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伽芙记[穿书]》 1、chapter 1 系统:“宿主,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的时间只剩半年,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 夜晚疯狂疾驰在马路上的黑色埃尔法,正在加速奔赴下一个片场。车内六人,除了司机和助理小丹以外全是时下最热男团se成员。 距离他们成团出道刚刚过去一年,这一年里se发展迅速,出道单曲轻松销量破千万,后续更是首首爆火,短短半年便火速破圈登顶男团顶流榜首,粉丝遍布大江南北,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街道上他们的照片,广告几乎贴满整座城市。 五位男团成员更是火的火,爆得爆。顺便一个人一点小事情便能瞬间引爆互联网,轻轻松松霸占新闻头条榜首。 就比如刚刚结束出道一周年演唱会的se,仅仅因为一段模糊不清,但又欲盖弥彰的视频挂在热搜第一,点击量已突破九千万,即将破亿,讨论度更是噌噌往上涨。 而标题也是劲爆吸引眼球到极点。 1【爆!se队内不和。】 2【爆!白伽无视宋黎洲。】 3【爆!宋黎洲黑脸。】 4【爆!白伽过往黑历史。】 5【爆!白伽划水那些年。】 6【爆!某人0参与度的一整年。】 肉眼可见的几条热搜浏览量正在噌噌往上涨,而评论区更是乱成一锅粥,团粉,唯粉,cp粉,十几家大乱斗,热闹地让圈外人咋舌。 不过很显然,这次某人的维粉以及某披皮cp粉更强。 1l:[操,资源咖能不能爬!] 2l:[不是,他拽什么拽啊!] 3l:[劣迹咖能不能滚啊,很耽误我追星心情哎!一想到我做团数据,也在帮某人做就恶心到想骂街。不过黎x怜最配~] 4l:[真的,白某什么时候能退团!] 5l:[白某什么时候滚!] 6l:[啊啊啊,宋黎洲好帅!舔屏舔屏~操,怜怜也好美好帅啊啊啊啊啊,黎怜最配!] 与其他组合一样,爆火也让他们更加受到关注。几乎常年挂在热搜,而这其中当属白伽最为频繁。 不过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因为什么好事,而是黑料黑热搜。划水,业务能力差,敷衍综艺零参与度,与某位顶流中的顶流龃龉。 当然,这不代表他没有粉丝。 相反因为真的业务能力差,粉上的他的大多颜控。又一直处于被骂被嘲状态,自然而然防御拉满,攻击性极强,也大多死忠。 ml:[黎某和怜某的粉丝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正主,你们正主是死了吗?几百年前的东西反复拉出来上热搜!呵呵,是自己家正主上不去非要捆绑营销吗?呵呵,倒贴赔钱货!] ml:[丑东西,别来沾边(中指gif)。] ml:[操,我们白伽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没看到吗,有什么错。(白伽宝宝独美gif)] ml:[黎某的粉丝和正主是不是有什么白伽虐恋癖,嘴里一天到晚骂,实际恨不得一天24小时眼睛粘白伽身上视奸。] 回楼上ml:[什么阴暗贱狗批,笑死我了!黎某和怜某的粉丝狗配狗,一边待着去吧傻x。] ml:【偷窥癖受虐癖,嘴里说着讨厌,现实却是拿着放大镜恨不得一天到晚盯着白伽,神经病!] ml:[就是就是,一群疯子。] ml:【呵呵,白某的粉丝真能精神胜利法。谁不知道你们业务差,能力差,九漏鱼,就连队内排名也垫底。等着吧,就他那样迟早被退!】 ml:[贱狗批粉丝又来视奸了,真贱啊,不愧是粉随正主。] 暴怒黎粉ml:[你踏马去死吧!] ml:[某黎粉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招笑。] 无辜团粉ml:[虽然但是,白伽的颜真的好想舔!不愧是et娱乐钦点的se门面。] / 在这场盛大的网络混战外,是某辆疾驰在城市马路上的车内正静得落针可闻。 小丹是se男团的总助,此刻她边查看网上信息,边用余光偷瞄事件中的几人。 宋黎洲和沈斯怜坐在靠前的位子,一个看窗外一个玩手机,看窗外的是沈斯怜,玩手机的是宋黎洲。 他靠在椅背,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奢牌时装。顶级掠食者的身材,宽肩窄腰,高大挺拔,倒三角公狗腰,白发湿透,性张力拉满,一眼望过去满满的色-欲气息。 宋黎洲、男、25,加州经管系。家世未知,但作曲一流,没成团前就在海外留学期间创作单曲拿到权威奖项。是个集颜值与才华为一体的顶级乐感大拿。 更重要的是长得太有辨识度,五官深邃立体,鼻梁高挺,眉骨下压,眼窝深陷却自带一股压迫锋利感,而唇角微钩的弧度又恰好修饰了这一丝自带了戾气,多了丝散漫肆意妄为,纨绔公子哥感。 此刻不知道想起什么,眉骨下压,脸色不佳。眉眼冷淡,显得有些凶。 而他身旁的沈斯怜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白西服,西服手套的款式彰显出他宽肩窄腰,完美身形,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此时偏头望向窗外,纤长羽睫投下一片阴影,自带一股不食人间烟火斯文清贵仙子味。 恍惚中,他余光内似乎总有一辆车。 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澹渡也,以及邹辜之。而事件中的主要人物白伽并不在这辆车内,他们出发前白伽的私人经纪突然过来将他带走,此刻两人坐的是自己的私车。 那辆车就跟在保姆车身边,以同样的极速往目的地赶。 刚想到这小丹就忍不住皱眉。这要被拍到不会又要说se队内部分裂搞小团体,一起排挤白伽?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会是这样。 se团是公司力挺的完颜团,每一位成员都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因此商业价值大到无法估计容不得一点损失。 风吹草动,都不容忽视。 但也好在公司的公关部门引导舆论很有一手,很快将其定性为捕风捉影,子虚乌有。 不过因为发生了好几次这种事,小丹作为se团队总助还是给白伽私人经纪那边发了条消息,让他们等到了录制片场先不要下车,等他们确定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再下。 很可惜,信息显示无人查看。 / 因为另一辆车内,白伽的私人经纪王守正在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你是女的!你怎么是个女的!!!” 刚刚接到消息正在头脑风暴的王守能冷静开车,将车完整开到目的地已经很了不起。而手机?那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可能要跟着白伽一起完蛋,一起死翘翘了。 但他不想死,所以停好车后王守便在思考该怎么解决问题。显然,只有保密苟下去一条路可走。为了能保密交谈,王守故意将车停得离人群很远。 所以这时也不需要克制,他看着陷在沙发里的人焦头烂额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一让人知道咱俩都要完蛋。操!操!操!” “祖宗,祖宗,求求你了,你这几天安分点。现在外面风头大,都是你的黑料,现在还不致死,这事儿一旦爆出去咱俩就完了!绝对没好果子吃!”不怪王守激动,而是他当初太看好白伽,几乎所有钱都搭了进去。 现在,白伽一旦爆雷退团。 他前期那些投资不仅要打水漂,后面还要跟着破产,更糟糕的是涉嫌欺诈。el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公司,到时候告也要告死他俩,搞不好他俩还得去蹲几年大牢。 王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抬头就见白伽已经点燃一支烟,视若无人地开始抽。 “操!你待会还要上台。” “身上的烟味,离得近的粉丝闻得到!” 面对王守的破防焦虑,白伽只是靠在软皮椅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她弹了弹手中的烟眸光望向窗外。 一见她笑,王守那气得想要掐死她的心又立马泛软。那张脸真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会被吸引,被诱惑,最后沉沦,为了她不管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况且一开始白伽拒绝了他,是他不死心不愿意放弃肉眼可见的发财树而动了一点手段,现在也算是自食其果。 王守的心跳还是再一次失衡,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倒不是他定力多强大,而是这时有人敲响了车窗。 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她来通知白伽可以准备上场了。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回过神的王守赶紧抢过白伽手中的烟掐灭散味,边回答窗外的话。 这时候也不顾及什么男女之分,以前没把白伽当女人,现在更没有,只当祖宗,是的祖宗,求她稳一点成功度过两年团体期最后和平解约。 “咱们和el就签了三年约,现在快一年了。还有两年,这两年我也不求你大红大紫,你就稳一点不要出事,咱们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三年。” 又是扇风又是收拾衣服发型,还要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嘱咐:“还有等会儿上场不要黑脸,可以不笑。你人设本来就是高冷男神,但是一定要和大家关系搞好,装也要装得像点,别让网上再捕风捉影。” “对了,特别是宋黎洲。” “他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别和他计较。你知道他家里很有势力,咱惹不起。”王守苦口婆心,一是为了不让自己破产,二是白伽芙真的长到了他心坎,一旦爆雷退团绝对很惨。 王守:“知道没有!” 被抢了烟,唠叨一通。陷在沙发里的人也没什么反应,临了出了保姆车人才懒散道:“知道了,王哥。” 面对这一年里为数对她不错的王守,白伽没道理讨厌。 听了那声哥,王守暴躁的声音总算压低了些。刚想宽慰几句,眼睛却瞥见白伽脖颈:“等等,你领口太勒了。” 脑内系统的声音,身边王守的话交织在一起。刚下车的白伽就靠在保姆车黑色窗边,为了方便王守解开领口,下颌微抬偏向一侧。随即余光瞥见几个人,却因为没什么兴趣并没聚焦,自然也没看清是谁。倒是那个无意间被看到的人猛地身体一僵,不过很快就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并没有聚焦时,又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郁以及察觉自己过分在意的难堪。 脑海里的声音还在一次又一次重复她未来可能有的凄惨结局,同时和王守的嘱咐混在一起。 系统:“宿主,快没时间了!” 王守:“少抽点烟,对你身体不好。” 系统:“距离你被发现女扮男装身份只有半年,如果还不攻略男主们,到时候真的没人保得了你!” 王守:“对了,你爸前两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缺钱,我给他打了点过去。”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吵得让人头昏脑涨,但多年的习惯以及被现实拔高的忍痛能力让白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只是沉默的听着,甚至已经练就了无视的能力。 以及烟瘾又犯了,她伸手想要去摸口袋里常备的烟盒,却也是这时想起身上是品牌方赞助的礼服并。 伸出的手,只能被迫收回。 2、chapter 2 系统:“宿主你真的甘心吗? 系统:“甘心活成一个公认的笑话。” 系统:“你只需要攻略他们,就能避免被发现女性身份解约退团,还背上一堆债务凄惨死去。” 系统:“只要攻略他们,你就能得到世界上的一切,包括改变你炮灰万人嫌的命运。” / 第一次听见系统的声音是在白伽芙十七岁,那年夏天她刚从汉堡店打完工,又累又疲惫的靠在公交车站路牌下等回家的末班车。 夏日午夜城市里有一阵风,阴冷凉爽,吹的衣服哗哗作响。她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男款冲锋衣,一件漆黑没什么样式的长裤。 常年混迹各类餐饮快餐店,为了工作方面剪去长发,也为了用那点头发换些钱她并没有去专业的理发店,而是选了一个收头发的流动摊贩。 这类的摊贩往往会为了更高价钱卖给假发厂二次加工,不顾忌卖头发人的形象和自尊剪得很深很彻底。 把一个姑娘剪成假小子是常事。 白伽芙很高,起码在这个南方小城里算高。净身高179,穿鞋183,有时能达到185。因为长的好,眉骨高挺深邃像她的父亲,站在灯下一动不动自带一股清冷疏离感。 王守就是这时看到他,过于突出的冷漠骨感,让王守一眼便确定自己要找的人是他。 几乎没什么犹豫就上前搭话。先给出名片又说明来意,随即等待他的回答。 路灯下双指夹着名片的人随意翻看了会便笑了,不过很显然她并不打算和陌生人解释什么,夜班工作已经让她感到很疲惫。 将名片交还,拒绝随即离开。 那是王守第一次见她,也是第一次见她笑。当时王守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笑有什么含义,只被这个过分漂亮的笑晃花了眼,认为只要他出道一定能够火遍大江南北。 而作为他的经纪人,自己也能跟着鸡犬升天,成为华夏娱乐圈首席金牌经纪。现在才知道,那是在笑他眼神不好。 与王守交谈的同时,白伽芙的脑海里那道电子音也并没有停止聒噪,托多年快餐店便利店工作的福,就算两道声音一起出现她也能很快捕捉到自己想要的重要信息。 那个突然出现的电子音自称炮灰自救系统,而她则是一本娱乐圈小说中需要自救的丑恶炮灰人物。一个混在著名男团里不讨喜的边角拖后腿人物,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女扮男装进的男团。 劣迹斑斑被退团之后,不仅需要赔付违约金,还要承受来自社会的多重压力。 比如,同团期间性骚扰前队友们。 又比如,欺诈粉丝。 不过,炮灰是没有粉丝的。所以后一条可以忽略不计,更多的是集中在第一条。背负巨额债务,极端粉丝上门。从过街老鼠,再到硫酸泼脸,车祸死亡,仅仅只在退团后过去半年,一个生命就这么极速狼狈的消失。 而她的队友们则在接下来的几年更上一城楼,有人成了享誉国际的知名天才新锐导演,有人在音乐一途拿遍国内外大奖成为真正的天王巨星,有人回归财富之家,有人一幅画卖上千万美金。 无一例外全都声名显赫,极度成功。 只有她,死在了成团出道第二年的冬天。 很惨吧,但这不是她自找的吗?明知前路危险,还是踏了上来。极度的疲惫让白伽芙甚至无法共情未来的自己,而系统口中那个只要她攻略这些有名有权的队友,未来就不会出事的提议直接被她无视。 她本来就应该去死,所以她选了拒绝,但某些东西并没有因此离开,而是留了下来,近些年极力鼓动她按照它所规划的自救线路走。 此刻像是知道讲道理恐吓都行不通,白伽脑海里的系统又换了一个威逼利诱的说服方法。但同样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靠在车边的人只是安静的等待私人经纪处理领口细节。 午后晚风吹进片场后台,她抬着下颌视线却没什么落点,有风吹过将她白色衣摆带动。 没有尼古丁的缓解,倚靠在车边的人眉头微紧。随即偏移的视线向上,头顶是城市里并不璀璨的夜空。 白伽的长相并不柔和,带有极强的锋利感,鼻梁高挺眉眼冷漠,冷淡到有些脱俗的长相,白的晃人的肤色。 风吹过时不仅带动了他的衣摆,还有他额前细碎黑发。此刻,抬起的下颌给人留下一个极致的弧度。 有后台忙碌的工作人员抽空看到这幕,不由得一愣。 都说白伽长的好,难得的好。作为在娱乐圈工作了小十年的场务,曾经一度觉得只是粉丝滤镜,镜头磨皮。 但现在,显然不是。 白伽确实长的好,好的几乎少见。 他突然就明白了那群被称为疯子的粉丝,那些关于他的谣言。就算业务能力差,就算几乎不营业,就算黑料满天飞,依旧有人粉他,维护他偏爱他,为了他疯狂。 明明是男团,却有着极其混乱不检点的私生活。 要问se谁家的粉丝最多,那毫无疑问一定是宋黎洲沈斯怜,邹辜之澹渡也不相上下。但要问谁的粉丝最疯,一定是白伽。 粉少,却足够死忠战斗力强。 被业内称为疯子,谁沾上都要被骂一顿。 这是个男团卖腐能火的时代,前前后后多少团体因为这个火。se也不例外,双顶流宋黎洲沈斯怜刚出道不久就有着全网第一的cp粉,有公司刻意引导但也是真的很有嗑点。 双顶流,都有海外留学经历。虽然没有说明但一眼能看出来的双双优渥家庭背景,妥妥的双强门当户对,嗑起来放心磕起来有来有往。 五位成员,不少于六对cp。 但只有白伽没有,因为他的粉丝。不管是谁只要和白伽沾上,不论男女,圈外圈内,都会被嘲,被骂,被攻击。而白伽的公司那边似乎也并没有运营cp粉的意向。 场务视线停留的时间太久,久到他觉得不该。匆忙收回目光的同时,另一个人却突兀闯入视线。 是se的沈斯怜,他也在看白伽。 清冷的眉眼没什么情绪,可场务就是觉得这一幕奇怪,一种怪异想法在他心底生根。但太过幼小,小到场务没察觉。 总有人爱将沈斯怜和白伽相提并论,说两人是一个类型。但看到过真人的场务明白完全不一样。 沈斯怜一米八六的超高身型,双腿修长,手指骨节冷白如玉,他的美是不识人间烟火的的仙子,让人不敢亵渎。 而白伽就是单纯的美,美的毫无疑问,毫无悬念。更多的是一种糜烂、颓废、放纵、非黑即白可以吞噬一切的堕落美。 像是随时都能碰到,让人浅尝辄止却又欲壑难平,看起来能够接近,所以更加让人疯狂,着迷,最后迷失在对他的爱中飞蛾扑火。 他有让人疯狂的能力,那些粉丝就是证据。 白伽:“我父亲找你要了多少钱。” 王守整理着手中衣领,怕耽误上台所以速度加快,但又因为手中衣服是品牌赞助,衣料昂贵又脆弱只能小心再小心。 听到她开口时,还有些没反应。 不过很快,他就道:“不多,3万。” 这不是白伽那个赌鬼父亲第一次找王守要钱,毕竟当初就是他看说不动白伽,找了点关系联系上她的父亲。 又用债务威逼利诱她父亲让她同意签约公司还债,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自食恶果,自己也被罢了一道。一想到这些事儿,王守就有点心梗。 后面他为了自己的摇钱树计划,让白伽安心工作就做了个中间人。白父有什么先和他说,他在转告白伽。 因此王守也很清楚白伽的家庭情况,以及白伽的财政情况。这一年的收入基本都填了赌债,手中可想而知穷的叮当响。 王守不是个好东西,可也没坏的彻底。从当初庆幸白伽有这么个爹好让他成功签约摇钱树,到现在相处一年担心那么个爹迟早会害死她。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而他也还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进化成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会心疼一个年纪不大,命运坎坷的小青年很正常。 王守:“没事,这钱我先给你垫着。” 王守:“不着急。” 他说完领口也处理的差不多,而到她的通知又来了。对方催得急,其余成员已经上台就等她,王守不敢多耽误。 连忙跟着一起往录制室走。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是某台一档著名室内的娱类综艺,固定的主持人和每期不一样的艺人。 虽然模式简单,但节目却很有知名度。属于排的上号的明星都会来一次的那种。 se刚刚结束一周年演唱会,工作行程很赶,也很忙。这类的综艺节目原本是不打算接,但谁让这节目的主持人很有资本,el那边卖了这个面子。 因此这场录制节目他们并不是主邀嘉宾,但节目组却打的是他们的名气做引流,片场外也赶来了很多粉丝。 甚至,室内的观众席上就有不少狂热粉。还没上场,在后台就能听到她们的尖叫呼喊。 “澹渡也!澹渡也!啊啊啊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宋黎洲!宋黎洲!” “怜怜!怜怜!啊啊啊!” “邹辜之!邹辜之!” 她们挥舞着彩色灯牌,电子荧光棒,各样应援物,拼命表达自己的喜爱。 对于白伽的迟来,节目组已经提前找好措辞。所以也就不用再解释,只需要和观众打声招呼就来到舞台中央和se的队友站在一起。 本就热闹的氛围,随着白伽上场推向另一个高潮,嘈杂尖叫,却是最浓烈最炽热真诚的爱意。她们毫无保留疯狂的表达。尖叫,呐喊,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应援棒。 “啊啊啊!白伽白伽!” “啊啊啊啊啊,白伽!” “白伽白伽!我们好爱你!!!” “白伽白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守到上台的地方就止住脚步,随即弯下腰绕过舞台来到下面的观众席,与一群粉丝挤在一起。se的火,王守在这一刻有了事实认知。 主持人看着现场热闹的氛围,想着明晚节目播出时的热度嘴角就一直压不下去。同时作为专业的主持人,他还要负责安抚粉丝情绪和控制现场流程。 很快,他便笑着对se的成员提出疑问。因为提前对过流程,问题大多都很好回答。除了一些具体提到某成员的问答,大部分都由队长澹渡也回答。 白伽站在五人组最外,倒不是因为什么固定站位,而是因为他最后一个上场。 同样,他也是第一个下场。 只是卖个面子客串一下,也就不需要表演或者待多久。上去走个过场,和粉丝们打个招呼简单聊两句也就结束。 二十分钟后节目录制结束。 随着无数激动不舍的粉丝尖叫,呼喊。se几位队友站在台上,依照惯例简单的与粉丝、主持人道别,便结束录制下台往后场走。 最先结束下来的是白伽,随后是邹辜之、澹渡也,以及一前一后的沈斯怜、宋黎洲。 台下提前等待的王守已经站了很久,他手中拿着矿泉水,毛巾,见白伽下来就立马上前,又是开水瓶盖,又是关心的话。 活像是在照顾什么易碎品。 显然这也不是白伽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在对方送过来矿泉水时淡色的唇自然的咬上瓶沿,喝下对方喂过来的水。他们离得很近似乎在交谈什么,不用想看着那亲密的一幕也知道是关心的话。 一前一后下台的宋黎洲、沈斯怜依次看到这幕。 这样的场景在娱乐圈里并不罕见,但大多数时候只出现在年轻的女明星女爱豆和女助理身上,这是第一次出现在某个男明星和男经纪身上。 有节目组场记在拍摄片场后台花絮,将镜头对准这幕。助理小丹连忙捂住镜头,道:“抱歉我们有后台禁拍协议,麻烦删除。” 作为总助,小丹的工作能力很突出。而那名被捂镜头的场记,立马关了摄像头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小丹见他态度不错也就没在纠缠。她和片场的工作人员连忙给其他几位成员送上水,在派完最后一瓶时小丹手中还剩一瓶。她看向不远的白伽,很显然他不需要。 se的所有成员基本都有团经纪和私人经纪,以及各自的生活助理。 但只有白伽的私人经纪对他最好,好到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丹的错觉她总感觉今天王守对白伽更好了。 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小丹拧开了最后一瓶水,咕咕喝了起来。 另一边接过水的沈斯怜没有喝,他看着交谈的两人,握着瓶身的手逐渐收紧。 3、chapter 3 他咬着瓶口,唇色寡淡。盛夏,片场后台炎热的气温迫使着他微微张开唇咽下那些透明的液体。而王守因为喂水的动作离他很近,近到仿佛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王守是个话很多的中年胖男人,聒噪,嘈杂,三四十岁的年纪。在业内算得上一名经验老道的职业经纪人。同样....未婚,没有对象。 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王守在说。而他只是用那双冷淡的眸子静静倪着叠叠不休的王守,没有多大兴趣回话,但也从不会制止。 有时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听了一场有趣的谬论。漂亮的青年轻易引的了全场瞩目,但他却无知无觉。冷淡眉眼寡而黛,眼尾微微上挑,慵懒又无所谓的看着王守。 在又一次不知道听王守说了什么后,他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某件事。全程并没有任何动作,却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落在他身上。 包括助理小丹,她边喝水边欣赏这场极致的视觉盛宴。就算已经看过了很多遍,她也还是不能免疫。 对于se谁是门面颜值担当,网络上众说纷纭,谁的粉丝都认为是自己的偶像。但包括小丹在内的el内部员工一致认为是白伽,过分突出的极致容貌,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人的目光。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没有什么生命力的冷白。他也很少笑,多数时间都是冷漠安静的。 / 结束完这场临时加的综艺录制时已经晚上十点,艺人的工作就是这样没什么日夜之分。而爆火的se,也永远都是在赶通告,赶片场,去录音室的路上。 这次,白伽同样还是没有坐se的车,他也提前和自己的私人经纪王守离开。这样的事情往常发生过不少次,小丹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在他们离开前给王守发了条注意白伽隐私的信息,随即他们的车也到了。 黑色的埃尔法很好的遮住车内众人身影,它悄无声息的驶出节目片场,等到了安全距离,助理小丹才在网上抛出离开行程。告知赶来的粉丝们不要在等了,他们已经离开。 随即,车子疾驰在高速公路上。 往那个最终方向飞驰而去。 el为了能更好地协调se五人的工作,为他们安排了统一的住所。一栋位于市中心隐私极好的别墅,环境不错位置也不错,僻静但又不过分离群索居。 除了小丹和司机他们不住这里,se成员人下车后,车子很快又驶离...... 等别墅门前再次停下一辆车子时,已经是深夜3:00点。王守送白伽回来,打开门身形修长的人进入客厅。 这是一栋很大很宽敞的林中别墅,落地窗,欧式壁炉,下沉式沙发区。时间已经很晚,所有人都休息下来,所以房子内很静,静到只有夏夜里的风声,与窗外时不时专入的虫鸣蛙叫。 白伽的房间在一楼最西侧,是她自己选的。与其他人隔离开,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她解开身上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明天会有公司专业的妆造人员来收。换上拖鞋,走入西侧的廊道。 很快,客厅亮起的灯熄灭。 黑暗再一次笼罩一切。 啪搭,不知道过去多久客厅熄灭的灯又亮起。但这次不是因为白伽,而是穿着浅白色丝绸睡衣的沈斯怜。 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因为刚刚有人进来而晃动的羽毛装饰,以及青年换下放在玄关处的鞋子。 他回来了...在二楼卧室的窗边沈斯怜就已经知道。他抿着唇,沉默又安静。视线久久停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停留在偌大的一楼,只有寂静与风声的夜晚。 直到余光瞥见一楼黑色的沙发上搭着一件突兀的外套。那是白伽今天穿过的外套,淡色系的颜色上面还停留了他的气息、温热。此刻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触手可及。 沈斯怜无处安放视线似乎突然就找到了落点,他看着那件衣服,那件沾有他味道、气息的衣服,久久凝视。 良久后,他走了下来,走近了那件衣服。青年的指尖是颤抖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耻的,难堪的,但细白苍冷的指骨却更加握紧了。 离的近了,衣服上沾染的酒味飘进沈斯怜鼻腔。他感受着上面的气息、味道,夏夜里沈斯怜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仿佛要挣脱胸腔,跳出身体。 以及自己那句喃喃自语:“你又喝酒了。” 寂静的夜里,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要下雨了,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雨。闷热的夏季,总是与潮湿的雨水交联在一起。沈斯怜将衣服抱进里怀里,上面浓郁的酒水味道下是独属于白伽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和眷恋。 以及某些难以压制需要缓解的欲-望在升腾。 / 进入卧室后,白伽将上衣脱掉随即进入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很快覆盖全身。 过量的酒精让人发热。夏日闷热的气温更让人烦躁不耐。她洗了个冷水澡,从头淋到尾。 等出浴室时,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 这是京都的夏季,雨水量足,草木茂密,大片的绿植覆盖在窗外,而潮湿的水气随着雨水的增量涌上窗。白伽的酒量很好,可能是源于自己那个酒鬼父亲,一瓶威士忌下肚也只是眼尾微红。 刚刚洗过澡的人,并不怎么睡得着。她来到窗边,打开窗,特殊的排水系统让雨水打不进窗。 夜晚,寂静的时刻。暴雨连绵,她凝望了一会便去床头找烟盒,打火机点燃,白色的味道出现。 白伽有烟瘾,什么时候有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已经继续很多年,或许是成年后,也或许是在快餐店上班时染上的。她只知道,白雾出现的那刻可以让她平静。 猩红熄灭,她将门窗关上。时间也来到了凌晨4:00点多,她关掉灯光,头发半干的人回到床上,很快,陷入熟睡。 / 4、chapter 4 第二天,白伽是下午三点醒的。她今天没有工作,所以也就不用担心起不起早的问题。 简单的洗漱结束,她穿着拖鞋慢悠悠的来到客厅厨房。se是不会做饭的,她们的工作也几乎不会用到厨房。 所以,厨房除了冰箱内的水饮之外什么都没有。她打开门随便拿了瓶白水,拧开就喝了起来。 el有为se成员提供餐食服务,不过很显然,她今天起晚了。食物凉透,她也没什么胃口。 炎热的夏季白天,什么都醒了,蛇虫鼠蚁,青蛙蚰蜒,包括深埋地底褐色的蝉。坐落于绿化极其丰富的林间别墅,打开窗透气的夏日,白伽能很清晰听到周围森林里自然白噪音。 白伽夏天有赤脚走路的习惯,炎热的夏季光脚走在石头路上让她觉得自己是自由的,这是在乡下苹果园里染上的习惯。 她的爷奶是苹果农,种着一个小山头的果树。靠着这桩买卖给他父亲在当地城里买了个房,娶了老婆。 年幼时,苹果开花期。正值初夏的四五月,初生的草木茂盛翠绿,为了果子达到一定数量控制大小,防止营养被过于茂密的枝桠吸收,开始花前复剪。 她便会被两个老人带到果园,浓密的草地,于她而言高过天际的果树填满了她得年幼世界。 复剪期结束,时间来到热夏。 授粉期来临,为了丰收果农们总是需要做万全准备想尽一切办法。就连授粉不均也会影响结果,所以每当这个时期,果农们就会联系附近的养蜂人。 紧密的封箱,蜜虫的嗡鸣。 草地里的肥青虫,下雨天湿土地里的蚯蚓。以及白色的蝴蝶,她会在果园里来回走动。 农村的孩子是很少会害怕虫子,她会靠近蜂箱,会凝视雨天乱爬的蚰蜒,会拍死一个个蚊虫,以及抓住大青蛙。那是一段极其忙绿的岁月,不管对大人还是小孩来说。 她拧开瓶盖,边走边喝,没什么目地的朝前。途中经过下沉式客厅时,紧闭的别墅大门突然开了。 啪搭一声,有人从外打开了门。 一名青年紧接着映入喝水中的某人眼帘。是沈斯怜,大概是刚刚结束工作。他身上带着明显的妆造,以及刚刚从外面回来所做的保密措施。 一身夏日轻白高定时尚男装,夏日轻薄宽松的短袖衬衣领口挂着个墨镜,下身同色系的膝盖短裤。 口罩,帽子,身后背着把吉他。 看到她时,男人平静的眉眼轻微震动。 se的成员有团经纪和私人经纪之分,团经纪负责所有成员的事业规划,更多考虑团体利益。而个人经纪则是专为某一个艺人服务和职业规划。 同样,团经纪的权限要大于私人经纪。通常能担任团经纪的,一般都是年长,有经验,有一定势力实权的人物。 而se作为当下最火男团,团中已出现两位现象级爆火顶流。这不是偶然,而是el的精心策划,在打造se男团时,el公司就是在按照最顶上那个位置做准备。 不管是练习生人选,还是财力资源,都是史无前例,自然选的经纪人也很厉害。 与白伽的私人经纪不同的是,其他几名队友比如沈斯怜、宋黎洲、澹渡也、邹辜之的团体经纪也是他们的私人经纪。 那名经纪叫陈芳,女,43岁的年纪。在经纪人圈中算是顶端中的顶端,捧红过不少女星,男星,最少有两个男影帝,一个女影后,一个一线小花。 最近,她手中又有一个新晋小花旦。除此之外,就只有se男团和其中四名成员,除了团体工作,他们四人还分别有其他个人工作,并且已经有计划的在运行个人工作室,为将来解约独立发展做铺垫。 白伽的个人工作也有,她的经纪人王守不是废物。三十好几的年岁,虽然不及陈芳在圈中的地位,能力强。 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有一定实力的经纪人,在把她塞进se后。很快就为她做好了全部阶段的规划,唱跳全废没事,se不过是为她找的踏脚板。 通过se的爆火,接广告,接代言。钱名双收之后,将他塞进演艺圈,拍电视剧,先从那些戏份不重但足够惊艳的角色开始。一些女主角青春期的校园男神,一些只需要脸的白月光人物。 等熟悉这个流程后,为她接男主剧本。当然这只是二选,一选是直接送她去拍电影,走他所为更高端的路线。 不过很显然,王守的计划出错了。 她是个女的,所谓的男主角计划也自然泡汤。他现在估计正在某个地方抽烟,怀疑人生,哪有时间给她安排工作。 当然白伽不在乎,当明星本来也不是她的梦想。 他穿着套简单的灰色休闲服,宽松的裤腿布料遮盖他裸露的脚。前额微湿的黑发,都昭示着他刚刚起来。 见他进来了,青年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继续喝着水,视线有片刻在他身上停留。随后就是继续往下沉式沙发走去。客厅的壁炉上方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无聊时白伽会在这里打会游戏。 白伽将水放下,就去拿游戏机遥控器。这时余光中似乎看到沈斯怜往沙发靠背上看了一眼,随即想到什么一样耳尖泛红。但很快,一阵白又迅速取代他脸上的神情。 都太快了,太隐晦。 白伽也并未在意,她控制着游戏机,很快,一场拳击小子的战斗开始了。 白伽的生长环境很特殊,可以用网上那句著名言论概括。赌博的爹,柔弱的妈,年幼的妹妹,病弱的奶奶。 不过,她的家庭要更多元一点。 病弱的奶奶重男轻女加早死,赌博的爹嗜酒成性,柔弱的妈出轨带着最小的女儿远走高飞。 狭窄院子里的老房子,破坏脏污,年老的房子破了一个洞,雨水哗啦啦往下砸。站在洞下面的白伽,拖着盛满的盆往外倒。 她身上压着贫穷,吃不饱,白眼。一个赌到时常半月见不到人的父亲,和无数要债的人。以及有时放学回家大门敞着倒在客厅醉到站不起来的爹。 不想被欺负,不想饿肚子。 她就必须争勇好斗,必须去学一些男人的为人处事。她第一个学习的对象是自己的父亲,一个肉眼可见的人渣,但人总是欺软怕硬的,强硬的态度劣质的道德确实让她免受很多伤害。 白伽不恨母亲,不恨任何人。 也可能是被自己那个爹感染了,对于亲情早就没什么想法。 她看着显示屏里的拳击人,控制着手中遥控,很快一个漂亮的挥拳后对面角色死亡,胜利的喜庆标识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出现在大屏幕上。 双手握着的遥控器变成单手,她拿起一旁茶姬上的矿泉水简单喝了一口,随即打算开启下一把。 也是这时,她的余光却看到另一个人在她不远坐了下来。并且拿起了另一把放置在一旁的游戏控制器,随即是他道:“加我一个。” 是沈斯怜,他并没有离开。 而是将吉他放在一旁来到了沙发边。 白伽是想和se内的成员们保持距离,但也不会到什么都不接触的地步。毕竟,人都在一个屋檐下,再怎么不接触也还是会有联系。 并且,这其实是一个双人竞技游戏。 白伽没说话,但也没拒绝。 很快,显示屏上一个人战斗的画面就变成了两个人。同样变化的是,客厅内更多的电子按键音。 砰!啪!各种激烈的音效,橙色的烟花在显示屏上出现。以及白伽脑内那个原地诈尸,催促她攻略男人的系统。 系统:“宿主!快,快去亲他!” 系统:“去和他肢体接触,你把腿伸出去轻轻碰他的小腿。这是女人勾引男人最撩的动作,宿主!不要放过这大好机会。” 很显然,白伽并没有理会。 她继续手中游戏机的操作,口渴了就喝一口水,完全无视了脑海里那时不时出现的系统。 对此,系统气炸了! 随即,催促也变成了恐吓。 系统:“宿主,你难道真的想要那种结局吗?真的以为只要不和沈斯怜、宋黎洲联系就不会死吗?” 系统:“错,大错特错。世界的意识强大无比,你逃不掉!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攻略此世界的天之骄子们!!!”但...还是被白伽无视,所以它只能继续无能狂怒。 不过有一点系统没说错,一旦被爆出女性身份她绝对会死的很惨、很惨。白伽清楚的知道一切,却不打算阻止。 不...她还是制止了,只是和系统想象的有点不一样。背道而驰的制止,远离的制止。 白伽不怕死,人也总归要死,但不可以掉粪坑里的死。对于那些猥亵队友的名声,她嫌恶心。 只是,无视完系统话的白伽很快就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碰到了。 她蹙眉低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斯怜光着的腿和她的膝盖靠在了一起。 很轻,很自然。 两个人的腿静静的靠在一起,仿佛无意识下的举动。俩人坐的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有些近,但并没到会碰到彼此的程度... 5、chapter 5 白伽脑海里的系统显然也愣住了,它哑了声。似乎在思考哪里不对,又或者说这算不算完成它发布的任务? 毕竟都是靠近、肢体接触,虽然这些是由攻略对象沈斯怜来主动完成。 / 沈斯怜很高,所以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腿,修长笔直,白皙,皮肤上没有任何杂质,就连膝盖处都是浅淡的薄粉。 他皮肤很白,不怎么见光的大腿更白。阳光透过大开的窗照进室内,窗外细碎的水流声,夏日午后,室内墙上斑驳的树影,和白的发光的腿形成鲜明对比。 青涩,纯清,带有轻薄的肉.欲美。 沈斯怜的长相并不女气,极高的身形矫健四肢修长有力,肩宽腰窄,身上带有淡淡松柏香。 他的手很漂亮,大概是常年画画的缘故,指骨修长,骨节分明,不管是画画还是弹吉他都很灵活。 白伽曾经听说他的母亲是著名的画家,父亲也不是乏乏之辈,出身优渥,书香门第,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贵气。 这也是他受粉丝喜欢的缘故。 足够优秀,多金,颜值高,气质最为出众,出众到娱乐圈里找不到第二个人做代餐。 很显然,他并不是故意的。 此刻,目视前方高大的显示屏。控制着手中遥控器,一下又一下爆杀对面的小人。 白伽看了会,便移开了视线。继续沉浸在游戏的世界,与此同时她移开了靠在一起的腿。有层布料做隔离,白伽倒也不是太膈应。只是习惯一个人的她,不怎么能接受和陌生人身体接触。 她的动作并不刻意,而是很自然的移开。就像她要喝水,自然的拿起,自然的送进口中咽下。 这是一款多人竞技游戏,链接互联网。对面也是真人,所以自由度和乐趣很高。白伽喜欢这种暴力的东西,大概是她父亲留下的基因。 血腥,暴力,罪恶与堕落串联。 高挺鼻梁,眼窝深陷,倦怠感席卷他全身。大概是还没休息好,陷在沙发里的他打了个哈切,便挪开了靠在一起的腿。 像是不经意,可真的是不经意吗? 握着游戏机的人有片刻停顿,随即这片刻的停顿就在游戏上显现出后果。原本顺风顺水的一局游戏,立马呈现颓势。 这样的差异变化,让白伽皱眉。 她加速控制手中连接器,试图力王狂澜。好在,她成功了。很快又一次爆杀对面小人,显示屏上也出现胜利字样。 橙色烟花,激昂音效。 在这间空荡的林中客厅回响。 察觉自己的失误差点照成失败,沈斯怜脸色白了一瞬,他紧握手中游戏机勉强平静道:“抱歉。” 对此,白伽的回复是:“没事。” 本来就只是玩个游戏,输赢重要。但也不过分重要,何况最后不还是赢了。 自然,也没什么好计较。 她说完,就开启了下一局。等待游戏加载的间隙,她拿过一旁茶几上的水再次喝了起来。 爆夏,冰箱里刚拿出来的矿泉水,还冒着水珠。清凉解渴的同时也容易将人手弄湿。 他吞咽着冰水,下颚微抬。 优越的下颌,清润的唇,被水气打湿的细白指骨。一滴水珠滚落在他的下颚,随后顺着弧度向下,在青年白皙透亮的颈部留下一条细腻湿痕。 青年因为吞咽而上下起伏的颈间,沈斯怜不自觉下也跟着吞咽了一瞬,随即是猛然惊醒后的羞耻,不堪,以及察觉自己异样的眼尾湿红。 他隐秘的视线移开,控制住不由自主得夹紧双腿。身体上的反应...再一次反映出他对白伽的...... 燥热感在这个夏天尤为明显,白伽放下水。新的一局游戏也开始了,进攻,暴击,暴击,等待血量上涨,进攻收尾,使出暴力一击。 最后砰的一声,游戏再次胜利。 白伽也随之放下遥控器,她玩够了打算回卧室,也因为脑子里系统又在吱哇乱叫。 系统:“为什么要移开!” 系统:“为什么要离开!你应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和他相处,最好暴露女性身份。引诱他爱上你。” 系统:“你知道的,沈斯怜的家族很庞大。遍布全世界的产业龙头幕后实控家族,他的家族可以帮你解决很多麻烦,也只有他能帮你摆平违约签署el这件事。” 系统:“况且他很优秀,得到他的喜欢难道不好吗?宿主,宿主!!!” 它叫着,吵着,站起身的人却权当没听见。她有点烦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桌子上的水待会会有人收拾,白伽便没管,很快她绕过沙发上的另一人往一楼深处走。 没有告别,也没有任何多余交流。 白伽和se的成员大多都不熟,不仅仅是她不打算深交。还因为其他四人都是本地人,以及他们原本是四人组队出道。而她是临出道前一个星期才被塞进来,很显然这种突兀的出现方式并不受欢迎,也很难被接纳。 所以,不熟只要维持表面的平静才是正常。 进入卧室,关上门。 很快,原本还算热闹的客厅立刻陷入寂静。他人看不到的角落,沈斯怜坐在沙发上,刚刚还正常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 包括身体上那些该死的反应... / 另一边,进入卧室。 白伽本来打算洗个澡就去睡觉,途中突然接到王守的电话。说有时找她,让她准备一下,马上过来接她。 听罢,睡衣已经换上的人只能重新换上常服。热夏,天气炎热,气温升高。为了避暑,大多数人都是怎么清凉怎么穿。 但也有小一部分人认为遮住皮肤更能防热防晒,白伽就是这类。换上套夏季轻薄常服,帽子口罩墨镜缺一不可。 便推开门,往外走。 途中经过客厅时,沙发上已经没有人,连带着那把沈斯怜珍惜的吉他也消失。 白伽打开门,王守就在楼下等她。 见了面上了车,白伽才知道原来是有一个电影她要进组了,所以要去和导演吃餐饭。 6、chapter 6 本来在发现她是女性后,王守就已经暂停她的所有个人工作。但这个电影是王守在不知情前为她定下,所以没法更改。 当然王守不是没想过违约,但很显然他不敢这么做。这是个很厉害的导演,擅长拍摄地理环境的文艺片,画面感强,构图极为出彩,是国内著名的大奖得主。 更重要的是他故事也讲的好,观众愿意为他的作品买单,票房好,剧情精彩,演员自然也争着抢着要上。 白伽作为一个没受过任何系统性训练的电影新人,能进入这样的大导演剧组就算只是客串也已经很幸运。 王守也还想在圈内混,所以他不可能得罪对方,这场错误也必须持续下去... / 傍晚七点,某高档粤菜私房餐厅。 一些隐私性极高的包间内,光影交错底下是男人们的推杯换盏,尼古丁,酒水后的大声谈笑。 白伽对于这种场景不算陌生,早年在老家小城打工时。店里的伙计,和附近餐饮店里的员工每次一拿到工资或者是什么节日便会撺掇着去大排档消费。 有时自己拿钱,有时是老板请客。 聊的话题,也总是女人,妞,酒水,和大话。 这里也一样,除了看起来更高档一点的环境,和一群看似文质彬彬的绅士们。女人变成了女明星,两三块一瓶的啤酒变成了几千上万的洋酒红酒。抽烟也用上了更文雅的词吞云吐雾。 白伽靠在椅背上,手中夹着一根烟。视线向上,有烟从她口中吐出,白色的雾气模糊了她得脸型,却也让看到的人更惊艳。 白伽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幕后酒局,王守对于这种酒局很热衷,也可以说这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文化,很多工作和机会都是通过酒局来达成。 而因为不清楚她的真实性别,这一年王守带她参加过不少次。后来或许是见她也不抗拒,这种酒局越来越多。 从原本半月一次,到了三六天一次。次次叫她,次次到。为什么不拒绝,白伽想过或许是遗传她的酒鬼父亲,她也是个酒鬼。 很显然,王守的策略很成功。频繁的参加酒局确实给她拉来了人脉,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在一场场酒局上认识。 张军,男,43岁。 异性恋,职业导演。 成就,多项重量级奖项。被称为国内当前的文艺片第一人。 酒水下肚,时间差不多烟也就点起来了。白伽被人点了根烟,她自然接过靠在椅子上慢慢的抽。 耳边是同剧组演员的恭维,以及王守为了感谢导演给她机会又是逗乐又是敬酒。 白伽的酒量真的很好,好到喝了两杯红的一杯白的也只是眼尾稍微润了些,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她本人很清醒。 清醒着听着周围人的闲聊,听着他们谈论女人。头顶是餐厅定制的特殊灯,白伽看着它。 烟雾模糊她在别人眼中的脸时,同样模糊她眼中的灯。大概是有些无聊,也或许是突然来的兴趣。 她靠在椅子上,故意朝那灯吐烟。灯下,美人美的让人失神。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又有人开始举杯了。 被所有人簇拥恭维的张军却只是看着那幕,张军很确定自己喜欢女人,晚上做梦想的也是女人。但这不妨碍他对美的感知,不妨碍他欣赏承认白伽长相的优越。 不妨碍他看呆,因为坐在正对面,所以一切都要更清晰更准确,也更能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小姑娘小男生喜欢他。 连他酒后眼底略带倦怠的凉薄都是那样漂亮...形容一个男人漂亮,是个很不恰当的用词。 但白伽就是漂亮,漂亮到少见,罕见。他得漂亮就像是在形容一块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没有男女之分,雌雄莫辨,只有绝对的美,人类对美的感知从来都一样。 不会因为性别就有不一样的见解。 一旦有,那就是那个人还不够帅,不够美,不够漂亮,不够让人惊艳,热闹嘈杂。白伽还在看头顶的顶,在一杯就再次下肚。 张军认为他的那个角色也非他莫属。 侃天侃地还在继续,敬酒的敬酒,喝酒的喝酒。一个桌子,八九个男人。 某个瞬间她站了起来,将烟蒂按灭。 和饭局的发起人随便说了句出去一趟,便推开门往外走。当然她并没有忘记戴帽子,也只有帽子。 白伽酒量好,但酒精发热的作用还是会存在。她的身体在夏夜里发烫,发热,吐出来的热气也要比平日里多。 她在往卫生间方向走。 当然,她去的是男卫。白伽可不觉得自己这身打扮适合去女卫,她按着指示牌往前走,很快看到标识。 途中,有人出来。 正好与她擦肩而过,她压低帽檐,侧身躲过,随即进入,并未察觉对方侧眸向她看过来的视线。 大概两分钟后,白伽走出。 她来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洗手。洗着洗着,余光里却多了一个人。是宋黎洲,高大俊美的青年有着一头黑色短发,像一头矫健的美洲豹。此刻,靠在墙边冷眼看她。 也是这时,白伽才想起来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是对方,这位一向看不上她的队友。 她洗着手,不紧不慢,并没有因为发现对方就有所变化。很快泡沫被水流冲走,她拿过一旁准备的纸巾擦拭。 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对方。 直到一切结束,宋黎洲还没离开,视线也一直在她身上停留,白伽才淡淡道:“有事。” 平静的,没什么起伏。 到是因为过多的饮酒带上了一些酒后的倦怠感,松散,没精神气。显得有些疲惫,懒散。 他将擦过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眼神冷淡。手插在兜里,平静而直接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答复。 一个需要宋黎洲认真回答的答案,但很显然宋黎洲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和白伽谈。他们不对付,他们也不熟悉,他们更多的是争吵,针锋相对。 不...是宋黎洲单方面的。 7、chapter 7 白伽永远是冷漠的,又或者说是漠视。他并不会主动惹事,也与所有人关系冷淡。 对他,对沈斯怜,对所有人。 很显然,宋黎洲没什么事找他,来这里遇见白伽纯属巧合。同样那句问话在这时也变得难以回答。 宋黎洲、男、26、se的top级大热门成员,主唱,单某博粉丝达九千万,全网社媒加起来过亿,顶级身材,顶级容貌,因为祖母辈有外国血统,四分之一混血。五官立体,深邃,极具攻击性侵略感。 国人很喜欢这种强壮却不过分夸张的肌肉身材,宽肩窄腰。他也确实火,火到哪里都是他的粉丝应援,火到无处不在他的广告。 相比起沈斯怜,宋黎洲显然更混得开。无所谓的态度,肆意玩乐的纨绔性子,在娱乐至死的娱乐圈里很合适。 片约不断,奢牌不断。 绯闻,热搜,不断。 一米□□的身高几乎一米九几,此刻嘴角上扬仿佛在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带着几丝嘲弄:“遇见自己的队友,打个招呼算吗?” 说话间,男人下意识地上半身前倾。很快,原本有段距离的两人被无限拉近。 直到彼此间不超过半米,宋黎洲才停止。宋黎洲的视线从他颜色浅淡的唇上,眼睫,过分优越的面骨,最后定格在他浅棕的眸子上。 离得近了,某些东西也就越发清晰。擦肩而过时他就发现他身上有浓郁的酒味,现在更明显,浓郁的烟酒味向他飘来,仿佛突破嗅觉器官直达他脑神经。 夹杂着他身上常带的淡薄荷味。 宋黎洲并不讨厌烟酒,毕竟他自己也喝。但他非常讨厌别人身上有这种味道,特别是和他离得近时,他会觉得脏,会觉得恶心。 算不上洁癖,只是自己的一些喜恶。这时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挑了挑眉。少了点恶趣味,多了点厌恶。 “少喝点吧,还嫌黑料不够多。” 白伽这个人出道一年,黑热搜一堆,练舞练舞不行,唱功不行,节目更是不参加,最喜欢的是参加酒局,宴会。 时常半夜带着一身酒味回林间别墅,惯会趋炎附势,好高骛远,爱走捷径。 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听完,白伽也笑了,笑得很淡,却足够漂亮,惊艳。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此刻淡淡直视他。 宋黎洲嘴角的讽笑有片刻停顿,他没想到白伽会是这个反应。毕竟白伽的脾气可算不上多好,两人认识一年,龃龉不断。 最严重一次,打起来。 如果不是身边有人他一定会把白伽弄死,当然他也没讨到多好,嘴角的血痂半个月后才勉强消下去看不出来。 那段时间参加活动都要带着嘴角的伤,连续上了好几个麻烦的热搜。 大概真的是酒精上头,也是心情不错。白伽第一次没生气反而觉得宋黎洲此刻的样子有点好笑,堵男卫生间门口就为了和她说这话。 甚至这时候她还有心情又点燃支烟,自顾自吸了一口,然后就这宋黎洲前倾的姿势将烟雾吐在他脸上。 这刻宋黎洲的视线不可避免落到青年开开合合的唇上,很粉很润,宋黎洲看了一会。直到觉得时间太久,想要移开视线抽离开时。 就听那人回敬道:“少爷,回去睡你的美容觉吧。夜深了,不适合你这种...娇贵的公主。” 随即,是毫不犹豫抽身离开。 “操尼玛的,白伽!” “你有本事再说一句!”原本肆意洒脱,眉眼夹着愉悦的青年瞬间暴怒。就像是想起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整个人炸毛,发癫。 他跟着已经绕过他离开男卫区域的白伽,脸上是恼羞成怒,以及一丝他自己没察觉的耳尖微红。 火气直达他头顶,宋黎洲再也维持不住一开始的愉悦表情,他跟在白伽身后。 途中,有人经过。 是餐厅的服务生,他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香槟,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服装。 白伽没醉,但酒气的上涌还是让她感到燥热,特别是这个雨后的盛夏,闷热潮湿,水汽蒸发后就像是在蒸笼里,把人闷得七八分熟,煎的外焦里脆,就算这里有空调还是让她感到难以缓解。 她摘下了帽子,将额前黑发向后捋。完全不在意被看到又或者被拍到会有什么后果。 倒是她身后,气到爆炸跟上来的宋黎洲在看到服务员时瞬间收敛了脾气。 压着戾气,眉眼死死盯着身前不远的白伽。却没有做出格的事,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走廊。途中有人认出了他们,se太火了,火到大江南北,火到无处不在。 况且白伽又没做怎么遮挡,那张脸一出几乎不用犹豫就立刻确定,以及间接确定他身后那位疑似宋黎洲的青年身份。 很显然,不是疑似他就是宋黎洲。 身高,腿型,就算光影昏暗还是能让人确定。 服务生惊讶,险些将手中托盘掉落。好在他及时发现,并挽救了损失。 这样声响吸引到白伽,青年冷淡冰冷的眸子望过来,服务生有些羞赧地点头道歉,害怕自己的行为惊扰到对方,连忙小跑着离开。 对此,白伽没说什么。 她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这条路并不长,这条路也并不僻静,途中服务生,零散几个客人,最后快到无人区时。 宋黎洲终于找到机会站在白伽身侧,脸色难看到极致。可刚想说什么,另一边又连忙窜出一个人。 是他的助理,刘里。 “哥,总算找到你了。” “刚刚有报社将我们的信息暴露,现在粉丝记者都在往这边赶。”他说着,就要拉宋黎洲离开。 从始至终,都没发现前面不远站的是白伽,也因为在等电梯间她重新将帽子戴上。同时也因为这个间隙,白伽率先一步进入电梯,很快消失在宋黎洲眼中,将他甩开。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白伽和宋黎洲视线相撞。青年靠在电梯内银色的背景板上脸上平静淡漠,似乎是觉得对面人既然气炸了不妨再加把火,她用口型不发声道:“公主...再见。” 随即,点完火。 争斗的乐趣消失,她便觉得对面人无聊至极,可有可无。像是觉得看到什么让人不愉快的脏东西般不耐烦的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 那一幕将宋黎洲本快熄灭的怒火再次点燃,他看着电梯里的人眉眼冷戾。 不过很可惜,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里面人的视线也早已移开,自然没看到这幕。 倒是一直担心宋黎洲的助理刘里发现了,他看着宋黎洲突然难看阴沉的脸色,意识到哥真生气了。 也是这时,他那恍惚不太清晰的记忆里突然发觉。刚刚和黎哥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白伽?好像不对,那就是白伽,白伽哥怎么在这里? 等等,白伽哥和黎哥又吵起来了? 白伽和宋黎洲不对付,是el内部众人皆知的事实。宋黎洲脾气不好,家世的优渥也是事实,这样造就了他一副大少爷高高在上的傲慢无礼。 当然这不代表宋黎洲就是疯狗见人就咬,相反因为出生优渥长得更是少见的好,从小受到的就是优待,根本没人敢惹。 同样接受的精英教育,也让他对人对事都会留点薄面,不会做太绝。优渥的出身,不缺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让他本人对所有事都不在乎,不管做什么都带了点玩票性质。 但...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对上白伽就完全是另一个性子,火气噌噌往上涌,嘴里什么难听说什么,每次都要吵个半死。现场气氛往往都会被弄得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也是因此,芳芳姐才会尽量把他两人的通告隔开。只要有宋黎洲的节目录制一般不会有白伽,同理有白伽的就绝对不会有宋黎洲。 有时团体五人活动,没办法全都要参加也会让他们两人隔开,因此网上关于他们不和的言论也是甚嚣尘上,哪哪都有。 当然,公司这边不会承认。 此刻,看着宋黎洲眼下的阴沉。 与电梯门关上后静的仿佛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清的环境里,刘里打了个寒战。 对他而言,发怒中的宋黎洲不是做恐怖而是安静沉默中的宋黎洲。 一但冷着脸,不说话。 那就代表怒气值已经突破阈值。 刘里现在有点担心黎哥不离开,而是直接踹电梯门上去找白伽,最后打起来,被蜂拥赶来的记者拍个正着。 到时候se不和的传言也就不用解释了,因为已经证实。 刘里想要开口劝住,但很显然他没这个胆子。作为老宋总派到宋黎洲宋大少爷身边的私人助理,刘里见到过自家这位哥发疯的样子。 他怕把自己搭进去。 好在,脖颈爆青筋的宋黎洲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电梯门紧闭的三秒后,凝视的人收回视线。 随即,往离开的方向走。 同时他接过刘里递过来的墨镜戴上。 好消息,se不和的消息并没有暴露出去。坏消息,报社的人比刘里想象的来得更快。 前前后后里三层外三层,他拼命挡着那群往前挤递话筒的记者粉丝,尖叫,呐喊,以及询问八卦新闻。 “请问宋先生,传闻你和周小姐的感情是真的吗?” “宋黎洲,宋黎洲!我是你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啊啊啊啊啊!” “宋先生您好,我是lu娱乐的记者。请问最近传言你和周兰周小姐的恋爱是真的吗?有传言你们是高中同学,《深蓝》这首歌就是为她所做。” “您好,宋先生。我们这边听说您即将进组《饥饿》是真的吗。” “宋先生!” “宋先生,宋先生!” “宋黎洲!宋黎洲!” 作为se目前最热门的成员,时下的第一顶流,宋黎洲很显然得到了最大关注。无数话筒无数人的声音,全部挤到他身前。 他们拼命想要得到他的回答,得到他的隐私。不仅仅是狗仔,私生,还有那些正规的职业记者报刊。 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写一两篇长达几千字的小作文登上头版头条。 他戴着墨镜抿着薄唇,在一片闪光灯和呐喊中视若无人地往前,并未为任何人或者问题停留。好在保镖和司机赶来的及时,挡住嘈杂的人群,他坐上跑车安全离开。 / 与此同时,餐厅楼上。 结束应酬送走需要巴结的导演,王守难得有了一些闲暇时光,他靠在窗边看着底下盛况不由感叹:“真牛啊,不愧是顶流。来了几百、上千人吧,都快要把街道满了。” 离他不远的是白伽,她接过王守新点燃的烟同样靠在窗边吹风。视线向下,飘到这幕淡淡道:“嗯,确实多。” “光媒体就来了三四十家吧,看那闪光灯和高举的收音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什么摩登大道红毯跑车秀。” 王守说着嘴里无不羡慕,羡慕到有些发酸,毕竟当经纪人的谁不想要这样一位艺人。 作为se的顶流,宋黎洲受到的关注像是一场全民注视的现实秀,无处不在的视线,摄影,镜头。 让他的私生活受到影响,但这是他选择的一条路,而他走得很好。 明明是一场记者和粉丝群体的围观堵截,却有高楼人士将这一幕拍下,很快登上网络热门成为宋黎洲个人又一张登顶顶级神颜的照片。 王守看着热搜上的照片,感叹:“没现实惊艳,不过比现实清晰。” 王守:“真帅啊,真牛啊!” 王守:“对了,宋黎洲来这边干什么?你刚刚和他遇见没?话说我刚看到有人说他准备接《饥饿》。” 王守:“还以为陈芳不会给他接剧。” 王守:“操,有资本就是好!” 对于他的感叹,一旁的白伽只是听着并没有回答。很快,她的视线也从下方的热闹转移到顶端夜空。 城市里的晚上很少能看到星星,除了一片寂寞的黑,就是随处可见的各类光污染。 她们撑在窗边吸烟,天空不好看,但晚风很舒适... 8、chapter 8 手中烟熄灭,白伽继续点。她看着远处,底下的骚动仿佛与她隔绝... 火光炸响的瞬间,王守偏头。 就见她又点燃了一支,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锋利清淡的侧颜。王守舒展的眉头突地皱紧,他道:“你少抽点,烟瘾越来越大了。” 烟酒这个东西不犯法,但能少沾点还是少沾一点,总归不是什么好的。王守清楚地知道这点,所以除了累了乏了用来提神,其他时间能不沾就不碰。 而不是像白伽这种几乎不间断。 王守不清楚白伽这习惯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但可以肯定在认识他之前。 王守:“你现在几天一包?” 他问话的间隙,白伽正好在给自己唇间的烟点燃,她低着头一只手挡风想了想,无所谓:“两天吧。” 王守皱着眉放松,道:“还行,我一天半。”刚说完他就像又想起什么一样道:“不过你还是少抽一点,对女孩子身体不好。” 刚说完,王守自己就笑了起来,笑自己前些日子的蠢样。以及想起以往每次自己发表重要讲话,畅想未来时,白伽都在勾唇淡笑。 当时他一看这个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白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身为男人,顶天立地的汉子一点奋斗心都没有。 现在才知道是在笑他眼瞎。 白伽点燃烟后也在笑,显然两人在这件事上同频了。 笑了一会,王守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楼下,他注视着人群,黑夜给他们披了层保护色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热闹。 热闹的人群,抵到男人的跟前的话筒。直到黑色敞篷跑车开远,人群没了追逐点陆续散去他才重新收回视线,与此同时酒气也被晚风吹散大半。 王守看着身侧女人的侧脸,注视她精致的侧颜。白伽得美是不分性别的,单纯的漂亮,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顶尖。 不...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青年精致面部的女性化。华丽张扬的五官配上她高挑纤细的身材,如果再加上一头绸缎般顺滑黑亮的长发可想而知该是一位怎样的绝色美人。 王守突然觉得很感慨,现在这副局面也要怪他自己当初调查不清楚。只想着不能放过这棵摇钱树,而没有调查清楚白家生的到底是男是女。 如果一开始调查是女孩,那么现在在他面前的或许就是女版的宋黎洲。 一个真正一线,让所有人叹为观止的真正璀璨巨星。但也就因为这场意外错误,不管是男是女都将无法完成。 一旦两年之期结束,白伽必须退圈,没有商量。有些感叹,有些不甘。但最终都化作了无奈。 王守:“对了,需要换地方住吗?你现在的情况和他们住在一起应该不怎么方便。”王守确实想要为白伽重新换个住处,不仅仅是害怕被发现,还有从他私心里为白伽着想。 王守对于白伽的感情很复杂,说周扒皮经纪人吧扒皮的不彻底,说兄弟年龄又相近,说儿子占她便宜。如果真要找个形容词就是作品,他的艺术品,虽然是不需要他雕琢的大自然天然艺术品,但被他发现了那就是他创作的。 这种心态衍生出了恋稚情结,第一次见面时白伽确实年轻,十几岁的年纪甚至还没有十八。 她青涩稚嫩,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带她离开了那个小城,那个贫困潦倒破败不堪的家,带她认识了钱权名利场。 那个时候她还是他。 王守的出生很普通,虽然是京都本家,但大城市里也有普通人普通家庭,他也是通过一步步努力才达到今天的成就。 他的良心还没有死,他没办法不对自己一手缔造的艺人产生感情。他把这个年轻,千疮百孔的青年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儿子、亲人。 以至于现在他变成了女人,还有点没缓过来。王守:“不过,就是不知道陈芳那边松不松口。” 私人经纪是没法和团经纪抗衡的,同样两者在el的地位相差也很大。只要陈芳不同意,那就绝无可能。 王守是觉得一个女人和一群陌生男人住在一起麻烦,而且这群人还和这个女人不对付。 上次打架的事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周围有人拦着,两个人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 好在,那次白伽并没有吃什么亏。一想到这,王守的那些担忧似乎也消失了些,因为很显然白伽也不是吃素的。 他还在继续自己的想法,就算面对明显的困难也决定试一试。 但白伽拒绝了:“不用,现在住得挺方便。”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回答太无力,她又补充道:“陈芳不会同意,况且当初是你非要把我塞进来。” 提到这事,王守也只能作罢。 因为当初确实是他非要把白伽塞入se,当初做se这个男团企划时原定的是四人团,关于人选方面分给了几个经纪确定。 王守也拿到了人选权,但他找不到合适的人。也就相当于白拿了,他不甘心,所以当他去南方旅游遇见了白伽时,好说歹说游说上层强行把白伽塞了进去想要分一杯羹。 他的决定也没有错,se爆火。 白伽也火了,一个距离顶流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 第二根烟燃尽,晚风也将人酒醒得差不多。两人打算打道回府,因为喝过酒王守和白伽两人都没法开车。加上并不同路,出了餐厅门就是各回各家。 白伽的车是王守叫的,她的情况特殊,信息不能泄露。很快,一辆银色的出租车停在她面前。 回到林间别墅是晚上十点多。 房子全黑,大门紧闭。 她输入秘密,滴滴声响起,随即畅通无阻地进入。这个点,说晚不晚,说早也不早。有人睡下,有人还没回来。 白伽在玄关换好鞋,往里走。途中她接到王守的短信,让她明早七点起来,要赶早班的飞机去外省进组。 她没回,但列表已经显示已读。 将手机揣进兜里,绕道去厨房拿了瓶冰水,随即才回到卧室。 很快,一夜过去。 ...... 第二天,白伽穿戴整齐。 戴着口罩墨镜出现在首都机场,王守不放心还是跟在了她身边,白伽原本是有个男助理。 可随着身份暴露,王守怕夜长梦多,就自己给人顶替了。所以现在王守既是私人经纪又是助理还要兼职司机。 白伽戴着口罩帽子墨镜,穿着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夏日灰色长套装,坐在候机厅里。她闭着眼假寐,耳边是他人的交谈声。 昨夜,se前天录制的综艺节目已经播出,不出意外又连续上几个热搜。而随着另一张照片和信息出现,热度被推上顶峰。 很快,那张照片也刷屏全网。 而那张照片同样出自se,宋黎洲。 那是一张完全可以拿来碾压娱乐圈99%同行颜值的照片。 夏季,星期日,晚八点。 某辆深夜疾驰在城市内的暗黑色敞篷跑车上。宋黎洲戴着墨镜,靠在软椅,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 深夜,风将他额前黑发吹得往后倒。衣服与风的摩擦发出哗哗声,青年抿着唇,布满淡青色血管的手无意识握紧。 玩摇滚乐的人,身上总喜欢带点亮色饰品。探照灯,闪光灯打在他身上银饰在反光。 星光熠熠,耀眼夺目。 但都不及他本人夺人眼球,宋黎洲长的很好,锋利的五官,贵气的长相,不笑时总有种压迫笑,笑时又总让人觉得他轻飘飘的散漫玩世不恭。 照片里,厚黑的墨镜下。 是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面对众多将话筒抵到跟前的记者,他径直向前没有任何回应停留。 这样的场景难免有些让人觉得冷酷,可粉丝就是喜欢他这样,宋黎洲的长相本身就带有极强的侵略性攻击感,他不是以精致出圈的典型男团长相。 顶级身材,顶级五官,就算不男团出道也完全可以用模特演员的身份。爱好极限运动的他,身体素质方面极强,愿意尝试所有危险事物。 带着一股圈内少有的野性。 也是圈内公认的top级别攻向人物,不管是和谁组cp,是男是女,他都是绝对的斯文败类西装暴徒alpha。 一个谁都可以干的强势野蛮a。 “宋黎洲真的好帅,你没看到昨夜那张照片,加陵大道。很出圈的!我同学不追星,都觉得这照片能吊打现存的所有明星图。” “而且还是纯素人直拍!!!” “没有任何技巧和角度,纯帅!a爆了!” “宋黎洲的颜值真的好能打!” “se的都能打!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se团时,真的惊为天人!el公司虽然不做人,但审美确实牛,没得商量。” “对了,你听说那件事没。” “就是昨晚白伽迟到那事...” 关于白伽为什么迟到这件事虽然节目方已经给出理由,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上了热搜。 对此,se方没有回应。 因为没有回应,更显扑朔迷离,引人遐想。有知情的人士说录制那晚挂在热一的是se不和传闻。 所以,可能是因为那件事。 “话说,se真不和吗?” 关于se不和的传言已经存在小半年,从原本小道消息流传出来的四人团,再到后面真出道的五人组,一直都有传言某人是被强塞进来的资本方皇族。 结合后面唱跳不行,工作态度散漫,绯闻黑热搜夜会新闻一堆但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好好继续待在团队里,大众很快便锁定那位皇族是谁。 “还是就白伽和其他人不和?” “我看其他四人相处挺融洽,微博经常互动。邹辜之前天不是在新都拍旅游综艺,还发了雪山照@了宋黎洲,宋黎洲挺喜欢攀登。我看他早年的微博好多关于登山方面的信息。” “估计...嗯...就是和白伽关系不好?”她说得很犹豫,但又有点莫名坚信。 因为两人不和的新闻由来已久,比如连上了好几次热搜的黑脸事件。以及宋黎洲说话,白伽直接无视的事。 更抓马的还有著名的某博互关事件, “还记得某博关注那件事儿吗,感觉挺出名的。” 说起某博关注这事可以说是宋黎洲、白伽不和的铁证之一,与著名的黑脸无视事件并称为娱乐圈抓马事件排行前十。 刚出道的se男团注册某博,理所应当地需要关注自己的队友,和团博。 邹辜之、澹渡也、沈斯怜、很快注册好并且当天就关注了所有队友以及团博,随即轮到宋黎洲、白伽。 宋黎洲关注完所有队友之后唯独忘了白伽,而白伽那边除了团博和自己的私人经纪之外谁也没关注。 这事本来不是太抓马,抓马就抓马在两天后宋黎洲关注了白伽,然后白伽关注了其余三名队友就是没有宋黎洲。 两个小时后,宋黎洲火速取关白伽。 直到现在宋黎洲都没恢复对白伽的关注,而白伽那边更是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就干脆直接这么僵下来了,以至于现在两人的某博互动率为0...... 9、chapter 9 “前段时间宋黎洲嘴角带伤那事,我看好多小道消息都说和白伽有关。” “并不是se方说的不小心磕碰。” “打起来了?” “可能吧...不过也不一定。” 两人还在聊,但突然一道广播声打断她们的交谈。是机场广播提醒前往西北的旅客开始登机。 听到提示声,坐在她们不远的白伽睁开了眼。摘下戴在耳朵上并没有放音乐的头戴式耳机,拿过一旁的双肩包。 他的动作并不算大,只有轻微衣料摩擦声,却还是让两名交谈中的女生侧目。 也是这时,她们突然顿住,随即脑袋里不约而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因为对方那过于出挑的气质,以及一身不同寻常的全副武装打扮。 口罩墨镜,帽子。 穿着一身简约的灰色春夏套装,足足一米八几的修长身形清冷挺拔,他拿过一旁双肩包就往肩上背,裸露在外的小臂青筋微凸。 略长的黑发从铅笔灰包头帽下漏出。 修长、挺拔。 气质疏离,侧影冷冽。是个不用看脸,看影子就知道的颜霸。 他刚拎起包,就有人小跑着过来接过。那是个略胖的三十四岁中壮年男人,简单说了几句什么...两人并没有听清,随即就见他们一前一后往登机口走。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手插着兜,一边低头倾听那个中间胖男人说什么。过于熟悉的冰冷气质,以及风格。 某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同时出现在她们脑中,惊讶之余望向彼此!震惊无比。 “白伽!!!” “他是白伽!!!” 异口同声给出了一样的答案,以至于不用纠结到底是真是假,因为她们认为一个人的感觉能错,但两个人很难。 作为se忠实粉丝的她们,几乎不可能认错。更因为白伽的气质太特殊,太独特,放在se里也是独一份。 一个唱跳不佳,业务不熟,和粉丝几乎零互动的爱豆,被骂被嘲,丑闻一堆但就是能在大热男团稳坐不退。 有皇族成分,更多的是因为粉丝无可救药无底线的溺爱。就算他业务烂,就算他态度散漫,但只要那张脸他这个人还在就永远有人爱他,为他付出一切。 el公认的门面,众所周知的se颜霸。 是各家粉丝不愿认,也不得不服的神颜。不管是金发黑发白发,没有一款他驾驭不了。当初刚出道更是可以用轰动一时,惊为天人来形容,出道首日搜索量登顶第一,单人卡片照全网铺天盖。 如果不是后续发展不行,以及实力实在太拉夸和沉默,现在顶流的位置未尝不是他。 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团爱豆。 爱他的爱得要死,不爱他的多少有点辱追恨铁不成钢。当然排除某些极端团粉和唯粉,和某几家私生饭。 确定他的身份,当然不只有这些。还有此刻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胖子,白伽的私人经纪不同于团队其他四人。 这件事在网上并不是秘密,私人经纪王守也经常出现在se所在的地方。可以说,只要是白伽的粉丝或者稍微关注点se的粉丝都清楚这点。 早半年前还有人拿这件事做过文章,说单独的私人经纪,全程跟团,这还不是逆天皇族? “所以,他怎么在这?” “刚刚说的!被他听了?”尴尬与激动一同出现。两人尴尬于背后说人小话被听见,激动于见到了se团成员真人。 虽然大众对于白伽皇族的骂声此起彼伏,但那是隔着一层网络。现下,人还是挺腼腆的。何况这是个看脸的时代,一个大帅哥,帅到罕见的那种怎么能不激动。 “我靠!碰见真人了!” “不是,能去要个签名吗?” “我去,感觉比网上看到的还好看!” “他是什么航班来着?西北?西城吗?我记得《饥饿》在西城拍,宋黎洲今天早上宣布进组了。白伽也去西北,是也有参演吗?” “我靠我靠,白伽啊啊啊啊。” “我得发个朋友圈!” “好高,刚刚他一直低头假寐。没怎么看清脸,但那手真白白的通透上面附着层淡青血管,欲死了。我其实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但因为离得太近怕被他发现就一直没说,没想到是他!真的,那手完全可以做手摸了!” “好高,有186了吧!” “白伽进组宋黎洲主演的《饥饿》,是不是代表他们关系没那么坏?感觉不像,《饥饿》里有什么角色适合白伽吗?” “我记得el官方说过白伽在182。” / 另一边已经登机的白伽王守,正靠在靠椅内休息。飞机起飞时,白伽又开始闭目养神。 王守知道白伽没睡,顾及其他人,他压低了声音:“我给你找了一个表演老师,已经在酒店等你,距离开机还有两天,这两天你和老师好好学。” “张导挺好说话,但工作的事肯定不能马虎。你这个角色没什么大剧情,但很关键。” “还有剧本我昨夜发你了,看了没。” 白伽有失眠症,人前也根本睡不着。王守知道这点,所以就算白伽没睁眼也还是絮絮叨叨。 陷在软椅里的人:“没有。” 听到这话,王守有些无语。不过并不算太生气毕竟还有两天时间,够她看的。 来到西城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飞机上没胃口,所以一落地在酒店放下行李,两人就去吃饭。 西北是一个牛羊肉很多的地方,辽阔的沙地,粗犷豪迈的人文,烤肉馕坑肉肉食者的天堂。时间还宽裕,两人都是享乐主义,王守便开着在网上租的车带她去实地感受一下当地特色,先去撸个串。 与此同时,另一边。 网上有人抛出在西北偶遇宋黎洲的视频,随即很快引来一片围观。视频里的男人穿着一身沙漠急行装,墨镜,黑发,干练工装,看起来像是拍剧时的路透。 也确实是路透,《饥饿》官方已经确定宋黎洲进组,正在拍摄。 因此有无数粉丝狗仔,记者,不远万里纷纷赶来,就为了见他一面。而就在这场热闹的全城偶遇进行时。 两天后,网上又有人抛出看到沈斯怜去了西北城市。 发帖人是个有名的美食大v,常年全国飞。这次正好去西北拍点区域美食素材,没想到沈斯怜会在他隔壁。 混网络的人很少有不认识这些大明星的,何况还是近些年超一线的顶流中的顶流。加上他又是千万级美食博主,说出的话自带公信力。 瞬间,西北宋黎洲等词条热度再上一层楼。更让人激动的是有同班次的乘客表示,美食博主说得没错,沈斯怜确实在前往西城的飞机上。 同一时刻有人扒出沈斯怜近期并没有西北行程安排。所以去西北做什么? 联想到西城最近有什么,似乎就一目了然,无数cp粉一瞬间就扑了上来。要问娱乐圈目前最火的cp是谁,一定是黎怜。 cp粉超话破千万的那种,当之无愧的现一。更重要的是两人关系确实好,队友,同一年出生,都是京市人,练习生时期一起住。 都是神颜,技术流大拿。 属于是双强狂喜。 很快,关于。 [西城沈斯怜] [沈斯怜探班宋黎洲] [宋黎洲沈斯怜] 三条热搜再次占据榜首,网络上关于沈斯怜探班宋黎洲的事情也炒到火热。 在这场网络热闹中,某个角落有人也发了条说说,标题为:[白伽也在西北] 但太渺小了,很快便被铺天盖地的信息覆盖,无人看到,也无人相信。 毕竟,那只是个普通灰级账号。而发微博的人就是那个在机场偶遇白伽两人中之一。 / 撸烧烤的店在一家靠近大道边,晚上八点半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点 这是白伽和王守来到西北的第三天,学了一天表演,熟悉了一天剧本,进组定妆一天。 三天,满打满算也算工作了三天。 确定好定妆,拍了些宣传照。白伽也就下班,王守开车带她回酒店,路上两人又来到第一天下午吃的那家烧烤店。 夏天的西北,炽热躁郁。比起京市的潮湿闷热要干燥许多,配上乌苏和空调爽到爆起。 白伽挑挑拣拣吃了几口羊肉串,苦夏让她没什么胃口,最后只喝了两杯冰镇过的啤酒就当吃过晚饭。 而王守是真饿了,吃了份本地特色抓饭,又吃了十几串烤牛肉烤羊肉。 白伽是个很好的下饭搭子,虽然她吃得不多,也时常没什么胃口,但她可以陪你一直喝。而且是一个合格的谈话对象,可能并没有走心在意但只要看起来是就够了。 王守时常会忘记白伽是个女人的事实,她看起来太冷漠随意,不仅仅是穿着打扮上而是她给人的感觉。 过于镇定,自我。 导致他很容易忽略一些事儿,比如半夜三更喝到吐,凌晨3点还在某个酒吧,午夜四点去撸个串。对于男艺人,总是要比女艺人宽松。 除了男艺人不容易遇到危险,就是臭味相投。白伽晚上被拍到太多次,不是去喝酒就是喝完出来。 好在这不算什么原则性丑闻。拍到的也大多是半夜模糊单人照,要不就是和他一起。 这是家并不禁烟的烧烤店。 吃完喝完,不少人都点起了烟。白伽和王守也不例外,不过她今天抽得少了许多。倒不是因为王守的劝阻,而是因为周围客座杂闹的人群。 西城与内地有时差,天黑的晚吃晚餐的点也晚。这是当地正常用餐点,店内正值用餐高峰期。 忙碌的工作人员,众多的食客。 白伽他们是八点四十左右来了,等上菜吃完饭已经九点四十,接近晚十点。 天黑了,但不减人潮。 又有人来吃夜宵了,人多嘈杂中她头上压着个棒球帽,帽檐遮挡一部分上眼睑,只留下一个寡而淡的薄唇。烟雾升起时总会模糊她本就不清晰的视线。 她们并不是在室内用餐,而是室外。这是一家坐落于某个旅游公路边的店。有室内也有室外,白伽嫌里面吵,王守想要感受当地夜风。 燥热难耐中,白伽解开了领口散热。 随即,看到自己的某个队友穿过宽阔的西北沙地墨蓝色沥青跑道在深夜中向她走来,是沈斯怜。 10、chapter 10 青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夏装,白色的棉麻宽松上衣,深黑色宽松牛仔裤。快时尚品牌正在国内蓬勃发展,轻时尚也越发强盛。 作为男团成员,他们的衣服大多都是公司专门设计。要不就是各大品牌提供,质感上乘的服饰配上他少见的极佳长相,销售额总会在一夜大涨,甚至不到24小时便会全网售罄。 此刻,他沿着公路缓缓向她走来的画面极其养眼。西北沙地的晚风没有京市那边的温柔,带着地大物博的粗犷豪放。风卷着他身后的一切往同一个方向倾斜。连带着他的衣摆,黑发,哗啦啦的声响出现在夏夜里。 但他并没有被这雄伟的自然景观掩盖,他的光芒在这个自然景观下同样熠熠生辉。公路两旁的路灯为他镀上一层温柔又圣洁的白光,模糊间,白伽仿佛和沈斯怜那双冷清少欲的眸子隔着沙地对望。 也确实对上了,沈斯怜明显注意到她正在有目的向她靠近。白伽看了会便收回视线,她解完领口,就顺手把烟灭了。 此刻又重新给自己满上一杯冰啤酒,抿酒的时候,她周围的邻座突然响起他人的尖叫不可置信声。 随即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沈斯怜!” “是沈斯怜吗?啊啊啊啊啊啊,真人?真的假的!” 这边的动静让埋头干饭的王守猛的抬起头,他先看了眼对面喝酒的白伽,脑子还没转过弯时就凭着本能回头。 随即,看到穿过沙地缓缓向他们走来沈斯怜。毫无遮拦,直白地向他们靠近。 他身后空无一物,一个人,穿越辽阔的西北。 “是沈斯怜吗?”有人不可置信,大着胆子上前。有了第一个排头兵,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众人将他团团围住。 “是真的是真的!”不等其他人回答,第一个凑近的女生便立马道。 随即是一声高过一声不可置信:“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我见到真人了。是沈斯怜!天呐,他比电视上还好看!” “啊啊啊,我见到真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此同时还有王守一句带着粗口的惊呼:“靠!沈斯怜!” “不是,沈斯怜怎么在这里?”在看清人时王守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因为过于震惊,惊诧,这时嘴里的羊肉串都不香了。他看着来人,又扭过头去看白伽。 显然,灭烟中的人早就发现。 对此,王守并没有怪罪白伽知道却不提醒。毕竟现在这时候说这些都有些晚了,而是在确定没看到沈斯怜身边或者身后还有其他人时,立马丢下了手中烧烤。紧赶快赶慌忙去接他,作为el的一员,虽然沈斯怜不在他的管辖之内,两人也没有什么经济合作。 但同为一家公司,勉强算一根绳上的蚂蚱。而沈斯怜作为el近年势头最猛其二之一,每年为el产生的市值预估超十亿,这还不算其他综合收益,而是直接效益。 这样的摇钱树,el全体上下都宝贵得很。同样王守也很宝贵,毕竟这关乎到他所属公司的发展以及他个人的事业是否沾得上光。 沈斯怜虽然不归他管,但白伽归他管。白伽和沈斯怜一个团队,有些东西分不那么清,利益牵扯错综复杂,保不齐那里面就有他什么事,让王守格外重视的不单单有这些。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沈斯怜背后所代表的资本,与其他艺人不同沈斯怜并不需要el特意为他谋划,他自身所带的资源就足够在圈内横着走,想要什么本子,综艺,演唱会随他挑。 可以说他王守的后台是el,而el的后台是沈斯怜所代表的沈家深层资本。这是大老板家的小少爷,太子爷,需要小心照顾的王子。 所以,当他看到对方一人出现在这并不发达。人烟稀少偏远的西北小镇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要出了事,不管是媒体舆论还是他背后的家族势力都不会让他们el好过。 网上都说白伽是皇族,只有他们这些内部人知道这位才是真皇族。出行都是劳斯莱斯,迈巴赫的真少爷,磕不得,碰不得。宝贵得要死,和白伽还有他这个迟早要喝死的糙命酒鬼不一样,得供着得捧着,小心翼翼的对待,生怕惹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倒霉。 毕竟他不在乎,他身后的家族在乎。 以防其他人将他围住,王守临时充当了一会儿他的经纪。拦着过于热情的人群,友好劝诫大家理智,以及尽量不要影响店家生意。 好在众人都很有礼貌,也很克制,在意识到这是一场私人行程时,也只是简单表达了一下喜欢,以及想要拍个合照留念。 这是个并不过分的要求,艺人很少会拒绝。但王守并不能替沈斯怜答应,他没有这个权利。 只能将问题交给沈斯怜,青年站在人群里,面对狂轰滥炸的爱意表达,视线却从始至终停留在那个坐在餐桌边平静的青年身上。 帽檐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清瘦俊逸的下半张脸。淡薄没什么颜色的唇,看起来很是不近人情。 沈斯怜确定,白伽刚刚看到他了。 也确定,他认出他了。 但他选择了漠视,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不舒服。一股难言的情绪出现在他心底,压的他心脏略微喘不过来气。 也让他有那么一刻难堪,像是被看穿一样。 在那个需要回答的问题等待过久之际,沈斯怜终于回答了。他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苍白的脸上勉强勾起一个浅笑。 他长得好看,所以就算这时看起来并不乐意。也还是好看,那略微苍白的脸色也为他增添了一点病美人的少见滋味。 他道:“可以。” 面对粉丝,沈斯怜算不上多珍视,在意,但也绝对不会恶语相加。他点了点头,很快就有人举起了手机。不过,也很显然青年的耐心并没有多少。 在觉得差不多时。 他拒绝了最后的大合照要求,当然这些都是在合理不让人产生不满的情况下发生。 随即是王守开始工作,他拜托大家不要再影响店家和其他客人用餐。也好在这并不是店内,而是靠近马路的室外,宽阔的地方让这场粉丝见面会没有太拥挤糟糕。 大家也很见好就收,并没有再多要求。纷纷回到自己的餐桌,而这边王守也带着沈斯怜来到他们刚刚吃饭的餐桌边。 西北是个地大物博的地方,他们所处的烧烤店占地面积广,所以客桌的摆放分得比室内开。 与其他桌有一定距离,又因为夜晚能够有一定遮住。这时有人因为好奇往这边看,他们想要知道和沈斯怜坐在一起的那几人是谁? 沈斯怜为什么会在这里找他们? 这是个互联网时代,所有的东西都是共通。在座的很多年轻人,或者爱上网的人大多都看到了今天中午那条热搜。 宋黎洲在西城拍戏,沈斯怜来探班。可以确定那个矮胖的中年班味男绝对不是爱豆宋黎洲。 众所周知宋黎洲不在这边,这里虽然已经接近沙漠,但是距离真正的沙漠地带还有一定距离。而且宋黎洲拍戏的沙漠区域和这边是不同方向?所以那个戴着帽子的人是谁? 有人在心底发出疑问,有人则是将手机对准那名已经确定身份的顶流。 / 王守安排着沈斯怜坐在他身边,又是倒茶,又是招呼服务员送酒。 看到沈斯怜时,王守是吃惊的。他没想到在这略微偏僻的西北小城里会看到沈斯怜,虽然他中午就通过热搜知道沈斯怜来了西北,但显然终点不会是他们这个小镇。 所以,他惊讶,也很奇怪。 并且感叹世界可真奇妙,毫无交流的几个人居然会在另一个城市相遇。 当然,他更关心沈斯怜为什么是一个人来这里。很显然对这里他们都是人生地不熟,而且这并不安全。 他的疑问很快得到答案。 “车抛锚了,我看到这边有店就过来了。” “小红,她在车上吗?” “嗯。”沈斯怜轻嗯了一声,视线却全程落在他对面不远的白伽身上。 他刚掐灭一根烟,猩红熄灭但烟雾还有些没散。雾气氤氲间,他将酒送入口中,酒水润过喉间清凉感瞬间安抚燥热难耐的酷暑。 白伽放下酒杯,视线没抬。 而是拿过一旁的瓶酒,给王守空了的杯子续上一杯。这是她的习惯,夏夜的酒桌上,总不会永远都是别人给她倒。 白伽对此也并没有其他想法。 她倒的流畅,王守喝得也自然。 服务员端来的新酒也上了桌。 一听这话,王守这饭更吃不下了。他看着沈斯怜又道:“叫拖车没?这地方估计难叫修理,还是直接拖车比较方便。” 他说着就去掏手机,就听沈斯怜:“张红已经叫了。” “那就好,对了车在哪里?就在那前面一点吗,你在这坐会我过去看看。”中年男人的通病喜欢热闹,也有点热心肠,在明确知道叫了拖车和有司机和助理在那边以后还是不放心。 非要亲自过去瞅一瞅,拿了店家两瓶冰镇饮料不由分说就往那边赶。 王守走了,餐桌前也就只剩他们两人。白伽抿了口酒,看着桌子上已经空了大半的餐盘确定王守回来不会再吃以后,便也起了身往店内结账的地方走。 她没有故意压低帽檐,但热闹的人群还是帮她隐去一些视线。不过,过分突出身高和出众长相还是让她很快被认出。 有人确定他的身份之后,立马拍了拍身边的朋友小声道:“是白伽!白伽也在!” “啊啊啊,是白伽。”因为激动,女孩的声音里带上了些颤音。 她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却顾忌男人淡漠厌倦的神情。白伽是众所周知的不在乎粉丝,脾气不好,很少营业。 要不是因为颜值太权威,早就被骂死。不对,他已经被骂死了。除了他的那群死忠粉,网上关于他的下面总是骂声一片。而她和路人的合照也几乎没有。 女生有点害怕,最后也只能错过。 结账的地点在大门边,沈斯怜也能清晰地看到在付款的他。从一开始他起身离开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跟随他,好像永无止境也不会疲劳。 沈斯怜也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但他习惯了,也改变不了。 他结了账,绕过人群往外走。视线自然落到他身上时,沈斯怜竟然感受到一瞬的紧张,脊背僵直,身体甚至只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便控制不住,他不由自主握紧垂放一旁的手。 回到室外酒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白伽将手机塞入裤子口袋,对在原地等她的沈斯怜道:“走吧。” 音色冷淡,却很好听。 11、chapter 11 说完不等沈斯怜反应便自顾自往前走,她和王守两人因为喝过酒,不能开车。好在这边不算太偏僻,代驾很好找。 用手机下了个单,白伽便沿着漫长的公路往车子抛锚的地方走,沈斯怜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夜风将白伽身上的酒气吹散许多。 因为不算远,他们很快就看到一辆亮着车尾灯的车停在道路边。车边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王守,女的是沈斯怜私人助理张红。 两人在说着什么,而在他们的不远是打开车前盖检查问题的司机,那显然是沈斯怜的私车也是他的私人司机。 一辆并不张扬的黑色迈凯伦720s。 都是一个公司,平时难免会有见面。几人处得不错,把水给两人后王守来到前车盖边看看有什么能帮忙。 他们捣鼓了一会,在确定真弄不好后王守只能作罢。随即在马路边聊了起来,这时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两人。 王守挥了挥手。 白伽在确定王守看到她后也就没再上前,她来这里并不是找王守,而是车钥匙在他身上,等会儿代驾师傅也会沿着这条公路过来。 很显然,王守和那两人很熟。 谈得开心,激动,也热心肠地表示没关系,遇到他算是缘分。晚上回他们酒店,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好了再上路。 王守是个很会调节气氛的人,很快略显阴沉的气氛便立马阴转晴,几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白伽并没有再上前,她们站在一条相隔百米的马路边。夜晚,骤风急沙将他们的衣服吹得哗哗作响。 西北昼夜温差大,刚刚在店里没什么感觉。这会竟然有些凉,不过并不算太难接受。 白伽站在原地,无聊地将手插入裤子口袋。指尖碰到烟盒刚刚在烧烤店内压下的烟瘾突然又犯了,她拿出烟盒。 抽出一根塞进嘴里,点燃时像是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个人。扭头对沈斯怜道:“要吗。” 白伽并没有看到过沈斯怜抽烟。但想来都是成年人,估计只是她没看。她手中这盒烟只是十几块的廉价货,白伽其实已经不缺几盒好烟的钱,但或许是恋旧,也可能是那个潮湿雨夜第一次被人递烟时的疏解,让她一时半会戒不了也替换不了。 也很显然她对了,听到他声音的沈斯怜在片刻的沉默后点了头。白伽含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是烟盒。 她嫌麻烦干脆直接将烟盒递到沈斯怜跟前,让他自己拿。而她则是给自己点烟,夜晚的狂风让她必须挡住风向才能勉强点燃。 狂风中她一手挡着风,一手扣动扳扣。很快,细长的烟头在夜晚里亮起猩红。 接过烟的沈斯怜却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没抽过烟。不仅仅是不喜欢这个味道,还有身体上的问题,自小体弱多病,常年接受理疗,家里的长辈也几乎是不碰这些东西,所以他也跟着没有接触。 除了这盒半空的烟,还有他身上的温度。烟盒被他握得太久,上面染了他的气息。 其实没有多少,只是某些东西让他总是联想。明明只是一盒再普通不过的烟,却让沈斯怜的指尖都在发颤。 白伽点燃烟后就将视线望向了沈斯怜,她看着青年,看着他细白玉骨的指节拿出一支香烟,看着他将它夹在唇齿指间。 她将打火机丢给他,便没再关注。 接过火机的沈斯怜握着手中物件,学着白伽刚刚的样子点燃唇上的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试了几次,火不是被风扑灭,就是根本不出火星。 他按了两下,打火机的声音在这偏僻的西北沙地的夜晚里格外明显。直到第三下出现,望向别处的白伽转回了视线。 这时看到青年将口中毫不变化的烟取下夹在手中,便意识到可能是打火机出了问题。她走近,不等沈斯怜开口解释。 便含着烟,握住他拿烟的那只手。上身前倾,下颌抬起像是要亲吻他...极限拉近距离以后是燃着的猩红碰上白色烟头。 他们离得很近,他的动作也很突然。就像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也像一个无需多言的正常举动。 可沈斯怜却停顿住了。 他感到诧异,却完全没有抵抗。明明他并不习惯和其他人肢体接触,可这时心脏就像是一块快要干瘪老死的海绵,重新被海水灌溉,它吸满温良的海水,感受着生命力的回归,就像他的心脏被蜜糖填满,胀胀满满。 一只手插兜,一手握着他的手腕。青年上身微倾,无限拉近的不只有碰在一起的香烟还有他们之间的距离,沈斯怜望着他的唇。 那个含着烟的淡色唇,白伽长得很好。睫毛纤长,五官立体多情,眉眼冷厉深邃。他很冷,难以接近却让他着迷... 沈斯怜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对白伽产生这种想法,太久远太模糊。他只知道他已经病得不轻,难以挽回。 在染着的猩红帮助下,白烟很快燃起,见好了白伽也就起身退后收回手。 早年的便利店各种快餐店打工的经历,让她对这些肢体接触并不抵触。能干后厨、收银、有时候忙起来还需要去搬食材箱。 这都是最普通的工作,做了,也就没什么好讲究。 点燃烟后,尼古丁的味道便顺着呼吸道往沈斯怜肺里钻。没抽过烟的人感到不适的皱起眉,甚至身体也因为这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而产生排斥反应。 他强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咳嗽,压着那股不适。明明身体很不舒服,但沈斯怜这刻却是高兴的。无与伦比,难以克制地高兴。 他的心脏被蜜糖堆满,满腻到生出了酸涩,就像一直被忽视不在意的人突然得到了在乎之人的青睐,高兴之余是密密麻麻多年来的委屈。 可还是高兴大于酸涩,这时他手中的香烟也仿佛不再是普通烟草。而是让他们更亲近点的东西,让他心脏酥麻地存在。 就算难以接受,他也愿意忍受。 白伽收回视线时,王守正小跑着过来。原来是代驾司机来了。不仅已经过来,并且车也开过来了,她们可以回酒店了。 沈斯怜刚想挑起的话题戛然而止, 他看着青年转身掠过他,向对方走去。那颗刚鲜活的心脏似乎又被发酸的绿水泡满沉入谷底,他张开的唇齿被迫合上。 青年也在那个男人说话。 王守、男、35岁,家住京市e区。家里五口人,父母、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未婚,有传言是同... 王守:“你先回去休息,我留下来陪他们。” 对此白伽不置可否,王守是知道白伽没耐心在这里等人的。加上现在也已经很晚,明天她还要进组拍戏耽误不得。 所以,便想着让她先回去。 当然这里的先回去肯定不只有她,还有个沈斯怜,这金尊玉贵的真少爷可不能在这里吹风。要吹出个三长两短,那可要了老命。 对此,白伽没什么意见。 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而沈斯怜跟在她身后。本来人齐了,车子该走。 谁知王守又上来了,不过他并不是改变主意要一起离开。而是让司机等一下他说几句话,这句是和白伽说也是和沈斯怜说。 “等到了酒店,斯怜你先和白伽去她房间。这人生地不熟,两个人在一起有个伴。对了,还有白伽你回去之后把剧本看看,明天正式拍摄尽量熟练过。” 说完,又赶紧下了车。 看起来很急。 白伽是很少会搭理人的,特别是絮絮叨叨一堆的王守。除非是有什么重要事,显然现在就是没事找事。 她移开视线,落到一边窗外。 午夜的西北,格外安静,带着大漠孤烟人烟稀少的寂寥,也带着孤独。白伽在上车前就将烟熄灭,此刻她坐在靠窗的地方。 再一次闭上眼,假寐。 车内的白灯光打在他脸上,泛着淡淡光泽,沈斯怜看着这幕想起了一句词,白玉无瑕。 细腻光滑,没有一丝杂质。 安静,祥和,让人不忍心打扰他。 他看了会,也逐渐放软的身体,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狭窄的车厢内,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香,很奇怪搭配的一种味道,沈斯怜却并不排斥。 因为那同样让他安心,放松,平静。 夜晚车子疾驰在马路上,匀称平稳的车速让人放松。白伽靠在窗边,听着耳边的风声以及车子行驶途中的摩擦声。 还有...脑子里系统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不知道是不是越来越临近死亡节点,它越着急。 此刻,放弃了一直坚守的冷静。 变得暴躁,絮絮叨叨。一字一句叙说着她未来的可怜结局,以及只有得到男人们的爱,才能拯救自己。 白伽其实早在喝酒之前就知道沈斯怜会出现在这里,系统告诉她,沈斯怜会来西北看望宋黎洲。由于司机错误他们会开错路,途经她所在的偏远小城。甚至就是他们吃饭的那条路,由于车子故障他们会半途停下。 随即就是等待救援,因为这里离城中心有些远。所以很难叫修理和拖车,这时候就需要她出现帮忙,因为帮产生好感, 但很显然,她并不愿意。 她也不觉得几个成年人在沙漠里等几个小时救援有什么问题,她不打算走系统说的那条攻略路线。 只是没想到,沈斯怜会主动出现。 穿过沙地,向他们求助。 12、chapter 12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的11点四十,这个点在这个小城已经很晚。白伽带着人刷卡回到房间,一间位于最顶层的vip套房。 说是最高等级的vip套房,也只是比其他房间大一些,做到了一室一厅。这是座人口稀少的小城,城市规模建设并不大。 好在房间干净,酒店的负责人也足够耐心。 她并没有怎么去管沈斯怜,不过在临进浴室柜前还是想起王守的话,淡淡说了句:“空调遥控在卧室,需要自己拿。”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便拿着衣服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喝了酒,又是夏天。白伽有些受不了,加上天色也足够晚了。 调好水温,打开淋浴。 / 这样简单的酒店,对于沈斯怜而言略显简陋破旧。家世优渥的青年自小在地价寸土寸金的京市长大,在他的青少年时期就已经结束所谓环球旅行。 因为钱,就算地界危险他也可以畅通无阻。沈斯怜很少会有入住这样偏远酒店的机会,可就像是强忍那些呛人的烟味一样,他也自虐般地愿意忍受这些。 左心口隐隐的阵疼,是被呛后的副作用。他像个疯子,明明并不适应那股味道却甘之如饴。 他坐在沙发上,因为有生活过的气息。房间内略显得有些乱,青年穿过的衣服随便丢在沙发上,垃圾桶里是几个空了的矿泉水瓶。 以及茶几上烟灰缸内的使用过的香烟灰烬,沈斯怜的视线从室内他留下的痕迹移开,最终落到茶几上几本凌乱放着的小册子上,大小不一,但上面都印着《绿洲》二字。 想起先前王守的话,沈斯怜知道这是白伽要参演的剧本。 导演那一栏赫然写着:张军 其实早在张军在圈内公布要拍这部电影,拉投资时。沈斯怜就拿到了这个本子,不过因为没兴趣所以并没有接也没仔细看过。 沈斯怜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他...只是对白伽格外在意。 拿起大本,翻开第一页。 电影故事的情节也很简单。 一个关于末日降临后沙漠绿洲资源的争夺,以及那片人类与生物赖以生存的生命来源水。 张军是个很有名的画面美学设计者,他的故事情节往往不出彩,但色彩与画面的把控让他拿奖无数。与其说他是拍故事,不如说是一场美学盛宴。 他的电影往往色彩分明,衣着华丽,艳丽诡谲,有些超现代美学之称。 而电影内容则是在末日的一百年后,世界除了海洋其他已经变成荒漠。在这些荒漠中零零闪闪有着几大绿洲,大洲内有着领主,领主把控着水源,把控着生命来源。 以水源来要挟其他人,控制他们,奴役他们。除了他们的家人附庸者,其他人类一律不许进入大洲。 领主们除了拥有水源,还有科技。 他们在末日降临后,并没有降格为野蛮人,而是靠着末日前的资本积累成功搭建了庇护所,以及各项攻防措施,还有各项实验室。 绿洲内是天堂,绿洲外是地狱。 人类重新来到了奴隶时代。 这样不均衡的利益划分资源分配,会产生不满者。而这部电影选择的第一主角是男性,一个绿洲内的第三阶级。 一个从事体力工作的野蛮人。 绿洲内的阶级划分为三类,第一类也是最高等级为领主及其家庭成员。第二类科学技术类防守军事人员及其子女,第三类从事体力劳动者不享有生育权。 还有一类被单独划分不享有人权的实验体。 每十年领主们会大发慈悲在绿洲以外的荒漠奴隶中挑选几个看起来体面优秀的人进入绿洲内从事工作。 这被绿洲外的人看作希望,被内看作安抚慌民。男主就是这些人之一,但很显然他不是真的普通人。而是绿洲内部的领主和绿洲外的奴隶之外的...第三类僭越者。 通常由一群不满当前领导者所聚集在一起的人,随着规模扩大武力提升,他们也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反叛军。 男主收到上级指令伪装成奴隶进入绿洲内,在里面他看到了领主们穷奢极欲,以及无穷无尽的水资源,明明能养活所有人类,但却因为当权者的贪婪被无限封禁。 这让他更加想要推翻这个世界。 结局他也确实成功了,在经历了一系列血腥厮杀之后他推翻了旧统治者成为新的领主。但和上一任领主不同的是,水资源不再是某些人的特定,而是所有人类和生物一同享用。 在这个过程中,男主当然免不了爱情。他爱上了一名绿洲内第二阶级的生物科学家,科学家出身第一阶级领主家庭,在读完大学之后从事第二阶级工作。 与其他电影里的结尾大团圆不一样,这部电影男主最后独身。因为女主有着极强阶级思维,她的出生代表她的立场。 她是一位坚定的领主统治支持者。 所以最后男主杀了她,鲜血染红了绿洲却也给绿洲带来了新的生机。 而白伽,扮演的则是绿洲内部并不承认的第四阶级实验体。一个不被承认为人的白化病患者,也是女主手下的实现体。 很显然,这个角色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因为第二阶级的女主爱他,她爱上了手中的实验体,爱上了一个并不能称之为人的残缺者。 末日中,人分了三六九等。 强壮是一切生命活下去的必要条件,脆弱不堪的身体被划分为费体,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以及抛弃。 爱上实验体的女主很显然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实验体不具备生育权,而女主也并不希望自己的阶级滑落,并成为当前绿洲规矩的叛变者。 但阶级人士有着无与伦比的控制欲,占有欲。她并不打算和其他同阶级的人结婚,也不打算放过实验体,她用爱和手中的权势将实验体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 最后在临死前,甚至疯狂地想要带着实验体一起去死。 很显然,她失败了。 实验体作为被迫害者活了下来,受到了新政府也就是男主所领导的政权庇护。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会发生一些细小的三角恋。不过实现体的占比没有多少戏份,毕竟只是一个全身雪白包括眼瞳全白羸弱又半瞎半聋的病体。他被关在病房内,只有零星的几场戏份。 和男主也就见过三次,一次意外初见,第二次撞见女主主动亲吻他,第三次也就是最后的大胜利四年后,实验体在新领主的统治下自由地活了下来。 不过那时,实验体的身体更加羸弱。他的眼睛几乎全瞎,耳朵不能听见,双腿不能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只有略微的肢体接触能让他感受到外界。 看完剧本,也只是过去一会。 甚至五分钟不到,他将本子合上。也是这时不远的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覆盖掉空调的嗡嗡声。 沈斯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是漆黑的电视。翻书的手微顿,随即覆盖在书本上的手指因为突然的声音微微蜷缩。 青年耳根爬上红晕,某些并不真实却仿佛可见的画面出现他眼前,慌乱之余沈斯怜低下头。 与此同时察觉自己的身体变化。 他的眼里有慌乱,害羞,以及自厌。他并不喜欢自己身体的这些反应,仿佛一个下贱淫-荡、总是发、情的公狗。一个让他感到羞耻,绝望的状态。 他握紧了手中纸张,可脑子早就跟着那些水流声飘去了别处。他感到难堪的夹紧腿,忍受着热气上涌带来的燥热与欲、望。 沈斯怜苍白的脸颊在这刻泛红,往常清冷的眼眸染上一丝湿意。 白伽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她无视了沙发上的人,径直走到客厅冰箱处喝水。 她不仅洗了个澡还洗了个头。出来时穿的是酒店自带的浴巾,对于这种小酒店的东西有很多人会觉得膈应,嫌脏。 白伽的童年太穷了,无尽的争吵,要债的人,穷困潦倒的人想要活得精细根本不可能,她的尊严并不值钱,活下来也要费尽千辛万苦。 这样的过往让她没什么讲究心。 除了肉眼可见的脏,她并不怎么在乎穿别人用过的衣服。 雪白的浴袍,湿透的黑发往后倒。他穿着拖鞋没什么所谓的出来,因为擦得不够干,水滴顺着发丝滴落。 大概是刚洗过澡有些热,她进入客厅来到冰箱边打开拿了一瓶冰过的矿泉水。 这时,视线看到一旁沙发上的沈斯怜。以及明显被翻动过的剧本,察觉到他的目光,青年有片刻僵硬,以及难堪。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平静道:“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白伽觉得他的脸和先前相比有点红。不过...这并不重要。 她也不想深究,随即转开视线。 “没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白伽并不在意。她就着大开的冰箱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起来。 冒着冰珠的水,能够抚平这个夏夜里的一切躁动...... 13、chapter 13 冒着冰珠的水,能够抚平这个夏夜里的一切躁动...却不包括沈斯怜。 淋浴声结束,空调的嗡嗡声再次占据音噪首位。他站在冰箱旁,水流划过他的喉间,沈斯怜因他喉间的滚动而感到口渴。 他望着他,难堪于自己的生理反应。 却又无比渴望... 稍微解了渴,白伽将没喝完的矿泉水放到一边吧台。随后又拿过另一瓶新的丢给沈斯怜,很快,喝完水的人也来到了沙发边坐下。 不过,她坐的是单人沙发。 修长的双腿交叠,单手拿过那堆剧本中的某个小本。白伽有失眠症,入睡很难也进入困难。往常这时候,她一般都是拿酒灌醉自己,醉倒爬不起来也就睡了。 她百无聊赖地翻开那堆剧本,其实台词总共就那几句,少的甚至不用主动背就能全部记牢。 却也是这时,紧闭的房门响起叮叮当当的提示铃声。 是王守,他们回来了。 白伽合上剧本,穿着那身宽大却又极其合身的纯白浴袍打开房门。很快,就见王守与张红站在门外。 他们一人手中拿着个大密码箱,看起来像是某人的行李。并且王守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笑得尴尬,勉强...以及对她的讨好。 很显然,有什么事。 站在门边的白伽皱了皱眉,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先让他们进来了。 也是进来了,才知道为什么。 因为最近是附近的旅游季,加上近段时间频繁的se粉丝的宣传,都知道这边有剧组拍摄,连带着掀起了一波打卡狂潮。 就算是这座人烟稀少的边陲小镇,也来了很多客人。他们刚刚在楼下只订到一间小床房,现在的情况就是三间房,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女性必须单独住,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四个男人必须两两一起住。 很显然,这里不止一个女性。 王守知道,却不能说。 并且因为艺人和普通工作人员待遇不同,白伽和王守并不住在一起,他虽然也在这家酒店但房间在次卧也就是普通房。 而有剧组和公司补贴的艺人住在最高级别的套房。王守当然是想自己和白伽住,这样他可以睡客厅,也就不耽误什么。 可问题是沈斯怜沈少爷身娇体贵,住不了普通房。并且作为沈斯怜的私人助理张红也很理所应当地认为沈斯怜应该和白伽睡。 他们都是艺人,且又是队友。 在京都时住在一栋房子里,外出表演赶通告时也有过不少次和队友住在一间房里。 所以,这是不需要纠结的。 面对张红的说法,王守绞尽脑汁也没找出一个反驳点,甚至有些被说服。 毕竟总不能让大少爷去住普通房,不说少爷住不住的习惯,还得顾及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沈斯怜有名的洁癖以及无菌人士,穿的碰的那样没经过消毒。照张红的说法,这间顶级的大床房都有点委屈她们少爷了。 更别说还要和人挤一张床。 王守当然知道这有点过分,毕竟房间本来是他们的。可都是一个公司又是队友,不帮这个忙说出去也不合适。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和白伽承担不起事情败露的后果。所以,可能真的需要白伽忍一夜。 这让王守很是愧疚,愧疚自己没能拦下张红。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在看到白伽冷淡的眉眼没什么变化时,王守心底那叫一个愧疚,愧疚得要死。 临了又补充道:“打过附近几家酒店的电话,基本上都满了。” 这是把最后一条路线也堵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白伽身上,等他开口做出决定。包括沈斯怜,他在等,等他的回答。 就像永远不会选择的小狗,既期待又紧张,害怕不被选择,又无比期望自己能够留下。 在长久的沉默中,白伽很显然看懂了王守的暗示。他在求她,在对不起。 白伽一般不会委屈自己,也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所谓的事业也只是混日子,对她而言辱骂赞许,都是一样,都是他们的看法与她无关。 白伽很少有在乎的东西,可...这时她确实犹豫了。白伽并不讨厌王守,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也让她对这个人多了些熟人感。 她知道王守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也知道他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所以,他不能得罪沈斯怜背后的深层资本。 一开始确实是他用了点强硬手段逼她进入娱乐圈,可同样也是她确实需要那笔钱。他们两人半斤八两,都不是好东西。 最终,她点了头。 让开了卧室房间的门,退到一边。 很快张红拖着两个大密码箱进入她住了几天的卧室。 又是清洁消毒,又是换床单被套。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这么多讲究,白伽自己糙惯了,却也不反对别人讲究。她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什么反感情绪,再次回到客厅,来到沙发边。 这时王守正在和沈斯怜说着什么。 见她过来了,就立马站起来。 说有事和她单独谈,两人来到客厅阳台。玻璃推拉门关上,隔绝声音,王守立马又是几句道歉的话。 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白伽,虽然他时常不把白伽当女人,可却不能忽略事实,白伽确确实实是女性。 这种事就是会让人膈应。 而且白伽有严重的失眠症,身边也睡不了人。王守清楚今天晚上,白伽可能要睡客厅。 虽然这里的沙发确实很大,也和单人床没有什么差别,可沙发终归没有床来得舒服,这是不争的事实。 “哥在这事上对不住你。” “哥回去一定补偿你,真是多谢你了兄弟!不对...妹子。”在说到最后一句妹子时,王守明显压低了声音,并且身体有着明显的前倾靠近趋势。 青年低垂着眉眼静静注视他,看他说话。 沈斯怜坐着的地方并不能完全看清阳台全貌,却能看清阳台上的他们。 穿着一身浴袍的男人,靠在黑灰色栏杆上。绝对的身高优势让他轻易俯视眼前的男人,他随意地靠在那双腿交叠,双手肘后压靠在栏杆上。 右手松白指骨间夹上了一根冒着白雾的香烟,绝佳的骨相,微挑向上的眼尾。 不知道听到什么,他笑了。 笑得散漫,漫不经心,却能让房间内的沈斯怜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是在说什么,是因为什么。 又是什么需要单独聊。 “妹子哥这次是真的谢谢你了。哥那里有两瓶酒,白的!” “你知道!古章家的,很难得好货。回去咱俩就把它开了!”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有诚意,王守又突然话锋一转:“不不不,我给你送去!你想怎么喝怎么喝!” “上次你来我家,我就看出来你想要。但当时哥心疼,这次回去之后立马给你送去。这次绝对不拖泥带水,绝对不心疼,心滴血我也要给你送去。” 王守一个三十好几的中年胖男人,仗义抽象,有点热心肠,不小气。同样也有着中年男人的通病,遇事先递烟,他是真的有点把白伽当弟弟。 这时候刚出来,烟就递上了。 也好在白伽吃这套,她夹着烟靠在栏杆边,夜风吹散她身后黑发。 未归整过的黑发,湿冷凌乱。随着夜风风干有些发丝散开,凌乱张扬,有种肆意挥霍,野蛮生长的美感。 最终,他点了点头。 像是答应了对方某个软磨硬泡的要求...... 抽完最后一口烟,白伽绕过王守往客厅里走。她将燃尽的烟蒂丢进垃圾桶,随即又拿过一旁自己喝过的矿泉水。 卧室里,张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她简单地做完最后工作,便和沈斯怜还有他们打个招呼便离开。王守是在她后面离开的,两人之间差不多隔了十几分钟。 最后,这间顶楼的vip套房。 只剩下他们,而时间也悄然来到晚上十二点。白伽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沈斯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开门的声音不大,房间却只有这么大。不管是游戏的音效,还是空调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白伽听见了,却并没有当一回事。 直到她听到沈斯怜道:“该睡了。” 淡淡的,很轻,却又很特别。像是平平无奇彩纸下包裹的蜜糖,表面纯白无味内里却甜蜜无比。也让白伽联想到新婚夜等待丈夫的羞涩小媳妇,期待丈夫疼爱又害怕丈夫把她弄疼。 显然有点瞎扯,白伽并没有多想。 那也只是一个莫名其妙并不深刻一闪而过的画面。随即,她就关了手机。 因为酒店隔音措施并不好,又加上沈斯怜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他的身体并不好,自小精养长大,后来就算当了练习生,走了这条路,生活作息上也很规律健康。 白伽点了点头,放下手机便也站了起来跟着他来到卧室。有过张红的收拾,这里早就焕然一新。 不仅床单被套换了全新,就连卧室内的单人沙发上也都消了个毒,夸张的是床头柜上摆了鲜花以及烟薰。花是没什么香气的百合,烟熏是中式礼香,带着点松山香。 很雅致,清淡。 与沈斯怜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白伽并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停留太多目光,她跟在沈斯怜身后来到床边,余光扫到一旁被张红换下来折叠好放在一旁等明天酒店清洁工来拿的薄被单,便掀开了焕然一新的床被随便拿了个枕头。 就去拿那堆换下来的东西出去睡觉。 却也是这时她拿枕头的手,手腕上多了另外一只手,是沈斯怜,他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沈斯怜:“你不和我一起睡?” 14、chapter 14 “你不和我一起睡?”沈斯怜的声音甚至是颤抖的,在他看到白伽搬东西的动作时那点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他握着白伽的手腕,既生气又难以接受。就像小狗期待了无数次的礼物,最后关头被告知并没有。为什么不和他睡?是因为嫌弃他吗?为什么?他有很多疑问,有很多愤怒,唯独没有对他的狠。 还有一丝沈斯怜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失意委屈...他就像个疯狂缺爱的人,可他并不缺爱,他只是却白伽的爱。 白伽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又去看沈斯怜似乎很生气的脸。 她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理解。 不过并没有生气,她不习惯和别人肢体接触,却也没什么洁癖。何况沈斯怜挺干净,起码比她干净。 冷白如玉的肌肤,优渥显赫的家庭背景,几乎将它养成一株温室里名贵的仙子兰,清贵又斯文的气质,干净的仿佛天上的谪仙,身上还带有淡淡的清香。 所以,白伽并不讨厌沈斯怜。 但...也就到此为止。 没什么难度得将手抽出,懒懒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睡。” 她态度冷硬,眼神冰冷,望向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不重要的人。 沈斯怜的心脏刺痛了一瞬,在那样残忍的眼神下,他就像是理智突然回归了一般,迅速移开又试图去挽留的手。收回那只触碰过白伽的手,沈斯怜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在白伽看来事情也就结束了。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也不怎么上心。 她捞起那个枕头,就走到沈斯怜身边,因为惯性身体前倾,又因为离的够近两人也差不多高,白伽的视线自然从他的脸上掠过,很快落到耳侧,沈斯怜长得很好,包括那些细小不容易让人注意的地方。 因为身体不怎么好,身上总是带着股病气,带着股羸弱感。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弱,能够适应练习生时期的高强度训练,包括一年又一年增加的工作量。 都能证明他的体能其实不错,一米八几的身高修长挺拔,身上有层薄肌。此刻他穿着一套轻薄的灰色睡衣,高级丝绸的面料轻薄柔润顺滑,衬得他越发清贵冷清。 直到快要与他碰到一起时,白伽才移开视线,伸手去拿他侧后方的被套。 两人此刻离得很近,近到沈斯怜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 她的目光也极具侵略性,仿佛要将他扒光,刨开心脏将他看穿,知道他那些隐秘肮脏的心思。 像是赤.裸着,光.着.身.体,毫无尊严地被他审视践踏。可更让沈斯怜崩溃的是,他除了羞耻难堪还有升腾的欲.望......他喜欢白伽,不管是厌恶、欣赏、憎恨、的视线都让他感到兴奋,快乐。 他就像一个变态。 敏感又轻...贱。 拿到东西,白伽并没有在房间多待,随即抽身往外。途中,她并没有回过头。 很快,来到外面客厅。 白伽将客厅的灯关掉,因为卧室的房门没有关,里面透出的光线暂时帮她照亮了一条路。 放好枕头躺在沙发上,白伽并没有睡意,但还是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灯也熄灭了。 整个世界在这刻一同陷入黑暗,幽静,万籁俱寂。房间内除了空调的嗡嗡声,就只有窗外冷凝水滴落时发出的嘀哒。 白伽难以入睡的状态在这个夜晚更加困难,她闭着眼尽量放空脑子。直到时钟指向晚三点。她才有所困意,随即陷入困顿。 / 深夜,寂静中。 啪嗒一声,房门开了。 沈斯怜拿着枕头,赤脚站在地面,发湿的眼尾青色的眼下都昭示他久久未睡。此刻,他站在安静的客厅内凝望着沙发上熟睡中的青年。 他的睡颜平静,安然。 不像他醒来时的尖利冷冽。 夏日开了低温的空调房地面大理石温度极低,可以用刺骨的冷来形容。沈斯怜身体不好,那低温对他并不友好,可此刻他却像是感受不到般,执着而固执地站在原地盯着他。 灰色宽敞的丝绸布料搭在他脚上,清瘦、殊丽。他凝望着黑暗中沙发上熟睡的人,光线昏暗一切都变得模糊看不清,只有空调散发出来的微弱蓝光让人可以视物。 他的鼻梁很挺,轮廓清晰,就算是在黑暗里也一样让人过目不忘。 沈斯怜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一起睡却不一起睡。是因为讨厌他吗?还是因为王守。 因为他...所以不和他亲近。 沈斯怜并不是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他对王守也没什么兴趣。回国签约el以后,也只简单在公司大楼大厅碰到过一面。 一个中等二级的经纪,并不算最顶尖,却也不差。三四十岁的年纪,未婚单身,有传言喜欢男人。 沈斯怜并不反感同性恋,对于这种他人隐私也没什么兴趣。可他在意白伽在第一次见到他时。 他是同性恋吗?沈斯怜也不清楚,二十多年,从青春期到成年。他的世界一直循规蹈矩,接受所谓精英教育,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在旅游。 他一直都在路上,从南半球到北半球,又从拉斯维加斯到布基纳法索,他在感情上一片空白。直到遇到白伽,一个男人。 他的第一次喜欢,是一个男人。 他的第一次...也是一个男人。 他是同性恋,他应该就是喜欢男人。可当这样的想法出现他又完全不能接受,他感到恶心,反胃,想吐。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性.爱。 只有把那个人想象成白伽,似乎又变得可以。沈斯怜还是无法搞清楚自己的取向,但他已经不在乎,他只是喜欢白伽,他只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王守可以,他不行。 沈斯怜又想起了刚刚阳台上那幕,青年笑得愉悦又漂亮,他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身前喋喋不休的男人。王守长得好看吗,不...完全不。 在沈斯怜看来,甚至是丑的。 可就是这样的人,白伽会对他笑。 白伽是很少笑,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舞台下。他的表情总是很少,大多数时候对什么都是冷淡的,就连他们这些队友也一样。 可王守不一样,他看到很多次。 青年的眉眼因他而舒展...沈斯怜并不觉得白伽看得上王守,其实他都不确定白伽是否喜欢男人。 在他的那堆破事新闻里,出现次数更多的是女人。永远被环绕,永远被簇拥,他很受欢迎,很多人喜欢他。 可就算如此沈斯怜还是嫉妒王守,他觉得自己疯了,病了、无可救药。明明不可能,他还是拼命想要靠近。 就像一个不值钱的倒贴骚、货,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献给对方。想要和他融为一体,他看过那些影片,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同时,他就查了相关事情。 包括,他们该怎么做。 沈斯怜并不觉得自己会是受,但很显然白伽绝对不是。他很自我,自由,对一切自己在乎的东西有着超强控制欲。 他是野蛮,顽强,他很好。 沈斯怜崩溃地发现,他可以为了白伽做一切包括让他作为承受方...... 15、chapter 15 他爱白伽,比他知道的要深。 明明已经被拒绝了,明明是在自取其辱,沈斯怜却还是在这个湿冷、潮湿的夜晚,吻在他唇边。蜻蜓点水,浅尝而止。 像一个小偷般小心翼翼靠近,触碰,跪在他身边甘之如饴。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口的跳动,热烈快速,滚烫发麻。 他爱白伽,真的真的很爱。 他可以当受,可以给他玩,想怎么玩都可以。白伽很爱玩,他喜欢喝酒,喜欢蹦迪和那些人乱搞,他可以的,他也可以让他玩,怎么玩都行,就算他的身体受不住他也愿意...只要他愿意玩他。 身边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味道。按道理来说白伽刚刚洗过澡应该没什么味道,可这时沈斯怜就像是嗅到了什么一样,满脸潮红,夹紧双腿。 他跪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亲吻着他的脸颊脖颈。他不知廉耻,像个淫、荡的骚、货。他的动作很轻,他的亲吻小心翼翼。 就算情到浓处,也并没有将熟睡中的人吵醒。可能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夜太深。 沈斯怜突然发现这些亲吻也不行了,他需要更强烈更亲密的关系,他需要白伽的触摸、触碰。他需要白伽爱他,需要他的亲近。 他将脸凑到熟睡中人的手中,他需要他的抚摸,不管是轻柔的还是重的,他都需要。就像是安抚受伤小狗,给他一点奖励,一点安慰。他下贱的身体在这一次次的抚摸中感到欢愉。 他觉得还是不够,不够。 他想要更快乐,他还想要白伽的拥抱。他越发大胆,越发不知羞耻,黑夜似乎帮他掩盖了一丝羞耻心,委屈被拒绝让他不顾一切。 他掀开了青年身上的薄被,钻进了他怀里,明明很嫌弃那床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公用床单,明明有严重的洁癖,心理障碍,这时他却极其快乐,他感到无比幸福满足,羞耻与绝望一同出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堕落,也能清楚感受到白伽对他的冷淡。 但他控制不住,他爱白伽。 沈斯怜有点羞耻,却也止不住的甜蜜,欢愉过后的怔愣期让他发懵像是泡在蜜罐里快要溺死的蛇,明明知道可能会被发现,明明知道这不对却也还是固执到底,试图将自己融进他的骨血。 挤入他的怀抱,他吻在他唇边,不愿意移开,不愿离开。但同样他也明白他必须离开,就算如此沈斯怜还是高兴的,他的心脏堆满蜜糖,甜的他发懵,眩晕。 最后,青年轻轻地吻在他唇下。 这个夜晚才再次陷入安静。 / 第二日,晴、星期三。 白伽是早上七点醒的,罕见的她度过了一个并没有什么噩梦的夜晚。平静地睡了几个小时,中途也没有醒来。 甚至...似乎还做了一个好梦。 白伽经常做梦,但她的梦总是充斥着混乱暴力血腥,死亡和怪诞以及她的家乡。白伽很少会有无梦的夜晚,更不用说所谓的美梦。 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也是进入青春期后的第一次。具体梦见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只知道怀里似乎多了个投怀送抱的软蛇,它的皮肤光滑摸起来冰凉,是一条漂亮的小黑蛇。 尾巴缠绕在她的手腕,乖巧又懵懂。 白伽并不怕蛇,早年和祖父在苹果园的日子。见过不少山野里的小动物,蛇也只是其中之一。 它们喜欢躲在阴凉处,喜欢缠绕在某个树上,某个枝头。有时也会在屋檐下的某个阴影处,白伽甚至在厨房里的水桶里发现过它们。 光滑的身体,泛着光的鳞片。 它们很乖,也很胆小,一旦被人类发现就会迅速爬走,缩进自己的小角落龟缩。看起来很可怕,却很好欺负的一种小动物。 梦里的蛇也一样,光滑的鳞片,柔软细腻的身体,还有一副很漂亮的眼睛,有点湿,像是哭过。 因为上午没有工作,白伽便没有离开酒店。她简单地洗了个漱,就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因为不饿,当酒店客服打来电话是否需要送餐时,她选了拒绝。 而她也并没有打扰别人睡觉的兴趣,那扇门紧闭的同时,游戏的音效也很小。 因为知道来这边要待半个月,白伽便带了套全新的游戏手柄,此刻连接上酒店内的显示屏,一场没什么意义但可以打发时间的竞技暴力向拳击游戏开始。 她按着手中手控,精准无误地杀死一个又一个对手。直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一条短信提示音,清晰明朗,让专注中的人失神。 随即瞥到亮起的屏幕上闪出一条信息:[沈斯怜去找你了。] 清晰明了的问题,让白伽打游戏的手有片刻停顿。很显然那是一条熟人信息,但...他没有名称显示。 白伽手机里的联系人,一只手五根指头数得出来,所以并不存在漏掉某个重要人的联系方式。 所以是...私生,还是沈斯怜的私生。 白伽并不是第一次被私生饭打电话,接到信息,自从听了王守的话出道以后她换了不下三次电话,手机,各种通讯账号。 而同队队友的粉丝给他发信息这种事也发生过不少次。辱骂她,质问为什么要欺负队友,再对她们哥哥黑脸看怎么收拾他。 所以,白伽很自然地又把这条短信当作某个沈斯怜极端粉丝。因此她也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自己的游戏。 很快,又一个对手死亡。 新的玩家上线,他们再次成为对手。白伽控制着手中手柄,厮杀开始。 再有一次使出爆杀,桌子上息屏的手机又跳出一条短信,还是那个陌生账号。 [沈斯怜,在你那里对吗?] [为什么不回信息,白伽。] 简单明了的语气,直接的话语。突然白伽脑子里想过一个人影,宋黎洲。 她的猜测也没错,因为接下来对方又发来一条短信:[我是宋黎洲。] 看着那五个字,白伽停顿了一瞬。她在思考宋黎洲为什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不过并不难理解,他们是一个公司。 总部会预留一个联系电话。 很显然内部人员想要拿到并不麻烦,再则担心沈斯怜,有很多人可以打电话,可以联系他本人,可以联系他的助理,他的司机他的经纪,唯独不是她。 白伽并不打算回,落在那个名字上的视线也很快移开重新回到游戏机上,激昂的游戏声再起,她控制着手柄打出一个漂亮的反杀,很快胜利的字样重新出现在屏幕上方。 她拿过一旁的矿泉水,抿了一口打算继续。但也是这时身后的房门开了,早上7:49沈斯怜也起来了。 白伽并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是沈斯怜,男人好听得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道:“早。” 白伽没有回头,不置可否地也回了声:“早。” 他还在打游戏注意力也都在电子屏上,自然也并没有注意到青年落在她身上过于长久的视线,直到一通电话打来将她与游戏世界切割。 手机自带的电子铃声,不难听也不好听。白伽并不怎么有耐心地接起电话,她并没有看电话号码所以并不知道对面是谁。 但按照惯例应该是她熟悉的几个人,但很显然错了。是宋黎洲,被她无视短信后,男人打来了电话。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男人咬牙切齿的清冽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语气,高高在上的论调。 白伽几乎是在第一个字时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而是确定找的人不是她时讲电话拿下对不远刚起床的沈斯怜道:“你的电话。” 她动作自然,也并不觉得有问题。 很快手机便被转移到另一个人手中。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很清晰被收入手机,又通过手机传到另一个人耳中。不多时,宋黎洲就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是沈斯怜。 他道:“有什么事吗?” 听到对方的声音,宋黎洲却罕见沉默不语。他看着远方拍摄中的众人,脸上有片刻冷凝。 他抿着唇,敛去那些莫名的心绪。对着电话那头道:“听说你车子出了问题。”大概是觉得这样回答有些歧义,他又补充道:“上了热搜。” 沈斯怜:“出了点问题。” 两人关系不错,也比外人认为的认识更早。他们都是京市人,家里差不多阶级,或多或少跟着长辈在某些场合见过几次。 学校也只有那几所,所以他们也是同学。但要论关系有多好,也没有多少。沈斯怜身体不好,更多的是家庭授课,而且他学的是艺术。两人交集也就不多,多起来是加入se以后的事。 宋黎洲:“什么时候能好。” 沈斯怜:“还在修。” 与此同时酒店内部的客服电话响了,原来是订的酒店早餐服务到了。 白伽还在打游戏,东西是沈斯怜订的所以拿也只有他。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开门。 在最后,宋黎洲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们住一起?” 沈斯怜没有否认,他道:“嗯。” / 16、chapter 16 自始至终,那个人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宋黎洲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那样一句话,就像明明可以直接找沈斯怜,张红,再或者陈芳。 但他却打给了一个完全毫不相干的人。是因为真的想要找沈斯怜,还是......只把他当作借口。 宋黎洲看着远处拍摄的人群,沙漠的白天和黑夜有着明显的温差,昨夜阴冷此刻太阳下暴热暴晒,这是一场户外戏,导演为了追求真实将拍摄地点搬到沙漠。 这会刚早上八点,为了避免正午高温。他们需要赶在早晚两个天亮但又不过分炎热的时候抢先拍摄。 宋黎洲刚刚结束一场打斗戏。沙漠风沙大,着装特殊。暗色纱巾覆盖他上半身。一身沙地急行装,暗色系干练修身服。 因为在沙漠,所以身上不免染上粗粒的沙子,黄沙风中脚下是厚绵的沙地,他坐在片场休息区的遮阳伞下。 远处鼓风机在这炎热的暴夏里起不到任何作用,为了给大家降温,场务组给众人准备了冰水,冰饮。 但这些东西只能起到一时作用。 助理刘里给他送来一瓶加了冰块的汽水,这还是拍摄组提供的,他们本来想自己准备,但这地儿太偏了,偏到想买个东西还要专门进城。 保姆车也根本开不进来。 只能用皮卡,皮卡那玩意儿还不好走。到了目的地,需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真正的拍摄地点,唯一真正有点用的大概就只有头顶这片遮阳伞。 宋黎洲并没有去接那瓶水,刘里也并没有强求。他按照往日习惯将瓶盖拧下,插入一根吸管放到一旁小桌子上,便去一旁弄别的工作。 他分不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打的那通电话,是因为沈斯怜还是......白伽。某些东西在破土而生,某些东西已经很清晰,但宋黎洲不会承认。 他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出现刚刚沈斯怜的回答,他说:“嗯。” 他们住在一起,一个房间。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的...熄灭的通讯画面被取代的是一张合照,那是他在热搜上随便点进去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两人都是他的队友,白伽沈斯怜,时间是昨夜。他们在一个烧烤摊子前。身后是热闹的人群,远处是各种氛围彩灯,两人坐得不远也可以说很近。 一白一灰,比起沈斯怜的完全暴露在镜头内。照片里的另一人就要低调模糊很多,他戴了帽子,压低了帽檐。 喝酒时抬起的右手握着酒杯挡住大半镜头,但宋黎洲还是凭借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立刻确定那就是白伽。 他们在一起,沈斯怜去见他了。 宋黎洲是知道白伽也在西北的,他签约《绿洲》的消息在圈内不算秘密。几乎是刚有签约意向时,就有小道消息传到他这里。 因为照片模糊,也因为沈斯怜的流量更大。所有话题都围绕在沈斯怜身上,自然而然没人注意到照片里的另一个人。 也因为那张照片的主角不是他,太模糊了,几乎只有一个握着酒杯的手还算清晰。有人疑惑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有人问是近照吗。还有人回是近照,就是昨夜拍的。 同样也有人注意到了那个被手和帽子挡住大半脸的人,是谁? 有点熟悉,手很漂亮。 很快,另一张更加清晰的照片出现。是结账的时候,青年单手拿卡刷机。 那张照片的背景更亮,很显然是在室内。头顶照明灯光打下,像银河洒在了他的肩头,青年只有一张模糊的侧脸,但也足够了。 足够让人认出他,足够让人惊艳。 沈斯怜会来西北,宋黎洲也知道。但和网上说的来探班不同,而是进组。 节目组为了流量,在私底下通过el和沈斯怜签了个六号角色约。戏份占比不算多大,但和他的角色有很大的对手戏,属于冤家路窄,先交恶后和好。 作为艺人,宋黎洲并不排斥炒cp绯闻加热度。沈斯怜同样,所以当剧方提出想要通过黎怜cp来达到一个未播先火时,el和沈斯怜宋黎洲方面都没有拒绝。 很显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不是说去探班宋黎洲吗?为什么照片里的人是白伽不是宋黎洲。 疑惑的声音越来越多,又有人在下面回复道:[本地人,昨晚见到了沈斯怜。好像是导航出了故障,司机又是外地人,所以开错了路。] 宋黎洲看着那个回答,脑海里想的却是怎么会这么巧,巧到去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 另一边,打开房门。 酒店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进入。 这是本地唯一一所三星酒店,包含很多服务,比如现在的预订送餐。 八点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点。 有人睡得还没醒,有人已经工作好一会。还有一种刚起来正好吃早饭,沈斯怜打开门让人将食物摆上餐桌。 虽然这里的住宿条件没有大城市繁华,但好在地方足够宽敞,该有的东西都有。 餐点很有本地特色,种类丰富,蔬菜酸奶一应俱全。沈斯怜对口味上的东西并不怎么在意,基本是店家送什么他吃什么。 但为了顾及白伽的口味,他特地让厨房又做了点蔬菜粥,满满一大桌的美味,送走酒店的服务人员以后,沈斯怜自己又调整了下餐品的摆放。 等一切弄好,他才望向那个还在打游戏的人。不知为何他突然很紧张,就像是怕被拒绝一样忐忑不安:“白伽,早餐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在这个充斥着游戏音效的房间内并不算太清晰。 打游戏中的人有片刻停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继续操作手中游戏手柄。就在沈斯怜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青年开口了,他的语气很淡:“嗯。” 却让沈斯怜整颗快要碎掉的心脏再次黏合,他才放下手中游戏手柄,眼睛却还注视在显示屏上,因为这场游戏并没有结束。 很显然,白伽的胜负心很强。 但他为了他可以不玩,这让沈斯怜雀跃,心脏酥酥麻麻,他有点高兴喜悦。 “你先吃,我帮你打。” 沈斯怜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些电子产品,不过白伽喜欢他也就跟着喜欢。 对于沈斯怜的提议,穿上拖鞋放下遥控器的白伽并没有制止。她对别人要做的事从来不过问,也不会插手。 来到餐桌边,沈斯怜已经拉开了两张椅子。白伽自然坐下,白伽是南方人,鱼米之乡,早餐大部分都是白粥或者鸡汤馄饨。 西北地大物博,饮食习惯却与内地很不相同。白伽并不怎么挑事,但在连续吃了几天本地特色早点之后突然看到白粥还是有些诧异。 她有苦夏,夏天总是没什么胃口。 随便对付两口就结束,但看着这碗白粥,罕见地有了些食欲。粥是冷过的,绵绸,绵密,口感温热。 沈斯怜打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拖延。三四次解决后立马也丢下了手柄,来到餐桌边。 餐桌摆放的地点正好是落地窗,他们坐在一起看着楼下城市内匆匆而过的车辆,享受这一刻独属于两人的早餐记忆。 吃了一点白粥和酒店提供的小食白伽便放下勺子,她去卫生间刷了个牙,换了套衣服。 等出来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半,白伽今天上午本来没工作。但拍摄地点突然下了场毫无征兆的雨,室外改成室内,下午的工作提前。 刚醒来的王守匆匆洗了把脸就立马赶到她房间,开车送她去片场。 白伽换鞋的时候,王守看到桌子上有烤包子,对沈斯怜笑了笑就赶紧拿两个边走边吃。 很快让人便坐上了前往片场的车。 拍摄片场距离城中心有一段距离,虽然《绿洲》大部分都是室内戏,但张军还是选择来这边拍摄。甚至为了更好地还原电影场景,就算是室内戏他们也搬到了这边搭建。 而白伽的戏份也大多是室内戏,因此他们现在去的是靠近沙漠边缘的厂房,废弃的老楼已经改造成片场。 为了符合绿洲,里面做了大量的重新装修。尽量的科技化未来感,高绿覆盖,银白色的机械化装饰。 白伽所饰演的人物形象很特殊,他是一名白化病人。全白的发色,包括他的眼睫,以及颤动的瞳仁。剧组的妆造很专业,两个小时后她的发色眼睫眉毛全部染白,以及戴上特殊制作的美瞳。 白伽的皮肤很白,白到不需要再修改。所以导演只让修改一下她的唇色让她看起来更瘦弱病态,妆造也就做好了。 换上衣服,时间来到上午十点二十。 距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导演不想放过现在妆造最佳的时刻,所以是一好立马开始拍摄。 白伽的戏份很少,少的一只手能数得出来。并且大部分都是男女主的感情催化,以及宏大叙述下的尘埃一粒。 这场戏是关于叛军男主进入绿洲后第一次见到第四类人,虚弱的实验体阿伽弥。 因为女主爱他,所以就算是最低等的四类人,阿伽弥也有呼吸新鲜氧气的资格。 绿洲内部的一切都分等级,只有领主和二级人类才有能力进入天然花园。 男主则是作为苦力人员进入干粗活。所以当他看到一个陌生的苍白的,不正常的人类时他愣住了。 这场戏重点更多是在男主那里,所以白伽没什么压力。而饰演男主的演员名叫周悯礼,25岁,很出名的电影一线艺人,曾经担任过多部大片的男主角。 他的上一部戏是去年夏天上映,票房破十六亿。这对一个从电视剧演员过渡成为电影演员的年轻艺人而言是个很不错的成绩。 因此,他的专业性很强。 他很出色地演绎出了角色看到阿伽弥时的诧异,在他看来绿洲是极端冷血的存在,他们不会给病体活下去的资格。 所以,他是谁? 那个有着苍白到极致的肌肤,站在花房里被绿色衬托的仿佛不是正常人类的漂亮青年...是谁? 17-20 第17章 chapter17绿洲拍摄(剧本…… 抱着花盆的罗生愣住了,他看着远处的人。一个有着纯白发色肌肤,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人。 他消瘦苍白,却漂亮得难以形容。 仿佛书本里早已灭绝的白蝴蝶,美丽脆弱,在大自然面前不堪一击。 但现在他就出现在他面前,一个看起来很不正常的人类。 末日降临的第一百年,古迹消失,产能封锁,知识成为奢侈品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极端高温缺水的环境下想要活下来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给绿洲里的上等人们做奴隶。 换取一丁点粮食,水源。 水源是奢侈品,是珍贵的东西,他们需要把它喝进肚子里维持生命,而不是浪费在清洁上面。就算是反叛军的首领,也是肮脏灰头土脸的。 罗生很少能够见到干净人类,包括他自己。直到进入绿洲,他有了充足的水源。他洗干净了身体,换上了新衣服。 这并不是他有多爱干净,而是绿洲权贵们觉得碍眼,他穿上了裁剪得体的衣服,洗干净了头发上的灰。 可就算如此和眼前的人类相比,他依旧肮脏到近乎深陷泥潭。 知识封锁下,罗生是少数读过大学的域外人类之一。托他曾祖母的福,在末日没来临前她是一名大学教授,有着一整个屋子的藏书。 并且就算末日后,那些书籍也被她保留下来。在往后的一百年里在他的家族内部流传,代代相传,幸运的是他的父亲受到过教导,而他跟着他的父亲也学到了很多。 儿时他在一本自然科学上面看到过一种生物,它们叫蝴蝶,有很多颜色花纹不同,但给罗生的印象最深刻的是一种白蝴蝶。 纯净,圣洁,美丽又脆弱。 弱小的生命力,毫无攻击能力,却美得让人印象深刻,让人驻足。陌生的青年也是,漂亮到让罗生几乎停止呼吸。 他抱着花盆,为权贵的花园更换花株。就算是末日极端缺水的环境,权贵们依旧享受着奢侈的生活,他们欣赏美丽的花朵却极度无情,每隔七天,就需要人为更换植物品种。 这是他来到绿洲的第三个月,也是他在这里工作的第二个月。他接到一个任务,花园里有一株月季萎靡不振需要更换新的以免影响权贵们的心情。 他按照上司的指令与泥土打交道,却在抬眼之际看到他 “卡,不对!” 就在镜头一次次拉近又拉远时,一道粗犷的男声打破了这份特殊的宁静。 是站在录影机后面的张军,他注视着显示屏上的这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画面很美,情感也到位,周悯礼的演技更是无可挑剔。 可就是不对,他皱着眉拿着对讲机对着镜头里的人道:“暂停一下,悯礼你的眼神应该更凶一点!” “对,就是凶一点!” 他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到片场的任何一个角落,也传达到镜头里的两人身上。 穿着园丁服的男人,二十五六,模样俊美气质温文尔雅。他是现如今圈内少有的新生代实力型演员,也是从小演员一步步成为大荧幕演员的代表。 大概是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在咔声出现的一瞬表情便变得不太好。阴沉,面色不佳。 脱离剧 本剧情,男人望向远处白色的视线收回。刚还清润的眸子几乎是瞬间便被冷意取代,暗色的瞳仁在不佳的情绪下更显讳莫如深。 他看着怀里的盆栽,又去看远处的人。 在导演喊咔的一瞬,白发青年便迅速脱离了角色,此刻他松松垮垮的站在绿色中,单手插兜,指尖搭停留在某片绿叶之上。 似在欣赏,也似乎只是无聊下的随意举动。他摩挲着那片绿叶,眼睑下垂,无数人围绕在他身边。 补妆的补妆,喂水的喂水,没事干的就在一边嘘寒问暖。男男女女,年轻的、年长的、一群,一窝蜂。 如狂蜂浪蝶般,众星捧月地涌向她。 他很受欢迎,几乎是在导演喊卡的一瞬,无数工作人员涌上前。最多的是补妆组,这是这场戏的第三次喊卡,也是工作人员第三次围上来帮她补妆。 其实并不需要。 因为他长得足够好,好到可以为所欲为。圈子里一直盛传白伽长得好,那种镜头拍不出十分之一的好,早先这些传言大家是不屑的,但现在她们信了。 好到就算是快冰疙瘩她们也愿意前仆后继,上赶着主动献殷勤,就算知道没那个可能,也还是想要和他贴贴。 而且,化妆组的小姐姐们发现白伽其实并没有网上说得那么脾气差,起码没有无缘无故对她们发火,工作也很敬业。 礼貌,克制。 而不爱笑?没关系。 美人只是清冷了些,又不是杀了人。都长这样了,脾气好就怪了。他们要长成这样早成天龙人,男女关系混乱?呵,能被白伽看上那是他的福气。 一切的问题在白伽面前都是小事小事再小事。 “这个力道怎么样,会不会太重了?” “领口的布料有点硬,等下我去找服装组让他们换材料。” “饿不饿,现在快十二点了。” 他们嘘寒问暖,他们关心则乱。 他们把一切细小的问题拆开碾碎,嚼了咽了,慢慢摊开和他说,仿佛在照顾一个真正的需要无菌隔离的病人。 白伽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关心。 他站立在人群中,单手插兜。低垂的眉眼静静注视着眼前的绿色,再又有一个人靠近时,他才慢慢悠悠地将手从落叶上移开看向来人。 是王守,他挤在一群人中。 手中拿着矿泉水想要给她喂一点,白伽看着他,沉默片刻还是含住了吸管,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导演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他道:“先这样吃午饭吧,下午继续。” 大概是这场戏怎么也过不了,加上饭送到了,导演张军便打算让大家换下心情。 很快,白伽和王守也拿到一份。 很普通的中式盒饭,味道不怎么样。白伽简单地吃了几口也就放下了筷子,王守早上没吃什么,此刻正饿着,吃得狼吞虎咽直夸剧组伙食好。 味道不怎么样,食材确实不错。 白伽听着他胡咧咧也不回话。 狭长的眼睫睨在远处冒着白烟的空调上,她无聊的右手夹着根烟,白色的烟雾丝丝缕缕在空气里流动。 白伽抽烟这事在圈内不是秘密,不仅是同行知道网友也知道。当然也因为这事她被骂过许多次,讨厌的骂烟民,不讨厌的觉得很带感。 圈内人吸烟的比例也很高,不少女艺人都有这个习惯。所以大家见怪不怪,只是他此刻一身白,白到骨子里,白到有些诡异,那极致的白与他此刻的神态有种病态到癫狂的美感。 无数目光落在他身上,包括周悯礼。他看着这幕,脸色平淡却算不上多好。 助理小徐刚去拿完水,回来就见桌上的饭菜都没怎么动。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很快就看到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烟嘴角带着笑的白伽。 漂亮到让人失神的存在。 莫名地,他觉得悯哥今天很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从见到白伽开始。 周悯礼的演技很好,可以说是新生代男演员里的第一人。拿了很多演绎类奖项,名副其实的实力派。 他也并不是第一次参演张军的电影,但这是张军导演第一次那么频繁地喊重拍。 / 很快午餐结束,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下午一点半,拍摄继续。 还是那场与男主的初见。她站在逆光里,注视着眼前绿色。周身氧气充裕,湿度高,一个天然的氧吧。 湿度催生着水汽上涌,头顶人造太阳灯照亮的同时为植物带去阳光。 人类罗生第一次见到白化病体,但也只是匆匆一眼。因为他不被允许靠近,青年站在藤蔓生长茂密的地方,狭长的眼睫下是一双近百的银色瞳仁。 罗生是知道白化病的,他从一些早期的病理科普书上看到过详细介绍,但他并没有在现实见过,末日之后生命变得很廉价。 只有强壮的人类才陪活着,这已经是一种大家默认的世俗规则,他们不会在病体上浪费珍贵的食物水源,这样的存在是一出生便会被放弃。 但很显然,眼前这个白化病人过得很好。他穿着昂贵的丝绸衣服,干净到仿佛不染尘埃圣洁的天使,是需要大量的金钱资源精心喂养长大的存在,领主的孩子? 似乎只有这个可能。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强烈的对比,让反叛者心底生出一丝不平。他太美好,也过得太好,疯狂扭曲的让人心生恶念。 罗生甚至在想这样的人知道外面是末日吗?他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喝不上一口水吗?他却可以在这里用珍贵的水源培养花朵,就因为他喜欢。 命真好啊,好到想要拖他下地狱。 下了地狱,应该就维持不了现在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吧。 会掉眼泪吧,毕竟没吃过苦。 掉眼泪应该也很漂亮吧就是不知道他的眼泪是甜的还是咸的。 “咔!” “Ok!这条过了。”这次响起的还是张军的声音,不过比起上一次的不满意,这次显然是愉悦的。 “这次对了,罗生并不是个完全善良的人。域外摸爬滚打长大的人,骨子里是有点野蛮粗鲁,很看不上绿洲里这种大少爷大小姐们的生活。”他说着嘴角带着笑意。 而在他话落的一瞬,镜头里的两人便立刻脱离剧本情绪。特别是白伽,几乎是导演张军话落的一瞬便移开了视线。快的仿佛没有入戏。 周悯礼同样快,只是这时他的视线还停留远处白色之上,直到听见张军的话才缓慢移开。 无法擦觉得地方,他耳尖微红。 第18章 chapter18探班[剧情大修] 张军还在说那些话,关于剧情理解关于人物心理。关于该怎么演绎剧本,很显然这些都是对白伽说的。 因为,他是新人。 一个从来没演过戏的男团成员。 在结束了那场戏后,白伽率先走出拍摄圈。因为导演的搭话,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而是接过经纪王守递来的水,边喝边听导演张军讲戏。他很坦然,并没有新闻里说的那样暴躁易怒。也很敬业,起码这场临时加的戏他没有拒绝。 因为足够高,所以他可以轻易俯视很多人。此刻低垂的眉眼静静落在比他矮上一些的张军身上,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多情又深邃,望向某个人时仿佛在诉说爱意。 也容易让那个人产生一种被他爱着的错觉。 对于白伽的表现,张军相当满意。不仅是长得好还有感觉,虽然演技暂且不清楚但感觉确实对了。 完完全全就是他剧本里的那个人。 足够的漂亮,惊艳,王守甚至已经可以想象这一幕出现在大屏幕上时会有多震撼。人的脸是很少会用到震撼两个字,但他觉得白伽可以。他的脸他的五官气质,不管是哪一个都是顶级的存在。 在结束了那场戏后,白伽迎来了今天的第二场戏,《病房内的湿吻》。 因为窗外的大雨,也因为白伽的戏份并不多。她是客串,所以西城这边的时间也就半个月。 其实半个月都多了,还是因为 她身份的问题。王守想着给两个人放个假,在西北这边躲一躲工作,缓一缓知道真相后的绝望。 白伽和EL的签约分为个人经纪约,和团经纪约。王守这边她不愿意就能不接,但SE团体那边却不行。 因为王守会考虑她心情,团体那边不会。他们只想要利益最大化,所以为了避免EL那边给她弄什么团体活动。 就比如澹渡也邹辜之现在的综艺节目录制,长时间的暴露在社交媒体下,保不齐会发生什么,王守便将《绿洲》拍摄的时间延长了一点。 按照正常的时间进度,大概十天之内可以搞定。 又恰巧这是一个暴雨连绵的季节,沙漠也是下雨的,甚至也会有漫长的雨季,只是降雨量比较少,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 又加上暴晒,显得好像没有。 这次很显然是个罕见的连绵雨天,湿湿答答的雨水砸落在地,黄沙凝结成块。 张军打算把这些文戏一起拍了。 阿伽弥坐在病床上,身上盖着雪白的薄被。他的心脏病又犯了,疼痛疾病让他只能虚弱地靠坐在床头。 这是罗生第二次见到他,隔着一道透明玻璃。他比上一次还要虚弱,苍白。 虚靠在墙上,眼下白睫轻颤。 他似乎在忍受痛苦,也似乎是忍受某个女人的靠近。 罗生已经知道他的名字,阿伽弥。也确实出身高贵,上一任领主的儿子,但随着派系斗争,他的父亲及其附庸全部处死。 而他也跟着跌下高人一等的领主阶层,成为绿洲内部最低贱的第四类实验体。 不过,很显然他依旧过的很好。 就算是最卑微的第四等人,他还是住着单独的房间。甚至因为他身体特殊,为他专门修建了更为昂贵稀少的无菌室。 他可以前往花园,可以自由在绿洲内穿行。他也确实并不清楚外面的世界那个女人在亲吻他,吻在他脸颊,唇角,颤动的眼睫上。 她很爱他,爱到有些极端。 因为青年某个时刻不经意间流落到某个女助理身上的视线而大动肝火,愤怒不已。她想要阿伽弥的目光里只有她,只能有她。 她心疼爱人的身体,却又无法抑制心口燃烧的火焰。所以她将这些幻化成湿吻,全部发泄在爱人身上。 激烈的,过火的。 可都是一个人的因为另一个人平静到仿佛一潭死水,他看着吻他的女人,自己的主人,眼里没有一丝哪怕一毫的爱意。 平静,只有无尽的平静。 就连厌恶也没有,他仿佛没有情绪的木偶。只是淡淡看着她,就连她的湿吻也掀不起一丝涟漪。 或许是无聊也或者是巧合,青年恰巧这个时候抬头,与窗外盯着这幕的他视线撞在一起。 震颤,差诧,罗生因他的目光而百感交集。可同样也是这时他发现青年并没有看到他,他的眼睛有问题,他的瞳仁里没有他的倒影。 他看不见也可以说,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一些。不知为何,罗生有片刻失望。他看着女人落在他唇上的吻,竟然也觉得口干舌燥、干涩不已。 “卡,Ok,这条过。” 很显然这是段借位吻戏,虽然张军很想实拍。但作为男团成员白伽背后的EL公司不会同意,他们很清楚男团吃的是什么流量、热度。 也明白这段出现在网上会有什么舆论,所以,这段有些出格的吻戏。除了一开始女人靠近之外,一切都是模糊处理。 / 结束拍摄是在下午四点。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结束,白伽穿过层层叠叠的摄影器械看向那个在一旁等待自己许久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斯怜来了。 或许是她拍摄期间,也或许是早就来了。只是她才发现,此刻他站在王守一旁, 他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导演、制片,可以说剧组说得上话的都在。恭维,讨好,想要和他打好关系。 在这些人中,他的目光唯独落在她身上。穿过繁复的人群,静静注视她 仿佛是在说,因你而来。 在看到她望过来的视线时,沈斯怜嘴角轻微上扬。他心情不错,白伽能感受到。通过他的反应白伽知道沈斯怜确实是专门为她来的,虽然她不清楚缘由。 或许是酒店待着无聊,也或许是来和他道别。来到两人身边,她接过王守递来的水拧开瓶盖简单喝了口,才淡淡问:“怎么过来了。” 显然,这话是对沈斯怜说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和沈斯怜关系好到可以专门过来探班。也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只是到了某个节点不说话显得怪异。 “你在这边,我就来了。”他说得正常,可只有自己知道这话有多倒贴,卑微。 沈斯怜长得很好,白净斯文,不过并不是小少年那种杨柳青青,他更像成熟的松柏,高大清冷,冬日里枝头挂满白雪,依旧挺拔坚韧。 霜雪为他的眉眼添了一些冷意,但这时肉眼可见他苍白的唇角挂着浅淡的笑。那笑和面对镜头时不一样,多了些真诚。 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想要靠近白伽。那是他昨夜产生的习惯,明明只有一次,可身体却像是经历过许许多多次,已经被玩熟透了,一看到对方就忍不住靠近。 他握住白伽的手,自然地黏上来。 很显然这对白伽而言是出格的,也是奇怪的。她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不过并不讨厌。当然也没有多喜欢,她其实有过想甩开,但周围这么多人,做得太过很下沈斯怜面子。 最终,因为并不反感她选择默许。 任凭对方贴向他,没有拒绝冷脸,只是沉默地看着几人交谈,仿佛一件常态的事。 沈斯怜在指尖触碰到白伽时便察觉到了不妥,他有些慌乱自己黏黏糊糊地贴近,可身体又因为肌肤触碰而感到颤栗酥麻。像有肌肤饥渴症一样,全都是对他的渴求。 从心到身,全方位。 他怕白伽察觉他那些肮脏的心思,脸色一瞬苍白,直到察觉白伽默许的态度才有所缓解。 他放下心,脸上的笑更加温柔。甚至因为他的纵容,越发大胆,心安理得地靠近。 这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两人关系好,网上那些不和传言都是假的。 最先这么想的是张军,对于沈斯怜的突然到访,张军很高兴。因为这是免费的宣传,也因为沈斯怜是个难请的大神。 沈斯怜家世好在圈内不算秘密,很多人知道,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具体好到什么程度。张军就是其中之一,沈斯怜对他而言是需要拉拢的投资方,是大金主。 所以,能搭上条线更好。 而另一人,却品出了这段关系里的不一样。两个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超出了正常朋友之间的距离。 特别是那个名叫沈斯怜的青年,周悯礼在他的肢体中品到了生理性喜欢,以及两人过于贴近的下半身。 对于敏感部位不论男女,就算是同性之间也会尽量避免。但现在他几乎快要粘在他身上,同? 他们是一对? 周悯礼是半路出家当演员的,所以他在这条路上吃了很多苦,也锻炼了很多他人不知道的能力。 要当好一个演员,那就必须先是一个好的观察者,周悯礼可以确定沈斯怜喜欢白伽,并且已经有了身体接触。 也可能,是单方面的。 毕竟,白伽并没有这个倾向。 他站在那,在沈斯怜贴上来之际只能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多大反应。 这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过于的冷。沈斯怜单方面的?也不尽然,虽然青年态度冷淡,但确实并没有拒绝他,也默许了他的肢体接触。 沈斯怜长的很好,苍白冷清的皮肤让他干起来干净整洁,皮肤好,腰细腿长。不管是同还是异的审美,他都确实是个美人。 周悯礼并不是同性恋,但他确确实实演过同,也研究过这些人的心理和喜好,沈斯怜很符合。 他够美,身材够好。 白伽能看上他很正常。 只是爱的没有沈斯怜深,也可以说白伽大概率只是和他玩玩,并没有动真感情。 周悯礼和白伽并不熟,这次合作也是第一次,但他却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粗暴控制欲强的S。 周悯礼可以确定自己是异性恋+s,他的m对象也一直是女人,但现在他觉得同性也可以。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一个和他一样的s,几乎只是想想男人便止不住的喘 第19章 chapter19电梯偷吻 / 此刻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快要临近晚五点。因为下过一场雨,天阴沉沉显得更加昏暗。加上今天的拍摄也基本结束,张军便提议他做东一起吃顿饭。 对此,白伽没什么意见。 王守那是更没有,他就喜欢这种饭局,聊天扯鬼话,吃吃喝喝说点下三烂的东西,增进增进男人之间的感情然后多一个人脉以后好联系。 沈斯怜看向白伽,他在看他的态度。沈斯怜是不喜欢这些应酬的,不仅仅是身体上还因为白伽他喜欢这些东西,在午夜他看到过很多次他喝得烂醉回来,带着一身酒气烟味,还有其他人的味道。 混乱,随意。 他的衣服上总会掺杂许多味道,有男有女。多的是人对他投怀送抱,他也乐得享受。 沈斯怜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好感,可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因为白伽。 确定好后,白伽先去后台换了身自己的衣服,随后便坐着导演的车来到一家环境不错的店。 沈斯怜不喜欢这种氛围,不代表没见过。再怎么不参加这种应酬,他们小圈子里的聚会总有那么几个喜欢这种氛围的。 他们坐在一起,酒水满上的时沈斯怜拒绝了,告诉对面自己喝不了。 对此,张军没有强求。 他点头自饮一杯,王守这个时候跟上,不仅仅是解围也是讨好。 这是场人很多的聚餐,几乎剧组叫的上名字的都来了。男女主演,男二女二,导演制片。 因为有沈斯怜和女演员在场,这场聚会收敛了很多。聊的也大多是工作和恭维。沈斯怜显然是习惯这些讨好的,全程没什么太大情绪变化。但就是如此,场内氛围依旧很好。因为总会有人主动活跃氛围,调节气氛。 白伽坐在他身边,没什么胃口地喝着冰啤。这种酒对她而言根本不算酒,因为度数低,烈度也不够高。 和喝气泡饮料没区别。 倒不是白伽多挑,白伽喝的第一种酒就是啤酒,还是最便宜的那种一块二一瓶。最开始喝酒是在夜市里的大排档聚餐上有人给她倒了半杯,后来是夜晚睡不着为了让自己尽快入睡。 一块二的酒比起什么褪黑素,助眠药便宜。后来时间久了,啤酒不管用了。 慢慢被更烈的酒水取代。 年纪略长一点的中年男人,几乎都是以白酒为主。张军也一样,在喝了些啤酒后觉得不得劲让服务员拿来了白酒和洋酒各两瓶,挨个倒上。 白伽喝的是洋酒,琥珀色的颜色鲜艳夺目,玻璃杯上折射出它的光影。他和张军就是在酒局上认识,张军答应给她个角色也是因为觉得这人能喝加上自己手上确实有个角色适合她。 这时自然不会放过和她喝的机会,白伽不是个喜欢搞人情世故的性子,但不代表她不会。 她那种家庭最容易出会看眼色行事的人,张军要敬她酒,她也站起来跟人碰了一杯随即一口闷。张军就喜欢他这个爽快性子,接着也一口闷了。 喝到最后,张军显然是有些大了。脸上起了红,非要拉着大家一起拍个合照。 因为白伽接下来只有两场戏,那两场大概率也就两三天能解决,随后她会回京,这边他们还需要拍很久,聚不到这么齐。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就站在一起合了张照。托沈斯怜的福,白伽站在了中间区。因为张军的刻意讨好,而沈斯怜又一直站在她旁边 / 结束完聚餐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离开前白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气上涌的同时带起人的体温。 暴夏,炎热的气温让她摘下头上帽子。指尖插入发间将漂过的白发往后倒,优越的前额让人一览无遗。 雪白的皮肤在灯光的探照下更加让人印象深刻。那两瓶洋酒,有一瓶半进了她的肚子,后面张军又劝她喝了不少白的。 王守知道她酒量好,但也知道这些肯定是多了。这时候有些担心,不过因为他自己也喝了不少,想管也管不了。 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帮忙叫了代驾,也好在身边还有一个沈斯怜是清醒的。其实白伽也是清醒的,只是他身上浓郁的酒味让人难以相信。 白伽的酒品很好,就算明显过量的状态下。她也并没有感到多少眩晕,失去理智。 唯一的变化可能是因为体温上升,更加容易不耐,白日里本就不怎么挂笑的脸这时候更是冷到彻底,下压的眼睑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冷厉感。 因为住的楼层不同方向也不同,她和王守在酒店门口就分开。很快身边只剩下一个沈斯怜,雨后的夜晚空气里总是带着潮湿凉爽的气息。 他们进入电梯,白伽因为饮酒而松懈下来的身体斜靠在电梯墙上,因为是通往最顶楼,老旧的电梯进展缓而慢。 也或许是酒精让人心情烦躁,白伽习惯性去摸裤子口袋里的烟盒。刚将烟抽出含在口中,她突然像是想起身边还有个人一样。 点烟的手止住,默默收回口袋。 却也是这时她听沈斯怜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这是一个密闭空间,只有他们。显而易见白伽并不会听差,所以在静默片刻后她选择尊重自己的欲、望。 收回去的手,重新点燃那根香烟。同样不忘大方道:“要吗?” 白伽问得坦荡,自然。 沈斯怜在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这次白伽没再像上次那样直接将烟盒丢给他,而是夹了根出来给他。 同时也没忘将打火机丢给他。 这次,沈斯怜点燃了烟。 不过和上次比起来,他依旧没适应那过于强烈的气体。眉头微皱,喉间再次染上痒意,他压着那股不适强忍着咳嗽。 但最终还是溢出一两声低咳,忍耐的,压抑的。 这样的声音在密闭只有他们二人的电梯实在太清晰,白伽其实早在第一次就有注意到沈斯怜抽烟时并不熟练的动作,以及生疏的表现。 但那又怎么样,她不在乎。 这时自然也不会侧目,她靠在墙边静静盯着眼前跳动的数字,眉眼疏冷。 沈斯怜安静地站在他不远,静静注视着他。那些不适也渐渐被他压下,凌乱不安的心因为在他身边而感到平静。 两人就这么站着等着,直到原本正常上升的电梯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停止运行。 事情发生的突然,只在一瞬间。 突然的黑暗以及波动,迫使两人无限拉近距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伽,在意识到不对时她立马连按了所有楼层间,随即按住报警求救键。 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发生颠簸。 沈斯怜手中燃着的香烟掉落,白伽发觉不对立马将人压在墙角,随即欺身而上又将他抵在墙边。她一手抱着男人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男人身后扶手。 无限危险的同时,是两具身体的极限逼近。 密闭的空间,唯二的他们。 大雨过后,白伽身上沾染的雨水,打湿的肩头。衣服随着潮湿气候变得黏腻湿热,黏在他身上。 他靠近的瞬间,那股薄荷香夹杂着烈酒的气息向沈斯怜而来。他的气息将他笼罩,青年身上滚烫的体温随之蔓延至他身上。 沈斯怜的身体不好天生体弱,身上的体温总是要比别人低,也比普通人怕冷,就算是暴热的盛夏时节,他也时常穿着长衣长裤。 被逼着靠在墙角 里的人,感受着另一人的体温。不可否认,沈斯怜腿软了一瞬。他的身体因为对方而再次陷入渴求状态,发红发湿的眼尾。 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沈斯怜脑子里却在每时无刻想那些东西。他被白伽抱着,身体越发软得厉害,软得像一滩春水。 甚至觉得,就算是这种环境下白伽想要玩他,他也一定会羞耻地打开身体。不根本不用白伽要求,因为他已经足够渴求,他就像一名性-瘾-患-者。 对着白伽有着无限欲-望,没有廉耻般下贱的要命。 他的身体因为她的怀抱而抖了厉害。 白伽感受到了却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只以为是情况紧急,沈斯怜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没经历过怕了。 加上他身体不好,更没什么好说。 甚至这时她除了要避免颠簸可能带来的危险,还要安抚这人:“别怕。” 她的声音不大,但他们离得太近了。白伽口中的烟早在意外来临时就被她掐灭丢掉,这时贴在他耳侧淡道。 热气喷洒在他颈间,男人腰软得更厉害。他紧紧抱着白伽的腰,也是这时沈斯怜发现白伽比他想象的还要瘦,身上几乎没什么肉。 他点头,在发现白伽看不见时才又小声嗯道。随后是抱得更紧,与此同时一道更为颠簸的震动袭来,原本上升的电梯正在急速下坠。 轰,轰隆,卡嘶。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声中,电梯总算停了,卡在一个不知名的楼层高度。 白伽从刚刚的速度和已知楼层,猜测应该是下降了两楼,现在在七到六楼的位置。 好在,故障没有多久。 求救按钮便自动拨打了急救电话,酒店急救人员正在赶来,一边在电话里安抚他们的情绪,一边和外面的营救人员沟通。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一直保持着原来姿势一动不动。 接到通知的王守几乎是瞬间酒就给吓醒了,此刻包括沈斯怜的助理张红司机一行人都等在外面,生怕他们出事。 在听到他们两人都没事的声音时,提起来的心才稍微放下。但还没有完全放下,因为电梯营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才刚确认他们的位置。 正在想办法救他们出去。 王守听着白伽冷静的语气,知道她没什么问题。立马将话头转到沈斯怜身上,这位少爷金贵得很,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 好在一切都好,沈斯怜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都被困在里面。 与此同时,被困的沈斯怜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害怕,他上过野外求生课,以及一些生存自救课。 不能否认这一刻的危险确实超出了他的能力,但死亡的危险并没有那么可怕,何况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抱在怀里。 要说他恋爱脑也好,神经病也可以,但沈斯怜这一刻确实是觉得幸福的,他感到身和心都是愉悦的。 甚至这时他还在偷亲白伽。 昏暗的电梯内,一切都看不见,沈斯怜凭着本能以及一点点的模糊轮廓偷偷靠近青年的唇,很轻的,一触即离 第20章 chapter20电梯偷吻2 / 黑暗中,白伽感受到唇上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很轻很快几乎是还没来得及感受它的触碰就消失不见。 像是他人某个瞬间不小心的擦碰。白伽并没有怎么在意那一瞬的怪异,只是在确定两人距离太近后微微偏了偏脸。 但也因为真的太近,就算偏过脸他们之间也还是有很多接触,就像这时沈斯怜细碎的黑发擦过她颈肩带起一阵痒意。 细碎的,微妙的。 不动声色,却又时时刻刻在提醒她。算不上太难熬的经历,白伽并不讨厌沈斯怜,也不排斥和他接触。 沈斯怜很爱干净,身上也总是带着淡淡的中式黛香。白伽曾经听身边的人说过,这款香昂贵、稀少、千金难买,一根价值十万。 而他家里一天最少要点三根。 是他家里专门请师傅为他调制安神养身用的,所以里面常常带着一股药草香。 照王守的话来说,他们两人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和乡下泥腿子,要论嫌弃也是沈斯怜嫌她身上脏,乡土气息重。 他的身体此刻很软,像是没什么骨头紧紧贴在她身上。好似害怕到极点白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觉得他身体不好需要照顾正常,也可能是他表现得太可怜,黑暗中在对方将脸贴在她颈侧时没有拒绝。 外面的专业营救人员怕里面的人害怕,正在极力安抚,连带着王守这时候都在说冷笑话给他们放松心情。 白伽听不进去,但也没有让他们闭嘴。毕竟她不听,总有人要听。 好在,这场突然而来的意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在半个小时之后营救人员撬开电梯门,将他们救出。 白伽让沈斯怜先出去她垫后,青年皱眉。但在看到她坚持时,也就并没有纠结。 上去之后,又伸手去拉她。 白伽看着脸色苍白的人,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固执又倔强的神情也没有再犹豫,很快两人都上来。 电梯事故的原因还在调查,白伽和沈斯怜王守一行人则是先从另一台完好的电梯回到楼上房间。 酒店方原本想带他们去医院做个体检,但白伽觉得自己并没有受伤也就拒绝了。当然她拒绝的是自己个人,并没有提沈斯怜回答。 沈斯怜在上来后脸色就一直很白,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他身体本身就不好,此刻也确实并不怎么舒服,所以上来之后张红坚持要带他去医院体检。 对此,沈斯怜有些犹豫。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去了医院,因为要出门,这又是个阴雨连绵的雨夜。他换了套更厚一点的衣服,帽子和口罩也都戴上。临出门前沈斯怜站在玄关处,频繁回头看了又看沙发上的白伽。 他想要他的关心,他想要他陪他一起去。但他不仅不会陪他去,也没有关心。自从出了电梯,沈斯怜感觉自己的待遇就一降再降。 此刻,更是一眼都没看他。 心口的不舒服,让他更显沉默。张红看着他虚弱的脸色,担心得更加严重。又是拿药又是联系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家医疗团队,她是打算先去本地医院看看做个小检查随后就是连夜让沈家私人飞机过来,带他们回京做更全面的检查。 进组拍戏,和沈斯怜的身体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原本轨道前行,但有人不配合也不愿意离开。是沈斯怜,在京市那边打来电话后沈斯怜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 这让张红眉头皱起,她担心沈斯怜的身体。建议回京并说飞机已经起飞了,不然也很担心他。 可就算如此,沈斯怜也是拒绝。 不仅拒绝,还要回酒店。 连带着将《饥饿》那边的进组也给推了,违约金按十倍来赔。同时他将一个有演技但资源不好一直没什么好角色的演员推荐给剧组,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 张红看怎么也劝不了也就只能随他,同时不忘将他送到房间门口,千叮咛,万嘱咐舒服了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还有药一定要吃,进去就吃。 很显然,张红还是不放心的。原本将人送到房门口就应该离开的人,还是跟着进去了。她将水和药备好放在一起,确保沈斯怜不用费一点力可以直接吃掉才离开。 而沈斯怜回来时白伽刚刚洗完澡,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那些酒烈是烈,但催人入睡的功能并不怎么强。 白伽原本是不打算起身的,但很显然张红一行人走前是不准备回来的,所以也就没拿房卡。 白伽只能起身去开门。 门外人还是那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白伽的错觉,她觉得沈斯怜好像有点委屈。眼圈红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可能是生病了吧,白伽这么想着慢慢挪开躺在门前的身体,让几人进来。 一进入房间,沈斯怜才松了口气。 他刚刚其实很害怕白伽不开门,因为酒店有空房 了。而且白伽本来就不喜欢他,他又生病了。 白伽走开之后,先给自己倒了杯水。见张红给人弄药,才不紧不慢地问了句:“身体还好吗。” 玄关处换鞋的沈斯怜一听这话,原本糟透的心情立刻阴转晴,回答道:“有点低烧。” 白伽点了点头,也没话了。 沈斯怜换好鞋,倒是想说什么,但这时也只能闭嘴。因为他知道白伽不想听。青年已经在沙发上躺下,闭上双眼。 已经很晚了,接近凌晨。 他明天还有工作,加上自己感冒怕传染给他,沈斯怜喝了药后就回了卧室。 进入浴室洗澡。因为这里已经有人来过,所以地面潮湿,墙上挂着大片水雾凝结成的水滴。像昨夜那样脱掉衣服,站在他待过的地方。 这是一家不算太好的酒店,陈设老旧,设施简单。体验并不佳,沈斯怜打开水龙头。却也是这时沈斯怜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浴缸里被人丢了几件衣服。 那是白伽今天穿过的并且,此刻吸引沈斯怜目光的不完全是那堆衣服,还有压在那一堆衣服里遗漏出一角的灰色内.裤。 纯棉纯色的面料,最简单的四角,是用过的沈斯怜耳尖红的滴血,他羞愧难当的同时还是将它拿了起来,握在手心,明明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布料,此刻却烫着他手心发疼,沈斯怜难堪又饥渴的将它裹住自己的孽物,许久之后,原本干净的不了上留下一堆浓厚白米青。 沈斯怜看着那东西脚趾扣地的同时,脸红的侧底。他将白伽的衣服拿过来全部一起洗了,特别是那条内-裤,他洗了又洗,搓了又搓。 沈斯怜是没有洗过衣服的,他的手只弹钢琴只握画笔。但现在却在给一个人洗内-裤,更糟糕的是他却甘之如饴-心甘情愿,甚至能够从中品到一丝隐秘的甜蜜。 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沈斯怜才红着脸将其放进一旁的烘干机里。 而他自己的衣服,会有人处理 洗完澡走出浴室,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沈斯怜没再去外面,他低烧严重不想把感冒传染给白伽。 吃了药之后也上了床。 这一夜他们睡得都很安稳,一个因为药物安眠成分,一个因为酒精。 而距离他们千里之外的另一边,则不是那么安稳。 某豆某贴:[沈斯怜探班白伽,开什么玩笑!神经!真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谁不知道白伽在队里有多招人嫌!] [码的!白某身后的营销团队能不能离我们怜远一点,操,一天到晚都是他的营销服了!挂热搜上就没下来过] [感觉被什么脏东西黏上了一样,服了,恶心死了。] [现在的营销号能不能死啊,什么谣都能造。] [呵呵,真的笑死了。] [某些人的cp粉能不能消停会儿,我们团粉还没死呢,他们是一个团队探个班怎么了?又不是杀人放火,用得着那么吵。] [呵呵,团粉高贵~白眼gif] [有剧组人员出来证实了,是真的。] [那又怎么样?能证明什么?他们关系好吗?笑死了,真能洗。] [虽然但是,沈斯怜确实是在西北。而且今天早上不是有新闻说因为车子坏了,就在那边联系上了。] [额我也很讨厌白伽,但是这个事真有可能是真的。昨天沈的车不是坏了,正好白在那边向他寻求帮助很正常,而且离得近又有剧组,张导也在那去探个班也正常。] [操-你-大-爷,傻x,玛德,你爹死了,嘴那么臭。白伽怎么了,谁稀罕他探班!要不是白伽在那边,你们怜怜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呵呵,说得那边好像是什么无人区一样。没有你们白某也有其他人,还有你们白某到底帮了什么忙???搞的车是他修的,钱是他付的一样。只是碰巧遇见了,就把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活干得最少,功劳揽得最多,要不要脸???] [还骂我们,就数你们家嘴最臭,万人嫌!谁沾上都觉得恶心。] [你们不会以为沈斯怜真是去探班白伽吧,拜托那可是张导。拍出过好多部获奖大片的导演,人家到底看的是谁,心里都清楚。] 以上的评论以一分钟三十多条的速度迅速刷屏,白某的粉丝不是好惹的,但奈何确实没有对方人数大,就算攻击力强,打字快也很快被碾压覆盖。 很快,新的一轮嘲讽又开始。 [要不是出了意外,沈斯怜会去那边吗?呵呵,真搞笑,真以为是去见他的一样。] [白某的粉丝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探班了那又怎么样,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也是真够自卑,探个班而已弄得到处是新闻,还自豪起来了。] 回楼上:[嘻嘻,谁让我们是顶流。] 几人越聊越嗨,白某粉丝再次突出重围痛骂一群疯狗。 [你们是学人精吗?这么爱学我们说的话。] [真的要被你们笑死了,好会颠倒是非。搞得好像是我们白伽去探班你们怜某?要点脸吧,睁开眼睛说话。] [还有既然承认了你们正主确实探班了,那就也承认他是倒贴赔钱货吧!脏死了,给我们伽提鞋都不配,免费睡都恶心,恶心gif。] [你家里两位老人还好吗?应该都健在吧。]阴阳怪气版~ [我家的肯定在,你家里就不一定了。]回骂版。 [白的粉丝就是一群疯狗,别理他们。]某个头像为黎怜cp的用户出来劝架,但很显然是单方面的拉偏架。 很快,这个评论区再次被攻陷。 无数咒骂,吵架,将其覆盖。 这样的热闹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张照片出现,一张由《绿洲》导演张军微博发出的合照。 这是一张怎样的图呢,模糊,简陋,不成熟,照片上还有未处理好的光圈,但挡不住的星光熠熠。 因为里面站了很多正当红的娱乐圈年轻艺人,个顶个的漂亮有星味。 而要说最有星味的是最中间的两人,白伽、沈斯怜,他们站在一起。被人群围绕在最中心,每个人的脸都有些红。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张巨大的圆形木座,桌子上有动过的筷子菜肴,以及已经开了的酒。 很显然,他们这些人都喝了。 就连那个不怎么沾酒的青年,也可能碰了。但这不是让众人沉默的原因,沉默的是因为照片里沈斯怜嘴角的笑,以及他自然地挽在白伽手臂上的手。 喝过酒的青年,平日里冷白不苟言笑的脸有些红。很显然他并没有喝多,也没有喝醉。 可却笑得阳光又灿烂。 有些粉丝看到这张图瞬间就破防了,因为里面的人笑的实在是太漂亮,太明媚,青春男大,一副甜到心坎的开心表情。 与以往那个高傲的,清冷的,疏离的让人难以企及,不敢亵渎的清冷仙子完全两样。沈斯怜是会笑的,但他的笑大多数都是矜贵,克制的,很少会有过大的表情情绪变化。 更何况是这种鲜明的热烈的,发自内心。他的脸有些红,像是被酒水熏染过,也像是因为兴奋而自然产生。 但这都不是让他们最破防的,更破防的是照片里的另一个人。白伽,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挎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钱。 就算是大合照,就算是一头雪白的长发,也是冷得彻骨。 他看着镜头,一只胳臂被沈斯怜挽着,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因为被沈斯怜挽着手的缘故身体被带着前倾。 照片定格的那一秒,被拉着的人眉头微蹙。看起来很不耐烦,他的眼睛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动容。 一直都是平静而冷淡的,这也导致与另一个人形成鲜明对比。就好像是被沈斯怜拉着不耐烦下的合照,照片里有一个小细节,不已经不算是小细节了。 太明显了,明显到是粉丝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照片中的两人里有一个人有着明显的 倾向性,往另一个人身上靠。 而那个人是沈斯怜,他的动作,他的肢体,他的笑都在往白伽身边倾斜。 而这张照片也莫名给人一种像是,爱拍照女朋友挽着不爱笑男朋友拍照留影的即视感。 两相对比下,他们怜好像真的成了倒贴赔钱货 也很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赔钱货实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斯怜的粉丝还骂呀,不是挺能骂吗?快出来骂呀。] [笑死了,都快挂白身上了。] [救命,怎么办感觉白伽和沈斯怜也挺好嗑。冷脸酷哥×天仙味十足作精,感觉白会很宠沈,啊啊啊好配!] [去死吧,傻×,配你-爹。] [别给我们白配cp,滚!] 20-30 第21章 chapter21回京 [虽然但是,你们不觉得白伽这张脸真的很绝吗!] [而且白发哎!白睫毛!好哇塞,好伟大的一张脸!] [真的不愧是SE公认的顶级神颜门面!] [舔屏舔屏舔屏~gif]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白伽好看死了!] [不是白和怜得粉丝,但这张图他两的星味过于突出了。简直不要太绝!真的太绝了了!感觉其他人都要成他两的陪衬。] [虽然但是,你们不好奇他为什么这个发型吗?而且眉毛看起来也漂了,剧本要求?突然有点期待电影上映了。] 同样也随着这张照片在网上发酵,很多人开始认为SE内部并没有网上传得那么不和,起码沈斯怜和白伽关系是好的。 照片里站在一起的两人,不管怎么看关系都应该很好 / 网上的事,事件中的两位当事人并不清楚。沈斯怜因为低烧早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回到床上休息。 而白伽则是在宿醉后的早晨洗了把脸便匆忙赶去片场,这一忙又是一个白天。 等她再次回到酒店时已经是西北的傍晚时分,连绵的雨季还未过去,潮湿气息与闷热的环境让人感到不适。 她简单地敲了两下房门,就自己刷卡开门。进入后与她设想中的一致,沈斯怜不在客厅。 不过,很快就在客厅了。 听到敲门声的青年匆忙下了床,因为着急甚至还没来得及穿鞋,此刻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他望着已经进来正在玄关换鞋的白伽,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愧疚随着对方换鞋的动作在心口蔓延,沈斯怜突然很忐忑,忐忑白伽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讨厌他,沈斯怜知道白伽不会这么小气,但因为爱所以他变得格外小心,谨慎。 此刻,那些并没有发生的事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白伽。”他小声喊道就像是小动物的轻轻试探,带着焦虑,惴惴不安。 听见声音,换鞋中的人抬起了头。白伽就见沈斯怜已经从卧室出来,正站在房门处看她。 大概是因为生病,他的脸色比往日要更苍白。此刻瘦弱病态的身体扶着门框静静站在,一身素色丝绸睡衣,病弱又修长。 沈斯怜无疑是长得好看,就像现在一脸的病气,也是容易让人可怜心软的病西子。 大概是真的着急给她开门,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此刻赤着脚踩在地面,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这是个阴冷潮湿的季节,他身体又不好很容易生病。 白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换好鞋起身时也给他带了双拖鞋,她将鞋放在离他不远的地面,随后才淡淡道:“有事。” 这时她已经起身了,并且转向一旁的沙发。 而沈斯怜随着这句‘有事’,心情一瞬阴转晴。他望着已经走到沙发边的白伽,穿上白伽帮忙拿的鞋,心底是隐秘的甜蜜。他跟在青年身后也来到沙发边,小声道:“吃饭了吗?” 白伽并没有在客厅多待,而是喝了点水之后就去了卫生间洗澡。这是个闷热潮湿的季节,虽然不至于出汗,但还是让人不舒服。 途中白伽并没有回答沈斯怜的问答,而是重新挑起了一个话题:“你身体怎么样。” 白伽视力很好,所以在进入的房间的第一刻就观察到沈斯怜右手手背上突兀的针口包扎,看起来他病得很严重。 在听到白伽的关心时,沈斯怜笑了笑:“下午去输了点盐水。” “现在已经好多了。” 白伽点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她进入浴室,脱下衣服丢进一旁浴缸,洗了个澡,也洗了个头。出来时穿的是酒店提供的浴袍,她边擦头发,边往衣柜边走。 将毛巾搭在肩头,拉开衣柜就去找衣服。她的衣服大多是公司提供,有的是某些品牌商送的,只有那么几套是她自己买的。 不过白伽对衣服这种东西不怎么在意,一件衣服穿好几年是常事,随便翻找了下就拿了套长裤长衣,但也是这时她翻找的动作顿住。 因为她在衣柜里看到了一套不应该在这里的衣服,一套她昨天穿过,此刻应该躺在浴缸里的脏衣服。 白伽作为艺人很忙,很多时候穿的用的都有专人处理。根本没有自己洗的可能,以前有助理,现在助理被支走,也是丢进洗衣机。 她的记忆力不算好,但没做过的事情还是记得,所以此刻被折叠整齐摆放在衣柜里的衣服是谁帮她洗的? 似乎只有那么一个人,王守。 他下午接了个电话回了趟酒店处理公事,估计就是这个时候来帮弄的。 白伽对于男女之分并不怎么在乎,对于王守帮她洗内-裤也反响平平,她收回落在那套衣服上的视线,重新拿上一套常服换了起来。 等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半,而沈斯怜也已经叫好晚餐。是这地方为数不多做粤菜的一家餐馆订的餐,味道清淡,适合白伽并不怎么重口的口味。 这是沈斯怜来到西北的第三天,也是白伽在这边的第八天。 他们吃过饭,有人来收拾。 很快,便聚到沙发上打电动游戏。 这是白伽为数不多的爱好,也是沈斯怜为数不多可以和白伽一起做的事。两人在这个边陲荒漠的小镇里度过了一段还不错的时光。 第十天时,白伽在《绿洲》剧组的拍摄基本结束。她和王守与张军道完别就打算回酒店收拾东西回京市,本来王守还想着在这边躺一段时间,把这还没用完的半月工作期玩了。 但奈何实在受不了这边的气候,王守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白伽对此没有意见,回到酒店之后,两人便各自开始收拾东西。 而王守也用手机订了两张回京的机票。等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王守就上来帮白伽收拾。 白伽活得糙,王守活得更糙。 白伽收拾东西是直接往行李箱里塞,王守就是用更大的力气往里塞,很快一个大箱子就满了。 因为知道待的时间不多,所以东西也就没带多少,此刻一个密码箱就能完全搞定。 对于订票离开这事,白伽和王守并没有打算和沈斯怜一行人说。因为在他们看来,沈斯怜还要去找宋黎洲。 所以,沈斯怜是在看到白伽收拾衣服时才知道她在这边的工作已经结束,正打算回京。 对于白伽没和他说这件事,沈斯怜是在意的,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他既生气又有点委屈,甚至因为这件事有点想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斯怜发现自己变得患得患失,特别敏感。 但他却没有任何理由指责白伽,况且他原本确实是打算去宋黎洲那边的。 不告诉他才是正常。 沈斯怜:“我和你一起离开。” 听到他的声音时,白伽正在往自己的密码箱里塞衣服。听到这话,收拾行李的人有些愣,不过只是一瞬间。 很快她就恢复原样继续处理那一堆东西,片刻口才散漫道:“嗯。” 除此之外,一句话也没有。 末了还是王守看气氛有点怪,接上了话茬:“不是说去进组《饥饿》,怎么要回京了。” 作为 EL的工作人员,王守显然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所以他知道沈斯怜去西北不是探班宋黎洲,而是拍戏。 当然网上传的关于沈斯怜和宋黎洲关系好,也确实是事实。 五人组里,就宋黎洲和沈斯怜同为京市a区人。两人是一个学校的,家世也相当,就连当年外出留学选的都是差不多的学校。 大概是知道这件事自己做得很奇怪,沈斯怜在沉默片刻后道:“身体不舒服,回京养病,那边的拍摄推了。” 虽然这话是在回复王守,但肉眼可见他的注意力都在白伽身上。特别是在说到自己不舒服时,更是紧紧盯着白伽。 他想要得到他不一样的反应,但很显然并没有,白伽没说话,也没有片刻的不一样。在收拾的差不多时,她甚至走出了卧室去外面抽烟。 而相比他的冷漠,王守一听这话心立马就提了起来,随即又是关心又是担心,还连忙帮他订飞机票,还问需不需要先去本地医院看看。 对此,沈斯怜看着忙前忙后的王守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什么大问题,回京再处理。 听到这话王守也只能作罢,王守定的是连夜就离开的飞机。所以,当晚他们一行人就飞回了京市。 那是个微凉多雨的夜晚,下了飞机,白伽便与王守分开。她自己打车回了林间别墅,而王守则是回了家。 至于沈斯怜,则是去了医院。 他的家人在接到他要回京的消息时,便派人赶了过来。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沈斯怜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这次回了京市他家里担心得厉害,也就没再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住,而是先回京市的本家。 飞机落地是在傍晚的十一点,白伽让人将东西送回别墅,就一个人找了家小酒吧去喝酒了。 她对酒水店面没什么要求,不管是清吧还是酒吧都无所谓,这次也一样喝了大半瓶,觉得差不多了。 也就刷卡走人,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她的行李不在大门外,而往日漆黑的别墅也点起了亮灯。 有人在,白伽得出结论。 她推开别墅大门,果然看到自己的密码箱在门后不远。只是她没想到在的人会是宋黎洲,此刻他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怎么好。 在看到她时,明显更差。 第22章 chapter22宋黎洲 这是京市的一个雨夜。 没什么异常,也并不重要。 晚归的白伽在确定对方是宋黎洲后,也就收回了视线,她上前握住自己的密码箱拉杆打算回卧室休息。 刚喝过酒的人,身上有股燥热。夜风吹拂时,带上些潮湿水汽。解开领口,呼出一口浊气。白伽难得感到疲惫想要睡下。 宋黎洲也是这时开口的,他冷着脸收了腿,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道:“陈芳让我给你带句话,《饥饿》那边有个角色想让你去客串。” “合同在这里,过来签字。” 他的声音不大,在这个雨夜里也显得有些模糊,但白伽还是听清楚了。随即是舒展的眉头皱起,握着行李箱拉杆离开的人,也被迫停在原地,随即望向沙发上的人。 黑发倒梳,墨镜压在发顶,一身奢牌简装,单手搭在椅背上。此刻正斜眼看她。眉眼冷厉,眸色暗沉。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表情。似笑非笑,眼中浸满嘲意。 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但很显然宋黎洲没有开玩笑。当然,他也不会和她开这种没什么意义的玩笑。白伽看了他一眼,也就松了握在行李箱上的手。 她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下沉式客厅,如宋黎洲说的一样,在离他不远的茶几上有一沓A4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白伽并没有看清,唯一能看清的是最顶端也是最大的那几个字,写着《饥饿》演员合同。 合同上压着一支笔,看起来是很确定她会签。白伽也确实会签,因为她和el签的团合约很变态,基本可以说是把自己卖给了EL。只要不违法乱纪并且符合团体利益,那么就算她不想上也必须要上。 关于身份证上的男,还要托她爹的福。一个滥赌爱好者认识的烂人也是一堆,这是个监管系统还不健全的年代,那些能开赌场的也绝对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东西。 小城里的黑势力也更是猖狂。 那群人给她弄了个三无人口的可查□□,因此EL并没有人发现漏洞,王守也没发现真假。 白伽看都没看就麻利的签了字,她并不后悔签约SE,也谈不上多厌恶。因为她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大雨滂沱下,喝过酒的人身上潮湿阴郁。此刻正在那张纸上签署自己的名字,他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包括眉毛眼睫。 因为纸笔放置的地方离他很近,所以宋黎洲可以轻易看到青年眼尾的潮意,以及颜色寡淡形状却完美的唇。 他真的喝了很多,就算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并不近,宋黎洲还是嗅到了白伽身上浓郁的白兰地气息。 白伽有酒瘾,宋黎洲是这么认为的。在还没出道的那一年,他就看到过无数次他半夜喝得烂醉回来。喝的分不清东西,喝的身上全是酒味。 白伽的唇很好看,恍惚间宋黎洲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但很快,他便移开目光。心口更是不舒服到极点,那股烦闷随着白伽麻利的签完名字,起身离开来到顶点。 两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躁郁,烦闷,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闷无比。猛地,客厅传来一声巨响,是宋黎洲踹玻璃茶几的声音。 宋黎洲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从哪里来,但他就是气得要死。似乎只有发现才能缓解,但很显然,并没有用。 他的心口就像缺了一块,填不满塞不满,还漏了气。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会缺一块。 发泄完,客厅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他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他人任何的注意力,也没有任何变化,客厅内再次只剩下他一人。 一个人,坐在沉闷安静的客厅。 一个人坐了半夜,一个人等另一个人。是的这并不是一场偶然遇见。而是有意为之,这场进组签约也并不是陈芳的意思,而是他的。 不知道出于怎样的一种心理,在得知沈斯怜退组后,宋黎洲便向导演推荐了白伽。后又通过暗示陈芳,让她把这个角色给白伽。 给一个和他一向不和的队友。 一个让他看来并不靠谱的队友。 宋黎洲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知道这个决定是在看到那张合照后出现的。 那张火爆全网,昨天晚上挂了一夜热搜的《绿洲》剧组大合照。照片里的青年白发雪肤,与另一个人静静站在一起,明明是极其养眼的一幕却让他觉得格外扎眼,刺目。 宋黎洲不喜欢那张照片,更不喜欢照片里两人过于亲近的姿势。挽着一起的手,贴在一起的身体。 他看着那张照片久久没有回过神,直到通过和王守相熟的其他助理知道他们今晚会回京后,他也连夜回了这里。 宋黎洲的拍摄很忙,作为男主也很赶。他的剧本厚厚一沓,需要拍摄近五个月。这次离开,他确实有些不称职。 但好在,剧组可以先拍不需要男主出镜的配角戏份。因此他有了个三天假期,回京处理一些事 / 另一边离开客厅回卧室的白伽并不是没有听到那声巨响,只是她不在乎,也只觉得宋黎洲又在发神经。 她打开房门,推门进入。 门后还是原来的样子,床单被套已经有人帮忙换过。早在上飞机前,王守便给EL的家政人员打了通电话。 因此,室内已经做过清洁。 白伽回来可以直 接上床睡,她大概是真累了。拍完最后一幕戏,又连着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喝过酒的人体温有些高。 她感到疲惫,难得地有了些困意。 将行李箱随便丢在角落,白伽进入浴室洗了个澡,很快就陷入昏睡。这一夜过得很快,等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 公司那边安排送餐的人,已将食物放到餐桌上。白伽没什么胃口,洗了把走出卧室并没有进厨房的打算。 这是一栋安全隐私度拉满的市中心林区别墅,闹中取静,一个一听就很昂贵的词。这种地段这种房子,价值不菲,但是少数用钱也买不到。 EL有钱,公司财大气粗。但并不意味能拿下这套明显带有很强阶级地段的房子,还是托沈斯怜的福,他家里格外宝贝这个儿子,要当明星随他,但绝对不能去住外面那些不安全的地方。 当明星最注重隐私和安全,所以沈家人通过控制EL给他们安排到了这里,同样为了他们宝贝儿子的身体,这地方选的一切都是最好最优。 就打比方这边的自然环境,过分茂盛的植被在钢铁城市里并不常见。除了大片的绿还许多白伽叫不出名字的名贵花草,在房子前面是一片较为开阔的草坪,而草坪外是院子,再往右走又是一个自然湖泊。 白伽没什么目的地往外走,昨夜的雨已经停了。酷夏基本只需要几个小时路面上的雨水就能晒干,白伽赤着脚来到园子里。 草地柔软,带点温热。 第23章 chapter23破土而出 / 她沿着院子边缘往前走,看着这些开得茂盛的绿。无聊之际,她总会在这栋房子周围逛逛。 周围的草地有专人打理,会有定期清理修剪倒也干净整洁。白伽赤着脚漫无目地逛着,直到在某个开得艳丽的燃昌山丹面前停下,那上面停留只绿色的蜻蜓,透明带着薄膜的翅膀。 细长的身体,细小又精致。 这是个自然生态环境很不错的地方,白伽时常会看到松鼠,蛇蚁一类的小动物。有时是青蛙,山雀。 因为小时候生活在苹果园,总与自然打交道,白伽对这些生物有着很特殊的感情。 同样对一些人类会害怕的虫子,也有着特殊情感。大概是接触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害怕的情绪,她在那个开得艳丽的燃昌山丹前停下了脚步。 她盯着那只蜻蜓,看着它在花茎上停留。不知道是该说它胆子大还是比较蠢,在她明显逗留靠近时也没有飞离。 白伽有观察虫子的习惯,源于幼时在乡下苹果园的日常。那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何况不大的孩子。 几个山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白伽是孤独的,她不能打扰劳作的爷爷奶奶。就需要自己度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了解、探索、观察组成了她的全部童年。 沈斯怜就是这时候看到她的,站在院子里并不起眼的一角,她今天穿了一身很休闲的棉麻短袖以及一条淡卡其色短裤。 裸露出修长的手臂和细长的大腿。 白伽很瘦,但不是那种过分无力软弱的瘦。很让人难以想象的酗酒的他却有一身还算有力的肌肉,看起来薄但爆发力强。 他推开院子大门,拖着不大的行李箱进入。开门声吸引了观察蜻蜓中的人,她循着声音来源看去。 就见沈斯怜正在向他走来。 一夜不见,他看起来好了很多,身上那股难以去除的病气都少了三分。 此刻正朝她走来,白伽看着来人没什么太大情绪变化。直到他真的来到身边,才将落在花瓣上的手收回,插入口袋淡淡道:“病好了。” 白伽自认为和沈斯怜关系不差,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关系很好。而是和平的没仇怨,不用一见面就要死要活,而是可以平和相处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显然是还不错的。 白伽率先开了口,沈斯怜紧张的心绪有了宣泄后。他点点头,嘴角带上一丝淡笑。温柔,缱绻的,像山茶一样无害。 “嗯,好了很多。” “你在看什么?山丹吗?”他顺着他原本的视线看向那一株大山丹,艳丽的红色在一片绿中格外耀眼。 在他过来的那一瞬,山丹上停留的绿蜻蜓已经飞走。白伽并不是话多的人,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好和沈斯怜说。 所以她顺着青年的话道:“嗯。” 沈斯怜:“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山丹。” 白伽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那株山丹上,它确实漂亮,花瓣硕大,绿叶粗长,花蕊垂着淡淡的黄。在这个以绿色为主的花园里格外鲜艳,明亮,就像是点亮一所暗室的灯光。 不过,白伽并没有回应这个话题。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株红。 这是午后的三点多,日头已经不那么晒。两人站的地方也有一道墙影,午后院子里的风和煦清爽。 带动那些攀爬在墙上的绿萝,随风轻晃。白伽看着那些花草,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并没有打搅她的兴致。她和沈斯怜没有再说话,也或许是看出她兴致缺缺,沈斯怜也没再开口。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在院子里欣赏这难得的午□□院,直到清粼粼的夏雨悄然而至。 不更应该说是有人拿着水管往这边滋水,是宋黎洲。 来不及躲避,大片的水滴便落在两人身上,随即留下了大片水痕,水珠,连带着他们脚下的草地也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黎洲穿着拖鞋戴着墨镜从后院过来,这是个炎热的季节。他一身黑色背心,灰色短裤。 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线条紧实有力,有着很明显的锻炼痕迹,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身后一只欢快的浅色金毛狗。 它犬吠着跟在男人身后,此刻正往前院跑。在看到他们时,金毛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是奔跑的动作停下,它趴下前肢弓起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紧接着就是兴奋的大叫几声往他们这边扑来。 当然,主要是往沈斯怜身上扑。 金毛犬的颈上有一个小狗项圈,深褐色的皮料下坠着一枚Q版骨头,项圈上刻着一串英文字母,那是它的名字。 不过很显然,大家更喜欢叫它的中文音译名:“戴夫。” 金毛犬已经两岁,成年体。 性格热情奔放,爱撒娇,此刻围着沈斯怜的大腿疯狂转圈撒娇,吐着舌头拿大脑袋蹭他。沈斯怜也很喜欢这只金毛犬,他摸了摸大狗的脑袋,安抚性道:“戴夫很想我,我也很想戴夫。” 他揉了揉大狗毛茸茸的脑袋,这时狗子的主人已经将水管移开。淅淅沥沥的水流,洒向另一边茂密的草场。 随即是,宋黎洲那句可有可无地道歉:“抱歉,没看到你们。” 他单手插兜,将朝向他们的水管挪开,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 四分之一的外异血统,让他的脸部伦裤看起来格外深邃立体,此刻那双带有很强攻击性的黑眸黑沉沉地看着他们。而那只闹腾的金毛犬,是他的狗。 但此刻,他并没有管的想法。 深邃的眼眸静静注视着站很近的两人,直到觉得久到有些不妥,他才缓慢移开。 但很快又移回来,只是这次他的眼睛里不再是两个人。而是只有一个,白伽。 他的肩头沾了很多水,此刻,更是有水珠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滴落。白伽可不觉得宋黎洲是不小心的,但她同样也不觉得宋黎洲这么没品。 何况,她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沈斯怜,众所周知沈斯怜和宋黎洲关系好。 所以很大程度,这真的是只是一场意外。也好在那水管里的水流并不大,那水管也是附近的园艺工人用来给花草浇水的,所以喷头做了很特殊的雾化处理。 喷出来的水,说是水流,更像是浓郁一些的温柔水雾。白伽摸了把脖颈上的水,也就移开了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同样,这场突然出现的意外并没有让沈斯怜多想。何况这是个炎热的夏天午后,水管里的 也并不怎么大。 除了打湿了一点衣料,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也没到需要换衣服的程度,他抚摸着金毛狗,视线看向许久不见的宋黎洲。 两人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半个月,本来按照计划早七八天就要见的,但是后面他改了主意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在这里见到宋黎洲,沈斯怜是有片刻疑惑的,他冷了语气,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众所周知,《饥饿》是某平台耗资近亿,主推的年度大戏。拍摄周期长,场景多。 按道理来说宋黎洲回京估计还要一个月,才能有几天假期。但他现在就出现在了京都,沈斯怜说这话时还在抚摸那只黏人的金毛狗大脑袋。 这条金毛狗是他们还在练习生期间时宋黎洲养的,那个时候他们都很忙,宋黎洲请了专人照顾,但有时候沈斯怜也会帮忙照顾。 所以这条金毛犬对他而言,也很特殊。但再特殊也比不了另一个人,沈斯怜很快就收回了手。 这话虽然是在和宋黎洲说但他的视线早就飘移到了白伽身上,他看到青年移开了视线,看到他脖颈沾了许多水。 他用那只并没有抚摸过金毛犬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巾,向前走了一步将东西递到白伽身边,软了语气:“用我这个吧。” 见到递过来的东西,白伽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了,因为沈斯怜的好意,也因为她确实需要。 白色的方巾,带有淡淡的黛香。 白伽将她贴到颈侧,柔软的布料只消片刻就将水滴擦干。等她弄好在想东西该怎么处理时,沈斯怜又道:“给我吧。” 白伽不是个会自我纠结的人,确定沈斯怜说让给他,她也就真的给了。细白修长的指骨夹着那方巾帕放到他手中,而沈斯怜也毫不在意那东西上的水渍。 将其收紧放回口袋。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让人惊讶的场景,但问题是做这个事的人是沈斯怜,一个有着严重洁癖,性子格外冷清的青年。 那张照片,还能说是酒后失态。 可现在呢,那张被他小心翼翼收回口袋的帕子,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是在他眼前发生。 宋黎洲无法再反驳自己,哪怕是个傻子也都看清楚了眼前情况。沈斯怜喜欢白伽,男女那种喜欢。 他们并不是一起长大,但认识多年。从很久之前的高中时期,两人就在一个学校不同班级。 同年级的男生,再怎么不熟悉有时也会遇见。所以他清楚地知道沈斯怜的本性,他表现出来的也仅仅只是教养。 他曾经亲眼看到,高中时期有女生向他表白将情书塞进他放在教室里的校服里,人前他并没有给那位女同学难堪,人后却直接将校服连同那封情书一起扔了。 说不上来惊讶与否,似乎早有预料。宋黎洲也并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刻他的心却开始烦躁不已。 但除了烦躁以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破土而出 第24章 chapter24金毛戴夫 在沈斯怜靠近白伽时,连带着那只名叫戴夫的大金毛也来到了她身边。 不过比起刚刚面对沈斯怜的热情奔放,此刻它乖得过分。蹲在白伽身边,吐着舌头抬着头冲她笑。 这是一只很黏人的狗,并且不分人的黏。明明它的主人和她关系不好,明明她对它也并不怎么样。 但这只金毛还是一样会黏她。 白伽对毛茸茸的生物并没有太多爱,当然这不代表她会厌恶它们。只是比起常人的喜爱少了些罢了。 过分热情的大金毛在她面前总是很平静,看起来更乖了。 不过白伽还是没有去摸它的脑袋,她看了一会也就冷漠地移开了视线,打算无视。 可就算如此,大金毛也没有离开。它蹲在青年腿边,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细小叫声,像是撒娇般使劲往白伽身边凑。 可当真的要靠上时,它又很有分寸地没有直接贴上来。就像是已经学会了揣摩人类的心思,也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喜,它很有分寸地蹲在她身边并没有直接贴上来。 但也会时不时的小心翼翼地往她跟前凑,吐着舌头躺在地上翻着肚皮,笑的那叫一个讨好卖乖。 很乖,也很舔。 时不时还嗷嗷叫几声,不过可惜,它努力了那么久,白伽也并没有伸手去摸。 舌尖抵上牙尖,宋黎洲烦躁不已地拉了拉金毛脖颈上的链条。不算多大的力气,却让兴奋中的修狗瞬间听话地回到主人的身边。 “蠢死了,没看见人家不喜欢你吗?还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宋黎洲这话说得夹枪带棒,裹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对于他这样的言语,白伽倒没有太大反应。宋黎洲这个人一向如此,脾气大,说话难听,也让人觉得没法理解。 她懒得听对方的指桑骂槐,也不想和他吵。这是个她难得的假期,前些日子见惯了黄沙,现在也急需绿色填补眼球。 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没法看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和谁多说一句。她越过那二人一狗,就往楼里走去。 途中踩到水流打湿的草地,黏稠的,湿透,不免沾染到一些泥垢杂草。草坪是很干净的,但禁不住她在户外。 户外就一定会有灰尘,泥沙。 白伽没有直接进屋子,而是先去偏院洗了个脚随后才进入房子。这期间,远处她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包括狗吠。 直到最后完全听不见。 她回了房间,这一进屋又是八九个小时。太阳西斜,时钟走圈,时间来到晚上。又是一夜未眠,白伽看着指向凌晨一点的闹钟。 白日里被打扰的兴致,似乎又突然出现。她掀开被子打开房门来到客厅,经过厨房时,她进去拿了瓶水。 看着桌上并未动过的食物,兴致缺缺头也不会地离开。打开院子里的路灯,很快白伽就来到院子里。 这是个蚊虫鼠蚁多如牛毛的季节,好在白伽并不怎么惹虫子。她坐在院子里的楼梯边,看着眼前院子里夜里深色的绿。 她的脚边放了一瓶矿泉水,白伽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坐多久,可能几分钟,又可能一两个小时,再或者更久。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一切,直到一团毛茸茸的大金毛来到了她身边。大概是头顶的灯光让它从睡梦中醒来,又沿着台阶来到她身边。 白伽看着这只白日里热情的大狗,此刻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样子,难得没有直接无视。也或许是往日的经验此刻还奏效,大金毛戴夫并没有直接贴上来而是安静地站在它面前摇晃着尾巴,直到发现人类没有驱赶它的意思时又在台阶上趴了下来。 趴在白伽脚边,这是狗狗们很喜欢的一种姿势,常常代表放松和安全感。 一只很乖很漂亮的大金毛。 白伽是真的不怎么喜欢狗狗,但奈何大金毛太会撒娇,它趴在台阶上那双黑黑的圆眼镜静静地盯着她,狗狗的眼睛总是湿漉漉黑亮亮的,而大金毛现在才两岁,它显然还有一些幼犬时期残留下来的习惯。 此刻,喉咙里发出细微呼噜声。 像是撒娇又像是故意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力。或许是晚风太宜人,也或许是它表现的太温顺,白伽最终还是象征性地摸了摸它的狗脑袋。 轻轻地,没什么力道。 手心底的大脑袋比她想象的要好摸,毛发柔软,手感顺滑。在她抚摸时,大金毛也乖乖地让她摸。 甚至为了让她更好摸,身体小心翼翼地往前凑,它的动作很慢也不起眼,更是透露着一股不想被人类发现的偷偷摸摸感,有点让人觉得好笑。 金毛的主人很爱它,所以为它请了最好的宠物陪伴师照顾它,它也被打扫得很干净,毛发锃亮,光滑有水光。 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小狗味。 是一只很讨人喜欢的金毛犬。 夜晚的庭院,除了她们就只剩远处传来的蛙鸣。原本白伽只是象征性摸一摸的手,此刻却有些拿不下来。 这只金毛比它的主人乖,也比他的主人可爱。抚摸着脑袋时,白伽这样想到。 夜深人静中,她揉了又揉大金毛的脑袋,感受着晚风吹拂时的惬意。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是宋黎洲,不知何时他下了楼。 来到客厅看到坐在楼梯边的他们。 该怎么形容这幅画面呢,不怎么喜欢白伽的宋黎洲也觉得美好,一人一狗,平静地享受这寂静的夜晚。 这是一幅很美好的场景,美的让他有一瞬不愿意上前打扰。但显然犬类的嗅觉灵敏,金毛戴夫突兀的犬吠打破了这一瞬的平和。 白伽顺着大狗犬吠的方向回头,就见宋黎洲不知何时站在客厅内的楼梯上,大开的房门正好可以让她们看到彼此。 此刻,男人正静静注视着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被发现了,宋黎洲也就没了什么打不打扰的顾虑。他踩着拖鞋向他走去,夏夜万籁俱寂,他的出现显得格外明显。 沈斯怜下午因为有事已经离开,宋黎洲也就不用顾及这是不是夜晚休息时间。他走过客厅将屋前屋后、院子里、长廊上的灯全部打开。 瞬间,白伽眼前昏暗的场景变得明亮清晰。因为顾及还在休息的人,她并没有开太多灯,只开了头顶一盏小夜灯,直到这时才看清院子里全景。 在看到宋黎洲时,白伽的手还停留在金毛戴夫的脑袋上。说不尴尬有些假,但让她脸红也没有。 她并不在乎宋黎洲白天里的指桑骂槐,却也该考虑宋黎洲会不会嫌她脏要带这只狗去洗澡。 毕竟,以前确实发生过。 那是他们刚认识的那年,院子里还不大的小金毛,活泼又好动。属于是人来疯,是个人都要上前好奇一下。 它歪着脑袋,蹦蹦跳跳,脖子上挂个质感极高的皮料项圈,有主,但不知道主人是谁。人来疯的小金毛在她腿边又蹭又撞,露着白白的小肚皮拼命撒娇,一只明显在讨好她的小狗。 她摸了摸小金毛的脑袋,然后他的主人出现了,是那个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青年,他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地上前直接抱起小狗就离开。 途中他一句话都没说。 但也像什么都说了。 等白伽在看到小狗时,它已经是一副湿漉漉正在吹毛的落汤丧金毛样,同样侧面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想。 白伽对此并没有多生气,她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会多在意宋黎洲的刻意针对,因为她本身也没有多喜欢他们。 看了一眼也就自觉离开。 白伽很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点碰到下楼的宋黎洲,她将落在大金毛戴夫脑袋上的手收回。 视线落到远处极致的墨绿。 对于宋黎洲这似乎是关照她的行为,白伽并没有过多猜想,当然她也并不觉得那是因为她。她安静地坐在那,与刚醒来时一样。 沉默,平和,没什么力气。 直到宋黎洲来到了室外,她身边。 大金毛见到自己的主人,刚刚的安分劲立刻就没了,此刻激动地跑到他身边蹭蹭要抱抱。这是一条过分黏人的公狗,宋黎洲顺势蹲下抚摸它的大狗脑袋。面对主人,金毛的黏人劲更是无法无天难以遏制。 它拼命蹭着自己的主人,时不时发出几道叫声,又乖又热情。 同样它的主人也很喜欢它,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时常黑着的脸也带上了不少笑意,宋黎洲笑起来有种酷哥的肆意妄为感。 笑得朝气,又野性。 与他的性子一样,向往野外自由自在。 白伽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她看着远处感受着夏夜微凉,身旁的一切被她漠视。 宋黎洲在揉了又揉金毛脑袋后,大金毛也渐渐被他安抚,此刻躺在他脚边乖乖地让他顺毛。晚风拂过时,他的视线望向了身旁青年。大概也是刚从床上下来,他穿了一身类似睡衣的短衫短裤。 此刻,坐在台阶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前方。 宋黎洲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离开。他们并没有话说,宋黎洲再蠢,也该明白自己来这里有一部分是因为白伽。 他也并不否认这点。 这是个并不特殊的夏夜,宋黎洲看着他的侧脸,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院子里的花草。 并不好看,也没什么看头。却让宋黎洲烦躁一夜的心平静下来。 白伽的烟瘾又犯了,她去摸自己口袋,却发现根本没有带烟。也是这时,她发现宋黎洲还在。 他坐在她不远,抚摸着躺倒在地上那只金毛的大脑袋,安静的,难得的没有和她吵架、针锋相对。 第25章 chapter25“看够了吗?”…… 他有一头墨黑的发,白日里精心打扮过的发型随着休息已经散下,此刻偏长的部分下搭,遮住他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 他抚摸着金毛狗柔顺的毛发。 恍惚间,白伽竟然在宋黎洲身上看到了沉静,平和二字,不是黑着脸不是压着眉,浑身上下透着股野性难驯的戾气。 安静的,温柔的。 甚至可以说带点乖顺,他抱着往他身边蹭的大狗,静静地为它顺毛,模样瞧不上来的柔和。 有点像他怀里的那条金毛犬。 宋黎洲:“看够了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那一刻的感受瞬间消失殆尽。青年恶言恶语仿佛她多看了一眼,就要了他多少钱一样。 白伽移开视线,懒得搭理他。 但耐不住宋黎洲会主动挑事:“呵,怎么。今天晚上没人找你喝酒?” 他说得尖酸刻薄,话里带刺讥讽。同时不忘逗弄安抚自己怀里爱撒娇的大狗。金毛犬也在他怀里嗷嗷叫,看起来一副主友宠恭。 宋黎洲对她外出喝酒这事意见大,白伽一直都知道。早先半年前,她晚上睡不着,王守带她出去喝酒。 喝的次数多了,回来难免会遇见几个人。也巧就是那次不久她半夜回来遇见了宋黎洲,夜半下楼喝水的青年一身单薄睡衣。正巧那是京市初春的一场雪,他喝完水打算开门去院子里透透气,恰也是这时白伽醉醺醺地开门进来。 因为都没想到门后有人,两人险些撞到一起。不应该说,已经撞到了。 只是不那么严重,他们的手臂碰到一起,彼此交换着体温香气与脂粉味。那是个暴雪天,白伽身上还有从室外带进来的寒冷。 但最先进入宋黎洲鼻腔的是酒水味,他皱着眉想与人拉开距离,却也是这时余光瞧见青年脖颈的红痕。 一道并不明显却意外扎眼的红色吻痕,宋黎洲原本只是蹙起的眉瞬间被一股极端的厌恶愤怒取代。他烦躁、嫌弃地将人往后推,这一推不打紧。 白伽迅速抓住门框,将身体稳住。但也因此两人发生了矛盾,白伽知道宋黎洲讨厌她,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这个一天到晚给她脸色看的富家公子哥。 跟神经病一样,事事针对她。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并不觉得对方有资格对她动粗,所以在稳住身体之后她迅速握住来人的衣领:“你tm神经病啊!” 但很显然宋黎洲也不是吃素的,本就心烦意乱的人。在对方粗暴地握着他衣领,将他往里推时扭打在了一起,那是他们第一次打架,也是此前唯一一次。 两人身上都带了伤,特别是宋黎洲的嘴角渗出了血。 巨大的声响引起楼上还未休息的邹辜之注意,察觉不对的人立马下楼。随即就打得不可开交,往 死里揍对方的两人。 白伽已经在捞一边的花瓶往宋黎洲头上砸,同样宋黎洲掐着白伽的脖子往死里弄。这场景显然是邹辜之一个人处理不了的,他赶紧给陈芳那边打电话,陈芳又给王守打电话。 很快一群人往这边赶,同时别墅里唯一的一个局外人上前拉架。两个人都是真的火了,下手不留任何余地。 白伽一拳砸在宋黎洲右脸,宋黎洲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往门柱上撞。挣打间两人身体靠在一起,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想让对方好过。 最后是来了一群人才勉强将他们拉开,宋黎洲的高级丝绸睡衣破了,胸口大片肌肤裸露在外,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冬天的棉拖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嘴角更是渗出鲜血,眼尾青红一片,左脸上更是一个大擦伤。 白伽也好不了哪里去,她额头有着明显的撞击伤,衬衫领口掉了好几颗扣子。往常被她撸到脑后的发也被弄的散到额前,在众人将他们拉开后,他们就被隔离开。 再次见面是一个月后,某档节目录制不得不见面。 关于那次打架,到底因为什么白伽其实已经快要记不清楚。她当时醉的厉害,只记得是宋黎洲先挑的事,她动的手,越弄越大,直到没法收场。 到了现在只要有同台机会,公司就会安排人为将他们隔离开。同样两人在圈内的发展也不互通,基本上是请了宋黎洲就不会请白伽,有白伽就不会有宋黎洲,因此网上更加坐实两人不合的传闻。 对于宋黎洲的言语,白伽并没有理会。她坐了一会,觉得差不多时也就站了起来。 但也是这时她的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疼。清晰的,激烈的,几乎是瞬间白伽的脸色就白了一个度。 站起来的人停顿了一瞬,不过很快那股痛感就被她自己压下。她调整得快,也并不当回事。 不想原本还漫不经心逗狗的宋黎洲,却突然也站了起来道:“你胃不舒服?”提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宋黎洲沉郁的眉皱起,他凝视着眼前人:“你今天又没吃东西?对吗?” 她的反应很迅速地被宋黎洲捕捉到,他今天确实没看到白伽起来吃饭,一想到这里本就脾气不好的人,脸色更加焦虑烦躁,连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担忧。 白伽有厌食症,但他喜欢把这东西叫苦夏和挑食。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真的是苦夏没胃口,但哪有一连几天都不用吃东西的苦夏? “你先去把饭热了,我去拿药。”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随即又道:“算了,你先进屋里休息,我去弄。” 宋黎洲说完不等白伽反应,便往别墅存放医疗药品的地方走,他走得急也并未察觉身后白伽审视的眼神。 不过,这目光并没有存在多久。因为很快另一道声音取代了他的存在,是车子鸣笛,不知道什么时侯院门外多了一辆车。 是沈斯怜,他回来了。 沈斯怜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刚下车的人脸上本来还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冷霜,负面情绪。 但在看到她时不仅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带起一丝温柔的笑。沈斯怜的笑总是礼貌克制的,眼底凉薄。 但这时他的笑却带着一丝白伽看不懂的亲近?是因为在西北那些日子吗?让他对她产生了什么奇怪认知。 白伽挑了挑眉,无可无不可地在他望过来的视线中点了头。算是在回应他友好的笑,也是出于自身教养。 她站在门边,片刻后觉得没什么事就打算转身回屋。只是这时某人叫住了她,是沈斯怜,院门离正门不远,很快他就来到她身边。白伽也确实停下了脚步,等着他。 她也在等沈斯怜有什么事要和她说,青年站在楼梯下,白伽因为所处的地方高所以可以轻易俯视他。 沈斯怜身子单薄,身上时常带着股病气。苍白病态,却又极度斯文俊美。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装,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一场重要晚宴匆忙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套纯白西装很衬他。将那股病气压了下去,同时也衬得他越发清俊文雅,气质矜贵,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 白伽凝望了一会,并没有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沈斯怜:“我刚听芳姐说,你签了《饥饿》?” 他突兀地挑起这个话题,白伽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了话:“嗯,一个小角色客串。” “你想去吗?白伽。” 听到这,白伽总算明白沈斯怜到底要说什么了。她和宋黎洲的事全公司知道,自然少不了她们的队友。 沈斯怜想知道她是不是被逼无奈,又或者说是不是宋黎洲故意找事。但这种概率很小,宋黎洲不喜欢白伽这种不喜欢是不待见,而是不是将人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打压,他更多的是眼不见为净。 所以,沈斯怜觉得大概率是公司那边想要牟利才这样安排。 “还行。”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白伽坦荡道。末了,她又补一句:“只是一个小角色。” 对于沈斯怜突兀的关心,白伽算不上感动但也不会觉得讨厌。人都喜欢有利于自己的,对自己散发善意的人为什么要讨厌。 她看着沈斯怜,高于对方的阶梯让她们说话时。青年需要仰头,白伽站在高处,余光瞥见他眼尾一片细小白羽丝。 她伸出手,站姿松垮,另一只手还插在兜里。指腹轻擦男人眼尾,微微俯下身,语气轻松道:“有根鹅绒丝。” 这突兀的触碰,让底下的人微微愣住。随即便是止不住的身子发软,他望着靠近自己的青年,心跳加速的同时耳尖泛起淡淡的红。 那颗本就因为他跳动不已的心脏,此刻更是想要突破胸膛,出现在她眼前。 他靠近的身体将他的一切在沈斯怜严重放大,沈斯怜望着他的唇,他的眼,他的眉骨,有一瞬间他想要直接吻上去,但理智遏制住了这疯狂的想法。 从后面看,就像白伽在主动亲吻沈斯怜。宋黎洲拿完药,出来看到就是这样一幕。 白伽在吻沈斯怜。 / 第26章 chapter26生日快乐 他以为的单方面喜欢,其实是双向奔赴。沈斯怜是同性恋,白伽也是。 一对gay,一对恶心去死的gay。 宋黎洲突然很憎恨,憎恨一切,他的心口被一股无来由的愤懑填满。那些负面情绪拖拽着他,让他想要上前将他们分开。不仅是分开,他还想把白伽拖进浴室洗干净。 就像当初给戴夫洗澡一样。 但仅存的理智也告诉他,他没有资格,沈斯怜和白伽不管怎么乱搞都和他没关系。 / “干净了。”指腹夹着那根细到肉眼难以看清的白鹅绒毛,白伽将其递到沈斯怜跟前示意他看。 而她自己的视线也在看那根鹅绒毛,下压的身体收回,晚风中白伽并没有注意到沈斯怜紧紧注视她的炽热目光。 那眼神中夹杂太多情绪,多到沈斯怜自己也分不清。他只是望着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恍惚间沈斯怜甚至觉得白伽在吻他,而他也愿意,他抬起下巴想要将自己的唇送上。直到青年那句没什么情绪的话语出现打破了那瞬让他险些迷失的旖旎氛围,慌乱迷惘,还有难以遏制的失落。 怎么办,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沈斯怜知道白伽没这个意思,可还是会为他的靠近而高兴不已。青年苍白的脸色,都因为那瞬的亲近而变得多了些气色。 沈斯怜笑的明媚,阳光,就连这刻注意力都在鹅绒毛上的白伽也注意到。她收回落在毛发上的手,去瞧沈斯怜。 就听他道:“应该是宴会上女士们的羽毛礼裙,不小心沾染到我身上。” 他解释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和其他人的关系撇清。沈斯怜还不清楚白伽到底喜不 喜欢男人,也知道他或许不在意,但还是解释,就像在向自己的爱人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在用这些不易察觉的言语,将两人的关系扭曲,混乱,仿佛这样他们就有了牵扯。 白伽并没有回话,她松了手任凭那丝雪白的鹅毛被风带走,片刻后才嗯了一声收回手,淡淡道:“回屋了。” 此刻已经是夜晚凌晨一点,他们走在一起往别墅里去,途中沈斯怜没再说话。 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并肩而立。 也是这时他们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的宋黎洲,他在看他们手中拿着一盒药,就像先前说的那样他真的去给她拿药了。 恍惚间白伽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很显然这是错误的。宋黎洲怎么会痛苦,他只会让别人痛苦。 就像这时,那丝虚假的痛苦很快便被男人阴沉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取代。他望向她们的目光沉默,冰冷,夹带着一丝彻骨的恨。 宋黎洲的目光同样在他们身上,他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身体,看着青年湿冷而阴郁的黑眸在望向他时冷到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他在那双眼里看不到一丝对他的友好,但他却主动吻了沈斯怜。 弯腰,指尖描绘他的眼睛,虔诚而温柔地亲吻沈斯怜。 而他身边的沈斯怜则是完全另一副模样,被满足,被滋润过的春-情-欲-色。他们睡过?作为成年人,宋黎洲不可能不清楚□□里的那点事。 沈斯怜那一副□□-熟了的模样,也很难不让人去误会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已经确定关系了?也或者说,已经到了那一步。 宋黎洲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感到愤怒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只觉得眼前这幕格外刺眼,那盒被他握在手心里的药,好像也变成了烫手山芋。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回京市是为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在事业的上升期要回来见他,是的见他。 宋黎洲再想回避都没办法解释自己来这里仅仅因为白伽,是的,仅仅因为白伽。 他是因为白伽才回来的。 将药放下,没有说一句话宋黎洲便径直离开。他没在看两人,走得匆忙,离开得也突然。 不是回楼上,而是出门。 穿着一身睡衣,不顾金毛犬的吼叫,一个人往外走。 这样的举动显然是奇怪的,白伽觉得莫名其妙。沈斯则也注意到宋黎洲这刻的异常,他的目光落在那盒药上,疑惑地问身边人:“药,他生病了吗?” 白伽看起来很正常,所以沈斯怜并没有想过生病的那个人会是她,只以为是宋黎洲。白伽知道沈斯怜误会了,但她不打算解释,而是道:“没有。” “谁都没有生病。” 沈斯怜看着那盒未开封的药,又去看已经离开的人,并没有觉得白伽在骗他。 他点了头,也就结束这个话题。 与此同时白伽又道:“还有事吗。”这次分开的意味更加强烈。 以至于沈斯怜刚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煞白,想说的话只能被迫压在喉间,他顺着白伽的话道:“没有了。” 那场西北之行并没有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进展,白伽对他依旧冷淡敷衍。 可在最后一刻,沈斯怜还是握住了青年的手腕。也是这时,沈斯怜突然发现白伽的手腕很细,细得有些过分不正常。 比他一个病人还要细,与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强势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行为让已经走出去一段路的白伽皱眉,她就这被沈斯怜握住的手回头。 “刚不是说没事吗?” “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西北那趟回来以后,沈斯怜对她格外黏糊,像只没什么骨头的温顺猪鼻小白蛇,软得一塌糊涂,黏黏糊糊爱撒娇。 “明天我生日,可以邀请你参加吗?” “不会有太多人也没有媒体,只有我的家人和你。他们很喜欢你,白伽。” 单手插兜的人虽然觉得这话有点怪,不过还是点了头,并道:“生日快乐。”现在已经凌晨1:30,已经是第二天,所以可以祝福了。 “你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听到他同意,沈斯怜苍白无色的脸上重新带上笑意。 “嗯,晚安。”她随口留下一句,便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卧室走。 这次,沈斯怜没再跟上。 / 第二天,白伽比前两天稍微起得早一些。因为昨晚王守告诉她这两天会有一个广告拍摄。 也是第二天早上坐上王守的车,她才知道昨晚宋黎洲回西北了。他是《饥饿》的主演,毫无争议的第一男主。 戏份重,关注度高。 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这是他的第一部戏,也是第一部男主戏。对于这种跨行还没什么经验的艺人,外界争议很大。而他又是在进组的半个月离开,已经有新闻传他耍大牌,不配合剧组拍摄。 “还有一个星期,我们也要过去了。” “刚陈姐把剧本给我了,就在后座上你自己拿回去看看。戏份不重,打个酱油,也和宋黎洲没多少联系。” “公司那边好像有意缓和你们的关系。”王守边开车边说,途中某个红灯停下,他将另一份资料合同拿出来给白伽看,是今天广告要拍摄的主题。 “算了,你先看这个吧。” “这个更重要。” “还有,晚上有个酒会要来吗?” 白伽靠在皮椅子上,接过他递来的纸张,没什么精神地随便翻了翻。 “昨晚又没睡?” “嗯。” “你这失眠的毛病,真该治一治了。” 这次白伽没再回答,进入片场后,白伽开始工作。王守按照惯例登录白伽的个人某博,发几张刚刚白伽在化妆间的美拍上某博。 艺人的微博大部分由公司来运行,小部分是艺人自己。白伽很显然是没有这个精力和心情的,所以是王守代管。 不过有时候白伽也会管,比如刚开始注册微博时,就是她自己管理后面出了著名关注好友事件,才被公司收回王守代管理。 王守有点缺德,但还是很老母鸡护崽。在他眼里白伽并没有什么错,就是穷了点所以不招人待见。 队伍里五个人,两个富二代,两个天龙人,只有他和白伽两个穷光蛋。而宋黎洲那边也一直没松口,所以王守对于关注队友这事也没提过,一直冷处理。 眼见着公司那边有意缓和关系,王守在想要不要加上。但最后还是没有,因为这只是公司的想法,宋黎洲那边并不清楚。 到时候他关注了,那边没理网上不就又要旧事重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搜,没必要又把它弄回来,弄得一地鸡毛。 编写了一个简单的文案。 标题为:[上班中] 下面是三张白伽的照片,个个都是漂亮到极点。刚发完,王守就开始编辑下一条帖文。 因为沈斯怜生日到了,一个对于SE粉丝和EL公司而言很重要的日子,全网都在祝福他生日,这里面自然包括他的队友。 王守以白伽的口吻@沈斯怜,发了一条祝福他生日的说说。 很快,沈斯怜那边回复了。 沈斯怜:[谢谢。] 王守不清楚沈斯怜那边知不知道白伽微博是他在管理,但他知道沈斯怜那边应该是助理在管。 他并没有把这条回复当回事,也没有再回复。而是回到了前一条帖文的评论区,几乎是不到十分钟,评论区就涌现了上千条评论。 王守随便看了看,以白伽的语气挑了最上面几个问题不敏感的粉丝回复了一下。 很快,时间就来到晚上九点。 艺人的工作就是这样,没什么朝九晚五可言。都是有时间 就干,很显然这是个超出原本时间的加班夜。 本来晚六点左右就能结束,但中途有个道具出了问题要等,等的时间也不多,大概两个小时。 白伽明天还有表演课,所以挤不出时间重新拍摄。那就只能等,这样一弄,时间就完全晚了。 十一点半左右,才堪堪收工。 白伽走出灯光聚集点,接过王守递过来的水。本来按照原本安排,这个时候两人应该在参加一个酒局。 很显然今天下班太晚了,白伽也累了。所以去酒会的就只有王守,她坐上了回别墅的车。 车子平稳行驶在柏油路上。 白伽看着手机上那几条未接电话,是沈斯怜打来的。基本都是晚六点左右打的,白伽其实一早就看到了,手机第一次响的时候,是她刚结束一组拍摄在后台喝水。 看到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昨晚说的吃饭,当时道具错误已经出现,如果她提出离开改天拍摄广告方肯定会同意。 但白伽没有,她选择没接。 后面更是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 第27章 chapter27生日快乐(2)…… / 这是七月的下旬,十九日。 炎热,薄荷夏。 也是著名男团成员ES沈斯怜的生日,无数明星艺人为他送上祝福。街道上的大屏滚动着他的生日海报,公司为他举行生日宴粉丝见面会。 一段视频正在网上热播。 视频的主人公是沈斯怜,昏暗的房间内,他身边围满人。有工作人员,有粉丝,他前面是一个巨大的三层蛋糕。做工精致,用料扎实。上面插着蜡烛,周围摆满鲜花。他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许愿,又吹灭蜡烛。 这是公司为粉丝举办的福利,也是变相媚粉固粉。很多当红的艺人都会举办,除了现场的粉丝,EL方面还为没到场的粉丝们放了现场画面,以及凭粉丝超话等级邮寄小礼物。 这是一场盛大而喧嚣的庆生。 所有人都在为他庆祝,包括那些远在外地的几个队友。不仅是留了言,还专门为他发了祝福,有的是文字,有的是视频录制。 包括白伽自己,她也发了。 虽然是王守代发的。 网上那里都是他的消息。就连坐在出租车后排,司机打发时间的车内电台广播里都是关于他生日。 主播:“沈斯怜今天生日耶。” 主播:“格司蛋糕,价值四十万,沈斯怜真是幸福啊,沈斯怜的粉丝也好幸福哇,到场的都有一份价值万元的礼盒哦~EL方面真是财大气粗。” 另一个主播附和道:“确实震撼。”主播们的声音充斥着羡慕,以及对这场生日盛况的惊讶。不过,一想到生日的主人公是沈斯怜好像也不那么惊讶了。 毕竟,他本来就是顶流中的顶流。 是近年来唯二的现象级爆火艺人。网络上,关于他今天生日的各类话题的总浏览量就达到惊人的两亿。 而现在还只是晚十一点左右。 那场热闹还没有完全消散。 白伽简单地浏览了下最火的几条热搜,几乎全是关于沈斯怜的事情。 她感到无聊,也就退出了页面。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另外几条信息吸引。 还是关于沈斯怜,除了那七-八通电话,沈斯怜还给她发了几条未读短信。白伽和沈斯怜是没有微信联系方式的,不是没加,而是白伽根本没有这些软件。 倒不是什么老古董不玩互联网,纯粹是她不喜欢复杂的东西。加上能联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电话更方便。 现在这个年头用彩信的也少了,所以,那几条短信留言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白伽其实一开始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只是她没兴趣就一直没仔细看过。 时间:晚5:36 沈斯怜:[你那边工作怎么样。] 沈斯怜:[我和妈妈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我现在去接你,好吗?白伽。] 时间:晚:6:10 沈斯怜:[白伽,你是不是很忙?]这条短信是时隔20分钟后才发出。大概是她一直没回信息也没回电话,简单的书面文字透露出一股焦躁感。 文字是很能反映一个人情绪的存在,白伽在这段文字字里行间看到了沈斯怜的焦虑。 为什么要焦虑,为什么要发这条短信。白伽其实一直不明白,沈斯怜昨晚为什么要问她去不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她自认为两人的关系没好到这种程度,以往也是在公司层面,在粉丝面前维持个表面关系而已。 所以,她理所应当把他的话当作了客气。当然也有她并不想参加的原因。她嫌麻烦,也懒得准备礼物。 沈斯怜:[是太忙了吗?所以才没接我电话,对吗。] 沈斯怜:[白伽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增添了压力?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带你见见我的家人。]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一个小时,又或者两个小时。白伽看了会时间,应该是三个小时后,那边又发来了两条信息。 这次,沈斯怜的文字似乎回归了平静。发过来的时间是在晚十点左右,也是她刚下班坐上出租车那会。 白伽再次选择冷处理,没回。 以及全部删了消除掉所有红点,界面再次变得简洁。白伽那轻微的强迫症终于好了许多,她关掉手机打算闭眼休息。 却也是这时手机主页被推进来一条简讯,关于宋黎洲和沈斯怜的,标题为:[宋黎洲今年为沈斯怜庆生罕见晚点。] 很莫名其妙的一条资讯,白伽并没有为它停留,她照旧关掉手机将其放进口袋。 很快,车后排唯一的光线熄灭。 昨夜未睡的疲惫在这刻显现,白伽靠在车椅上闭眼假寐。耳边是前排司机广播里的闲聊,以及车外细弱的车水马龙声。 她住的地方位于市中心,与广告拍摄地有些距离,这段车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不过,在中途白伽就下车了。 因为,她下去买酒了。 这是她回去路上必经的一条路,也是本地比较繁华的一条街,里面有著名的酒吧,和娱乐会所。 不过白伽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一旁的24小时便利店,她打算去买一些烟和酒。选款、挑烟、付款,临了白伽又去拿了个葡萄味口香糖。 在她付款的间隙,未察觉的地方,有人在看她。 看她的人也没擦觉自己在看她,直到身边好友的笑闹才意识到。 “咱青馥在看啥?”说话的是个女生,十八九岁的模样。他们四五个人站在一起,有男有女,年岁也差不多。 他们是附近青山高中的优等生,刚结束高考即将迈入成人世界。因为好奇,所以在结束高考的第一时间就来这边的酒吧玩。 此时临近凌晨,几个还没完全适应成人年身份的女生打算回家休息,男生们也梗着一起回家。因为是在酒吧也不好让家里司机来接,所以他们打算坐车回去。 他们是发小,住的近,正好可以一起回去,所以都聚在一起等公交。 也是这时,其中一个女孩发现好友视线长时间落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长久到有些让人遐想,但很快她便知道因为什么了。 因为对方是白伽。 好友暗恋的人。 所以才有了那句调侃意味十分浓厚的:“青馥在看什么呀。” 几人是很好的朋友,一个大院长大,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到了现在高中毕业又考到同一所大学,不出意外他们会玩一辈子。 所以,当朋友长时间关注一个人时。他们很容易就能发现其中联系,女生也是当初在高中第一个察觉到赵青馥有喜欢人的。 只是她没想到脾气一向不好,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赵小少爷,喜欢的是一个偶像,还是一个男性。 虽然有些诧异, 但这年头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时。而自己的好友,当然要无条件支持。她们鼓励他追爱,反正他姐姐手上也有资源不是吗? 对于这些提议,嚣张跋扈的赵青馥总是脸红,最后什么也没做。一直到他们高中毕业也没有进展,现在遇见了。 怎么不能撮合,他们青馥的眼睛都快粘人家身上了。而且青馥很好,很痴情的,也和他很合适。 显然,其他几人也发现了。 他们鼓励他勇敢追爱,不要胆怯,不大的少女们青涩又单纯,觉得喜欢就要勇敢出击,她们用自己并不多的经验鼓励好友。 “你们不是认识吗?说句话而已,而且你姐姐是他上司的上司,她一定不敢伤害你。你不是说看到过他和其他男人抱在一起,那个男人还没有你漂亮,所以你可以试一试。” “或许他会喜欢你。”女生们循循善诱,鼓励他勇敢追爱。 赵青馥被几人说的耳根发软,他有些被说动了。有女生发现了这点,她们笑得更温柔:“青馥有点纯情耶,耳朵都红了。” 这话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其实并不好听。赵青馥也不喜欢,但因为几人是他一起长大的好友,并且他知道她们没有恶意。 她们是真的在鼓励他。 所以,他真的去了。 那时白伽正好付完款拎着一袋子酒烟出来,迎面就被人拦下。 是个吊儿郎当又阴郁瘦弱但格外俊美的少年,穿着高街朋克风,身上挂着一堆叮当响的链条饰品,以及化着死亡眼线。 一个看起来不大,十九二十左右的少年,长得很漂亮。他拦住她的去路,语气古怪又有点羞涩扭捏:“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你长得很好看,我喜欢你。” 不远处还有他的朋友,他们正在往这边看好奇又怕被发现。一群年纪都不大的青少年。 拎着酒袋的白伽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追问。 白伽看着眼前不大的少年,难得有些耐心解释道:“我不喜欢男的。” 淡淡的语气,循环渐进,透着股成年人看不成熟小孩的平静。 可谁知这话一出,刻晴没有安抚到对方。 “骗子!” “明明上次我还看到你和其他男人抱在一起。”白伽不认识他,但男生好想认识她,提到她的各种事情了如指掌。 “我姐是赵莉,你必须加我。” “不然,我不让我姐给你工作!”少年显然是被家里宠坏了,说话跋扈又嚣张,眼见要不到就开始威胁。 如果他的眼睛不那么红,白伽或许会被吓到。可他的眼睛太湿了,明明是他在说威胁人的话,却像是她欺负了他。 像只炸了毛的猫。 因为报出了名,白伽也就认出他是谁。圈内有名的电影制片公司老总赵莉的亲弟弟,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他们也确实见过,不过只是匆忙一眼。大概是两个月前吧,王守带她参加一个比较小型的聚会。 都是导演和制片投资圈的人,赵莉作为聚会的时候牵头人,王守带她自然地去敬了杯酒。 当时这位还是高三生的小少爷,站在自己姐姐身边吊儿郎当地喝着柠檬水。有弟弟在的聚会,显然是正经许多的。 除了几个喝大的闹了点笑话,大多数都在谈正事,要不就是拉投资。 王守带着她认了一圈人,就让她去找个地方休息,而他去给她谈工作。白伽选了个没什么人的小角落,叫人开了瓶酒就开始打游戏,那是场晚上的聚会。 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拨人。 渐渐地她身边也坐了人,白伽并没有怎么去注意对方具体是谁,只知道有男有女,有和她搭话的,也有只干坐着的。 时间匆匆而过,她杯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变少。直到怀里多了个人,一个女人,喝多了的不对,不是女人。 是个喝多了的黑西装的男人。 抱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肩上。发湿的眼尾,红透的唇,望向她时明显迷离的眼神。 好像是个什么新锐天才导演,25岁左右,出道拍的第一部剧就得了奖。 白伽一开始以为是某个喝大了的女人,加上手头游戏来到尾声也就没管。直到此刻看清对方的脸,立刻蹙起眉,这时候也不管游戏能不能赢,没什么耐心地直接关了手机,又将人从自己怀里扯出。 不管对方歪七八扭躺倒在沙发上的身体,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不耐烦地走了。 这种喝大了就爱往别人身上钻的人,男男女女白伽遇见过不少。所以,倒也并没有嫌恶一说,只觉得有些烦。 对于赵青馥的威胁,白伽只觉得是年纪不大性格骄纵的小少爷发脾气。 她哦了一声,并不打算和他多纠缠。 但赵青馥死死堵着他,寸步不让。 此时,已经已晚十二点。 城市里的十二点,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已经很晚。白日拥挤的车流渐渐减少,除了24小时的便利店,大部分的商铺也陆陆续续关门。 继续营业的,只有酒吧夜店那类的娱乐场所。这里就是,但距离真正的核心区还有一部分距离。 所以周围也就不那么热闹,也可以说十二点的这里静得可以,只有路灯微弱的灯光。 一切都变得模糊,让人不可查。 赵青馥很显然是刚酒吧蹦迪出来的,年纪不大的少年,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脸上带着明显的青涩,很显然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所以格外的羞耻难堪,以至于被拒绝后直接转化为恼羞成怒,他像头快要失控的小狮子,倔强而固执地堵着她的去路。 看起来有点凶,但很显然没什么威慑力。白伽并没有生气,因为还犯不着,只觉得小孩不懂事。 她没再多话,将手机拿出来给对方让他自己填。拿了手机的人眼睛还是湿的,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加入,又用白伽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很快他手机上就有她的联系方式了。 在此之前,他当着白伽的面将他的联系栏翻了一遍,再确定没有什么意思女朋友男炮-友的人物后,他又小心机地将手机的联系方式置顶,成为唯一的一个特殊号码。 对于他的这些小动作,白伽看到了却没管。他翻手机的间隙,白伽点燃了根香烟,此刻站在不远默默看着他的操作,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宠溺。 不远,有人将这幕拍下发上网。 很快,就在互联网发酵。 而事件中的两人此刻并不知晓,赵青馥觉得ok了,将手机交还白伽,过了不到半分钟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 白伽将其放入口袋,这次离赵青馥没有阻止,只是一直跟在她身边,那股扭捏劲仿佛又回来了,他傲娇地站在她身边,警告她不许删除。 直到看见她坐上车离开才重新回到朋友身边,离开的白伽不会看到少年回去后被朋友起哄变红的脸。 而白伽,也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别墅。因为手机没电,所以她并不知道网上关于刚刚一幕引发的舆论风波。 她照常推开大门,一路畅通无助地进入客厅,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随即,停了下来。 因为门缝中透出的光,有人在她房间?还是她今早离开时忘了关灯。她因这不同寻常的一幕慢了下来,但并没有停止,转动门把,缓慢推开 第28章 chapter28“我会很乖很乖…… 她看着那透光的门缝,握上门把,缓缓推开。门后的世界,让白伽顿住。 是沈斯怜,他在她房间。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光着上身坐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被子,湿红眼尾。 沈斯怜的身体很白,也或许是因为羞耻这刻瓷白中透着淡淡的粉,他坐在一堆柔软的白棉絮中抱着染有白伽气息的被子,过于沉溺那一刻的抚慰导致他并未发现门已经打开, 怎么办,白伽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办根本出 不来。 他低低地哭了,觉得自己的身体下贱,只是一些衣服就湿的那么厉害。又觉得那根东西好没用,弄了那么久都出不来。 白伽有人了,那个叫赵青馥的孩子,年纪小,骄纵,却也可爱。沈斯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白伽不喜欢他。 就连今天他的生日都没有参加。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他一次都没有接。 沈斯怜的家庭氛围一直很好。唯一的儿子,又从小体弱多病,沈家夫妇将他当心肝宝贝养大。 所以,在确定自己喜欢白伽后。他就在家庭聚餐上告知了父母,对于儿子的取向。两夫妻是诧异的,不过看到儿子坚定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儿子喜欢就好。 沈夫人是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她并不擅长下厨,家底优渥下她也不需要踏足厨房。但她很爱自己的儿子,也很愿意为他制作美食。 儿子身体不好,要调养。 所以她学会了做药膳,滋补身体的汤品,以及儿子喜欢吃的一切。沈斯怜的生日,对于沈家是个特殊且隆重的日子。 所以这天沈夫人往往会亲自下厨。 她在厨房忙碌,结束完工作的儿子赶回。她的孩子英俊斯文,身形修长气质温润清冷,除了身体一直都是他人眼中的别人家孩子。 自小优秀,能力出众。 但就是这样的孩子进了厨房,戴上了围裙。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那个人今晚要来。所以,他想做点他喜欢的菜。 沈斯怜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小没做过这些事。现在不仅为了那个人进了厨房,还专门报了班学了烘焙。 他动作生疏,却也一丝不苟。 显然是用了心的。 沈夫人知道儿子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不满,拿乔,对那个人的揶揄都在这时化作了对儿子的心疼。 不过,儿子能喜欢的人一定也是很好很好的孩子。沈夫人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并不打算为难那个孩子,何况那还是儿子喜欢的人。 诧异过后,她接受了。并在儿子做烘焙时,在一旁给予一些建议,以及教他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以后可以用上。 这是个氛围不错的下午,临近五点时分快要到饭点了。沈斯怜见差不多了,便脱了围裙去给白伽打电话。 他想告诉他,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他那边怎么样?可以去接他了吗?可电话根本打不通。 白伽不接他电话。 在意识到这点时,时间已经来到傍晚七点。显然,晚餐时间已经过去一半。那个人还是没来。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大半。 沈夫人沈先生的脸都不怎么好看,但这时他们更在意儿子的心情。 沈斯怜只能解释,他工作忙。今天来不了了,我们先吃吧。到了这时候,儿子还在为那个人辩解。可说吃饭的是他,最后吃不下要离开的也是他。 沈夫人生气却也无奈,这场家庭晚宴最终就这么不欢而散。 沈斯怜是知道白伽今天在哪里工作的,但他并没有去堵他。他怕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先一步回到了两人居住的地方。 他坐在沙发上等,等他回来。 可最先等到的却是他和另一个人的绯闻,另一个人纠缠不休的视频。 视频里的青年,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夹着烟。帽檐遮住他大半张脸,留下一抹浅淡的阴影,但就算如此很多人还是认出他。 他在一条并不起眼的街道边,午夜风凉风急,树影婆娑树影摇晃发出声响。 两人静静地站在那,旁若无人。仿佛世界只有彼此,少年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他就像是现实生活中发现男友不老实后耍小性子的小女朋友,拿着白伽的手机乱翻乱找。白伽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此刻却静静地看着那个少年检查他的手机,默不作声。 沈斯怜认识这人,赵莉的弟弟。 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孩子,足够年轻,足够有资本。他快二十七了,而白伽才二十一。不管怎么比,他好像都比不过赵青馥。 可怎么办,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白伽。 可白伽不喜欢他,白伽去找另一个人了。他难过透了,难过到想要去死。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 视频里后面拍到了青年的正脸。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白伽,虽然没笑,却极度温柔。他望着那个少年,年底是无尽宠溺。 他为了去见另一个人,放弃了他的生日约定。沈斯怜快要崩溃了,怎么办,白伽。 他是个病态的疯子。 明明,知道这不对。 明明知道这很下贱,可他还是脱光了衣服来到了他的房间,恍惚间,床上的人发现了门边的人。 但他好像已经不会羞耻,他已经彻底崩坏,在白伽面前毫无尊严,毫无羞耻心。 白伽的视线中,光着身子的青年缓缓起身下床。他赤、裸着上身,薄肌白肤□□,像个精心打扮过的礼物,漂亮得惊人,却又可怜无助到极点。 仿佛快要碎掉,而就是这样昂贵的美人,跪在她脚边,以一种完全臣服,乖顺的姿态。手探向她的裤链,男士裤装总是有一条拉链,此刻,他的手已经碰到边缘。 青年的手在颤抖,他的身子因为哭泣而敏感不已。光着的身体因为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而止不住兴奋。 沈斯怜的眼泪落得很快,大颗大颗的砸落地。止不住,也没办法止住。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裤链,几乎只要轻轻一拉就能解开。 可也是这时,白伽握住了那只手。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你在做什么。”冷漠的,毫无情绪波动。像在看一个疯子,一个让他毫无兴趣的陌生人。 沈斯怜仰起的头正好和他的眼睛对上,他从白伽的眼中看到自己此刻狼狈卑微的模样,看到自己因为被拒绝而湿透泛红的眼眶,他又看到自己小心翼翼道:“白伽,不要找他们好不好。” “我给你玩,我帮你口,我会很乖、很乖。” 第29章 chapter29“你在心疼我,…… / 他试图挣脱那只钳住他手腕的手,往常这样的触碰总让沈斯怜高兴不已,心口像蜜糖般融化开,可这刻只有绝望。 他想要继续,想要用更卑微的姿态讨好白伽。 他抬起的眼,噙满泪水。 泪水滚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湿痕。沈斯怜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深邃,清冷,克制。望着人时总是带着一股阶级上的疏离冷漠感。 他是冷静且理智的,他的成长背景,他所受到的教育都让他如此,可这时那双望向白伽的眼睛里只有破碎和无措的爱意。 他真的很喜欢白伽,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频繁地关注他,注意他,以至于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那些关注变了味。 变成了喜欢,变成了恋慕。 到了现在,成了执念。 “白伽,我很干净,我是第一次,什么都是第一次,让我帮你好不好,” “我会比他们更乖。” “会让你很舒服。” 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因为白伽自上而下的眼神。那样冷漠,那样凉薄,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和那段视频里看赵青馥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沈斯怜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因那个眼神心口撕裂、精神恍惚。 “我不要关系,我只想帮你。白伽让我帮你好不好。”沈斯怜再一次妥协了,他不要身份,不要稳定的关系,就算只做个情人,小三小四也愿意。 可就算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是被拒绝了,白伽根本不要他,不喜欢他。 怎么办,白伽不要他。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有些甚至落到白伽身上。他真的好难过,起码在白伽的视角中是这样。 眼尾完全红了,哭得崩溃,可怜不已。他的眼睛总是很漂亮,像冬日清冷的月。也像枝头上的雪,可就是这样寒冷的月也会露出破碎 ,又小心翼翼卑微到极点的姿态。 沈斯怜是漂亮的,作为团内唯二的颜值担当。沈斯怜一直有合照杀手,气质美人之称,在圈内、在不关注娱乐圈的人眼中都是极其出众的存在。 这样的人是在偏爱中长大。 他表现得再友好,再和煦,都有股假味。白伽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斯怜,哭的太可怜,哭的泪眼蒙眬,哭的让人心软。 但也仅此而已。 白伽的力道很大,自小生活的环境复杂。让她比一般女性力量大,甚至有时比一些男人的都大,因此造就她极强的自我性,控制欲。不愿意或者没兴趣的时候就不会给它发生的可能。 她握住沈斯怜那只试图作乱的手,将他往后拉。动作间沈斯怜在抗拒,他病弱,身体不好,却总归是个男人。 白伽拉开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力道,他固执,又眼尾发红。但很显然还是白伽力气更大一些,她将沈斯怜碰到她裤腰口的那只手移开。 向下的视线注视青年道:“松开。” 是毫不情绪起伏,冷到让沈斯怜骨头发寒的语气。沈斯怜的脸色发白,眼泪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不要,不要。” “白伽,不要这么对我。”他的勾-引,他的妥协,他的自尊,对白伽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沈斯怜哭得更严重,更可怜,眼泪像不要钱般颗颗掉落。 他还想要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 白伽望向他的视线,一成不变,他不会因为他的任何言语有丝毫改变,冷漠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甚至这时像是嫌弃他的哭声般啧了一声,她绕过跪在脚边的人,往卧室里走。 她的视线落在乱成一团的床上,那上面有沈斯怜的气息,并不浓郁却让她蹙眉。她把酒袋扔在客房茶几上,随即坐在沙发上不耐道:“我今晚怎么睡。” 这话是对不远的沈斯怜说的。 到了这一步,有些东西不用再去解释所有人都明白。她确实没怎么想到沈斯怜会是个同,不过和她关系不大。 她也并没有拿到一个有钱队友把柄的幸灾乐祸,于她而言,沈斯怜是同是异喜欢她或者别人都和她没有关系。 甚至这时,她的注意力都偏向了脑海里的系统。她第一次主动找它搭话:[所以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安静的原因。] 白伽老早就发现系统的不对劲,过分沉寂,安静。原本她以为是被自己气到了,也觉得没可能就放弃了。 没想到是在这里等她。 白伽并没有等到系统的回答,但她知道系统在听。 [是西北,对吗。]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沈斯怜和她睡一个房间开始系统有了明显变化,想到这,白伽脑子里又不由闪过男人刚刚在她床上做的那些事。 不过,沈斯怜先前的行为看起来并不清楚她的真实性别。所以,更多是拿着她的东西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白伽并不是个多讲究的人,也没什么洁癖。但一想到这件事还是不可避免地皱起了眉,她靠在松软的沙发,身子完全伸展没有一丝尴尬和气恼。 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给自己点燃了支香烟陷在沙发里,片刻之后才无可无不可的将目光再次落在沈斯怜身上。 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过这时已经面向沙发这边。在看到白伽望过来的视线中,青年仿佛难过得要死去。 白伽审视着眼前人,淡淡道:“发生了什么。”白伽并不想去纠结沈斯怜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因为这没有意义。 她更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一向稳重的沈斯怜,做出这样近乎疯狂的事。 是的,疯狂。 白伽可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成年人之间的情趣,她只知道沈斯怜跪在地面,毫无尊严体面,眼睛哭的潮红。 白伽自认为不算个会心软的人,但这时也不由自主地多想了一遍。 “因为我不去你生日?”没等来沈斯怜的回答,白伽自己给出答案。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那几个未接通的电话,几条未恢复的短信,包括今夜异常的沈斯怜。 他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变化,表情也冷冷淡淡,可沈斯怜却从中读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愫,就好像石头落入湖水激起一片涟漪,沈斯怜那颗已经没什么血色的心脏再次活泛跳动起来。 他直直地望着青年,眼底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不只有这些,还有赵青馥,你为了去见他抛下了我。”沈斯怜说着又要哭了,他并不是个爱哭的性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白伽面前,眼泪总是很不争气,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能哭半宿。白伽不理他,白伽又和别人出去喝酒,白伽和别人稍微亲密一点都能让他哭很久。 提到赵青馥,白伽平整的眉皱起:“你在哪里看到的?网上?” 也只有这么个可能。 白伽被狗仔跟踪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出道至今就没断过。有的有点良心摆事实讲证据,有的纯属捕风捉影,胡编乱造。 在白伽审视的视线中,沈斯怜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羞耻。大抵是已经清醒,也或许是那丝仅存的自我作祟,他的某处时正在膨胀。 和沈斯怜雪白秀气的长相不同,他的那东西长得很丑粗黑狰狞,一点不符合他给人的感受。 白伽移开视线,并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感到抱歉。毕竟,是他自己愿意的。 她不信沈斯怜这点事不知道,所以还是生日的事。她按灭手中的烟,心情不算太糟的解释了一句:“我和赵青馥没关系。” 羞怯中的人也顾不上羞耻了,他舔了舔牙:“真的?” “真的。”在这件事上白伽并没有骗人的意义。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自从和她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沈斯怜的态度越发黏腻羞耻,甚至隐隐约约还透着股对她的依赖。 “那我生日呢?” 可能是前面的一切都太过顺利,这时止住了眼泪的沈斯怜又大的胆子问了一句,同样,白伽也并没有隐藏。 “不想去。” “为什么?”一听这话,刚刚心里还甜滋滋的人立马又跟扁了的皮球一样,弱弱的小心翼翼看着不远的心上人。 他有点恼,又有一些难过。 更多是思考白伽为什么不想去?明明先前答应了他是骗他的吗? 很显然,是的。 往日谪仙一样的人,又要掉眼泪了,像是被欺负狠了,惨了。望着白伽的眼中可怜兮兮,他顺着地上柔软的地毯爬向白伽,因为动作并不熟练所以很慢,他的皮肤也很娇贵,不一会膝盖就红了。 但就算如此他也并没有放弃,直到来到白伽身边。青年湿红的眼尾,笑得漂亮极了。 他像小狗一样靠近沙发上的人。 “你在心疼我对吗,白伽?” “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在伤害自己?对不对。” 这次,白伽没再回答。 不过没关系,沈斯怜会自己哄好自己。他的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望着白伽的眼中满满爱意。 “没关系,小狗愿意。” 他相信白伽的话,虽然白伽骗过他,可这件事他相信,白伽说和赵青馥没关系他就相信没有关系 第30章 chapter30小狗很爱主人。…… 小狗愿意为白伽做一切,因为小狗很爱白伽 / 他跪在青年脚边的软摊上,像小狗撒娇般将脸贴在她膝盖上。向上望过来的眼睛,干净赤城,带着层浓烈水雾。 清灵,雾蒙,又饱含情-欲。 不仅仅是欲-望,还有对她的赤诚热烈的感情,那双眼睛过于深情,过于真诚。 像小狗一样,大胆又诚挚。 自上而下的体位,让白伽能够轻易看到他的所有反应。包括他抬起下颌时,光-裸的脊背和优越的脖颈线条形成的一道极佳风景。 他长得很好,身材也好。 身上没有一块多余的肉,肩宽腰窄,腿长肤冷。1米87的高挑个子跪在她脚边,也有很强的侵略感,压迫感。 沈斯怜并不是什么柔弱的小白花,他并不弱。身上有着一层并不过分夸张的肌 肉,线条流畅,□□漂亮。 只是那层病气让他看起来不怎么好,肤色过于冷,面向她的唇也白得没什么颜色。脸上唯一的红是那双眼睛,还是哭过后的红。 在他望过来的视线中,白伽看到了乖顺。很乖很乖,就像他说的那样,小狗愿意。 小狗愿意为了主人做一切。 他的眼睛里有漩涡,白伽想。所以片刻后她移开了视线,并将一旁她昨天丢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外套扔到沈斯怜身上。 被衣服覆盖脸颊的那一瞬,周身陷入黑暗,沈斯怜听见青年道:“生日快乐。” 平静的,没有什么情绪。 一句已经有些迟的生日祝福。 却足够让沈斯怜眼睛瞪得更大,喜悦覆盖全身。夏晚苦热,身子骨弱的沈斯怜有些受不住,所以当衣服覆盖在他身上时,他的身体不仅得到保护,心里也暖暖胀胀。 仿佛泡在蜜糖罐里,黏黏糊糊却又幸福甜蜜无比。 白伽不仅没有呵斥他先前的所作所为,还关心他。所以,白伽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对不对?沈斯怜在黑暗中想。 “把衣服穿上。”对于沈斯怜的想法,白伽并不清楚。在说完那句生日快乐之后,她便掐着青年后颈。 将他压在自己腿上的头拉开,与此同时起身去拿充电线。 而这次,沈斯怜也没有再拒绝白伽的要求。虽然脱离白伽的身边让他不适,却还是乖乖穿上衬衣。 白伽扔给他的衣服是一件略大的白衬衫,不过不是西装里面的那种白衬衫,而是更为柔软亲肤的夏日宽松防晒款,带些外套的性质,所以很大很长,对于一个1米87的成年男人而言也有些长,正好盖着他过于暴露的下半身以及大腿内侧。 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无意,衣服是穿上了,却松松垮垮,不是露着肩头就是大片胸口。 在他穿好衣服后,就赤着脚跟在白伽身后。他有点黏人,插上充电器的白伽想。 本来弄好充电器她打算再去给他拿条自己的裤子,但一想到这栋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而沈斯怜的房间就在楼上不远。 根本不用多备一条裤子,所以也就作罢。与此同时去拿一旁的笔记本电脑,随即头也不抬道:“把你弄脏的床收拾干净。” 她说着打开电脑,果不其然在首页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白伽深夜密会小男友。] [白伽性向之谜] [白伽小男友发脾气,白伽妻管严。] 几条巨大的标题,几乎占据版面全部。而标题也是一个比一个劲爆,吸人眼球。她是没有微信的,所以除了电话其他人根本联系不到他。这个人里面也包括王守,直到电量达到一定程度,手机响起滴滴声。 白伽顺势接起,放在耳边。 她并没有开口,她在等那边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接通之后那边一句话没有。长时间的沉默让白伽皱眉,她道:“为什么不说话?” 随着这声出现,忙音也出现。对面挂了,这是听到忙音后白伽的第一感受。 但还没等她去计较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王守。 而这次接通之后,白伽耳边便迅速响起王守那粗犷的大嗓门:“我勒个去,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和赵总的弟弟是什么关系?” “不是说回去休息了吗?” “视频里是怎么回事?你们真谈恋爱了!”王守一连串的发问,可想而知舆论发酵到怎样地步。 “你现在在哪?” 白伽靠在门沿边,看着沈斯怜换床单被套。弯腰的瞬间,他的衣服总会提上去一截。他的动作其实并不熟练,这些事做得也有些吃力。 富家子弟,又是老来得的可怜病子,家里长辈又宠又爱,事事为他安排妥当,哪有需要换这些东西的时候。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大概是看他换得太困难,白伽难得好心一句:“让陈红来吧。” 陈红是他的生活助理,也是沈家为他专门安排的私人护士。除了照顾他生活上的事情,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她与另一个医疗专业出身的助理来回换班。除了睡觉不需要,或者沈斯怜明确让她们离开,基本上是每天24小时跟在沈斯怜身边。 此刻,正在工作时间的是陈红。 并且就在市区沈家专门为员工安排的另一处房产中,只需要打个电话很快就能过来。 但沈斯怜却摇了摇头,他软着语气道:“我可以的。”吃力,却甘之如饴。 沈斯怜觉得为白伽收拾东西很快乐,他不想白伽的东西被别人碰,而且还是这么贴身的东西。因为并没有蛇出来,所以床上其实很干净没什么奇怪液、体。 在拒绝后,沈斯怜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是我弄脏的,对不起白伽。” 他的声音轻轻的,又轻又弱。 完全一副做错事后的不知所措,不过,沈斯怜的脑子很好使。虽然是第一次做,但还是做得很好。 不一会,就见原本乱作一团的床铺打理得干净整洁。该换的都换了,该洗的也都洗了。 他还穿着她的衣服,像个勤勤恳恳的小媳妇。 在听到他的拒绝,白伽也就没再多言。她听着电话那头王守的发言,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王守噤了声,可能是她开口以后。 也确实是她开口之后。 被网上舆论弄得脑子要炸开的王守听着电话那头两人的对话,即将脱口的话语卡壳。陈红?沈斯怜在她身边。 不知为何,明明是再正常的一句对话。王守却觉得有些怪,白伽和沈斯怜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沈斯怜又弄脏了什么? 今天他不应该在沈家老宅吗? 往年这个日子除了白天的粉丝见面活动,其余一律暂停。今年也一样,可现在他和白伽在一起。 换好之后,沈斯怜站在床边笑得温柔又贤惠,握着电话望向这边的白伽突然想到一句话,很贤妻良母。 及腰长发,白裙子,系着同色系的围裙在厨房工作。 显然这有些出格了,她收回落在沈斯怜的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电话那头。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听王守的唠叨,所以直接道:“假的。” “我和那男的不认识。” “买酒的时候他凑上来,用他姐压我。所以才有了视频里那幕。” 白伽的声音拉回了王守的思绪,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听到这个回答,王守的心松了很多,不过还没有太放下,因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他知道你是女的吗?” 因为顾忌到对面有人,王守声音压得极低。他的语气也提醒了白伽,这次她没有像先前那么简单直接。 而是在停顿片刻之后才道:“应该不知道。” 王守:“那他就是同。” 这次白伽没再回答,而王守那边也有了应对方案。毕竟一开始他是真的担心白伽谈恋爱了,还是一个难搞的小男友。 那小男生看着就不好对付。 也不知道最后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好在一切都是假的。王守很快就将消息传给陈芳,而陈芳那边的公关团队也很快做出反应。 一个大大的[假]字。 随即是关于男生和白伽关系的澄清,涉及赵总的弟弟,陈芳并没有将问题全推到他身上。 只解释是朋友的弟弟,因为认识,所以关系不错。而关于白伽的性取向,也是目前网上讨论最热的话题之一。 甚至因为白伽性取向还牵扯出其他队友的性取向之问。关于这个问题,陈芳也问了王守。 王守第一时间没有给出答案,因为他真的不清楚白伽到底什么取 向。她看着不像喜欢男人的样子,当然他也没见白伽对那个女人特殊过。 好像一直都挺冷的 不过很快他还是给出答案:“白伽是异性恋。”不管是不是异性,说异性恋绝对没错。 舆论平息是在后半夜的凌晨三点。 而早在这之前,白伽先挂了电话。她将手机关掉打算放进口袋,却也是这时想起先前那通奇怪的电话,这让她的动作顿住。 随即,拉动屏幕划到那个通话记录。 一个并没有记录的号码,陌生来电。不有记录,在这串号码下面不远,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通话记录。 时间是在西北。 白伽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宋黎洲。 莫名其妙地来电,又奇怪地一言不发。白伽挑了挑眉,也就关了手机没再在意,与此同时眸光望向房间内的沈斯怜。 这次,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回去早点休息吧。” 30-40 第31章 chapter31进组《饥饿》…… 不出意外,那夜过后,沈斯怜确实病倒了。受了凉,半夜发高烧。 医生过来输了液,也不怎么见好。 到了第二天,太阳晒的人融化,二楼卧房里的人脸色气色却依旧苍白虚弱得可怜。 白伽站在庭院阴影里赏花,沈斯怜就在二楼阳台看他。自从那天表白过后,他越发的大胆直白。以前只敢偷偷地看,现在可以明目张胆趴在阳台上看。如果不是身体实在不舒服,白伽想他此刻应该会出现在她身边。 到第三天时,沈斯怜身边的随行护士陈红将他的体温报表提交到沈家夫妻那里,两人担心儿子的身体,强行带他回老宅养病。 那是白伽第一次见沈斯怜的母亲,与她设想中的一样,女人美丽优雅,气质华贵,就算已经上了年岁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与沈斯怜很像,也应该说沈斯怜的貌美有一半遗传自这位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庭院里看到她时,剜了她一眼。 看起来,并不喜欢她。 白伽双手插兜,耸了耸肩没什么所谓。倒是女人一边的沈斯怜,他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小声叫了句:“妈妈。” 像是在制止,也像是撒娇。 白伽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沈家家庭氛围很好,沈斯怜的母亲很爱他,他很幸福。 白伽讨了个没趣,也不打算再继续挨别人的白眼。她转开了视线,又去看那一堆开得艳丽的花。 夏日总是植物长得最茂盛的季节,庭院里的绿,夹杂着几朵裸粉。 也是这时,即将离开的沈斯怜来到她身边。他的身体真的很差,这时脸已经没什么血色。望向她的眼中却还是布满笑意:“白伽,我先回家一段时间。” “过段时间见。”他并不比白伽矮,甚至因为这时白伽穿的是拖鞋而要高出一些。 白伽并没有移开落在花上的视线,只淡淡点了个头,落在他人眼中很是敷衍。 但沈斯怜却很高兴。 脸颊又不自觉泛红:“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当然,我不会打扰你。” 他说得真诚,话里话外都透着喜欢。白伽沉默了片刻,随后才道:“可以。” 可能是顾及对方生病中的身体,也可能是因为对方那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或许都有。 沈斯怜也是真的觉得撑不住,需要离开。不然以他们刚刚捅破窗户纸的关系,沈斯怜绝对不会走。就连这次离开,也是不情不愿。 一步三回头,肉眼可见的喜欢。 相较另一个人,就要冷淡太多,头都没抬,甚至他们人还没走出院子就开始往屋里走。 沈母显然是被自己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气到了。沈家夫妻并没有特意调查过沈斯怜喜欢的人,能够第一时间确定白伽。还要从那张引起轩然大波的合照开始,过于亲密的姿态,笑得眉眼弯起。 她的儿子她了解,冷心冷清得很。 从小到大都是含蓄内敛的,从不会笑得那么张扬开心。几乎是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她便确定儿子喜欢的人是他。 沈夫人不是没听说过白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她始终觉得能被沈斯怜看上的人,一定不会差。 再则,他们家实力摆在那。 难道还怕对方欺负她儿子? 因此沈夫人对这段感情,是持支持态度。直到那夜,她儿子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都没有等来人。 她的儿子金尊玉贵,含着金汤匙长大,那双手是用来画画弹钢琴。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下厨,洗手作羹汤,弄得满手伤痕,对方还不领情。 更让她火大的是半夜看到他与别的小男生纠缠,原来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被别的狐狸精勾走了。 沈夫人气得半死,和他儿子纠缠又去找其他人。这像话吗? 沈斯怜是清楚母亲在意这件事,所以他解释道:“白伽很好,您不要讨厌他。” “那件事儿是误会。” “是那个人纠缠他,我也已经解决了,以后他都不会出现。” “妈妈,他很好。” “白伽很好。”他解释着好像生怕有人会误会他的心上人不好,这副样子让沈夫人又气又心疼。 也觉得他爱得太过卑微。 所以她现在看白伽就像丈母娘看女婿,那叫一个不顺眼。可奈何自家孩子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那晚,她亲眼看见迟迟等不来人的儿子红了眼眶,偷偷掉了眼泪 / 白伽进入客厅不久,王守就过来了。 是来通知她明天飞西北进组《饥饿》的事,也是来帮她收拾东西。她的东西有专人打包,但王守还是会跟在身边看着以往有遗漏。 所以,并不需要白伽费力。 本来,这场进组和上次没两样王守都会跟着。但EL那边突然抽调一个新人出来让王守带。 一个大佬的女儿,进圈闯荡。顶层经纪人手上艺人太多,没办法集中所有精力去捧红一个艺人,底层的他们看不上,那就只能找中上,而王守也就是这中上里最佳的人选。 仅次于陈芳。 手中艺人少,能力突出。 胳膊扭不过大腿,王守没法拒绝。况且对方给的筹码也确实多,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这次去西北的就只有白伽一个人。 他嘱咐白伽注意安全,尽量和大家处好关系,以及这次不能陪他去的抱歉。 其实,王守根本不用为这事和白伽道歉。因为经纪人本来就不用跟着进组,他们是因为关系好,所以才会不放心一直跟着。 同样,因为助理人选一时半会找不到。去那边有些事情需要白伽自己做,所以这次可能会比以往辛苦。不过他已经提前和同公司的刘里打过招呼,让他那边的人帮忙照顾一下。 那边也爽快,答应了。 白伽点头,没说什么。 当夜就坐上了前往西北的飞机,飞机是晚上七点半倒的。而因为王守和剧组那边的人提前打过招呼,也就免了白伽一顿抓瞎。 她戴着口罩墨镜帽子,背着单肩包穿梭在拥挤的人群。往外走,很快就看到剧组来接的车子。 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有人下来帮忙搬密码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粗犷男人,白伽认识他,宋黎洲的私人助理之一。 也是王守拜托的刘里下属。 同样他们都属于宋黎洲的私人助理,车上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她是剧组场务,也是剧组那边安排来接的人。 而剧组还在很远,沙地很大。就算飞机落地点已经选在靠近的地方,还是要坐两个小时的车程。 这是场s+级别的大型制作剧,有着最顶配的 拍摄班底,还有最充足的资金赞助。演员导演,服装场景都是选得最好。 自然拍摄场地也是,这场长达六个月的拍摄,他们全剧组搬到沙地实景拍摄,包括居住。 因此,环境极其恶劣。 白伽是晚上十点左右才到达剧组,而当时剧组的拍摄还并没有结束。他们在拍一组夜里打斗的戏,作为男主的宋黎洲显然是这场戏中的重要角色。 他扮演的角色是一名无国籍的探险者,穿越沙漠戈壁雪山险岭,到非洲后进入最贫困的南亚国家。而在进入有名的无人区沙漠时意外卷入一场由地下钱庄发出的寻宝之旅。 不过,这并不是一部寻宝探险电视剧。而是关于人性丑恶的血腥伪纪录片式剧目,打着探险名义实则违法寻宝的车子出了意外,他们迷失在沙漠中。 生存,为了日渐减少的不可再生资源。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拉帮结派,互相针对,互相仇杀,算计,挑拨离间,反目。 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妻子,女儿,兄弟,姐妹,就连父亲也一样。 这个过程中,死了很多人。 探险者也从一开始的被迫杀人,到最后的主动。他见识到了人性的恶,也逐渐变得疯狂。 最后,作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他拿到了所有有限的资源,也成功走出这片沙丘。 一个姑且可算野外求生,大逃杀的本子。而今晚宋黎洲拍摄的剧情是车子发生故障,他们被迫留在沙漠后的一个月。 在食物与水源所剩无几,救援队还迟迟没有消息。有人已经坐不住,为了能够活下去,所以他们选择牺牲掉一部分人保全自己。 一百人的大部队里,分成十几个小团体,有独行侠,也有一家三口。 宋黎洲所扮演的男主就是单打独斗型,并不归属任何一个团体。同样也很容易成为最先被弄死的那一批,好在能够在全球危险地区行走的人,身体素质本身就很强。 那些人没成,他反杀了他们。 而这场厮杀也将成为整部剧血腥的开端,满地的鲜血,尸体,沙漠中模样狠戾握着匕首的青年。 沙漠昼夜温差大,白天最高能达到50度以上。晚上却能降至零度以下,他穿着一套干练的沙地急行装,他人的鲜血飞溅在他脸上,有些甚至渗入他的瞳仁。 他却像什么都没有感觉一样,往这边走来。穿过层层叠叠的摄影器材,录音设备。 视线落在她身上,白伽确定他看到了她。青年似乎有片刻的怔愣,也或许是白伽看差了,因为很快宋黎洲便移开了视线,走向远处已经站起来的导演。 不知道何时导演说出了那声卡,而拍摄也因此结束。他最终停在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有助理拿来剧本,他接过和导演谈了起来,看起来是在说工作上的事。 白伽的视线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很快就有人来带她去休息的地方。 在她离开不久,握着剧本的人往这边看来,那里已经空了。 第32章 chapter32洗澡 白伽被带她过来的场务女生带到临时住处,因为需要早晚抢拍赶进度,所以为了不耽误时间。 剧组的管理层干脆在这边弄了几个临时驻点,用的是那种野外集训人群最喜欢用的军绿色帐篷。虽然简陋,但好在该有的东西都有。沙漠里缺水,节目组为了让大家尽可能以最好的状态工作,还花了大价钱弄了几辆水车。 洗澡用水什么的也能保障。 因为条件紧张,大部分帐篷都是多人混住。女同事一组,男同事一组。白伽也不例外,他被带到一间已经有人居住过痕迹的帐篷。 帐篷居住的主人看起来很爱干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子上除了剧本就是做记号的彩色笔还有几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就算是在环境艰苦的沙漠里,这里也保持着干净整洁。 唯一让白伽沉默的是只有一张床。 很显然,她接下来要和对方睡一个月。大概是看出来她的不悦,女场务李星星赶紧解释道:“抱歉,白先生。我们这边住房资源紧张,只能麻烦您先在这边住下。” “当然等新的帐篷搭起来,我们就帮您搬过去。” “叫我白伽就行。”她并没有回复女场务的话,只简单说了一句。 随即,将自己身上的包丢下放在一边还算干净的地面。帐篷内的地面简单地铺了层塑料毯子,屋子内收拾得干净,地上也没什么肉眼可见脏东西,白伽放得很是自然。 见她将东西放下,也没什么反感情绪。女场务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这间屋子原本住的是谁,她松下去的气又有点古怪。 特别是想到两人的关系,那更是奇怪得要死。不过她不会说,因为那是自找苦头。 她只想赶紧把这事混过去,好开溜。 白伽将行李放下后,那名叫李星星的女场务就去给她拿来一盒吃的,随即,也就离开。 白伽则开始吃饭,饭菜是剧组里的师傅煮的。味道说不上来好不好,只能说勉强填饱肚子。白伽胃口一向不好,到了夏天更差。 所以没吃几口,就开始喝水。 因为已经是晚上,温度下降。极地的风裹挟着寒冷吹打着帐篷,布料发出哗哗响。也不知道这帐篷用了什么材质,或许方法,刚在外面还冷着的人进了里面倒还可以。 她握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挑挑拣拣送不进嘴里一粒米。 宋黎洲进来时,看到就是她这副样子。 厚重的布帘被撩开,男人进入。他的动静同样让桌边的白伽抬眸,随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队友许久不见的宋黎洲。 大概是已经结束拍摄,男人脸上浓郁的血浆已经简单清洗过一遍。同时脱下那套有些厚重的戏服上衣,换上自己的私服白t。 因为休息的地方离得近,他也就没再多加一件衣服,而是就着沙漠夜晚的极寒进入房间。 白t的款式很简单,没什么特殊设计。他的身材很好,喜爱户外运动,刺激冒险的人有着优越的身体资本。简单的白t,露出精壮的手臂线条。 一米八几的身高,接近一米九。 让他看起来格外高大,矫健,具有极强的压迫感侵略性。白伽的视线与他撞上,但宋黎洲并没有停下进入的动作。 他进入了帐篷,将外套随意搭在椅背。很显然,他对这间临时住所很熟悉。也很显然,这间住所的另一个主人是他。 这是宋黎洲的住所。 当确定这个猜测没错时,白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她倒也不是不能和宋黎洲住在一起,但问题是宋黎洲会同意? 又或者说,他们关系不好在圈内尽人皆知。剧组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是真的没地方住了?还是故意。 白伽其实更倾向前者。 她觉得剧组的人没这么无聊,第二是宋黎洲不会想见她,还是在一个屋檐下睡一张床的见。 白伽也觉得宋黎洲没道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得到答案,白伽收回了目光。 而与此同时,宋黎洲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他身上多留下一个眼神。对此,白伽没有多在意。她的注意力再次被餐桌上的食物吸引,不过依旧没什么胃口。挑挑拣拣,吃了两根黄瓜丝,也就再次进入味同嚼蜡的状态。 过了片刻,确定自己不会吃后。 白伽也就放下了筷子,同样也是这时候他听到那人说:“什么时候到的。” 这里只有两人,白伽确定宋黎洲没有打电话。身上也没带麦,所以是和她说的。 说不上来惊讶与否,两人同属一个组合, 关系不好,但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有时面对媒体也会笑笑,所以这句问话也就显得不那么惊奇。 不过,还是让白伽停顿了一瞬。 片刻后确定是和她说的才淡淡回:“刚到。”略带敷衍,却也是事实。 宋黎洲解裤子腰带锁扣的手一顿。 因那话语里的冷漠,因他起身外出倒东西的动作,最终那顿晚饭白伽还是没能吃下。她将餐盘丢进剧组统一回收的大桶里,便插着兜回到帐篷内。 这时宋黎洲的皮带已经抽下,上衣也脱了,就连往常干练的工装裤也已经解开纽扣拉链,此刻松松垮垮的挂在他劲瘦腰上,松垮的地方露出他黑色内裤边缘。 以及精壮健硕的上身,他的身材真的很顶,肩宽腰窄,腹肌明显,人鱼线公狗腰,此刻肩头搭着条白毛巾,手上多了几件干净的衣服。 看样子,是要去洗澡。 白伽的视线从他的腰上划过,没什么所谓的偏开重新回到室内。同一时刻,宋黎洲又开口了:“洗澡没。” 显然,还是在问白伽。 不过问得很没必要。 白伽将矿泉水瓶拧上,淡淡回:“没有。” 宋黎洲:“你收拾件衣服,跟我过来。” 白伽:“不用,待会我自己去。” 早在他回来时,剧组的工作人员就将附近的情况都和她说了。 第33章 chapter33同床共枕 她拒绝得干脆,让宋黎洲动作有片刻停顿。但最终男人什么也没说,绕过门边的她径直往室外走。 门帘被掀起的瞬间,室外冷风吹入。 看王守信息的白伽感受到后颈阴冷,微微蹙眉往更里走,自然也没擦觉擦身而过时青年沉下的脸色。 王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是刚下飞机那会发的。不过因为那会她太累,便没怎么看。 短信也没什么重要信息,无非是问她到了剧组没,又让她在当地注意安全,别丢了,还有和同剧组里的艺人,工作人员打好关系。 还有刘里毕竟是宋黎洲的人,现在你们又在一个地方工作。尽可能的别起冲突,有什么事儿忍不了就尽量避开。 最重要的一点是别被发现性别。 白伽简单的瞄了几眼,没回。随着她的屏幕下拉,又多出几条信息,以及未接电话显示。 还是她刚下飞机那会儿,不过这次是沈斯怜发来的。与王守的消息差不多,都是问她到了西北没有,这边又住的好不好,环境怎么样。 或许是知道那会她忙,所以电话只打了一通,没接也就没再继续。 白伽挑挑拣拣,最终却都没回。 她放下手机,去处理自己带来的那堆物品。没了王守和助理在身边,有些事情就必须自己做。 好在白伽也不是什么天生富贵命,早年什么都做过,就连在餐厅后台搬杂货也干了几年。 现在整理一个行李自然是在简单轻松不过的事了。白伽的童年很穷,穷到每逢下雨家里也跟着摆满大大小小的水盆接雨。 白伽的家乡在南方一个小城,那里每年六月到七月,会有一个漫长雨季。湿漉漉的路面,被雨水泡的发霉发绿潮湿的墙面,年复一年组建起她的整个童年。 所以,对她而言。 这里的环境差,也只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应该说这里的环境比那时候好,起码这里没有厨房水槽里堆积成山的油腻盘子,没有墙角的蜘蛛网,以及发黄发霉墙面上的爬山虎。 地面铺了塑料膜,头顶的灯做了抛光。桌子上更是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小物件的架子也是一成不染。 这里的主人很讲究。 白伽将密码箱摆放在角落里,简单的理了一下东西,拿了些必要物品就又将箱子合上。 这时,外去的宋黎洲也回来了。 他不仅洗了澡,还洗了个头。男人的头发短容易干,就算是在气温较低的沙漠夜晚也会很快干燥。 显然,洗澡的地方离这边不远。湿着头发的人,穿了条睡裤就很快回来。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干燥的毛巾搭在肩头,边擦边往里走。 白伽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澡,她不确定这边是单独的卫浴,还是就一个大澡池子。实话实说,白伽更倾向大澡池子。 而且现在剧组刚收工,估计有不少人都在往那边赶。她现在过去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在宋黎洲回来后,她还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打游戏。 白伽,喜欢这些东西。 其实也不算喜欢,只是因为没什么朋友,又经常无所事事用来打发时间的用品。她带了台笔记本,和套可插线的游戏手控。白伽不是没玩过手机手游,她身边也有人玩这类竞技游戏。 但她嫌屏幕太小,也觉得不熟悉。 所以更偏向这类带手控的传统游戏,玩的多了,玩的久了,在外人眼里到像是有网瘾一样,而白伽往往也懒得解释。 她控制着手中手柄,再次击杀boss。大概是见有人进来了,游戏的声音过大吵到人家,她拿过一旁的包头耳机带上耳朵。 随即,再次陷入游戏世界。 宋黎洲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们同在一个房间里,只有彼此,外面寒风刺骨,屋内却是另一片天地。 节目组为了大家不受罪,花了大价钱修建这些临时住所,每个帐篷内的四根支撑柱内都安装了温度功能,白天调冷,晚上控热。 此刻,椅子上的人上身一件简单的单薄白t,下面一条卡其色短裤。室内的温度很暖和,不用她穿多余的衣服。 俩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人也都没什么话题可说,此刻各做各个时,倒也安静和谐的很。 白伽控制的手柄,杀了一个又一个怪物,开了一局又一局游戏。 耳机隔绝了大部分杂音,白伽不知道自己手上这是第几把时,时钟转向了晚11点。一个对于她而言还很早的时间。 但白伽最终还是关了电脑,摘下耳机拔下充电头。她并没有多少困意,也不着急洗澡,却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某个人需要,在一栋房子里住了将近一年多。白伽就算不喜欢宋黎洲,也还是被迫知道了他的作息生活习惯。 他睡得早,起得也早。生物钟规律健康,是比沈斯怜还要健康规律的那种,早六点起床,晚十点准时睡觉。 白伽没忘记这里原本住的是宋黎洲,她是后插进来的,虽然不是她本意但确确实实算是后来。接下来两人又很有可能要在一起住一个月,白伽不想来的第一天就和对方吵,没意义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她将电脑关上以后,没去看床上看书的人。而是顺着吹进来的凉风,来到门帘处将它掀起。 室外依旧很热闹。 十点下班,现在十一点。还有很多工种麻烦的剧组人员在忙碌。白伽在门帘边看了一会儿,觉得该洗的已经洗了,没洗的大概还要再等一会,也就去拿衣服往浴室那边走。 和她猜测的一样,剧组确实为了图方便,做的是男女分别的大通间。 十几个莲蓬头,分别在帐篷的四处。因为有人来过,所以地面潮湿泥泞,好在铺了防水膜,倒也没什么沙子渗入。 白伽在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入后,也就开始脱衣服洗澡。因为不用沐浴露一类的东西她洗的算快,擦个身换套衣服,湿着发尾也就出来了。 途中并没有人来过。 大概是懒得拿太多东西,她学着宋黎洲的样子也没有穿多少衣服。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的水气还没消,被风一吹极冷。 好在,他们住的帐篷不远。 走了没多少路,她就掀开帘子进入。帐篷内的人还在看书,更准确来说因该是剧本。他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没了妆造,细长粗粝的黑发随便搭在耳侧,男团出生的青年,长相很好。是与沈斯怜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类型,过分高大挺拔,却不野蛮粗暴。 他身材好,长相优异。 穿西装打领带时,被称为西装暴徒。平时在自家院子里遛狗被拍到了也是慵懒随性的富家公子哥。 在他身上总是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夸 奖,是SE里公认的顶流,也是最受欢迎的成员。 白伽觉得看的久了,也就收回视线。她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都在角落里的密码箱上,因为以往这些事都有别人做,一时半会她到是真的找不到处理方式。 所以他打算明天问一下剧组的人去哪里洗。 而发尾湿透的地方,被她随意擦着。时间也悄然来到晚十二点,对于明早需要抢拍的剧组人员,这已经算很晚。 白伽确定时间真不早了,也就没在床下瞎晃。她将湿透的毛巾放到了一边,来到床边。 这是一张行军铁架床,单人的。两人睡确实有些挤,不过剧组能这么安排,也确实是真的没办法了。 白伽并不觉得这是剧组故意刁难,因为受罪的不只有她,还有宋黎洲。 比起他这个客串人员,宋黎洲可是主演加投资方太子。再苦再累,也不可能累着苦着他。 所以,她没什么犹豫就脱了鞋往上踩。途中两人说了自从洗澡那件事后的第一句话,也是白伽先开的口:“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宋黎洲沉默片刻后回:“外面。” 白伽虽然不怎么喜欢挤在里面,却也没反驳。毕竟这话是她问的,可能是今天舟车劳顿,也可能是昨夜睡的太少。 白伽罕见的有了些困意,她踩上铁架床。跨过外围的人,往里去。 却也是这时,放下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道铃声。这在安静的房间内很是突兀扎眼,白伽眉头微皱起,但上床的动作也由此止住。 她收回已经踩上床的脚,踏上拖鞋,往放电脑的桌子边走。手机还在响,铃声是手机自带的最基础那款。 离得近了,白伽看到上面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沈斯怜,是他的电话。 这个点,有什么话要说 白伽其实知道没有,有也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旧话重提,可最终她还是接通了。因为脑海里今天下午,那句小心翼翼的询问:“白伽,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他的脸色真的很差,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白伽又想起了那夜他赤-裸匍匐在她脚边的模样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软了片刻。 而那片刻影响到了此刻的她,她握起电话,没什么所谓的点了接通健,将它放在耳边。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沈斯怜得声音:“白伽,是我。” 沈斯怜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都属于清冷那挂,音色偏冷寡言少语。如果不是见过那晚的他,想来白伽也要以为电话那头是个不染世俗的高岭之花。 白伽:“我知道。” 她的语气还是那样冷,那样硬。让握着电话的人手心发痒,也软了语调。 沈斯怜:“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沈斯怜站在自家卧室的窗台边望着窗外夜景,手臂上是刚刚拔下的针头,留下的白黏胶贴。在打这通电话前,他经过了很长的心理建设。 害怕对面出意外,也害怕是白伽故意不接。就像上次一样,他打了那么多电话,那么多条信息,但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个回复。 下午答应他的话,只是哄他。 就像那天他生日一样。 他已经在尽量的控制自己不去电话轰炸,不去讨嫌。可思念这件事控制不住,明明人在京市,心却好像和白伽一起飞去了西北沙地。 看的搜的,都是那边。 那小心翼翼生怕惹她讨厌的语调,总让白伽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也是这样讨好喜欢孙子的奶奶。 卑微又刻意,小心又笨拙。 白伽:“没有。” 还是一样的语调,可翻书中的宋黎洲却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握着纸张的手不由自主用力,很快平整的纸张就被他弄出一道褶皱。 而握着电话的人并不知晓。 她靠在座椅边,大概是觉得这样打扰人休息不妥。所以捞过一旁自己先前放下的外套,随便穿上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电话那头沈斯怜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他的语气显然要比先前好上太多,透着股少见的甜蜜喜悦,听着还真有点情窦初开那味:“嗯,对了我看天气预报,说沙地持续高温。明天工作记得防晒,还有小心当地的虫蚁。” “还有我听陈红说,公司那边在帮你找助理,王守在带新人。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我先让陈红过去照顾你好吗。” 白伽:“不用,你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沈斯怜说了一大堆,对面只有一句早点休息。可就算如此,他也是高兴的,心脏更是跳的飞快:“嗯,晚安。” 挂掉电话,白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屋。她将手机揣进兜里,就去拿外套里的烟盒。 很快,手上燃起一抹鲜红。 她在外面站了会,直到烟熄灭。身上那股宋黎洲反感的烟草味散的差不多,才回来。 这时,床上宋黎洲还没睡。 不过,手上的书已经合上放在一旁桌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进来后白伽发现宋黎洲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里压着一股戾气,阴郁暗沉。 白伽没想太多,也并不觉得和自己有关。她在确定对方也要睡了,压好门帘防止不必要的野生动物闯入,就直接关了灯,随后跟着上了床,来到一开始说好的地方躺下。 床很小,却也足够容纳两人。 唯一不好的是无法避免肢体接触。 这是个沙漠地带极寒的夜晚,就算有电能设备控制室内温度,但还是避免不了睡着之后的身体处于放松状态,血液循环减慢,代谢速度降低,因此还是需要盖被子保温。 而这张床上,只有一张被子。 睡都睡一起了,再讲究盖一床被子也只是个笑话。白伽将被子盖在身上,没什么所谓的闭上双眼。 第34章 chapter34“吃饭。”…… 夜晚,一切都变得过分安静寂寥。 白伽身边有人很难睡着,此刻平躺着两人不可避免肢体接触,肌肤贴在一起,入睡变得更困难。 宋黎洲不知道是不是有裸睡的习惯,此刻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只有一条黑灰色宽松条纹长款睡裤。因为离得近,他身上的温度正通过接触的地方传递到她身上。 而她的体温也在传达给那个人。 有人,还是一个和她关系不好的人。 能睡着才有鬼。 同样的,同床共枕中的另一个人也没有睡着。在灯光熄灭的一瞬,宋黎洲的目光便毫无顾忌地落到那人身上。直白侵略性十足,毫不掩饰。 就像豹子盯着自己的猎物,死死地压抑着,也像恶鬼看着即将要索命的对象,烂透糟透,恶劣崩坏到极点。带着深厚的恶意,恨不得掐死他,却又无法忽视自身对他产生的欲-望。 宋黎洲压抑着心口的烦躁,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通电话里的人是谁。可还是几乎一瞬间就猜出了那人是谁,沈斯怜。 也只有是他才会让他接通。 宋黎洲比自己想象的要了解白伽太多,他傲慢、绝情,对所有人不屑一顾,能不搭理就绝不废话。 他也见过他和王守的相处模式。 一般情况下,白伽是绝对不会接那通电话的。可现在他不仅接通,还和他说了很久的话。 这对一个话少的人而言,是一件难得事。只有沈斯怜不同,他吻了他,温柔拂过他耳侧的发。 他喜欢沈斯怜,他们在一起了。 这段话反复出现在宋黎洲脑海,让他根本无法平静。黑暗中他侧眸看向身边的人。 夏夜,他知道白伽也并没有睡着。 这是两人第一次离这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香气。不其实什么也没有。白伽并不用沐浴露一类的东西,他身上的味道通常是公司安排的勤务人员,换洗衣服时染上的香珠薄荷味。 再多的就只是超市里最普通的那款洗发膏香味,白伽他没有任何味道。如果真要论,那就只有宿醉后的酒味与烟草味。 为什么要在安排住处时,将他放到自己这里。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为什么又会嫉妒。 是的,嫉妒。 他反复确 认过,那就是嫉妒。心口被极端的情绪占据,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想要打电话去质问。 去问那个叫赵青馥的少年是怎么回事。 他也确实打了,还不止一个。 可当白伽真的接通时,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明明这里不只有他一人住单间,明明也很讨厌他。白伽白伽,他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黑夜将一切都变得模糊,为胆子小的人提供了一层遮挡。感官被放大,思绪也变得更加飘忽发散。 宋黎洲想到很久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是EL大楼,也不是所有人认为的出道夜练习室。 而是中心大厦负一层的便利店。 当时,他在挑避孕套。 灰色的外套,纤长的鸦羽,清瘦又挺拔的身形,他一手提着酒袋一手夹着避孕套让店员结账。 便利店外一个女孩在等他。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白伽当时并没有看到他,他亲眼看到他和那个女孩进了酒店。第二天一早又在公司大楼内看到公司高层和王守带着他一起来到练舞室。 告诉他们四人,他们这个组合里会多加一个人,那个人也就是昨晚带人去开房的白伽。 为什么会印象那么深刻,为什么会记到现在,又为什么现在喜欢男人了。宋黎洲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只知道白伽和沈斯怜在一起了。 这让他难以接受,让他心口钝痛。 让他,难以承受。 黑暗中,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就像是自虐般,久久不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或许十分钟,也或许一个小时。陷入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面向并不坚硬的特殊布料墙面。 侧着睡,被迫挨在一起的手臂自然而言也分开。这显然有些自欺欺人,但白伽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知道两个人挤在一起,她是真的会睡不着。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但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呼吸声都能听清,何况这还是一个铁架子床。 这种床便宜耐用,可以折叠搬走,野外好带,但也同样因为是铁结构,零件多,随便翻个身都容易发出吱嘎吱嘎响动,这在这个夜格外明显。 枕边的人,背对着他。 是因为讨厌吗,无来由的宋黎洲心口火气噌噌往上涨,他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他发现,他更恨白伽了。 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他下地狱。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平静地度过了一夜。一夜无梦,一夜正常。 白伽的睡相极好,几乎是怎么睡的,第二天早上就是什么姿势醒来。当然侧着睡一夜还是有点高难度了,最后两人还是不可避免产生身体接触。 早上是宋黎洲先醒来的,他的生物钟让他就算很晚才睡,还是醒得很早。 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睡姿,也没有抱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就像醒来时彼此厌恶的那样,就连睡着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划清绝对的界限。 唯一的接触也只是因为床太小,被迫挨在一起的手臂。 夜晚消失,太阳升空。 极寒消退,炽热降临。 沙漠的日夜温差很大,有时甚至能相差60度以上。夜晚极寒,白天暴热。当太阳升空的那一瞬,气温也随之升高。 暴风消散,屋子里的控温系统停摆。身上盖着的厚被,也就显得格外多余。 甚至因为过高的气温,人们醒来的一瞬身上会有一层暴汗。宋黎洲从被子里出来,坐起。 白伽还在睡,他的睡相很好。 并没有因为高温而愁眉苦脸,平静得仿佛永远不会醒来。和他这个人醒来时是完全不同的状态,少了刻薄,冷漠。 多了些随和,以及温柔。 不知不觉,宋黎洲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他数清了白伽有多少根睫毛,久到视线描摹了一边又一遍她的五官。久到让他觉得不妥,可就算如此他也并没有移开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安静且长久地注视着他。 宋黎洲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直到六点一十的闹钟响起,床上的人皱眉睁开眼睛,他才移开目光掀开被子下床。 穿衣服,去外面洗漱。 刚醒来的白伽,昏睡中的思绪还没回笼,就被高温热得难受。随即看到已经换上裤子穿上衣服的宋黎洲将空调打开,往外走的背影。 也是因为这个背影,昨夜的思绪才渐渐回笼。很快她便想起了这里是哪里,自己又和谁睡了一夜。 掀开身上的被子,白伽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因为她今天没有正式的剧情拍摄,她的角色也并不重要,来这里只是客串一个可有可无,和宋黎洲有几场同框戏份的炮灰。 目的仅仅为了给宋黎洲的剧增加曝光度,吸一波SE的团粉。 虽然白伽不是很明白,他们俩有什么团粉。网上就他们两家骂得最凶,白伽不在乎粉丝,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代人,没不玩网络的。 算不上冲浪达人,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 白伽今天没有什么具体的拍摄工作,但却有试妆安排,所以在坐了一会后。 她也跟着起了床,拿着昨夜换洗下来的衣物,往剧组搭建的水房走去。因为条件真的太差,所有的一切都简陋到了极致。 白伽来时,正好是这边的起床潮。 很多人聚在一起,匆匆忙忙收拾,赶紧赶去吃早饭,七点半准时开工。 等白伽收拾好回来时,宋黎洲早已离开,而帐篷内的桌子上放着一盒早餐还有一瓶牛奶。 因为当地的住宿环境实在太差,剧组就在吃喝方面尽可能给大家提供最好的条件,明明是在沙漠区,早餐却提供了近十种选项。 有香芋包,紫薯,玉米,菜包肉包,粥,面对馄饨。各种各样,水饮类也有咖啡,豆浆,牛奶,沙汤。可以说,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白伽出了门,就往剧组试妆的地方走。她的这个角色是一个大学老师,因为妹妹生了重病,为了筹钱进入这场由地下钱庄组织的寻宝之旅。 因为是老师,所以性格并不出众,走的是斯文儒雅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有些懦弱阴暗,前期属于被压着打,后面逐渐黑化,变得极端又阴险。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最后他为了活下来,杀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那个一开始他累死累活也要救的妹妹,杀了她也仅仅只是因为逃生过程中她拖累了他。 一个极度反差,且让人生理不适的角色。前期有多善良,后期就有多丧心病狂。光看剧本,他的每次操作都挺让人无语。当然也印证了人性里的自私,以及多面性。 这个角色看剧本时,白伽有怀疑过陈芳那边是不是要整她,但王守说,别看这角色坏,但要看他的戏剧张力。 坏得这么彻底,癫狂的还是很少见。 演得好也会成为一个经典,虽然白家并没有看出经典在哪,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帮同队队友宣发,客串,是写在合同里的条款。 白伽去试妆前,先去见了副导演和制片。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才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带去化妆。 定妆和化妆确定角色的最终银幕形象,是一件漫长且痛苦的过程。他们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做妆造发型特色衣服,做完之后拍了几组照片,觉得不行又要重新开始。 白伽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对主线也没什么推进,但他的存在也侧面证明了这场杀戮的可怕。 所以,形象不能马虎。 一天时间,白伽换了大概十一套服装和妆造。每套装照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等最后导演来拍板确定用那几个造型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期间,白伽一直没离开过妆造组。就连午饭都是化妆师帮忙拿过来,在这边吃。 确定好妆造,白伽也就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她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居住的 地方和拍戏的地方,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 只是这段距离不远,白伽肉眼可以看见而已。宋黎洲还在工作,昨夜的屠杀剧情结束,来到了早上人人自危的剧情。 有人想要别人的命成就自己,那也就会有人选择人性善论,他们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包围圈,审判着昨夜搞屠杀的人们。 不过很显然,这个联盟并不牢靠。明面上大家都在谴责攻击,私底下已经各有各的小心思。 因为就像屠杀的人们想的那样,食物和水源真的不够了。甚至有人在庆幸那些人死了,只有他们死了,自己才能多吃一口饭,多喝一点水,人性就是这样啊,一切都只为了自己。 有哭有笑,哭自己的爱人亲人死了,哭自己的同伴没了,哭接下来可能就要轮到自己去死。 而笑的是已经疯了。 荒凉的沙地弥漫着消散不了的血腥气。作为唯一一个被攻击却活了下来的人,宋黎洲所扮演的角色理所应当站在了那位相信人善论的年轻男人身边。 而他也是本部剧的第二男主。 一个从头善到尾,言行合一,没有任何杂心的青年。是男主的年少好友,也是久别重逢后并肩而立统一战线的队友。 是这部剧里唯一的纯善人类。 听王守说,扮演这个角色的原本应该是沈斯怜。但随着他的司机开错路去了她那,后面又一直病着进不了组,就推给了另一个人。 一个在圈内口碑不错但是资源很差的三线男星,名叫尚磊。 此刻他们站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早先两人就察觉资源不够,也想过补救措施,但很明显这里太荒芜了。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什么也没有。 为了活下去,他们打算按照地下钱庄给出的线索先找东西,因为他们推测能够藏东西,那就一定有人来过的痕迹。 相应的也会留下一些物资,再不济那个地方肯定比现在适合人活。 物资,生存,成了最大问题。 宋黎洲的演技很不错,也很敬业。因为涉及打斗以及黑恶戏份,在没进组前他就接受了差不多半年的武术指导,好在他本身就有散打经验,进入得也快。 白伽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走了一圈,也就没什么意思的往回走。 在她离开不久,拍摄中的人似有所感般向这边看来。但原地已经没有人了,而很快,他也结束拍摄。 接下来的戏份没有他,因此他今天可以下个早班。 解开戏服,脱下衣服丢给剧组服装工作人员。宋黎洲随着白伽走过的路,往回走。他今天没有先去做个简单清洁,而是先回了住处。 白伽已经在里面了。 正在打游戏,宋黎洲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随即又落到那盒并未有动过痕迹的早餐上。他没有吃 宋黎洲脱衣服的动作一顿,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突然沉入谷底。说不上来生气还是什么,男人唇抿紧。 他换了自己的衣服,就又掀开帘子往外走。此刻是下午四点半,对于晚饭而言还过早。 不过因为剧组人多,食堂那边做得很早。所以宋黎洲过去想要拿些吃的也有。 宋黎洲并没有搞特殊待遇,也没有单独食堂。他和群演导演剧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吃得一样,住得也差不多。 这个点实话实说真的有些早了,还有好几个菜没做好。但宋黎洲还是要了两份盒饭,以及两杯冰镇过的柠檬水,还有一盒西瓜。 他提着东西往回走,路上遇见同样结束工作的导演。有些不重要的镜头,导演会放权给底下其他副导演拍摄,所以这时他也没事了下了个早班。 看到宋黎洲手中的东西,导演还有些惊讶。因为以往大家都是在食堂解决,当然不是没有拿回去吃的人。 主要是聚在一起能够聊下剧本。 有时也可以喝杯,这个剧的导演是个上了年纪的40岁中年男人。这样的人,往往已经成家立业。所以不可避免爱喝点白酒,平时下了班就爱拉着人喝两杯。 这些人里有制片,副导演,也有主演。宋黎洲喝酒,时不时也能和导演喝上两杯,所以在看到宋黎洲时他提议来一杯。 很显然,这次宋黎洲拒绝了他。 和导演分开,宋黎洲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帐篷。同样,那人还在打游戏。打的头也不抬,视线紧紧落在电脑屏幕上。 一股无名火升起,宋黎洲将餐盒丢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让打游戏入神的人,蹙眉。 注意力也被迫从电脑屏幕上抽离。 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人,脸色不大好。摘下耳机的同时,视线也落到那堆差点砸到她身上的东西。 是几个食盒,似乎也包括她的。 同时,摘下耳机的她听见宋黎洲道:“吃饭。” 平静的,没有什么情绪。 但确确实实是这两个字,里面也确实包括她的那一份。因为这个发现白伽控制游戏手柄的手有片刻停顿,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随即收回目光,视线再次落到电脑上道:“你先吃。” 对于明显的好意,白伽不至于分不清。但领不领情,那就是她的事了。 她再次控制手柄,很快电脑里的小人跑动起来。击杀怪物,升级再杀怪,重复着以上过程几遍之后找到最大boss,杀了它去下一个副本。 可也是这时,她的电脑被突兀合上。游戏本合上的那一瞬,白伽的耳机里传出人物死亡音效。而在这音效之外,还有宋黎洲那句:“吃饭。” 他们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白伽在那瞬间抬起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宋黎洲黑沉沉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两人盯着彼此各不相让。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一秒两秒,也或许更久。 白伽想起了来沙地那夜王守的嘱咐,尽量少和剧组人员起冲突,这个人里面重点是宋黎洲。 他们比不上宋黎洲有背景,人缘好。你又一个人在那边,有些事还要宋黎洲的助理帮忙别闹得太难看。什么事只要不太过分,能忍就忍一忍。 哥求你了,哥还不想那么早破产流落街头。 最终是白伽先收回的视线,她道:“我不饿,你先吃。”说着就要重新开电脑,但很显然某人并不善罢甘休。 他的手压在那电脑上目的很明确 第35章 chapter35不值得 耳机已经被她全部摘下,就连游戏手柄也放回了桌子上。此刻松懈下来的身体,慵懒地靠着椅背,抬起的视线与宋黎洲的目光相撞。 微抬的下颌轻蔑又自负。望向他的眼神,极冷极冷。 白伽:“如果我不呢?” 争吵似乎就要一触即发,这是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是过往经验总结。 但,白伽的料想并没有成真。 宋黎洲站在高处,视线与她相撞的瞬间,男人漆黑的眸子平静又冷沉,望向她的目光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白伽并不能看懂那是什么。 只知道,最终是宋黎洲先移开并说话:“场务告诉我,你白天找他拿了胃药。” 胃痛是白伽的老毛病,因为不怎么吃东西,又有酗酒的毛病。今天中午也确实犯了一次,当时她在妆造组试妆。 还是化妆小姐姐看她脸色不对,给她拿了点药。不过,她找剧组的人拿药宋黎洲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这个解释缓解了紧张氛围,也或许是白伽觉得宋黎洲似乎没有恶意,那点针锋相对的氛围瓦解。 她也收回了冷对的目光,重新看向那堆游戏设备, 两人似乎都冷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白伽道:“我中午在妆造组吃了东西,现在还不饿,你先吃吧。”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 算得上是很罕见的好言好语,宋黎洲站在原地时这次没有阻拦,白伽顺利外出。 傍晚的沙地,气温已经有着明显的下降。一阵带着清凉的风吹过,白伽沿着住所的边缘往外走。 漫无目的,只是懒得和宋黎洲待在一起吵架。天黑得很快,手上的烟熄灭了两支。 她才又慢悠悠地往回走,这时气温已经很低。短袖短裤,根本起不了什么保暖作用。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换上冲锋衣的换上冲锋衣,有的穿棉服,反正是什么季节的穿着都有。 白伽赶在天完全黑时回来的。 宋黎洲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墨黑色睡衣。正在看剧本,而餐桌上的食物还是她走时的模样,两份完完整整都在那里,都没动过。 莫名地,她心里闪过一个猜测。 宋黎洲是在等她回来一起吃。 意识到这点时,白伽有片刻的怔愣。她看着那堆已经冷掉的食物,又看了看床边的人。没什么胃口的人,突然有点想尝试一下了。 她来到那堆盒饭边,将两份食物分开。却也是这时那边看书的人道:“已经冷了,别吃了。” 随后,他放下书起身往这边走,白伽又听他道:“我去拿新的。” 猜测得到证实,白伽低着头继续解袋子上的结并道:“不用。” 因为放得太久,盒子里的饭菜确实凉透。不过白伽对吃的没什么要求,没坏就好。 在她快要解开时一把握住袋子,眸光再次和她对上。而这次,他的态度异常坚定:“你是想死吗?白伽,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 大概是真生气了,宋黎洲的语气很冲。透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以及白伽又在那双望着她的眼中看到些不理解的东西。 宋黎洲讨厌她,这是所有都知道的现实。包括她自己,可此刻,他在看双愤怒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异样东西。 似乎是难过,他在伤心? 在那些愤恨下,他的心好像并不快乐。 但怎么会,是她看错了。 白伽不想和宋黎洲起冲突,如果真的想打架,那先前也不会离开出去冷静。这时同样,在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闹的不愉快。 便松了手,任对方将东西拿走掀开帘子出去。 时间已经来到傍晚7点,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点,不过因为剧组人吃饭并不统一,小食堂内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吃晚饭。 宋黎洲将没动过的食物交给厨师,让他们帮忙热下。在热的过程中,厨房看着食盒里单一的菜品,又用单独的盒子多添了两个菜。 等热好东西往回走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宋黎洲拎着袋子,脸色说不出的冷。他其实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贱,可控制不住,在听到白伽因为胃病找剧组拿药时,心更是乱的烦躁不已。 明明自己也没吃饭,第一时间却是先去妆照组找他。看到他一个人在吃东西时,焦虑不安的心才逐渐平息。 明明是来找他,但当真的要上前时。宋黎洲却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最后往回走当没来过。 宋黎洲回来时白伽正好将自己今天洗好晒干的衣服放在一旁的床上,衣服不是她去收的,是宋黎洲的助理送过来的。 白伽早上去水房时,遇到了宋黎洲的助理。宋黎洲作为当红超一线顶流,工作多,通告也多,一个助理根本忙不过来。 除了和他关系最好的刘里,刘里手底下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司机,生活助理,以及协助刘里工作的另一个助理。 宋黎洲很忙,忙着拍戏忙着赶通告。其他的事情都有专门的人做,这些人里有EL提供的,也有宋黎洲自己家里安排的。 所以,王守摆脱帮个忙时。 大家也没拒绝,来人将她的衣服拿走洗了。现在干净了,又和宋黎洲的衣服一起过来。衣服已经叠过,所以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找个干净的地方放着。 宋黎洲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拎着一袋子吃的还有几瓶矿泉水。 进来之后,语气冷道:“吃饭。” 这次,白伽没再拒绝。 他们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已经热过的饭菜。两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性子,也可以说没话题可说。 除了筷子夹菜的声音,静得很。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氛围压抑,太过安静,但两人都习惯了。 他们的相处方式不是在吵架,就是无话可说。比起吵架,无话可说似乎要好上许多。 夜晚,温度已经彻底降下来。 除了今夜需要加班的人,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因为冷回到了帐篷内,室外没什么人也就格外的安静。 两相对比下,这里的氛围其实还不错。发热器将室内温度升高,温度适宜,没有针对,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白伽的胃口一如既往地不怎么好,喝了点水。吃了点青菜,水煮豆腐,也就觉得差不多。 宋黎洲看着她没再动筷子,也没多说什么。起码比起不吃是吃了点。 因为明天有工作,今晚两人熄灯得很早。白伽换上自己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短裤睡衣,躺进自己昨夜睡过的地方。 宋黎洲在收拾了食盒以后也跟着上了床。灯熄灭的瞬间,感官被无限放大。 宋黎洲感受着身侧的人。 一夜再次过去,与昨天一样两人是在早上6点醒的。这次白伽也起来了,因为她今天会正式拍摄。 拍摄的剧情是大屠杀结束后,一百人的大部队只剩下六十几人,而这六十几人之间又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坚持死了别人自己就能活久一点的屠杀组,一部分是坚持团队合作去寻找可能活下去的希望。 这部分人占大多数,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善良。而是他们知道一旦落单,就会被屠杀组盯上。况且食物资源都在寻找组手中把控,离了团队第一个就是饿死。 在第一场屠杀开始前,屠杀组已经拿到了一部分资源,很显然太少了,也支撑不了多久,他们需要所有需要更多。所以很快他们就组织了第二场袭击,白伽的角色也是这个时候登场。 他被屠杀组抓到,头目原本是打算直接杀了她。可也是这时他想起来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的妹妹在对面队伍里,那个女孩很漂亮也很受人喜欢。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很在乎自己的哥哥,头目觉得可以用她做个陷阱。 就算引不了人上钩,也没多少损失不是吗?他们将他绑在大部队居住的岩石坑外围的枯木上,这是个荒漠的地方,但曾经也有生命存在的痕迹。 白伽口中被塞了麻布,手被捆在腰后。被逼着跪在地面,身子前弓,腰上又和枯木捆在一起。 爆热的夏季,没有遮挡。他身上出了很多汗,眼睛眩晕的同时身体处在脱水边缘。口干舌燥,眼镜歪扭。 有人想要救他,那个真正的领导者。但同样他们也意识到那是个陷阱,在他们的估算中,那些疯子拿到的资源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没了,就会再来找他们。 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当然,也有人不同意。他的妹妹,她想要去救哥哥。 她无法看着哥哥被晒死,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亡。有着严重肺病的女生,十七八岁的年纪,苍白着一张脸,唇却很红。 她很虚弱,走两步都喘的那种。 那时候因为激动,咳嗽不止,甚至有血渗 出。有心地善良的年长女性,将外出的她拦下,和她说着道理。 但女生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想出去找自己的哥哥。就算救不了,她也想和他死在一起。 本来,她就要死的。 是哥哥心疼她,才让她活了下来,活了那么久。现在又因为她的身体,来到这种鬼地方,陷入这个绝境。一切的错都是因为她,都是她的错。 凄厉的哭声,他人的安慰。 有人皱眉,有人怜惜不已,也有人在冷眼旁观。冷眼旁观的是本剧的男主,也是宋黎洲扮演的角色。 他并没有同意好友夜晚的营救行动。他觉得那个人心术不正,救回来是个麻烦,不值得 第36章 chapter36[字少、剧情偏…… / 所以,他果断拒绝了夜晚冒险的行动。不过好友的行动,他也不打算阻止。 在他们行动之前,男人靠在岩洞内安全的地方冷漠地看着室外情况,不打算管的人但在看到他们明显处于劣势的时候,还是架起了机木仓。 这是一场全球性的寻宝之旅,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不论人种,不论男女。本身就带着不合法性,自然也是什么都有。 木仓支,炸药。 他架着机木仓,控制着角度。 很快,一场夜晚厮杀开始。他的木仓法很好,得益于早年外籍军团的经验。 在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激烈斗争后,人数较多的大部队获胜。对面死亡人数未统计,他们这边目前没发现伤亡情况。但肉眼可见,很多人都受了刀伤和枪伤,好在他们成功救下了那个青年。 这场付出没有白费。 在确定其他能信任的队友已经占领狙击高地,不会发生突然性袭击的事件后岩洞里的人才缓缓走出。 那是个二十七八的男人,黑发,鹰眸,气场强硬,沉稳。一手拿着狙击木仓,一手插在口袋里,随意又强大地向他们走来。 他走到好友身边,视线看向那个被绑在枯木上一天一夜的青年男人 他们的距离并不远,肉眼可见。那是个模样很斯文的亚裔青年,有着一头浓密顺滑的黑发,白衬衫黑西裤,典型的知识分子打扮。 跪倒的姿势让他的上身不由自主前倾,优越的脖颈弧度,白皙凝珠般的皮肤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廖裴尔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片刻才离开落到青年脸上。 他的状态不太好,受了不小的罪。 秀气干净的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戴了个眼镜,镜片下的眼睫轻颤。因为暴晒以及此刻的极寒,他的唇起了一层干皮。 他们的视线对上,隔着为他松绑的人群。隔着安抚他的领队,突兀又仿佛命中注定。 望向他的眼神,迷茫又希冀。 他想活下去,廖裴尔读到。 “卡!” “Ok,这条过了。”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沉浸在剧情中的几人很快抽离情绪。白伽身上的东西已经解绑,不过因为跪得太久,起来时差点摔倒。 好在离她最近的男二号尚磊赶忙扶住她的胳膊:“小心。” 站稳之后,白伽收回了手。 她道:“谢谢。” 尚磊笑了笑:“没事。”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没几人看到。包括导演以及镜头外的其他工作人员,除了宋黎洲。他的视线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久久不移。 直到他们分开,才像如梦初醒般移开。随后往导演那边走,聊下明天的拍摄内容。 那些人中也包括白伽,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会有戏份。 《饥饿》剧组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白伽已经来这边一个星期了,她的戏份也进展到为了自己的命,不惜算计无辜的人。 很快,一上午的拍摄又结束了。 时间来到中午十二点,这是每天最热的一个小时,地表温度最高能达到五十五度,人们几乎无法在室外活动。 为了赶进度,剧组的人都很拼。 几乎是能实景就一定实景,能拍就赶紧拍。而这天也恰巧是一个温度不那么高的白天,结束完拍摄。 白伽和宋黎洲来到休息椅子边坐下吃饭,饭菜是宋黎洲的助理帮忙打包的。所以两份东西很自然地摆放在了一起,因为只是很小的旅行桌,所以也只有两人。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来剧组的这么多天一直都在一起,这时倒也相处还算和谐。 白伽的胃口依旧不怎么好,柠檬水喝完了,菜只吃了几口,米饭一口没动。 她放下筷子,打算去拿瓶新的水。 也是这时看到许久不见的沈斯怜,正穿过茫茫沙土向她走来。 第37章 chapter37沈斯怜 沈斯怜来了,就像上次在《绿洲》一样,突兀又突然地出现。 没有任何征兆,预先消息。 穿过茫茫黄沙,忙碌的工作人员,各类帐篷,拍摄器械径直向她走来 如果上一次白伽会觉得他来是意外,那么这次显然不会这么认为。他望过来的视线清亮明朗,他的视线里只有她。 他因她而来,因她而欢喜。 各种信息反应,都告诉她这点。 或许是惊讶,也或许知道他正在走向她。白伽起身去拿水的脚步停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直到他来到她身边,才像是觉得视线停留太久而移开,将手中已经空了的柠檬水杯重新放下。 “白伽。”很轻很轻,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卑微味道。 他喜欢她,白伽再一次确定。 忽略掉了那点明晃晃的爱意,白伽将杯子放下后点头算是回应。随即片刻后才道:“吃了吗。”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他能出现在这,就代表他一定在路上度过了至少两个小时。答案是没吃,白伽知道却还是问了。 而沈斯怜也不在乎,他只觉得白伽这是在关心他,是不讨厌他的象征。 像小狗一样,沈斯怜摇头:“还没有。” 白伽:“需要我帮忙吗,先带你们去食堂。” 沈斯怜并不是第一个人来的,他的家人也并不放心他去那样环境恶劣的地方。可拗不过他执着,偏要,爱子心切的夫妻也拗不过孩子,更不想看到他们小情侣分开难过。 所以,只能尽可能为他排除千难万险。给他安排一个更舒适更安全更好的团队跟过去,因为沈斯怜的身体特殊,在那地方也不好受,所以需要剧组方面多担待照顾。沈家夫妻旗下的子公司早先就给这部剧投了资,在知道自己孩子要过去给人添麻烦时,又单独资助了一笔钱,不算在账面里。 而沈斯怜身边的人也很会做人情世故,来这一趟带了不少吃吃喝喝的,有女工作者们喜欢的提拉米苏小蛋糕,奶茶汽水饮料,还有一些这边不好买但男女都喜欢的冰鲜水果,小零食。 可以说将人情世故做到了极致,因此对于他的到来,大多数人都是欢迎且高兴的。 特别是导演,知道他来了后立马放下手头工作赶来攀谈,热情得很。 其他工作人员,不分男女都拿到了自己的那份礼物,此刻心情也都很好。 因为是午休午饭时间,加上这是个不那么炎热的白天。很多人就没有去室内,而是在室外聊天、吃饭的吃饭,喝水的喝水。 谈工作检查片子的也有许多。 自然也看到了这幕。 沈斯怜出现在剧组中的那一瞬,就有无数人注意到他。在他往这边走时,他们一致以为是因为宋黎洲。 可很显然错了。 沈斯怜走向的是白伽,那个传闻中与他关系冷淡的青年突然有人想起了那张可以说是让爱豆圈地震过 的照片,两人站在人群中心。 被所有人包围,所有人簇拥。 所有人都说那张照片里是沈斯怜在倒贴,白伽并没有主动。但如果白伽不同意,这张照片也不会诞生。 所以他们关系真的很好。 好到,让很多人震惊。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更多的是觉得那显然是沈斯怜喝醉了。照片里青年明显带着酒气的眼角眉梢,仿佛都被酒气熏化,迷失又纯情,不见一丝清冷仙子味。 这是沈斯怜清醒时候绝对不会有的神情,太情绪化,太外露,太开心。 网上总流行将沈斯怜和白伽对比,不仅仅是因为两人都有门面之称,还有过于相近的气质。 一样的冷,一样的不近人情。 白伽的冷令人生厌,有距离感。沈斯怜的冷是清冷,是高岭之花,是不可接近,是亵渎。这样的人就连笑也透着股敷衍味,是出于礼貌出于职业素养。 所以,反差是因为他喝醉了。 他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或许知道,但也因为醉的厉害不明白自己此刻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更多人的观点,剧组里的某些人也是这个观点的支持者。但现在很显然,这个观点不成立,沈斯怜和白伽关系就是很好。 就连白伽和宋黎洲也没有外界传的那样不睦,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段时间两人住在一个帐篷里,他们会一起吃饭,宋黎洲会给白伽拿书。 会给白伽打饭,有时甚至能看到他们坐在一起打游戏。 除了忙碌的工作,他们还可以和谐地在一起做很多事。宋黎洲很好,白伽也没有那么不堪。他的工作能力强,演技也足够过关。 果然,网络流言不可信。 显然,面对面站在一起的两人并不清楚这些。沈斯怜点头说好,白伽就把已经喝完的柠檬水瓶再次拿起,与此同时拿过自己那盒没怎么动过的午餐丢进不远的垃圾桶。 在此期间沈斯怜的视线看向餐桌另一边的宋黎洲,他其实一早就看到他。只是那时白伽占据了他太多心神,让他分不出空管宋黎洲,直到这时才打算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 说完,也不打算等宋黎洲的回答。因为白伽已经收拾好要带他去吃饭,自然他也没看到餐桌边男人冷淡下来的脸色。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宋黎洲也放下了筷子。他坐了一会,直到眉宇里的冷意越堆越多,离开椅子去进行下午的补拍。 等刘里过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这顿午饭,有两个人都没吃好。 另一边,将沈斯怜带到剧组食堂后。白伽只陪他坐了一会,便回到拍摄地点。 因为像今天这样的温度少见,而且听导演说。明天会有场小雨,所以让他们加快点进度,尽量不延长拍摄周期。 白伽回到工作地时,其他人已经到了有一会儿。 而在经过前段时间的适应,白伽对于演戏也没有太多生涩感,她迅速地融入了自己的角色,进入工作状态。 这一忙,又是一个多小时。 等一场戏差不多结束,白伽也有些口渴。她打算去拿书,却也是这时沈斯怜将水送了上来。 白伽看了他一眼,也就接过喝了。 在他们不远,宋黎洲的助理也为他送上水,但他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这边两人身上。 他的执着长久引起刘里的好奇,随即也向那里看去。很快,视线里就多了两个格外耀眼的青年。 他们站在一起,明明是在人群里却格外的耀眼。与周围的人仿佛不是一个图层,是SE的其他两位成员。 在发现是他们时,刘里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的手中还握着另一瓶没开过的水,原本一开始他是准备了两瓶,不过很显然不需要,因为沈少爷已经给白伽拿了。 他站在自家大少爷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幕,只是心底好奇白伽和沈少爷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作为宋黎洲的私人助理,勉强算作EL公司的内部人员。他很清楚SE男团真实的人际关系,白伽宋黎洲不对付,白伽和沈少爷关系冷淡,与邹少爷能勉强说上几句话,这还要拖邹少爷性子好的缘故,和澹渡也澹少爷不熟。 所以,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很显然这是个难以解释的问题,也没人会告诉他答案。 并且,他还想知道宋黎洲为什么会同意王守帮忙照顾白伽的提议。 他确实和EL有合约,也确实勉强能算王守的半个同事。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与此同时他也并不听从EL的安排。 而宋家聘请他就是为了专门处理宋黎洲的私事,按照合约,他原本是打算拒绝的。 只是那天通话恰巧被经过的少爷听见,在他以为对方会发火之际,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宋黎洲不喜欢白伽。可错了,他让他答应了。 刘里能够被选作宋黎洲的贴身处理,除了专业属性强,还有能察言观色,以及处理各类小事务的能力。 他顺着宋黎洲视线看向那边的两人,又看向自己的老板,冥冥之中他意识到某些东西不一样了,但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可能,可都太快了,快到他还没完全读懂就消失不见。 让他捉摸不透,也忽略不了。 很奇怪,很奇怪。 因为实在想不明白,所以刘里的视线再次落回那边的两人身上。 沈斯怜手中的杯子还冒着水珠,是从车内冰箱里刚拿出来的。 沈斯怜:“演得很好。”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沈斯怜是不爱笑的,但好像自从那晚之后,他就爱笑了。 也变得开朗,白伽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表示。喝完水道了声谢,没过一会儿便又重新进入工作。这次是剧本围读,和走位安排。这是一场群戏,需要所有演员提前排练一遍。 很快,新的拍摄开始。 结束拍摄是在下午六点,模样疏冷的青年在脱离剧本情节后,又走向了那个等在一旁的人。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看着这幕的宋黎洲却觉得格外的冷,仿佛下了场格外沉闷的雨,将他打湿,淋透 第38章 chapter38恨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白伽的,宋黎洲并不清楚。好像很早之前,也好像就是这刻。 / 六点半左右,作为演员们的所有工作人员正式下班。迎着沈斯怜的目光,白伽并没有什么喜悦情绪地走向他。 “你不用在这里等我。“ 她说着同样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矿泉水,脸色看不出来的冷淡。 这样的反应,让刚刚嘴角挂笑的沈斯怜怔愣片刻。随即,几乎是一瞬间地在听懂那几句话后迅速湿了眼眶,原本带笑的脸也逐渐被不知所措取代。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伽,你讨厌我。”他们站得很近,沈斯怜并没有避嫌的打算,他也并不觉得一个团队里的两个人有什么避嫌的必要。 甚至巴不得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想和白伽确认恋爱关系,想要被承认,被认可,名正言顺和他在一起。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白伽愿意。 “那晚,我表现得很明确。“白伽顾及身边人很多,并没有说得很清晰,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斯怜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那晚,他确实表现得很明显。 在他明确的勾-引,情-动之际无动于衷。他几乎把自己献身给他,他几乎没有任何廉耻心,像个下贱不要脸的男表子。 怜惜之余,心疼之外。 还有沉默的拒绝,白伽对他的身体提不起任何兴趣,对他也不喜欢。 而这次,突然地来这边。 让他不高兴了,沈斯怜其实是知道的,他不敢和白伽说来看他。是因为想要给他个惊喜,还是知道会被拒绝,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赶我走,白伽。”他苍白着一张脸,几乎摇摇欲坠,脸色难看到极致。 刚刚还透着淡粉的唇也在这刻迅速失去血色,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 也确实如此,恍惚间男人 的身体往后倒。白伽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伸手握住他手腕,试图帮他稳住身形。 谁知青年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肩颈,小声哭着道:“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白伽你担心我。” 他管不了周围人,也不想管,他只是喜欢白伽,他只想让白伽也喜欢他。 “你不讨厌我,你在保护我。” 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细弱如蚊吟,纤细瘦弱的身体随着情绪化而轻颤,仿佛被抛弃的小狗,害怕地颤抖崩溃,是一只很可怜很弱小的小狗,只有主人的怀抱才能给他安全感信任感,小狗是没法失去主人的,他会死,真的会死。 白伽无奈,只能抱住他的背轻拍。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但还是被无数人看到。他们疑惑,惊讶,却很快恢复正常。因为白伽抱起了沈斯怜,而男人露出的那张脸很不对劲。 太过苍白,太过病容。 联想到他的身体,一切都得以解释。但对某些人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特别是这部剧的筹备者兼职导演。 沈斯怜在他剧组里出事可不是什么好事,担心沈斯怜与自己的前途成正比,导演赶忙小跑上前。 随即有一些会看形势的立马去找了剧组跟队医生,白伽也在把他往医护工作者那个区域送。 路上两拨人碰到,沈斯怜被迅速转移回室内。很快,医生就开始为他做起了详细的检查。 好在,只是有些中暑,在室内休息会输点葡萄糖就好了。 男医生说完,就去弄药水。 而其他人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也总算松了口气。但这些人中唯独不包括他自己,此刻病床上的人一门心思看着最远靠在门帘边的人。 在将他送到医务室后,导演制片其他人便挤了上来。白伽便退到了最后,此刻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人,像无法跨越的大山大河有着无数阻碍。 沈斯怜喜欢白伽,喜欢得有些疯魔。但他也明白这件事并不能曝光,不管是网上还是此刻这个剧组。何宽,这时他们也并没有在一起。 闹得人尽皆知,只会让白伽不高兴。他克制着不去看他,克制着不让那群喋喋不休的人闭嘴。 他其实已经足够忍耐,却也还是止不住地看向他。 角落里,靠近大门的地方。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情绪,仿佛他的病无关紧要,沈斯怜有片刻的落寞。 他反反复复告诉自己白伽是关心他的,可有时候他自己也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可能是见他这边没什么事了,靠在门边的人在片刻后撩开帘子离开。很快,他也从沈斯怜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制片人在说了一大堆嘘寒问暖的话后,罕见地感受到空气里细微的变化。床上的青年表情更冷,更加不耐。 “出去。” 沈斯怜脾气好吗?看似很好,实则不然。那种家庭出身,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会养成一个温柔和煦的性子。 他所表现出来的涵养只是表象,骨子里还是那副精致利己的资本家做派。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更是导演的面子都不给了,立马有人出来当这个最卑躬屈膝的。 “好的好的,沈少爷休息。” “我和其他人还有导演,晚一点再来看你。” 被下了面子,又怎么样。 导演也只能忍,这时候还不能垮脸,要做出一副赞同的表现,随后才离开。 病房内很快就只剩沈斯怜一人,医生还有他的那群保镖都在别的地方等着。 沈斯怜的脸色很难看,又冷又孤寂,因为白伽的离开。他走了,这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点。 白伽不爱他,白伽不关心他。 不还是关心的,是他将他送到了这里。是他抱住了他,也是他等医生说完没事才离开。 他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他或许也是喜欢他的,只是没有他喜欢他那么喜欢而已 另一边,出来后的白伽。 先去了趟道具组,将身上属于角色的衣服换下,摘下眼镜打开水龙头。 她饰演的角色一个看起来干净文弱的老师,没有什么很浓的妆照。所以一把清水就能洗干净,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清水触碰脸颊的瞬间,整个人都冷静平静下来。沈斯怜的喜欢对她而言,是种负担,但或许是沈斯怜表现得实在太可怜,白伽也没有生出多少厌烦。 只知道没有结果,拖着也就没意思,不如趁早断了想法。 在离开妆照组后,白伽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她先去了食堂,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四十多,快七点左右。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远处还有一抹极其浓墨重彩的红色晚霞。 白伽在打饭的过程中,想了想还是打包了一份。拿着那些东西往医务室那边走,拎着东西往外走时遇见了宋黎洲。 他已经完全卸了妆造,也洗过澡。此刻黑发没有吹干,发尾滴着水。 手上拿着稿子,看起来是在和主要演员对完戏回来。因为关系算不上多好,白伽也不觉得宋黎洲有多喜欢她。 所以,并没有停下打招呼。 而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往医务室方向走。 在她身后,是已经停了脚步的人。宋黎洲握紧手中的稿子,脸色难看至极。 * 另一边,来到医务室区后。 白伽在门口停了下,确定里面的人同意她进去之后才掀开帘子进入。 这是个很大的医疗区,因为是在比较危险的地带拍戏,又是高温又是资源匮乏,大多数人甚至是第一次见到沙漠。 为了安全起见,剧组找了很多医生,护士专业的医疗人员跟队。同样也做了很多相应的基础建设,医疗帐篷就是其中一类,很多很大很齐全,甚至有的是单间。 而沈斯怜住的这间就是与大型医疗帐篷相邻的另一间单独医疗室,除了最基础的病床,还有很多护理类设备。 白伽进入前,她不知道沈斯怜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他进入时,沈斯怜的表情不太好,像是哭过,眼尾很湿。 看样子,是已经哭过一段时间。 只在看到她后,暗淡的目光才重新亮起。像只很好糊弄的小狗,很乖,很廉价。 算不上厌恶,白伽将食物放在一旁的病床椅上,顾及他手上插着的针管,主动解开道:“先吃饭吧。” 在进入之前,她就问过陈红这人吃了没。答案是没有,所以这时也就少了询问。同样,她告诉他们。 这边有她,他们也可以去吃饭了。 沈斯怜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白伽手中的动作,才看到,只有一盒食物时,有点难过:“白伽不和我一起吃吗?” 白伽:“已经吃过。” 沈斯怜:“好吧。”他的语气很遗憾,又仿佛撒娇,遗憾中带着甜蜜。 因为白伽就是关心他的,他没有表现得出来得那么不在乎他。沈斯怜总是能凭着一点似是而非的东西,将自己破碎的心粘好。 本来,白伽是打算借着沈斯怜吃饭的空隙将话说明。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明明已经很难受,还是想要哄她高兴时。 她突然有些不好说了。 沈斯怜真的很乖很乖,像她小时候在后山里抓到的那条小蛇,明明害怕她却还是会乖乖趴在她手心里。 最后,那些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在确定时间不早后,她站起身对他道:“早点休息。” 随即往外走。 这次,沈斯怜没有挽留。 因为他的身体真的太差了,打了吊水后是困意席卷全身。 白伽离开医疗室就往自己住的帐篷走。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下,除了聚集地有点微弱灯光,其他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温度也完全降下,白伽来到住的地方。看着缝隙处透出来的灯光知道里面人还没睡,也就直接撩开帘子进入。 宋黎洲 在他们常睡的那张床上看书,看的依旧是剧本。他低垂着眉眼,仿佛没看到其他人进入。 白伽也不在意,她拿过一旁刘里送过来的干净衣物,就去洗澡。运气很好,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洗完出来回到帐篷,随便擦了擦头发也就上床睡觉。 宋黎洲来这边一个多月的第一场雨也悄然而至,不是京市那种瓢泼大雨,也不是南方的春日细雨。 而是细碎的,像是此恨绵绵无绝期一样惆怅,阴冷,让人闷得发慌。 白伽爬上床时,宋黎洲还在看剧本。可久久不翻的页面告诉他,他的心不在这上面。 第39章 chapter39白伽,你很爱他…… 因为白天需要起早,这段时间他们的作息就格外规律。可能睡不着,但白伽不想打扰宋黎洲所以还是会早早躺在床上。 而躺着躺着,总会真的睡着。 这又是那样平常的一个夜晚,唯独明天不用早起。那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浇湿了沙地,颠倒了日月。 宋黎洲见身侧的人已经闭上眼,便也合了书去关灯。夜晚又加上这场罕见的湿雨,气温变得更低。 说话间,甚至有雾气出现。 他掀开床被挤入,一床被子之下,是两个人滚烫的心跳,以及体温在彼此之间流转。宋黎洲的心在鼓动,他望着身侧并不清晰的人,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在问。 就那么喜欢吗? 喜欢沈斯怜,亲吻他还不够,还要爱上他。 是的,那对宋黎洲而言就是爱。白伽爱上了沈斯怜,明明是个既定事实,明明一直都知道。 可这刻,宋黎洲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在难受,在痛苦。为什么要爱上沈斯怜,为什么要担心生病的他,为什么又要照顾他? 那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饭菜吗? 白伽,你有厌食症。明明很讨厌那些食物的味道,却还是为了他去食堂。 白伽,你的胃还疼吗? 宋黎洲问了许多许多为什么,但没人能给他答案。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掉了,心口很疼很疼,甚至好想哭。 黑暗中,那只与他一起深埋在棉絮之下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尾指勾住他那只离他最近的小指。 白伽不会拒绝的,他已经习惯这些接触。他们在这张床上睡了太久,他也只会觉得是意外碰上,何况这刻他已经熟睡了不是吗? 时间,早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午夜时分。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帐篷上的声音,就只有他们,一张床上互相取暖的他们。 极寒地带下的他们。 白伽,白伽…… / 第二天,因为那场突如其来雨剧组陷入久违的休息期,艺人们不用工作,其他工作人员也能歇一会。 大概是作息已经养成,早上六点白伽还是准时醒来。不过,起床是因为有人闯了进来。 是沈斯怜,在身体好得差不多后。就拜托知情的剧组工作人员带他去白伽的休息帐篷,因为里面已经有灯光透出。 告诉外面的人里面的人已经醒来,所以,沈斯怜只是在外面小声地问了句:“白伽,我来看你了。” 便毫不犹豫地撩开门帘,进入。 只是他没想到率先映入眼帘的会是屋内光着膀子坐在床沿边整理裤子腰带的宋黎洲,以及坐在里侧明显刚醒来还有困意的白伽。 他们在一张床上。 室内摆放的两人用品,书籍上压着游戏机,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具,让沈斯怜脑子空了那么一瞬,来找人的喜悦在这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屋子里的两人,看着一张床上的两人。他感到无比的气愤,难以接受。可有什么能气愤能不接受的,他和白伽并没有确定关系。 甚至他都不确定白伽是否喜欢男人,只是因为他喜欢的白伽恰巧是个男人,所以他也妒忌排斥起了同为男人的宋黎洲。 他害怕白伽对宋黎洲有意思。 他压抑着心底的愤懑,尽量克制语气,可肉眼可见的还是泄露了一二:“你们在一起住多久了。” 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难看到不怎么关注这边的白伽都有些被吸引,随即就见宋黎洲站起,将裤子腰带系上。 漫不经心地回:“一直都是。” 他说着完全不管对方难看的脸色,拿过洗漱用品绕过他往外走,昨夜那场小雨早就停下,但今早又落了下来,空气里的湿度高得过分,炎热又潮湿,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看着像是要持续到中午时分。 打开雨伞往外走,并没有去管身后两人。 而这样的回答显然让沈斯怜脸色更难看,他看着床上的人,看到他神色淡淡地望向他问:“怎么过来了。” 没有解释,也没有慌乱。 仿佛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确实也正常。他们都是男人,他们是队友。 可就是这样才让沈斯怜难以接受,白伽知道他喜欢他,知道他在乎这些,但他并没有管,也没有任何表示。 是该哭闹,还是撒娇。 沈斯怜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因为白伽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不会有结果。如果他闹得太大,只会让两人之间更加不可能。沈斯怜是个很理智的人,只有对上白伽的事不理智。 他极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表现太过,而是将手中的袋子晃了晃。 “给你带了些礼物。” 那是个包装极好袋子,看起来像是什么贵重物品。白伽视线扫了一眼,也就收回掀开被子下床。 她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大多数的衣服也都是一些柔软的棉花布料。所以,可以直接拿来当睡衣。 下了床之后,她拿过洗漱用品也往外走。在快要离开时道:“你找个地方随便坐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白伽再次回到室内时,已经是洗漱完收拾干净。而这时宋黎洲也回来了,不仅洗漱结束,还去食堂拿了个三人份的早餐。 他对食物不挑,不过为了顾及白伽的南方口味往往会带点甜馒头。白伽不怎么在乎吃喝,但只要有甜馒头就会多吃一些。 剧组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就连宋黎洲自己也是。所以这份甜的馒头就显得很少见,因为少见所以需要他起早去拿。 一个南方馒头,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这是白伽早餐的固定搭配,而白伽对此显然也习惯了。 放下伞后,自然地来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子。恰巧那个位置旁边坐的是宋黎洲,而沈斯怜在宋黎洲对面。 往常,宋黎洲应该在沈斯怜那个位子的。不过白伽没怎么多想,她拿过自己的那杯豆浆,吸管已经有插上,拿来就能喝。 同样,鸡蛋也已经被剥了壳送到她跟前。 现在是白天,往常压下的帘子掀开,白伽坐在那边吃鸡蛋边看窗外小雨。 沙漠里的雨并不常见,倒是被她碰见好几次。可能是因为这场雨,也可能是因为不用上班,往常烦躁不已的心情此刻格外平静。 早上,大多数人的胃口都不好。 白伽吃了两口鸡蛋,便放下了。转而去拿那个甜馒头,清甜的口感,有点像她小时候在乡下吃的那种走街串巷的小摊贩卖的那种。她咬着馒头,看着远处的雨没什么表情。 她身侧的宋黎洲在吃面包,只有对面的沈斯怜没有任何动作。 宋黎洲也给他带了份,但这时沈斯怜没有任何胃口。他看着宋黎洲将吸管插入豆浆杯,将鸡蛋剥壳,而白伽也自然接过吃下。 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还是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白伽吗?” 问出这个话时,沈斯怜不可否认是带着恶意的。他见不得白伽和别人关系好,宋黎洲也不可以。这让他感到不舒服,不惜为此挑起事端。 而这个话题也很显然出现得不合时宜,这是一个相对于往常格外和谐,和睦的画面,是让EL上层一直想促成的画面。 但沈斯怜破坏了,他把白伽和宋黎洲的矛盾摆上明面,想要戳破这一刻的和谐。因为他发现自己挤不进 两人之间,成为这场共餐里的第三名。 像是外来者,像是多余的那个。可明明以前,宋黎洲才是那个不和谐的人。 那隐含的恶意,白伽听不懂。因为她和宋黎洲关系本来就差,人尽皆知,所以沈斯怜这么问正常。 但被恶意针对的宋黎洲读出来了,撕面包的手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并没有回答,因为沈斯怜又说出了第二句话。 “还是第一次见你剥鸡蛋壳。” 这话让看雨的白伽收回视线,住在一起快十几天,有些事情已经养成习惯。鸡蛋剥壳这件事,她却是刚知道。她以为是食堂那边提前做过处理。 白伽的视线扫过桌面,餐桌上还有一份没动过的食物,里面确实有一个完整拥有蛋壳的鸡蛋。所以,她吃的鸡蛋都是宋黎洲剥过的。 大概是她的目光看过来,又或许是宋黎洲本来就打算说话了,她就见他道:“你没见过的事情多得很。” 平静而沉稳,与宋黎洲往常的行事作风没有两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伽却从中品到了一丝针锋相对的意味。 仿佛两个敌对的人,唇枪舌战。 可宋黎洲和沈斯怜可以说是全队里关系最好的,并且她曾经听系统说过。原著结尾退团的两人的关系也很好,还是会聚一聚,见一面。 所以,当察觉到这点时白伽是不相信的。同样也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吃完甜馒头后,她起身往外走,并没有再管身边两人去外面洗手。 回来时,室内气氛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因为不关她事,白伽倒也没什么好说。 她拿过电脑,就准备打游戏。 第40章 chapter40来电 还是那个手柄游戏,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副本,因为上次那个已经打通关。 没事做,游戏倒也成了仅存的娱乐选项,当然这只针对白伽。 雨下的营地,潮湿迷惘。 一个帐篷三个人,白伽已经吃完。在他们身边打开电脑,自顾自地玩起来。宋黎洲的话让沈斯怜脸色难看,他太敏锐了。在那简短的一句回答里品到了一丝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他看着沉眸吃东西的宋黎洲。 脑子几乎是快速闪过一个想法。 宋黎洲喜欢白伽,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还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显然,没有人能回答他。 宋黎洲做着自己的事,白伽也自顾自地玩着电脑。这是个气温骤降的白天,虽然依旧沉闷炎热,但突如其来的雨水会让人更容易生病。 宋黎洲吃完以后,收拾垃圾时倒了杯热水,随后放到白伽桌前。 做完这些,他才出去倒垃圾。 行事流畅,没有一丝不甘。沈斯怜可以确定宋黎洲以前绝对不是个会伺候人的性子,但此刻他对白伽那些细小的,那些不易察觉,细水慢流到甚至让白伽习惯成自然。 沈斯怜的脸白了又白,神情更是难看得到极点。他恨不起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白伽,只能恨宋黎洲。 到哪一步了,宋黎洲表白了吗? 还是和他一样不要脸,做了那些事?他们日夜睡在一张床上,宋黎洲又喜欢白伽。会不会大片龌龊的东西,在他脑海里出现。沈斯怜自己恶心,所以也觉得宋黎洲恶心。 他太爱白伽了,爱到有些疯狂。所以绝对不允许有人代替他的位置,不允许白伽和除他以外的另一个人在一起。 沈斯怜和宋黎洲曾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从这一刻开始,沈斯怜知道结束了。 “怎么住在一起。”他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克制语气,控制脸上表情。不想让自己狰狞的样子被白伽看见,他知道的,白伽喜欢小狗一样纯洁的存在,他会心疼那样的他。 所以,他唇角勾起。 上身前倾,那杯被宋黎洲送上来的热水被他握在手心。因为他表现出怕冷,所以白伽便给了他。 洗完手回来的宋黎洲看到的就是这幕,沈斯怜已经占据了他的位子,此刻坐在白伽身侧。 黑色的发因为不用工作所以松散搭在耳侧。男团成员因为需要做造型,所以很少会有寸头,大多数成员的头发都是比正常男性发型偏长一些。不做发型,黑发就会耷拉下来。 像只会撒娇的长耳狗。 沈斯怜的长相算是清冷精致那款,在白伽还没出现时,EL一致认为他会是SE的门面。而这样的长相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质,日系男鬼,处于极疯与极乖之间。 会别人一种很听话的错觉。 沈斯怜是艺术出身,而艺术生最擅长的就是为了取悦喜欢的人打扮自己,他的审美也很好。 此刻坐在他先前的位置上,上身前倾靠近身侧打游戏的人。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几乎贴在一起。 就像一对年轻的情侣,一个人在玩电脑,另一个人就在旁边黏着陪他玩。 大概是说到什么好玩的话题,沈斯怜嘴角上扬:“我看那床太小了,晚上肯定不好睡。” “白伽,跟我去睡房车好吗?” “很大的,不会挤到。”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白伽压在电脑键盘上的另一只手,因为在挑新的副本,所以她也就有闲心回复他的问题。 “剧组安排的。” 不过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轮到新的问题她迟疑了一会,就见宋黎洲进来了。 男人冷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钱。白伽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想了想刚要回复就听宋黎洲道:“等会和我对下戏。” 工作显然比沈斯怜的问题重要。 白伽挑游戏的手一顿,最后“嗯”了一声也就没再说话。新副本也已经确定,她先控制着人物了解副本剧情,最后开始杀怪。 直到最后一个怪物倒下,她都没有回答沈斯怜那句问话。随后便将手柄放下去和宋黎洲对戏。 两人的对手戏其实并不多,白伽所扮演的角色更像是躲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阴暗老鼠人,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实际早就崩坏。 宋黎洲察觉到了异常,但最后还是失败。等他赶回来时,宋黎洲扮演的男主好友已经被她杀死,当然这也将是她的死期。 她被那群曾经救了她的男人们压在沙土里,身上到处都是血,男主给了她一木仓,结束了她的生命。她会死在男主手里,但在这之前会有很长一段辩驳,而他们要对的就是这部分戏。 沈斯怜身边的位子又空了,因为宋黎洲。如果先前他只是怀疑,那么这刻他可以直接确定宋黎洲就是喜欢白伽。 他在和他抢白伽,在故意分开他们,这个认知让沈斯怜桌子下的手不由自主握紧,直到指尖嵌入手心疼痛让他清醒。 结束对戏,是在接近中午时分。 中午时分,这场下得没完没了的雨总算停了,但湿透的沙地还需要高温炙烤所以并不能工作。因此剧组内部商量着搞了个小型宴会犒劳大家,这里的大多数工作人员来这边已经快有两个月。这还不包括那些采风,提前搭建的道具组工作人员。 食物美酒,才艺表演。环境差,但氛围很热闹。 白伽一行人显然也在邀请之列,对完戏没过一会,剧组那边就让人来找。或许是无聊,也或许是不好抹导演的面子。都没拒绝,都去了。 白伽也是,她坐在一个并不靠前的位置。慢悠悠地喝着酒,看着被桌子围在中心跳舞的女人。 她们这部剧没有真正的女主,大多数角色都是一个前脚死一个后脚死,唯一出彩的女性演员就是眼前这个疑似爱上男主好友的女演员。 她叫海丽,芭蕾舞演员出身。 身姿纤细瘦弱,舞蹈厉害体态更是一绝。几乎是瞬间所有的掌声夸奖惊叹涌向她,白伽坐在里侧,静静地看着,末了也跟着其他人拍了拍手。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会吹口琴的摄影大叔,而在这之后还有很多工作人员,有男有女,有青有中,什么职业都可以只要愿意。 气氛也逐渐爆炸,在某个热闹的瞬间,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宋黎洲,宋黎洲的身边坐着的是白伽,而白伽的身边又是 沈斯怜。他们三人都是男团出身,还是目前最火的男团。 男团,唱跳是最基础的技能。 有人怂恿他们上,但也有人不想。那个人是白伽,她是来休息的不是来表演的。 望过来的视线中有热烈也有激动,大多数人都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此刻也没了平日里的客气,一个个红着脸,喊着让他们听听SE的现场版。 声音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这时宋黎洲站出来了:“我唱首歌吧,就不跳舞了。” 宋黎洲在没以SE成员出道时,是独立音乐人身份。他的作曲,他的唱功都是一流水平。 众人也不是真要SE表演,只是到了这个氛围。而且他们也明白分寸,现在给脸不要就是没事找事了,所以答应得很快。 况且一开始他们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真成,倒是他们赚了。 宋黎洲选的是一首自己的个人单曲,典型的流行与爵士结合。歌词上乘,曲风轻快,是首情歌。 好像叫什么《深蓝》,是他在国外时期为初恋写的。因为歌词华丽,风格独特,所以让他几乎是一经发表就迅速爆火红透。 那时候白伽还在汉堡店打工,隔壁比较有格调的咖啡店老板很喜欢这首歌,因此白伽听了很多遍。 只是那时,她肯定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现场版。 以及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坐在她们不远的女生聚在一起小声道:“都说这首歌是宋黎洲为周兰写的,两人那时候是一个高中,后面又考进了同一个大学。” “深蓝,周兰。而且我记得周兰最喜欢的就是大海,真的好巧。” “哪里是巧,你没看那些东西吗?都实锤了,周兰是宋初恋,两人从高中谈起,一直到国外都是恋人。” “回国之前才分的手,其实我都怀疑没分,因为宋现在是男爱豆才这样说。” “而且两人的氛围也很好磕不是吗?” “双强×男女双顶流。” 在这些小话中,白伽耳中突然插入一句:“高中的时候,宋黎洲和周兰经常一起上下课。” 就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一样,男人又道:“那时候大家都说他们很配。” 像是没说什么,又像是什么都说了。白伽在网上看到过沈斯怜和宋黎洲是校友,所以他是知情者。 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白伽没什么情绪地听着,间隙吃两口西瓜,没有回答沈斯怜的话,也像是没听见。 直到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不是铃声而是震动。她拿出手机,就见是王守打来的电话。这个点有什么事,带着疑惑接通,随即就听那边支支吾吾,最后才道:“白伽,我接到你父亲的电话,他说你妈妈去世了。” “不过,你不是单亲家庭吗?”最后一句是王守临时加上的,因为他如果不是今天接到白伽父亲的电话,真的不知道她有个活着的妈,还有个妹妹。 “你妹妹年纪好像不大,那边,这边反正他可能是想让你回去参加葬礼。”王守并没有去细想白伽的家事,他只觉得母亲走了,作为子女怎么的都要回去一趟。 所以这在他看来是大事儿:“我已经跟公司那边打好招呼,也和剧组说了,你要回去今晚就可以,机票也给你买好了,目的地是在漳州。” 40-50 第41章 chapter41葬礼(1) “记得换衣服,还有假发。” “白伽,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什么心情管这些事,但男团成员这件事绝对不能曝光。我现在没法赶去漳州,我知道你也不需要我去,但是你必须撑住,我们承受不住那个代价。” “节哀。” 王守打这通电话的时白伽已经到了漳州,在热闹最高潮时一个人连夜走的。 她是当晚十二点到的漳州,一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城市,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母亲离开后的落脚点。她又结婚了,她带着小女儿嫁给了漳州本地的一个男人。 葬礼是在第二天举行,当晚白伽先到的是王守给她订的酒店。那些女装假发也都被他让人提前送来,此刻摆在一旁的桌子上,鞋盒拎盒摆满。 白伽是听劝的,就算她并不在意暴-露与否,也还是换上了王守让人送来的衣服。一些女性化特征很强的衣服,多为夏裙,高跟鞋,黑色长假发。 白伽很瘦,不用刻意挑选尺码,市面上所有衣服都能穿下。那是她第一个没有想念酒精的夜晚,酗酒的人仿佛突然就戒酒了一样。 坐在空荡的卧室里良久。 她在想,想自己小时候。 想儿时苹果园里的蜻蜓,想日头下的炎热。想破了洞滴水的屋檐,想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那个瘦小软弱的女人,那个又格外大胆抛下一切离开的女人。 不,她没有抛下一切。 她带走了小伽 葬礼当天下了一场异常大的雨,漳州属于南方,又靠近海边。炎热的气候,雨水量总是充足,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并没有给当地人造成什么伤害。 他们习惯了,也都不当回事。 白伽是在上午十点到的灵堂,一座有些古朴的院子,位于城郊某个树木茂盛的地带。 夫妻二人一同车祸身亡,所以来了很多人,主家、前来祭拜的亲人,以及她这位不熟客。 进入院子并没有什么阻碍,也是主家这边先联系的她。所以,白伽很快就进入。 这是个很大的院子,大到需要人接引。白伽没什么心情去看四周的环境,只是跟着对方往里走,穿过一个个院子一道道门。 在一个人员较大的地方停住,显然现在该她自己进去了,里面是灵堂。 已经摆上了黑白照片,点燃焚香。她死了,她也不年轻了,照片里的女人已经没有白伽记忆里的熟悉。 她们之间隔着整整十二年之久。 秀丽的黑发染上浅灰,眼角也多了些许皱纹。她胖了,但显然这些年她过得不错。 白伽不知道该这么形容这刻的心情,只是沉默地穿过黑色人群,往里走,直到停在供台前,接过一旁人递来的香给她点上。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不知道人群在这瞬安静了下来丧事不同喜事,很少会有外人在场。大多数都是亲人,所以大家都认识,只有她除外。 而且,有些过于姿丽了。 虽然在葬礼上说这些有些过于轻薄,但漂亮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他们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有人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同辈子弟:“渡也哥,这谁?哪个叔伯家的姊妹,长得也太哇塞了,以前怎么没见过?” 说话的青年二十好几,年轻气盛,穿着一身丧黑西服。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桀骜不驯的同时,眼底一片深邃。明明是个大雨倾盆的糟糕日子,他却看不出一丁点悲伤,这时候甚至有闲心谈点灵堂主人的八卦。 被用手肘捅的人并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幕。直到对方第二次询问时,澹渡也才收回视线散漫道:“不清楚。” 对于这个回答,男人也不在意。 他看着灵堂内上香的女人,白的泛光的细腻白肤,精致到找不到任何瑕疵的漂亮五官,因为 是来参加葬礼,虽然没有着装要求,但还是有意识的穿了一身黑。 她身材很好,腰肢纤细赢弱,那件无袖连衣短裙将她腰线展示的淋漓尽致,那双腿又长又白,又直又细,腿的尽头是一双陷在红底黑亮高跟鞋里的脚。 脚腕纤细润白,脚被有着些许青色筋络。明明是很冷的颜色,明明不带有任何情绪。但男人却觉得格外的带感,长的带感,穿的也带感,如果踩在他身上那就更带感了。 她的脸色不要好,有些过分苍白,但却没有让人可怜的柔弱气。她是高傲的,宛如一只偏冷的白天鹅,让人渴望,不可即。 “不会是三叔公小情人吧。” “死了,来送最后一程?”说着男人低低笑了,显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也有些不合理。但确确实实是很大一部分年轻人的心里话,甚至年轻的二代还在想和那半截身子快埋土里的老东西相比,自己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 不过,这个关系的概率很低。 三叔公早年犯了点事,还不小。导致丧失了一大部分财产继承权,只有等每年分红,虽然不至于跌落阶级,但也确确实实成了家族废物,因此也就比平头老百姓多点钱,属于中产偏上,包养小情人还是那样的情人很难,不因该说就不可能。 照她那副容貌,姿色。 圈子里那个不行,所以是谁家的同族姊妹,以前没见过。 他们靠在灵堂外围的墙边,四五个青年。大雨从乌黑的瓦片上滴落,垂落成一道道珠帘。 有人看呆了,也有人抽烟的时候停顿了一瞬。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是无知无觉般,上完香后。 就沿着一条狭长闭塞的木质长廊往里走。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白伽在那个尽头看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和她母亲过于相近的长相让她几乎瞬间便知道她是谁。 十三四岁的年纪,过于稚嫩青涩,面对母亲与疼爱自己的养父突然离世,年幼的姑娘显然难以承受,她紧绷着一张脸,仿佛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强大不受欺负,但闪躲的眼神拘谨的神态都透露着她的惶恐不安,仿佛一只被逼进绝路的幼兽。 白伽想先开口,但当她即将张开唇时。视线里只到她胸口的女孩道:“姐姐姐。” “是姐姐吗?”她是胆小的,却也是勇敢的。 白伽对于这个年幼的妹妹没有什么感情,印象也只有年幼时她总被母亲抱在怀里,不管睡觉吃饭,永远永远。 周围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因为她的离开变得更肆无忌惮,不过最终还是顾及葬礼上并没有太过出格,烟雨朦胧下尼古丁的味道与焚香相伴,澹渡也越过他们,往女人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直到在长廊尽头看到她,女人雪肤黑发,身材高挑,容貌极盛,美的让人心颤。 “你好,我是澹渡也。” “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关于澹伽的抚养权问题。” 第42章 chapter42葬礼(2) 视线尽头里女人雪肤黑发,身材高挑,容貌极盛。 “你好,我是澹渡也。” “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关于澹伽的抚养权问题。” 说话的人模样俊朗,气场强大。白伽认识他,她的队友之一。谁也没想到,她们会在这里遇见,还是以女性白伽芙的身份。 不过很显然,澹渡也并没有认出她。 此刻他称呼她为:“白小姐。” “我是你母亲现任丈夫的同族子侄,也是你妹妹澹伽的现任监护人。” 不,澹渡也用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澹伽的母亲和养父死了,但她的亲生父亲还在。通知白父那边,就是因为澹家里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 虽然他们确实不缺钱,但谁也不想家里多出一个人,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外人。在此之前,所有人一致决定送她回亲生父亲那边,当然鉴于白家的家庭情况他们会给一笔安置费。 至于其他的就不会管了,不管是饿死,还是什么结局那都是她的命,而他们已经做得足够厚道。 直到白伽芙的出现。 澹渡也望着视线尽头里的女人,未施粉黛的眼下有淡淡青黑,母亲的离世对她有着不小的打击。疲惫,冷漠,强大而寡绝地站在他面前。 白伽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向眼前又变得瑟缩的女孩。她是准备答应那声姐姐的,只可惜被人打断。 现在也没了回复的心思。 “你有什么打算。”这话是对澹伽说的,很冷的音色,澹渡也愣了一瞬。 过于熟悉,也过于冷清。 仿佛在哪里听过,不过很快,另一道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是澹伽:“我不知道。” 澹家能给白伽打那个电话,意思明显不过。不想管了,想让他们来接人离开。白伽算不上喜欢澹小伽,却也谈不上讨厌。 如果真没办法,她会带她离开。 前提是澹伽愿意,毕竟在她看来两人几乎是第一次见面。母亲带她离开时,她才一岁多一点,根本记不清她。 显然也确实如此,因为澹伽格外的不安。她攥紧身上的白裙,小声道:“我听你们的。” 和一个十三四的孩子谈论未来,未免有些难为她。白伽知道没意义了,也就转回看向身侧的男人。 还真是个巧合,她母亲改嫁的对象会和澹渡也有关系。白伽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有多大,也没仔细看过镜子里的自己。 澹渡也没发现,那就代表还可以。她其实是有一点破罐子破摔,就算被澹渡也发现了也无所谓。 不过,没发现更好。 她看向眼前的男人,语气冷淡道:“就在这里谈吧,她有权知道。” 澹渡也视线越过女人微冷的眉眼,沉默片刻后道:“三叔父没有子女也没有同母兄妹,他与我父亲是堂兄弟。” “他死后,澹伽的抚养权会按照法规移交到我家里。” “所以,我可以离开了,对吗?”白伽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就像他说的那样,澹家会继续负责澹小伽的生活,那她完全就可以现在离开。 因为她清楚没有什么比留在澹家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养不好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她的父亲更不能,澹伽回去只会陷入和她一样的命运。 那不是什么好下场,她的人生已经烂透了,澹伽完全可以避免。 “不,你不能离开。” “我们会按照监护人的职责确保她大学毕业前一切稳定,但你知道我们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她需要亲人,她才十三岁未满14周岁。” 白伽没想到澹渡也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她沉默了,视线落到澹伽身上。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孩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女孩眼睛里有些水雾。 澹渡也已经说得很清楚,白伽不需要再问,她看着女孩只道:“我工作很忙,没太多时间陪你,也并不打算搬来漳州。” 所以,不会。 “那能一个月后来看我吗?”几乎是同一时间,白伽在心里说完那句不会。 年幼的女孩小声道。 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姐姐,明明妈妈从来没和她说过姐姐,但就是让澹伽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比她们更亲。 其实她已经听懂了那句话,几乎是已经明确拒绝,可还是不死心。以至于现在说出口,让两边为难。 她似乎闯祸了,刚刚才大一点的胆子再次软下:“姐姐” “可以。” 这次,是让所有人心头一跳的回答。澹伽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澹渡沉默着,心底却也罕见松了口气。 随即,男人也开口了:“叔父的宅子离景兰学校太远,那边也太大太空,一 个人住可能不合适。” “我在南景山有个空房子,小伽搬到那里住,离学校近上学方便又在市中心。澹家那边会安排个保姆过去,照顾她日常起居。” 澹渡也的安排很周到,周到到让白伽无话可说,她点点头也算是答应下来。 在他们结束对话没一会,远处就走来了几个青年。是刚刚站在灵堂外围的几人,澹渡也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那时候她实在没心情去管这些,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一进入这个院子时,其实就和澹渡也碰过面。 “小叔。”是的,这几个青年按照辈分该叫澹渡也小叔的。只不过因为年龄实在没差多少,甚至几乎就差一年半载,又都是年轻一代,宗族观念不怎么强。 除了一些家族活动,哥叔乱叫。 他们看着视线里的两姐妹,此刻也明白过来了眼前人的身份。原来是澹小伽的亲姐姐,对于这个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同族小姑姑,大家其实并不当回事。 除了年关那几天,一年半载也见不上一面。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就对她没有印象。 浪迹大半辈子的三叔公娶了个带娃的二婚离异女人,可是让家里大大小小震惊了不少。 毕竟,他们那三叔公也是个混不吝的。从年轻时候就开始爱玩,玩到老,居然为了个二婚带娃女人收了心,这一过还真过了十几年平静日子。 在没见到那女人时,他们觉得应该是个妖艳会来事的美人。后面见到了,才发现完全不一样。 那女人很瘦,很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风尘味。就一个正儿八经的离异女人,甚至有些软弱,不过漂亮也是真漂亮。 只是她的漂亮与眼前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们那三叔婆三叔母是贤妻良母的娴静美。而眼前这位,冷得仿佛天上的月,枝头的白雪。 / 而下葬,是在一天后的早上。 那是个细雨蒙蒙的天气,来到漳州的几天,天气都不怎么好。湿漉漉的,永远都是怎么也干不了的水汽。 下葬点也是在那座有些古朴的院子里,只不过从室内挪到了室外后山。 也是这时白伽才知道,这里并不算家,平日里也并不住澹家人。虽然一开始这里确实是澹家祖辈住的房子,但到了这一代,近百人的庞大家族更多地变成了象征意义上的老宅,除了平时看守的人,不逢年过节祭祖根本没人。 澹渡也只是正好在这边拍片子,才参加了这场葬礼。 与他们团里的其他人不同,澹渡也更喜欢幕后的工作,因此这也是他为什么他明明实力很强但人气不显。 他在有意地边缘化自己,并且已经在转幕后。本来澹渡也可以直接解约离开,但合约精神、道德都让他留下。 白伽知道这些,还是系统告诉她的。不过,也只有这些了。 系统很少说她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两人还有这层关系。 看着墓碑,白伽没什么痛苦的情绪。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她,连妈妈二字都难以叫出口,所以痛苦可以忽略不计。 葬礼结束的当天早上,是她来到漳州的第三天。白伽去了一趟澹渡也说澹伽以后会住的房子,他手底下人的动作很快。 几乎只是一两天的功夫,那里便被收拾得很干净整洁。澹伽住进去,明天就可以上学。 白伽没有在那里多待,也并没有答应澹伽的挽留留宿。她拒绝了对方,在离开前,思来想去给王守打了个电话。 借三万块钱给她。 王守并没有多问,说了就立马转。拿到那张卡,她放到桌子上。 “密码是六个零,你先拿着用。” 留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跟出门的还有澹渡也,在出了小区男人道:“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酒店。” 这是个多雨的炎热季节,这里也并不好躲雨,白伽也就没有矫情。 澹渡也拉开副驾驶座椅,她便坐了上去。车子在道路上行驶,下午三点,雨水继续打着窗。 白伽和澹渡也实在没什么话说,此刻看着窗外,眼底一片昏暗。 直到澹渡也的声音传来,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吗。” “以后小伽有事,我们可以直接联系。” 两人已经交换过名字,但还没有交换电话号码。白伽想了想,给出了另一个号码,她现在用的这个号码并不适合给他。 第43章 chapter43“你适合长发…… / 与澹渡也分开,是下午四点左右。白伽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就打算直接坐飞机回《饥饿》剧组拍摄。 但也是这时王守打来电话说是那边出了点意外,拍摄暂停十天。她的戏份延后,机票改签,先回京。 对此,白伽并没有多问。 从去沙地再到回京,也只是换了个陌生地方待着而已。 沈斯怜也是这时给她打来的电话,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给剧组那边的理由也只是有严重的私事要处理。 但沈斯怜不一样,作为名副其实的EL真少爷。他想要知道什么太简单了,只需要一个电话,而那天她离开得也太突然。 突然到一切都被迫戛然而止。 “白伽,我在京市等你。”电话接通的那瞬,最先出现在白伽耳边的是这样一句话。 沈斯怜在这几天里曾试图联系过她,但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通电话。因为沈斯怜清楚这个时间段白伽没有心情听他说那些情情爱爱,他需要的是安静地度过那段丧期。 那十天也是他为他争取来的假期。 白伽很摆烂,但那只是相对于媒体和隔着网络的人而言。白伽和他们的档期一样,几乎都是满的,没有满也会有很多课程填补。 舞蹈,声乐,表演,各式各类。这一年里他们的生活被挤压得毫无喘息可言,他们拍了很多物料,杂志,未发表唱片。 那些东西不只需要录制,还需要后期制作才能发表。 他没有提那件事,也明白作为一个外人谈论并不合适。他能做到只有适当的关心,在这个特殊时期对他更好,帮他快些走出那段阴影。 快要挂掉电话时,那头在厨房握着电话的人忍不住又道:“我做了些你喜欢的菜” 打这通电话时沈斯怜是在厨房里的,白伽离开的那天,他也跟着走了。没有白伽的沙地沈斯怜一刻也待不下去,回到京市的几天里除了想白伽,就是画画以及上烹饪课。 白伽喜欢传统贤惠一些的伴侣,他知道的,也愿意为他改变。 西餐,中餐,不管是难度高的甜点还是难处理的海鲜大餐。只要他喜欢,他都愿意为他学。 沈斯怜:“我等你回来吃饭。” 说这话时,男人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害怕被拒绝。握着电话的手,更是止不住收紧。 那带着忐忑的语气的话语,穿过电话线传入白伽耳中,接到这通电话时,是在即将登机之前。那时白伽坐在候机厅里的长椅上,窗外小雨,天阴沉沉的。她平静地听完了所有话,最后却没有给任何回复。 “要登机了,先挂了。” 不过,也没拒绝就是了。 而这也足够沈斯怜高兴。 他知道白伽答应了,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指尖忍不住颤抖,但这次是喜悦的,他知道这是进一步的表现。 白伽是晚上七点到的京市,沈斯怜通过王守知道他的行程表,所以提前换了衣服去机场接人。 白伽下飞机没一会,就看到隐没在人群里的他。他在向他招手,白伽没什么犹豫走向他。 很快,两人坐上车。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现在已经是傍晚七点左右。夏季天黑的晚,此刻正值黄昏阶段,昏暗的天色与各类彩色路灯灯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特殊的风景。 白伽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景色。偏离熟悉的路线让她眉头微蹙。随即耳边便传来沈斯怜温柔解释的声音:“兰园那边太久没住人,还没怎么清理过。” “我们先去我家。” “当然,是我一个人住的家。”他解释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担心被拒绝而过 于用力,他在紧张。白伽的视线落在那双指骨修长的手上,沈斯怜长得好,什么都好的那种。那双手白皙,干净,白里透红,此刻紧紧握着方向盘。 白伽看了一会,也就移开视线。 但同样也没再说什么。 车内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白伽的视线转向远处。很快,车子停在一栋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地下室内。 她拉开车门下车,沈斯怜去后备厢帮她拿行李。不一会,两人便刷卡进入一栋位于顶层的独层住宅。 进屋是沈斯怜先进去的,白伽跟在他身后。房子很大,也极度干净,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客厅窗户由两面巨大落地窗组成,俯瞰城市夜景是个不错的观景位, 进入住宅时,他们在玄关停了一下。沈斯怜在给她拿拖鞋,一双与他脚上没什么区别的灰色棉拖。 进入客厅后,沈斯怜并没有停下。他将玄关大门关上,将白伽的密码箱送入一间靠近主卧的客房。 随后又带着白伽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而他则是系上围裙,去处理厨房内最后一道清汤。厨房是开放式厨房,两人都是淡口味,所以菜没什么重油重酱,油烟味也少。 就像每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一样,沈斯怜为她做了很丰盛的一餐晚饭。 明明应该是讨厌厨房里的油烟味,但这时白伽却罕见地没有反感之情。沈斯怜今天穿了一套很素净的衣服,他穿衣服很讲究,和其他有钱人不同他不喜欢大片的品牌logo,也不喜欢颜色过于杂乱的服装,大多数纯色,很多白伽听都没听过的品牌,有时还需要王守提醒他,才知道那是国外几个只做私人定制的老钱风牌子。 当然这样的牌子不是只出淡色系,是沈斯怜格外偏爱这类颜色,纯色系的服饰不仅会给人纯净,白洁,还会有种宜室宜家感。 特别是现在背对着她系着围裙在厨房的样子,总会让白伽联想到自己小时候,母亲也会这样在厨房做菜。 不过相较于现在这里的明亮宽敞,她们那个家破旧又闭塞,女人的脖颈脸上总是带着伤,有被打的,有自己弄的。 所以白伽从不恨她离开,她只是有些在意为什么唯独留下了她。 “你长发应该会很漂亮。” 电视里在播放时下最热门的综艺节目,白伽的声音穿过锅内沸腾的水到达沈斯怜耳中,他打汤的手一顿。 随即转身,望向沙发上的人。 他坐在沙发上,黑沉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沈斯怜握着汤勺的手早已松开,此刻撑在身后岛台上。 不过很快,他就离开厨房来到她身边。他的心跳得格外快,因为那句话:“所以,白伽刚刚夸我好看了。” “所以,白伽也不讨厌我。” “所以,是白伽想要调教小狗。”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喘,脸色红润的不正常,靠近的身体跪在青年脚边,因为这句带有极强情感的话。 白伽的底色是冷的,他没什么情绪变化。也很少会有这样的情感外露,所以这对他而言并不寻常。他在那短短的一句话里,察觉到了异样情绪。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白伽放置在沙发一侧的手,将它捧起,将它靠近自己的脸。 就像白伽抚摸他一样。 “主人想要小狗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小狗说过的,小狗愿意为主人做一切。 其实沈斯怜更想叫老公,但他害怕白伽不高兴。他还不确定白伽到底喜不喜欢男人,但他已经确定白伽喜欢很乖很乖的人妻。 显然那句话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也显然,让沈斯怜产生了什么误会。 手抚上青年脸颊的那瞬,白伽就意识到了不妥。她在沈斯怜期待的目光中偏开了目光,以及抽出手。 她原本是打算解释的,但当真的解释时,那又确实是她那一瞬的真实想法。最后,她道:“你不用刻意为了我做什么。” “我们没有可能。” 白伽依旧没有什么胃口,她在沈斯怜清亮的眸子中站起,往刚刚放行李箱的客房走:“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 随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室外沈斯怜的脸色早已褪去红潮,此刻静静地注视着那扇被关起来的房门。精心打扮过的身体,还是没有得到心上人的疼爱。 白伽依旧不喜欢他。 / 那餐饭本来就是为了白伽所做,白伽不吃,沈斯怜也没了做下去的心思。 最后只能放在厨房过夜 /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白伽。 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她知道的那句话有些决绝伤人,特别是在给了他希望又转手将他推入深渊。 白伽只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她既不是男人也不喜欢他,两个人根本没可能。还不如干脆利落,就此结束。 所以,她并不后悔。 洗完澡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王守给她打了个电话。关于她这一年工资的情况,一共一千六百万。 一千五百万给了她父亲还债,十万这一年打给她父亲的生活费,这一年他又陆陆续续欠下的赌债五十一万,十三万找他借的钱。 以及她昨天找他拿的三万。 所有的支出加起来还剩二十三万。 “打到你卡上了。” 白伽没去算那些支出,只答了个:“嗯。”也就没话说,刚从浴室出来的人,头发湿透,发尾还在往下滴水。 王守按照往日的习惯本该结束通话,但这时却罕见道:“白伽,你打算放任他多久。” 白伽的父亲,一个远近闻名的烂人。赌博,酗酒,听说还打老婆,也不知道白伽小时候有没有挨过打。 这样的人本应该在有能力之后远离,越远越好,可白伽没有,她在明显不愿意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女扮男装进入这个组合。 因为,可以赚钱还债。 因为,他求她。 白伽爱那个爹吗,好像也没有。王守从没见过他们打电话,从没听白伽提起过一次他。 就像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果不是那一条条催债信息,那一条条借款短信发到他手机上,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有那样一个烂到底的家庭。 这一年的相处,又发现了女扮男装这件事。王守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他是希望白伽能够不管对方的。 可现实往往是不可控的。 那样的人,有什么理智可言。 一旦索取不到,难以想象他会做什么。这年头渣爹渣妈上电视找成了名的儿子,女儿要钱的可不少。 何况是白伽这个情况,只要她敢停止打钱,一威胁一个准。 而且他已经怀疑,那些人给她父亲做了局。她父亲或许也知道,只是这钱来得太容易,让他不在乎。 反正她女儿当大明星,能赚。 就是这样,王守才会更希望白伽能够考虑考虑自己。还有一年时间,她努力存点钱,脱离那个填不满的窟窿。 国内待不下去,那就去国外。 反正有钱,弄张绿卡很便宜的。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去一个她父亲她的家人找不到她的国家。王守可以确定,白伽是有一些心理问题的。 从她难入睡的毛病就能看出来。 她的食欲似乎也出了问题,每次和他出去吃饭,都没动几筷子就说饱了。她和他们刚见面那会比起来,又瘦了。 白伽听懂了王守的潜台词,她的回答是:“让人收拾下兰园那边,明天我会过去住。” 显然这不是王守要的回答,但他也成功被带跑偏,此刻脑子里想的东西立马转移到这件事上,这里也疑惑道:“你什么意思?兰园那边我早上就打了电话。” 有人撒谎了,撒谎的人是谁显而易见。白伽听着那边的疑惑回:“没什么。” “是沈斯怜吗?” “你和沈斯怜在一起?”在白伽即将挂掉电话之际,王守的声音传来。 这次,换成白伽没有回答。 不过也不需要了,很好猜的,沈斯怜近段时间的举动早就有些出格。别人或许只以为是两人关系好,但作为白伽的私人经纪。 知道的就太多了,打电话询问行程,千里迢迢两次去找她,为她向总部要假期。不管是哪样都不像是沈斯怜会做的事,也 不像是会为朋友做的。 沈斯怜喜欢白伽。 沈斯怜知道白伽是女生了。 “没有,他不知道我是女人。” “所以他是同?”王守的声音拔的更高了。 “嗯。” 结束通话,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左右。一个还早的时间,她吹干头发。 打算回床上睡觉,这时另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这次是许久没见的宋黎洲。 第44章 chapter44人妻沈斯怜 不,她和宋黎洲还用不上许久不见。只是因为那小半个月同床共枕,住一起,所以显得现在分开像是不同寻常,分开得太久。 她接通了电话,抵在耳边。 沉默地等那边先开口,与她设想的不同,这次宋黎洲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挂掉,又或者同样沉默不语。 他说话了,他道:“白伽。” 与沈斯怜一样,宋黎洲想要知道什么都太简单了。同样也知道他一时半会,不会回西北。那句“白伽”之后,他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你还好吗?” 但最终宋黎洲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和白伽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去打听他的私事,那不道德,也是犯规 长时间的安静,等不来对面除了她名字以外的另一句话,白伽在沉默片刻之后主动问道:“有事。” 冷漠的语气,没什么温度的话,公事公办。再次提醒了宋黎洲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回了京,但不住兰园。 空荡的房子,只有他与那只金色大狗。宋黎洲窝在巨大的多人沙发上,那只盘条亮顺的金毛犬被他圈在怀里。 此刻吐着舌头,乖乖地被主人抱着。而它的主人也像这样一只蔫了吧唧的大狗,将下巴抵在它身上,闷闷不乐。 他握紧手中电话抵在耳边,刚想回答。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沈斯怜:“我熬了些汤,喝一点好不好。” “不要生气,刚刚都是我不好。” 这是沈斯怜的家,在别人家白伽也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几乎是沈斯怜想要进来就可以进来。 再此之前,他是敲门了。 只是注意力都在湿透的黑发和手机上的她并没有听见,这也导致沈斯怜打开了一条狭长门缝。 青年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身上还记着同色系的围裙。因为过于统一的色系搭配,从正方向上看倒真的像是穿了条素裙子。年轻,貌美,又纯净。 年轻貌美的人夫已经做好饭菜,现在乖乖认错想要她去吃饭。 “我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 “不该惹你生气。”因为需要做菜,他的手臂两侧袖子微微撩上,此刻小臂裸-露。一只安静垂在腰侧,一只握在门把上。 缝隙里望向她的眼神,破碎又难过,像是条被她欺负过的小白狗,明明已经难过得快要死掉,明明刚刚还在哭,可能围裙下昨夜被粗暴疼爱过的地方还在往外淌黏液,忍着不适的疼,起来给爱人做早餐的年上人妻。 白伽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不可否认,她真的很吃沈斯怜这副样子。 甚至这时刚因对方突然推门而产生的恶感,快速下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的心软。 就像一条很乖很乖很忠诚的小狗,永远都在讨主人开心。他爱主人的同时,主人也会因他的偏爱动容。 白伽沉默了瞬,最终只道:“嗯。” 可能是觉得这话有些模棱两可,白伽又道:“我先打个电话,等会过去。” 这个回答已经可以确定是同意了。 沈斯怜湿红的眼睛扬起一抹笑意:“好,我等你过来。” 随即房门关上,白伽的注意力也再次转移到那通电话上:“有事吗宋黎洲,如果没事就挂了。” 白伽真的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第二次询问时已经不耐烦到极点,所以挂断的也毫无负担。 很快,通话中的两人斩断联系。白伽将手机丢下,就出门去吃晚饭,至于电话另一头的那人会有什么反应,并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 等再次见到宋黎洲时是两天后的上午十点,白伽从沈斯怜家离开回到兰园,进入院子时发现前院的草坪上有一人一狗,是宋黎洲,他正在帮金毛犬洗澡。 刺眼的大太阳下,他光裸着上半身。脸上戴着墨镜,模样看不出的冷峻低气压。那只金毛犬也不知道怎么惹着他,此刻不像是帮它洗澡,更像是惩罚。 多毛犬科动物,并不喜欢碰水。它们的毛发厚多,不容易干,一旦有什么伤口碰了水就很容易感染生病。 此刻双爪趴在盆前,大脑袋同样趴在大澡盆边缘,时不时呜呜两声,看起来格外可怜无辜。在看到白伽推门进入时,金毛戴夫立刻兴奋的汪汪叫了两声。 这两声吸引着它的主人同样望过去,随即与她视线对上,因为戴了墨镜,白伽并不能看清他眼中情绪。 但想来也不会怎么样。 他没什么所谓的移开视线,但在大金毛试图跑向她时罕见地没有制止。很快,原本还乖乖趴在洗澡盆里的大狗,踩着柔软的青草奔向院门边的人。 不过,它并没有忘记自己此刻湿漉漉的身体。并没有直接一个爆冲,而是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下。 双爪搭在一起,仰头挺胸。汪汪叫着,是只热情又开朗的小狗。 白伽看着金毛,又看了看已经同样站起的宋黎洲。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并没有制止金毛犬的动作,也没在固执地要为它洗澡。 任凭它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到处撒欢,甚至在她脚边打滚,染了一身枯枝烂叶杂草泥土。 白伽看了眼,没有说什么。她不想碰湿了的狗,也没什么话要和宋黎洲说。拖着箱子径直往室内走,她今天下午有场活动需要出席。公司的车已经在来的路上,白伽需要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卧室里。 等她放下东西,收拾着差不多出来时。车也到了,只是车内还有一个人。 收拾妥帖的宋黎洲也在这辆车上。 白佳没想到这个活动会是他们两人一起,不过想到王守说的公司那边有刻意回暖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就不足为奇。 车子是公司的保姆车,王守那边在跟另一个女艺人。所以车内是许久不见的团队总助理小丹,以及和她隔着一条走道的宋黎洲。 这次参加的活动是一个综艺录制,综艺的投资方就是他们EL,原本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就是那期的原定飞行嘉宾出了点事来不了,他们给这节目定位很高。 几乎就是奔着搞二三季去的。 所以人选方面很重要,其他艺人这会临时谈根本来不及,正好她在京又放假所以拿来做了个替补。 节目是个室内的访谈节目,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聊些感受和日常小事,以及玩几把游戏。因为有一小时的时长,所以录制时间比较久。 白伽和宋黎洲作为今天唯二的嘉宾,节目组将他们安排坐在一起。这可是个罕见的画面,不只是圈内人知道,就连圈外粉丝圈都传宋黎洲和白伽绝不会单独同台。 两人不管是参加节目还是同台表演,都隔着个十万八千里,要不然中间必定站着两三人将他们远远隔开。 单独同台一起出节目的事情从未发生,这也是他们不和的铁证之一。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一起上了他们节目。还是EL那边主动的,可想而知播出当夜会引起怎样轩然大波。 想想节目组的负者人就兴奋,同样他们也没忘综艺人的自我修养。没有热点,自己创造热点,有热点,那就要把它无限扩大到猎奇吸引眼球的程度。 此刻,宋黎洲和白伽就是他们的热点。他们知道网上都是怎么传两人关系的,所以将两人全程安排坐一起。 还故意将铺在地上的抱枕放的极其近。本来节目组这么干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惹宋黎洲不高兴,众所周知他对白伽的反感程度高到能当着摄像头黑脸,顶腮。 在镜头前 黑脸是艺人的禁忌,但宋黎洲却从未克制。不过最近小半年因为EL那边刻意隔开两人,这样的场面少了许多。 显然节目组有点想重现。 毕竟这可是大爆中的大爆,热点中的热点。虽然是EL投资的综艺节目,但又不完全受控于EL,而且艺人黑红也是红吗。 反正两人不合的新闻是事实。 再现一下有什么不可,但全部结束在另一个人的加入。谁也没想到,录到中途节目组通知会加一个人进来。沈斯怜来了,作为临时嘉宾加入。 插-进宋黎洲白伽之间,将他们隔开。 他来了,双顶流同台。节目组争议话题没炒作成功,但同样不亏。宋黎洲和沈斯怜的CP粉很多,同样他们的唯粉单粉也很多。 两人的名字只要挂在节目组的片头,就一定会吸引很大流量。 除了宋黎洲,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对着镜头,也没有半点遮掩。 同样难看的还有沈斯怜,只是他更会伪装,并不会把事情闹到明面上。对于宋黎洲擅自让EL给白伽安排工作,离开他家很不满 而节目组的话题也逐渐从白伽身上转移到沈斯怜宋黎洲身上。从原本的主邀,很快变成边角料。 不过白伽也不在乎就是了,她坐在那沉默地听着。时不时看会时间,时针指向下午四点半时,她知道休息时间要到了 / 第45章 chapter45剧场后台 时针指向下午四点半时,白伽知道休息时间快要到了。这是部打着和朋友彻夜闲聊为卖点的综艺节目,拍摄地点与往常的舞台录制不一样。 而是一个打造成家庭客厅场景的录制屋。目的就是为了给观众营造一种,他们是在和朋友们闲聊的舒适放松感。 因此还故意给大家选的都是睡衣和休闲家居服类的服饰,节目分为上下两集播出。第一部分就是纯聊天,第二部分则是闲聊中掺杂一些朋友之间的互动小游戏。 此刻,他们在第一部分。 沈斯怜也是第一部分快要录制结束时加进来的 因为白伽话不多,回答也总是平淡无趣,并没有什么噱头。所以节目组的主要问话都集中在宋黎洲身上,二十几岁的富二代,爱好赛车滑雪一类的户外刺激性运动,性子洒脱,玩得开,在圈内人缘一向很好。 同样因为什么都说,玩得开,综艺感也强,总是能制造几个爆点,话题度,能给节目组带来意想不到不到的热度。 不过,这是沈斯怜没来前。沈斯怜来了之后,问话频率就是两人平分。要不就是直接关于两人,带点故意@CP粉的嫌疑。 主持人:“听说黎洲拍《饥饿》,斯怜去探班了。” 宋黎洲拍摄《饥饿》这件事众所周知,同样前段时间关于沈斯怜前往西北探班的事也上了热搜,很显然主持人并不是真的想问探班,就比如他明知沈斯怜最后走错路没到。 而是在故意媚CP粉,蹭热点。 宋黎洲和沈斯怜CP粉这件事,是两家默许的。所以才会越养越大,越来越多。 都说有钱能在圈内横着走,宋黎洲和沈斯怜不需要一些没必要的炒作来提升流量咖位。但都出道当明星了,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两人从一开始的态度就是不反对也不会故意去做一些有猜想的事。更多的都是靠一些cp粉的剪辑,以及一些人传人最后形成大范围传播的虚假猜想。 他们只是放任了而已,很符合双方利益。 沈斯怜笑了,素白领口下别着个小型录音器,那笑很敷衍,不过因为他的长相倒显得矜贵极了:“嗯,是有这么回事。” 他强势地介入两人之间,将原本安排好的座位打乱。对于他这样的行为,有人不满,有人无所谓。不满的是宋黎洲,在沈斯怜试图放下抱枕时伸手压在地面,挡住他的动作。 他的意图很明显。 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沈斯怜冷冽的眸子暗了暗。同样宋黎洲也不甘示弱,一高一低静静较量。 就在两人快要僵持不下之际,白伽因为太挤主动往后挪了挪,而又正好给了沈斯怜挤入的机会。 就像是刻意为他而做一样。 那一瞬宋黎洲所有的愤怒都因他的动作熄灭。他看着两人的动作,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在试图介入白伽和沈斯怜之间。 但他们本来就是情侣,他们本来就在一起了。而他做了什么?明知自己是《饥饿》的主演,明明知道自己为了那部剧付出了多少,那又是多少人的心血,却自私地突然离队。 仅仅因为喜欢,因为喜欢白伽。 宋黎洲喜欢白伽 很快,新的座位排序出来了。 宋黎洲、沈斯怜、白伽,两名主持人,一个常驻女嘉宾。 回那话时,沈斯怜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主持人身上。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一旁的白伽身上,松软的黑发搭在青年两颊,白色宽松的休闲睡衣,光着脚。 与其他人抱着抱枕闲谈的姿势不同,他双手反撑在身后,目光望着远处顶层。口中嚼着口香糖,这是个以朋友闲聊为卖点的节目录制,所以允许使用一些食物。 看起来,像是放空。 其实不然,她听见了其他人的对话。包括他望过来的目光,白伽的注意力落到他身上,沈斯怜感到无比开心,原本只是敷衍的笑都变得真诚了不少。 这时甚至还故意往她那边靠得更近,他们其实已经离得很近,但这下子更近。 像是完全不在意远处的摄影机,沈斯怜靠近白伽颈侧小声道:“晚上去家里吃饭,好不好,做了你很喜欢的菌菇汤。” 就像是情侣之间的咬耳朵,小声密谋,亲密无间的同时任何人也挤不进去。 这不是场现场直播,但确确实实有无数摄像头,无数双眼睛盯着。 所有人都对沈斯怜这刻的行为感到诧异,惊讶。不过顾忌现在是拍摄时间,并没有人表现出异样的神情。 他们按部就班,主持人也在继续走着流程:“那关系是真的很好了,路途那么远,对了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沈斯怜:“有呀,见到了白伽。” 主持人:“是吗,哈哈哈。” 白伽挑了挑眉,没什么所谓的听着耳边人的小声密语。因为现场氛围足够热闹,倒也不显得沈斯怜这瞬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也或许是线下时发生了太多,多到白伽已经习惯。就算此刻有摄像头,也没让她生出多少不该不适,此刻安静地低着头听他小声耳语。 直到无聊之际,白伽抬起头正巧和宋黎洲望过来的双眼撞上。很浓墨重彩的一双眼睛,宋黎洲的眼睛很锐利,像是鹰的眼睛。 永远自由,永远自我毫无顾忌。 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情绪情感,多到让白伽看不懂。多到让她有片刻怔愣,而这次是宋黎洲先移开的视线。 随即响起的是主持人爽朗的笑声,以及那句格外有所指的话:“斯怜和白伽关系好像很好耶,好了休息时间到哦。” 接下来是主持人一段很长的广告念牌时间,等主持人念完拍摄也终止,上部分的拍摄结束了。 时间来到晚上五点,到了晚饭和休息时间段。导演放下卡点工具,六人团中的宋黎洲率先站起不等导演的致辞,以及其他人的寒暄便径直离开,往后台休息室走。 有敏感的人察觉不对,但这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并且他们发现沈斯怜和宋黎洲的关系并没有网上传得那么好,相反白伽和沈斯怜的关系似乎才是真的好。 节目组导演刚喊卡后,两人才一前一后 往后台走。沈斯怜是个很会做人情的艺人,节目组提供了晚餐,他就订了点咖啡和水果送给节目组员工。 白伽也得到了自己那份晚餐。本来节目组是安排嘉宾和主持人一起吃,正好熟悉熟悉等一下的流程,不过由于宋黎洲的缺席,沈斯怜也并不想和他们一起。 最后就是沈斯怜白伽在嘉宾休息室里吃晚饭。这是个投资很多的综艺节目,有钱所以格外豪华,嘉宾休息室都是一人一间。 不过,因为宋黎洲和白伽是一个团队。 节目组有意想要拍摄台下花絮,所以故意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同样也因为房间足够大,所以并不拥挤。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黎洲离开拍摄区后并没回这里,此刻这里只有她和沈斯怜。吃过晚饭,还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下一部分拍摄,会在晚上七点开始。 白伽吃完晚饭后并没有外出社交,而是窝在化妆间里打游戏,打的是手游。沈斯怜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很快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不知道打了多久,又是几把。 她突然感到疲惫,无聊。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七点,时间充裕,关掉手机,靠在寂静的化妆间椅子上假寐。 轰隆隆的雷声出现,大雨落下。 京市久违的雨水又降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个瞬间,化妆君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了。是宋黎洲,他回来了,推开门的那瞬预想中的两个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有的只有躺在椅子上熟睡的白伽。 他睡着了,睡得很熟,只有他一人,沈斯怜已经离开。宋黎洲握在门把上的手收紧,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颜,安静温和的,没有醒来时对他的冷漠疏离,针锋相对。 平和的仿佛永远不会对他。 就像每个夜晚,两个人挤在同一床被子里取暖。那时候,你有想过身边睡着的人是宋黎洲还是沈斯怜吗? 八月初,夏季尾巴。 京市的傍晚时分,下了场前所未有的大雨。湿漉漉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豆大的雨水打在窗外芭蕉叶,噼里啪啦声模糊的男人此刻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那颗早已被嫉妒填满的心脏。 他在嫉妒沈斯怜,他在失控的边缘。但同样他也清楚,白伽和沈斯怜是正常交往,不正常的是他宋黎洲。 宋黎洲承认了。 承认自己喜欢白伽。 他的心在撕裂,在因为他偏向沈斯怜而痛苦。喜欢是一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承认喜欢白伽更是一件让宋黎洲难以接受的事。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白伽,从未想过此刻近乎有些疯狂的举动。他在亲吻他,在爱一个有爱人的人。 他在插足,在当小三。 疯狂的,不该存在的,但宋黎洲却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在热闹的后台了,外面都是粉丝,都是工作人员,还有他的正牌男友。 吻在他唇上。 很轻很轻,害怕将他吵醒,害怕被发现,害怕被推开,宋黎洲有些想哭 第46章 chapter46“恶心。”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白伽的,宋黎洲不知道。他只知道结束后是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以及那根即将崩坏的弦。 他不仅喜欢白伽,他还想当小三。 把白伽从沈斯怜那里抢过来,把他牢牢拴在自己身边。宋黎洲当然知道这不对,理智与爱-欲互相拉扯,明知这不道德,可爱-欲还是占了上风。 他们只是在一起了,又不是结婚了。结婚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不能离婚。 宋黎洲感觉自己彻底失控了。 那样疯狂的念头在心底,他不仅感到难以启齿,还觉得格外炽热,心动。 他爱白伽,他第一次那么确定。 他爱他,像个gay一样。 他真的好爱白伽,真的真的好爱。 可白伽不爱他,宋黎洲又开始想哭了。为什么要和沈斯怜在一起,为什么要爱他?明明最先认识的是他们。明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 宋黎洲还记得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EL大厦内的练习生基地。那时候,王守和几个高层带他和他们见面。 见面的地方是在舞蹈室。 当时,他练完舞单独出来喝水。王守带着人往这边走,正巧碰到喝水的他。 王守很自然地介绍,他一眼便认出这是昨晚在便利店看到的少年。诧异的同时,苍冷的少年注意到他,在王守的暗示下他主动打招呼道:“你好,我是白伽。” 他伸出了手,那只手也格外的漂亮。宋黎洲耳尖一红,因为他想起了昨晚那只手夹着避孕套的样子。 心底不知为何生了些许不适,可他又握了上去,道:“宋黎洲。” 并无异常的一次见面,过后他们就是一个团体里的人。他记得一开始他们的关系还并没有那么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白伽说他丑开始。 那是他们刚出道的那会,意料之内的爆火,并没有让他们多高兴。该练舞练舞,该录歌录歌,除此之外只有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去便利店。公司楼下时常聚集一群粉丝,走到哪里都有人拍照。 他们住的地方也从EL大厦,搬到了那栋位于兰园的顶尖别墅。但也到此为止,他们的日常并没有多变化。 练舞,吃饭,有时候也会一起玩闹。 邹辜之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穿着公主裙,留着长头发。如果不是宋黎洲说那是他,没人会相信上面的小公主会是男孩子。 或许是觉得稀奇,也或许是好笑。 邹辜之问起怎么会拍这种图,原来是小时候幼儿园表演,有人演骑士,就有人演公主,宋黎洲当时刚从国外回国,卷毛有些长加上还不太会国语便被误认为女孩。 宋妈妈看着儿子的样子觉得可爱,也没有向老师纠正,最后才拍了这张小公主照。 当时他们五人都在,邹辜之躺在沙发上,宋黎洲坐在他不远的单人沙发上。澹渡也在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通告,沈斯怜站在一边喝水,而白伽在看窗台上的绿植景观。 邹辜之觉得有趣,将照片递给澹渡也:“哥,还挺可爱哈哈哈。”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不远窗边的白伽:“白伽,你觉得呢?” 宋黎洲对于别人的夸奖已经没有多大感觉,毕竟那太多了。从小到大,出道以后,所有人都在偏爱他,所有人都在夸奖他。 现实里容貌的红利,宋黎洲也吃够了。所以他一贯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长相评价,夸得多了也生不出多少高兴,但那一瞬他有真的在期待,在等白伽的回答。 他翻着绿叶,淡淡道:“恶心。” 明明他应该不在乎的,明明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以往有评论说他长得难看,他也大多一笑而过。因为他知道那是嫉妒,那不是真的,但那刻现实是没由来的火气淹没了他的心脏。 他恨上了白伽,算恨吗? 算吧,导致他对小时候那段经历变得难以接受。导致他开始不自信自己的长相,明明网上都在夸他,明明所有人都说他长得好。 白伽我真的好恨你。 恨不得掐死你,恨你不爱我。 这是宋黎洲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是一个有对象的男人。他不想承认自己卑劣,也不想去伤害谁。 可他真的喜欢白伽, 他的喜欢甚至存在很久,久到他自己还没察觉时就存在。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他不想承认,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是的,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动心了。 远于所有人,在负一层便利店里,那时候白伽甚至是在带其他女人去开房。 “怎么办,白伽。” “我好像爱上你了” 低低的呢喃,透着说话人自己也没察觉的难过。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水噼里啪啦打着窗,时不时闪过几道电闪雷鸣。明亮的化妆间内,只有他们。 在某个瞬间,宋黎洲离开了。 也直到化妆间的门再次关上,发出轻微声响,椅子上的人才缓缓睁开双眼。 白伽并没有睡着,她感受到了唇上的湿热,也听到了宋黎洲的呢喃。 随即,是醒来后的眉头皱起。 那是宋黎洲的声音,白伽可以确定并没有听错。所以,宋黎洲喜欢她。 唇上的触感仿佛还在,湿润的轻柔的触碰并不让人不适,绵软的,轻轻碰过。 让白伽并没有生出多少恶感。 她坐在化妆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男装打扮,黑发,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宋黎洲沈斯怜会接连喜欢上她。 还摆出那种略显卑微的姿态。 白伽蹙着眉,想不通的同时听见身后房门被人推开。这次回来的是沈斯怜,他刚和家里人打完电话。 而下半场的拍摄也要开始了。 延续先前的主题,聊天,做游戏。以及最后的宵夜时刻,当然这只是面向观众的。 他们并不会真的吃,只是作秀。夜宵食材选的是水果配酸奶,酸奶是节目组赞助,水果就需要自己切。 这种环节一般由嘉宾完成,自然白伽也需要参与其中。白伽分到的任务是切水果,而宋黎洲是清洗,沈斯怜摆盘打杂什么都做。 白伽拿过盘子里宋黎洲清洗干净沈斯怜擦干水分的红蛇果,就在案板上慢慢地切。 她的动作不算生疏,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清理台和料理台并不远,沈斯怜注意到他用刀的手法。微微蹙眉,有些担心。 “小心,别碰到手。” 水果其实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本来也只是镜头前作秀,并不需要真切多少。沈斯怜随便擦了几个,便来到白伽身边。 他大概是真的太担心,所以在没有得到回复时直接从身后握住白伽双手道:“我教你。” 这样的举动,让白伽握着刀的手微顿。 与此同时,远处清洗台注意到这幕的宋黎洲,本就难看的脸色再次难看下来。 摄像机也一直跟随料理台上切水果的两人,此刻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双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主持人注意到这幕,惊艳的同时好奇地问:“斯怜是做过饭吗,感觉用刀很熟练,还能教伽。” 两双附着在一起的手,骨节分明,手骨匀称,肤冷雪白,手骨交接处却又透着淡淡的红粉。里里外外都透着股禁欲清冷味,但又因为附着在一起莫名产生了些禁忌暧昧感。 特别是拿着刀,对应的又是红艳的蛇果。简直有些涩爆了,欲过了头,画面美的同时格外的有性张力拉扯感。 两人的姿势,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沈斯怜是比白伽要高一些的,白伽净身高179,穿了鞋勉强到183。 而沈斯怜净身高就有184了,因此此刻近乎半环抱的姿势,暧昧、不该、各种词汇出现在他们脑海。 在迟钝,在被线下影响到的人也察觉不妥。白伽蹙眉的同时望着那只覆盖自己手上的手,往常的耐心在这刻消失殆尽。 她控制着自己的手停下,以至于那只覆盖在她手上的手没法动弹,随即道:“你切吧。” 没有情绪起伏的话语,过于冷静的态度。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白伽放下刀,抽出那两只手。 很快沈斯怜也察觉出不妥,不过不是因为远处的镜头,而是白伽的态度。 他知道,白伽生气了。 但同样他也知道,不能在镜头前表现出来。同样不是害怕镜头,而是白伽。 他可以确定,白伽并不想重拍一次。也并不想把两人的私事摊到人前,更何况当着摄像机的面可能传播到网上。 所以,就算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 青年还是笑着回主持人的话道:“嗯,平时会做一些菜系。” “天哪,是感兴趣吗?没想到斯怜竟然还会做菜,还会很多菜系?是经常做吗?”主持人的惊讶并不是镜头夸张演绎,而是真实想法。 因为在他看来沈斯怜大明星,顶流,学艺术的,家里又有钱。不应做饭,就算做了,也不应该那么熟练。 “嗯,是有些感兴趣。” “不过不经常做,只有他来我才做。”切水果的人头也不抬,动作娴熟慢条斯理的同时丢下一个惊天大雷。 第47章 chapter47拆cp 他说得慢条斯理,坦然自若。 看起来并不在意是否有人知道这点,而主持人也敏锐察觉这会是一个大爆点,甚至可能是超级大瓜。 毕竟,那句话实在太暧昧了。 什么叫做只有他来才做?是不是可以由此推断因为他才学的做菜,因为他才下厨。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又为什么这么特殊。 他用了一个很微妙的词:“他?” 并不是指名道姓,也没有亲属称呼,只有单单的一个他。而就是这样一个他,显得更加暧昧,异常。 主持人:“哈哈,是很要好的家人吗?”这事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沈斯怜作为男团爱豆谈恋爱可以说毁前途,但同样以他的背景就算恋爱塌房也无关紧要。 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继续在圈内混,并且可以迅速转型,资源代言接到手软。 同样,也是因为这点。 主持人才敢继续问,不过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他委婉了些。 家人,可是分很多种。 父母是家人,亲戚是家人,爱人也是家人。 “不是家人。”说着,切蛇果的人对着镜头笑了:“目前还不是。” 而这句话显然就是在明牌,什么叫做目前不是,以后会是。除了女朋友,他们想不到还有什么关系可以这么发展。 “碰。” 一声巨响从远处清洗池传来,巨大的声响吸引着主持人和摄影镜头。不应该说一直就有镜头对准他,宋黎洲是目前流量界的当之无愧第一。 不仅仅是男团粉,还有他本身作为独立音乐创作人期间积攒的粉丝与知名度。他并不是简单的男团艺人,别人或许需要男团来增加光彩,而他则是带飞整个团。 所以不管镜头内的主角是谁,永远不会缺少对准他的摄像机。大量的十几个,几乎将他围的水泄不通,自然而然也将刚刚那幕拍摄下来。 不知道巧合还是什么,当沈斯怜说到那句“目前还不是”时。男人手中的香瓜被捏碎,淡金色的液体与香瓜籽顺着他的指骨,流入清润的水中。 很快,晕染大片。 清白的水,变得浑浊,让人看着无端烦躁。宋黎洲看着手中破了的香瓜,汁液还在往下滴落,随后是在众多摄影机前伸手进入水中将其捞起丢进垃圾桶。 那声巨响也是因此而来。 随后,在众多摄像机的镜头里。宋黎洲伸手拉开水漏,浑浊的水流走,拉下可移动水龙头冲洗,再次堵上,清水进入。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除了时间有点巧,并不能让人看出什么异常。 而那个原本对准沈斯怜的摄像头,察觉那边已经有同事在拍了后迅速移回沈斯怜身边。但是主持人不可以,他走了过去,看了会才道:“哈哈,原来是香瓜破了。” “黎洲辛苦了。” 宋黎洲没回话,不过不重要。 因为主持人现在整个心思都在沈斯怜身上,他意识到今晚不仅要整个超级无敌大瓜,还可能见证一场史无前例的双顶流撕逼大戏。 比如,拆cp。 混迹娱乐圈十几年的主持人,在简短的几个小时之间立马察觉宋黎洲和沈斯怜的关系,没有网上传的那么好。 所 以,沈斯怜是真的在明牌恋爱。 也是真的在撕黎怜cp。 黎怜这对同性CP可以说占据CP粉界的大半江山,几乎只要混磕cp圈的就没有不磕他们,是路人看到了都会磕两口的地步。 沈斯怜和宋黎洲能火到现在这个程度,cp粉绝对是出了力的。但现在是正主下场撕cp,也不知道是两人闹了矛盾,还是沈斯怜家里那位不高兴。 所以,沈斯怜为了哄她才这么做的。 矛盾的概率小,为了哄那位的概率更大。毕竟都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仙,弄的下厨房,这得是有多喜欢。 主持人是个人精,他知道沈斯怜这么说肯定是故意的。所以也故意顺着他的话搞怪道:“天?这是可以说的吗,斯怜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吧,斯怜怎么和她认识的呀。是因为她,斯怜才会学做菜的吗?”流量都送到嘴里了,节目组不吃才是傻子,主持人笑的惊讶又好奇。 沈斯怜:“不是女孩子。” 沈斯怜:“是男孩子。” 主持人听完停顿了那么几秒,不只有他,其他人也是。爱豆谈恋爱是禁忌,爱豆不喜欢女人那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这不仅是撕cp,曝光恋爱,还要再加一个出柜。节目组已经预料到这期播去,该有多腥风血雨。上多少热搜,他们节目的点击量又会井喷式暴增多少。 主持人:“男孩子吗?” 沈斯怜:“嗯,男孩子。” 沈斯怜:“他胃不太好,也不怎么有食欲,他也年纪也比我小。所以我去学了些菜,好照顾他。”他说着,也将最后一个蛇果切好。 随即放下刀,手撑在岛台上笑着对摄像头道:“好了。”那是个极其明媚灿烂的笑,发自内心,是和他以往疏离客气的笑完全不同。 让人一眼便知道他没有撒谎,也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很喜欢那个男孩子,那个让他愿意做一切的青年。 快速,准确,手与泛着银光的刀和谐的摆在一起。那双从来只握画笔的手,只弹钢琴的手,也碰上了油腥的刀。 高岭之花跌下凡尘,天之骄子为爱当受。太爱了,爱到都不用深究,其他人就知道他肯定舍不得对方受疼,所以愿意当承受方。 极致的包容,极致的爱,是恋人也是妈妈。明显到连属性都出来了 宋黎洲将洗净的水果拿到料体台,漆黑难看的脸色压着股戾气。 白伽站在一边没说话,脸色算不上好与坏,沉默的甚至都不在镜头内。 沈斯怜放下刀子,不仅是告知节目方任务结束,也是在说话题到此为止。 主持人很识趣的没有再说,而是道:“水果切好了,可以开吃了。” 很快,所有人又回到类似客厅的录制区。他们围坐下来,吃着水果,聊着一些有的没的。过了几分钟,再次响起主持人的广告播报声,而节目录制也到此为止。 白伽率先起身往后台走,她去换自己的衣服。跟在她身后的依次是沈斯怜宋黎洲,留下小丹与陈芳和节目组交涉。 很显然刚刚的事情,超出了节目组的控制范围。以及小丹警戒线,混迹娱乐圈多年的她意识到不对。立马打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EL的金牌经纪人陈芳。 作为顶级经纪人,陈芳很忙,忙着全国到处飞。拉投资,牵线,谈投资,谈合作,给自己的艺人铺路。 SE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团,也是她当下核心利益。原本这只是个小节目录制,小到她根本不会跟着。 可就是这样的小录制,差点把整个团拖入万劫不复。这话并不夸张,男团卖的就是情绪价值,是幻想,是女性向商品。 一旦曝出恋爱丑闻,相当于自我毁灭。陈芳绝对不是容许,所以几乎只是听说了就立马赶来。 她在要求节目组交出母带,带回EL剪辑播出,要不直接不播了。很显然,资金完全来自EL的节目组并不敢反抗持有EL股份的陈芳。 在极其不情愿下,他们还是交出了母带,以及删除了所有备份。 等两边交涉完,白伽正好换完衣服出来。看着现场气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没多问,直接绕过他们往停车的地方走。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天完全黑下,倾盆的大雨也下得没完没了。 “坐我的车吧,你用的东西还在。”在白伽要上车之际,沈斯怜拉住他的手。 温柔到滴水的语气,让人生不出任何恶感。白伽为那事生气了吗,其实也没有。沈斯怜很会拿捏度,他知道她不在意团所以可以谈论恋爱。因为没有点名道姓,所以伤不到他半分可以容忍。 她比她想的还要宽容。 沈斯怜:“菌菇汤熬了很久,早上起来做的,不记得了吗。” 白伽当然记得,那时候她还没接到EL的电话通知,她也还在沈斯怜家。 她穿着睡衣站在沙发边喝茶,沈斯怜就在厨房里煮汤。 “只是去接了个头发,你就离开了。”说到这青年脸色有一瞬的难看,不过很快他就要调整过来。 也是这时白伽才想起来,哦沈斯怜去接头发了,因为她的一句话。 沈斯怜本来就长的仙,长发打扮就更仙更好看,那股清冷仙子味也更浓。 其实他刚出现在片场时白伽就注意到了,她戴过假发所以知道不是,在他靠近她耳边时白伽没有推开也有这头顺滑的长发功劳。 比及腰还要长的头发,因为他坐下靠近她的姿势倾斜滑到她身前。或许是好奇,也或许是因为那句“长发更美”对方就真的去做了的微妙心情,白伽注意力罕见落在他身上 第48章 chapter48“喜欢吗,白伽…… 此刻,她的注意力再次落到那头顺滑靓丽的长发上。漂亮柔顺的黑发亮眼的同时也足够吸引眼球,发丝上带着他身上才有的清冷黛香。 白伽在他靠近低语间,手指微动撩过一缕长发缠绕在指间。或许是离得近了,那股香气越发清晰也是率先进入她的视野。 “你说我长□□亮,所以喜欢吗。”被拿捏着头发的人安静地任由她动作。注视中,眼里只有他。 温声细语下是罕见的温柔。 喜欢吗。握着头发的人,想了想,是喜欢的。怎么会不喜欢,足够漂亮,足够听话。白伽喜欢这种听话的宠物,但也仅限宠物,而不是某个具体的人。 因此,她并没有回答。 这幕把小丹快看傻了,但同样也是这瞬间,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太明显了,沈斯怜的偏爱直白到没人能视而不见。 他也太温柔了,温柔到不像他。沈斯怜是个什么样的人?粉丝隔着一层网线或许不清楚,但他们这些常年跟在身边的人会不知道。 有着所有天龙人一样的骄矜傲慢,所以,他从不是个好相处的。只是因为所谓的上层人教养,隐藏得更深罢了。 他看人的眼神永远冷漠寡情,有时甚至带着淡淡嘲弄。可也是这样的人,此刻低垂着眉眼眼中浸满爱意。 如果那都不算喜欢,小丹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被称之为喜欢。 同样,沈斯怜今天在EL大厦发的疯也有了解释。六个小时之前,她接到一通来自EL公司总部的电话。被告知沈斯怜马上会过去,让她赶紧去接一下。 而那时候,宋黎洲白伽刚进入拍摄阶段。她也因此有了一小会罕见的休息时间。 不过被沈斯怜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切,并且她在那通电话里听到了同事的复述,沈斯怜对公司给白伽的工作安 排很不满,和管理层在电话里吵起来了,但很显然管理层不敢和这位少爷吵,所以是沈斯怜单方面的发火。 随着这个发现,前面说不通的,也渐渐都说得通了。沈斯怜喜欢的男生是白伽,沈斯怜还是那个下位方,年下恋。 震惊而这样的发现显然不只有小丹,还有收拾完烂摊子赶过来的陈芳。 对于这位大老板家的少爷,陈芳是一百个恨铁不成钢。她倒不是很在意艺人谈恋爱,也并不觉得男人爱上男人有什么问题。 而是这件事要藏着掖着,私底下怎么玩都无所谓,不要搞到网上闹到大众面前就好。 还有就是你玩其他男人就算了,怎么还玩上了自己队友?陈芳想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发现这话不对。 这哪里是沈斯怜玩白伽,分明是白伽玩上了队友。两人站在一起姿态,亲密至极,但同时也反映出一个无比扎眼的真相。 那就是一个要比另一个更爱对方,她看了那盘录像带,自然也听到了沈斯怜说的那些话。细枝末节的小事中,陈芳看到的都是沈斯怜单方面的爱。 她可不会觉得沈斯怜这么做是临时起意,那太幼稚了,也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他是故意的,他是在警告敲打那些EL擅自给白伽安排通告的人。 而这里面还牵扯着宋黎洲。 陈芳有很多话想说,但顾及这里还是节目组的地下停车场。不安全,所以让大家先上车。 “先回去,等会说。” 她说这话时,白伽也刚好松开握着沈斯怜一缕头发的手。察觉到陈芳不善的眼神,她双手插入裤子口袋,无所谓地耸肩。 随即,也用行动作出了回答。 她上了那辆EL公司的保姆车,而不是沈斯怜后面开来的那辆,因此也是变相地回答沈斯怜先前一直问的问题。 菌菇汤她不想喝,他家也不想去 白伽上了,沈斯怜也没有回去的必要。 很快,所有人都在车上。 除了陈芳,她也是单独开车来的。这会儿在自己的车里,但目的地倒是和他们一样,都是兰园。 沈斯怜今晚做的事出了大格,她不放心要一直跟着。回到别墅时,已经晚上十点多。 白伽下了车,没等陈芳训话就先回了卧室洗澡。在她看来,那件事和她没关系,陈芳要训话也不应该有她。 程芳气得半死,却也确实没让他留下。白伽一直有同性丑闻,这事要归功他过于糟糕的作息和私生活。经常被拍到外出喝酒,和男人厮混,程芳怀疑是他诱导的。 不过,没证据。 并且也不像,白伽长得太好,好到根本不需要刻意引诱。而且他完全不缺男人爱,出道至今一年,大大小小,电影公司老总,制片人,投资方,某些顶尖大牌导演。 哪个没有明里暗里给他递过想要潜规则的信息,所以如果是为了攀附权贵,或者投资引诱沈斯怜,根本没必要。 他完全可以凭借着那些人的喜欢,得到一切。甚至都不用真的付出什么,只需要和对方吃一顿饭,见一面,他们就会自己将自己完全献祭。 白伽是很有吸引力的,从第一次见到他时,陈芳就觉得这个人天生万人追捧,会活在聚光灯下。所以沈斯怜会爱上他,她一点也不惊讶。 同样宋黎洲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因为今天差点闹出事的是沈斯怜。 目送白伽进入卧室,沈斯怜脸上的笑也逐渐淡下。他站在客厅,耳边是陈芳的警告,右边是已经踩上二楼阶梯的宋黎洲。 冷骏白皙的脸上闪过淡淡不耐,狭长的眼中是厚重冷意,沈斯怜:“白伽的工作以后先给我过目。” 他说的自我,完全不把暴怒中的陈芳放在眼里。同样也不给另一个人的脸面:“还有,《饥饿》给我安排一个角色。” “离白伽近的角色。” 这两句话的目的性太强了,强到阶梯上的宋黎洲知道是说给他听的。同样陈芳也听出来了,白伽参加的这两个项目。都是经过她手,但在此之前是由宋黎洲提出。 不过,陈芳并没有往争风吃醋上想。 而是以为沈斯怜在护短,白伽和宋黎洲的关系是EL所有员工肉眼可见的差到低谷。两人除了言语上的争锋,私底下更是动过手。 去年冬天那事,历历在目。 宋黎洲鼻梁差点被打断,白伽头破了血。也是因为这事,他们之间除了必要的团体活动,从来不会接私活。 宋黎洲将白伽要到《饥饿》剧组,一开始陈芳是不同意的。她怀疑宋黎洲这是准备公报私仇,故意找茬。她也并不想宋黎洲在事业的上升期,也是在最关键的转型期闹出事。 可耐不住宋黎洲权力大,绕过她直接找导演确定。最后拿着合同本告诉她,事已至此也没话说了。 陈芳也只能警告王守那边,让他看紧点白伽。有什么事儿商量着来,别闹得太难看,到时候收不了场。 好在,效果是有的。 这十几天她在京市谈合作,并没有听到西北传来什么不好的负面消息。 而对于沈斯怜的要求,陈芳几乎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立马同意。因为在她看来,多了个沈斯怜,宋黎洲和白伽之间爆发矛盾的概率会小很多。 沈斯怜和白伽关系不错,沈斯怜和宋黎洲关系也不错。不过她也没忘正事警告道:“你们谈恋爱我管不着,但最好不要闹得台上,还有收敛着点。” “别到的时候闹得全剧组知道了。” 见陈芳答应下来,沈斯怜的心情稍微好些,这时候也没有话说。他坐在沙发上,长发披散肩腰,远处楼梯上的人垂眸看着,落在他那头漂亮的长发上。 宋黎洲听到了那句:“长发更美。” 所以,白伽喜欢。 因为白伽喜欢,所以他弄了。 他当然也听到了沈斯怜那正宫娘娘般的宣示主权发言,但宋黎洲并没有生气。因为在他看来,正宫骂小三很正常。 等他上了位,一样会这样。 陈芳当然也发现了头发这事,艺人的形象变化是件很重要的事。她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什么都说。只在走时又警告了句:“收敛点,别被拍到了。” 显然,她已经认为他和白伽在恋爱。沈斯怜听出了这意思,但并不打算解释。在他看来,白伽对他的态度已经软化。 终成眷属,只是迟早的事。 甚至在被人误会和白伽在一起时,他嘴角还带着淡淡的轻笑,看起来愉悦得很。 / 丢下这句话。 陈芳便开着车离开,时针也逐渐指向了晚上十一点半。本来这个点她应该回家休息,但做她们这行的,应酬多,酒局也多。 想要拿到好资源,好项目。也得要些人情世故,她开着车往某个酒局赶,车后备厢里还有等会要送的礼。但是这时刚把车停在车库,电话就响了。 有人在发疯,发大疯。 光顾着警告沈斯怜,忘了控制宋黎洲。此刻挂在首页的【宋黎洲空降黎怜超话:假的。】几个标红的大字,看得让人血气上涌。 与此同时,仿佛还不够般。宋黎洲在自己前段时间发的分享图下,公然对一名祝他和沈斯怜长长久久,好事成双的黎怜cp粉恶语,让其:[滚。] 第49章 chapter49[全论坛、路人…… 不够,仿佛还不够。 那条名为【宋黎洲空降黎怜超话:假的】的词条下面还跟着另一个【宋黎洲:滚】的词条。 他在自己曾经发的九宫格杂质照下公然攻击粉丝,除了那一个,他仿佛是专门故意找梨怜CP留言,短短四五分钟发了近十六条评论。 每一个都带有强烈的情绪,攻击性负面性十足。陈芳看着这些信息,头都要气冒烟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斯怜和白伽在一起会给他造成那莫大的刺激。 陈芳再一次将宋黎洲的抽风,归结到关系不错的好友和自己讨厌的敌人在一起,朋友的背叛上。 因为专业素养在那,想通之后她也没犹豫赶紧打电话给宋黎洲,让他冷静一点。哦,她忘了。宋黎洲的账号是他自己在管,如果不是他自己在管,也不会搞出那件堪称年度黑天鹅的关注风波。 那件事之后白伽的账号公司代为管理,宋黎洲这边大少爷管不了,一直都在他自己手上。 还有,宋黎洲完全不接电话。 解决方法在瞬息之间出现,又瞬间被瓦解。陈芳发现打不通宋黎洲的电话后,立马给公司里的外联人员发出指令。 直接找相关公司,加 钱让对方控制宋黎洲的账号发言,不让他乱说话。随后,赶紧加钱降热搜。等控制舆论之后,再考虑解决声明。 然而还是晚了,晚上11:30。一个对于大部分城市男女,甚至是互联网高度发达的欠发达地区人民而言都极其早,不仅仅是夜猫子,追星女,还有各种各样的人群,都混迹在互联网上没有睡。 宋黎洲是谁?沈斯怜是谁? 当今的两大顶流之二,几乎是没听过他们的歌,没看过他们演的节目,也知道他们存在的地步。 所以,在宋黎洲发疯的第一瞬间。时刻关注他媒体动向的娱乐小记,各种粉丝路人营销号倾巢而动。 整个互联网充斥着与他相关的言论。 舆论也早在陈芳知道那刻就乱成一锅粥。无数唯粉狂喜,路人看戏,CP粉炸锅,SE各大成员再次频繁上热搜。 1.【黎怜~假的】 2.【宋黎洲】 3.【宋黎洲让沈斯怜粉丝滚。】 4.【邹辜之雪山之旅】 5.【白伽】 6.【澹渡也近期工作】 7.【SE不和】 8.【宋黎洲《饥饿》】 9.【白伽白伽】 一连串的热搜占据整个版面。很显然,一场狂风暴雨在这个夜晚来临,各种帖子,各种讨伐的声音在互联网上甚嚣尘上。 所有人都在骂,所有人也都在看戏。热闹得仿佛一个不眠夜,也确实是不眠夜。 没有人睡得着,cp粉等解释。 唯粉狂欢,对家嘲讽。 以及,宋黎洲还在持续发疯。 那些回复还不够,他甚至又在自己的账号下发了一个大大的假字。 而这个白底黑字的假,也瞬间涌上热搜。同一时间,立马就有人留言。 1L:[我去,老大你怎么了?] 2L:[鬼上身了吗,不过我喜欢,嘻嘻gif] 3L:[啊啊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4L:[等等,这么急着甩掉沈。不会是有真嫂子了吧?为了哄着嫂子,所以主动切割cp,啊啊啊,感觉更可怕了gif] 5L:[不是,哥,你咋了?这种东西也能发吗?] 6L:[救命,楼上的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我也有这种预感!突然感觉命好苦。] 7L:[是和沈斯怜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8L:[喝多了?] 9L:[笑死了,明天早上有好戏看了。] 10L:[回楼上,其实今天也有好戏看。已经看到了有粉丝在洗了。] 11L:[不是你们就看戏吗!难道不觉得宋黎洲对粉丝说滚很过分。] 12L:[那还不是他们自己找骂,明明就是假的,还舞到正主面前,不是诚心找骂是什么,我都感觉骂轻了。要是我,我会骂得比这个还脏。而且滚算什么嘛?只是让他们离远一点而已。] mml:[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了,呵呵女友粉。现在嫌弃cp粉,到时候真嫂子来了,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mml:[我什么货色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嘿嘿,被正主嫌弃的黎怜党。] mml:[啊啊啊,我们异性恋要上位了吗!啊啊啊啊啊啊,我们梨蓝党要出头了吗?啊啊啊啊啊,真正的真爱组,真正的异性恋,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mml:[黎蓝!黎蓝!] mml:[初恋组,初恋组。] mml:[真爱组,真爱组。] mml:[豹豹猫猫,我出生啦~] mml:[什么叫真爱?有证据吗?不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别给我们黎组队。操,好不容易撇掉一个,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又出来了。] mml:[Cp党能不能滚啊,见到一个人就想给两人组队,那么爱匹配,回家当媒婆去啊。不仅能过瘾,还能挣钱。] mml:[操,楼上的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一点,怎么了?你是觉得宋黎洲干净纯洁圣洁小处男吗?呵呵,人家大明星,没出道前就在国外待着了。又不是不知道国外多开放,看上了去隔壁厕所就能打一炮,你们眼里的圣洁处男呵呵早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估计颜色都黑了。还有,我们cp党是不高贵,你们女友粉就高贵了?呵呵,沈斯怜不配,等真嫂子来了,你们就哭吧。] mml:[不是,怎么又吵起来了。问题不在于宋黎洲大半夜为什么要发疯,是和沈斯怜吵架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不是,都没征兆,前两天还有媒体说沈斯怜探班宋黎洲。] mml:[哈哈哈,我去邹辜之微博问了下。他队友怎么回事儿,你们知道邹辜之回了什么吗?一个大大的绷不住了的表情包,不愧是SE里的活人代表,网络冲浪高手,笑死我了。] mml:[EL还不控制下宋黎洲,绷不住gif] 各种论坛,各种视频网站评论区。 大面积的,爆发式的,哪里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EL当然想控制舆论,但问题是宋黎洲他不好控制。 陈芳在给公司那边打了电话之后,就是油门踩到底,又在往兰园跑。同一时间通知其他人联系沈斯怜,别让他也跟着发疯。 还有她想到了这场危机的始作俑者。在想着要不要给王守也打个电话时,突然又觉得没必要。 都说白伽是最难管的艺人,丑闻一大堆。但其实陈芳觉得他是最好管的,除了有点爱夜宿的毛病,男女方便一般都是捕风捉影,也没什么实锤,倒还好。 好消息,沈斯怜没这个倾向。 坏消息,宋黎洲还在回网友问答。 这次更是两边连上线了,准备来个直播发疯。陈芳是怎么也没想到宋黎洲能疯到这个程度,与此同时某博和某直播平台也给了回复。 “抱歉,宋黎洲要播我们这边没法弄。” “你们还是直接找人现场控制,拔网线,关电靠谱点。” 而随着宋黎洲出现在直播镜头里,说宋黎洲账号被盗了的鬼扯也不能用了。 “对了,宋黎洲这是怎么啦?他和沈斯怜发生什么了。”就算是公事公办的工作人员,也有一颗八卦心。 但很可惜,陈芳根本没有回答的心情。她点开宋黎洲直播的页面,开着车也要盯着,生怕他在镜头里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当然,陈芳也知道这没什么用。 直到,看到宋黎洲只是直播打游戏时。稍微松懈了一刻,但也仅仅只是一刻,几乎瞬间她又打起精神,继续往那边赶。 而直播画面里,青年玩着时下并不流行的手柄游戏。陷在柔软的黑色沙发椅里,黑色连帽衫帽檐遮住他头顶,灰色的头发在眼眸处投下一片阴影。 很显然,他是在家里。 穿得格外的放松休闲,连帽衫下是一件同色系的灰色背心。脖子上戴着条银色项链,银色项链的内侧写着英文:[我爱你。] 明明是个很颓废的场景,但莫名让人觉得性-感到爆,让人喷鼻血的程度。 他打得似乎很投入,也似乎就是真的来打游戏。无数涌入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这幕,舔屏的同时,又觉得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比如,他和沈斯怜的破裂。 又比如,今晚那些发言。 无数弹幕礼物滚过,纷纷留言。 [好帅好帅,流口水。] [哥哥好帅呀,我是男的哦~] [男神男神!] [老公你说句话呀~不要一直打游戏。] [我去,好刺激。难道不继续发疯了吗?] [你和沈斯怜到底怎么了?] [怎么不说话?就光打游戏吗?] [玩得好像是战争先锋,居然还有人玩这么老的游戏,都快停产了吧。] [话说配置真好啊,这么老的游戏画面都这么清晰。有钱真好。] [感觉像重制版,有点变化了。] [我有预感这款游戏今天晚上会爆火,明天卖脱销。] 而这样的评论,以每分钟上千条的频率迅速往上出现。弹幕滚动的速度快得难以想象。宋黎洲操控着游戏手柄,看着游戏画面一言不发。 一局快要结束时,他的余光突然看到手机后台弹出一条新的微博私信,与此同时电脑游戏画面上也弹出一条微博提示。 那是个捆绑在一起的账号,一方收到信息,另一方也会提醒。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那条私信被系统选中,弹到最上面。 同时因为直播,被冲到首页被曝光出去。 因此,瞬间再次引爆直播间。 [我靠,这什么鬼东西!] [不是也太猎奇了吧!] [啊!啊啊啊?] [哪个神经病发的。] [笑死,这是哪个小机灵鬼发的拱火短信。看我们太无聊了,特意找点乐子。] [什么小机灵鬼,这他踏马大傻子吧。谁不知道宋黎洲和他关系差,刚撇清沈斯怜cp的关系,现在和他说这个,不纯纯恶心人吗?] [不是谁呀,这么缺德!发这种恶心东西有病吧。] [靠,我是宋黎洲粉丝。我不混任何圈,也不想知道你们这些粉党之间的矛盾,操,我就想看一会我偶像直播。又不是不知道我偶像有多忙,有多火,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好不容易遇见真人直播,踏马的别给我搞气跑了。] [有病吧,发那晦气东西。] [赶紧划走,赶紧划走,快把它冲掉!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老大看到了!] [糟糕,看到了看到了,宋黎洲看到了,天啊,打游戏的手都停了!我去,不会气到下播吧,啊,我还想看你打游戏啊啊。] 在一连串的尖叫惊讶,看戏骂人弹幕滚动中,是宋黎洲看向那条留言时的沉默。 / 而就在这场直播进行时的城市另一边,几个小时之前,某个小区,某栋楼,某个亮着灯的卧室内。 王小小是SE的忠实粉丝,同样也是黎怜的cp粉。平生最爱的事儿就是扒宋黎洲沈斯怜同台视频,各大网站账号。 找两人用的同款,找视频里不经意的磕点。最后剪辑成视频发布在自己的账号上,与同好分享。 甚至凭着这个技能账号积攒了一批粉丝,成了名副其实的黎怜制糖机,小圈子里知名Up主。 宋黎洲半夜发疯闹得满城风雨,深夜上网的王小小自然也没有错过,但事实是她并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因为她在惊讶另一件事。 一件让她震惊,难以接受。 可是又那么合理的事。那是在她像往常那样,持续在各大平台搜刮宋黎洲和沈斯怜的各种采访,视频,微博留言时。 她发现了一个略微怪异的视频,视频的来源有些久远。大概是一年前SE刚出道那会,一个后场录屏。 当时视频的主角是邹辜之澹渡也,他们在接受采访。沈斯怜坐在不远,而宋黎洲则是在忙碌的后场工作人员之后。 他坐得很靠后,甚至有些角落。并不像耀眼巨星般万人追捧,万人簇拥。人来人往中阴影将他遮盖,因此录像的人也并不知道在他们的不远是未来会火到万人空巷的宋黎洲。 他坐在剧场后台靠墙的长椅上,没上妆的青年简单的私人便服,黑裤灰衣,靠在墙上,下颌抬起露出优越的颈肩比,他很白,光影模糊下也耀眼的惊人。 可能是刚练完舞,或者从哪里工作结束过来。他身上有一股年轻人的疲惫感,倦怠,青灰色的线管在他冷白的手臂上显现。 他的视线始终望向一个地方。 一个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那是怎样一个眼神?太模糊了,也太久远了。明明才一年多前的视频,就已经糊到看不清。 可王小小觉得那个氛围不对,那个模糊看不清的眼神也不对。过于抒情,过于温柔。 是的,温柔。 宋黎洲怎么能用上温柔二字,那太奇怪了。可王小小就是觉得那个眼神是温柔的,温柔地滴水。有种一年万年,眼含深情,他爱那个人的错觉。 太怪了,宋黎洲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他是强大且具有攻击性的,他看人看谁的眼神都带着一股侵略性压迫感,没有人会让他低头,这也是他被称为娱乐圈第一Alpha的原因。 没有人能让美洲豹低头,他是绝对的王者,他的爱人也需要向国王俯首称臣。 国王永远第一。 宋黎洲永远第一。 这样的论调,造就宋黎洲不管和谁组cp,都是绝对的上位者,高位方。可这个视频里的他不是,昏暗到有些看不清的角落,人来人往的人潮中。 他的视线穿过所有人始终锁定一处,带着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潮湿情绪,那大概是他们刚出道的那个夏天,闷热昏暗的剧场后台环境里他大张着腿坐在那,热气升腾间,疲惫又安静地望着他。 安静的不像他,深情的不像他。 他的状态不对不,那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少见。 王小小很好奇那里有什么,那里是谁?多年的磕cp扒视频经验,让她觉得那里一定是个人,一个对于宋黎洲很重要的人。 一个可能是宋黎洲喜欢的人。 太深刻了,太深情了。 不是沈斯怜,不是某某女星。那段视频实在太久远了,从头到尾也没有拍出宋黎洲在看什么。但王小小没有放弃,她在这段视频里找不到,就去翻其他视频。 可没有,那就是段完整视频。 视频的镜头时不时晃动,但却并没有变过主角。王小小还是不死心,她继续找,找关键词,找时间线,找SE刚出道那年的所有新闻。 终于她找到了,不过不再是那个以邹辜之澹渡也为主角的后场采访。而是另一段更为久远,更为昏暗的视频。 同样的片场后台,不同的机位,乱晃的摄像头中模糊混乱的人群,主角变成了白伽,他站在某个男人身边,那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王小小认识他,白伽的私人经纪。 一个看白伽严到常年跟在左右的经纪人,混饭圈的人总爱调侃他为太子伽的大太监。一个具有调侃侮辱意味的称呼,但他却接受良好。 面对镜头总笑哈哈,与身边永远冷着脸的白伽形成鲜明对比。此刻镜头里的两人显然成了主角,只不过这不是用专业的摄影设备拍的。 更像是某个和他们熟悉的工作人员闲暇之余,用手机乱拍。因为镜头里王守和那个拿着摄像的人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拿手碰一下对方同样伸过来的拳头。 白伽显然是这个视频的中心,但同样王守也是。青年生得很高,那时候他们刚出道,并没有现在那么多通告要赶。 妆造也更为简单普通,照片里的人穿着一身白色松垮轻薄的连帽衫,因为太热,袖子撸起,此刻一手拿烟一手插在口袋。 劲瘦的腰线因为贴身的衣服展现得淋漓尽致,性感,色-欲,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镜头中,两人一左一右占据全部屏幕。因为实在是太糊了,倒让这组视频并不出众。可只要暂停,调高一点亮度,妥妥的高质量百万级别摄影杂质片。 大概是王守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因为消过音,这张视屏是彻彻底底的默片。但低头之际白伽笑得很漂亮,并不是所谓的开怀大笑,而是嘴角轻微勾起,一个轻慢又温柔的笑。 原来白伽也是会笑的,真的白伽笑得太少了。少到许多人都以为他不会笑,少到大家都骂不想卖笑进什么娱乐圈捞钱。娱乐圈不就是一群供大众取乐的情绪商品吗?那么拽,不想干可以回家。 可此刻他在笑,轻慢又自由。 夏季片场后台溜进一股晚风,将他纤长黑发吹动。他身边的王守也在笑,不过是那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撅,有些土气地哈哈大笑。 两人站在一起,一幅极其和谐的画面。王小小甚至给这组照片想好了名字,就叫《巨星和他的世纪伙伴》,一组超高质量的神图,是王小小不粉白伽也会惊叹的程度。 但这都不是王小小注意到这段视频的原因,而是镜头里更远更后方,模糊到几乎看不清模样,只有一个隐约狭长灰影的宋黎洲。 还是那个靠墙只有一个人的长椅,因为角度问题,这次王小小知道他在看什么了。他的正脸暴露在镜头下,他的眼睛定格在那。他在镜头前背对他的白伽,是的,就是白伽。 她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宋黎洲在看白伽。 可怎么会?他们关系很差。 差到打起来,差到从不来往。差到他们之间永远隔着很多人,就像这段视频里一样,他们之间也隔着很多人,他们有不同的小圈子、朋友。 白伽和他的经纪人形成一个圈子。 他与他周围的人群形成一个圈子,一个互不打扰的人群圈子。 这对吗?好像对,也好像不对。 一开始宋黎洲和白伽的关系差吗?王小小停下了搜索的手,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真的很差,差到容不下对方。 差到每一次见面,都会闹出不小的事件。可明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并不差,是的并不差。 王小小是名资深男团粉,她不仅粉过SE还粉过其他男团。所以她是见证了SE出道,到如今登顶第一顶流男团宝座的全部过程。 一开始,宋黎洲和白伽还不会被刻意隔开。一开始,他们之间也没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人墙。他们可以站在一起,可以坐在一起参加签售会,甚至用同一个话筒。 宋黎洲会在白伽说话时给他举话筒,吃同一个盘子里的食物。 原本一开始,他们的关系是好的。 为什么有不好的印象,好像他们天生不对付,无法和平相处。因为那些无处不在的不和丑闻,那些真实的传播度极高的各种视频。 她被这些真实度极高的视频新闻,带偏了。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以前的好是真,现在的差也是真。 什么时候差的?宋黎洲和白伽关系什么时候差的?王小小不是个酷爱扒坟的人,她更喜欢磕cp。 但这时候,她却觉得扒坟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因为内心那个猜测久久不能平息,都说磕cp的人本身有点恋爱脑,两个人简单的对个视都能脑补出一堆爱来爱去缠绵悱恻的绝美爱情。 但王小小觉得这是偏见,磕cp不代表脑子有病。她们知道圈地自萌,也知道不打扰正主。同样也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过度解读,只是因为太过喜欢才会强行说成煞有介事。 她是清醒地看着自己胡说八道。 但这一瞬间,她并不觉得自己在乱想,她甚至有些想自己是胡思乱想,但她真的不磕白伽宋黎洲,两个同样属性,都是总攻的男人。 没有任何可磕的点,更让人分不清,他俩谁上谁下。王小小不喜欢不明显的双强,她觉得白伽一定不会让宋黎洲撅,白伽撅宋黎洲那也太猎奇了。 所以,她真的磕不动。 也并没有觉得哪里好磕,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品到了一丝一毫的爱情气息,骂她恋爱脑也好,骂她腐眼看人基也罢。 她就是觉得这一对有事,有大事,大事不妙的那种大事。王小小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求证,还是为了推翻脑子里那堪比邪教典籍的可怕东西。 她的手再次回到键盘上,这次是更为精细,更为仔细地扒起了坟。她在找宋黎洲和白伽决裂的始末,她在找两人最后一次同台站在一起。 但在此之前,她先找到了一段SE还没正式出道前的影片。一个路过EL大楼的不追星小姐姐拍到的影片,那是个比较昏暗的傍晚。 两人练完舞结伴下楼买东西。 摄影视频里,两个身高相差不了多少的人。一个穿着灰衣服一个穿着戴着帽子的连帽衫,走动间风刮过他们衣摆,发丝。 头顶红绿灯,脚下斑马线。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的时代感也在那时就出现。视频里唯一的声音是风声,以及拍摄照片的小姐姐最后惊叹的声音。 “他们长得好好看。” “感觉还是学生。” “我去,他们好像发现我在拍了?”乱晃的镜头外摄影小姐姐的声音出现的那一秒,宋黎洲正好抬头,锐利的视线瞄准镜头外的拍摄者。 以及那个正对着他们的手机摄像头,他的锋利眼神仿佛穿过屏幕到达她身边,王小小有片刻怔愣。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因为视频里的青年移开了目光,在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时,青年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远处斑马线,年轻的小姐姐并不能继续厚脸皮拍摄,视频也到此为止。 但王小小还是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可以结伴一起外出。比如在发现怪异摄像头时,他的第一反应除了直面那个拍摄的人,还有白伽。 斑马线、昏暗天际红绿灯下的青年,在危险来临之际最先看向的是身边的白伽。 大概是夜晚的风凉,戴着帽子的黑发青年视线里只有脚下斑马线,身边人的异常他并没有察觉,也可能是察觉了不当一回事。 他的视线只有前方便利店,只有脚下斑马线。冷一如既往的冷。好像和现在的他没有什么区别。 王小小又发现了一个点,白伽没变。他从始至终都一个样,一个不冷不热的状态。变得只有宋黎洲,是的!是宋黎洲变了。 那些早期的录像带中,青年是会对白伽笑的。会靠在白伽身边,在某些综艺节目里问到关系最好的队友是谁时,宋黎洲没有明说是谁,却会回答:“白伽不爱吃饭,但喜欢冷品。” 他知道他偏爱的口味,知道他晚上睡不着,知道他第二天一定会选摇摆车,他知道他一切的生活习惯,而另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在节目中给每个嘉宾主持人,一个纸条一支笔。写出在场一个人明天一定会玩的游戏,白伽选了谁呢。 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团综,当时刚出道,势头虽猛却没有现在地位高。上一些综艺节目宣传新歌的同时,让大众熟悉他们。 白伽选了一个常驻女嘉宾,他写道:[明天,她会选旋转木马。]当节目组询问他原因时,他回答:“我看过她演的电影,很漂亮。” 而那个女嘉宾恰恰也是由一部爱情喜剧里的旋转木马戏份火爆网络,成功从十八线开外挤入三线以内。 但那是部五年前的老电影。 并且这个女星已经有过气的苗头,如果不是这档节目,早就消失在娱乐圈。同样也因为势头正猛的SE男团白伽这句话,已经快要边缘化的人物,突然再次爆火。 同时,她们也出现了很多cp粉。 男团成员有CP粉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特别对象还是团队以外的女星,那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白伽发声明说他确实很喜欢那名女星,但是对电影好看得喜欢了,拦住了那群快要疯魔的粉丝。 也是因为这点,王小小虽然不粉白伽但也绝对不讨厌,甚至有时候也是粉的。 当节目组问为什么不猜自己的队友时,白伽回:“猜不准,也就没有必要。” 他的话冷漠的割裂了隔壁另一间屋里被采访的宋黎洲,青年穿着海边度假的白色沙滩服,微卷的黑发上压着个墨镜。 张扬肆意的同时,自由又散漫。 但王小小还是从对方知道白伽选择对象时冷淡下来的嘴角知道,宋黎洲是在意的。他还是那懒散的样子,坐在高椅上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没变。 屏幕外一年后的王小小,片刻的共情到了他。这样的发现随着第二天大家一起去游乐场时达到顶峰,白伽选了碰 碰车,那名女明星也确实选了旋转木马。 而宋黎洲也选了和白伽一样的碰碰车,可怎么会?宋黎洲喜欢碰碰车吗? 不,那对他太幼稚了,也并不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会有的选项。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过山车,会是蹦极,甚至是跳伞。 就连节目组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提前预订了这些项目。但错了,腿长身高的青年与那些年幼的孩子一坐进了碰碰车。 在可以说有些童趣的碰碰车园内,开着它与其他人互撞。白伽的车也在其中,只不过和宋黎洲不是一辆。 急速转弯中,两人擦肩而过。 白伽对碰碰车的掌控很熟练,宋黎洲没有那么熟练,但爱飙车的人很快就上手。很快,他就和碰碰园里的那些家长带着的小孩子玩上了。 一个很快乐的画面,但王小小却觉得宋黎洲其实并不怎么高兴。因为,那并不是他喜欢的游戏。 那只是他在意的人喜欢的游戏。 是白伽喜欢,他是为白伽而来。 那个过于离谱的猜想,随着这刻与屏幕里的宋黎洲共情,达到了顶点。 王小小甚至觉得这不是她在胡思乱想,而是真的。宋黎洲是真的在喜欢。 不怎么会呢?王小小拼命地否认了自己,随即又开始往下扒拉。她在找能够否认自己的证据,比如宋黎洲讨厌白伽。 但没用,早期的两人并没有这方面的丑闻。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扒到了两人练完舞后累得坐在墙角靠在一起的照片。 两个差不多年纪的人,两个同样顶颜的人。如果说沈斯怜是美的登顶,那么白伽和宋黎洲就是双A颜登顶,极致的颜值冲击来自一张完全素颜的幕后照。 所以,从什么开始?宋黎洲看向白伽的眼神变得冷漠又审视,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么大的转变。是她还在找。 找变化的源头,找一切的始末。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连续翻了好几个网站几个小时之后。王小小在一个小站上看到了一条最早关于宋黎洲白伽不和的新闻资讯。 一条关于台上台下两副相处模式的帖文,台上他们站在一起,共同回答主持人的询问,台下互不打扰,看起来格外冷漠疏离,沉默不语的两个人。 而那时候,两人已经出道快四个月。 可以说快半年了,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吗?这段时间他们又发生了什么事?王小小从一条一条新闻开始查,年份月份,终于,她在那条帖文的前一个月找到了一则关于白伽夜宿的丑闻。 新闻上说,白伽和不明男性友人半夜在外喝酒。喝完也不回家,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下。 虽然现在大家对白伽逛酒吧见怪不怪,但那确确实实是白伽第一次因为酗酒上新闻。也是新闻学的魅力时刻,视频的开头很吸人眼球。 用了一些很暧昧不清又模糊的字眼,[宿醉]、[开房]、[性感]、[男性友人]。 这也是白伽同性丑闻的开始。 当然,第二天EL公司就澄清了。只是朋友聚会喝多了,并没有网上说得那么混乱。 这是一切的初始吗?是,好像也不是。因为没有想象得那么轰轰烈烈,具有冲击力。甚至更像是宋黎洲知道了白伽有那个方面的喜欢后,敬而远之。 但,第六感告诉王小小不是。 这不会是她的胡思乱想,而是有真实的情感支撑。王小小也是真的是太肝了,整整四个小时,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从各大新闻网站再到事件中两人的朋友圈到处找。 她想要找出真实的真相,去还原这段突然衰落的‘友谊’。 最终,她在一个名为磁力的账号内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张照片,一句话。 和王守互关,很容易就能猜到他是谁的小号。王守的,白伽的私人经纪。 两人的关系很好,好到常年不分开。不管什么工作场景,只要白伽在,王守一定在。 王守是有大号的,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他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有些话明面上不好说,只能用小号。而小号也更加的畅所欲言,什么都发,就比如这个大号不能发的白伽真实生活小事。 一张下过雨后的草坪蚯蚓照。 配文:[你踏马真重口味,对着这东西也能吃下去。]而他所谓的吃,是一个汉堡。 那大概是某个室外夏季服装品牌拍摄,忙了很久,终于到了吃饭的点。两个人蹲在某个草地,喝着汽水吃着汉堡包。 而因为地方设施有限,他们的汉堡被迫放在草地。好在有汉堡盒,倒也还行。 问题是,地上有蚯蚓。 湿软紫红土腥味十足的软体生物,是很多城市人的噩梦,包括也是已经快奔四的王守的噩梦。他拿起自己的汉堡跑得老远,而白伽还在那吃着,就离那条蚯蚓不过半米。 不半米都不到了,快爬到他雪白的板鞋上。那是品牌公司用来搭配拍摄的鞋,干净白亮得很,自然也与那个东西有着强烈对比。 王守真的是恶心透了,汉堡都有点吃不下去。同时也疑惑白伽真的不膈应吗,居然还敢在那里看。 现实是,他真的不怕。 所以,王守惊奇地拿出手机拍摄。很快拍下这张白玉与恶蠕的极致对比图,吸引王小小视线的当然不是那只让人倒胃口的蚯蚓。 而是,照片里露出半条腿的青年。 因为角度和隐私问题,这张照片并没有暴露白伽的身份。但还是被她一眼认出这个人是谁,以及青年露出一半脚踝上的脚链。 著名潮牌今年夏天推出的男士配饰,售价在9000以上,而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出现在白伽脚上作为拍摄配饰。王小小注意到它,是因为这根本不是脚链,而是手链,并且含义很特殊。 内扣处有着明显的:[Iloveyou.] 所以他也被称为男性有主手链,更重要的是它曾经出现在宋黎洲手上过。以及沈斯怜那里也有一款差不多的,同为这个公司同一批的银色手链。 当初这件事还上了热搜,同样也是很多黎怜CP的入坑级别著名手链事件。甚至有很多cp粉认为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是两人真的在一起了的证明。 可怎么会出现在白伽身上? 白伽最后代言了这个品牌吗?代言了,但是照片中并不能找到这条手链,脚上也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其他视频,所以这是一种废片,一组没有任何人看到过的照片,但却是事实的真相。 还不够,还无法完全证实。 王小小继续往下找,在几个微博账号之间跳转。扒的越来越仔细,扒得越来越多,真相也越来越接近。与此同时,她的视线停留在一个杯子上。 一个草莓熊色的玫粉色杯子。 宋黎洲有,沈斯怜有,白伽也有。宋黎洲和沈斯怜那款一模一样,在很多场景都被拍到,但王小小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一个,而是另一个只出现过一次的纯白色款。 一个出场率并不高,但所处环境格外特殊的白色杯子。其他的都是公共场合,都是带着工作性质的高清照。 只有那个白色的杯子不一样,他是在一个比较混乱的生活区,宋黎洲穿得随意,桌子上堆满书、歌词本,那个杯子立在其中某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 甚至被书本盖住一半身子,只露出个隐约的瓶盖部分,以及细微的奶白色草莓熊半个身子。 由此可以推论,玫红色草莓杯是工作用的。而白色的那个才是他私底下真正用的,白伽的也是白色。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似乎太巧合了,巧合到王小小觉得自己在 发神经。巧到她觉得自己可能磕上了白伽宋黎洲,但事实是并没有,她还是那个喜好。 并不吃他们两个人的cp。 同一时间,她还发现两个人的同款似乎太多了。从出道时,到现在关系不好期一个也不落下。 不止这些,还有视频。 那些只要有两个人存在的视频里,宋黎洲的视线总是最先望向白伽。 以前为什么没发现?因为不吃他们这对,因为实在没有cp感,所以大众都无视了这点。不有人发现的,早在半年前就有人在某个帖子里发言。 楼主:[宋黎洲他是很恨白伽啊,整个时长一小时,落在他身上的镜头时间二十分钟,有七分钟他在看白伽。] 显而易见,真的不般配。 就算发现了这些不对,粉丝路人们也没往情爱上想,完全走偏往恨上去了。 而现实也确确实实有这个苗头,所有新闻都在说两人关系不好,宋黎洲恨白伽,两人私底下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动过好几次手。 仿佛全世界都在否定他们,分开他们。 以至于他们这些旁观者,也觉得两人不合适,没cp感,不般配,磕他们两个是有病。 可真的是这样吗,显然不是的。某个人他想得很,作为正主的宋黎洲想得很。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主动靠近过白伽。 只是一次次被推开,被无视,造就了现在尴尬,容不下彼此的假象。 而先前的所有猜想,也全部被推翻。 真相或许是完全反过来的,因为白伽的性取向澄清,宋黎洲恨上了对方。宋黎洲喜欢白伽,单方面喜欢的那种。 单相思,也被称为暗恋。 太可笑了,太奇葩了,让人简直不敢想象。但或许事实就是如此,以至于当看到宋黎洲半夜在[黎怜超话]发疯的事情头条热搜时,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很简单,本来就是自己的甜蜜幻想。一分真九分假都是她们赚到,除了被正主骂了有点烦,觉得他素质差,没有职业道德以外没有任何印象。 有影响的是她这个发现。 觉得离谱,却又格外真实地猜测。 以至于,懒得看热搜了,而是坐在电脑前平静了许久。久到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二点,她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最后,她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直接给正在发疯的宋黎洲发微博私信:[哥,你喜欢白伽对吗?情侣哪方面的喜欢。] 宋黎洲和粉丝们看到的私信,就是这条。一个在很多粉丝路人眼中离谱至极,啼笑皆非,甚至可以说用来搞笑的私信留言。 嘲讽还在继续,无数人在屏幕前男人停摆的间隙道:[我真的要被这条短信的主人弄笑了,他在说什么屁话,神经病吧,还是脑子锈掉了] [有病吧,有病吧,发这种恶心东西。] [我哥肯定想吐了,我也想吐了,救命!] 第50章 chapter50他们关系很差…… 无数谩骂中,是宋黎洲定格在那段文字上的视线。他在想什么,他要回答什么。那个停摆的游戏画面,那个被他握在手中再也没有动过的游戏手柄。 王小小发那条短信,并没有真的想要宋黎洲的回答。她更多的只是在抒发自己的猜想,她需要宣泄,直面宋黎洲就是最好的。 同样她也明白明星的后台留言成千上万,她发的那条只会石沉大海。王小小曾经看到过一个二线影星发的微博后台私信画面视频,根本没办法看清。 有人发了第一条,不到半秒就会有上千条涌现将它淹没。王小小没想到的是宋黎洲会看到,更没想到宋黎洲在直播,会被直播间上千万人看到。 几乎一分钟不到,一个关于:【宋黎洲,你喜欢白伽吗?】的词条便迅速登上热搜,头版头条。 王小小退出私信页面的瞬间,便立刻看到自己发的那条留言登上热搜,随后又跟着那条热搜来到宋黎洲的直播间。 以及看到青年窝在沙发椅里打游戏的颓废模样,像条丧家之犬。宋黎洲是混血,长相突出,立体锋利,与此同时有很强的锐利感。 但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难过,像下雨天里被抛弃的落水狗。窝在沙发里打游戏,连帽衫与粗粝黑发投下阴影,挫败,失败。 与先前发疯的样子完全不同,似乎突然就冷静下来,正常了,也没有任何人想要看到的气急败坏。 王小小的心在这刻静止,她的猜想与屏幕里那些污言秽语的辱骂不同,她在想: “哥,你是被白伽拒绝了吗?” “宋黎洲,你难过了。” 她的疑问脱口而出,却无人知晓。 所有人都在等宋黎洲的回答,等青年的反应。是无视,还是所有人期待的那样破口大骂。 他们关系很差,差到尽人皆知,差到所有人以为他会气笑。但青年今天格外安静,他盯着那段文字,在所有人的热闹中平静得仿佛不是他。 时间在这刻过得很慢,慢得仿佛静止。他们依旧刷屏,各种难听的字眼,字符在屏幕出现。 可能是两秒,也可能是三秒。 有人数了,是整整二六秒。他盯着那段文字,他停止游戏,整整二十六秒。 最后,才转回视线看向屏幕直播摄像头。 这次,青年依旧没笑。却比往常正经许多倍,正经的不像往日散漫肆意的他,他看着那些快速滚动的刺目字眼,道:“我和白伽是队友,我们关系很好。” “所以我不喜欢你们的留言。” 他话音刚落的那瞬,弹幕静止了一秒。随即而来是更为猛烈更为频繁的留言。 [卧槽卧槽,宋黎洲这是什么意思?为了白伽约束自己粉丝?] [什么情况,宋黎洲在为白伽说话。] [救命,什么意思?] [啊啊啊,什么魔幻剧情。] 当然这些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不信加嘲讽。 [所以,当初黑脸的是谁?] [所以,是谁和谁还没有微博互关?] [所以,是谁眼角带伤上班。] 50-60 第51章 chapter51年下恋 宋黎洲:“我们住在一起,我们每天都见面。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练舞,一起睡。” 宋黎洲:“所以,不要再说那些虚假的东西。也不要以我的名义辱骂他。” 他的态度,他的正经,犹如一颗惊雷落在人群,弹幕再次停止一瞬,随即而来是更为汹涌的留言滚动。 [] [我靠我靠。] [真的是宋黎洲会说的话吗?] [我去,哥好认真。不会是真的吧!] [感觉宋黎洲的性子不屑撒谎,所以我们错怪了?] 这样的评论很多,但同样另一种也不少。比如:[假的吧,怎么可能。] [感觉像是挽回形象的场面话。] [宋黎洲白伽关系不好,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来洗白,是不是有点太好笑。] [所以,这场直播不是为了延续发疯,而是补救措施?] [那是谁节目黑脸?] [又是谁和谁到目前为止还没微博互关。] 这样的话夹在惊讶与质疑中,快速在屏幕闪过,但还是被宋黎洲一眼看到。 他看着那段文字,没有回答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游戏手柄放下,去拿另一边的手机,片刻后他再次看向直播屏幕。 这次,镜头里的人笑了他道:“好了,现在关注上了。我和白伽关系一直不错,中间确实存在小矛盾,也仅限小矛盾,” “和你们说的那些完全不相干。” 说完解释的话,青年肉眼可见的停顿一瞬,随后是更为认真的凑近屏幕小声道:“白伽,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靠我靠,宋黎洲刚刚是笑了吗?] [我靠我靠,宋黎洲在说什么?] [他在和白伽?] [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好磕宋黎洲白伽了。清冷攻×醋狗受。啊啊啊啊啊啊,天,仙品!不对,等等宋黎洲怎么成受了?] [姐妹好品!就要酸涩小狗受!] [啊啊啊,不要不要,咱们黎神怎么能当受,太奇怪了。不可以不可以。] [白伽受不更猎奇吗?啊啊啊啊啊,简直没办法想象,他攻成那样,感觉一夜七次都不带累。] [救命,救命。突然感觉宋黎洲好妻。] [你们不要再说了,你们不要毁了我的大总攻。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子里竟然已经出现宋黎洲给白伽当老婆的画面了。] 当然,以上这些他们还不敢舞 到正主面前。特别是正主才刚刚警告过cp粉,所以除了第一句好磕之外都是在其他正主看不到的小圈子里留言。 就是在这样一个个小圈子里,还有一个更奇特的圈子,只有几千人的小论坛,平日里日活最多八十、一百,今天却突然飙升至上千。 原因也是宋黎洲这场直播。 [救命,真的给我磕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破镜重圆,什么高岭之花只为你一人倾倒。我就说宋黎洲喜欢白伽,他那个眼神骗不了人。啊啊啊啊啊啊,我们伽黎党也是熬出了头。] [呜呜,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喜好奇怪,脱离世俗大众。对于这对内娱人尽皆知的互恨队友,她们在那堆事件中品到了一丝狗血虐恋味。 年下恋、双攻、队友,混血野性,冷漠背德。男团里那见不得光的爱情,一个在镜头前冷漠疏离,一个忍受不了这故作的冷漠渐渐发疯。 是的,能磕上这对的。 除了口味比较猎奇,还有观察细致。她们大多都仔细扒过白伽宋黎洲两人的相处模式,现在两人似乎是按照公司安排不怎么接触了,但早期两人的接触并不少。 就比如,那些人人都看过的[不和]名场面。没有人记得,事情的开始。是因为宋黎洲搭话,递东西,白伽没看见又或者故意无视。 事情的起因从不是宋黎洲单方面的厌恶,而是白伽在慢慢的把一个人逼疯,逼的像个情绪不稳定的神经病。 然后他在旁边冷漠旁观,多么牛掰的精神控制淡漠攻。是的,在这个关注人数不超过一千的小圈子里。 白伽才是那个攻,那个上位者,而宋黎洲不过是一个在外面很拽,回家就立马给白伽当小雌狗的乖老婆。 一个人前很凶,人后缺乏安全感的骚.狗。 [啊啊啊,宋黎洲这话是什么意思。和老公和好了?] [啊啊啊啊啊,老婆被老公操.服了。] [啊啊啊,宋黎洲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求白伽原谅吗?嘿嘿,早知道干什么去了。当老婆的就要以老公为先,老公在外面上班打拼,不都是为了他和孩子。不感激老公的伟大,还成天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性子。好了,现在白伽真不理你了,哭了。] [啊啊啊,真没想到我也能吃上糖。好甜好甜,老婆好乖好乖,白伽快操.坏他。] [天呐,今天不差是过年吃到神级粮。] [呜呜,好吃好吃,大吃特吃。] 在这些留言下,是紧盯着直播间的王小小。宋黎洲的反应,宋黎洲的正经,以及他那句可以说有些卑微,将自己完全放在弱势方上的示弱话语。 他是个高傲的人,网友有扒过宋黎洲的家庭背景。这个年代玩娱乐圈的已经没多少普通人,他的家庭,他的背景,都让他可以衣食无忧,肆无忌惮的过完一生。 他不需要求谁,他不需要讨好谁,他完全可以自主。甚至有资本去清除掉自己讨厌的东西,所以,没有人可以让他低头,没有人能得到他的道歉。 白伽是第一个,也只会是唯一一个。 那样卑微,那样难过。明明是在笑着,却无端让人感到伤心。王小小再一次共情了他,所以不需要再回答。 她也不需要再问,答案显而易见。 宋黎洲喜欢白伽,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他可以在全国面前承认,可以现在就说。不回答,只是因为白伽不会高兴。 为什么会难过,因为不被爱。 “好了,到此为止。” “睡吧。”随着镜头里人的话落,画面立刻黑频,众人知道,宋黎洲结束了直播。 / 第52章 chapter52酸涩小狗 “白伽,我们和好,好不好。” 第二天白伽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她昨晚罕见睡的比较早。自然也没看到那场堪称娱乐圈年度大地震的事件,以及事件里被牵扯到她的部分。 看到宋黎洲那句话时是她刷完牙,出来拿水。经过客厅时,下沉式客厅电视里正有新闻栏目播放昨晚宋黎洲直播的那幕。 除了,黎怜cp的震动上了头版头条。 还有宋黎洲那潮湿小狗一样的无辜语气,明明是在笑着,明明是很轻松的语气,却无端让人感到一阵难过,昨夜京市下了一场雨,仿佛他的心脏也跟着潮湿酸涩。 那段影片里的青年,离镜头很近。光影暗淡下,他的脸半明半暗中,那双往常永远锋利不怠的眼睛,此刻湿漉漉黑沉沉的,像是黑下来的阴天。 昨晚的雨早就停下,临到中午又下了场不大不小的夏季尾雨。打着窗外芭蕉,大绿叶,青竹,藤本科。 白伽站在客厅内喝着水,看着电视里这幕。明明是没什么兴趣的事,也不需要她停留。但她就是停留了,因为宋黎洲,因为那个潮湿的吻,身体不由自主停下看着电视里那幕。 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任由对方吻她。 壹零五七二九柒七一八 那个吻,为什么又不讨厌。 为什么宋黎洲会喜欢她。 种种因素交杂在一起,让她停了下来。 “哟,醒了。” “打算原谅他吗?”说话调调散漫又欠揍的是许久不见的邹辜之,他刚结束一场户外旅游节目录制,赶回京市。 没想到就撞上这么个大场面。 他坐在中间最大的沙发上,一手搭在靠背,一手握着遥控器。回头望着她的样子欠揍又好笑,活像是一只蠢蠢欲动看好戏的二哈。 邹辜之,团队里与她不相上下的零基础资源咖。也是原著中那个最后退出娱乐圈,回家继承家业的二世祖。 他的性格是典型的有钱人家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如果说白伽是摆烂,那么他是会来事所以显得舞蹈和唱功不那么烂。 本质,也是一位玩咖。 只是性格跳脱,好说话,能讲些理,让人忽略了他的本身。 说着说着,他的视线突然偏移,挪到白伽更后方,原来是另一个人也下楼了:“哟,正好,正主都来了。” 他调侃的语气实在是太明显,毕竟是真见过两人互殴的场面。甚至打着打着,打急了眼,连带着他这个劝架的也挨了一拳。 那一拳,现在想起都疼着直抽气。 所以邹辜之是真好奇,也是真好奇宋黎洲和沈斯怜又怎么了。他这离开还不到一个月,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八天。他们这个团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沈斯怜和白伽关系好了,沈斯怜宋黎洲倒是碎成渣。 那张合照,说是沈斯怜喝多了也可以。 但更让人好奇的是这俩常年不对付的货,怎么走到一起了。也不对,应该说宋黎洲这位比他还难伺候的大少爷,怎么想不开和白伽道歉了,还承认错误,要重归于好。 家里破产了? 还是有什么把柄在白伽手上? 呵呵,他顶腮欠揍问:“不是,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和沈斯怜咋了。怎么突然打起撕起来了。”打这个字显得有些严重,但撕其实更严重。 毕竟都是在娱乐圈混,公共人物讲究一个无黑点无黑料,宋黎洲和沈斯怜一直都是公认的顶级艺人,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人缘好,路人缘也好。 按道理cp粉也是粉,对于事业有帮助。他们不喜欢,但也不应该这么恨,就像以往大家都是直男,但也并不避讳cp粉们的操作。 有什么矛盾也大多私底下解决。 “咋了,你和沈斯怜。” 也是邹辜之的话,喝水中的白伽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二楼楼梯口多了一个人。是同样下楼的宋黎洲,电视里还在播放那幕,只不过换成了带着主持人旁白的新闻播报。 那双被黑发遮挡看不清也看不明的湿透难过眼睛,那个暴雨下潮湿水气的吻。白伽第一次那么确定宋黎洲喜欢她,这个眼神这个状态。 就像是没想到一下楼就会看到她,宋黎洲怔了瞬,宋黎洲从不是个胆怯的人,他自信又疯狂。永远以自 己为世界中心,考虑的也从来只有自己的心情。 但这一刻,他确确实实胆怯了。 愤怒时刻的上头行为,并不理智。但他并不后悔,他只是害怕白伽会反感他将两人的私事拿到台面上说。本来他们两家的粉丝就不对付,时常吵架骂战。 现在又闹这出,占据头版头条。 而沈斯怜又恰巧是他的男朋友,他一定会站在沈斯怜那边吧。 “白伽。”宋黎洲显然是听到了邹辜之的调侃,但他的注意力还是第一时间落到白伽身上,也先看到她。 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叫法一样的语气。仿佛什么都没变,但白伽知道,变了,不管是她还是他,都变了。 因为,青年接下来的话。 宋黎洲:“抱歉,昨晚把你卷进来了。” 他似乎为了印证昨晚直播的话,真的在向她道歉,也是真的想要和她和好。 白伽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邹辜之的调侃。也不打算回应宋黎洲的喜欢,在她看来,宋黎洲偷吻,那就代表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那么,她也没有必要挑明。 同样,那场荒唐的直播牵扯到她。却并没有真的伤害到她的利益,白伽也就并未真的生气。 她点过头后,就拿着水瓶往卧室走。 / 那场荒唐的拆cp,直播事件。并没有影响到白伽,她依旧我行我素,没了工作之后就是喝酒打游戏,在卧室度过自己的时间。 晚上,许久不见的王守来了。 说有个酒局,很好玩一起去。 王守年龄真的上来了,玩的都是老一套那种饭桌上的酒局。而不是像某某总,或者某某一线顶流那种party酒局,不过两者相比,白伽显然更喜欢前者。 后者,她嫌吵。 她又开始了酗酒过夜。 同样也不再管网上宋黎洲和沈斯怜之间发生的事,宋黎洲单方面的撕cp,沈斯怜的应对并不强硬却很体面。 比起宋黎洲的暴躁,他只发了几张自己学做甜点和在厨房忙碌的白衣长发照,仙的没边。 [呜呜,简直是妈妈级别。] [好美好美,怜怜好美!] [啊啊啊啊啊,天仙下凡呜呜呜,仙子味都快溢出来了。] [怜怜怎么想换发型的,当然长发很美,美到爆!] [哇塞,居然会做烘焙,蛋挞。好棒!] [好体面,不像隔壁的那个疯子,呵呵。我宣布了,我以后就是怜的独家粉。] [同楼上同楼上。] [救命,美爆了,舔屏舔屏。] 两相对比一下,沈斯怜简直太体面了。体面到不管是路人还是粉丝,都要夸一句。 当然也不是没有嘴贱的媒体,将话筒堵到他嘴边。青年戴着眼镜,长发,一副知性学者的打扮。又冷又飒还美到爆,简直让那群粉丝疯狂。 “请问一下,关于宋黎洲的行为您有何感想,是不是代表你们关系破裂?SE团内关系岌岌可危。” “您会退团吗?还是说像网传的那样,团队解散。” 面对几道面前的话筒,沈斯怜只道:“cp粉并没有做错什么,宋黎洲也有自己的原因,SE会存在。” 随即,被保镖带着离开。 与此同时,网络上另一股势力异军突起。那就是[黎伽cp党],在那场堪称娱乐圈地震的直播结束后,有人被镜头里青年那句“我们和好吧”吸引,听出了丝丝点点纯恨情侣的意味。 那场直播结束以后,就有无数震惊迷茫,无处发泄的粉丝跑到白伽微博账号下,留言。 有道歉,要看好戏。 更多的是来问:“白伽你原谅宋黎洲了吗?”甚至随着人数越来越多,还上了第二天第三天的热搜。 最后,白伽原谅没原谅都不知道。不过,大家知道第二天白伽就回关了宋黎洲的账号。 而因为账号是王守在管理。 所以,这些白伽并不清楚。 没有班上的那些天,白伽过着和以前没区别的日子。依旧喝到半夜三更才回,有时也会干脆在外面睡。 只是,这些日子里半夜回来她总会在客厅看到宋黎洲抑或者沈斯怜,白伽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那又怎么样,她并不需要这些喜欢。 那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她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开了门带着一身的酒气烟味自顾自地往卧室走,自始至终也并没有与他们二人产生任何交流。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他们毫无关系,毫无瓜葛。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日子,有自己的安排,除了必要的交集,像永不交叉的两条轨道。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四天后。距离十日假期,刚刚过去六天。《饥饿》那边打来电话,说是进程问题。 经过两边协调,假期终止。 白伽宋黎洲再次踏上西北之旅,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一个人,沈斯怜。 / 第53章 chapter53落地沙地 飞机落地西北之后,换车子继续前进。宋黎洲离开的那些天,他的助理司机并没有一起离开,所以来接的是他们。 同样,沈斯怜的司机助理也提前到了。此刻,也在机场外等着。 而剧组方知道有两辆车过去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安排车子来接白伽。他们都在等,等白伽坐哪辆车。白伽并没有多犹豫,她选择上了沈斯怜的车。 不是因为多喜欢,也不是因为不可说的原因。而是纯粹她觉得自己和沈斯怜更熟,他赤身裸-体的样子,他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在厨房煲汤做菜,那头柔顺的长发。 仿佛一个温顺的新婚妻子。 都让她记忆犹新。 白伽上了沈斯怜的车,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宋黎洲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已经驶离的车。握着手中遥控手柄,眼底眸色冷沉。 片刻后,这辆车子也发动。 两辆车一前一后,疯狂在无人跑道上疾驰。直到两小时之后,他们停在一个远离人群的沙漠集群区。 一堆军绿色帐篷,现眼的高大设备。都让众人知道,到剧组了。 来了剧组,陆续下车。 有人看到他们打招呼,正好中午休息的导演捧着饭盒招呼他们先吃饭。沙地的太阳烈,一下车众人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 她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往住的地方走。途中听到导演的招呼,也只是随便点了个头当作打招呼。 沈斯怜的助理依旧很会做人情世故,这来的一趟又带了不少东西。分给剧组的演员导演,各组的工作人员,就连厨房的工作人员也没忘记。 因此,大家对他的过来很欢迎。 宋黎洲和导演最熟,导演的大部分话也是对他说。所以宋黎洲有片刻停顿,在导演说留下吃午饭时。 宋黎洲的视线一直落在前面已经走出去一段路的白伽身上,末了才有时间看导演一眼,随即道:“我先去放下行李。” 青年手中其实空空如也,他走时一个东西没带,回来了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带。 导演看着他空着的手,又看着朝那边走的白伽沈斯怜二人。笑了笑:“行,你去吧。” 前段时间那场直播,不仅仅京市内的众人知道了,还有远在西北的这些人,有几人甚至聚在一起看过完整版视频。好奇的同时,都在猜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还有,宋黎洲白伽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们怎么没发现?而且宋黎洲还经常在食堂拿两份饭,他和白伽住一起。 所以,另一份属于谁显而易见。 白伽沈斯怜关系似乎 也很好,比网上传的和宋黎洲好一百倍,那次探班到底为谁大家也心知肚明。 回到住所后,白伽放下东西就又开始收拾东西。前段时间,因为条件有限,他不得不和宋黎洲一起住。 这段时间,帐篷充足了。 她可以申请一个人住。 白伽收拾东西时,沈斯怜也在一起帮忙。 宋黎洲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自然也是最后一个看到白伽搬东西的。青年沉闷着一张脸,连日来的小心翼翼在这刻险些维持不住。 男人上前握住白伽拿衣服的手,动作罕见强硬,他僵着脸色语气却很放松:“不用这么着急,等那边收拾好再搬也不急。” 宋黎洲说得其实有道理,帐篷搭建和数量都有严格控制。现在搬过去要收拾很久,而且时间比较赶。 宋黎洲:“等明后天,我让刘里他们收拾好,你再搬过去。”宋黎洲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些话,他知道白伽和沈斯怜在一起了。 就算不去住新帐篷,也会跟着沈斯怜去住房车,怎么都不会留下和他睡。可他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心态,仿佛留下他的东西,他也就跟着是他的。 扭曲又龌龊。 他不仅喜欢白伽,还想要把他抢过来。 掌心下青年的手腕细得发白,一手就能轻易握住。他们很少有肢体接触,更何况这种完全包裹,掌控的姿态。 太瘦了,真的太瘦了。将近一米八几的个子,却比他瘦那么多。 白伽看着握在她手腕的手,一个往常少有也不会让她多在意的举动。此刻,却让她皱起眉头。自从让她知道宋黎洲也是gay后,她对他的一些举动就变得在意起来。 倒不是她歧视gay,而是觉得不适。她又不是男人,对他的示好当然是排斥且厌烦的。 所以这时,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挣脱。并道:“不”但还没等她那个“用”字说出,另一道声音插.入,打断她道:“白伽。” 是沈斯怜的身影,他一直在她身边。在宋黎洲动作时就想要制止,但终究晚了一步。 以至于造成现在三方场景。 同样,他握上宋黎洲握在白伽手腕上的手。笑着道:“放开。”他在笑,但没什么笑意。 冷得彻底,只是因为白伽在场所以克制了些。看起来温文尔雅,好说话。 做的事,却极尽挑衅。 他靠近身边模样冷漠异常的青年,温柔道:“白伽,我帮你好不好。”那语气又软又黏糊,一点都不像他往日的模样。 这也是宋黎洲第一次见到两人相处,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沈斯怜那贱得要死的骚、货样。语气软,腰身也软。 耐-操,也耐-干。 沈斯怜的声音打断了白伽的话,虽有些不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将自己的手从宋黎洲的手中挣脱,便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东西。 在他们分开的一瞬,沈斯怜也松开了宋黎洲的手。就像他说的那样,也还是帮白伽收拾东西。 其实东西真没有多少,她来这边本身就是客串。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戏份,又是个夏天,带的都是轻薄衣服。 睡的床单被套是宋黎洲的。 所以,很快就收拾好。 被挣脱甩开,宋黎洲就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知道不能劝,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 刘里和其他助理看着这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刘里将车上东西搬下来后便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退出。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现场气氛很不对。可有什么不对?白伽搬走不应该是好事吗?黎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一个人住多爽,那床也不大,两个人挤一床被子里难受死了。 因为想不通,所以也就不想了。 他去厨房打了几顿饭,除了自己顶头上司的还连带着白伽沈斯怜那份也打了。 回来时,白伽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今天他们刚到不会工作,这时候都没事也就都聚在一起无人打扰。沈斯怜看着收拾得差不多的东西,又看到刘里送来了饭菜。 知道是给他们三人的。 要是往常他绝对不会接受宋黎洲送来的东西,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情敌。这些日子的相处,前夜两人没有明说却默契的达成一致让白伽回剧组,都以说明宋黎洲的心思。 白伽很瘦,也不怎么爱吃东西。 沈斯怜学做菜,就是知道白伽有口欲上的问题。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他让跟来的其他人去食堂吃饭休息。 同样宋黎洲说:“先吃饭吧。”时,在一边也劝道。 可能是真的饿了,也可能是时间到了。白伽在收拾好后停顿了一瞬便答应下来,很快三人又像前些日子那样坐在一起。 三个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特别是白伽,她家里倒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是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吃饭,没人说话,渐渐也养成了沉默,吃饭不说话。 其他两人更没有话说。 白伽的食欲一向不怎么好,大多数时候都是拿水填。近来天气越发热,剧组厨房那边做了一些降澡解暑的酸梅汤,刘里给三人都拿了份。 白伽碗里的饭菜没怎么吃,就那汤喝得最多。沈斯怜将自己那份也给她,察觉到他探究的视线,他笑得漂亮又温柔道:“我不喜欢梅子的味道,你喝。” 他说得认真,白伽分不清真假。 但想来或许真假都有,他不喜欢梅子的味道,也喜欢她。两者夹在其中,所以给了她,白伽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在确定自己能喝时,也就接过来了。 宋黎洲坐在他们对面,沉默地听着一言不语。 吃过晚饭,白伽也就打算把东西搬走。她只有一个稍微大些的密码箱,倒也好拿。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箱子到了宋黎洲手上。先前要留她的是他,现在送她走的也是他。 白伽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在他身后,往那个新搭建的帐篷走去。里面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有的是基础的床,桌子,椅子。 没的是被单被套,他人生活过的痕迹。不过这些并不难办,床单被套跟节目组申请一下就好,她住进去也就有了生活痕迹。 沈斯怜其实并不想白伽搬去这里,虽然是新搭建的,剧组也用了心,但怎么的都没有房车来得好。 可他也清楚白伽不会同意,白伽确实不排斥他了。但也没容忍到能和他睡一张床,一想到这,他就想起前段时间刚来时掀开帘子看到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样子,垂在一边的手握紧,脸色越发难看。 “我帮你。”宋黎洲让助理去拿了干净的棉被枕芯,又拿了床他自己用的被单枕套。 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帮她做事。 他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提前一早就让助理去看了,缺什么就从他那里拿。 现在正好都送来了。 第54章 chapter54白小姐 不说话,只做事。 铺完床,又去套被子。宋黎洲的动作很干练,显然是做过这些的。一个大少爷,一个常年被伺候的人竟然还会这些。 不仅是白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就连那些过来帮忙的助理帮工。也没想到,宋黎洲还会做这些。 大概是太惊奇了,惊奇到他们忘了宋黎洲此刻是在帮白伽铺床。刘里倒不惊讶,他进入宋氏工作跟在宋黎洲身边也有七八年,从他大学那会开始。 那位少爷,喜欢野外活动。 早年登山探险,雪地极限都玩过。不只是现在大家知道的那些赛车、冲浪,自然生活技能也不在话下。 基本的一些药理知识他也清楚。 所以这时,他惊讶的是宋黎洲的所作所为。跟在他身边这些年,刘里太清楚宋黎洲和白伽什么情况。 前些日子,知道两人会睡一 个屋时。他心里一百个不同意,生怕两人打起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宋黎洲同意,甚至还是他主动和导演说的,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天里他们相处得很不错。 再到前些天,网上发生的那些都让他脑中闪过一丝古怪感。可要真细想起来,又似乎找不到问题所在。 只觉得宋黎洲可能真的只是热心肠?又或者想要和白伽重归于好,毕竟早先他们确实有过一段关系不错的时期。 沈斯怜并没有上手的打算,宋黎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也容不得他插手。 白伽看着,没说什么。 自从知道宋黎洲对她的心思,往常那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的事情也有了解释,她靠在一旁门帘处,沉默地看着。 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宋黎洲吻她时,他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说:“我真的好爱你,白伽。” 怎么就会爱上呢?白伽很少听到爱这个字眼,她并没有被爱过。她的妈妈不爱她,她的父亲似乎爱她又不爱她。 她的童年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过一个确切的“爱”字。就连沈斯怜也没有说过。所以宋黎洲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说出爱她的话。 末了,可能是人太多。 也可能是觉得有些厌了,她绕过众人往外走,在外面点燃一支烟。 片刻之后,香烟熄灭。 她才重新往回走,这时屋内的人少了一半。只剩下沈斯怜宋黎洲两人,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见她进来便停了。 总的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沈斯怜苍白秀丽的脸上,那丝冷意还没完全消失。直觉告诉白伽两人说的事和她有关,但她不打算探究,也没兴趣探究。 看着收拾得差不多的屋子,说不上来什么心情。白伽还没到不分青红皂白的时候,她道:“谢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宋黎洲说的。 听到他的声音,宋黎洲明显愣了一下。不过眼里多了一丝笑意:“没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 宋黎洲是这个剧组的男主,也是这个剧的投资方。所以不存在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抢占普通人的工作机会,这个剧组就是为他而开。 所以他的这句话也足够有分量。 白伽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就这样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会儿,你们回去吧。” 明显的逐客令下,只要不想被讨厌没有人会要留下来。两人沉默了瞬,但也都离开。 他们离开后,白伽在屋子里站了会,没什么目的,也没什么想法。拿出电脑打游戏,一天也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白伽进入工作状态。 先去妆造组,然后拍摄。 沈斯怜这次插-入的角色,一个小炮灰,没多少戏份。因为拍摄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他的角色不好临时加入。 所以,成了后期角色。 他原本不用那么早来的,可就是来了。白伽的戏份说多不多,更多的是和一群人待在一起的群戏。 今天上午的拍摄很顺利,因为大部分压力都在男主宋黎洲那边。下午也还好,没什么重要戏份,都是嘴上功夫的文戏。 白伽的音色冷,没什么感情,并不怎么适合剧本里那个阴鸷病态的学者。但身段和气质却拿捏得很好,台词功底不行,大不了最后找个配音。 所以,导演很满意。 一连五天,拍摄都很赶。 也逐渐进入状态,脱离在京市时那种无所事事的病态时刻。又是一个半晚时分,刚结束一场戏份。节目组还没让收工,导演让先吃晚饭,吃完再拍接下来的夜戏。 黄昏时分,白伽按照往常的习惯走向那个已经摆放好餐食的户外小餐桌。白伽的饭依旧是宋黎洲的助理刘里在帮忙,沈斯怜不是没提出过他来弄。 但被她拒绝,随后沈斯怜也加入两人组中。现在成每天三人一起吃饭,而沈斯怜的戏份也慢慢开始拍了。 这两天,都是和她的角色一起。 结束拍摄,白伽往哪里走,途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有些让她意想不到的变化,澹渡也。而打的电话号码,也是她手机内的第二张私人卡,所以他找的是白伽芙。 疑惑挂上眉头,白伽看着已经在等她的两人。越过无数人流,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走。 那样的反应,让在餐桌边等她的宋黎洲皱眉。电话?为什么要离开去接?同样闪过这种想法的还有沈斯怜,他比她先结束拍摄。 所以一直在一旁等她,明明他在向他走,明明他也看到他了。却因为一通电话转移了方向,没有丝毫犹豫。 沈斯怜不是个爱多想的人,他能感受到那是个对白伽很重要的电话,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他。 白伽确实看到向她走来的沈斯怜,但因为不爱所以不会珍惜,同样她也并不想和沈斯怜继续纠缠下去,做得绝一点,残忍一些。让他难受了,自然而然也就放弃。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接通电话。随即放在耳边道:“喂。” 白伽是很少会主动说喂的人,更何况这还是一通别人打给她的电话。但或许是因为电话那头那个人还代表着另一个人,她的亲妹妹,澹伽。 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白伽对于这个妹妹很复杂,说有感情除了她的名字她一无所知。说没有感情,却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接手了一切。 与她设想的一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甜软糯的女声:“姐姐姐。”甜甜的,和那天初见一样。 白伽脑子里随着这声姐姐想起那天的场景,模样可怜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白站在高大陈旧的百年古门下,压抑痛苦,却因为不确定不敢说话。 怯懦的,胆小的,一点都不像她小时候。讨厌的,让人厌恶的凶戾。 “嗯,是我。”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冷,或许是本来的声线,也或许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唯一的妹妹相处。 这样的冰冷,让本来欢喜的小姑娘澹伽突然很胆怯,她看向一旁的大哥澹渡也,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姐姐的生活。 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高兴。 十三四岁的女孩,脸色发白。父母死后,本就没有安全感,唯一的安全感也来自这个和自己同父同母的姐姐。 但这个姐姐并不喜欢她。 澹伽能感受到,她看到她从来没笑过,也没有抱过她。甚至都没和她牵过手,她是不是很讨厌她?毕竟她们从来没见过面,甚至妈妈也没有和她说起过姐姐。 握着电话,澹伽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一双和白伽极其相似的漂亮圆眼,蓄起泪水:“我我。”她开始紧张,开始不知所措,在思考这通电话是否应该? 白伽听着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原本就皱起的眉,更加凝起:“怎么了?”她的声音重了些,如果这时有录音,她回听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夹杂着担忧。 多么罕见的情绪,多么珍贵的感情,她竟然也存在。但很显然,这时候她并没有察觉,也不知道。 只是更加握紧了手中电话,将她抵在耳侧,再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说话,澹伽。” 而也是这时,电话那头总算传来了新的声音。但不是澹伽,而是属于澹渡也。 他道:“小伽有些紧张,是我,白小姐,我是澹渡也。” 澹渡也:“小伽打这通电话是想告诉你,她想你了。以及她生日快到了,下个月十号,她想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他的声音他的解释,让白伽悬着的心脏放下。片刻之后,沉默蔓延了会,可能是觉得时间有些久了。 久到那边以为她不会同意时,白伽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也谢谢你照顾她,澹先生。” 白伽并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女装模样,从小到大她长发穿裙子的时间只存在幼时和祖母祖父在乡下苹果园。 她不是没想过会被澹渡也发现,但或许是差别实在太大,也可能澹渡也早就察觉只是当不知道。 不管哪一种,她都没有探究。 “不客气,白伽芙白小姐。”在说到女人名字时,澹渡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停顿了一瞬。 / 第55章 chapter55“你离开这里…… 他握着手机,指腹按压框侧,称呼白小姐时语气温和。只在齿间吐出那几个字时略显怪异,特别是白伽芙白小姐,他在白伽二字时停顿了一瞬。 随即,是电话里男人的轻笑声,低沉悦耳也不让人恼:“小伽听说你要来很高兴,她最近的补课结束,正式放暑假了。” “她说很想你。” “自己说吧。”他的声音通过传导器传入她耳中,同样她也知道最后一句是对澹小伽说的。 因为在这句话后,传来的就是女孩的声音,他把手机交还给了澹小伽:“姐姐。” 澹小伽握着电话,边说边看着身前高大的男人。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子刚刚抽长,但对于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七的男人而言还是太过矮小。澹渡也站在她面前,或许是这样的身高太有压迫感。 男人一身黑西服,片刻后缓缓蹲下。他看着与那人眉眼相似的女孩,小声道:“我想你了。” 这话当然是澹小伽自己想说的,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和害怕让姐姐讨厌所以难以说出口,这时有一直陪着她的养兄引导似乎也不那么难以启齿了。 是的,澹渡也收养了她。 自然而然从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变更成为养兄。 澹小伽:“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很弱,白伽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她可以确定她没有撒谎。所以当听到这个想念时,有片刻凝滞。 直到那头再次响起澹小伽的声音,她才回过神。她的声音依旧忐忑不安:“姐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对不起。” 听着那声音,白伽甚至已经能想到她在那边说这话时会是什么表情,会不安的扣弄自己身上的裙子,怯懦,不知所措,又或者内疚的快哭了。 她的这个妹妹,被母亲保护得很好。保护的有些过于软弱可欺,白伽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憎恨母亲抛下她,还是厌恶澹伽。 白伽总是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可事实是被母亲抛下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一根被时间掩埋但实实在在已经扎根心底的刺。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在得知她死亡的消息时也曾难过。讨厌澹小伽的,似乎也做不到。 她那时候那么小,甚至还不会走路。刚会叫妈妈,叫姐姐,白伽没法把仇恨转嫁到她身上。 白伽:“没事,没有。” 白伽:“你没打扰我。” 她说着,视线望向远处荒漠的黄沙。以及那片黄沙上橙色的黄昏,消极,寂寥,空旷又毫无生机。 傍晚时分,天已经昏暗下来。 一阵阵阴凉的风从很远吹来,白伽撸着头顶黑发,望着那片被黄昏染橙的沙地,眼底染上难以言喻的挣扎神色。 白伽:“你没有打扰我,澹伽。” 她说着就像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连续说了两遍,冷淡的声音里夹杂着西北粗犷的晚风。 澹渡也听着那头女人的声音,脸上笑意更加明显。他看着澹小伽,又道:“那小伽以后能给姐姐打电话,我想和姐姐说话。” 澹渡也是真没想到自己对小孩会有这么耐心过,他并不喜欢孩子,自然更不会揣测她的内心。 此刻这么耐心对澹小伽,也只是因为她的姐姐是白伽。是的白伽,他的那个男团队友,此刻正在西北拍戏。 拿到她的身份信息,也才刚两个小时。澹渡也在那场葬礼上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熟悉,名字也像,几乎只差一个字。 但那个猜测太荒谬了,他和白伽接触了近一年。他的那个队友除了长得格外好看以外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澹渡也从不觉得她是女人。 直到,他让人去处理澹小伽的监护人协议更改,看到那个和白伽一样的家乡时,才渐渐有了怀疑。 最后,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去查。 拿到的照片信息也更加让他确信,那是一张十岁女孩的照片,但照片里的女孩完全没有女孩的打扮。她剃着短发,穿着夏天男孩子们喜欢的运动体恤短裤。 明明之间还差着十年光景,但澹渡也一眼便确定照片里男孩打扮的白伽芙就是十年后的白伽。 为什么女扮男装进入男团他也查清楚了,因为那个嗜赌如命,酒鬼的父亲。因为要替他还债,因为王守的声音威逼利诱。 澹渡也耐心地教着澹小伽说话,这些不仅仅是澹渡也想说的也是澹小伽想说的。她因为年幼不知如何开口,只有身边信任的人一字一句带着才敢出口。 澹渡也在漳州的这些日子,经常会来看澹小伽。因此两人已经算熟悉,如今澹小伽对于这个以往很少能见到的养哥也多了些信任感。 她学着养兄的话,一字一句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 听到那句以后能给她多打一些电话时,白伽沉默了一会,她的视线又望向身后那片营地,她的工作特殊,她的身份也特殊。 但最终她还是道:“可以。” 澹小伽笑了,这次不用澹渡也教,而是真心实意,笑得明媚又灿烂:“好,我一定不会打扰姐姐工作。我不会每天都打,我只会在姐姐不忙的时候打电话。” 这样的反应有些孩子的烂漫,白伽没有道理厌烦,她嗯一声当作回应。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是晚风有些恼人。 结束通话时,天色已经很暗。那橙色的晚霞也变得深红,再过一会太阳就会完全下山。 这场通话的时间并不久,白伽沿着来时路往回走时。路上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刚收完工去吃饭。 本来,今晚还有一场戏要拍。 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导演临时改组先拍另一场戏。那场戏里没有白伽,也没有宋黎洲,是完完全全的反派组。本来那场戏是交给副导演拍摄,但今天导演觉得那场戏很重要他亲自盯着,他们这边忙了那么久,歇一晚也没关系。 白伽是从拍摄区离开的所以,这时候自然也是往那个区走。她需要穿过那里,才能回到休息的区域。 晚餐是刘里提前准备好的,如果要拍摄,大家都在吃饭,白伽自然也会跟着吃点。但很显然今晚不一样,所以她也就没有吃的必要。 她打算直接回去洗澡休息。 只是回去的路上必然会经过那处,也必然会看到沈斯怜宋黎洲。宋黎洲在等她,沈斯怜同样也在。 一个在他们三人常坐的餐桌边,一个沿着她离开的路线找来。那个找来的是沈斯怜,白伽结束通话往回走没经过几个人就看到不远处等她的沈斯怜。 青年今天没有戏份,所以穿的是自己的常服。他很喜欢白色,白色也确实衬他。 沙地的粗粝,极端高温。 让他看起来更加易碎,珍贵,往常本就苍白的脸色这几天越发难看。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正常人容易出的毛病。他一个身体不好的更容易。 他不适合这里,白伽得出结论。 这样的想法随着沈斯怜上前,越发明显。他是高兴的,就算好奇那通需要远离人群的电话,但沈斯怜并没有探究。 他只是笑着,来到她身边。 苍白却漂亮的唇道:“白伽。” 自从看到他后,白伽的脚步就没有动过。她的视线久久落在沈斯怜身上,直到他来到跟前。 她才道:“跟我过来。” 强硬的不容置疑,随即就是绕过他往前。往聚集区走,往休息的帐篷走。经过拍摄 区,经过很多工作人员,经过绿布下等她吃晚饭的宋黎洲。 两人一前一后,往休息区走了。宋黎洲看着这幕,锋利的眉眼冷沉一片,顿时也没了胃口。 他起身,同样往休息区走。 刘里刚倒好冰水,就见他离开。顿时疑惑地问:“不是这都摆好了,哥不吃吗?都不吃了吗?” 因为都没有走远,刘里也就看得清清楚楚。没得到回应,也算是得到了确切的回应。知道三人不会吃后,刘里看着桌子上精心准备的食物,也只能自己吃了。 因为有三份,他一个人吃不了。 还招呼了两个不忙正要去食堂的道具组哥们,都是没开盒的干净东西。倒也省得他们跑一趟,也就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 另一边,白伽带着沈斯怜来到她的帐篷。因为是新建的帐篷,位置比较靠边,比较安静。只要不是大吼大叫并不会被听谈话,同样也适合说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 等两人进了帐篷,开了灯后。 白伽也直接开门见山:“你离开这里。” 沈斯怜为什么会来这里,白伽太清楚了,因为她。这样的喜欢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沉甸甸的,他在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的身体赌所谓的爱。 白伽很反感这点,不仅仅有一种被逼迫的感觉,还有沈斯怜真的有拿捏到她。 他在拿自己的身体健康拴住她。 而她确确实实也有感到被束缚,这显然是白伽不能接受的。所以她第一次对沈斯怜没有什么好脸色,眼底流露出一片厌恶。 沈斯怜在来的路上就知道白伽心情不好,也知道接下来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他从未想过白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肉眼可见的厌烦,他讨厌她了。 他要他离开白伽怎么会讨厌他。明明快要软化了,明明已经在放纵他的靠近。沈斯怜紧紧盯着青年松柏般挺直清瘦的身形,清冷的脸上一片不耐。 他本就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是因为那通电话吗?因为那通电话。那是谁打来的?赵青馥?还是其他男人?又或者女人? 第56章 chapter56宋黎洲 “是我那里做得不好?” “还是我那里让你生气了。”他苍白着一张脸,握起垂在一旁的手。望向她眼中浸满忐忑,不知所措的同时仿佛已经被死神宣判。 “不要这样看我。” “白伽,不要赶我走,不要讨厌我,我会很听话。”他还是那头长发,那副柔弱苍白的样子,仿佛没有她就会死亡。 他的眼泪再一次掉下,可这时只让白伽更加厌烦,她不清楚这是否有迁怒的缘故,但她确实想要将这段并不可能的关系斩断。 所以,她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不 有的,只是更加不耐烦了:“我说过很多遍,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会。” “所以,你不需要为了我留在这里。”那句关于他身体的话白伽并没有说,因为她知道,说了就是在给他新的希望。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伤人了,他的示弱也没有换来以往的效果。就像是他以往常常不堪设想的那样,白伽真的讨厌他了。 他想要说些话,可现实是沈斯怜明白。不能说,再说下去只会得到更多的不喜。 显然,白伽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了效果。她看着青年苍白的脸色,再一次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他赶他走,沈斯怜却没法拒绝。 片刻之后,沈斯怜撩开帘子走出。却也是这时看到停在屋外的宋黎洲,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沈斯怜此刻的心实在是太乱了,乱到没有时间和宋黎洲针锋相对,乱的没有心情去知道宋黎洲来这里的目的。 到了白伽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脸色早就冷下,此刻站在帐篷外阴沉难看到至极。 宋黎洲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见他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撩开帘子进入,果不其然看到同样脸色不好的白伽。 宋黎洲在帐篷外其实没站多久,他刚来一会儿。只听到了青年那句极其不耐烦的:“你不需要为我留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吵架?没感情,要分手?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宋黎洲阴沉了一天的心情放晴,他已经承认自己喜欢白伽,承认自己是个人-渣,想要小三上位,想要和沈斯怜抢白伽。 他爱白伽,比他想象的要爱。也比他想象的要早,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疯魔,因为这爱让他觉得自己能为他去死。 宋黎洲的三观正常,他理智也在。 这刻的高兴也是事实。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来,刚把外套脱下的白伽看着他没什么情绪道:“有事。” 与往常不同,宋黎洲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宋黎洲:“嗯,聊下剧本。” 宋黎洲:“还有两天就是那场戏,人物情感比较复杂,导演让我们提前排练。” 宋黎洲给出的理由很有说服力,白伽皱眉却没有拒绝。正好这会她也没洗澡,所以也就可以直接开始。 宋黎洲的说的那场戏是白伽在这部剧里最后一场,也是她虚伪真面目曝光被宋黎洲等人抓住审判最后杀死的戏。 第57章 chapter57沈斯怜 这场戏是剧本里的一个小高-潮,是男主为好友报仇的戏码。宋黎洲所说的情绪复杂是指白伽的角色,他是贪生怕死的,所以到了这时也还是狡辩,撒谎。 她有大段大段的台词,她丑态百出。直到死到临头才流出害怕挫败,最后鲜血溅了男主一脸。 他的死亡极度血腥,极度残忍。 因为这是叛徒,是小人,是败类,更是畜生不如。他不仅恩将仇报杀了曾经救过自己的人,还将屠刀挥向了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妹妹。 兄妹俩人都长得很好,一个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学者气息浓郁。一个清纯天真,雪白的皮肤,秀丽的黑长直,一身与沙地极不匹配的雪白裙子。 一对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兄妹。 这部剧并不聚焦在情-色感情上,很多黄、暴场景都被一笔带过。除了,白伽所饰演的角色将自己亲妹妹推出去挡刀,妹妹又被其他男人欺辱的画面。 画面里的女孩并没有被强-暴的场景镜头,只有她濒死之际躺在混乱的纱帐之内,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物,脑中想的是没有这场灾难之前。 她和哥哥在城市里的场景。 那是温馨,幸福的,与现在形成鲜明对比。她并不恨哥哥,她只想回到以前,哥哥还爱她的时候。 她是最纯净的天使,就算灾难已经将她吞没,但她内心却依旧平静善良。 这样貌美又病弱的美人,自然有不少爱慕者。那些爱慕者会在男主处决他前,先将他千刀万剐,为可怜的妹妹复仇。 捋清楚剧本,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两人除了在剧本上有交集,其他的话一句也没聊。这也是白伽并没有拒绝宋黎洲找她的原因,宋黎洲喜欢她,但这喜欢并没有带到现实。 她们依旧过着没有历经那个雨夜前的日子,平静且互不干预的生活。 / 距离她让沈斯怜离开又过去了两日,离她拍最后一场戏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这两天她的工作量激增,沈斯怜也不再像往常那样黏着她。她的话似乎是起了作用,白伽对此说不上满意与否。 她只是按照剧组的节奏,好好演戏,尽可能地不要搞砸。按照王守说的她还有一年时间,混过这一年她就可以安然无恙地退出SE,后面再退圈。 白伽曾经对于曝光女性身份,身败名裂,万人唾弃,在贫困中死亡并不在乎。她的人生早就在出生那刻敲定,烂到透顶。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王守偶然给出的善意,或许是母亲死亡的消息,也或许是那个并没有见过什么面的妹妹,那个还年幼需要人帮助的妹妹。 明明也没有什么感情,明明也只见过一面而已。她却还是产生了自己死掉,她该怎么办? 澹家会一如既往地照顾她吗? 她那么害怕,是不是澹家对她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好。忌日也快要 到了,八月,结束这场拍摄她需要回一趟老家。 /:. 白伽想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耽误拍摄,或许她在表演上是有一些天赋的,明明只上过几场表演课,明明也没有多少经验。 她的表演还是让导演满意,告诉她很好,不需要修改,不需要调整。 在这样的状态下,七月过去,八月到来。炎热依旧,白伽站在片场的某个角落。女化妆师在给她补妆,导演在指挥道具组修改拍摄布景。 这依旧是一场群戏,一场多人的大戏。白伽、宋黎洲、沈斯怜所饰演的角色,都会出镜。 因为沈斯怜后加入的缘故,陈芳也不想他演恶角。沈斯怜的角色就与白伽的角色有一定距离,并没有对决戏,所以在片场他们的站位往往隔得很远。 但只要一结束拍摄,沈斯怜就会第一时间来到白伽身边。这是片场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也显然习惯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这种场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白伽身边的宋黎洲。倒不是宋黎洲故意往白伽身边凑,而是宋黎洲白伽都属于主要演员,一个绝对的主角,一个特约主演,虽然是反派,但他们的戏份确确实实有很多交叉处。 何况白伽的角色还是一个虚伪会演戏的角色,他在大部队里的时间很长。因此和主角一行人的接触也多,站位自然也要贴近很多。 往常沈斯怜找白伽的时候,宋黎洲也在。只是那时大家总会忽略他,倒不是他不起眼。而是另外两个人太过亲近,看起来有些将它排除在外。 自然而然,大家也不会把他们看成一个三人小圈子。现在沈斯怜走了,两个颜霸就格外显眼。 有人已经在猜测白伽沈斯怜是不是闹矛盾了?就连导演都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没有询问,毕竟还没到影响工作的地步,问了讨人嫌。 宋黎洲也没问,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默不作声挤入白伽的世界,妄图取代沈斯怜原本存在过的痕迹。 他也确实成功,如今片场和白伽站在一起最近,聊得最多的是他。有人想要找白伽时,最先想到的也是他。 自从沈斯怜进入剧组,白伽的水换洗衣物渐渐被沈斯怜的助理取代,不更应该说被沈斯怜取代。 宋黎洲曾经看到过沈斯怜洗衣服,不过洗的却是白伽的衣服。宋黎洲自从发现自己喜欢白伽,也是个gay后。 尝试着搜索过这类人的相处方式,他知道两人之间也会有一个类似男女关系的体位,生活模式。宋黎洲一直知道沈斯怜身体弱,那个作为主导者的大概率白伽。 宋黎洲有些很强的男性中心主义,他所喜欢感兴趣受到的一切教育都让他是主导者,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和白伽在一起后,那个承受方会是谁? 他刻意忽略掉的东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宋黎洲看着青年手上的衣服,心底很不舒服,所以讽刺道:“呵,你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 当时沈斯怜是什么表情来着,没有什么表情,他没理他,因为正宫没必要和一个还没上位的小三浪费口舌。 这样的反应自然让宋黎洲更加不爽,以及心底那丝丝缕缕的酸涩,嫉妒。 是的,他在嫉妒。 嫉妒沈斯怜可能得到白伽的爱,嫉妒他能够做很多他不能做的事。比如名正言顺去找他,比如帮他洗衣服。 他其实也可以帮白伽洗衣服 不过很显然让他失望了,两人是吵架了。但并没有完全分开,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依旧说话,依旧在一起吃饭。沈斯怜也依旧帮白伽收拾卧室,洗衣服。 沈斯怜也舍不得离开。 他继续待在片场,拍摄的空隙视线依旧望向白伽。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错觉,近来几天沈斯怜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差了。 明明前两天还有一些血色,这两天真的就一点都没了。而且眼下多了些浅淡青黑,看着像是没怎么消息好。 也确实没休息好,作为沈斯怜助理兼私人护士的陈红。最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也最清楚沈斯怜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白伽,沈斯怜喜欢白伽这件事在沈家不是秘密。沈先生沈夫人两人有时还会在家里看沈斯怜白伽的综艺或者表演,毫不避讳地和家里的工作人员说这是他儿子的对象。 那两位都不反对,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自然也没有什么资格。唯一烦恼的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沈斯怜谈起恋爱来也格外的恋爱脑,明明自己的身体不适合,还是偏要跟来这地方。 本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贵公子。现在不仅要给他煲汤,还要给他洗衣服。就这样了,白伽还不领情疑似出轨。 沈少爷也是恋爱脑上头,这样了还不是分手赶紧走。而是留下来,自己给自己苦受。 几天下来,沈斯怜肉眼可见瘦了一圈。陈红等人不是没想过去找白伽说点什么,又或者打电话给京市那边的沈先生沈太太。 在陈红眼中,白伽可以给恋爱脑沈少爷罪受。那有权有势的沈先生沈太太就能让白伽受罪,有了他们的施压白伽肯定会识相。 想法是有的,现实是被沈少爷警告。沈斯怜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和父母有联系,他知道父母在乎他是在关心他,也就不怎么在意这些人传话。 可涉及到白伽,就不一样。 所以他禁止他们将这里的事情传回京市父母耳中,同样也在尽可能的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在又一次被白伽无视后,沈斯怜的眼底的无助再也止不住。他不想那么极端的,他只是太喜欢白伽。 他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变了。他根本无法忍受白伽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也无法想象白伽爱上别人会是怎么样。 他没办法真的听白伽的话离开他,他不是条听话的狗,他也并不乖。 他迫切的想要挽回主人。 想要重新得到白伽的怜惜。 机会也很快到来,在一场新的拍摄中,他与白伽的角色会站得很近很近,比以往每次都近,还会有一两句台词。 他的策划很顺利,在拍摄间隙顶上的吊灯如约砸下。离他最近的白伽最快发现,他可以救他,也可以不救他。 但沈斯怜觉得白伽会救他,只要救了他,他就依旧有理由赖着他。可意外也在这时候出现,宋黎洲在往这边赶。 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了这边,也同样在危险之下。而他的反应并不比白伽慢,在这一瞬他可以选择自己离开,但他没有,他试图带离危险同样近的白伽离开。 以至于他也暴露在危险之下。 白伽的选择也从单纯的他变成了两个,宋黎洲和他,所以白伽会选谁。 危险时刻,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提醒。而白伽选了沈斯怜,她扑过去将青年带到一边。 很快,是灯砸下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 以及,点点猩红滴落在松软的沙地。 “血!是血,宋黎洲流血了。” “快快!快叫医生。” 白伽选了沈斯怜,不只有沈斯怜在等白伽做选择,还有宋黎洲 第58章 chapter58小芽破壳 嘈杂忙碌的拍摄中,随着那盏灯落下,响起一片惊叫。事情发生的那一瞬,快得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宋黎洲察觉头顶灯光异样,迅速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白伽,让开!” 他就要抓住白伽的手了,他也回头了。他听见了他的声音,察觉到头顶灯光异样,可在最后关头在他的手即将碰到他时选择了沈斯怜。 迅速扑向他,与他滚在地面,将他护在身下。他的选择是那样的清晰明确,毫不迟疑。 灯砸下划破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臂,鲜血顺着青色脉络滴落地面。疼痛来得很快,但宋黎洲却好像没有知觉。 他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人,混乱造就他们破冰,此刻白伽护着沈斯怜护得那 叫一个紧。他的关心不作假,他的偏心也不会作假。 也没有人能预料这些,包括布置灯具的工作人员。有人吓傻了,有人在尖叫,有人从原本坐着到站起,节目组的负责人看着那些鲜血赶紧暂停拍摄,往他们身边赶的同时用传呼机叫道:“快叫医务组!快!” “别拍了,赶紧救人。” 与此同时,能帮忙的赶紧上前帮忙。 不能帮忙的去通知医务组,无数人一拥而上,将受伤中的人牢牢围住。包括另一边滚落在地的白伽沈斯怜两人。 在众人围上来的那一瞬,白伽便已经从沈斯怜身上起来,分开坐到一边。而也是这时听到那些关于血的议论,她才转身向后看去。 也是这时看到被许多人包围的宋黎洲,他被人簇拥着,手臂上鲜血淋漓,有人在给他止血,有人在找急救箱,有人催促医务组赶紧过来。 而被这些包围的青年只是看着她,沉默地看着另一边与他隔着一条泾渭分明分割线的她。白伽有些被那些血震到了,她当然知道宋黎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他们的站位原本离得很远,只要宋黎洲待在原地就不会发生意外。 同样,她也听到了那句:“白伽,让开!”他是来救她的并不难猜到的,他本来就爱她。 是啊,爱她。 白伽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很闷,她看着宋黎洲,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她以为他躲得过的,两人不止动过一次手,私底下数不清的小动作,争吵矛盾不休。只是那次闹得格外大,所以显得其他几次像是不存在。 他的身手很好,他很迅敏。 他不应该受这么重的伤,白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震惊,疑惑,许许多多她以往都没有的情绪他们的视线隔着人群对视,某些东西仿佛要破壳而生。 医务组离拍摄区有一定距离,现在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显然并不是个好主意,在简单的包扎止血之后,众人便提议送宋黎洲先回去。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白伽。 大概是那血刺到了她的眼睛,白伽有一刻想要起身送他过去。却也是这时,身边传来沈斯怜的声音:“白伽,我难受。” 很轻,很弱,像濒死之鸟 沈斯怜在外的形象一直都是体弱多病。经历了这些,只会看起来更可怜。 白伽似乎又陷入了两个选择,这次依旧是宋黎洲沈斯怜。 拍摄方也在等,不过不是等白伽做选择。他们在等宋黎洲做出决定,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宋黎洲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会一个个急得跟什么似的,毕竟这可是宋黎洲。 沈斯怜也在等,等选白伽他。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浑身是血的宋黎洲站在那里时,沈斯怜很慌,无与伦比的慌。 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真的要失去了,所以他迫切地想要拉回白伽的注意力,以至于白着一张脸说疼。 也果然,白伽的目光很快便重新落回他身上。青年眼底的异样早在听到沈斯怜的声音之际敛下:“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务室。” 两边对比,谁伤得更重,很明显。 可白伽还是选了沈斯怜,只因为他的那句“难受。” 直到白伽抱起沈斯怜,离开。宋黎洲才像是泄了气一样,轰然倒下。 在他们走后,又是一阵惊呼。 而这次不用再等当事人的决定了,他们赶紧拿来担架,很快医务组的人也到了 / 另一边。 白伽将人送到医务室,便退到帘子后等医生给沈斯怜检查。在这期间,沈斯怜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地从帘子后传来。 他说他害怕。 他说很疼,他说不想她离开。或许是他的脸色太苍白,也或许是看他真的难受,白伽在那些话下真的没有离开。 一直待在医务室,一直等到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好消息,医生出来后说病人只是受了些轻微的擦伤,并没有多大问题。 病人说得难受疼,大概是受了惊吓和有些中暑。输点液,熟悉的人多陪陪就好。 这样的检查结果并不让人感到惊讶,灯落下的那刻她将他护得很紧,根本就没有砸到,最多就是在地上滚了一圈,所以不可能严重。 送他来医疗室,不仅仅是担忧。还有另一层原因:“是你做得对吗。” 在医生护士,还有沈斯怜的助理都出去后。只有两人的病房内白伽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一句指向性很明显的话。 一句让沈斯怜僵住的话,他没想到白伽会知道得那么快。 可能是他脸上的神情太过明显,白伽罕见解释了句:“道具组的人很用心,我看着他们检查了三遍,不可能会出现掉落的情况,除非有人故意” 白伽的话一向不多,更别提现在这种时候,明显糟糕的状态下。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会救他,救下来了,又为什么送他来医务室。她并没有因为这极端的行为恨他,也没有因为这样自虐般的喜欢就感动。 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并不需要许多前缀。喜欢就是喜欢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就爱上。 白伽救他,送他回来,只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他们做了快一年多的队友,她很清楚沈斯怜的身体状况。 烦躁之余,是无奈。 “不要再做这种事。” “不要拿自己的命去赌。”白伽真的不是个话多的人,对于沈斯怜她真的已经很有耐心,但这种耐心快要告罄。 距离那件事情发生过去了快三个小时,天也逐渐黑下。说完那些话后,白伽不管病床上沈斯怜惨白难看的脸色,径直掀开门帘就往外走。 末了,快要出去时她道:“拍摄结束,我们一起回京吧。” 这场因她而来的沙地之旅,真的需要结束了。这次沈斯怜依旧没有回答,而白伽也不需要。 她撩开帘子往外走,打算回去。帐篷外的天已经黑透,营地四周亮起灯火。时间也来到晚上八点多,那场意外之后拍摄暂停。 白伽往她的帐篷走,走着走着,在经过一个亮着灯光的帐篷时她的脚下停了下来。是那个她曾经住过的帐篷,更准确来说是她和宋黎洲一起住过的帐篷。 白伽又想起了那些血,那双隔着人群沉默看着她的眼睛。他在哀伤,他在难过。 白伽的脚下就像生了根般停在原地,她不是一个喜欢犹豫的人,在确定了自己想要见宋黎洲后,她便转了方向来到那个帐篷前。 里面亮着灯却很安静,白伽并不确定宋黎洲在不在里面。她按照以往的习惯,打算先问句,却也是这时那紧闭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撩开。 走出来的是这部剧的导演,在看到她时,中年男人显然有些愣。不过很快调整好,随即笑了起来:“来看队友,他在里面,进去吧。”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足够里面人听见了。正好也省得她再开口,白伽点点头,并给导演让出一条路。等他走远,他才撩开帘子进入。 随即就见床上半裸着身体,手臂包白布的青年。大概是真的伤得很重,他的脸色罕见病态,靠坐在病 床上眉眼冷厉疏离。 因为导演离开时就说了门外有人要来看他,所以她进来时宋黎洲也没有什么惊讶情绪。 此刻,靠坐在床上。 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 她的两次选择,都让宋黎洲无法不在乎。也或许是那两次做得真的太过,以至于不怎么会为别人考虑的白伽罕见也起了些愧疚。 她看着病床上很少会出现病容的宋黎洲,在白伽的记忆里宋黎洲总是很健康。和他那只金毛狗戴夫一样,活力,热爱生活,浑身使不完的力。他喜欢登山探险赛车滑雪,他的人生有用不完的热情,他不会生病,他更不会露出那样脆弱的病容。 所以,白伽心情更加复杂。 以至于,这时道:“沈斯怜身体不好,这件事你不要生气。” 她说的是哪件,屋内两人心知肚明。可就是因为心知肚明,宋黎洲才会更生气:“所以我皮糙肉厚,所以就不用担心” 其实,宋黎洲更想说“心疼。” 但他说不出口,不是因为羞耻,而是不想自取其辱白伽不爱他,又怎么会心疼?他只会心疼沈斯怜,他毫不犹豫地选了他。 宋黎洲握紧床上的被子,拼命敛去眼底那一瞬的痛苦。 / 第59章 chapter59喜欢 明明已经知道,明明就在心底预想过许多遍。但当白伽沉默不语,真的承认时,宋黎洲的心脏还是疼得滴血,是他是皮糙肉厚,他是没有沈斯怜娇贵。 所以活该受伤,活该流血。 他活该,他就是贱得慌。就算这样还是喜欢他,还是会因为他的到来感到心底好受许多,还是会因为他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都这样了,却在听到他在帐篷外时还在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很丑,白伽会不会又觉得他恶心。 宋黎洲是个很自信的人,从小到大他受到过的几乎只有夸奖,没有人会去挑剔他。只有白伽,白伽骂他丑。如果是别人,他会不屑,会不在意,可偏偏那个人是他喜欢的白伽。 那样自信的一个人,也会对自己的外貌不满,不自信起来。因为喜欢她,所以格外在意他说过的话。才会格外在意容貌,才会刻意维护容貌。 宋黎洲有时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这么卑微,他并不缺爱,这个世界也没有失去一个人就不转了,他依旧可以活得很好。 偏偏,白伽又来看他了。 白伽不会知道,在他醒来看着身边围绕着一群人时,第一想法竟然是他不在的失望。 来看他了,说的又是那些让他难以接受的话。 白伽的沉默,让现场气氛更加凝固,也更加焦灼。宋黎洲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家世摆在那,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敬着,没人能给他苦受。 只有白伽,让他吃了感情上的苦。 “呵。”大概是觉得太讽刺了,也或许是气狠了。病床上脸色不好的青年,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语气夹枪带棒,显然是并不接受她的解释。 白伽又一次沉默了,她见到过很多状态下的宋黎洲。生气,舞台上闪闪发光,平静,自信,闲暇之余后院遛狗的他,以及那个电视画面上想要和她和好的阴湿小狗。 每个他都是那样的鲜明。 只有现在不一样以往发生了这种事,以往他不高兴了,宋黎洲会做什么。他会指出问题,他会吵架,他会和她激烈到动手。 争吵不休,针锋相对。 小事闹大,大事闹到不可开交。他脾气不好,他和他的那只金毛狗一样,只要稍微占了一点理就爱顺着杆子往上爬。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宋黎洲依旧是宋黎洲,现在宋黎洲不和她吵了,也不闹,只是看着她最后沉默地收回视线。 白伽的心好像空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快到白伽自己还未察觉就消失不见。她看了会,觉得实在没什么要说的了,便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白伽很少和宋黎洲有这样对话,但这时它就是那样自然而然出现。说完,她也并没有停留。 便真的转身往外走。 却也是这时走到门帘处。 身后青年突然道:“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不打你了。白伽你敢欺负我,我真的会弄死你的。” 都是聪明人,也都在一起住了那么久。彼此之间还是有一些了解,宋黎洲能很清晰察觉到白伽近日里对他的异常变化。 他的喜欢也并没有怎么隐藏,沈斯怜能察觉到白伽不可能不会。又或者,那天傍晚他根本没有睡着。 不管是哪一种,宋黎洲都确定白伽知道了。知道他喜欢他,知道他爱他。 而他是什么态度宋黎洲曾经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喜欢上白伽有他的刻意为之。 不是他要把白伽想得龌龊,而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恶心。何况还是他们这个异常讲究名利的娱乐圈,白伽的家庭情况不好,这从他的经纪人是王守就能看出来。 他没有背后资本,也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想要在这个圈子混,想要一帆风顺,总需要拿什么换些什么。 潜规则,财色交易。 很多的,男男女女,包-养,金-主。白伽也很喜欢参加那些聚会不是吗?他和那些男人玩得很好,他不止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他和那些人的事迹。 “对了,你那个队友我看到了,和老郭一起。” “你那个队友白伽,酒量挺好。” “白伽啊,我认识。不过不是什么工作认识,是老张的酒局上见过。” “白伽,她是兰桂常客。” 那些人是什么人?圈子里的老油条,个个早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晴.涩黑料,也是绯闻乱搞的一把好手。和他们混在一起,宋黎洲无法将白伽纯净化。 “你敢玩我,我一定会弄死你。”他并不是在说假话,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明明已经和沈斯怜在一起,可现在对他的态度又是那么暧昧不清,若即若离。他完全可以决绝一些的,直接不来看他,就像那两次选择一样。 而不是现在,来了又给他希望。 就仿佛在说,我是在乎你的,吊着他可就是这样一丝一毫,他也会不争气地真的信。 他真的会觉得白伽在乎他,他也是被白伽爱着的。 被点明,白伽并没有多惊讶。 就像她能很敏锐察觉沈斯怜的谎言一样,宋黎洲也能很轻易看透她的心思肚明。 她要怎么回答,她该怎么回答? 白伽没法回答的,宋黎洲爱她又不爱她。她不是白伽,她是白伽芙。一个女扮男装进入男团出道的女炮灰,一个女人。 不管是宋黎洲沈斯怜爱的都是男性的她,其实白伽也不确定,因为相信一个人爱她很难。或许,这只是他们和她开的一场玩笑。 就是在等她信,信了之后真相就会被曝光,换来一地笑料。是啊,父母都不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期待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爱她。 那太奇怪了,也太可笑了。 白伽并没有回答宋黎洲的话,只在停顿片刻之后照常掀开帘子,走出离开。 天早就黑得不能再黑,白伽住的地方因为是新建所以有些偏远,她沿着剧组搭建的帐篷群一直向前。 直到来到自己的住所。 这次,真的只有她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时间尚早,但因为下午那件事,拍摄已经完全暂停。 因为宋黎洲受的伤很重,导演那边建议他先回京市更好的医院看看,养会伤。 而作为最后一场戏与男主有着激烈交锋的反派角色,也跟着停摆。 按道理来说,计划出了差错。白伽应该生气的,但没有,什么也没有。白伽没有生气,也没有烦躁,她只是沉默地听从导演的安排。 第60章 chapter60女人?白伽是女…… 凌晨00:10。 拿了衣服,白伽来到澡堂前。 和往常一样先问里面有人吗,等确定没有回应后,她便撩开帘子进入。这是一间公共澡堂,有些像北方的大 开间。 墙上挂着很多统一高度的淋浴,因为晚上冷,这里的保暖措施做得很好,相应的进出口也比较复杂。 所以一旦有人进来,她都能发现。 脱下衣服,打湿头发弄上泡沫。往常白伽也差不多是这个点过来的,而又因为宋黎洲受伤,今天收工早,大部分的工作人员也已经洗过,所以确定不会有人来了。 但除了宋黎洲,受了那么重的伤本来不该碰水。可白天还在沙子里拍戏,有些洁癖的人怎么受得了。 在输了液吃了止血药,做了伤口防水后,打算做个简单的清洁。不过淋浴很显然并不适合现在受伤的他,助理刘里就花了点心思去镇上买了个和副导演大哥同款的能泡澡的大型收纳桶。 这部剧大概要拍五个月,五个月都要待在这。对于爱泡澡的副导演显然是一种折磨。所以他干脆在淋浴房里弄了个泡澡桶堆在角落,要用就拿出来展开。 有时他忘了收起,就一直展在那。 宋黎洲是什么时候来了,早在白伽之前。他自然是听到了那句问话,不过他选择没有回答。 原因是什么,当然是故意的。 宋黎洲不止一次邀请过白伽一起洗澡,但都被拒绝。他自认为都是男人,他有的他也有,一起洗没什么问题。 当然还有下午窝的那股火。对于白伽的沉默,宋黎洲是无法释怀的。 所以,在听到外面是他的声音时。宋黎洲没有回应,反而安静待在浴缸一样大的水缸里。 他安静地待在那,半边身子浸在水下。因为是坐着泡澡。整个上半身也被浴缸遮盖,浴室里刚离开最后一批洗漱人员这时水蒸气正浓,也适当遮挡了一些视线。 以至于进来后的白伽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浴缸里有个人。 她选了不左不右的位置,淋浴头是固定的不能移动,白伽站在雨幕下,温热的水流将她头顶白色泡沫冲刷干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不现在应该用“她”来称呼。白伽是个女人,从他看着她脱掉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就知道了。 可怎么会是个女人,一个女人? 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清瘦高挑的女人。她将湿透的黑发向后捋,双手拂过被热水打湿的脸颊。 黑发后捋,露出女人那张极具辨识度的精致脸庞。都说顶级颜值的人长相兼具雌雄两种所以不分男女,白伽显然就是这类,她的眉眼深邃清冷,五官立体,鼻梁高挺。 仔细看,她的长相很冷,冷到有些淡漠刻薄又漂亮的极具冲击性。因为过于惊艳,所以往往一些细小的东西就会被忽略。 更多的还是那身衣服赋予的第一印象。就比如喉结,白伽没有明显的喉结,她的腰也要比其他人细,同样她的五官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些女性的融合。 可……还是那句话,白伽怎么会是女人。一个女扮男装和他相处一年都没被发现的女人? 惊讶,魔幻到宋黎洲愣住。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人会以这种场面碰面得知一切,他的视线停留得实在太久,久到被注视的人不得不往那边看,直到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薄雾散开,是不可置信的宋黎洲,是同样打湿身体在浴缸里的青年。 那一刻,白伽的世界停了一瞬。 慌乱生气?羞耻?还是被发现女性身份的难堪。都有也都没有,她并没有被看光身体的不适,却也还是本能的第一时间拿过一旁的浴巾裹到身上。 与此同时,宋黎洲也赶紧从水中站起。他刚要解释,却也是这时发现自己和白伽差不多都是什么都没穿的状态,那一刻太混乱了,热气上涌的同时,他得身上还有伤。 苍白着脸色的青年立马去拿衣服,并低着头解释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女人。” “白伽,对不起。” 未经允许,看光一个女人的身体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宋黎洲解释着,同样快速穿衣服,余光中瞥见白伽裹上浴巾套上裤子就往外走。 她什么也没说,没有生气,没有原谅,冷静而沉默。但宋黎洲知道,她一定是在意的。没有女人不在意这点,更何况她女扮男装这件事并不小,涉及的纠纷很多。 意识到什么之后,宋黎洲顾不上手上的伤。随便套上条裤子,还没来得及穿保暖棉服就披着条白毛巾追了出去。 沙地的夜晚极寒,刚一出澡堂。 冷风便拼命往他骨头里钻,冷的彻骨,冷得让人瞬间失温。出了澡堂,那些话就不能再说。 这些帐篷搭得很近,一旦发生什么都能听见。所以在追上白伽之后,他只能安静地跟在她左右,直到穿过所有帐篷来到她帐篷前。 刚洗过头发的人撩开帘子进入,宋黎洲原本是想跟着一起进入。可就在他有动作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被欢迎。 同样他们现在的情况,白伽也并不想看到他。她只会厌恶,她只会更加讨厌。 宋黎洲脸色苍白了一瞬,随即瞬间又被一股内疚笼罩。如果白伽是女孩子,那他这一年做了什么,殴打她?针对她?排挤她。 那只握在帘子的手再也没法抬起。 宋黎洲:“对不起。” 宋黎洲:“我不知道” 冷风刺骨,他站在帐篷外。道歉的声音传进室内,白伽生气了吗,其实并没有多少。 她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想到了原著中自己的结局,那个因为女扮男装被人唾弃惨死的结局。明明……她才刚想要好好活下去。 宋黎洲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往里传,他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要偷看她洗澡,他只是觉得都是男人。 宋黎洲:“白伽,不要生气好不好。” 隔着一道幕帘,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白伽没有听他说话,因为宋黎洲听到了她在打电话的声音。 她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后天可以见面。”是谁?宋黎洲在想那个人是谁?白伽要和谁见面。 / 60-70 第61章 chapter61“相信我,白伽…… / 电话那头的人是澹渡也。 片场出事故的事情并没有瞒多久,几乎是事情发生的几分钟后宋黎洲身边的助理就联系了公司那边。 公司那边出面和剧组协商,随后又将消息透露给相关媒体。不出三个小时,宋黎洲受伤的消息就登上热搜,头版头条,各大新闻报道,营销号自媒体转载。 远在漳州的澹渡也知道消息的时间自然要比网络媒体早,他不仅知道宋黎洲沈斯怜会回来,还知道和宋黎洲只有最后一场戏的白伽也会回去。 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而澹渡也打来的那通电话也没什么正经事,澹小伽结束补课正式放暑假了,他在漳州的工作也接近尾声。 所以想要带她来京市玩,正好她在这边工作,可以见一面。 白伽没什么犹豫地同意了,她道:“我知道了,这些天麻烦你先照顾她,后天我会准时到。” 站在窗台前眺望远方城市夜景的男人,在听到女人确切地回答后,笑了:“好,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对于宋黎洲沈斯怜受伤的消息澹渡也并不在意,在他看来那只是他与心上人见面的契机,就像两个人是在一场葬礼上见到的一样。 都是些无关紧要无关痛痒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包括澹小伽。 刚把小小姐哄睡的保密张女士,推开房门便看到客厅里身形修长,挺拔高 大的男人握着电话转身。 澹先生,小小姐的养兄。 也是她的雇主。 澹先生很疼爱这个养妹,经常来看她,也常打电话询问事细。所以当看到他在客厅里时保姆张女士并没有什么意外。 也因为他手中握着电话,保姆张女士只是态度谦卑地对他额首并未开口,男人看到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点,他移开视线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那通电话上。 保姆张女士看到后很识趣地轻步离开,心中的思绪却没有离开,它落到了澹先生手中的那通电话上。 澹先生疼爱小小姐并不是因为小小姐,而是因为另一个人,白小姐。 那个她只匆匆看过一眼,便印象极其深刻的女人。漂亮的仿佛立体白瓷娃娃,像名贵玉石雕刻的美人,白皙,完美,长睫轻煽,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一眼难忘。 澹先生喜欢白小姐,所以澹先生才会对小小姐好,澹先生是把小小姐当他与白小姐的孩子养了。 保姆张女士的想法澹渡也不清楚,也并没有心思探究,他只是握着电话直到那边传来明确的“嗯”声,他才将手机挂断。 随即看着时间不早,便开门下楼开车回剧组。他并不住这边,今夜来这里纯粹因为知道她会回京。 而另一边,西北沙地。 帐篷内,电话挂断,外面的声音也停了。帐篷内静悄悄,四周只有夜晚冷风吹过的声音。 但白伽知道宋黎洲并没有离开,他就站在那张帘子之外。只是这时她实在没心情管她,而是又给远在京市的王守打了个电话。 原本这通电话应该在澹渡也之前,她身份曝光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有影响,还有一个王守。 白伽并不清楚原著中,自己死亡之后是否连累了王守。但总归是认识这么久,她不想自己身败名裂还要再拖累一个人。 将电话拨通的瞬间,白伽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那双潮湿的眼睛。大概是怕外面还有别人。她一手握着手机抵在耳边,一边向门帘出走,随即撩开那道隔着他和宋黎洲的厚重布料。 也果然,宋黎洲就在外面。 沙地的夜晚是真的冷,青年本来就刚从澡浴里出来身上带着一身水汽,极端低温下又是狂风,他的身体早就到了极限。 何况他受着伤本身就是病人。 病来如山倒,他白着一张脸站在那。在看到她的瞬间瞳孔地震般瞪大,随即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喜悦之情。 一双眼睛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冻得红红的,极度湿润。 与他的长相一样,宋黎洲有双极度好看的眼睛。他的外异血统并没有让他的瞳仁有什么变化,它依旧纯黑沉澈,不高兴时黑沉沉的给人一股压迫感,高兴时眸光璀璨,此刻难过了就像小土狗无端让人生出怜悯心。 白伽看着他,看着那双眼睛,某一个瞬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双眼睛,所以很快移开道:“进来。” 话落,白伽放开握在门帘上的手。而拨出去的电话也被王守接通,早在这之前宋黎洲沈斯怜受伤的下午。 王守接到消息就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只是那时他们聊的是回京。而这次是关于女扮男装,身份败露。 因为宋黎洲在场,白伽不可能指名道姓。更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王守知道她女扮男装,王守不能被定义成帮凶,所有错她都会自己扛下。 “有人知道了。” “什么!谁!”王守的声音惊叫出来,不可置信反问:“剧组工作人员?还是公司,又或者他们?宋黎洲沈斯怜?” 隔着一道网线,宋黎洲并不能听到。白伽看着已经进入的青年,没什么情绪道:“嗯,是他们。” 白伽:“你做好准备和我割席。”最后一句,白伽并没有说出口。但不妨碍王守听懂了,这时男人本该顺着话讲,因为这对他有利,可真到这时候,真小人的王守突然善心大发:“你别做傻事,你先稳住他俩,你也别怕,这事我和你一起扛。你等着,你什么时候到。” “回京了,我去接你。” 宋黎洲沈斯怜回京,连带着白伽也会回京。自然,机票是小丹一手包办。王守最近都在跟另一个女明星,有些事情并不清楚。 与此同时,宋黎洲得到同意才敢跟着进入。白伽在打电话,他看着却什么也说不上。宋黎洲突然发现,他对白伽一无所知。他除了知道她是白伽,不或许白伽也并不是她的真名。 这次,白伽没有给出准确回复。 她挂了电话,在电话即将挂断那一瞬间又道:“到时候说。” 这次当晚再也没有电话打来,而白伽的注意力也重新落回帐篷里的另一个人身上,宋黎洲。 受伤加上又光着上身在寒风里吹了那么久,他的身体早就有些受不住,此刻苍白的一张脸,站在一角静静注视她。 他的神情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好像有怜悯,好像有心疼,也好像有不知所措。他在不知所措什么?在难过什么。是因为她是女性,是觉得她是女性所以失恋了。 想到这时,白伽突然觉得很可笑。但她笑不出来,她没自己表现得那么冷静,那么不在乎。 澹小伽还那么小,她刚失去母亲父亲,现在又要失去姐姐。白伽曾经问过系统,在原本的世界中澹渡也并没有收养澹小伽。 系统告诉她,在她死后。 澹小伽便被送回老家她父亲那里,重复她现在的人生。那么现在她死后,白小伽是不是又要回到世界原点。 这也是她答应澹渡也见面的原因。 显然现在说这些有些没必要,她看着宋黎洲不明白他跟过来有什么打算,是质疑她的女性身份,还是谴责又或者威胁。 白伽想了很多,但宋黎洲说的却是:“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女人。” 宋黎洲往常和白伽的相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互相看不上眼,就算爱上了也不妨碍互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白伽会是个女人,一个女人。 而他也并不是gay,他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女生,都是白伽。 女扮男装,一定吃了很多苦。 宋黎洲:“我不会说出去,我会保守。白伽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喜欢你,我向你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说。” 宋黎洲喜欢白伽,白伽知道。她曾经也听到过他说爱,但那时两个人并不对等,一个以为对方睡着,一个假装睡着。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接受宋黎洲的爱,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但不要误解我。” 宋黎洲:“白伽,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极端的寒冷下,男人脸色煞白。他的手臂还抱着白布,但或许是从浴室离开的着急扯到伤口,红色的鲜血渗出。 可青年无知无觉,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倒是白伽,在这时看到。 他说得好像是真的,真的很爱她,真的爱她。白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她只知道,在看到那些血时,她的心跳了一瞬。 可落在宋黎洲的眼中,他看到的是沉默不语,是面目表情,是没有任何起伏的白伽。 她不喜欢他,她不信任他。 “相信我,白伽。” “不要生气,不要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还在,可这时白伽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她的脑子她的眼前只有那鲜红的血,灯落下的瞬间男人失望的眼神。 她转身往更里走,宋黎洲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可惜,因为受伤他的动作比平日里慢上很多。 直到,白伽拿着医疗救助箱过来 第62章 chapter62“你出…… “你出血了。”拿着剧组批发的医务箱,白伽来到他身边。往常清冷的眸子罕见带上情绪,其实宋黎洲也不清楚那是什么,这一刻太混乱了。 乱到他来不及思考,来不及为之动容,他哑了嗓子,说不出一句话。 白伽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漂亮到看谁都深情。宋黎洲曾经很讨厌这双眼睛,讨厌她过于目中无人的态度,讨厌她的冷漠疏离,刻薄地容不下一丝一毫。 后来才知道,他不是讨厌她的傲慢,她的冷漠,他只是讨厌那双眼睛里自 己和别人并无差别。 此刻,那双曾经让他恨了许久的眼睛注视在他出血的手臂上。她没什么犹豫,不妥,解释后就将箱子放下打开拿出止血贴,又拿出新的包扎用品。 寂静的沙地夜晚,狭窄闭塞的帐篷,只有他们两人。他们都是刚从浴室出来,他们也都来得匆忙。 湿透的黑发,还在滴水的脖颈。 宋黎洲就这么沉默的看着,看着永远冷漠对他的白伽态度软化,看着她动作小心的为他包扎伤口。 宋黎洲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性、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刻他确确实实感到心底发涩,酥酥麻麻的酸涩感,填满他的心脏。那些难以言喻的涩感中带着一丝让他心脏发麻的甜。 宋黎洲是委屈的,也是气愤的。 他恨白伽的区别对待,他生气自己在白伽心底不值钱。他恨白伽一次次都选了沈斯怜。但那气就像一个鼓胀起来的泡泡,稍不留意一戳就破。他其实很好哄,不,他都不需要白伽哄。 他只需要白伽对沈斯怜的偏爱,哪怕一丝一毫都可以。现在他实现了,白伽真的在偏移。 因为在为他包扎伤口,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闻得见彼此身上的香气。视线中的女人还是那身刚从浴室胡乱套出来的简装。因为是极寒,衣服厚重遮住一些不该让人看到的地方。 宋黎洲赶忙收回视线,他其实已经看过了白布缠着一层又一层,很漂亮。 他的呼吸有些重,手臂上的触感再一次告诉他白伽在给他包扎伤口。 白伽原谅他了宋黎洲的心持续跳动着,他好像更爱白伽了。 / 宋黎洲受伤,剧组不会停摆。该拍的继续拍,只有相关人员才罢工,白伽是其中之一。 她在沙地的戏,只有最后一场。那也是和宋黎洲的对手戏,宋黎洲离开她也必然离开。 第二天一早,她和宋黎洲沈斯怜两人一起搭乘EL安排的车辆回京。 而在此之前,是白伽让沈斯怜处理好自己弄出来的事。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不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涉及剧组安全本身就很严重,又加上宋黎洲这个实打实的顶流人物。 不管是剧组,还是公司,又或者那群为他疯狂的粉丝都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这场风波。 很显然,白伽的预测是准确的。在离开沙地的那辆车上,她只是随便打开了一下手机,便充斥着大量关于宋黎洲受伤的消息,以及问责。 白伽并不想他们之间的事,扯上无辜的人。当然这也不代表她愿意被沈斯怜牵扯上,那对她而言是不必要的麻烦,以至于让她反感。 回到京市,已经是下午三点。 下了飞机,他们从Vip通道往外走。途中白伽并没有和宋黎洲沈斯怜两人一起离开,而是上了王守来接她的车。 而在此之前,是宋黎洲试图拉住她离开的手。 但他不仅没碰上还不敢真的用力去握。因为没有理由,没有身份,宋黎洲深知他只是碰巧地知道了一个关于白伽的秘密,并不是和她建立了什么某种联系。 他对白伽依旧一无所知,他和白伽依旧只是普通的队友关系,他没有资格做那些事。 那只伸出去的手被迫收回,但最终宋黎洲还是说了一句:“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那声音哽咽,喑哑。 藏着很多情绪,带着许多感情。 宋黎洲说这话的时几人刚出机场,在外面的停车区,那是个阴雨天,已经进入初秋。初秋的八九月,和夏天没有区别,依旧酷暑闷热,躁郁感十足。 白伽拖着行李箱来到王守这边,宋黎洲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时周围没什么人,只有他们几个和那略微吵闹的秋雨。 白伽听到声音知道是在问她,却并没有回答。白伽是这样的故意不理人,故意无视某个人。 她视若无睹地继续自己的事情,拉开车子的后备厢,将自己的行李装上。末了头也不抬,就开始往副驾驶上走。 围观全程的王守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哈哈:“白伽,黎洲问你话呢。” 两人之间只有昨晚那一通电话,所以王守并不清楚到底都有谁知道了白伽女扮男装。但想来,白伽在西北,西北只有他们三人。 宋黎洲必然是其中之一,虽然都到了这个时候。但王守还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拉拉关系,说说好话,或许这样之后宋黎洲沈斯怜就愿意放过他们了。 当然,这是往好里面想。 更坏的是早就看白伽不爽的宋黎洲,知道了这个把柄,要直接置他们于死地。 不过,似乎也没有。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已经上了副驾驶的人才坎坎回头往这边看来,她的视线落到了宋黎洲身上。 人还是那个人,宋黎洲也还是那个宋黎洲。但他们都知道,不一样了。那双锐利的黑眸此刻静静注视她,那双黑色的眼睛少了往日的凶狠,敌对。 宋黎洲似乎不是同性恋,昨夜青年的反应说明一切,今天再次证实。 但很快,白伽就收回视线。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道:“上车。” 这句话是对谁说得显而易见,白伽再一次无视了宋黎洲,她让王守上车离开,同样没有给沈斯怜一个眼神。 王守没想到白伽会这么不给宋黎洲面子,虽然这种事以前也常发生,但那多多少少还是在私底下,而这是在机场外的廊桥上,人来人往的车辆并不少 第63章 chapter63学他 秋雨哗啦啦地往下落,王守看看车上的人又看看不远处的宋黎洲,焦急之余突然觉得古怪。 白伽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宋黎洲更不是。往常这种事情刚起个苗头,宋黎洲就恨不得上去揪白伽衣领,一拳砸上她的脸。 但今天没有,罕见的,让人不解的宋黎洲只是沉默地站在那。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他的眼中没有愤怒,更没有怒火中烧。 因为受伤,流了很多血。 又在极冷极热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冷热交替下失血过多,青年的脸色苍白虚弱,因为以防被人认出拍到,他戴了一顶帽子,但遮不住全貌。 抿起的唇,讳莫难言的眸色。都在这一刻给他的行为带来更深层说不清道不明。 就仿佛宋黎洲在对白伽示弱一样,但这怎么可能,王守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点,因为宋黎洲是宋黎洲。 他怎么会对一个平民小子低头不,几乎是瞬间,王守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宋黎洲低过头,还是对白伽。 那场闹到上了各大热搜头条的直播,王守自然也看见了。当时,他是什么想法?自然是高兴的,宋黎洲和白伽关系缓和,他们的危机也就可以减少。 那么现在呢?宋黎洲是在低头吗?在向白伽低头,因为什么因为喜欢。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也在此刻豁然开朗。 王守的视线从宋黎洲身上再移到白伽,那张脸那个人,就算脾气再恶劣,就算为人再差劲,也会有人爱她。 何况她本身并没有多差。 王守沉思的实在太久,久到有些耽搁上车时间。久到车上的人侧眸看他,王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边跑边道:“好,好我这就过来。” 很快,车子启动。 疾驰在高架桥上,与此同时副驾驶上的黑发青年微微侧眸,视线落在宋黎洲身上。 沈斯怜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白伽无视了他,彻彻底底地无视了他。他看到了所有,包括最后一刻白伽的为之侧目,包括宋黎洲那贱到该死的骚-样。 他在学他,故意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博取同情。但他成功了,这是沈斯怜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的。 而他则被白伽完完全全厌弃,他的方法用错了,他的方法也不够隐蔽。 沈斯怜怎么也忘不了 ,在回京之前。青年让他处理干净首尾的冷漠疏离神态,完全没有之前的心软。 不心软还是存在只不过转移到宋黎洲身上了而已。 宋黎洲注视着车辆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他才回过身。这时已经有人认出他们,有人震惊,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也有人称呼着往这边跑。 宋黎洲看也没看沈斯怜一眼便率先上车,动作之迅速、敏捷矫健,完全看不出还受着伤。 初秋的天气依然炎热烦闷,他穿着白色背心,除了一只手臂上包裹着医用纱布,另一只裸露在外的手臂健壮有力,有着很明显的肌肉线条运动痕迹。 热血,强壮,有力,哪里看得见一点生病的痕迹。更别说刚刚在白伽面前表现出的病弱模样。 跟在他身后上车的沈斯怜脸色再次难看下来,特别是在意识到对方是踩着他上位的后更加难以接受。 他猛然从身后握住男人受伤的手臂,力道之大完全不顾对方是否受伤,这里又是否在外面。 “你和他说了什么。” 而也是这时幸好助理小丹见势不妙立马关上保姆车的车窗,这才没让里面两人剑拔弩张的一幕曝光。 与此同时,被握住手腕的宋黎洲。已经坐到位子上,他用力甩开沈斯怜禁锢的手。看着对方阴沉下来的脸色,莫名地笑了。 笑的散漫,笑的自我。 仿佛胜券在握,仿佛白伽身边人的位子已经是他的,这个笑让沈斯怜觉得刺眼极了。 但宋黎洲不在乎,他依旧在笑。他有张好脸,笑的时候肆意洒脱极了。完全不在乎门没关紧,抑或者有人来到车前听见。 “秘密。”宋黎洲是很少会和沈斯怜起冲突的,也应该说宋黎洲只对和白伽相关的事情绪波动大。 更多的时候,他对所有人都有一种玩票兴致。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时一个眼神都不会给,这种人之中自然也包括沈斯怜。 他们关系不差,却也没好到可以接受互为情敌还和谐相处的地步。 宋黎洲可还记得昨天灯砸下时,沈斯怜望向他挑衅的眼神。他记得清楚,白伽本来已经偏向他。 他着重咬字秘密二字,目的显而易见。报复,挑衅,以及炫耀。 是的,炫耀。 宋黎洲很敏锐地发现沈斯怜并不清楚白伽的真实身份,他还把白伽当男人,当gay。也只有当成了同性,沈斯怜才会刻意弱化自己博取同情。 和这种人争,他本来就赢了一半。而且他发现,白伽对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感情,所谓的情侣关系也只是沈斯怜一厢情愿。 女扮男装本身就不会和他们这个团队里的任何人产生太深的交集,既然是假的,既然都不受待见,既然都是追求者,那他为什么要矮一头? 当小三的时候气势弱点就弱点,现在他理所当然地很。特别是在看到一向让他不好过的沈斯怜难受时,那就更高兴了。 宋黎洲:“当然是说了一些不能让你知道的秘密。”他抽回手,不紧不慢中挑衅意味十足。 这确实刺激到了沈斯怜,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这突如其来的氛围让其他几人无法适应,也不清楚为何? 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聊什么。 那些话里的“他”又是谁? 无数疑问堆积在这时,有粉丝跑了过来围住的车辆。而争吵并没有因为这就结束,沈斯怜气到心脏抽痛,气到气压低,但也是这时他笑了。 与坐在真皮沙发椅上的青年一样,笑得格外好看,灿烂。 “呵,你以为学得像我。” “就能得到吗?偷来的就是偷来的,迟早会原形毕露,迟早会” “你他妈闭嘴!”一拳砸在了沈斯怜的左脸,宋黎洲可以接受沈斯怜说一切,唯独无法接受这句。因为,他是真的在学沈斯怜。 第64章 chapter64不同寻常的早上…… 学着沈斯怜的模样行为,博取白伽的关注,爱。而这显然是奏效的,也因为是奏效,宋黎洲才会格外的愤怒,以至于气急败坏。 那一拳力气用得很大,几乎砸破沈斯怜的嘴角。红色的鲜血从他嘴角破皮溢出,沈斯怜略显狼狈地偏过脸。 因为病弱,又因为宋黎洲动作突然,沈斯怜明显不敌身形高大体型健壮的宋黎洲。他吃了一个很大的亏,身体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也好在最后稳住身形。 在站稳后,沈斯怜抚摸嘴角。感受着那温热湿润黏腻感,看着手上的鲜血,那刺目的红与昨晚宋黎洲身上的红融合,他亲眼目睹白伽为那红摇摆,他在想,他是否也会为这样的红摇摆? 显然,疼痛不是这一刻最重要的,挽回白伽才是。他病态的想法倒映在车窗玻璃上他的侧脸上,鲜红的血与他极致瑰丽的顶级颜值融合,血腥病态,苍白华贵。 沈斯怜抬眸的瞬间与窗外一双陌生的眼睛对上,一个年轻女孩的眼睛,一个女粉丝的眼睛。 她像是被吓到一般,瞪大双眼,唇齿微张,一脸的呆愣惊讶神情与他对视。 她看见了,她也听见了。 还有粉丝和路人在往这边聚集。 EL公司不会蠢到保姆车没有装防窥膜,但很显然外面的人还是看见了。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微微打开透风的窗户缝隙正好让他们对上眼睛。 沈斯怜不认识对方,但清楚地知道她是他们这个团体的粉丝,更知道这件事不能让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可这一刻,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爽感,愉悦感。他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宋黎洲是学他才得到白伽的眷顾,宋黎洲只是个小偷,白伽喜欢的是他。 从始至终都是他。 被发现,被窥见,也没关系。 他不在意,他不在乎,他甚至就想现在立刻马上让他们两人的名字登上热搜,并排在一起。 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 女孩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她尖叫出声,随即捂住嘴巴。在这慌乱的间隙,总助小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那声尖叫,随即是摄像机快门按下的声音。 “咔嚓咔嚓。” 快速的,紧急的,突然的,出乎意料的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原本只有女生的地方,迅速被几家媒体挤占。 不,或许应该说他们早就在了。早就躲在远处拍到了刚刚那幕,只是现在为了拍更清晰的图挤到跟前。 无数摄像头从那细小的缝隙探入,怼上沈斯怜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他们在拍伤,拍血,他拍车内情况,他们在拍两人动手后的激烈场面。 大新闻,绝对的大新闻。 让无数媒体人兴奋,让无数狗仔精神百倍的大事件。镜头里是沈斯怜的脸,那张脸完美无缺,漂亮得惊人。 大顶流的脸,万人迷。 万人追捧,万人迷恋。帅得人神共愤,可就是这样一张脸,此刻嘴角破了,流着艳丽的红血。 鲜血溢出,并没有消磨他给人的美。反而美得更加震撼,更加有张力,冲击力。 而更让人兴奋的是,这是宋黎洲造成的。他们像闻到血的蚂蟥一样,拼了命地往他这边挤。 也是这时,小丹才发现这边有个窗户没关紧。她几乎是吓得睁大了双眼,立马过来关窗户,糟糕的是有些记者不讲理,将探照头推入窗内,与此同时还有人趁机提问。 “宋黎洲为什么要打你,沈斯怜?” “宋黎洲你为什么要打沈斯怜?” “你们是有什么矛盾吗?” “你们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发生了什么矛盾?还是和这次西北受伤有关?” 无数的问题接踵而至,小丹用力推着摄像头,将他们挤出,随即关上窗。 而这简单的一件事用了大概六分钟,这时候她还不能休息。因为车子已经被人围上,她边检查车子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与此同时给机场的安保人员打电话。又要劝架,控制突然失控的宋黎洲。 “别,有事好好说。” “外面都是记者。” 她压着嗓子边劝说安抚,边打电话,很快,有保安过来帮忙把人引开。车子才再次启动,等完全驶离机场附近。 助理小丹才有休息时间,而这时经过那场被围拍事件。黑色保姆车内已经完全安静,同样针锋相对的两人也停了手。 倒不是因为记者,而是纯粹知道互殴解决不了问题。宋黎洲知道白伽不喜欢他,沈斯怜知道白伽也不是真的喜欢他。 他只是天生对弱者同情。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白伽不去兰园,沈斯怜也没有去的必要。他在那个路口下车又上了另外一辆车,很快疾驰的保姆车内只剩宋黎洲一人。 现场气氛也安静到死寂。 但这不是最难熬的,更难熬的是午夜十二点。回到住处以后,宋黎洲简单清洗让私人医生过来上过药后就坐在几人一起住的下沉式客厅等人。 电视机里放着不知名的综艺节目,京都的秋雨还未停歇,网上闹得轰轰烈烈的殴打事件,所有事都和他相关,所有事都让他不在意。 在意的只有那扇大门什么时候被推开。自从知道白伽是女人后,那些彻夜未归让他更加烦躁。他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他也并没有权力管白伽的私事。 他只是在想白伽愿意吗?是不是王守逼她的?王守是否又知道?王守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以白伽的长相容貌,不可能让她涉险进入男团。 她完全可以以貌美女明星的路线出道。 他们这个圈子有不少喜欢男人的存在,她是否受到过哪些人的骚扰。 应该是有的,就连不喜欢男人的他都在未知中爱上了她,那些人可想而知。 宋黎洲此刻可以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没问题,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女性,只是那时他误以为白伽是男人。 陷在沙发里的黑发青年,注视着电视上热闹欢快的节目,注意力却完全偏移。总是时不时瞄向一旁的时钟,很快时间指向午夜十二点。 大雨还在下,那个人还没回来。 而他还在等,无聊地等,不去管已经闹翻天的网上舆论。不去管快要被打爆的手机,只是看着电视。 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那条带着“戴夫”英文字母项圈的金毛犬。 直到,窗外昏暗的雨夜亮起一道车灯。沙发上的人瞬间站起,透过窗望向大门处。 路灯下,雨水中。 打着把黑伞,看不清容貌,却让宋黎洲直觉是她。几乎是没什么犹豫,他迅速向门边走去。拉开房门白伽也已经走上台阶,与他视线相撞。 “你回来了。”宋黎洲说着,脸上是难以掩盖的笑意。仿佛一直在等她,仿佛她的回来对他而言很重要。 同样,对于在这里看到宋黎洲。女人也像是一点都不惊讶,就像是知道他会在这里,就像是专门为他而来。 白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移开视线将手中的雨伞收起。随即,才淡淡开口道:“嗯。” 简单一个字,概括许多。 她绕过他往里走,边走边脱外套。SE成员的衣服有专人回收清洗,白伽将它丢在沙发靠背上。 而秋雨过后的夜晚,空气变得湿冷,多加一件外套是常事。 她进入客厅区也并没有停留,一直往里打算直接回卧室休息。赶了一天路,身上早就疲惫不堪,困顿。 这时更没有交流的欲-望。 宋黎洲站在她身后,感受着她的困意。他并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知道白伽不会喜欢。 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客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秋雨,只有电视里那闪烁的彩光以及嬉笑声。 := 宋黎洲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直到真的什么也没有时,他才移开视线。 也是这时,他的余光落到了白伽刚刚丢在沙发上的外套上。那是件夏天的薄款黑色外套,身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温。 宋黎洲将它抱进怀里轻嗅,没有酒气,也没有化妆品的工业香精味。 宋黎洲在知道白伽是女人时,脑袋里不是没想过白伽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为什么行为举止这么男性化,又为什么两人第一次见面会是在便利店里挑选避孕套。 他不是没想过白伽是女同,铁t,喜欢女生。所以他格外留意白伽身边的女性,白伽的女人缘是很好的。 这是因为她的为人处世,因为她的长相,也或许因为她天生的女性亲和力。天然的让女人和她交好,她身边不缺女人,女明星,女模特,女制片,女老总,再则那些因为一些偶然事件与他们线下产生交集的陌生女孩,她们无一不爱她 / 第二天,秋雨结束。 也是白伽与澹渡也澹小伽约定好见面的日子。这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也是个白伽难得起早得日子。 往常她不是睡到下午两点,就是干脆傍晚起床,日夜颠倒。 白伽收拾好离开时,宋黎洲在院子里遛狗。他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眉头微皱。 直觉告诉他,这并不寻常。 第65章 chapter 65礼物 白伽的直觉告诉她,澹渡也已经认出她。所以,打不打扮没有关系。但在出了住处地带之后,她的视线落在那些年轻的学生身上。 这是个暑假,有人放学回家,有人组织夏令营。很显然,那是一群刚刚结束夏令营的青少年。 有男有女,穿着统一的服饰,年纪与澹小伽相差不大。 澹渡也认出了她,不代表澹小伽也认出了。同样她也并不觉得女扮男装进入男团工作,是什么值得炫耀的经历。 白伽这个身份特殊,一出现很容易被人拍到跟踪。最后她让司机改了目的地,去了一家酒店。 同时,也和王守说了一声。 让他让人送套女装过去。 作为娱乐公司的经纪人,王守有着很高的时尚度以及审美感,同样公司也有一套极佳的服装体系。 服务女明星男顶流。 作为EL顶级经纪人之一,王守有服饰优先调动权。给服化部打个电话,报个尺寸,很快就有专门的人发来照片。 王守选了几套,末了不忘加个假发很快就有专人送过去。白伽到的时候,那些东西已经摆在房间内。 她没怎么看,拿起就换上。 很快,一个黑长直的黑裙女人就出现在镜子里。王守似乎很喜欢给她配黑色的服饰,红底亮面高跟鞋,绸缎露肩黑裙,一头柔顺及腰的黑发。 白伽并未仔细看镜子里自己,只是在换上后便来到窗边。这是一间位于顶楼的房间,窗外正好是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马路。 她在窗边站了会儿,没什么目的性。也没什么好看,只是简单在那里站了会。 直到时间指向早上十点一十,她才转身出了门。不过这次她没有选择走酒店正门,而是穿过酒店后区的停车场往外走。 穿过停车场,来到另一个街道。正巧有一辆出租车在附近,给出地址,很快车子启动。 再次停下,是在一个著名的购物玩乐社区。上午十点,这里的人还不是太多,阳光也并不炽热。白伽踩着热季细跟慢悠悠进入购物区大厅,白伽和澹渡也约定的时间是中午的十一点半见面,先一起吃顿午饭,再陪年纪小的澹小伽玩会。 现在,时间尚早。 白伽想要给澹小伽带些礼物,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也并不适合见面礼。 这次,她打算 补上。 年轻的小姑娘会喜欢什么?白伽是女人,但她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她的少女时期,充斥着贫穷,污言秽语,和几乎快要压死她的饥饿。 没有漂亮裙子没关系,没有漂亮发夹也没关系。只要填饱肚子,只要活下去就好。 有钱,她一定会去给自己买食物。 但澹小伽不一样,她并不饿,她也很幸福。她有母爱也有父爱,她的少女时代并不缺什么。 白伽带着这样的想法走进购物区,一个个奢牌单独成店,衣服她并不考虑,包包十三四的女孩也用不上。 最后,她走上五楼的饰品区。 在她沿着商铺往前走的时候,某个更高楼层顶楼上正有人在看她。是刚结束一场通宵蹦迪的邹辜之,这不仅仅是购物区,还是有名的玩咖社交地带。 有著名的奢牌,也有著名的酒吧,高级会所。更有篮球厅,棒球店,咖啡店,运动会所。而它们通通在最顶层,也是邹辜之现在所处的位子。 他刚结束一场工作,有半个星期的假。没有和娱乐圈里的人社交,而是和自己的发小们玩了个痛快。 喝了一夜,放纵了一夜。 等出夜店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邹辜之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不过他与沈斯怜的清冷白不同,而是有种日系乐子人的假斯文感。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极其不着调。 此刻,因为醉酒一夜未睡。 他一手趴在栏杆上,一只手拿着搭在肩头的白色外套。迷离不清的醉眼望着楼下黑发女人,久久收不回神。 他的好友出来,见到的就是这副懒散模样的他。来人并没有看清他看的是谁,而是上面将他落在包间里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边道:“小心点,上人了。” 邹辜之作为当红男团成员之一,他的粉丝极其庞大,知名度也高。随便被人看到,或者拍个照就要在网上挂一天,何况这还是通宵夜店。 摆明了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是发小,来人很熟悉他。帮他戴上帽子后,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奇怪,随即同样向那处看去。 很快,就看到邹辜之视线尽头里的人。那是个年轻的长发女人,衣着简单,只有一件简单黑裙,没有任何配饰却足够惊艳人,美得让人愣神。 很白,很瘦。 却美得让人一眼难忘。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他们脑中出现。来人觉得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如果真的见过,绝对不会忘记。 大概率是和某个人很像,而那个人又是谁? 邹辜之的心跳跳得很快,他好像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女人已经走入一家发饰店。 这是一家著名的配饰奢牌店,白伽在里面逛了会,最终在一排发卡前停住。她选了一个蝴蝶结形式的粉银色发夹,价格8000。 没什么犹豫地付了款,白伽便拎着包装盒出了店。却也是这时,路过一家男士服饰品牌店。 白伽原本不打算进去的,可也是这时似乎有非进不可的理由。因为她想起了自己见澹渡也的原因,她有求于他。 白伽很早就出了社会,经历了很多。人情世故这方面她并不陌生,更多的时候只是她不屑做。 这时,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进入店内,有导购上前。白伽给出疑问,导购给出建议。将她带到配饰区,一排领带,一排男士西服袖扣。 白伽在袖口和领带之间犹豫,他们的价格相差不大。但白伽也明白,澹渡也并不缺钱,更不缺这种东西。 不管送什么,对他而言都没什么意义,更别说投其所好。大概是这种想法太过,导致白伽也没了挑选的心情。 她随便指了一条黑色领带,便让人包起来去付款。付了款,她拿着东西出店。 时间也来到上午十点四十,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澹渡也。她接了电话,边往外走,边与那边说着。 邹辜之赶到楼下时,人已经离开。 第66章 chapter66痴汉宋黎洲 白伽拎着礼盒,一只手握着手机与电话那头的男人沟通,进入电梯后她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 电话里,澹渡也已经到了他们约定好的餐厅,现在就等她过去。 在按下楼层按钮时,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再次打开。并迅速进入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夏季黑色棒球服的青年男人,他低着头,走到她身后,白伽并没有怎么看清他的长相,也因为电话里那头澹渡也的声音,自然也并没有注意他并没有按楼层。 澹渡也:“嗯,不着急,我等你。” 澹小伽:“不是,是我们一起等。”怯懦的女孩在这些日子里被养得很好,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可以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声音不大,却还是传入白伽耳中。莫名地,女人悬着的心顷刻安稳了许多,因为她知道澹渡也对澹小伽不错。 大概是心落到了实处,她紧绷的神经罕见放松下来,这时软了语调、放缓了态度,轻声道:“嗯。” 这是她少有的状态,也是澹渡也很少见到的她。就连那天两人初见,在那场她母亲的葬礼上,她的痛苦也并没有让她流露出脆弱,反而是更尖锐坚硬的盾牌,围墙。 她把自己保护在里面,尖锐的刺端向外。这是她少有的柔软,也是她少有的温柔与妥协。 她是爱这个妹妹的,她也在乎这个妹妹。澹渡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要澹小伽的抚养权。 “嗯,我们等你。”这次,澹渡也笑了。男人薄唇轻勾,露出浅淡的笑。这个笑因白伽而来,却是表露给澹小伽看的。 为了接近白伽,他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妹,极尽耐心温柔。 挂了电话,电梯也在不久后到达她需要的楼层。不过还没到,出了那栋购物楼她需要经过玻璃廊桥再进入一栋大型商场,那里才有餐厅餐饮区。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间段,陆陆续续多了许多行人。白伽穿梭其中,高挑纤细的身材让她总在第一时间被人注意,像只白天鹅,也像冷白的玉。 她昂贵,高傲,让人难以接近。清冷的长相,疏离的气质,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人望而却步,生不出一丝一毫接近的心。 她在一家人迹罕至的餐厅门前停下,随后有人出来接引,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进入包厢后,三人会面。 澹渡也并没有点菜,都在等她过来。寒暄只是客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她们都不是话多的人,白伽也并不主动。 但总的来说,这场见面是成功的。澹渡也并没有让氛围冷下,澹小伽也很热情。肉眼可见,她比第一次见面时大方大胆了许多。 结束午饭,白伽才送出礼物。 礼物是刚刚买的那两样,澹小伽很高兴。在看到之后,立马就戴在了头发上。 而澹渡也望着那条黑色的领带,道:“今天我应该穿西服的。”他语气轻松,说这话时是看到了澹小伽的操作。 白伽不去想这是客气还是真心,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澹渡也收了。 结束晚餐,是在中午十二点四十。按照原本行程,他们应该去一场音乐剧会场。但很显然,年纪不大的澹小伽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隔壁有名的大型游乐场卡迪乐园。 白伽对两者都没什么兴趣,但格外纵容澹小伽,所以最后他们去的是乐园。 不过,穿着高跟鞋显然不适合在游乐园里行走。所以进入之后,白伽并不打算一起。 而澹渡也注意到这点,所以进入后第一时间就为澹小伽请了陪玩向导,全程照顾她,带他玩。 而他们则停留在原地,等她玩完。显然这并没有必要,所以白伽道:“你不用陪我。” 他们都没有点明,但都心知肚明。因为身份特殊,粉丝众多。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走的特殊通道,因此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澹小伽并不清楚自己的姐姐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却对经常上电视的养兄澹渡也清楚得很。 她的养兄是大明星,是很多人喜欢的天才导演。在以偶像团体出道后,澹渡也突然发觉自己更感兴趣幕后拍电影。 所以在这期间边跑通告,边考上导演系,随后又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毕业拿 证。现在拍了几个小短片,已经拿了几个新人奖。 就算如此,他依旧很火。 依旧很多人知道,所以在听到澹渡也不陪她玩时,她并没有什么意外和不理解。甚至这时,她还笑着道:“那哥哥姐姐可以去看演奏会。” 澹小伽:“玩完我给你们打电话。” 小姑娘是很明媚的,在突破了那层软弱的外衣,她变得外向大胆。 这时不仅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也把自己最信任的哥哥姐姐安排得明明白白。同样,这是合澹渡也利益的。 本来,这场演奏会就是为了白伽准备的存在。十三四岁的女孩只喜欢热闹的游乐园。 成年人才会喜欢柔和的大提琴独奏,那也是一个约会的极佳地点。 目送澹小伽和陪玩向导离开,工作人员询问他们的意见,最后他们采纳了澹小伽的提议,真的去了那场独奏会。 因为离得近,也因为没事做和已提前买好票。他们坐在一起,安静地听着。直到半个小时后,白伽有些不耐。 其实很好听,演奏者的技术也很好。但或许是她自己心不静,所以难以听进。 “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其实更想说我出去透透气,但很显然这句话并不适合这时候说。澹渡也蹙眉打算起身,就又听到白伽道:“不用跟着。” 随后,不等澹渡也的反应。 她便走出听众席,向外走去。很快人就真的到了卫生间附近,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围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 水流砸下的瞬间,镶嵌在大理石上的镜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黑衣黑帽的青年男人,他没有绕过她进入任何一方,而是停在了她周边。 这是一家略小众偏贵的演奏会场,人少钱多,所以这时也格外的安静寂寥。整个卫生区域都只要他们了,自然而然白伽的注意力也被迫向他偏移。 以至于几乎不到三秒,白伽就确定了来人身份,宋黎洲。 很显然,镜子里的高大青年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摘下帽子,露出那双清澈的狗狗眼。不满中又委屈,像是条被抛弃的可怜小狗般痴痴地看着她:“白伽,你好漂亮。” 这是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也是宋黎洲发自内心的第一感受,随之而来的是酸和不爽。 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白伽是女人的人,也并不是第一个见到白伽女性打扮的人。白伽真的好漂亮,白伽还穿着裙子和澹渡也见面了。 更糟糕的是,他竟然硬了。 仅仅因为穿裙子和高跟鞋的白伽 第67章 chapter67丧气小狗 丧气小狗看着女人裸露在外的小腿、脚背,纤细白净,穿着红底高跟鞋性感得要死。 又辣又漂亮。 辣的他委屈的要死又硬的发疼,只有彼此知道的小秘密窃喜感也在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宋黎洲此刻难过极了。 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半跪在女人脚边,态度虔诚又心疼:“出血了,不疼吗?老婆。”后面那句老婆没发音,宋黎洲也不敢,他保证只要自己敢说出来白伽绝对会一脚踹在他脸上。 在认出宋黎洲后,白伽净完手。便转过了身,这时是正对着宋黎洲。自然也看到了宋黎洲这系列的动作,或许是早些时间那半个月的同床共枕留下来的习惯。 在青年第一时间握住她光洁的脚腕时,白伽并没有异样感,这也导致她没有及时制止和拒绝。 以至于,宋黎洲已经握住了她的脚踝。 “见他,有必要穿得那么漂亮吗?”小狗委屈巴巴又酸了吧唧的语调,让白伽有一阵恍惚。 毕竟,这与她印象里以往的宋黎洲而言实在是太不一样。但同样她也知道,她没眼花,眼前又醋又酸的青年就是宋黎洲。 他单膝跪在她腿边,同样手中用力,将她的小腿抬起。 被掌控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在对方抬起她的脚将高跟鞋脱下时,失重感和他掌心的滚烫一同传来。 那些被他碰过的皮肤,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过分亲昵,过分没有边际。 让人产生不适的同时,心底些许异样。白伽很少与人有这样近的接触,也无法否认这一刻她并没有产生多少反感心理,是的,并不讨厌。她不反感宋黎洲的靠近,不管是同床共枕还是这一刻。 他跪下的姿势很自然,嘴里小声抱怨,手上拿出已经处理好的创可贴。 白伽很少有穿女装的经历,何况是高跟鞋。她的后脚跟早就破了皮出了血,而她却没有发现。 或许是习惯了忍耐,也或许是不疼。 但怎么会不疼呢,宋黎洲将她脱了鞋的脚放在他跪下去的膝盖上,温柔地为她贴上创可贴。他的动作很仔细,仿佛为她做过许多遍。 但两人都知道,这是第一次。同样宋黎洲更清楚,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过于的温柔,过于的体贴入微,早半个月他都不敢相信也会做这些事。 贴好创可贴,宋黎洲又为她穿上高跟鞋。与此同时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处理另一边,这次白伽依旧没有拒绝。 大概是因为对方的动作太温柔,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眼里不加掩饰地喜欢。 宋黎洲是个很直接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偏爱就是偏爱,没有一丝隐藏,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坦荡,他热烈,他像那只金毛犬,认定了就是认定了,爱了也就是爱了。 不会去后悔,不会去迟疑。 不,也或许是狗像主人。 他们本身都是热烈的存在,因为他们都活在充满爱的世界里。宋黎洲的家庭背景很好,他的父母爱情更是可以拍电视剧。 一对同样出身豪门的青梅竹马,有始有终的爱情故事,宋黎洲是他们爱的结晶。或许是因为活在充满爱的世界里,所以青年格外的大胆格外地会表达爱意。他真诚又热烈,他大胆又直白,热烈得仿佛要将人熔化。 在帮她贴好创可贴,穿好鞋后。宋黎洲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原地,从下往上看他。 爱一个人是卑微的,爱一个人是需要讨好的,爱一个人有时也会失去自我。 宋黎洲是骄傲的,更是自我的。白伽还记得有一回,结束一场通告,因为她比宋黎洲先下台,并且宋黎洲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粉丝见面会,所以她选择先坐车离开,没有等他。 而就因为这件事,宋黎洲发了很大的火,回来后又是和她吵、闹。质问她为什么不等?就那么着急离开吗? 他脾气一点不好,又暴躁又肆意妄为。什么都要顺着他,什么都要拿第一。他不会低头,他也永远不需要低头。他是国王,他是永远骄傲的宋黎洲。 所以,当他抬着下颌。 露出那双浸满委屈难受的眼睛时,白伽有一阵恍惚。 白伽见过很多样子的宋黎洲,有暴怒,有愤恨,有平静,有酸涩的开不了口,有说爱她,也有满身血。 唯独没有委屈的他。 他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他也不是个会忍的人。沙地帐篷里他忍了去撕了沈斯怜的想法,这里他低下了骄傲的自尊。 “白伽,你今天好漂亮。”不掺杂着欲和念,他真诚地说道。 白伽漂亮吗?大概率是漂亮的,白伽从七八岁开始就一直男性化打扮。她没穿过裙子,也没被人夸过美。 不过有很多人夸她帅,不帅也不可能被王守一眼相中,所以大概率是漂亮的。 为什么会注意这句话呢,或许是因为没有人说过。宋黎洲是第一个人,她们之间也有太多第一。 白伽觉得久了,她移开与宋黎洲目光触及的视线。移开那被他曾经握在掌心里的小腿,淡淡道:“谢谢。” 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纯粹的善意面前她做不到视而不见。道完谢,白伽又转过身去打开水龙头。 这次水流落下,带走的不仅仅有她手上自认为的不适还有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末了,她并没有计较宋黎洲跟踪这件事。白伽已经确定先前在电梯里突然进入的男人,就是宋黎洲。 她洗完手,又去抽纸擦干。 同时,她道:“我和澹渡也没有关系 ,那个女孩是我妹妹,亲妹妹。” 白伽:“她在澹家生活。” 白伽:“不要去打扰他们。” 白伽太熟悉宋黎洲的为人,他只对她安分守己一些,而这一些还是在明确知道他喜欢她时才确定。 同样她明白不解释清楚,宋黎洲会闹。 沈斯怜也闹,但不一样。 其实白伽也不确定,是不想让宋黎洲闹到澹渡也澹小伽面前打扰她们,还是单单不想宋黎洲难过。 第68章 chapter68看到彼此 / 她的想法无人知道,她的想法也被水流带走。听到解释的宋黎洲不仅没高兴,还更气了。 他嫉妒澹渡也先知道白伽女性身份,更嫉妒他们之间更紧密的关系。 又妒又酸的同时,青年小声不爽道:“你们关系很好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随着女人转身去洗手,半跪在她身边的青年也逐渐起身。接近一米九三的身高,让他显得高大挺拔,这时又紧紧贴在白伽身后,像只黏人的金毛犬寸步不离。 不过他还没蠢到完完全全贴上去,他只是像只黏人又不讨喜的大狗,热情地靠近她又很有分寸没有真的肌肤相触。 克制而绅士,宋黎洲又开始不满了:“一直都知道,还是最近?”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以至于越来越近。 他是滚烫的,因为身体好,高大结实,健壮又有力量,身上带着一股青年人的热量。 那股热量因为靠近逐渐涌向白伽,很烫很热却并不怎么让人反感。对于宋黎洲的妒忌心理,白伽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她擦干净手上的水渍,算算时间澹小伽快要出来了。她也该过去了,可当真的要走时,女人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步也难以迈出。 她在想什么,她在想宋黎洲。 “你打算跟我多久。” “还是现在就回去。”明明可以直接无视,明明可以更决绝一些的语气。偏偏就是没有,而是给出这样的问答。 就仿佛,不管是什么回答她都会偏袒。白伽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问。 小狗的黏人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沈斯怜,不过比起沈斯怜的黏黏糊糊,宋黎洲更像是只委屈巴巴又酸酸涩涩还不怎么服输的犟种小狗。 他会边委屈边愤恨,妥协的同时还不忘骂骂咧咧。明明已经气得半死很不服输,但会因为爱妥协。 他爱她,再一次白伽确定。 白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宋黎洲,她想或许是因为那些话里潜藏的难过不满,那些明里暗里的深重喜欢。 “能一起吗?”宋黎洲当然不想一个人回去,他不想白伽和澹渡也独处,虽然还有一个小女孩。 但他就是觉得那是独处。 可等这句话说完,看着女人冷淡下里的脸色。宋黎洲又有些犹豫后悔,他妥协了,退让了:“能跟着吗?” 这次更加小心翼翼,更加惹人可怜。宋黎洲是长得很好的,漂亮、精致、混血感。因为生得格外好看,所以受欢迎,他的人生一帆风顺,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坎坷。 所有人都偏爱他,所有人都喜欢他。宋黎洲:“不让他们发现,偷偷地。” 漂亮的青年双手插兜,这是个初秋。京市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雨,温度降下,演奏厅又是常年开着空调,温度更低。 他低着脑袋跟在白伽身边,声音丧丧的,不甘心中又带着小心翼翼。像是被逼到了极限,像条丧家之犬。 宋黎洲:“白伽,好吗?” 白伽还是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不”字,就像是卡了壳怎么也说不出口。 同样,这其实算是另一种回答。 宋黎洲笑了,跟在她身边。 她往哪走他就往哪里跟,她做什么她就跟在旁边。 这是一个小众且昂贵的演奏厅,人不多,加上里面又在表演人就更少。但这不代表没有,剧场的工作人员,引导人员都在。 白伽出了卫生区域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演奏厅。而是打算去更开阔的阳台透透气,同时想要到大阳台必须穿过大厅服务中心,昏暗的灯光下,些许服务人员。 宋黎洲头上的帽子已经重新戴起,但那并不能遮挡什么。只要有心,就能很轻易认出他是谁。 作为一名职业偶像,白伽确定宋黎洲不会这么不小心,所以他是故意的。他不介意被拍到,也不在意被拍到和一个陌生女人独处。 这样的表现让同为艺人的白伽蹙眉,倒不是她有多敬业,有多爱这份工作。而是不专业,而是后续麻烦,以及常识。 可最终,她并没有制止。 只是穿过人群往远方走,去她想要去的地方。直到十分钟后,演出即将结束,澹渡也率先出来。 这场演奏会的听众并不多,大多衣着华丽,西装革履。白伽在那群人中很自然第一眼看到澹渡也,他今天没有穿西服,可还是最为出众的那个。 显然,有很多年轻的听众认出了他。不过自认为高雅人士的他们并没有上前,只在远处简单瞧了几眼。 随后视线落在大厅尽头的她身上,白伽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在想她和澹渡也是什么关系,在想澹渡也的绯闻八卦,桃色新闻。 她不在乎,因为澹渡也不在乎。 这场临时出现的见面是他一手安排,她不相信连这点小事他都安排不好。 关于她离开之后一直没回来这点,澹渡也并没有多问。两人就着先前来时的路,又坐着车往回赶。 很快,车子停在乐园内部区。 澹小伽也结束一些游戏来到这边休息,原本白伽是不打算进入的。但当澹小伽提议一起坐摩天轮时,她犹豫了。 “不累的,没有多少路。” “姐姐,你不想玩吗?很好玩的,我想和你一起。”澹小伽是真的想要一起,摩天轮和别的游戏不一样,它总是带着很多温馨的美好童话色彩。 有人说情侣在最高处接吻可以幸福一辈子,也有人说摩天轮会见证友情,还有人说摩天轮适合亲密的一家人。 她没有妈妈爸爸了,只剩姐姐她想要和姐姐坐摩天轮。不还有渡也哥,渡也哥对她很好。她只剩他们了,所以她想要在最高处和他们拍一张合照。 小姑娘的想法总是直接地挂在脸上,让人一下就能读懂。白伽沉默片刻后同意,很快,他们便出了安静的室内贵宾区进入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乐园内。 白伽自认为只要不熟悉她的人,很少能够认出她。因此并没有在做打扮,而澹渡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戴上了帽子墨镜。 他们和其他人一起排队,等待。在排队期间,隔壁不远是卖冰激凌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是嘴馋的年纪。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伽去给她买了一只。在付款时她又想起了这里是三个人,就又来了一只。 她不馋甜食,也没什么胃口就没给自己买。澹小伽拿到甜筒笑的那叫一个高兴,而另一个甜筒则被她交给澹渡也。 不过青年也没吃,他想要给她。 最终,在即将快要融化之际。白伽接了过来,试着舔了一口。但实在不合口味,也就没再吃。 在她要丢掉之际,澹渡也又拿了过去。白伽见此皱眉:“我吃过。” 澹渡也:“我知道。”他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眼底神色,却坦然自若吃了起来,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对此,白伽无话可说。 很快,摩天轮的排队到她们了。 坐上那趟摩天轮,圆圈转动,视野越 来越高。在最高处时,白伽也按照澹小伽的愿望与他们拍了一张合照。 一组镜头里只有他们三人的合照,对澹小伽而言就是她的全部家人。镜头里她很高兴,笑得明媚又灿烂。 白伽是不常笑的,那一刻她被带动。也或许是为了合群,为了与照片里的另外两人一致勾起了唇角。 最高处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片刻之后摩天轮就从最高点缓缓下降,而澹小伽在纠结选哪张合照更好。 问过澹渡也,小姑娘又将问题抛给她。白伽看着几张照片,随便选了一张也就当作了答。 澹小伽显然是不满意她选的,只是碍于是姐姐选的有些不好直说,这时候不想接受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便低下了头自己闷头看,也不再问白伽了。 不过还是继续问澹渡也。 这让白伽有了些空闲时刻,她靠在椅背上。这其实也是她第一次坐摩天轮,乡下小镇没有这东西,来了大城市之后一直都在工作,又加上她工作特殊更没有多少机会。 在缓缓下降的时刻,白伽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景色越来越靠近,人也越来越清晰。 在下降到了一个离地面没有多少的高度时,白伽在高处看到了一个人。宋黎洲,他并没有离开,就像他说的那样待在角落不打扰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发现。 低矮的旋转木马伞下,围着一圈类似座椅的圆形物。很多人坐在上面,有舔冰激凌的小孩,有抱着孩子的宝妈,也有年轻的情侣。 彩色的气球漂浮在空气中,充满童趣的儿童设施。他坐在其中,双手撑在两侧,抬起下颚向她望来。不知道是不是白伽的错觉,在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和宋黎洲都在看彼此。 可怎么会,离得那么远,又有那么多车厢,他分不清的。 不,或许分得清。 只要他一直在意,一直注视就分得清 第69章 chapter69她的心脏在跳。…… 彩色的儿童世界中,只有他一身成年人的黑。这是极其不和谐的一幕,却也同样反衬得他格外突出。 白伽在彩色中一眼看到他。 他也是彩色中唯一的不同,黑色的墨镜遮盖他的眼睛,青年紧抿淡色的唇。 这是初秋难得的一个晴天,正值下午两点三十。太阳正浓,日光充足。他向上的眼睛被刺眼的阳光直照,落在墨镜上反射出亮眼的光影。 就算是在杂乱的人群中,他也依旧耀眼的仿佛鹤立鸡群,让人一锁定。 白伽已经确定宋黎洲在看他,他的视线不是一直都停留在上空,而是跟随着摩天轮的下降一起落地。 他也确实遵守了他们的约定,只存在暗处。人来人往中,路人的虚影将她们隔开。 仿佛两个陌生人,仿佛毫无交集。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之间有一条透明的线,线的两头缠绕在彼此的手腕上。 将她们在陌生的人群里联系起来。 下了摩天轮后,澹小伽已经选定了照片。但这不是结束,乐园还有很多新奇的场馆,而现在时间也尚早。 拖乐园工作人员帮的忙,白伽换下了高跟鞋。换了一双内部工作人员没穿过的工作靴,也因着这点他们逛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是爱玩的,也有用不完的精力。她不是没来过京,也不是没玩过乐园,只是孩子对什么都好奇。 路边卖动画人物做成的雪糕都要惊奇停下来看一会,海盗船,过山车,3d隧道,如果不是年纪还没到她连蹦极都想尝试。 时间晃一下过去,来到下午四点,这个点对于晚饭而言还早。 澹小伽也不想那么早离开,所以立马又提议在动画人物展馆里逛逛。去迪熊展馆的路上要经过一个纪念品区,那里也是游客休息区。 有很多零食美食,饮料,以及卫生区。经过这个地方没有一个孩子不留恋,澹小伽看上了棉花糖。 没有多少犹豫,白伽付钱购买。 因为是现做的,东西要等。好在这时他们的时间充足,也并不在乎这一会儿。 在等的期间,澹小伽又看上了别的。她想要糖葫芦,而糖葫芦距离他们有一段小路。这次是澹渡也上的前,去购买。 下午四点太阳西斜,日头不那么晒。乐园里的人更多了,比中午更挤,比中午更热闹。 白伽与澹小伽就站在原地,等澹渡也买完回来。而棉花糖也差不多在这时间做好,因为在吃棉花糖他们也就没有继续往前。 澹渡也依旧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澹小伽一串给白伽,上次白伽没有拒绝。而澹小伽也是个会分享的,棉花糖很大也很蓬松,她咬了一口软软甜甜,便去扯另一边干净的地方。 扯下一块踮起脚尖送向白伽唇边,白伽见状沉默了一瞬,她并不习惯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就算那是干净的没有动过的。 也因为她并没有多少食欲。 片刻之后,女人敛去眼底不愉。张开口齿,含进口中。片刻之后,棉花糖遇水化开,甜蜜的气息在她口中蔓延。 原来,这就是棉花糖的味道。 饭都吃不起的人生,又怎么可能会吃上这些东西,是并不让人讨厌的味道。 见她吃了,澹小伽脸上笑容更浓。又和刚刚一样扯下新的一片,递到另一人嘴边,这次是澹渡也。 男人是不苟言笑的,但在看到白伽咽下时也低了头。随即是女孩笑的明媚的灿烂模样,以及澹渡也成熟的笑。 他们都在笑,周围的人也在笑。这是乐园,快乐的地方。白伽似乎被感染了,她觉得自己也该笑,那一瞬她真的笑了。 不再是敷衍,不再是假装。而是真的,发自内心浅淡的笑。很轻,很温柔,不像是宋黎洲记忆里的她。 她们的目光落在彼此身上,那是一幅极其和谐的画面,仿佛一家三口。 白伽有一双过分深情漂亮的眼睛,不管是看谁,只要注视的久了都给人一种她已经爱上对方的感觉。 此刻她在看澹小伽,有时也会落在澹渡也身上。 宋黎洲站得很远,因为不能被发现。 白伽也是这一瞬与他对上视线,依旧隔着很多人,依旧离得很远。 突然,女人嘴角的笑就淡了下来。不知为何,在看到独自一人站在远处的宋黎洲时,白伽笑不出来了。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沉默而孤寂。安安静静,无话可说,无话能说,安静地坐在那个角落。 略微落寞地看着她,他好像难过了。在难过什么?难过没让他过来,难过一个人。 白伽的心突然抽疼,不由自主地走向他。也在那一瞬间有人握住她的手,是澹小伽。 她舔着棉花糖,不解地看着姐姐并道:“怎么了,姐姐?” 那一瞬白伽混沌的眼睛清醒,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愣在当场。握着糖葫芦的手在发抖,她强迫自己镇定,强迫忽视。 片刻之后,平静道:“卫生间。” 白伽敛去眼底异样,再道:“去趟卫生间,很快回来。”她将糖葫芦递给澹渡也,最后那句也是对澹渡也说的。 很快,她便穿过人群向一旁的建筑物走去。白伽并没有撒谎,她真的是去卫生间,洗手池边她清洗着双手。 水流流过的感觉,带着冰凉让她冷静。她平静地清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怎么会呢,何况对方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再次见到宋 黎洲,白伽并不惊讶。她擦干净手走出女卫区域,立马看到坐在大厅里和其他人一起等待的他。 和刚刚一样,他还是戴着帽子和口罩,视线中只有那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看不出高兴与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莫名地,白伽突然觉得那一瞬的宋黎洲很乖就像是老家苹果园里那条永远会等她回家的小狗,明明并不老实有耐心,可就是安分赤城。 他是真心的,他真的喜欢她。 她的心脏在跳,她的脸色却在难看。 第70章 chapter70宋黎洲素人女友 与她一样,宋黎洲也在看她。比她更先更仔细,因此也是最先察觉她越发难看脸色的人。 砰,是察觉不对那一瞬宋黎洲着急起身碰掉隔壁女孩手机掉地的声音。他是着急去见白伽的,着急弄明白她眼底的冰冷。 宋黎洲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白伽突然就冷了脸色,为什么瞬间就反感了他。 他什么都没做,他安分守己。 明明刚刚她看向他的目光不是这样的。 “抱歉。”在那焦急的时刻,宋黎洲做不到和对方认真解决问题,他只能迅速下身去捡,随后放在椅子上。 随即而来的是女孩:“宋黎洲?” 在女孩的惊讶中,放下手机的人又赶紧补充道:“有什么问题,后续可以微博找我的工作人员。”那一瞬太急,也太混乱。他说第一句“抱歉”时,就料到自己会被认出。 因此也并没有多在意,而是迅速起身往白伽那边跑去。他握住她的手,在无数人望过来的视线中将她往一个无人的地方带。 太明显了,本身就是顶级神颜。就算没有人认出,他也依旧会吸引很多目光。何况已经有人认出他,虽然那个人还在愣神之际。 不趁着现在离开,等会儿可能发生骚乱。白伽作为一名已经工作一年有余的职业艺人,虽然不知道全貌,但也意识到有人认出来了。 因此并没有拒绝宋黎洲的邀请。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穿过人群一路向外。等被碰掉手机的女孩反应过来时,现场早已没有他们的身影。 “是宋黎洲,刚刚那个人是宋黎洲!”她既激动又兴奋地和自己的朋友分享,与此同时那些原本就注意到青年的人,也在女孩话后反应过来那个人确实像是宋黎洲。 不根本就不是像,而本来就是。 “天!竟然见到真人了。” “比电视上好看。” “啊啊啊,竟然是宋黎洲。” “等等,那是宋黎洲。那他刚刚带走的是谁?那好像是个女生?不是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在外面泡妞???” 三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说话女生头顶。她极其不理解,也极其不敢相信。 同样的还有其他人,因为现在网上可都是关于他和沈斯怜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各种黑料黑热搜各种乱七八糟的标题挂在头版头条。 “不是,这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吧?网上都快骂翻天了,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我靠,我靠,又是一个大瓜!” “宋有女朋友了!” “估计早有了,像他们这种男团爱豆。喜欢的人太多,接触的也都是圈内的大美女,很难不恋爱。” “不过,那女人是谁!” “长得很漂亮,就是没有圈内感。不像是艺人,素人女友?” 在她们聊天发朋友圈的同一时刻,白伽被宋黎洲带到一个人少闭塞的区域,一个假山的后方。 没有监控,没有人,也没有人能从高处往这里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那些人前的伪装也不需要在维持。 宋黎洲直接问:“你反悔了?你不想我跟着你,还是你觉得我烦?” 宋黎洲并不是个莽撞的人,而是在白伽这里有太多不确定。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他不想就这么轻易消失。 70-80 第71章 chapter71沉默 你不能这么无赖,说收回就收回,说结束就结束。这对我不公平。白伽,这不公平。” 昏暗寂静的午后,无人注意的假山后方。宋黎洲略微烦躁却又无可奈何,他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明明已经听话的只躲在角落,他并没有出去打扰他们。他已经像一个小偷,一个见不得光的三,为什么白伽还是会不高兴。 他质问他渴求,换来的是女人的一言不发。沉默着,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歇斯底里,看着他丑态百出。 那双冷漠又平静的眼睛里都是他的倒影,宋黎洲觉得自己的反应像是个小丑,一个跳梁小丑。 滑稽,卑微,又下贱。 是的,下贱。 白伽不喜欢他,很不喜欢他。 她拒绝过他许多次,很多次,但他却像是没有自尊般,一次又一次低头一次又一次死皮赖脸地靠近她。 白伽的眼神太冷了,不用回答,宋黎洲已经在那其中知道答案。 他的心脏止不住地收缩,他的呼吸开始困难。他与白伽对视,想要在其中搜寻哪怕一丝一毫的不一样。现实却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宋黎洲突然不敢再看那双过分冷漠的眼睛,他低下了头,呼吸急促,踉跄后退随后又转身离开。 他没再质问,也没再跟着白伽。他走了,一言不发地走了。 时间也来到傍晚五点。 初秋的天依旧黑得晚,五点的太阳还在高空。白伽靠在只剩她的假山墙壁后,视线一直落在地面没有移动过。 直到风大了些,有树叶落地她才像如梦初醒般移开。随后是去拿烟,可等摸到大腿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 根本没有烟末了,只能作罢。 等再次和澹渡也澹小伽会合已经是五点四十,宋黎洲现身卡迪乐园的事情很快传开。不仅仅是网上,还有乐园内。 所有人都在偶遇,所有人都在碰巧。白伽和他牵手离开的画面有不少人看到,如今她实在没办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游玩。 作为同一组合的队友澹渡也,自然也是。同样他迅速地反映到,那个疑似和宋黎洲约会的女生是白伽。 两种前提下,两人都无法继续待下去。所以再次碰面是在乐园外的另一家餐厅,他们在那里陪澹小伽吃了晚餐。 随后才分开,白伽先回酒店换装,澹渡也送澹小伽回家。 而那晚,白伽也并没有回兰园。 她分不清是因为什么,或许是下了一场夜雨不好回去,也或许是因为宋黎洲……或许两者都有。 第二天,白伽一就没有回兰园。 而是进组《饥饿》在京市这边的都市文戏拍摄,作为一名大学工作者,她有几场穿梭于医院与学校之间的戏份。 洗得干净的白衬衫,文质彬彬的眼镜。嘴角温文尔雅地笑,这是个极度斯文的青年。 在妹妹的回忆里,他温柔亲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为了她的治疗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这时,她是在拍那场在医院里的戏。 病床上昏睡的女孩,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斯文的青年将女孩滑落在外的手塞回被子内,帮她掖好被角。 他动作轻柔,温柔得好像在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妹妹。 而在这之外,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摄像头,以及摄像头后站着的沈斯怜。 第72章 chapter72宋黎洲 再次见到沈斯怜,是在四天之后。在《饥饿》的都市戏份剧组。 结束拍摄白伽走出中心圈,一眼便看到了B组导演身边的他。几天不见,他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气质更冷,多了些荫翳。但他依旧在笑,笑得温柔仿佛那次谈话不存在。 白伽的目光并 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重新落回导演身上。她走出拍摄区来到导演身边,与导演一起看刚刚的拍摄回放。 直到确定没有问题,她才对身侧不远的沈斯怜道:“有事。” 和导演简单的眼神交流过后,白伽便直接问沈斯怜。她不会傻到觉得沈斯怜来这里是为了别人,同样她也没傻到在人前谈论那些私事。 说完,她便径直往一个角落走。 沈斯怜跟在她身后,这是自从沙地那次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白伽没有叙旧的想法,同样也没有那个耐心。 因为那天她说得很清楚,她不喜欢他,以前不会,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她拒绝得很彻底,也是第一次不留情面。 “白伽。”沈斯怜的声音一如既往好听,清冷中夹杂着温柔。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这时也没有好上几分。 苍白,病态,惹人怜惜。 可白伽从来不吃那套,她会因为弱小帮忙,会有怜悯心。但从来不会因此喜欢上对方,喜欢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的时候第一眼喜欢的也不一定走到最后。 何况从来没有喜欢的。 白伽:“说吧。” 她敷衍,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明显。也让沈斯怜明白,那天他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白伽真的在为那几个工作人员生他的气。 他压着眉,脸上罕见泄露一丝戾气。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沈斯怜笑了,笑得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那件事是我不对,我也补偿了那几名工作人员。” “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了他们。” 白伽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要他低头,只要他认错,他就会原谅他。白伽不会为了那几个无关紧要的工作人员一直生他的气,这是沈斯怜一直的想法。 白伽:“还有宋黎洲。” 突兀的那个格格不入,又格外刺耳的名字出现。沈斯怜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迫止住,紧接而来的是青年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 他的自信,他对白伽的了解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那个被他忽视,那个被他强硬抹去不愿去回想的事实。 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靠着示弱换来的偏爱,宋黎洲同样也拿到了。 人的心脏是很小的,有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那里曾经装的是他,现在换成了宋黎洲。 但怎么可以呢? 对他好后,又绝情地不要他。 沈斯怜是无法接受的,他强压着心口的不适,敛去眼底戾色,继续摆着他那温柔面孔,试图用轻言细语去解决问题。 可事实是,他根本就装不下去。因为他在青年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区别于以往的他。 第73章 chapter73不一样 白伽的底色是凉薄也是复杂的。她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救人,也可以在资源不充沛的情况下救人。 可他的眼睛总是冷的,他在其中看不到一丝一毫对自己的情感。 也就是说这些都不是出于她的本心,不是他真的想救他。而是他在做被社会大众认为正确的事,多年的潜移默化下他有了一套符合这个社会的行为逻辑。 所以他并不可怜他,他也不会在他的眼中看到除冷漠之外的东西。 可现在他在维护宋黎洲,他主动提起了他,他的眼睛里也有一种沈斯怜看不懂的东西。?喜欢?还是爱?沈斯怜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也不想搞清楚那是什么。他只知道白伽对宋黎洲不一样了,宋黎洲有了他没有的东西。 白伽在为他打抱不平,在为他争取利益。沈斯怜一直都能很好地控制情绪,自己的神色。 可一想到宋黎洲有了他没有的东西,沈斯怜便怎么也笑不出来。以至于在这时甚至冷道:“没有他,我们也不会有事。” 话刚一出口,沈斯怜就后悔了。他知道的,白伽现在本来就偏心宋黎洲,他如果再反驳只会让两人走得更近。 瞬间又慌了神色,他控制着声音,控制着脸色。让自己表情不要那么难看:“抱歉,白伽我只是不想让你讨厌我。” 随着那句话出现,沈斯怜的情绪已经平复。又恢复往常的模样,他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会向他道歉。” 他们离剧组的人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毕竟还是在人多眼杂的剧组里。为了以防万一有人听见,沈斯怜在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并走到白伽身边贴着他的耳侧。 刹那之间,白伽觉得过于近了,微微偏头离得远一些。沈斯怜察觉到这点,眼底暗色浓郁。 他依旧掩饰得很好,仿佛什么都不存在。白伽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离开。 因为下一场戏开始了。 沈斯怜的身体似乎随着那场西北之旅越发不好,在待了没多久,觉得不适离开了。 他走时白伽还在拍摄,余光瞥见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那一瞬她的心中闪过系统曾经和她说过的话,沈斯怜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办法治也治不好。 早些年还行,到了后面会越来越严重,磕不得碰不得,成了名副其实的病美人,药罐子。 因此这也是他在最火时期突然宣布退圈的缘故。而现在距离他解约退圈,还剩不到七个月。距离她被发现女性身份,身败名裂还有三个月。 收回目光,白伽重新回到工作中。 很快,一场戏结束。 / 白伽在《饥饿》里的戏份不多,城市戏份就更不多。连续拍了两天,大致已经完成。 明天再补拍几张妆照,这边的工作也就结束。和导演道完别,白伽换下衣服回到酒店。 这几天的天气总是雨天,道路泥泞,空气潮湿。白伽打着雨伞独自一人回到酒店,进入电梯,又按下楼层。 很快电梯上行,在一个较高的楼层停下。她已经打了伞,但身上还是有股雨水的潮湿。 边走边拍肩头的雨,直到拐过一个弯看到坐在她酒店房门前的宋黎洲。 第74章 chapter74“你也喜欢我,…… 下了一场暴雨,不仅把她打湿,也把蹲坐在她酒店房门前的宋黎洲打湿。他穿着一身黑,为了避免被人拍到戴着帽子口罩,只有那双发红的眼睛没被帽檐下的阴影遮挡。 此刻靠在墙壁,抬起头看她。 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可怜小狗,白伽拍肩的手顿住,默默收回。淡道:“怎么过来了。” 听到这话,宋黎洲才从地上站起。 秋期,雨水充足的夜晚。有一阵阴冷的风,宋黎洲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他解下脸上的口罩,立体的五官,优越的下颌。 他是想说话的,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哑了声,喉间更是干涩得不行。 片刻有余,才小声叫道:“白伽。” 她的名字。 这是距离那天乐园分开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湿透潮湿的长廊灯光昏暗,只要他们彼此,只有他们两人。 宋黎洲没再说话了,他无话可说,也没法说。 此刻就这么看着她,无望地看着她。发红的眼尾,囫囵吞枣的一句她的名字。他好像哭过,他身上的气息很悲伤。 他在难过,白伽第一次那么直白地感受到宋黎洲的难过。 因为什么? 她的心里划过这样的疑问,打开房门,进入其中。她看着门外安静待着的宋黎洲,沉默片刻后才道:“进来吧。”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是进入关门的声音。听着那道声音白伽将脸上的口罩,头上的帽子摘下。 多了两个人的房间,依旧安静沉闷。她将帽子口罩放在沙发上,移开许久的视线再次落回宋黎洲身上。 室内明亮的灯光下,青年脸上的异样更加明显。他脸色苍白,薄唇紧抿,脸上是异常的病容。 靠近时,他的体温也异常的高。 白伽收回落在他额头的手,皱着眉道:“你发烧了。” 她的语气罕见带了些焦急,那是她自己也并没有察觉的异常。只是皱着眉,脸色不好。去翻酒店的医药箱,便道:“你先在沙发坐会。” 末了,似乎是想起什么。 她翻药的动作一顿,转头去看他:“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找不到药,你换一身我干净的衣服去医院。” 末了,她 又补充道:“我陪你去。” 白伽的人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她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也可以照顾别人。在确实找不到药后,她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 与此同时,去衣柜拿衣服。恰是这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那这只手显而易见。白伽拿衣服的动作顿住,随即抬头就见宋黎洲亮得惊人的眼睛。 “你在乎我。” “白伽,你在意我。” “你在担心我你喜欢我对不对?” “不只有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是不是,对不对。”宋黎洲眼底有泪,但不是伤心的泪,而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的声音在抖,握住她的手也在不自觉收紧。 白伽沉默了,不仅仅因为宋黎洲。也因为她的所作所为。 第75章 chapter75“我喜欢你,我…… 那只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她又拿着衣服的手。白伽沉默了,不仅仅因为宋黎洲,也因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在做什么,她在担心宋黎洲,她在紧张他。就像宋黎洲说的那样,她对他 他的心脏在跳,她的心脏也在加速。在与那双热烈的眼睛对视良久后,白伽反驳了:“你想多了。” 随着反驳出现,宋黎洲眸光不仅没有黯淡,还越发激动。 宋黎洲:“不,白伽。你并不讨厌我,你很喜欢我。说实话好不好,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宋黎洲:“我喜欢你,我爱你,白伽。” 在他的一言一语中,白伽敛去眼底神色,抽出被禁锢的手。再次道:“你应该去医院,或者离开。” 显而易见,她并不想在喜欢与否的话题上谈论太多。同样,也给了他两条明确的方向。 离开,都是离开。 他低下了头,眼神异样闪过泪色:“我不想离开。” 白伽:“这里没有药。” 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情绪正常的 宋黎洲突然激动道:“那他呢?他就可以留下来,他就能想见你就见你。” “他就那么好?” 那个他是谁,显而易见。随着这句话的出现,白伽也反应过来宋黎洲今夜发疯的原因。 也很显然,宋黎洲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他不想的,但他控制不住。 他被羞辱了一次又一次,他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他不该再凑上前,也不该执迷不悟。 可仅仅只是看到那个标题就受不了的跑过来,跑过来质问,跑过来自己生闷气。 在看到那些人评论他们揣测他们的关系时,宋黎洲的心脏在抽疼,在难受。 “抱歉,我不该提他。” “我没让他来。” “那是你的自由,你想见谁就见”猛然,低着的人抬起头望向说话的人。 是白伽,她在回应他关于沈斯怜下午的传闻。那些探班,关系好,片场互动关系匪浅的事。 宋黎洲笑了,笑得很阳光,笑得眼睛亮晶晶。他再次确定,白伽是在乎他的。白伽喜欢他,他并不是单相思。 也对,如果沈斯怜白伽真的有什么事儿。沈斯怜也不至于现在还不知道白伽的身份,沈斯怜也不会在他面前那么气急败坏。 他不自信,因为他没有得到白伽确切的爱。他也只是一个想要借助网络舆论来让他主动退出的缺爱者。 一个并不重要的跳梁小丑。 宋黎洲在笑,笑得很开心。这是白伽第一次见宋黎洲那么开心,比发的新歌获奖,比站在领奖台上更高兴。笑得像个孩子,笑得纯粹又灿烂。 因为什么,仅仅因为她那句:“我没让他来。” 或许是因为没见过,也或许是因为没想到他会那么重视。白伽沉默了一瞬,随即而来的是:“医院,离开。” 她将那个被青年无视的话题再次搬上台面,可也是她自己又道:“算了,你先去换衣服,我给药店打个电话。”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因为宋黎洲那句:“白伽,我也长了心。” “我也会痛。” 第76章 chapter76蜜糖 “你先去冲个热水澡。” 白伽说完之后便没再看宋黎洲,她将干净的睡衣扔到他手上,末了见到他走入浴室才掏出手机去一边打电话。 大概二十分钟后,药送到了,宋黎洲也从浴室出来。 白伽很瘦,但骨架在那。 一米七九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肩宽臂长。带着层薄肌,清瘦又不失力量。EL的妆造工作人员很喜欢给她穿宽松的衣服,所以除了有些紧以外,宋黎洲穿得正好。 洗过热水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后的青年安静地站在卧室里看着她,他的头发湿了,耷拉着,更像是只无助的可怜潮湿小狗了。 此刻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但眼睛依旧是红的,依旧在低落,他还是在纠结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白伽太熟悉宋黎洲,熟悉到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黎洲也并不是一个喜欢在她面前隐瞒的人,他很坦诚,起码对她是这样。 无视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白伽收回目光道:“我订了餐,待会上来。” 白伽:“你开下门。” 说完,她没再管他就进入浴室。工作一天,肩上又落了雨水,没什么洁癖的人也会觉得不舒服。 等洗完出来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下。大雨还未停歇,饭菜倒是已经摆上桌。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有提供餐食服务。白伽对于宋黎洲的口味其实并不太了解,主要是她不怎么有口腹之欲。 平日里也就很少和他们一起用餐,只记得宋黎洲口味偏西式,所以让酒店送了点西式的餐点,两人份的。 她也洗了个头,干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拉开椅子坐在他不远。 白伽:“吃吧。” 白伽是有点厌食倾向的,她很少有正式吃饭的概念。往往都是别人提醒了,才会吃点。 今天倒是第一次不用别人催。 显然,宋黎洲也很清楚这点。所以这餐饭是为谁准备的也很显而易见,是因为他,食物也是他比较偏好的西式类。 宋黎洲拉开椅子坐下,白伽将白色的药丸和温水推到他桌前。白色的药片苦涩味腥,含进嘴里宋黎洲却觉得很甜,不仅仅是口腔的甜还有心脏。 丝丝缕缕,酥酥麻麻。 甜点他喉间干涩,握着杯子的指尖止不住瑟缩颤抖。 宋黎洲家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白伽家里更是没有。但这时两个人都没说话,他们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白伽第一次不需要他人劝告,吃下一份主食。 窗外的雨停了又下,不知不觉时间来到晚上八点。门铃也在这刻被按响,一个容貌不显的青年站在门外。 是宋黎洲的助理刘里。 在宋黎洲去洗澡后,白伽就给宋黎洲的助理刘里打了个电话,让他带身衣服赶紧来接人。 此刻他带着套衣服,站在门外看着脸色不好的大老板,脸上笑着尴尬勉强,脚下更是脚趾抠地。 谁能想到?宋黎洲竟然喜欢白伽。不仅是gay,还是爱上死对头的抓马剧情。 第77章 chapter77白成华 不仅仅是爱上死对头的抓马,还有单相思。作为宋黎洲最亲近的工作人员,可 以说除了吃饭睡觉娶老婆这种事儿他没法代办。 他照顾了宋黎洲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不仅仅是工作上还有他的私生活,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宋黎洲的人。 所以,当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后。他很迅速地就猜到了原因。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白伽。宋黎洲曾经最讨厌的人,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人之间白伽会是那个主导者。 是的,在刘里眼里。 桀骜不驯,肆意妄为的宋少爷在为爱当0。爱到给白伽当零,就算如此白伽还不怎么愿意。 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接人。 早知道是这情况,他就不来了。是的,不来。一开始刚接到电话时,刘里以为是正常喝多了不好离开,又或者事后换衣,谁知道是在酒店被退货。 面对上司冷漠不悦的眼神,刘里脚趾扣地到想要骂人。 刘里:“那个,衣服到了。”他强忍着尴尬,将衣服送入。 随即,立马有眼力见地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等宋黎洲白伽两人多话,刘里便很快离开。 根本不给白伽说话的机会。 同样也将白伽让他过来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也不能说忘,应该说他故意离开。 宋黎洲的喜欢并不隐秘,也没有隐藏过,有些人知道并不稀奇。 刘里离开,接过衣服的宋黎洲重新将门关上。回头的瞬间对上白伽的目光,他握紧手中的衣服。 哑着声小声解释:“可以晚一点吗,我不想那么早离开。白伽,我想待在你身边。” 他的状态并没有随着那颗药下肚立刻好起来,苍白的脸色过后是越发红热的脸。他在发烧,他的身体不适。 而他也并不想去医院。 白伽:“我送你去医院。” 宋黎洲:“我不想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适的眩晕感强烈,宋黎洲依旧固执地想要留在原地。 依旧在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依旧执迷不悟的想要等一个答案。他坚持她也爱他,那为什么不承认? 白伽,为什么不承认? 你又在害怕什么? 是因为女扮男装,还是什么? / 那晚,宋黎洲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但也和他说的一样,他并不久待。时针指向晚十点,他准时离开。 他走后,时间过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准时起床,白伽再次进入拍摄期。都市里的文戏并不多,连轴转了几天也差不多结束。 那是她们回京后的第六天,下了许久的雨停了,出了大太阳,换完衣服的白伽往地下停车场走。 王守在哪里等她。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遇见的不仅有王守还有她的父亲白成华。 男人四五十岁,秋期一身短衫长裤。黑发乱糟,胡子邋遢,一见到她便迅速迎过来,嘴上笑,嘴里也叫着:“伽伽,我的宝贝伽伽,闺女。” 但最先进入白伽视野的是他身上那股浓郁的酒气…… 第78章 chapter78赌债两千万 白伽:“你怎么来了。” 面对男人的拥抱,白伽并没有制止。酗酒成性的男人,瘦小干瘪,早就不负年轻时的容貌。 焦黄色的皮肤,张狂无赖的笑容,嘻嘻哈哈,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白伽将他揽在自己肩上的手扯下,被扯开中年男人也不生气,他依旧在笑,只是那笑有些癫狂失心。 白成华道:“当然是想我闺女了,怎么样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还想回咱们老白城吗。” 白成华:“哈哈哈,肯定不想了吧。”他笑嘻嘻地说着,听到那句闺女一旁的王守立马就炸了。 “小声些小声些!这还在外面。”这话自然是说给白成华听的,但很显然中年男人根本不在乎。 白成华:“哎呀哎呀,哪有那么多人。”甩开王守的手,白成华又道:“我的闺女,我真想你啊。” 白成华:“来来来,爸爸再抱抱。” 这次白伽没有站在原地,她避开男人伸过来的手。绕过他往另一边的车子走,同时一边抽烟的王守立马掐灭了烟也跟着道:“上车上车,上车再说。” 很快,三人进入车子。 为了以防万一,王守并没有把谈话父女见面地点定在某个餐厅,或者某个酒店,而是带回了他独自居住的家中。 给一线明星当私人经纪,赚了一些钱。房子够大,位置也够好。 住得下白伽,也住得下她父亲。 眼见着中年男人先进屋,在后面关门的王守终于找到机会和白伽单独说话:“我拦了,但没拦住。” 说着,王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随即又道:“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听着耳边王守的话。白伽没什么表情,只低着头往里走。显然,她对自己这个父亲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再离谱的事都能想象。 以至于当听到他欠下2,000万的赌债时,也只是脸色平平。 “什么!2,000万?” “不是!前天不还才八百万?今天怎么就到2000了!我靠,我去,操!”瞠目结舌,破口大骂,不敢置信的是王守。 早些年为了让白伽安心工作,王守不许白成华联系白伽。因此有什么事都是他在中间传话,或者直接告诉他,他去解决,根本不让白伽操心。 这次的事情依旧是和他联系。 当时接到电话,白成华让他们给个地址。他要上京看女儿,可为什么看女儿?因为800万的赌债。 才短短两天,不算一天飞机。才一天一个晚上,怎么就翻了一倍不止! 听了这话的中年男人,不仅不害怕,还瘫在沙发上笑嘻嘻道:“哎呀,我女儿是大明星。一个广告就八九百万,这点小钱算什么。” 白成华:“是吧,伽伽。” 视线中,白伽面无表情。一张脸上除了冰冷以外什么也没有,她也并没有接自己父亲的话。 但就和以往一样,白成华不在意。 因为他的女儿一直如此,冷脸,不爱说话,是个闷葫芦。 第79章 chapter79赌债两千万(2…… 王守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当初能接受女扮男装,现在依然能接受这新出来的2000万。 “不是!这踏马明显就是套!” “他们给你当提款机来了!”王守依旧破口大骂,他想得没错白成华迟早害死白伽。 王守:“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我tmd女扮男装还有那么多合同问题!” 白成华:“哈哈,你知道了。”提起这件事,中年男人就笑。显然他是觉得这有趣的,特别是在看到王守着急时更觉得好笑。 但这不是更好笑的,更好笑的是他突然又想起王守两个月前就知道了:“哎呀哎呀,是我的错。忘了你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哈,还能怎么办,继续演呗。” “我们伽伽挣钱,你也挣钱。” “这不是你当初说的吗?王先生。”无赖的话语搭配着嬉皮笑脸的声音,看的王守想撕了他。可同样这确实是他曾经说的话,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白伽是女人,也是拿权势压人。 王守:“你有没有想过被发现之后,我们要赔多少钱?哦不对,你们家白伽要赔多少钱?我也是被你骗的!” 白成华:“那我不管,你们得给我钱。不然我这条腿可就保不住了。” 可能是觉得和王守说不通,也没意思。拿来王守家中还未开瓶的酒,就喝了起来的白成华将话筒重新递回自己女儿这边。 白成华:“伽伽,帮帮爸爸。” 白成华:“你也不想爸爸残疾吧,爸爸最爱你了。”他说完又忍不住笑起来,随即灌下一口酒。 常年酗酒的人脸上总是挂着什么也不在乎的癫狂笑容。他似乎志在必得,也觉得自己这个看似冷漠其实很容易心软的女儿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毕竟,他可是爸爸。 世界上唯一爱她的爸爸。 他的宝贝女儿呀,缺爱。 嘻嘻哈哈无赖笑声下是白伽面无表情,以及急得要死的王守。 他眼见说不动疯子白成华,就将矛头对准一言不发的白伽。他很担心白伽一个心软真的答应下来,最后走向万劫不复。 王守:“不能答应他!” 王守:“这件事怎么能答应他!这踏 马可是2000万,完完整整的2000万现金!我们怎么拿得出来,而且这明显有诈!那些人就是看你爸你的钱太好赚,做局坑他!” 王守:“不能还也没法还!” 王守:“他也是个疯子,根本不顾及你!他不爱你白伽,没有哪个父亲这么对自己的孩子。” 白伽:“我知道。”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白伽说话了。不是白成华期待的明白,而是一句带有异样属性的我知道。 中年男人敏锐地在这句话里品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以及两年不见女儿的某些变化。 不是以往多次的同意。 而是模糊不清,甚至像是赞同王守的一句。躺倒在沙发上的男人,顿时就不喝了,立马收了嘴角的笑。 他看着两年不见的女儿,在想这两年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和他离得远了,感情淡了,所以不愿意给钱了。 第80章 chapter80毒唯 很显然没有,他的女儿依旧心软,依旧爱着他这个爸爸。 她道:“我会想办法解决。” 听到这里,王守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怎么解决?有什么办法解决。那群人疯了吗?要这么多钱。” 王守:“是觉得男扮女装这件事可以威胁到我们吗!”在意识到白伽是女人后,王守也瞬间察觉那些赌场的人也清楚。 毕竟,白伽可是有个男性的身份证。这东西是什么属性,轻而易举。他们现在是看时机到了,想要威胁了? “疯了!他们真疯了!”王守这人会交朋友,又走到了一个圈子的小顶层,多多少少每个方面的人都会结交一二。 当初他见和白伽谈不了找恶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被威胁。其实他可以不管的,他也并不需要把自己和白伽牵扯在一起。 他完全可以撇清关系,可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这不是两天两个小时,而是整整两年。 对于白伽对于他,经纪人与艺人是很亲密的关系。他不可避免对她产生了感情,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艺人有着特殊感情,他不想她身败名裂,更不想她死。 所以,在白伽话落后他又道:“让你爸在我这住,房子大,地方也够安静。你这几天也别回兰园了,来回跑容易被拍到,也在这住吧。” 王守:“钱的事情我想想办法,和那边沟通看看。EL那边安排的新工作,我也帮你推了。” 白伽没说话,却也没反驳。 王守去一边打电话,白伽看着沙发上的人。在一阵酒气中,去外面透气。 因为王守去了阳台,她就只能去门外。王守有钱,但在寸金寸土的京市也很难买得起所谓的独栋别墅。 这依旧只是好一点的高档小区。 楼道上总是避免不了人来人往,白伽与他们擦肩而过来到安全楼梯。应急灯随着有人进入亮起,她点了支烟,却没有抽,只是让它就这么燃着飘起薄雾。 尼古丁的气息在楼道间散开,一声咳嗽传来。很轻,很小声,是一个女生,在不远的第二层阶梯拐角。 她躲在那里,往这边偷看。 再看到她望过来的视线时,女生立马瞪大双眼。不过她的眼中没有害怕,更多的是好奇,探究,以及知道一些什么东西的兴奋。 白伽今天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帽子。很轻易地就能让人看清她的容貌,她被认出来了。 但对方却不是记忆里女生们害怕小心的模样,她在兴奋,在跃跃欲试,并且已经付出了行动。 她绕过那个拐角楼梯,扶着栏杆一步步向上。她的穿着也很奇怪,不是那些女孩们喜欢的仙女风,或者清凉舒适感。反而是像做贼一样的一身黑,以及戴着贝雷帽和口罩,胸口更是挂着一个大大的单方。 齐肩短发,戴着眼镜。 超短裙,朋克外套。脸上挂着神经质的微笑,宋黎洲的著名毒唯。 “你是女生,白伽。” 80-87 第81章 chapter81毒唯(2)…… 她在笑,她也在从下向上走。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感,一种扭曲的疯癫感。 白伽认识眼前的女孩。 宋黎洲的著名独唯,因为家里有钱,独生女。所以可以支持她全球到处飞追星,甚至追着追着自己把弄成了有名的站姐。 宋黎洲很多神图都出自她手。 与此同时极度地憎恨宋黎洲的各类cp,恨到大骂,诅咒,因此她的名声也并不怎么好,不过因为实在有钱,就算EL方便有意让她远离,但她依旧能够通过砸钱获得靠前的位置,以及私人行程。 是一位极度疯批的私生女友粉。 白伽认识她不仅仅因为这些,还因为她也是原著中那个开车撞死她还不解气拿硫酸泼她脸的女孩。 一个极度恨她女扮男装,恨她与宋黎洲在一个团队里住过的女生。白伽为什么会知道?拖系统的福,也要拖这位女生的行事风格太过特殊,特殊到全网找不出第二位这么干的宋黎洲粉丝。 那么多场次的见面会,那么多次尖叫呐喊宋黎洲的名字。不仅仅是她记住了她,ES团队里很多人都记住了她。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超出原著剧情四个多月,超出她的预期太多。以及,还没来得及和宋黎洲道别 白伽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会以哪种死法死。所以她是坦然的,也是预想过很多遍这刻。 所以她并没有害怕,她依旧坐在那,依旧与女孩对视。只在她微微蹙眉,不适这浓郁的烟味时将烟蒂碾碎。 同样,她回答:“嗯,我是女生。”说到女生时,白伽甚至笑了,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女生这个词。 年少时,因为是个女生。 为了不被欺负扭曲性格,穿衣打扮行事风格都往男生身上靠。后来出了社会打工,别人凭第一印象认为她是男生,她往往也并不解释。 似乎她天生与这个词有壁,所以才会笑出来。 她的反应似乎是有点超出女生的概念的,她以为白伽会害怕,抑或者生气警告她,威胁她。 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是白伽,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别的,那就不是白加了。不知想到什么,自下而上的女孩突然也笑了,笑得明媚,笑得灿烂,也有些鬼癫:“你真是女生?” 白伽好脾气的第一次没有无视,而是选择回了第二遍:“嗯,女生。” 白伽:“女扮男装,进入ES男团工作的女生。” 李双双:“你长得好漂亮!” 李双双:“你女生照肯定更漂亮,对不对!你能给我拍照吗!穿女装!!!” 白伽视线里,女孩不知道陷入了什么幻想。突然瞪大了双眼,格外的兴奋,也格外的激动。 她的问话打了白伽一个措手不及,她没想到接下来的对话是这种,以及自己没死的诧异。 可能是白伽安静得太久,女孩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不同意。脸上立马露出不满,但在看到她的脸时又完完全全笑了。 第82章 chapter82毒唯(3)…… 割裂的话语与记忆里的死法分割开。白伽蹙着眉,望着兴奋中笑的一脸灿烂的女孩,她不解她诧异她道:“你不生气。” 因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越来越近的两人,很明显有了高低。白伽不再俯视,而是需要微微抬起头。 同样女孩也不再仰视,她一手握着相机,一手扶着楼梯栏杆。一张清瘦的脸上闪过不解,随即就听白伽又道:“你喜欢宋黎洲,我是女生,我女扮男装在你喜欢的人身边待了很久。” 听到这话,疑惑解开,女孩笑得更精神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喜欢宋黎洲的脸,但我也喜欢你的脸啊。” “而且你比宋黎洲更漂亮!”说到后一句时,李双双还扭捏了下:“我是双性恋,更喜欢漂亮美人。” 说完,她又极度夸张地盯着白伽:“你真的好漂亮,能让我给你拍照吗?女装的。” 白伽依旧在沉默。 不她并没有沉默,她只是习惯性安静。但对急性子的李双双而言是拒绝,是不愿。 她不高兴了,连忙压低声音:“你信不信我把你女生的事情曝光出去?”她凑 近了,目的是为了更有压迫感,可当真的接近时看着眼前光洁无比的脸颊,一丝瑕疵也无的皮肤。 李双双又开始痴汉了,也没办法威胁,更没法骂骂咧咧。 她的余光在女人脸上流转,直至她清冷的唇,李双双有股冲动,她想吻她,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白伽更快躲开了。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 因为自己长得不好看,白伽不想她吻她很正常。她并没有气馁,同样也没有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 她的脑子好像缺了一根筋,总是能做出让人讨厌的事。自己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嬉皮笑脸,自说自话。 李双双:“白伽你就给我拍吧,我保证不外传,也不曝光。” 李双双:“求你了白伽,求求你了!” 她的话语,她的声音。都让白伽感到无语,以及一些她自己也并不想承认的心有余悸,她还没和那个人告别 偏过的头收回,白伽看着叽叽喳喳又有些神经兮兮的李双双。 白伽:“你很想拍我。” 李双双点头,拼命点头:“嗯嗯,超级想。” 白伽:“如果我和宋黎洲谈恋爱,你会想捅死我吗?” 李双双皱眉,不太高兴。 白伽:果然 李双双:“宋黎洲配不上你,他不好看。” 李双双:“不过ES里就他比较好看。勉强能够配得上,你可以先和他谈恋爱,等看到更好看的男生就分手和别人谈。” 那句捅死,被她自动屏蔽。 白伽笑了,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李双双也笑了,因为白伽笑了,她觉得有戏。可谁知道,白伽又道:“不可以。” 白伽:“给你拍了,到时候威胁我怎么办?所以,不会给你拍。” 李双双:“啊啊!啊啊啊!”她炸了毛,极度不高兴的看着白伽。 第83章 chapter83谈判失败 李双双显然是不正常的,这种不正常表现在容易情绪激动上。想要活下去,想要平安地离开这里。 她应该满足对方的要求,起码现在稳住她。但白伽没有,她意识到有哪些东西不对。 就比如,李双双为什么没杀她。 她不是所谓的穿越,也没有换一个人。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她都是白伽。 那么,是谁变了? 李双双?还是她?又或者说系统? 眼见着嚎叫了好一会儿的李双双还没有停下的打算,白伽嫌吵道:“不要扰民。” 李双双:“哦” 年轻的女孩很不高兴,很不爽,却又很听话。可能是站累了,她看着白伽身边空着的场地也扭扭捏捏地坐下。 还故意凑得很近,等发现白伽没有让她滚后,立马喜滋滋地靠了过去。 看女人的眉,看女人的唇,又看她的鼻,再看她的眼。不仅仅是人长得好看,她哪里都长得好看,好看得李双双挪不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白伽觉得自己离开太久,久到留王守一人对付她那个父亲。 她推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本来让她离开,李双双是不高兴的。但一听到让她路上小心,立马又喜滋滋起来:“你关心我,你让我路上小心!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白伽再次无奈:“没有,我不喜欢你。” 这次,她没再和对方废话。 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转身出了楼梯间。只留李双双一人在里面,身边没有人,李双双讷讷地哦了一声。 显然,她并不想离开。 但她又特别喜欢白伽,她不想她失望。所以,正不紧不慢地往楼下走。 走一步说一句:“白伽是女生。” 李双双:“宋黎洲喜欢白伽。” 李双双:“白伽也喜欢宋黎洲。” 说到最后一句时李双双不高兴了:“宋黎洲是丑八怪。”她边走边念,念着念着突然想起来白伽警告的话,就立马捂住了嘴。 不能说,不能说。 白伽是男人,她还要混ES。 / 另一边,出了楼梯间。 白伽推门进入王守家,室内与她料想得差不多。她的父亲依旧在沙发上酗酒,毫无廉耻心地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同一时刻,王守也从阳台推门进来。他的脸上挂着难看的阴霾,见到她时强迫自己笑了笑,只是那个笑过于僵硬,不自然。 很显然,谈判失败了。 王守:“抱歉白伽,不行。” 王守:“他们现在是抓住了把柄,死活也要钱。可是你知道的,这次给了,以后就会永无止境地给。” 王守:“你没有钱给,也没办法继续在娱乐圈里工作。” “唉唉唉唉!怎么就不能在娱乐圈工作?”一听不能上班了,不能挣钱了,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比谁都急。 “咋的就不能挣了,这不是挣得挺好的吗?我看到外面的大厦上,全都是咱家伽伽的照片,好得很呀!” 王守是真的快要被气死了,他看着沙发上的老东西,差点背过气。不过,更让他烦躁的是,他觉得这破事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他当初非让白伽进团,也不会把白成华胃口养那么大,养到现在无法无天,养到完全不顾白伽往后余生! 第84章 chapter84裂缝 因此,他格外内疚。这时候比当事人还烦躁,还着急。 王守:“你难道想你闺女当一辈子男人?当一辈子假人!” 王守:“她不结婚!不生小孩,难道不过自己的人生!”王守是真有些被白成华的无赖气到,他就没见过这种爹。 别人的爹都是想尽办法为儿女铺路,他倒好恨不得拆桥塌路,恨不得把白伽逼上死路。 王守:“再想想办法,我再想想办法。还是那句话,不能给钱也没钱给。”这话当然是对着白伽说的,她进入客厅便听见两人争吵,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白成华不满道:“怎么就不能给,你们又不缺钱。” 白成华是个很聪明的中年男人,他知道决定权不在王守身上。到底给不给钱?还要看他的这个女儿。 所以,没一会儿就又将话题引到白伽身上:“这可轮不到你说话,我闺女说给就给,嘿嘿。” 可这笑,他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白伽冷漠的眼神,她并没有回应王守的话,同样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那种不确定,那种不可控,那种从初见开始一直笼罩在他头顶的怪异感再次爬上白成华心头。 预感告诉他,他的女儿变了,他的女儿不再给他买单。可怎么会,他的女儿最孝顺了,也最乖了。 一只酒桌上别人吃剩下来不要的烤鸭,拿回来给她吃,都会让她感恩到哭的孩子。 白成华:“伽伽,爸爸只有你了。” 白成华:“爸爸不靠你,靠谁?”无赖的人,眼泪也是无赖的,他们的眼泪就像什么不值钱的东西总是说流就流。 哭着,喊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易,痛苦。可落在见惯了的人眼中只剩滑稽。 以往只要他哭他喊,他的女儿总是会答应。就算不愿意,就算知道这并不是爱,她也只会红着眼尾哽咽地应承下来。 可这次没有,他的女儿依旧面无表情。在他说到自己会被打断腿时,她也没有改变。 所以,某些东西变了。 在她离家的那些年。 在女儿面前哭诉苦难的中年男人,止住了声音。在只有他声音的客厅内,突然的安静显得格外的突兀怪异。 以及,不哭后死死盯着一个人的眼神。凶恶,贪婪,凶狠,仿佛不是看女儿,而是一个仇人。 此刻,两个人隔着大半个客厅对视。视线里白伽寸步不让,白成华笑不出来了,所以他道:“爸爸不想威胁你,但是你不给钱” 未尽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在场三人都清楚得很。白伽更是清楚得很,她看着男人,看着他越来越不自然的表情。 直到他自己意识到不行,立马又转换了策略。白成华:“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去找小伽。她一定是个好女儿,愿意帮爸爸,正好澹家也有钱。” 他的策略成功了,他成功在自己的大女儿脸上看到了一丝裂缝,以及极力隐忍的什么。 白伽:“她是你女儿。” 白成华:“你也是我女儿。”他笑了,笑得肆意,因为他再一次拿捏了白伽。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笨重的瓷器花瓶砸下。他们两父女是长得很像的,白伽的身高外貌,多半遗传这位父亲。 同理,她的残忍也是。 白伽做了什么,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以及王守的尖叫,白成华的惨叫和不可置信。 她砸断了白成华的双腿,掰折了他一只手,然后冷静地和他道:“爸爸,你现在废了。” “如果还想有人养老,就乖乖听话。” 第85章 chapter85攻略任务 叫嚣着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的白成华,在女儿冰冷的眼神中渐渐停止喊叫。一瞬的痛苦过后,是无穷尽的冷汗落下。 他已经感受不到多少疼,但比死了还难受,也因为女儿嘴里的话。 以及女儿毫无情绪变化的深色瞳孔,漆黑得让人不寒而栗的深邃眼眸。 白成华突然很害怕,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真的可能会弄死他。不比弄死他还可怕。 随即,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痛晕过去。王守在一边吓得要死,可这时却更多的是对白伽的担心。 王守认识白伽很久了,他知道白伽有多在乎自己的父亲。就像每个家庭里那个不受宠的孩子总是最孝顺一样,不被爱的白伽也是。 她是爱他的,爱这位滥赌,爱这位永远酗酒,不负责任,永远找不到的父亲。爱他没有丢下她,爱他少有的片刻父爱。 昏暗闭塞的老破房子,六七月的夏天台风日多雨,多水。大雨像是把天捅破了一样哗啦啦地下,老城顶层年久失修的房子这破一块那破一块,漏风又漏雨。 塑料盆摆满地面,狭小的厨房内,矮小的折叠小木桌。漆黑生霉的墙壁,老式的煤气灶,室外大风大雨漆黑一片,头顶是厨房那并不明亮的瓦斯灯,时钟指向夜晚九点。七岁的白伽坐在小凳子上,身边是少有归家的白成华。 只有她和白成华的家。 白成华将唯一的鸭腿夹给了她 白伽的眼泪随着白成华的倒下落下。 系统:[恭喜,你活了下来。] 同一时刻,白伽的脑子里想起另一道声音。消失已久的系统再次上线,带来的是诚挚的祝贺。 祝贺她生理与精神双重弑父成功,祝贺她会活下去,祝贺她走出长达十几年的不被爱的困境。 系统的再次上线白伽并没有惊讶,她只是看着地上的人,看着因为惊吓而后退差点摔倒的王守。 她告诉对方,打电话去医院,不用担心会有人报警。白成华不敢,他需要有人养老,澹小伽太小,他除了她没人能依靠。 而她则是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进入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清洗脸上的血浆、眼泪,清洗手上的鲜血。 以及,在心底问:[所以,你骗了我。任务不是需要宋黎洲沈斯怜爱我,而是杀了斩断和白成华的扭曲供养关系。] 系统:[不,是你活下去。] 系统:[我的目标一直是你,白伽,我希望你活下去。而不是在二十一岁的年纪自杀,而不是早早结束生命。] 罕见的系统第一次那么平静,平静得仿佛它本该如此。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李双双不杀她。为什么沈斯怜宋黎洲已经明确表示爱上她,系统并没有显示任务成功。 白伽:“那么,宋黎洲没有撒谎。” 系统:[是,他没有撒谎。] 系统:[没有攻略任务,没有爱情进度条,也不会有攻略成功的任务提示。] 系统:[自然也无法在宋黎洲向你表白时给出准确播报。] 第86章 chapter86活下去 “爱情”是为了让她活下去。 “她杀”是制造急迫感。 “澹小伽步她的后尘”同样也只是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系统有很多谎言,谎言中不幸的只有她自己。她会死,却是死于自杀抢救无效。 她的心出了问题,她的人生看不到希望。她总是执着于被爱,仿佛没有爱就活不下去。 王守的友情,粉丝的喜欢,她总是看不见。清洗完脸上的血迹,王守和医护人员一起将白成华抬上担架。 简单说完一些基本信息,王守便连忙来到卫生间敲门。因为有外人在场,这里关了门,直到确定室外安全后白伽才打开了门。 王守站在门外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没事了,人已经上车。你怎么样,我刚刚看到你手好像出血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看到女人望过来的眼底有泪,那一瞬间的关心卡壳,联想到受伤那人和她的关系,他又补充道:“你爹没事,死不了,刚刚护士给他做了止血,能好。” 说着说着,王守又停了。 因为白成华受多重的伤,会有什么后果,她这个动手的女儿比谁都清楚。 王守:“没事的,都会好。” 他还在说,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安慰的话像多于,宽慰她似乎也不需要。 直到白伽道:“嗯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句话比刚刚那些鲜血还来得让王守震撼,他移开的视线猛然抬起。 这次他们在对视。 他在女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以往都没有的东西。白伽是湿冷的,白伽是孤独的,她的眼睛里总是都着淡淡的冷意。 平静的,沉默的,安安静静地待在某个角落。安静沉默不代表是一个坏词,可她太安静了,也太沉默,就算是再热闹的场景她也总是独身一人,她融不进任何热闹,热闹也不会走进她心里。 这很不对,不管是客观还是潜意识都让王守早早察觉到了不对,所以他曾经不止一次劝过白伽去接受治疗。 答案也显而易见,女人拒绝了。可现在不一样,她在那双浸满眼泪甚至溅进鲜血的瞳孔里看到了活下去的决心。 她有了好好活下去的想法。 不应该说在解决嗜赌如命的父亲时,她就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念头。对付一个赌徒,丧心病狂的赌徒,什么办法都没用,只有打断他的手,只有断了他赌的手脚他才能真正戒赌。 白伽想活,她只能这么做。 王守笑了,笑得灿烂,只要想活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王守:“没事,我陪你!” 王守:“大不了曝光,咱们拿借条,咱们东山再起!” 王守想得很清楚,钱是一点不能给。他们可以先自己曝光承认错误,并且愿意赔偿,以赔偿作为媒介要求他们不起诉。 再以热度寻求新的工作机会,那些娱乐公司那些广告商不会不同意的。毕竟如果真的起诉,他们给不起钱坐牢,他们得不偿失,还不如同意捞一笔白头钱。 第87章 chapter87宋黎洲 但白伽否决了。 白伽:“我不需要你和我一起承担责任。”她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有力量。 随着她的话落,是另一道声音响起。门边的医务人员催促家属赶紧过去,白伽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合外出。 没办法,只有王守代劳。 同样也是这时,白伽道:“把车钥匙 给我。”白伽是会开车的,只是没有买而已。 所以王守没有迟疑,听见她说了,一边去拿车钥匙,一边回答门外:“好的好的,我这就过来。” 直到钥匙交到白伽手上,王守才发觉不对。但为时已晚,白伽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水痕,便戴着帽子往楼下走,走的时候和还没有完全离开的医疗急救队擦肩而过。 来到地下室,打开王守的车。 进入驾驶,很快车子驶离小区地下停车场,驶离市中,驶离京市。 宋黎洲的电话也是这个时候打来的,白伽接起他的电话,电话那头并没有第一时间传来宋黎洲的声音,反而是长久的沉默。 但白伽已经想到宋黎洲接下来会说什么。所以,她道:“你都知道了。” 他会说她的家庭,她的人生。 而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那句话时不自觉握紧了手中手机。 宋黎洲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以前顾及个人隐私和尊重白伽并没有试图调查过,但在确定白伽对他也并不是毫无感情之后。 他将手伸到了表面之下。 他让人去查白伽,查她的家庭背景,查她的成长经历。查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进入男团,查她为什么拒绝他。 信息来得很快,接到手的那一刻宋黎洲是怔愣的。他知道白伽的原生家庭不好,但没想到烂成这个地步。 资料中有三张照片,分别是小学时入学大合照,初中毕业照,以及十七岁站在苹果树下的短发少年照。 每一张都是短发,每一张都是男装。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极端混乱压抑的家庭,她的童年与幼年时期是不堪的,这造就了她极端冷漠漠视的性格。 她的父亲嗜赌如命,她的母亲离婚出走。她被留在一个烂到看不见明天的地方。 二十世纪初,地处偏远地方的小城镇,混乱落后,鱼龙混杂。性教育落后,一个女孩,一个没有大人在乎独居的女孩。 她会遭受什么 白伽的成长是被迫的,是拔苗助长,她没办法感受到正常的感情,同一时刻也无法正视自己的情感需求。 以及,王守误会白伽是男人和赌场人员一起威胁她进入男团工作。又以及,白父上京,赌场的人看时机成熟打算威胁索要金钱。 宋黎洲:“嗯,我知道了。” 宋黎洲:“你在王守家对吗?我想见你,我们聊聊,我可以帮”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是白伽,她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不需要。” 她毫无情绪的话让宋黎洲感到失落,可他依旧没有放弃他道:“我真的可以帮你。白伽,让我帮你好不好?” 宋黎洲:“我喜欢你,我想帮你,我也能帮你。” 白伽:“我知道。” 白伽:“我知道你喜欢我。” 随着这句话落,是电话被强行挂断的嘟嘟声。她挂了,宋黎洲看着被强行挂断的电话心里突然闪过不好的念头。 他跑出家门,他来到车库,他给最熟悉白伽的人王守打电话。 完结+番外 第88章 chapter88宋黎洲线(完)…… 挂断电话,白伽驱车跨越几个省份来到自己的家乡。那个几乎满是她痛苦回忆的地方,不也不完全是的,苹果园里她起码是快乐的。 白伽没有回家,也没有停留。在穿越整个城市之时她走进了一家又一家小店。 随即第四天晚上拿着自己搜集的东西,驱车前往那个要挟她的地下赌场。 在要进去时,白伽在隔壁小店买了把刀。她太清楚了,清楚她的父亲在哪里鬼混。也太清楚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中有多少人从事歪门邪道,更知道在这座小城中有个怎样的地下市场。 她也知道,这些人会有多贪婪。 白伽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她的童年,她的女孩时代。七八岁的年纪,被她父亲那些年轻衣着暴露的情人带来过这里。 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几乎不需要人引导就直接找到威胁人所在的房间。那些人也是见她太过自若,一看就是老手所以并没有阻拦。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入最里面。 里面除了几张牌九桌,烟熏火燎,就是坐在某张牌桌前吞云吐雾,与人谈笑中年男人。戴着金链子,笑得自在又惬意。 她的突然进入,很自然吸引到正对大门坐的男人注意力。白伽与他视线相撞,在他的审视中摘下口罩帽子,露出那张过分清冷的脸。 见是她,那打牌的人立马笑得站起来了:“原来是侄女啊,还专门来看老叔。” 白伽的父亲赌了有十几年,这十年间输得倾家荡产,输得方圆百里人尽皆知,更是常年混迹这种圈子和这些人称兄道弟。 见是她来,对方也不打了。 而是起身上前,边走边倒茶。等来到她身前时,一杯茶正好满上。随即,递到她跟前。 刘海:“来,侄女喝口。” 刘海:“别嫌老叔这茶孬。” 白伽没接,刘海也不恼。他依旧在笑,笑得温和。嘴里的话却变了个味:“不过,这亲兄弟明算账。你喊我一声老叔,我也不能给你少。毕竟我也只是做个小本生意,哪能有你赚得多。” 阴阳怪气,颠倒黑白。 白伽也不和他废话,直接伸手掌心落下一个钥匙扣。一个充满童趣的钥匙扣,是谁的显而易见。 他的妻子,他的儿子。 白伽:“两天前我去学校看了他,和你长得很像。” 刘海:“你找死!” 白伽:“不是我找死,是你们找死。”早在他们对话的间隙,就有无数人围上来。七八个壮汉,打手。 刘海干这一行见过太多妻离子散,满门惨死。他的妻儿藏得很深,也都在其他城市。 基本一个星期才见一面。 白伽:“你现在可以打个电话试试,看看是他们先死,还是我先死。” 刘海早就黑了脸色,他赶紧拿出手机。给那边打电话,可没人接,打了一个两个,全部都显示不在服务区内。 怎么不在服务区?除了被拔电话卡没有其他可能。所以,白伽说的不是假话。 刘海:“你他妈找死!草!操!杀了她。杀了她!” 但比他的打手更快的是白伽插进去的刀子。 赌鬼们依旧在赌,这样的场景往常也不在少数。能在这鬼地方混的,谁没有见过几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时候他们甚至还能鼓掌,叫嚣起哄,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拍手叫绝。 直到警报声响起,人群作兽散。 七八个壮汉打手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搞,是继续打还是跑。 他们的老大被捅着刀子,痛苦失血之际白伽道:“证据我已经收集好递上去,你跑不掉。” 白伽:“如果不想全家在下面团聚,你知道你该说什么,什么不该说。” 抽出刀,跟着人流往 外走。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在想着跑,包括那些知情的打手。不过没关系,就像她能拿刘海的儿子威胁一样,刘海也能拿他们的亲人让他们守口如瓶。 能做赌场,就不可能只有一条路。白伽没有回头,一直一直往前走。 直到走过那条幽深的长巷子,进入小镇主干道,她将那把沾着血的刀扔下养育这座城市千年的河道。 血腥味很快被流动的河水冲散,刀子沉入河底。 隔着几条街,隔着几道高耸的院墙,白伽听着那边的警笛与枪声。她沿着河道往前走,往她的家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警笛声越来越小,小的听不见。正午炽热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白伽在自己家楼下看到一个包裹得严实的男人。 宋黎洲,他站在破旧老派的筒子楼下。询问那些匆匆而过的行人邻居,小孩。 宋黎洲:“白伽芙,白伽芙你们没见过吗?” 宋黎洲:“她没回来?” 宋黎洲:“对,就是住402的那家女儿。” 邻居:“她?不早死了吗?” 宋黎洲:“你才死了。” 那邻居也不恼:“嘿嘿,这不是好久没见了。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情人,还是姘头。” 宋黎洲现在根本没有心听他说话,白伽已经消失一个星期,他打的每一通电话都无法接通。 他快找疯了。 沈斯怜也快找疯了,甚至想过去报警。可什么也没有,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有心情应付别人的搭话。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是白伽。几乎是瞬间,宋黎洲的心漏了一拍。 他赶紧接通,随即就听电话那头白伽道:“你不是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承认吗,现在我告诉你。” 白伽:“宋黎洲,我喜欢你。” 白伽:“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小城炽热的日光下,宋黎洲察觉不对,循着声音向后看去就见白伽站在不远的烈阳下…… 2025/8/6日 正文完。 第89章 【番外】chapter89“白伽是女孩子…… 注:[时间线,文案沈斯怜勾引女主那里] 正文: “白伽,玩我好不好。” “我比他们成熟,我比他们更耐玩,我也比他们更放得开。”赤、裸跪在地上的青年,有双干净白皙甚至泛着金尊玉贵的少爷红的腿,腿.间难耐,红肿。 却怎么也出不来。 他皱着眉,难受,不舒服,眼尾红透。抛弃了一切自尊,自我,将自己献祭给了白伽。 可青年向下的视线冰冷一片。 沈斯怜突然感到绝望,白伽不会爱他,永远不会。他的眼泪像不要钱的珍珠,拼命地往下掉砸在地面,砸在那人的裤腿边缘。 白伽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好笑。是真的好笑,沈斯怜居然喜欢男人,还喜欢她。 她是个冷漠的人,却也是个有恶趣味的人。她并不讨厌沈斯怜,却也不喜欢他。 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我是女人。” 显然,她的目的成功了。 听到她回答的沈斯怜愣住了,眼泪也不流了。此刻瞪大双眼,迷离地看着她。 从她那男性化的打扮中寻找一丝一毫女人的痕迹,在这个过程中,白伽将对方拽在她裤腿上的手无情甩开。 随即坐回她卧室内的沙发上,与此同时拿出手机将沈斯怜这一幕记录。 她又不傻,爆了自己的料,不留对方一个把柄出了这个屋按照沈家家大业大的沈斯怜弄死她和蹍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白伽靠在沙发上,看着镜头里队友赤、裸的身体,看着他那颜色恶心的丑东西,多看一眼都觉得刺目。可也是在这时,余光中那被她嫌弃的东西越来越精神,直至溢得满地都是。 镜头里的青年眼尾越发红,神色也开始从错愕转变为害羞。他不仅没有因为女生而萎掉,反而因为想到白伽是女孩子就直接 沈斯怜:“白白伽是女孩子,我也喜欢。” 第90章 chapter90沈…… 白伽在拍他,拍他那种状态。明明该耻辱,难堪,可没有,沈斯怜兴奋,幸福,甚至难以抑制的觉得刺激…… 因为这代表白伽对他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他喜欢白伽,很喜欢很喜欢那种。愿意为她做一切,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不要自尊,不要自我。 他顺着长长的地毯爬向她:“白伽,白伽。主人主人。” 在意识到白伽可能是gay,他就去看了很多相关的东西。 包括那些视频里的东西。 他的眼尾是压也压不住的情-意,他喘息着靠近女人。他并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因为他知道白伽就算是女人也不会喜欢强势的男人,她身边待的也大多数是年轻貌美又听话安静的少年。 沈斯怜比他们年长,没有他们稚嫩,那么就只有听话。 同样,他们不用言语。 情.动之时的反应足够说明彼此的情趣是什么,白伽有着很强烈的掌控欲,那声主人给她喊爽了。 她顶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爬过来,再顺着她洁白不染一丝尘污修长裤腿向上攀爬的青年。 她刚结束一组广告拍摄,末了结束后去买酒路上遇到一个暗恋她的青涩少年,事情一多很自然忘了昨晚答应沈斯怜的生日赴约。 不过,这并不重要。 沈斯怜沈少爷,有的是人要为他庆生,祝福。她去不去从来都不重要,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沈斯怜居然喜欢她。 还给她搞了一个这么大的惊讶。 白伽的身形很高,遗传至她的祖父。身量修长,骨架偏大,力量也在上层。修长高挑的身形,高度集中的自我性,让她将自己养的很好。 力量、散打、身上有层薄薄肌肉。因此她不比一般男性瘦弱纤细,相反单论身段沈斯怜要比她瘦,比她更惹人怜。 只是男性的骨架终究在那,沈斯怜要比她略微高一点,肩宽些。以及病弱下的无力虚弱苍白,沈斯怜是很会顺杆子往上爬的。 在意识到白伽并没有拒绝后,直接爬到青年腿上索吻,但白伽偏过了头。 她的行为告诉沈斯怜,可以和他发生关系但亲吻不可以。白伽并不是第一次,这要多亏她的复杂家庭,父亲年年不断的新女朋友。 因此白伽对于两性关系看得很开,看上了就可以直接开搞。而性向怪异异于常人的癖好,那就更不会有什么吃亏不吃亏一说。 / 九月开头,EL公司为ES举办了一场剧场见面会。地点定在京市十六区,成团已有一年之久,团队五人成员也陆陆续续开始为以后的独立发展铺路。 除了发歌和既定舞台,大多数都开始了东奔西走,各自在天南海北。 而这场剧场见面会重新聚集了五人,在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引导粉丝进场,安排布置,化妆收拾时。 某间紧闭着门的化妆间内正在进行一场小情侣之间的运动,沈斯怜亲吻着白伽的眼尾。 两人已经有三天没见,明明也才过去三天但沈斯怜却像是隔了一辈子,隔了一生。他拼命地想要在现在见面的日子里补回来。 以至于白伽:“再做,你要废了。” 沈斯怜身体不好,不宜过多那种事。可他又是一个重欲的雪白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粉。清冷的眼尾夹杂着欢愉,听到白伽的话笑的苍白病态又开心甜蜜极了:“嗯老公在关心我?” 显然劝说并不奏效,反而让他更兴奋。白伽感到无语也不再和他废话,而是直接拉开两人过于紧贴的身体。 片刻之后,淡淡道:“真怕你晕。” 被推开,被制止,沈斯怜也不生气。他只在看到心上人收拾好裤装,又立刻贴了上来,没脸没皮像条无骨蛇一样缠着她抱着她,而这次白伽也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沈斯怜趴在女人肩头低低地笑了。 沈斯怜:“嗯,不做了。” * 两人就这么不明不白滚在了一起,滚着滚着滚成了常态,睡着睡着沈斯怜开始以正宫自居。 两人时常在剧场后台偷-情,再和队友们只隔着一道墙的卧室里疯狂,在只有两人的私人住所胡搞。搞着搞着,搞了一辈子。 在成立男团的第二年,沈斯怜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明星梦想,现在他一门心思只想当好白伽的贤内助,给她打理家庭开枝散叶的小娇妻。 男团成立的第二年末,沈斯怜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团,很快ES解散。同一年沈斯怜和白伽领证结婚,拿到结婚证的这天,沈少爷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