刻意露在外面,本应是不那么经常被看到的、略微带着些隐秘意味的的部位就这样被展露……
牛岛若利霎时停住脚步。
他忍不住幻想,如果那里真有一个舌钉,会在每次飞鸟轺讲话时闯入自己的眼睛里,偶尔还会泛着闪光……好色气。
一直比较迟钝的牛岛若利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词。
听不清飞鸟在说些什么,牛岛若利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马挪开眼睛,快步向前走去,只匆匆留下一句:“随便。”
还在纠结要不要打舌钉的飞鸟轺:“?”
这人怎么突然就跑了。
算了,飞鸟轺决定放弃,看牛岛若利刚才的表现估计是不太好看,不然也不能那么匆忙就离开。
现在的飞鸟已经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再误会牛岛若利了,不过他还是经常理解不了对方的脑回路、心里在想些什么。
耸了耸肩,回过神来,飞鸟轺却发现附近早已找不到牛岛的身影。
他也不着急,反正场馆就这么大,总不会走丢的,于是就先一个人逛了起来。
而另一边,冲动之下不知道走到哪个角落的牛岛若利终于停住脚步,脑海中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他后知后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热到不可思议。
牛岛若利又恍然看向镜子,发现耳根不知何时已经红透了。
22.第 22 章
飞鸟轺就这么一边转悠着,一边寻找牛岛若利的身影
“笨蛋青根,你又搞错了!”
一声怒吼忽然将他的注意力拉走,飞鸟轺揉了揉耳朵,感受到了名为声波的威力。
在一群深绿色队服中间,一个白发的大高个正在老实被训着。
明明身材高大、肌肉线条分明,长得也像是那种凶狠得拿出去能吓哭小孩的样子,此时却满脸委屈,搭配在一起丝毫不影响其协调性。
飞鸟轺驻足脚步,好奇地观察发生了什么。
只见白发男生面前训斥着的那个人,继续怒道:“都说了你跳起来拦网的时机只要跟随我的口令就好,不要擅自就起跳,而且太大力了!”
浅栗发男生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不满抱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青根,你就不能收收你的力气吗?”
被叫做青根的人十分老实地道歉:“对不起。”
听到关键词汇,飞鸟轺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身高,放在人群中都是十分瞩目的类型,确实非常适合做拦网的位置。
那个浅栗发男生又小声嘟囔抱怨了些什么,不过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不多时两人又继续训练起来。
看起来他们正在做关于拦网时的默契性训练。
拦网是个非常考验时机的位置,如果布置得当,理论上就可以将任何一名攻手的球路限制,甚至控制令其打出任何想要的球路。
飞鸟复又瞧了瞧相同队服其他人的训练,也都在做着些大差不差的练习,看来这个队伍是偏向防御型的。
很难攻克的样子啊……
不知道如果碰到牛岛那家伙,会是哪方赢?
似乎是飞鸟轺的视线太过于明显,很快就被察觉到,先前那个浅栗发男生看了过来,原本在同伴面前显得亲昵的面容一下子冷淡下来,细瞧还带了些锐利。
“你是什么人?”他质问飞鸟轺,张口就说:“难道是想来偷偷打探我们队伍的信息?”
飞鸟轺:“……”
他倒还不至于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别这么说嘛二口,”有人从背后拍了拍那个栗发男生的肩膀,用爽朗的语气调节气氛:“说不定只是个同样喜欢排球的行人路过呢?”
二口坚志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路过的紫发少年半晌才慢慢开口:“哦……原来是个不懂行的菜鸟啊。”
随着他打量的目光,飞鸟轺面上适时浮现出无辜的笑容,更加坐实了他“不谙世事”的天真新手形象。
他估计自己是被认成了那种刚升入高中、加入社团但没能挺进正选队员的高一新生,不然怎么会有时间来逛IH大会呢,而且身上还穿着便装。
被误会了,飞鸟轺也不打算澄清,反而将错就错,装作好奇的模样问:“你们是在练习拦网吗?”
见不是来打探情报的敌手,二口脸上的冷淡立即少了几分,有些骄傲地开始介绍起来他们正在训练的目标。
看着滔滔不绝的二口,刚才提醒他的人、也就是伊达工业三年级的队长茂庭要有些无奈,这不是自己就把信息全说出去了吗,万一对方真的是伪装身份来打探情报的呢?
茂庭要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全身黑衣,蒙着面罩的特工形象。
摇了摇头,他把那种无厘头的想象晃出脑外,茂庭要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其实就算有人特意来打探消息,也没关系。
关于伊达工业的资料早就被开放、在各个学校流通了,只有还没有出场的几个新加入的队员还不被外校所知。
三年级的前辈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就算那个飞鸟是其他学校来的,正好可以让二口他们长长记性。
不然等到他们这一届三年级的毕业,就要让二年级来主持大局了,不谨慎点怎么能行呢。
伊达工业沉稳的队长露出了关(邪)切(恶)的笑容。
而这边二口还在热情地介绍着他们的拦网技术,旁边的青根虽然不善言辞,但时不时就会跟随着话语点头,十分乖巧的模样。
“只要在这个时候拦住攻手正前方的球路,就可以封锁住……”
二口示意性举起双手,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示范,飞鸟轺就立即懂了他的意思,并且举一反三延伸道:“而且在旁边补上另一个接应的话,基本上就能稳稳拿下一分。”
二口坚志眼神一亮,声音都不自觉扬起来:“没错,就是这样!”
青根默默伸出大拇指,为飞鸟轺点了个赞。
咳咳,飞鸟目移,总有种自己被当做小孩子在哄的错觉。
他不免有些心虚,没说自己在跟着二口坚志学习拦网技巧的同时,心里其实一直在研究着该怎么破解各种拦网。
伊达工——在聊天过程中飞鸟轺了解到这是他们队伍的名字——在拦网方面确实独树一帜,估计在整个宫城县内都无人能出其右。
拦网手优秀的身体条件,成熟的拦网思维逻辑,以及相视于心的默契。
这无疑是一个风格已然成熟的队伍。
每当二口坚志讲述出一种拦网技巧,飞鸟轺在心里就默默发掘其中漏洞。前面滔滔不绝,后面闭口不言。
没过多久,直到茂庭要看不下去来阻拦,他觉得再继续说下去二口这小子都能把队内大家所有人的底裤都说出来。
至此二口坚志才意犹未尽地闭上嘴巴,心中满是对自己推销到队伍优点的自足与自满。
而且他发现自己前脚说出去,飞鸟轺后脚就能跟上想法,要知道刚开始接触这些战术时就连二口自己也要反应一会儿,他立即明白面前偶遇的路人竟然是个排球上的天才。
而且看身高也足够,是个打排球的好料子,顿时脱口而出:“你要不要转来我们学校?”试图将人拐过来。
“诶?”这回飞鸟轺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不过片刻的愣神之后,他就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抱歉,我在现在的队伍待得很满意,暂时没有要再转学的想法。”
“好吧……”二口坚志虽然也没抱什么希望,但听到结果还是耸耸肩,释然道。
“不过……”
二口闻言望过去,一眼撞进飞鸟轺认真的眸子里。
“——如果能在赛场上相见,我很期待与你的对决。”
飞鸟轺一字一顿,说完摆了摆手,利落走了。
只剩下迷茫的二口坚志和全程仿佛游离在外的青根留在原地
二口愣了一会儿,转头问青根:“你说飞鸟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青根缓慢地摇了摇头。
二口也是摸不着头脑,小声嘀咕着:“他总不能真在我们以后会对上的队伍里吧……?”
*
见到这么多队伍,总算遇到个感兴趣的,此时飞鸟轺心情颇好,也就不在意场内喧哗的环境和耳边持续不断的嘈杂声了。
场馆内不仅有相关的工作人员、正在预备热身的选手们,还充斥着游荡的应援观众们。
飞鸟轺就在其中听到了一些似乎有些耳熟的信息。
“听说在这么多支队伍里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学校呢。”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双马尾打扮的可爱女生,她正兴致勃勃和身边同伴分享着这次大会前打探来的消息。
“诶?可是我看不太懂排球诶?”她的同伴先是惊讶,随即不禁有些犹豫。
就算打得再厉害,她看不懂的话也会觉得没有意思。
岂料双马尾女生像是提前想到了这一点,双眼眯成弯月牙,眸底趣味浮现,撺掇似的怼了怼朋友,“但是我听说那个队伍的队长……是个超级池面大帅哥哦~”
闻言同伴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回答:“这个队伍我应援定了!”
双马尾女生毫不意外地捂嘴偷笑。
很厉害的队伍,池面……
将这两个信息一结合,飞鸟轺就大致能猜出这两个女生指的是哪支队伍了。
青叶城西的及川彻。
没想到那家伙真的是个超级受女生欢迎的池面啊,飞鸟轺感叹,打舌钉的想法又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正巧遇上了,飞鸟轺也跟着两个女生的步伐,去找青城的队伍。
他记得牛岛最开始说想去看看青城来着,说不定还会在那里遇到对方呢。
所以,牛岛若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
牛岛若利此时感到鼻子有些发痒,他不自觉蹭了蹭,看着眼前忽然撞进自己视线里的及川彻不说话。
两人就僵硬对峙在了原地,令其他路过的人纷纷摸不到头脑地避让,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卷入其中。
见及川迟迟没有回来,所以不得已被教练命令前去拽人的岩泉一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就是眼前一黑。
这两人怎么又碰到一起去了?
他们最近碰面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而及川彻表示自己也很无辜,他只是闲来无事出来逛一逛,没想到又遇到了牛若这个家伙。
更可气的是这人迎面撞上自己,就什么都不说的盯着他,这也让本来心里憋着一股气的及川彻更加不忿。
秉持着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原则,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你瞪我我瞪你。
岩泉一:……你们俩小学生吗?
“走了!”岩泉一强行把及川彻拽走,“队伍那边还需要你这个队长来组织节奏呢!别想给我趁乱逃跑!”
临走前,他还不忘冲着牛岛若利点了点头示意。
牛岛若利没有说话,目送两人吵吵闹闹着离开,不知怎的,一向喜欢安静的他居然有些怀念身旁有人陪着的感觉。
就像是刚刚与飞鸟待在一起那样。
而且……牛岛若利回想了下刚才与及川彻对视的感觉,和飞鸟轺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到底是什么……?
而另一边的及川彻被岩泉一带回去的路上深觉晦气:“怎么会在第一场预选赛就撞到牛若那个家伙,他明明往年都不会来的。”
及川彻虽然讨厌牛岛若利,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之间还是有共同点的,就是喜欢将时间都灌注在训练上面,平常没有事情就总喜欢在训练场里泡着。
“谁知道呢。”岩泉一不知道牛岛若利出现在场馆的原因,但他知道:“你再不回去,队员们可就都要抗议了。”
“安心啦岩酱,”及川彻倒是很放心的样子,“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我相信经过及川大王的调/教,我们的队员就算队长暂时不在也会好好……”训、练、的。
及川彻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团糟的场景,忍不住回去退了退,查看了下,确实是他们青叶城西的场地没错。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时间来到十分钟前。
飞鸟轺在询问那两个女生青城具体位置后,道了声谢,随即打算去那里找找牛岛若利的人影。顺便也跟青城打个招呼,毕竟也是曾经打过训练赛的关系。
可是到了现场,飞鸟轺巡视一圈,并没有找到记忆中略微熟悉的身影,及川彻和那个青城的王牌都不在。
他也确实找到了穿着青叶城西队服的身影,可是队服对上了,一看脸……完全对不上。
除了那两个有印象的,飞鸟轺对于剩下的人员组成可以说是完全陌生。
他随意找上一个青城的,问对方:“你知道及川彻在哪里吗?”
“哈?”被问到的人有些不耐烦,“队长经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反正有岩泉前辈去逮他,过一会儿肯定就回来了。”
看着丝毫不担心自家队长安慰的样子,及川彻这个队长到底在他们心中是什么形象?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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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若利不在,及川彻也不在,飞鸟轺掉头就走。
却看见被自己叫住的那人仍旧一脸烦躁,还是不禁有些好奇,“你怎么了?担心一上场就输?”
哪有这么关心人的,到底是关心还是嘲讽,那人忍不住瞪了飞鸟轺一眼,但还是解释道:“当然是因为一会儿有一个脾气不太好的新队员要来,到时候肯定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了。”
被这样的人形容脾气不好,那即将到来的新队员脾气得有多不好啊。
还不等飞鸟反应,就听见对面的人低声:“他来了。”
他口中的新队员来得悄无声息,但飞鸟轺感觉随着这人到来,似乎附近几米距离的声音都无意识小了许多。
有这么可怕吗?
飞鸟轺侧过身,想要看看被青叶城西内部队员都警惕的人,会是长什么样子。
四目相对间,两个人俱是都愣了一下。
队员间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听说了吗就是这人在第一天来加入社团的时候,就敢公然顶撞教练。”
“而且听说还不肯听队长的指导。”
“就因为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正选位置都被撸下去了。”
飞鸟轺:“……”
这哪里是窃窃私语,声音大到他站在远处都听到了。
就不用提离得更近的那人了。
可是周围讨论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止,直到有人小声询问:“话说这个新来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就被另一道声音截去。
“——京谷贤太郎,这就是他的名字,对吧?”
出声的却是飞鸟轺,他眼神没有分毫转移,直直对上对面分外凶狠的双眼,最后那句明显是在询问本人。
周围的人顿时噤声了,像是察觉到两人间不同寻常的氛围,没人再在他们面前议论。
京谷贤太郎双手插着兜,整个人看起来拽拽的,略微压低的眉眼让他无论看什么都是一副凶狠的模样。
再加上平常又不爱说话,一开口总喜欢挑衅别人,这样能讨人喜欢就奇怪了。
飞鸟轺在心里腹诽着。
一片平静中,竟然是京谷贤太郎先开口了。
在经历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眼眸里的情绪逐渐平淡下来,在对视里率先败下阵,撇过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语气不善,四周的青城队员已经蠢蠢欲动,做好了这人一旦动手就将其一通压下的准备。
飞鸟轺作为当事人反而没有丝毫紧张,他调笑道:“我倒是也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打算去东京发展吗?”
等等,他们认识?
青城队员们各自传递了个眼神,放松了些,心态从劝架逐渐演变为吃瓜。
京谷贤太郎冷哼一声,看着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但是飞鸟知道,这通常是对方害羞了的表现。
“东京……没考上。”他略微小声说道。
!!!
居然好好解释了!那个京谷贤太郎竟然在心平气和地在和人讲话!?
不过这理由……
“噗——”
还是飞鸟轺毫不客气地率先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吧,竟然是因为没考上?这个理由也太逊了吧!”
京谷贤太郎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攥紧,青筋蹦起,似乎随时都会给对面的人来上一拳似的。
这回青城的队员纷纷远离,不会再帮着劝架了,飞鸟的那副模样谁见了都会觉得手痒的。
不要逮着别人的弱点嘲笑啊!
似乎是笑够了,飞鸟轺终于停下,转而问起:“所以你就是他们口中那个脾气很差的青城新人?”
显然京谷贤太郎也是清楚自己在别人嘴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我才要问你呢。”京谷贤太郎此时更不舍得将头转了回来,怒瞪着飞鸟轺,问出刚才就想问的话题:“你怎么也在这里,不是一直在东京上学吗?”
“啊……”飞鸟轺挠了挠头,不知怎么忽然有种被戳到尴尬的窘迫,含糊其词:“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所以就转学到这边来了,现在正在白鸟泽担任自由人。”
“哦。”
京谷贤太郎点了点头,在听到对方成为白鸟泽内正选时,也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带着几分理所应当的认同。
飞鸟轺这样的天才,就合该待在最好的学校。
“所以……”见他们俩聊了这么半天,还没聊到众人最想知道的那个东西,忍不住有人弱弱举起手,询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飞鸟轺歪了歪脑袋,状似疑惑:“我没说吗?我们当然是表兄弟的关系了啊。”
一点也不像好吗!!谁会把京谷和飞鸟这两个姓氏关联在一起啊,而且你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
众人只觉得心里澎湃的吐槽憋得人直难受。
“飞鸟轺,”京谷贤太郎突然开口:“这次的IH大会,白鸟泽也会参加吧。”
“到时候在赛场上遇见,就来比比,到底谁才是更强的那一个。”
飞鸟轺勾唇,也不拒绝。
“好啊。”
从小作为他的表弟,京谷贤太郎就喜欢处处与飞鸟轺相比较,小到吃饭的速度,大到考试成绩。
在发现两人都对排球有兴趣之后,更是不约而同地在这方面比了起来。
“不过,你好像还不是青城的正选吧?”
他的话直指出京谷贤太郎现在最大的软肋,令后者不爽地啧了一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所以最后他们俩就打了起来。”
青城某队员在一片狼藉中狼狈总结道。
及川彻看着眼前一团糟的场景,忍不住抓狂道:“最重要的部分完全没说啊!!!”
23.第 23 章
说是打架,实际上只是两个人相互拌了几次嘴,再加肢体间的小打小闹。
不过现场确实也如他们所说,变得混乱起来。
及川彻难得体验到了一把岩酱平时的感觉,无奈扶着额头,像是在消化冲击性的现状。
他先是将飞鸟轺和京谷贤太郎分到两边,然后冲着前者,语气带着些激烈:“你一过来就把这里弄得一团乱,该不会是白鸟泽故意派来捣乱的吧?”
飞鸟轺妄图装无辜混过去:“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吗?”
“原本不是,但现在是了。”及川彻冷漠。
或许是被这个意外影响,及川彻的情绪也不像之前那样,略微有些低沉,还带着丝丝怨气。
“还是先安抚好队员吧,一会儿还要比赛,其他的之后再说。”岩泉一走上前,颇为沉稳地主持大局,“还有关于京谷的事……”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一直站在飞鸟轺旁边一言不发的京谷贤太郎,也是感到几分无奈。
这个新生从来到青城的第一天就没有消停过,岩泉一为此费了不少精力帮他善后,后面更是直接在球场上拒绝了及川彻身为二传的指挥,气氛曾经一度降到冰点。
也是因此教练才将他的位子撸了下来。
而原本都快将这人存在忘掉的青城众人,却不知为何听到及川彻突然提议,要将京谷贤太郎叫回来,要让对方参加这次的IH大会。
岩泉一对此有点不确定,他担忧万一在正式比赛上京谷贤太郎这家伙又不听话了……
算了,还是让及川那家伙去操心这些事吧。
岩泉一不再去想,他承认自己在耍头脑这方面向来比不上幼驯染,反正及川彻既然做了,就肯定有他自己的把握。于是岩泉一放心地转而去组织起大家,从刚才的喧闹中脱离出来。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飞鸟轺和京谷贤太郎依旧被乖乖训着。
飞鸟轺早就在白鸟泽那里听过鹫匠教练无数次的斥责,多少已经对此习惯了,而京谷贤太郎却不是。
虽然从小到大,京谷贤太郎的性格都比较顽劣倔强,但却很少会老老实实站在这里被人说教。
只是因为这个人在……京谷贤太郎偷偷抬起头,却一下子撞进了对方的眼睛里。
双目对视。
飞鸟轺看见京谷贤太郎的脸色明显一僵,随即飞快地转开头,不再往这边看上一眼,不禁失笑。
他这个表弟明明还是很乖的嘛。
饱受摧残的及川彻:“……”
讲了这么半天,他总算是发现了,这两人根本都没在听。
及川彻顿感心累,忿忿地撇了下嘴角,心想就算以自己这张脸放到女孩子面前,都不会被这样无视呢。
他怀疑飞鸟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
“……”
在静默中,飞鸟轺反应过来,“是讲完了吗?”
浅棕发少年额头青筋蹦起,只觉得刚才好不容易压住的怒火又上来了。
及川彻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请问白鸟泽的来这里到底是有何贵干呢?刚才的牛若也是这样,你们都闲到不用去训练了吗?”
被这么一提醒,飞鸟轺才想起自己的主线任务——寻找牛岛若利。
“你见到牛岛了?他往哪里走了?”飞鸟询问。
及川彻:“……”
他闭了闭眼,随便说了个方向。
至于能不能找到人,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哦。”知晓了牛岛若利的大致方向,飞鸟轺也并不着急离开,反而换了个话题。
“我只是路过想来打个招呼而已,不过没想到这家伙会在你们队里。”说着飞鸟轺指了指装鹌鹑的京谷贤太郎。
及川彻不太了解,“他怎么了?”
飞鸟轺笑眯眯:“被抓包了正害羞呢。”
?真的搞不懂你们这对表兄弟。
这两人居然会是表兄弟,这个事实一度让及川彻有点不可置信,不过细细对比起来,发现他们身上相同点还是挺多的。
“我也没想到,如果队里有两个狂犬酱的话,我会得崩溃成什么样子。”及川彻笑着说出不得了的话。
飞鸟轺丝毫没有被讽刺的自觉,“狂犬酱?这个外号倒是贴切。”
京谷贤太郎的风格总是带着股不咬死猎物誓不罢休的狠劲,的确很像是擅长捕猎的犬类。
“看来你们也拿这人没办法呢。”
但是犬类的好处也很明显,一旦认准了目标就会想尽办法实现,某种程度来说是很可怕的性格。
“希望你们能好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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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飞鸟轺弯了弯眉眼,又拍了下京谷贤太郎的脑袋,后者竟然就这么不动任由他拍。
及川彻眸光一沉,不知想到了什么。
“啊,对了。”本来都已经走远的飞鸟轺又折返过来,郑重对在侧面染了几道条纹的京谷贤太郎提议:“你有没有考虑过打个舌钉?”
京谷贤太郎:“……?”
“那个、你好?”一个从头到尾都颜色鲜艳的橙发男生忽然闯了过来,他声音由于紧张有些磕巴:“请、请问你也是大会里的选手吗?”
飞鸟轺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
及川彻扫了一眼那个眼熟的来人,认出对方。
是乌野里的小不点,也是影山飞雄的队友,不知为什么会找上飞鸟。
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那边的场景,招呼皱眉不知在想什么的京谷贤太郎归队。
飞鸟轺怎么总会招惹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
直到自动跟随及川彻归队后,京谷贤太郎还在思考刚才飞鸟轺临走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要自己去打个舌钉的意思吗?
他表情纠结,在不赞同舌钉的审美和“可这是那人提的建议”中来回摇摆。
京谷贤太郎这幅神情被及川彻尽收眼底,他觉得自己滤镜好像都变了,之前只觉得狂犬酱凶凶的、只有在面对排球上的事才会认真,而被飞鸟轺影响,及川彻居然真的认为这样纠结的狂犬酱有点……傻傻的。
“咳咳。”他干咳两声,赶紧甩走心里的想法,随后说:“知道我把你叫过来是为了什么吧?”
京谷贤太郎点点头,言简意赅:“上场。”
“没错,”及川彻轻笑,“我很认可你的实力,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不用担心,到时候大家都会帮助你的,所以——”
“狂犬酱可要加油啊。”
京谷贤太郎不语,只是忽然绷紧了肩膀,有些警惕。
及川彻仿若没有发现这一点,在对方开口想要反驳、拒绝他的安排时,悠悠抓住其软肋:“毕竟,你也不想被飞鸟看笑话吧。”
京谷贤太郎:“……”
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凶,但经过几秒钟的思考,最终渐渐消失。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