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算什么，富婆才真香》 第1章 天降祥瑞 天和二年，丰年村的老姚家诞下一女，出生时天降祥瑞，七彩云霞浮在姚家上空，直到太阳落山才消散。姚大年盼女心切，如今心想事成，又有祥瑞一说，破天荒花了十文钱找先生给起了名，叫姚嫙。 转眼，姚嫙十四了，到了嫁人的年纪。姚嫙的祖母曹氏请了媒人说亲，几番周旋，相中了县里的一个屠户，为的是那十两银子的彩礼。 可惜在双方见面的当天，姚嫙不小心落水，路过的人拼尽全力救她上来，好在有口气在，只是昏睡着，急坏了姚大年一家。 “大年，还是请仙子来叫叫，说不定就能醒过来了。”姚大年的妻子方华萍哭泣着说。 姚大年猛吸了一口旱烟，村子里有个仙人，经常给一些病人叫魂。他从不相信这些，可看着床上的闺女，他下了决心。 “行，我就去。”姚大年放下旱烟，出了门。 不一会儿，仙人进了门，看了一眼姚嫙，连连摇头。 “仙人，救救孩子吧。”方华萍泣不成声。 “要折寿哦。”仙人拖着长音，愁眉苦脸的，等着主家回应。 姚大年心领神会，立马应道：“仙人只要能救活小女，我的钱都给你。” 仙人憋住笑，装模作样地在床边念叨一些不清不楚的鬼话。 姚嫙被一阵一阵的鬼叫吵醒，她努力想睁开眼，眼像被胶水粘住，半天睁不开。 “好吵，别吵了。”姚嫙在心里说。 她记得自己刚谈好一桩生意，喝了一点酒叫了代驾，车启动没多久就睡着了。如今她却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硌人得很。 “嫙儿怎么还没醒？”方华萍着急地问。 仙人叫唤好一会儿，嗓子冒烟了，姚嫙仍是不醒。 “回天无力，给我喝水钱，我这就走。”仙人泄气。 姚大年不满她的毫无作为，不想给钱，方华萍为人大方，从屋里拿了一吊钱给了仙人，仙人乐得屁颠屁颠离开姚家。 仙人前脚刚走，姚嫙身体一哆嗦，睁开双眼，看着破旧不堪的屋顶，迷惘不已。 “这是哪？我怎么了？”姚嫙用尽力气才说出话来。 姚大年冲到床前，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是？”姚嫙话刚说出口，脑子里炸开锅，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泉涌来。 姚大年大惊失色，绝望地看向妻子：“华萍，闺女怕是不好啊！” 方华萍跟着大哭起来，“嫙儿，我的儿，你别吓娘啊。” 他们二人哭声震耳，姚嫙心疼，想起自己的父母，在她三岁时分开，她是跟着外婆长大，与父母感情疏远，和外婆感情深厚。在她记忆里，只有外婆为自己哭泣过。 “爹，娘，你们别哭，我好了。”姚嫙已经清楚，她这是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原主身上，眼看着只能先融入这个家，这个社会才是首要任务。 姚家夫妇瞬间停止哭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姚嫙。 “嫙儿，你能认得爹娘了？”姚大年怕又是空欢喜，问道。 “你是姚大年，是我爹，在家中排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你叫方华萍，是我娘，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你们相守二十年，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就是你们的女儿，姚嫙。”姚嫙一口气说完，身体更虚弱了。 二人一听，搂在一起，喜极而泣：“老天开眼，保佑我闺女大难不死。” “娘，我饿了。”姚嫙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力气。 方华萍一听，连忙去厨房做饭，让姚大年陪着。 “爹，扶我起来。”姚嫙想把亲事说清楚。 姚嫙刚坐起，外面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死丫头还在装死呢，老三家的，我告诉你，聘礼我都收了，她就是再寻死也得嫁过去。”姚家老太在院子里，对着方华萍大声嚷嚷。 姚家老太，今年六十有五，为人说一不二，以自己为尊，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她的三个儿子，都在她的安排下成家，她找儿媳妇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得听她的话。 “母亲，嫙儿刚醒，还请您莫要再刺激。”方华萍恳求。 姚老太曹氏一把推开方华萍，愤恨道：“醒了也叫人告诉我一声，我看你是想造反。” 曹氏瘦小，四肢灵活，和她同龄的人走路颤颤巍巍，她走路健步如飞，三个儿媳年纪不大，都不如她矫健。 她冲进屋里，就见姚嫙在喝水，儿子姚大年帮着端碗。 “你个贱蹄子，寻死觅活跑这享福来了，给我起来，滚去你的婆家，不然我要你好看！”曹氏跟个疯鬼一样，一把抓住姚嫙的胳膊，使劲往床下拽。 姚大年拉住曹氏的手，害怕姚嫙再受到伤害。 “你给我死一边去，没用的东西。”曹氏一巴掌打在姚大年的脸上。 姚嫙怒了，从床上站起来，目光斜睨着曹氏，清清冷冷的。 “你瞪着我作甚，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曹氏恶狠狠地说，眼里火光直冒。 姚嫙轻蔑地说：“你抠一个试试？” 曹氏回头看向姚大年：“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了，还不去给我撕烂她的嘴。” 姚大年一动不动。 曹氏气得蹦跶，上前作势要去扯姚嫙的脸，还没等她碰到半分，人已经被姚嫙给一脚蹬地上去了。 姚嫙个子高不说，腿又长，曹氏在她面前就是个烧火棍，一脚就让她在地上动弹不得。 “哎呦，这个贱蹄子要踢死哟，姚大年，你给我把她吊起来打。”曹氏趴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 姚大年才不干，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去搀扶曹氏，想着把她赶紧打发走。 曹氏推开姚大年，“不用你扶，不孝子。” 一句话点起了姚大年心里的火，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本该得到父母更多的爱，可从他记事起，曹氏就对他十分苛刻，家里的活尽可能安排给他做，吃饭却只能吃剩的，经常饿肚子。 成亲后，曹氏就让他自立门户，房子都是自己想法子盖的，曹氏没拿出一分钱。 本以为从此相安无事，可曹氏经常上门要粮食，要钱，说是他该孝敬的，根本不管他们一家人的死活。 姚大年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却还是被曹氏说是不孝子，他怎能不怒。 曹氏费力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稳，就被姚嫙一掌推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说我爹不孝？”姚嫙冷着脸，目光如剑刺向曹氏。 曹氏不由地一哆嗦，这个死丫头，以前的蠢劲怎么没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第2章 人我嫁，关系要断 “他是我儿子，我说他不孝就是不孝，你能奈我何？”曹氏咬牙切齿地说，似乎恨极了姚大年。 姚嫙轻蔑一笑：“那断绝关系可好？” 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姚嫙，你是被水里的恶鬼附了身不成？竟然还对我说出这种话，我现在就去找人打去你身上的恶鬼。” 姚嫙所料不错，这个曹氏心里万般看不上姚大年，可又不想与他撇清干系，她实在是个会算计的人。 厌弃别人，又要利用别人。 “祖母，别演戏了，断了关系，我就嫁人，对你很划算的，那可是十两银子，若我不嫁，你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这么多的钱吧？”姚嫙挑衅着，她知道这个曹氏爱财如命。 十两银子，准能让她顺了自己的心意。 曹氏的眼珠子直打转，是一只缠着姚大年不放，还是一口气拿下这十两银子，她必须想清楚。 断绝关系，她一点也不难过，只怕会损失利益。 “祖母，您要是没想清楚，那就请回，这门亲事也就作罢。”姚嫙想着推她一把。 曹氏三眼角一瞪，“姚嫙，你别给我耍花样，这个亲要成，我和你爹的关系也必须得在，你们别想摆脱我，否则，你爹就是名副其实的不孝子。” 曹氏想了半天，两个都不想放手。 “不同意，那就算了，你回吧，我爹不孝，就不留你吃晚饭了。”姚嫙说着把她往外推。 曹氏被推着连连后退，差点要摔倒。 “姚大年，你是眼瞎了，看你这个好闺女是怎么对待我的？”曹氏不敢还手，只能把气撒到儿子身上。 姚大年向来对曹氏言听计从，但这次因为姚嫙的事，曹氏的做法伤透了他的心，他不想再忍气吞声。 “娘，我们还是断了关系得好，从此各过各的。”姚大年惊讶于女儿的提议，心里却是赞成的。 曹氏扶着门框站稳，咒骂道：“你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好，既然你们丧尽天良，那我们今天就断绝关系，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十两银子你们一毛都拿不到。”本来她还想着拿出一两给姚大年贴补家用，现在看来正好省了。 姚嫙笑了：“祖母，十两银子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很快里正来了，给断绝关系的文书做了公正，双方按了手印后文书被他拿去到衙门盖印。 曹氏想到十两银子顺利到手，心满意足地走了，临出门还不忘讥讽他们，“若是穷得吃不起饭，要到我家门口，我会给你们口剩汤喝的。” 姚嫙漫不经心：“曹氏，留着你那剩汤给你自己补身子吧。” 原主的爹爹吃他们家的剩菜剩饭长大，婚后还被压迫，日子过得无比拮据，如今她来了，绝不会重蹈覆辙。 曹氏走后，方华萍抱住姚嫙，哭得眼泪汪汪，她一直以为傻乎乎的闺女，竟然在溺水后脑子变得清明，她激动到要用哭来表达心情。 “娘，别哭，伤身体，我不是好好的吗？”姚嫙突然被抱着，久违的被爱的感觉，让她的声音也哽咽了。 方华萍松开女儿，破涕为笑：“娘是高兴的，我的璇儿长大了。” 可想到女儿要嫁人，还是嫁给一个屠户，她又高兴不起来，“璇儿，这门亲事，为娘去找媒人给退了。” “不用，我有办法让他们主动退亲。”姚嫙狡黠地笑，像只小狐狸。 三日后，姚嫙因落水入了寒气，上了根本，不能生育的消息传到了屠户张有为一家人的耳朵里。 而说好的婚礼就在今日，只要张家知道这个事情，断然不能成亲，还会讨回十两的聘礼钱。姚嫙躺在床上，等着张家人上门退亲。 到了黄昏，外边传来动静，姚嫙一激灵坐起身，准备迎接一个好戏。 大哥姚钱朗进了屋，火急火燎地说：“”小妹，张家来接你了。” 姚钱朗在镇上做工，因为小妹的婚事，他特意早早赶回来。 姚嫙愣了一下，什么？这个张屠户家是想绝户不成，明知她不能生育还要娶她进门。 难道他家的儿子也是个不能生育的？ 完了。 穿越来的红利她一点没吃到，这就要真的嫁人了，还是个肥头大耳，油头满面的屠户，光想想就作呕。 果不其然，等她穿戴好，外面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动静太大，招引来许多村民来热闹。 “璇儿，这可如何是好？”方华萍忍着眼泪，心疼地看着女儿。 姚嫙心里也乱，但面上云淡风轻，安慰：“没事，娘，既然人家不嫌弃我，那我也不能再得寸进尺，我总要嫁人的，嫁给一个屠户，正好天天有肉吃。” 姚大年舍不得闺女，可也想着闺女是离开贫穷的家，过上好日子，在一旁附和着。 姚嫙看着一屋子的聘礼，想着爹娘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心里的恶心也少了几分。 很快，姚嫙蒙着盖头，上了花轿，纵然不是自己的亲父母，可也难掩心里的酸涩。 她已经想好，即便是嫁了人，也不会置娘家人于不顾，相反要多照顾才是。 花轿一颠一颠，等到地方的时候，姚嫙直接睡过去了。 喜娘在外面叫了好几遍，姚嫙才悠悠醒来。 婚礼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跨过火盆，拜了堂，姚嫙被红绸子拽着进了洞房。 盖头没掀开，姚嫙只看到一双大脚，估计新郎是个大高个。 对方一言不发，很快就出门接待宾客了。 “是个哑巴不成？”姚嫙小声嘀咕。 第3章 难道他不行？ 屋内烛火摇曳，不时发出吱吱吱的爆裂声。姚嫙坐得腰酸，新郎仍未归来。盖头蒙着，她闷得慌，干脆扯下。 姚嫙环视四周，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床的正前方是一个圆桌，上面摆着一些果子和酒水。床的左侧是个橱柜，上面贴了喜字，右侧是一张书桌，看来新郎还是个读书人，还以为屠夫的儿子也只会杀猪。 “咕咕咕。”姚嫙捂住肚子。 幸好周围没人，姚嫙坐到桌边，拿起一块粉色的圆饼，一口咬去大半，玫瑰花做的，味道不错，她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 不一会儿，姚嫙的嘴里塞满了点心，两只手上还分别拿着一块。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推开。 姚嫙吓得一激灵，嘴里的点心堵在喉咙处，没咽下去，还呛了一口，顿时，面渣渣从嘴里喷溅出来，如烟如雾。 她咳嗽得厉害，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倒。 “别喝。”张显综连忙提醒。 话音刚落，酒水进了姚嫙的喉咙里，辣得她直吐舌头。 “好辣。”姚嫙第一次喝酒，原来如此难喝。 她还以为瓶子里装的是白水，哪成想是辛辣的高粱酒。 “喝口水。”张显综从另一个水壶里倒了一杯清水给她。 姚嫙尴尬地没抬头，接过水杯，一饮而下，嗓子眼的灼烧感缓和了许多。 “谢谢。”姚嫙红着脸说。 姚嫙站起身，往床边走，刚走一步，就发现脚下发飘，几步路的距离，她转了几圈才趴到床上。 “我把盖头盖上，你来掀。”姚嫙说话时，感觉舌头麻麻的。 好热。 姚嫙试图盖了几次，盖头都从头上滑落下来，她没好气地说：“盖头也不听话，该打。” 她生气地把盖头丢在一边，用手当扇子对着自己的脸扇风，脸上似乎着火了。 “好热。”姚嫙开始扯身上的嫁衣。 “别动。”张显综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听话。” 姚嫙看着眼前的人，浓眉大眼，鼻子高挺，皮肤白净，穿着红色的新郎服，显得他更白。 “你是我的新郎，你叫什么来着？”姚嫙说话开始大舌头。 “张显综。” 姚嫙惊讶不已：“张显宗？！”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张若昀。 “嗯。” “好名字！”姚嫙不由地竖起大拇指。 “我娘给我起的，她是话本爱好者。”张显综一五一十地说。 姚嫙亮起星星眼，她爱看狗血剧，婆婆爱看话本，这运气真不错。 一个爱看话本的人能是恶婆婆？姚嫙暗喜。 “我们现在做什么？”姚嫙没有结婚经验，但小说电视没少看，洞房花烛夜，少不了一些咿咿呀呀的事情要做。 张显综看了她一眼，回道：“宽衣歇息。” 还是个直男，算不上讨厌的一种。 姚嫙卸下头饰后开始衣襟上的扣子，捣鼓了半天，一个没开，秋夜微凉，她鼻尖冒汗。 等她回头想要求助于张显综，发现对方已经靠着床的外侧，直挺挺地躺着。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可一点眼力见没有，自己先躺着有什么用，她还没宽衣，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张显综。”姚嫙拉下脸，“帮我解扣可好？” 对方无回应。 姚嫙无语，站起身走向床边，见张显综双眼微闭，呼吸均匀。 人家睡着了。 姚嫙气笑了。 这算哪门子洞房花烛，该做的不该做的，一个没做，新郎官先睡去，放着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不闻不问。 不合逻辑，不对，姚嫙暗暗思忖，正常的男人不会干这种违背天理的事情，除非他不正常。 姚嫙仿佛听到山峰轰然倒塌的声音，天崩地裂。 老天爷是想玩死她，上辈子没个男朋友也罢，让她穿越，安排一场亲事，居然还是个软蛋男，让她守活寡。 这是把她当陀螺耍。 姚嫙越想越生气，干脆不脱衣服，爬上床，躺在张显综旁边，呼呼睡去。她这边刚睡着，旁边的张显综就睁开了眼睛。 他故意装睡，就想看姚嫙的反应，没想到对并没有叫醒他，也没有趁机做一些无礼之事，反而迅速入眠，是个特别的姑娘。 娘说，姚嫙的母家是个贪财之户，女儿虽说貌美，怕品行不端，他就想着试探一番。 房中无人时，她只吃了桌上的点心，旁边的一盘金银玉器，纹丝不乱，可见她不是贪财之人。 或许，他该放下戒备，做一个好丈夫，疼爱妻子。 “张显综，我牙疼。”姚嫙呓语。 张显综侧过身，看着睡梦中的姚嫙，她牙疼？等天明带她去看大夫才是。 蓦地，他闻到一缕馨香，淡淡的，钻入肺腑。是她的体香，与脂粉味截然不同。 她有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借着烛光，看得清脸上毫无瑕疵，她的樱桃唇粉嫩粉嫩，像是涂了胭脂。 张显综忍不住伸出手温柔地擦拭了她一下唇边，手上并没有留下颜色。 一股莫名的感觉在他的全身流动，心跳慢了半拍，她的唇好软。 张显综慌张地转过身，背对着妻子，非礼勿视，非礼勿碰。 他在心里默念清心咒，想洗清心里的邪恶之念。 她才十四岁，他这样想，是罪恶的，张显综念了十来遍后，终于让火苗渐渐熄灭，可这火苗不断根，灭了燃，燃了灭，折腾了他一夜无眠。 姚嫙一夜好眠，天光大亮才悠悠想来。 “醒了？”张显综站在床边，神色异常平静。 姚嫙被惊了一下，他怎么顶着熊猫眼？昨天他睡得分明很早。 “张显综，你的眼睛？”姚嫙好奇地看着他眼下的乌青。 张显综忽地转身，“无妨，昨夜梦多，睡不安稳。” 姚嫙撇嘴，睡得跟死猪一样，让洞房成了空房，还不安稳，当她很好骗这是。 “哦？这样啊。”姚嫙配合他，没去揭穿他身体不行的真相。 张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依然是要给公婆敬茶。 姚嫙学着电视里的小媳妇的样子，大大方方给他们敬茶，得到了两个红封，心里欢喜。 第4章 在家躺着哪有出去卖肉香 敬茶完毕，姚嫙跟着大家一起吃早饭，稀饭馒头和一些炒素菜，味道合口，她吃得肚子饱饱的。 “今日是你和姚嫙成亲后的第一天，好好在家歇着，我和你妹妹得去铺子帮忙。”婆母安杏花嘱咐自家儿子。 小姑子张萍莲嘟囔着：“凭什么。” 姚嫙见婆母脸色很差，主动提出她去帮忙。 “那怎么行？你在家陪着显综才是正事。”安杏花立马否决。 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软蛋，姚嫙暗想，丈夫不行，她就是再怎么陪，也不能有什么好结果。 还有一种可能，张显综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姚嫙佩服自己的见多识广，要不然该一片真心喂了狗，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真心，成亲不过是为了完成某种特定的任务。 她就是这场穿越游戏的一个角色，不用那么较真。 “婆母，我想陪你一起去看看，早点学会卖肉，为您和公爹分担。”姚嫙才不想在家荒废时光，学会卖肉才能有赚钱的能力。 “娘，既然大嫂想去，就让她去吧，我在家收拾家务。”张萍莲趁机说，心里乐开了花。 一开始她还担心哥哥娶个懒媳妇回来，不仅不能帮家里的忙，还会使唤她做事情，没想到这个嫂子这么傻，明明可以在家偷懒，偏偏上赶着要去肉铺，那里挂满了肉，处处是难闻的腥味。 安杏花还在犹豫，儿媳妇主动要去，她若是不同意，倒显得她不近人情，可若是同意，让她儿子一人在家里，不就冷落了他，有碍于夫妻和睦。 姚嫙看出了婆母的犹豫，把目光转向张显综。 “娘，让她跟去学学也好，我在家温习功课。”张显综适时说道。 安杏花见儿子也支持儿媳去，就不再纠结，爽快答应了。 她也担心儿媳好吃懒做，如今姚嫙主动提出要去帮忙，她心里也是欣慰的，儿子要专心备考，若是儿媳能独当一面，以后她也能跟着轻松一些，她虽有一个闺女，可迟早也会嫁人，最后还得指望儿子儿媳。 饭后，姚嫙进屋换了一身素装，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包上头巾，看起来清爽干练。 “你在家好好温习，我去了。”姚嫙像个家长一样，对正在看书的张显综叮嘱道。 张显综抬头，看了一眼装扮朴素的妻子。 “若是累了就回来。” 姚嫙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不过是卖个猪肉，还能比上九九六的班累不成。要知道她可是被社会毒打过的，可不是十指不沾兰花的大学生。 街上热闹得很，无论店铺还是街边小摊，皆是人山人海。姚嫙惊讶于古人对集市的渴望，不像他们那里，不管什么商场里，都是稀稀郎朗的人，其中大多数还只看不买。 “姚嫙，你帮忙收钱就行。”安杏花戴上围裙，帮着丈夫称重。 公爹张贵守是个割肉行家，顾客要一斤，他不会多割一两，婆母称重也只是给顾客一个安心。 这不，来了一个妇人，要两斤五花肉，张贵守只瞄了一下，手起刀落，一长条的肉就爽利分开。 姚嫙等着婆母称完肉再收钱，可妇人已经把钱付了，还笑着说：“你公爹的手比称都准。” 姚嫙暗暗佩服公爹的能力，她下决心也要练成公爹那般。 不过，古代的猪肉价格是真便宜，五花肉一斤只要十文钱，瘦肉一斤五文，大骨头才三文一斤，肝脏更是买肉就送，根本不要钱，更别提猪下水了。 她刚开始不解，问了婆母才知，猪肉是下等肉，有钱人家都吃鸡鸭鹅或是可售卖的牛羊肉，猪肉肉质一般，大家都不那么爱吃。 姚嫙爱吃和猪有关的所有食物，红烧也好，清炖也行，没有比猪肉更好吃的肉了。 晌午过后，街道逐渐安静下来。 铺子里的猪肉所剩不多，可若是回去这些肉就会卖不到钱。 “姚嫙，你先回去，我和你娘看着就行。”张贵守本就不愿儿媳妇抛头露面。 姚嫙站了半天，腿有些酸，的确是有些累，可两个长辈都没说回家歇着，她年纪轻轻的，哪里好意思回去。 “不了，我和你们一同回去。”姚嫙坚持留下。 他们三人随便吃了一些干粮，后面也有些人来买肉，可快闭市了，肉还是没有卖完。 姚嫙想着与其在这里等着客人上门，不如主动把肉推销出去。 她把想法说出来后，二老都是不太赞成，他们卖肉只在铺面上，卖多少算多少，剩的就留着自家吃。 也正是如此，家里天天有肉吃，实在吃不完就腌成咸肉晒成腊肉。 “让我去试试，能多卖点钱，相公就能多买几本书。”姚嫙清楚不论在哪个朝代，念书都是家里最大的花费。 一个屠户想要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是要吃很多苦的。 “也好，半个时辰内必须回来，否则是要罚款的。”集市开放的时间是固定的，谁都不敢触碰这条红线。 姚嫙挎着篮子出了门，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饭馆。 先去了最近的一家酒楼，对方一听是猪肉，连连摆手，谁家好人上酒楼吃饭会点猪肉这道菜。 之后她来到对面的一家酒楼，生意不如上一家好，她刚说出要不要猪肉，小二就不耐烦了。 “小二，给我来一斤红烧肉。”一个大胡子男人进了店，大声嚷道，“再来一壶好酒。” 小二：“客官，本店没有猪肉，红烧牛肉如何？” 大胡子眼一瞪：“我从不吃牛肉，你想让我犯忌讳不成，我就要红烧猪肉，今天若是吃不到我就让你做不成生意。” 小二看到他手里的刀，一把看着就很重的大砍刀，脸色煞白。 姚嫙这边听到客人的需求，故意往外走。 小二反应也很快，出门拦住了她。 “姑娘，你刚说要卖猪肉，我这就找去找掌柜的来买。”小二请求她进店。 掌柜的很快出面，看了一眼她篮子里的肉，五花肉很新鲜，一看就知道是今早刚杀的。 “这肉我全要了，只是我这里的师傅不会做红烧猪肉，姑娘若是能帮一把，我另外给你十文钱的报酬。”掌柜的也是个实在人。 有钱不挣王八蛋，姚嫙爽快答应。 第5章 红烧肉怎么做才好吃 姚嫙前世工作之余是个美食博主，学习做一些家常菜肴，发到网上获得一些流量还能得到一些做菜上的经验交流。 红烧肉有甜口和咸口，姚嫙本人偏爱甜口的。她没有擅自决定而是问了顾客的意思，大胡子男人要咸口的。 咸口红烧肉，依然离不开炒糖色，炒糖色是个细心活，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冰糖，八角，桂皮，香叶，酱油。”姚嫙先理清要用的配料。 锅烧热，把肉皮贴在锅上烤黑，再用刀刮去上面的猪毛，可以让口感更佳。五花肉切成正方体后，先过水，清掉腥气，即便后面不用料酒肉也不会腥。 五花肉炒好糖色，姚嫙放了姜片和一些大料，加热水没过肉，盖上锅盖炖煮。 “为什么要加热水？”掌柜的疑惑。 “肉是热的，加热水肉才不会柴腥，比加凉水口感更好。”姚嫙解释，加水也是一门学问。 掌柜的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没成想这个年轻的姑娘做饭还是个行家。 姚嫙怕耽搁太久耽误了关门，和酒楼的师傅说了一下收汁和调味的要点，就带着肉钱离开了酒楼。 掌柜的说话算数，多给了十文钱，另外又给了二十文，说是买下她做肉的方子。 姚嫙边走边乐呵，没想到卖个肉还有意外之喜。 回到肉铺，姚嫙献上空篮子和肉钱。 安杏花本想着数落一下儿媳，出去这么久，还不知道肉有没有卖不出去。 “姚嫙，怎么多出十文钱？”安杏花数了一下，一共一百文钱。 姚嫙带出去九斤肉，按十文也才九十文，一般顾客买得多，价格上还得打折，不可能多出来钱。 姚嫙解释了缘由，两口子听了十分诧异。 “就东边那家好运来酒楼？”张贵守问。 姚嫙点头。 “看来你今天真是运气好，那家酒楼从不买猪肉，任谁家的肉铺都赚不到他家的钱。”张贵守赞许地看着儿媳，他本不看好姚家的姑娘，乡下人家，见识短浅不说，还上不了台面，说话做事都是小家子气，这下看来，他对儿媳有偏见是不合理的。 张贵守要去猪场看看情况，为明早的杀猪提前准备。姚嫙跟着婆母先回到家，小姑子张萍莲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吃着葡萄，见她们回来也没有动弹。 “晚饭做了没？”安杏花看向女儿，语气不好。 张萍莲满不在乎地说：“嫂子进门，哪还轮到我做饭，这不是之前都说好的吗。” 姚嫙心里暗笑，不管到哪里，做饭都是媳妇的事。 “婆母，我这去做饭。”姚嫙笑容满面，殷勤地说。 姚嫙一步一步往厨房走，步履艰难，一半是真的腰酸背痛，一半是装的。 “儿媳，你去歇着就行，等饭做好了，我叫你。”安杏花善解人意地说。 姚嫙故作难为地回：“那就辛苦萍莲妹妹了。” 她欢快地走向卧房，身后传来张萍莲的跺脚声。 “娘，你怎么偏心她啊，哪家儿媳妇不做饭的，凭什么要我来做。”张萍莲嘟囔着，不敢大声。 整个家里，她最怕娘，娘不骂人，一般只动手。 “你懂个屁，你嫂子在肉铺忙活半天，累得够呛，你在家闲着大半天，还不知道主动去做饭，你说说，你丢不丢人，同样是闺女，人家姚嫙怎么这么懂事，你的心被狗吃了。” 安杏花气得忍不住骂人。 “我从来都是教育你要知书达理，不能因为我们家是卖肉的就养成泼皮无赖的性子。”安杏花恼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也怪自己还是没有教育好。 “我知道了，我去做饭还不行吗。”张萍莲气乎乎地走开，想到新嫂子进门，她一点便宜没占到，脸色更难看。 姚嫙回到卧室，张显综仍在看书。 “回来了。”姚嫙打招呼。 张显综抬头，妻子在外忙碌半天，发髻松了，几缕碎发散落在两颊，显得脸更小。 “坐下。”张显综轻声说。 姚嫙坐到桌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张显综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半杯水，递到姚嫙面前，“喝水。” 姚嫙接过水，一饮而尽，水是甜的。 “谢谢你。”姚嫙把他当成朋友般，说话也很随意。 她说谢谢，没有一点乡村妇人的粗鄙，张显综嘴角上扬。 这门亲事，他一直都是抗拒的，爹娘唠叨，说先成家后立业，有了妻子，读书才能更专心。 他是一万个不同意这种说法，女人只会让男人分心，是科考路上的绊脚石，他有个同窗就是如此，自从成了家就沉浸于温柔乡，没有半点读书的心思。 今天她出去做工，他在家读书，大体上和往常一样，可心底里总有一丝牵挂，怕她在外面出事，被坏人欺负。 现在她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他竟然有一些欢喜，这很不正常。 他不是这样的，事情不该如此。 “你看着我作甚？”姚嫙被他盯着看，脸上发热。 这人怕不是在想着如何休了自己，好去外面追求真爱吧。 姚嫙再不懂历史，也知道女子地位本就低，若是再被人休妻，那可就没什么活路了。 她既然嫁到张家，目标就是稳固在这个家的位置，有机会就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有能力养活自己，不受人白布。 “没什么。”张显综别过脸，恢复往日的平静。 姚嫙蓦地闻到一股气味，她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股猪肉的腥味，不由地皱起了鼻子。 他刚刚看着自己，不会是因为闻到了难闻的味道吧。 “我去沐浴。”姚嫙风一样地离开卧房。 张家有独立的盥洗室，是一家人共用的，她不喜欢与人共用沐浴桶，只用盆接了水，拿着毛巾擦拭。 姚嫙在里面找半天，终于找到一块像香皂的东西，闻起来不是很好闻，跟洗衣皂的味道很像，现在这条件，也讲究不来，只能将就用它洗洗身子。 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姚嫙顿时神清气爽。 晚饭前，张贵守从养猪场回来，笑着告诉大家，母猪生了十二只小猪仔，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 第6章 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晚饭少不了有猪肉，肉片炒得干巴巴的，吃起来费牙，姚嫙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猪肉，这个小姑子做饭的手艺真是不敢恭维。 “萍莲，你的手艺真不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姚嫙闭着眼夸奖她。 其他人都停止了夹菜的动作，佩服地看着姚嫙，新媳妇是个狠人。 只有张萍莲被夸得不好意思，“嫂子过奖了，我刚还不小心失手多放了一些盐巴，要不然更好吃。” 难怪这么咸。姚嫙心里腹诽。 “来，儿媳妇，好吃你就多吃点。”安杏花勤快地给姚嫙夹菜。 白天卖肉的事情，她已经开始对儿媳妇刮目相看，刚才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更是让她深深佩服。 她女儿做饭的水平，全家人都知道，能勉强下咽就已经不错，从来与美味不挂钩。 姚嫙尴尬地说谢谢，她暗骂自己抽疯了为什么要说假话，明明是不好吃的。 她为了鼓励小姑子做菜，真是会给自己挖坑。 不一会儿，姚嫙的碗里堆成了小山，有婆母夹的，有丈夫夹的。 他们都是好人。 “谢谢，够了，吃不下了。”姚嫙推却道。 小姑子还跟着起哄，也上赶着给她夹菜，“嫂子，你是第一个夸我做菜好吃的人，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是我的不对，我给你夹菜，别和我计较哦。” 姚嫙哪里敢不吃，在婆家，不能得罪婆母，更不能得罪小姑子。 晚饭后，小姑子溜之大吉，留下一桌子碗筷给姚嫙。 她很开心，终于有人接替她洗碗的家务了，她宁愿做饭也不想洗碗，油腻腻的。 “儿媳妇，你别动，我来洗就行。”安杏花摆手示意。 姚嫙放下手里的碗，笑盈盈地谢道：“婆母真好，比我亲娘对我都好，婆母辛苦，我去给您烧洗澡水。” 一句话把安杏花哄得心里乐开了花，她们家里·男人闷声做事，女人说话直来直去，没有一个人会说出和姚嫙一样的话语来。 儿媳妇的嘴整甜，不仅如此，她还主动要帮自己烧洗澡水。 每日的洗澡水都是她催促女儿去烧的，女儿次次都是不耐烦地去做。 安杏花越想越开心，洗碗时，脸上带着笑意，一旁路过的丈夫都看呆了，这还是他那个爱摆臭脸子的婆娘吗，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一心想给儿子找个媳妇，单纯是为了让儿子能沉下心来专心读书，还能多个人照顾儿子，两全其美。 饭后，姚嫙习惯做一些拉伸动作，正好消消食再休息。 “你做什么？”张显综刚拿起书，下意识地看向姚嫙，她脱了鞋，趴在床上。 “做瑜伽。”姚嫙脱口而出，“就是运动。” 张显综似懂非懂，女子闲暇时多以刺绣女工为主，她很特别。 临睡前，姚嫙瞅了一眼书桌旁的丈夫，咦，他没在看书，而是在缝什么东西。 姚嫙大开眼界，古代的男子竟然还会做针线活，她作为妻子，是不是主动分担。 “你在缝什么？需要帮忙吗？”姚嫙凑近一看，好像是个裤子。 张显综不自然地收拢起裤子，婉拒：“不用，谢谢，我自己可以。” 从十二岁开始，他就学会自己做一些针线活，缝补贴身之物，他一想到让母亲帮忙缝这些衣物，就感到难为情。 姚嫙被他扭捏的样子逗笑了，“什么宝贝，还藏着掖着？” 他果然有问题，不近女色，连衣物都不愿让妻子碰，有够洁身自好的。 是个守男德的好男人，姚嫙开始遐想，外面的那位到底是何等姿色，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男人守着合法的妻子都不动心。 “不是什么宝贝，而是我的贴身衣物。”张显综解释。 姚嫙笑着说：“我知道。” “我来帮你吧。”姚嫙故作殷勤地说，她想立一个贤妻的人设，家里家外都能吃得开。 张显综见她执意如此，便把衣物双手奉上，“那就有劳你了。” “叫我娘子。”姚嫙认真地纠正。 张显综怔住，他一下子还不习惯唤她娘子，或许可以唤她姚嫙。 “谢谢你，姚嫙。”他一本正经的。 姚嫙再次纠正：“不叫娘子，就叫璇儿。” 姚嫙，直呼大号，跟兄弟一般，多见外。 “我，我叫不出口。”张显综难为的脸上泛起红意。 姚嫙也不再为难：“行，那就先叫我姚嫙，等我们熟悉以后再改口。” “我也不叫你相公，唤你张显综，你没意见吧？”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才不想喊什么老什子相公，恶心巴拉的，听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有。”张显综如释重负地说。 说话间，姚嫙已经扎了三次手指，缝歪了四次，只能拆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缝好。 张显综检查衣物时，只见内裤的裆部绞成了一团，皱成一个大疙瘩，根本穿不了。 “那个，我第一次缝，要不，我拆开来重新缝，你不急着穿吧？”姚嫙佯装淡定地说，心里已经皱成一个麻花，太糗了。 她穿越来此，根本没继承原主的所有技能，针线活的水平和她前世无异。 张显综不在意，“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多谢你的好意。”他十分有礼貌地说，怕伤害到姚嫙的自尊心。 姚嫙礼貌回应：“不客气，下次有需要再找我。” 她在心里决定，以后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明日回门要早起，你早些歇息，我这边弄好，还要读一会书才睡。”张显综善意提醒。 姚嫙求之不得，脱了外衣，自觉靠床的里面呼呼睡去。 张显综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眉头舒展，她应该是累了，才会睡得如此迅速。 第二天一早，姚嫙醒来，伸了一个大懒腰，转头不见人影。 等她梳洗好，张显综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 “要走了吗？”姚嫙猜到自己起晚了，忙往外走。 张显综点头，“早餐给你带着，路上吃。” “没见过哪家媳妇，回门还睡懒觉的。”张萍莲拎着餐盒，嫌弃地说。 第7章 回门 张萍莲心花怒放，强装着冷脸，“我娘吃你这一套，我才不吃。” 路上，姚嫙打开食盒，拿出一个香喷喷的韭菜盒子，开心地咬上一小口，味道不错，看来是婆母亲手做的。 “萍莲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张显综带着歉意说。 姚嫙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为何事，大气地说：“我才不会放心上，比那难听一百倍的话我都听过，这不算什么。” 工作上她遇到没有品的客户，想要诋毁你的时候，尖酸刻薄的话一说一箩筐。 她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像张萍莲这种小菜鸡，嘴硬心软的，根本不用跟她较真，说不定这会子，对方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什么话了。 马车晃晃悠悠进了一段颠簸的小路，姚嫙坐在车里，摇摇晃晃，她用力扒着坐垫，不让自己栽倒。 “扶着我。”张显综伸出手臂。 姚嫙犹豫着抱上他的胳膊，粗壮有力，和他文绉绉的外表大相径庭。 姚嫙暗喜，他如此健壮，那喜欢的男子该是柔弱型的吧。 “你笑什么？”张显综瞥见她上扬的嘴角。 姚嫙收敛笑意，摇头否认：“我没笑。” 张显综没再追问，姚嫙假装看向窗外看风景。 马车绕过一段小路，终于看到丰年村的面貌。 “到了。”姚嫙欢喜地指着村落。 只是两日未见爹娘，心里却十分想念。 马车停在村口，姚大年已经在路口等着他们。 “你娘在家里准备饭菜，让我来接你们。”姚大年笑呵呵地说。 姚嫙红了眼圈，“谢谢爹娘。” 姚大年看着闺女要哭的样子，声音也跟着哽咽，“好闺女，跟爹娘还这么客气。” 张显综从马车上下来，吩咐车夫跟着便是，他陪在妻子左侧一同往家走。 “大年啊，这就是你家姑爷啊，真是一表人才。”路过的白发老媪眯着眼睛说。 姚大年脸上放光，自豪地说：“大娘过奖了。” 姚嫙看爹爹高兴，她心里也跟着高兴，她来到这里，就已经把原主的爹娘当成自己的亲爹娘了。 到了姚家小院，一如既往的干净。 大门的两边找不到一根杂草，地面还有刚扫过留下的扫帚的痕迹。 姚嫙能想到爹爹天不亮就开始打扫，地面的落叶杂草，门板上的蛛网，还有鸡圈里的污物。 “璇儿。” 姚嫙刚进屋就被娘亲搂在怀里，紧紧的，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娘亲。”姚嫙亲昵地说，“我好想你。” 方华萍激动地流下眼泪，“娘也好想你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别哭了，该高兴才是。”姚大年不想姑爷看着难为，忙上前分开相拥而泣的二人。 方华萍转涕为笑，松开女儿，上下打量，“都瘦了，娘去给你端好吃的。” 饭菜比过年时还要丰盛，鸡鸭鱼肉样样都有。的 “姑爷，吃个鸡腿。”方华萍忙着给他们夹菜。 张显综连说谢谢，转头就把鸡腿给了姚嫙，“你多吃点。” 她太瘦了，小腿比他的手腕都细。 “这是娘给你的，你吃才是。”姚嫙又夹了回去。 姚家二老看着小两口的互动，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嘴止不住咧开。 饭吃到一半，曹氏找上门来。 “孙女回门，都不叫我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曹氏看着桌上的饭菜说。 “你是哪位？请你出去。”姚嫙毫不客气，“我们已经断绝关系，别没脸没皮的。” 曹氏脸拉得比驴脸都长，“我和你爹娘断绝关系，又不是和你断绝关系，我还是你祖母，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能嫁到张家，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现在想卸磨杀驴不成？” “姑爷，看你相貌堂堂，想必也是个有学识的，你说该不该孝敬老人？”曹氏把目光转向张显综。 姚嫙示意他不要理会，她们家和曹氏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张显综。 “祖母说得不无道理。”张显综说，“只是，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孙女婿也不便插手。” 曹氏怒骂：“也是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姚嫙会嫁给你这个杀猪户。” 姚大年怕曹氏影响女儿的幸福，连忙阻止她胡扯八道，拉着曹氏往外走。 “请你以后别再来了，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姚大年厉声道。 为了女儿，他现在也是能豁得出去的，不可能再向以前一样一忍再忍。 曹氏半点好处没落到，气得在门口大喊大叫，骂骂咧咧，恨不得一村子人都能听到。 姚嫙满不在乎：“曹爱娟，你喊再大声，也没人搭理你，村子里谁不知道你的为人，你说话谁都相信。” 曹氏停止大骂，直愣愣地看着姚嫙，她的脸上半点没有以前乖巧懂事的模样。 “姚嫙，你定是被水鬼附了身，从前我说话你都是顺从，自从你落水，你就反了天，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上次分家的事情，曹氏一心以为是方华萍从中作祟，不可能是姚嫙想出来的馊主意。 姚嫙无语至极，“曹爱娟，你说对了，我是变了，不会像以前一样，听你的话，和自己的爹娘作对，你年纪一大把，怎么就不长脑子，还上门来找麻烦，不给自己留一点脸面，让村里人把你当笑话。” 曹氏这才注意到引来的人都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嘴里嘟嘟囔囔的，准是在说她坏话。 姚嫙不想和她啰嗦，从家里拿了一份点心给她。 “这盒点心，在集市上卖要二十文，我送你吃，就当施舍乞丐了。”姚嫙笑着说。 曹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三忍住没把点心摔在地上，她要拿回去给自己的小孙子吃呢。 “姚嫙，算你有种！”曹氏拎着盒子气冲冲地走开了。 看热闹的一眨眼散开了。 “璇儿，你还是心善。”方华萍叹口气。 姚嫙安慰她：“做人是这样，很矛盾。” 插曲结束，饭菜也凉了，方华萍忙着去热菜，张显综陪着老丈人喝酒，姚嫙在厨房帮忙。 第8章 救下受伤男孩 “璇儿，做了人家的媳妇，可不能像在自己家里由着性子来，会吃亏的。”方华萍站在灶台前，担忧地说。 “想要在婆家站稳脚跟，得早日怀上孩子，若是有了一男半女，你的腰杆也能挺得直直的。” 姚嫙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一味点头。 “你别敷衍我，一定要放在心上。”方华萍也有点拿不准女儿现在的性子，怕她只是面上答应，心里不当回事。 姚嫙抬眸，眼神坚定：“娘，我都记在心里了。” 果然到哪都躲不开催婚催生，姚嫙端着菜往堂屋去。 酒过三巡，张显综白脸变红脸，眼神逐渐飘忽，笑嘻嘻地看着她。 “璇儿，带姑爷进屋休息。”方华萍对她使眼色，她拉着姚大年去他们的卧房。 姚嫙扶着张显综的胳膊，带他进了她的卧房。 姚大年当初为了给女儿一个独立的卧房，特意在堂屋的左侧加盖一间房子，里面的家具也都是找人定制的，都是当时时兴的款式。 光是一个拔步床就花了他半年的工钱，不过是想女儿在出嫁前能住得舒服一些。 床本身不小，张显综躺到上面后，显得床很小，两头顶得紧紧的，没什么空隙。 “一同歇息。”张显综顺势拉她躺下。 姚嫙吓得心惊肉跳，听说男人会酒后乱性，张显综不会喝了酒也会饥不择食，把她当男人用，那就悲剧了。 “我不困，你歇着，我去帮忙。”姚嫙挣脱开张显综的钳制，慌乱地跑开。 很快，夕阳西下，姚家夫妇收拾了一马车的土特产，给小两口带回去吃。 姚嫙含着泪上了马车，对着窗外的二老，不停地挥手。 “爹娘，保重身体。”姚嫙呜咽。 方华萍忙着抹眼泪，姚大年摆手：“闺女好好过日子，不用牵挂我们。” 马车渐渐驶离丰年村，太阳在后面护送着。 “得空，我陪你来看他们。”张显综宽慰道。 姚嫙苦笑，“谢谢你。” 不过是一句安慰话，姚嫙不会当真，不过聊胜于无。 “我说真的。”张显综不说诳语，他是读书人，更加明白人无信，不知其可也的道理。 姚嫙点头：“我信你。” 突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油然而生，或许，有一天，她能在六叶县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那样就能把爹娘接过来住在一起。 姚嫙想着想着笑了，明眸皓齿，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救命，救救我！”马车外传来刺耳的喊声。 马车停下，姚嫙探出头，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约莫起七八岁。 “娘亲，救我！”男孩扑到马车边上，看着姚嫙，说完话就昏了过去。 姚嫙一时慌了神，目光投向张显综，征询他的意见。 “别怕。”张显综说着下车，“我来处理。” 姚嫙乖乖点头，她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过了一会，张显综抱着男孩上了马车。 “先送他去官府。”张显综解释。 姚嫙镇定地看着男孩，看伤口，他是被人虐打所致。 “什么人竟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姚嫙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人性的恶毒。 张显综没有言语，他默默地看着男孩，不知在想什么。 姚嫙也没有再打扰，一路无言。 马车飞奔到了官府，门口的衙役带他们进了办事厅，先找大夫给男孩治疗伤口，又给他们做了一份笔录。 天色黑了，姚嫙他们才从衙门出来，张显综仍旧抱着男孩。 衙门当班的管事拜托他们暂时照顾男孩，直到找到男孩的家人。 姚嫙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张显综也没有反对。 “回家后父母问起，我来应对即可。”张显综提前打了招呼。 姚嫙心领神会，公婆对儿子的决定不会有多少成见。 回到家，小姑子张萍莲咋咋呼呼，指着男孩，大喊大叫。 “爹娘，你们快来看，大哥抱了一个孩子回来。” 正在厨房做晚饭的安杏花听到动静赶来，张贵守也放下柴火来了。 “显综，这是怎么一回事？”张贵守看到裹成粽子的男孩，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姚嫙站在一旁忍住不说话。 张显综不紧不慢把事情的情头理顺告诉了他们，表明男孩要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这怎么行啊，你们新婚燕尔，弄个孩子在身边多不方便，这样吧，孩子放我屋里，我和你爹照顾就行。”安杏花愁眉苦脸地说。 姚嫙想说不要，她能照顾男孩，可被张显综用眼神制止了。 “那就辛苦爹娘了。”张显综恭敬地说。 张贵守摆摆手：“把他放到我们床上，洗手吃饭。” 饭桌上，张萍莲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无非就是回门还能遇到这种倒霉事，不知道是谁带来了霉运。 “妹妹有话无妨直说。”姚嫙听着不累，怕说话的人累着，好言好语地说。 张萍莲嘟囔着：“本来就是，要不是你回门，能遇到这事。” “萍莲，闭嘴！”安杏花呵斥，“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姚嫙夹了一块肉给她，“来，多吃肉，补脑。” 张萍莲傲娇地吃下肉，过了一会才抗议：“爹娘，大嫂她骂我。” “活该。”张贵守也跟着说。 姚嫙吃饱后，先去收拾爹娘给的东西，一个一个都摆放到库房里。 “姚嫙，你爹娘给了这么多东西，下次你回去也带些吃食给他们。”安杏花看到这么多土特产，眉开眼笑。 他们在县里住着，除了院子里能种植一些蔬菜，其它吃的都需要从集市上购买。 猪肉价格便宜，白米白面要贵一些，土豆玉米这些粗粮想买都不一定能买到。 “婆母真好，那我先替爹娘谢谢您了。”姚嫙喜滋滋地说。 安杏花笑得越发开心，有个嘴甜的儿媳妇，感觉真不错。 她要到自己的闺蜜面前好好炫耀一下。 “姚嫙，你收拾好就去歇息，我出去遛弯了。”安杏花乐呵呵地走了。 姚嫙临睡前去公婆屋里看了男孩，他睡得很安稳。 回到屋里，张显综依旧在看书。 姚嫙十分佩服，古人读书自律性真强。 第9章 猪肉铺来了贵人 不知怎的，姚嫙睡到半夜突然惊醒，隐隐听到有孩子的哭声。 “谁在哭？”姚嫙迷迷糊糊地问。 张显综醒来，坐起身，听了一会，说：“从爹娘屋里传来的声音。” 姚嫙恍然，“是那个孩子。” 她下意识地起身，穿好外衣，开门去看看情况，张显综忙跟上一同去。 “你们也被吵醒了啊。”安杏花正抱着孩子哄，“估计是做噩梦了。” “娘亲。”男孩醒来，“抱抱星星。” 男孩张开双臂，可怜巴巴地看着姚嫙。 姚嫙想起男孩昏迷之前，也曾看着她喊娘亲，莫非她长得很像男孩的娘亲。 “星星不哭，娘亲抱。”姚嫙从婆母怀中抱起男孩。 男孩果真不哭，嘴里说着：“星星想娘亲。” “星星乖，快睡吧。”姚嫙温柔地哄他。 很快，星星睡着了，姚嫙想把他放下，可还没沾到床，人又惊醒了。 “婆母，要不，我带星星去我那里睡，这样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姚嫙提议。 安杏花虽不想愿意，可又不想因为孩子扰得大家不得安睡，只能答应。 “我来抱。”张显综接过星星。 他们回到房间，把星星放到床中心，二人分别睡两边，地方局促得很。 “若是挤，我可以睡地上。”张显综说。 姚嫙：“不挤，正好。” 后半夜，星星醒了几次，看到身边的姚嫙后，不哭不闹又睡去了。 日上三竿，姚嫙才醒来。 “嫂子好睡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张萍莲拿着扫帚站在门口，嘲笑她。 姚嫙刚要解释，张显综从一侧走过来，“萍莲，说话注意分寸，给你大嫂赔礼。” 张萍莲白眼一翻，哼了一声，“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说完，扭头就走开了。 姚嫙捂着嘴偷笑，一点也没把小姑子的抱怨放在心上。 “你也笑我？”张显综严肃地问。 姚嫙收敛笑意，“没有，我是想说谢谢你。” 这人模样俊朗，对妻子也算仗义，或许可以做朋友。 等姚嫙吃了早饭，星星刚好醒来。 “娘亲，我饿了。”星星的肚子咕噜噜地叫。 姚嫙连忙去端来饭菜，让他在屋里吃饭。 “星星，等吃饱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姚嫙笑着说。 星星不解：“娘亲，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带我去哪？” 姚嫙扶额，“星星，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的？你爹是谁？你还记得吗？” 星星想了想，“不记得了。” 无奈，饭后，姚嫙叮嘱了张显综照顾星星，自己去肉铺帮忙。 “今日在家歇着，如何？”张显综问。 姚嫙摆手：“不好，生命在于运动，出去比窝在家里好。” 什么穿越就能躺平，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那样的情节都是过去式了，如今就算穿书也要靠双手和大脑去谋到财富与自由。 张显综见她坚持要去，便不再说什么。 姚嫙到肉铺的时候，正是客人排队来买肉的时间段，安杏花看到她来，脸上总算露出笑意。 “你总算来了，还是你找钱快。”安杏花让出位置。 姚嫙顺手接过顾客递过来的钱，只是用眼睛过了一遍，便放到钱箱里。 “你们听说了吗？县里发生一起绑架案，绑匪绑了一个孩子，出口就要五百两。”一个买肉的人大声说。 有人附和：“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比你知道的多一些，那个孩子官府已经找到，如今就差把绑匪抓捕归案。” 等人群散去，安杏花问道：“儿媳，他们说的莫不是你们带回来的孩子？” 姚嫙听着也像，可星星似乎没有过去的记忆了，不知何时能找到他的家人。 “买肉啊，要瘦肉还是五花肉？”姚嫙只看到一个人影，随口说道。 “这里可是张家肉铺？” 姚嫙抬头看向来人，男子个高，五官周正，眼睛大不说，鼻子高挺。 看清来人的长相，姚嫙目瞪口呆。 “刘子也？”她诧异不已。 刘子也，她的高中同学，三年都是同班，有两年都是同桌。 最可耻的是，她暗恋了刘子也三年，一直到毕业都没有敢告白。 “正是在下。”刘子也对她作揖。 姚嫙激动得湿了眼眶，“你可认得我？” 刘子也端详了一番，摇摇头：“不曾见过。” 姚嫙激动的心凉了半截，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若真是刘子也穿越，他见到自己也不会如此平静。 “你今日来此，所谓何事？”姚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刘子也再次作揖，“我从衙门来，他们告知我，我被绑架的儿子此时正被张家肉铺的人照顾，于是我寻到此。” 刘子也，刚刚那些人闲聊的时候的确说到这个名字，她当时听着耳熟，没和她的同学联系到一起。 “星星是你的儿子？”姚嫙惊讶，“你结婚了？” 他看着年纪和她相仿，没想到都成亲有了那么大的孩子。 “我并未成家，星星是我路边捡的孩子。”刘子也据实以告。 原来如此，姚嫙让他在一边等着，到闭市的时候，她便带他去领孩子。 刘子也没有二话，在一旁帮忙给肉系绳子。 “这不是好运来酒楼的刘老板吗，怎么跑这里卖起肉来了？”买肉的一人认出了刘子也。 姚嫙一听，好运来，不正是她昨日去的酒楼。 不会这么巧吧。 “刘老板，我要三斤猪五花，三根大骨头。”来人见是刘老板，要了比平时更多的肉。 姚嫙心里暗笑，没想到刘子也还能成为肉铺的宣传大使。 后面买肉的排成了长队，张贵守双手忙个不停，他有些懊恼，今天该多杀上一头猪的。 姚嫙收钱也开始忙起来，幸运的是来买肉的人都准备了铜钱，要是遇到一个给银子的，要慢上许多。 还未到晌午，猪肉已经一售而空。 “天，今天这肉卖得太顺了。”安杏花乐得笑呵呵。 姚嫙心想，还不是因为站了一个活招牌。 “刘老板，今天也要谢谢你。”张贵守意识到生意好的原因所在，转头说道。 第10章 星星不愿离开，刘子也只能妥协 姚嫙带着刘子也回到家，张显综正陪着星星玩九连环。 “星星。”刘子也快步上前，想要抱他。 星星倏地蜷缩到张显综怀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星星，不怕，你爹爹要带你回家。”姚嫙安慰着，心疼地说。 张显综轻轻地摩挲着星星的后背，尽力平复他的情绪。 刘子也疑惑不解：“怎么会这样？” 姚嫙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建议刘子也找大夫来看。 大夫很快来看过，说是孩子受了刺激，导致记忆缺失。 “娘亲，我不要和他走。”星星哭着喊道。 刘子也大惊失色：“他喊你娘亲？” 姚嫙：“不是我教的。” 张显综：“我可以作证。” 刘子也：“我相信你。” 星星被喊姚嫙抱着，不一会儿睡着了。 “他身上多处受伤，大夫说是有鞭伤，有刀伤，那个绑匪太没有人性了。”姚嫙愤恨不已，她恨不得把绑匪千刀万剐。 刘子也气愤到用拳头砸向墙面，手指关节磨出了血。 星星不愿和刘子也回去，刘子也不再坚持，拜托姚嫙他们帮忙照顾，他会每日来看望星星，并表示会重重感谢他们。 姚嫙连连说不用，他们做这事只是可怜孩子，并非贪图什么回报。 晚饭后，安杏花神秘兮兮地进了姚嫙的卧室。 张显综在温习功课，姚嫙搂着星星在床上躺着。 “娘，怎么还没休息？”张显综问。 安杏花笑眯眯的：“我找儿媳说点事。” “婆母，什么事？”姚嫙闻声从床上下来，星星已经睡了。 安杏花看了一眼床上的星星，又看向姚嫙，两眼放光，“儿媳，今天来家的那个刘老板，他是不是还单着？” 姚嫙不解：“不清楚，好像是。” “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对吧？”安杏花在集市上模模糊糊听了一耳朵。 姚嫙：“星星是他在外面领养回来的。” “挺好。”安杏花美滋滋地说。 姚嫙一头雾水：“婆母，你到底要说什么事？” 安杏花讪笑：“其实，是你小妹的事，她和你一年生辰，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看这个刘老板条件不错，你能不能给他们牵个线？” 姚嫙一听，红唇微张，杏眼瞪得圆溜溜。 “婆母，我不会当媒人。”从来没有给人做过媒。 安杏花笑呵呵的，“不难，你就把小妹的情况和他介绍一下，他要是有这意思，再安排二人见面。” 姚嫙见她打定了主意，只能先答应了此事。 等安杏花离开，姚嫙托着下巴，坐在桌边发愣。 “别多想，能成与否都不与你无关。”张显综走过来安慰，“这事是娘唐突了。” 姚嫙叹气：“没办法，谁让我是儿媳，她是婆呢，我只能尽力去做。” 张显综开解：“也不是一定，对的听，错的不听，没人敢说你什么。” “一家人的事，哪里分得清对错。”姚嫙没有读书人的单纯，她可早就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的父母离婚，其中奶奶在里面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到那一步，就不是分谁对谁错，谁有理了。 “不想了，睡觉要紧，你也早点歇息，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姚嫙摆摆手，索性什么都不想。 姚嫙倒头就睡，张显综愣在原地，回味她刚刚说的，革命一词。 她一个乡下丫头，从何处听说的革命，她难道也懂其中的意思。 张显综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可能，许是道听途说罢了。 天光大亮，姚嫙被人晃醒。 “娘亲，你终于醒了。”星星的一双小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线。 “星星，肚子饿了没，我去做饭。”姚嫙昨日告诉他，让他不喊娘亲，喊阿姨，可他就是不听。 星星摸着肚子，“娘亲，我不饿，我想起来玩。” 姚嫙忙起来，自己梳洗好又去帮星星洗脸，刷牙。 张显综端着早饭进来，“我们都吃过了，没有喊你。” 星星的手受了伤，不方便自己吃饭，姚嫙端起一碗米粥，用勺子喂他吃。 “我来喂，你吃饭。”张显综说。 姚嫙肚子饿得发慌，高兴得把碗递给了他，自己大快朵颐地吃起早饭。 不得不承认，婆母做饭手艺一流，只是炒个雪菜豆腐，味道鲜美。 “真好吃。”星星边吃边夸。 姚嫙笑了：“小家伙还挺懂的，我也觉得好吃。” “星星，吃过饭在家乖乖的，有叔叔陪着你，阿姨呢，要去肉铺帮忙，知道了吗？”姚嫙嘱咐道，“对了，今天你爹也会来看你，你快点好起来，跟你爹爹回家去。” 姚嫙喜欢星星，可星星是刘子也的孩子，他们也不好一直留着星星在家里。 星星想跟着去肉铺，姚嫙不放心，没有同意，星星噘着嘴，闷闷不乐，姚嫙答应他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好吃的，他才又高兴起来。 “早点回来。”张显综说。 姚嫙点点头，她也希望早点回，想多陪陪星星。 到了肉铺，姚嫙发现公婆在忙着收摊，忙上前问情况。 “刘老板，他一人买了一头猪，你公爹今天只准备了一头猪，只能先收摊回去。”安杏花乐得合不拢嘴。 姚嫙懵了，这个刘子也，一人把肉买完了，别人想买肉都买不到。 “婆母，你在这收拾，我去去就回。”姚嫙说完，往好运来酒楼走去。 到了酒楼，门口也排成了长队，姚嫙问了其中一人，那人说道：“今天红烧肉优惠，一大盘才要十文钱。” “是的啊，买一斤五花肉也要十文钱，人这里还给你做好了，比我家里做的好吃不知多少。” “好运来的红烧肉，我昨天吃过一次，味道一绝。” “别家酒楼也有红烧肉，根本不是一个味。” 一提红烧肉，众人都议论纷纷。 姚嫙走进酒楼，小二看到她，惊喜地喊：“姚姑娘，您怎么来了？” “我找你们老板。”姚嫙说道。 刘子也很快从楼上下来，他招呼着姚嫙到三楼。 姚嫙也认为在楼下说事情不方便，跟着上楼。 第11章 看别人赚钱，不如自己拼一把 好运来二楼是包间，三楼是刘子也的专用之地，卧室，会客厅，餐厅样样俱全。 “你来找我，是因为星星的事？”刘子也示意她坐下，倒了一杯刚沏好的碧螺春递给她。 姚嫙直入主题：“不是星星，是你买断了猪肉的事情，我想和你提个建议。” “哦，你说，我听着。”刘子也自斟自饮，好整以暇地坐着。 姚嫙抿了一口茶，说：“你一口气买走一头猪，省了我们许多功夫，我是感谢你的，不过，我们开门做生意，不光是为了挣钱，也是服务于老百姓，你若是不提前招呼，便买走一头猪，会让其他人都跑空，买不到猪肉，中午定好的菜肴也会因为没有猪肉而落空。” “是我疏忽了。”刘子也不假思索。 姚嫙继续说：“你若真需要大量的猪肉，可以提前几天到我们家预定，公爹定会多杀几头猪给你送去。” “你觉得如何？” 刘子也连连点头：“姑娘说得是。” “这是猪肉的事，我答应了姑娘，那么我有事也想请教姑娘。”刘子也变得认真起来。 姚嫙猜到他要问什么，已经做好了准备。 “昨日我们第一次见面，可你却唤了我全名，难道我们曾经认识？”刘子也问。 姚嫙突然凑近，死死地盯着刘子也的眼睛。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刘子也摇头。 “那你也不知道手机是什么？” 刘子也迷惑：“手撕鸡？” 姚嫙摆手，问：“那你知道什么是电脑？” “猪脑的意思吗？”刘子也好奇。 她说的都是东西，他听着熟悉又陌生。 姚嫙随便两个问题，基本可以判断刘子也不是穿越而来，他和刘子也容貌相似，名字相似，也这些都是巧合。 她来的那一天也曾照过镜子，她和原主名字相似，容貌更是相差无几。 “行，你不记得也无妨，我们只在酒楼碰过面，我是来吃饭的，你是酒楼老板，就这么简单。”姚嫙胡乱搪塞过去，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说了别人也不会信。 “你要走？我同你一起。”刘子也见她起身，连忙跟上。 姚嫙不解：“你跟着我作甚？” “我去看星星。”刘子也回道。 姚嫙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他往家走。 “上车。”刘子也站在马车前，伸出手邀请她。 姚嫙扶着他的胳膊，一个跃身上了马车，动作麻利。 “潇洒。”刘子也心里感叹。 她容貌妍丽，身形瘦削，说话做事爽朗大方，连上马车的动作都那么自然大方，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天差地别，若她并未嫁人，那该有多好。 路上，姚嫙只顾着看窗外人来人往，根本不知道刘子也想入非非，已经到了与她结婚生子的地步。 马车到了张家，姚嫙先行跳下马车，刘子也跟着下了马车，让车夫把车上的东西拿到院子里。 姚嫙把他带到自己屋里，张显综拿着书带着星星一起看。 “张显综，我回来了。”姚嫙坐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你们为何一起？”张显综抬头，看着姚嫙问。 姚嫙解释了一番，又给刘子也倒了一杯水。 “没你的碧螺春好喝，但也能解渴。” 刘子也接过水，喝个干净，笑着说：“好喝。” 星星看到刘子也来，嗖一下跑到姚嫙前面，往她怀里钻。 “娘亲，我怕。”星星浑身发抖。 姚嫙抱着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星星不怕，这是你爹爹啊。” 她不理解，刘子也分明是星星的养父，为何星星见了他会害怕。 “刘老板。”姚嫙说。 刘子也皱眉：“不是说好不叫老板，叫我刘子也吗？” 姚嫙改口：“刘子也，你是不是结婚了？” 刘子也一口水喷出老远，“我并未娶妻。” “那你有没有未婚妻？”姚嫙追问。 刘子也想了想，“家里的确有说过未婚妻一事，不过我没同意，我打算退了婚约。” 姚嫙抓住了重点，“所以，你的未婚妻来过你家。” 刘子也思索一番，“上个月我母亲寿辰，她来过。” 姚嫙看了一眼星星，“那她有没有见过星星，和他单独说过话？” 刘子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好像有。” “你仔细想想，不要好像。”姚嫙催促道。 刘子也听话，又努力想了一番，“酒席间，星星不见了，最后在她住的小院里找到，当时哭得眼睛都肿了，问他发生什么，他一直都不肯说。” 姚嫙基本上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星星被绑架，或许不是那么简单，星星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离家出走，在路上被歹人给绑了，星星要逃走，歹人对他下狠手，才会遍体鳞伤。” 姚嫙说着，拳头攥紧，眼里透着狠劲。 刘子也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他不敢相信，只见过一次的未婚妻，她会在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前说什么难听话，逼得一个孩子离家出走。 “姚嫙，我想我得走了，处理一下家事。”刘子也冷着脸离开。 张显综坐到姚嫙身边，目光落到她白皙的脸上，她的身体在颤抖，是愤怒。 星星对他们不过是一个过路，姚嫙却拿他当亲生孩子一样。 难道她很喜欢孩子，那他是不是不该冷落妻子，应该听娘亲的话，与姚嫙早日生个孩子，皆大欢喜，他也能安心赴考。 “张显综，我想开个饭馆，你觉得如何？”姚嫙突然两眼放光。 张显综被她的情绪转变，弄得愣住。 “我今天看到好运来的生意火爆，客人排成了长龙，还是因为我给他们的食谱，我想着与其给他人做嫁衣，不如自己开饭馆赚钱。” 姚嫙已经幻想自己的饭馆开张，人满为患，一天下来赚得钱满钵满。 “开饭馆不是小事，要从长计议。”张显综并未表态。 他虽成亲，但未掌家，在大事上并没有自主决定权。 姚嫙也能理解，“行，我和婆母他们商量。” 张家大小也是个生意人，不会放着赚钱的买卖不做。 第12章 得到婆家的人支持 晚饭过后，姚嫙留在厨房帮着婆母一起收拾家务。 “儿媳，你回房休息，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行。”安杏花拿着抹布在擦灶台，不放过一丝灰尘。 姚嫙默默地用丝瓜瓤洗碗，用的热水，没放什么洗涤剂也能把碗洗得清爽干净。 “我有点事，想与你和公爹说。”姚嫙踌躇了一会，才说。 安杏花眼前一亮，“莫不是刘老板的事有眉目了？” 姚嫙懵了一会，才想起婆母交代她的事情，她忙得给忘记了。 不过，她想起刘子也的话，立马告诉安杏花，刘子也有未婚妻。 “什么，他竟然有未婚妻？”安杏花大失所望。 她在集市上也打听了一番，搭话的人都说刘子也并未娶妻，可无一人说到未婚妻的事情。 “是的，显综当时也在场，他也听到了。”姚嫙让她死心，别再想着攀附富贵人家。 她也是今日才知，这个刘子也是当地富商刘平安的孙子，好运来是刘子也自己开的酒楼，刘家的产业不光是客栈，还有粮食生意，布匹生意。听说还有一座矿山，是三十年前，刘平安用全部身家买下来，那也是他发家致富的根本。 家大业大的刘家，怎么会看上一个肉铺老板家的闺女。 “儿媳，那这事就过去，当我没提。”安杏花死了心，本想着让女儿过上好日子的。 姚嫙点头，随后说到她想开饭馆的事情。 “你想开饭馆？”安杏花吃惊道。 姚嫙一本正经：“我们家有肉铺，正好有助于我开饭馆。” 她最擅长做各种和猪肉有关的菜肴。 “你说的有道理，可开店做生意，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就说我们家的肉铺，每个月还要付一百文的税费。” 他们家的铺子是张显综的祖父买下来的，祖父在时，张贵守就跟着一起忙活杀猪卖肉，后来祖父去世，铺子自然给了张贵守。 如今他们不想儿子继续当杀猪匠，费尽家财供他读书，好在儿子争气，前年考取了童生。 张显综就读于县里的学思书院，平时吃住都在书院，这几日因为新婚，他才住在家里。 姚嫙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商人地位低，女子做商人更是不易，可不去拼一把，如何知道是成是败，不能事情还没做，就先被困难打倒。 “婆母，我下定决心想要做成此事，还请你们二老成全。”姚嫙恳切地说。 安杏花不好直接回绝，“你先别着急，等我与你爹说了此事，让他来做决断。” 姚嫙猜到婆母不会爽快答应，只能先等等再说。 洗漱好，姚嫙带着星星在床上躺着，她脑子里仍在想着开店的事情。 “娘亲，你可以说故事给我听吗？”星星虽六岁，说话的声音还是奶声，很好听。 姚嫙回过神，把星星搂在怀里，温柔似水地说：“那就说个小红帽的故事吧。” 说故事是姚嫙的强项，一个简单的故事被她说得声情并茂，大灰狼把外婆吃了，星星听哭了，大灰狼把小红帽也吃了，星星哭得更伤心，猎人把大灰狼肚子剖开救出外婆和小红帽，星星高兴地拍手。 一个故事说完，星星睡得香甜。 “你很会说故事。”张显综从她开始讲故事就一直在认真听。 不光星星听得入迷，他也一样被故事吸引，小红帽的故事，他从未听过，难不成是她自己创作的？ “不是我说的，是我以前听一个过路的老人说的。”姚嫙胡扯了一个理由。 张显综突然想到什么，“或许，我可以把这个故事写下来，若是有人喜欢，可以卖个好价钱。” “不可以。”姚嫙脱口而出，“我说了这个故事不是我想的。” 姚嫙想赚钱，可不想以这种方式。 “那我把故事改一改，是不是就无妨了？”张显综问。 姚嫙还是不同意这个做法，“张显综，我觉得你可以写出属于自己的故事，而不改编别人的。” 张显综不再言语，径直走回到书桌前，继续挑灯夜读。 姚嫙心里后悔，下次还是说个中国古代神话故事，这样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第二日，姚嫙心里忐忑不安，直到张贵守当着她的面说出同意开店，她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多谢公爹，婆母。”姚嫙开心地说。 “你好好干，干好了是我们家的荣耀，干不好也能放下心结。”张贵守语重心长地说。 姚嫙第一次感受到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信任与期望，她从前都是听从家长的安排，自己的想法，刚被说出来就被否定。 记得那是大一，她想在学校的美食街开一个烧烤摊，需要启动资金，可父母知道后立马否决，让她专心求学，不要花精力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大学毕业后，她找不到心仪的工作时，想着开个小吃铺，父母气得恨不得把她吃了，说大学生去摆摊卖吃的，丢了他们的老脸。 她不敢得罪父母，最后还是进了一家私企，上着九九六的班，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 姚嫙想起她来这里的那一天，也正是在公司加班，给客户改一个方案，她清楚记得，那个方案来来回回改了四十九遍。 开店的事情得到了家里人的支持后，姚嫙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第一步就是找店铺。 姚嫙跑了镇上的几条街市，镇上一共三条街道，饮食主要分布在第三条街道，中心位置是一些大的酒楼，两边分布一些中小饭馆，其中一些有住宿，类似于现在的酒店。 她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一间合适的，离她家两千米，离肉铺很近。 姚嫙问了牙行，铺子租金一两银子，但要押一付三，不得还价。 这个价钱在镇上的确不高，她算了一下，光是租铺子就要四两银子。 张显综给了她十两银子，其中五两是公婆支持的，其余的钱是他平日里给人写书攒下来的钱，他本来留着买书，现在拿出来应应急。 姚嫙夸下海口，等赚钱了，会双倍奉还。 第13章 准备工作 姚嫙的信誓旦旦，张显综以笑带过。他其实对这门生意不是很看好，镇上的酒楼开了不少，除非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很难闯出一条名堂。 不过，看着她不亦乐乎地去忙着找店铺，置办厨具，准备食材，跟个陀螺一样，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张显综读书不知怎的越发有动力，从前参加科举只是为了家族荣耀，做官为民办事。如今似乎多了一个使命，若是他能出人头地，他的娘子在生意场上也能顺风顺水。 到时候，她可以继续做生意，也可以待在家里做她想做的事情，那些官太太不都是赋闲在家，摆弄花草，品茗，弹琴。 姚嫙攥着毛笔，在纸上涂涂抹抹，画了一张装修简图，等明日给装修师傅过目，再看看有哪里需要调整。 她因为资金有限，只租了一间铺子，空间局限，在装潢上要精打细算，才能保证空间的最大利用。为了给顾客一个宽敞的就餐环境，姚嫙缩小了操作间的空间，计算好的库房也取消了，与操作间合并在一起，只在操作间搭出两层，多出了两倍的储物空间。 桌子板凳她找了爹爹，木匠是他的本行，装修时，一些架子柜子都是姚大年一人负责，他的手艺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饭馆的准备工作一直很顺利，不过在官府登记，办理市籍的时候，姚嫙遇到了麻烦。 这日她垂头丧气回到家，刚坐下来，张显综就看出了问题，过来问她：“不顺利？” “嗯，市籍还是没下来。”姚嫙叹口气，她都跑官府三趟了。 不是说她手续不全，就是说她文书格式不对，今天居然说她是个女子，没有保证人的话，不好给市籍，保证人还要是个有说服力的人。 “明天我陪你去。”张显综不无担心地说。 姚嫙精神抖擞，闪着星星眼，“你愿意做我的保证人？” 她想过和他说这件事，不过怕他不同意，他是个童生，当这样的保证人不知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嗯。” 姚嫙激动地搂住他，欢喜道：“太好了，张显综，你真好。” 她没有察觉到，对方僵住了，脸红到了耳朵根。 “娘亲，我要抱抱。”星星醒了，哭着说。 姚嫙立马推开张显综，径直去了床边，抱住星星，哄他睡觉。 张显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难掩的失落。 星星什么时候能回刘家，他在心里问。 翌日，张显综穿戴好坐在窗前读《诗经》，从前不喜的诗句，在婚后，读之津津有味，读罢意犹未尽，感悟颇多。 姚嫙睡眼惺忪，瞧见窗前丈夫的背影，她从来是讨厌读书的，如今嫁了个热衷于读书的男人，这怎能不算是一种互补。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姚嫙小声嘀咕。 姚嫙说完捂住嘴巴，她在炫耀什么，这样多了，对让张显综起疑的。 果然下一秒，张显综转过身，好奇问：“你读过《诗经》？” 姚嫙假装打哈欠，“诗经是什么，没听过。” “你刚说的那句就是《诗经》里的句子。”张显综一本正经。 姚嫙打哈哈，“我是被你的读书声吵醒的，不过是重复了一句，我又没读过书，哪里知道这些。” 张显综蹙眉，哦，是这样？可他只是在默读，她怎么能听到。 “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该出门了。”她起身穿衣，岔开话题。 今日早起，一家人坐一桌子吃着早饭。 “显综，把鸡蛋吃了。”安杏花把唯一的鸡蛋给儿子。 张显综神情不悦，“娘，我说了，要吃大家一起吃，要不吃就都不吃。” 安杏花劝说：“你别使性子，你是家里唯一一个读书的，费脑子，当然要吃有营养的，我们不需要。” “谁说的，我也想补补脑子。”张萍莲撅着嘴，不满道。 安杏花白了她一眼，“你多吃点藕，补补心眼子就行。” 张萍莲气呼呼地吃着藕片，“我才不缺心眼，娘，你就是偏心。” “鸡蛋，你吃，我不吃。”张显综把鸡蛋塞到妹妹手里。 安杏花不乐意地说：“别不懂事，给你哥吃。” 张萍莲剥开鸡蛋，一口吞了，噎得她半天没说出来话。 看她痛苦的样子，姚嫙笑出声。 “小妹，你慢点吃。” 张萍莲说不出话来，只能对她翻白眼。 “你这个没出息的。”安杏花用手戳了她的头。 饭后，姚嫙他们来到官府，办事的人看到他的童生身份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事情顺利办成。 姚嫙再次懂得什么叫见人下菜碟。 “张显综，有你真好。”姚嫙笑意直达眼底。 张显综被她盯着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 姚嫙拿着户籍去店里看装修的情况，让张显综回家陪着星星。 刘子也在她到店里之前也来了，目的是想看看店里缺什么，可以从他那边库房拿。 姚嫙感谢他的好意，不过她想生意是自己的，不能还没开张，就和别人牵扯上，到时候生意赔了赚了说不清。 “当我入股，不行？”刘子也十分有诚意地说。 他这么做不图好处，单纯是为了感谢姚嫙。 “因为你救了我家星星，也因为你，我才如愿退了亲事。”刘子也感激地说，看姚嫙的眼神像在看观世音。 姚嫙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尴尬地挠头：“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嫙儿，这是？”姚大年刚打好一个柜子，坐下歇息，看见女儿在同一个陌生人聊天。 “刘子也。”姚嫙介绍。 姚大年盯着他看半天，“你是刘平安家的什么人？” “刘平安是我的祖父。”刘子也恭敬地说。 姚大年笑出声：“你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刘子也问他如何知道刘平安的，原来是十年前，刘平安在路上遇到劫匪，当时姚大年路过凭借胆量与蛮力打跑了劫匪，救了刘平安。 刘平安为了感谢他的恩情，送了他一块玉佩，说是价值连城。 第14章 路遇元喜，招她为店小二 姚嫙找人算了日子，把开张定在三日后。晚上她把星星哄睡之后，请张显综写菜谱和门口的广告画。 “等我饭馆开张，你就要回书院了是吗？”姚嫙问，她是从婆母那里听说此事。 “嗯，不过一个月会有四日休沐，到时我会回来。”张显综沉稳挥墨。 姚嫙叹气，“要是你能不走该多好。” 张显综停滞，抬头问：“你，舍不得我？” 姚嫙随口回道：“不是舍不得，只是店里缺个好帮手。” 张显综神色黯然，继续书写菜谱。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若是不在，必须请个服务员才是。”三日后就要开张，姚嫙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让小妹去帮你。”张显综不假思索。 姚嫙摇头：“不好。” 自古嫂子和小姑子就难相处，再让小姑子去当帮手，使唤起来更是得罪人。 她们的关系本来就紧张，可不要再雪上加霜，用谁也不能白用，倒不如找个外面的人，至少不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姚嫙蹙眉：“服务员很重要，我一定要慎重选择。” 张显综心想，她是在说自己不慎重吗？不过想想也是，小妹的性格也不是能听人使唤的，别再因为店里的一些事弄得她们天天起争执，得不偿失。 “你一人我是不放心的，我现在就来写个招工启事。”张显综身体力行，去书柜里找红纸。 姚嫙检查了菜单，都是按她说的一字不差，字迹端正有力，看得清楚，待明日挂到墙上，就大功告成了。 “服务员得要男的，搬米搬面，就不用你操心。”张显综在写之前给出建议。 姚嫙挑眉，他怎么还性别歧视呢，果然是封建社会的余孽。 “不要男的，女子就行。”女生又不是都是力气小的，她只要找个力气大的就行。 张显综不解，男小二一抓一把，女子做工的本就不多，即便做工也是在屋里刺绣，缝衣，不去抛头露面的。 她执着于找女子当小二，难道是怕与男子共事，让他心里不舒服，这样的考虑也不是不可。 他作为丈夫，理应支持妻子的想法。 “行，那就招女工，年龄可有要求？”张显综问。 姚嫙想了一下，“只要身强体壮，年龄不做要求。” 很快，招工启事写好，姚嫙过目一番，觉得并无不妥，便去洗漱休息了。 张显综照旧在温习功课，等她睡着了，他才敢轻声诵读。 第二日，姚嫙在去店里的路上，听到有人喊抓贼，过了一会，她看到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前面一个小厮喊。 姚嫙判定那人就是小贼，正要上前去追，只感觉一阵风从她身边嗖一下过去了。 等她看清楚，那人已经追着小贼进了一个巷子里，姚嫙依稀能听到一阵哀嚎声，不过一会，一束发年轻女子手里攥着荷包跑过来。 “大娘，您的荷包。”年轻女子把荷包双手递上。 大娘接过荷包，打开检查一番，转悲为喜，“多谢姑娘。” “不客气。”女子潇洒摆手，转身就走。 周围人都对她投去称赞的目光，姚嫙也在其中。 她跟上那女子的步伐，见她左顾右盼，看到哪家店有招聘的，她就会驻足张望。 “姑娘。”姚嫙走到她身旁，轻声打招呼，“你好。” 元喜转过身，眼前的姑娘个子高挑，明媚妍丽，朴素的衣着掩不住骨子里的贵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大美人。 “仙女。”元喜张大嘴巴，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姚嫙怪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姚嫙，目前在张罗一家饭馆，后天开业，正缺个小工，你可愿意？” “真的吗？”元喜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姚嫙微笑着点头，带着她到了饭馆。 “真特别。”元喜一进门就被桌上的花瓶吸引，厅堂里一共摆了左右八张桌子，其中两张是小圆桌，桌上除了摆了竹筒装筷子，还有两个素净的小罐子。 “元喜，我这个店刚开始，给的薪水不会太高，你要是嫌弃，我也不勉强。”姚嫙开门见山说。 元喜满不在乎地说：“嫙姐，我不求工钱，能包吃住就行。” 姚嫙在来的路上已经大概了解了元喜的情况，她因为逃婚从家里跑出来，本来想着投靠亲戚，可不料亲戚已经搬到了京城，她想去京城寻亲，可身上的盘缠用光了，只能先找个小工干着，打算存了钱再去京城。 姚嫙承诺她吃住，工钱呢，要比市场价少一成，每月一百五十文钱。 “一百五十文？”元喜大吃一惊。 姚嫙：“嫌少？” 元喜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普通的男工每个月才一百六十五文，我一个女孩子，你竟然给我一个月一百五十文。” 姚嫙笑了，明眸熠熠，“是的，在我看来，你比那些男工强百倍，刚刚那位大娘被偷了荷包，路上那么多的男子可没有一人上前帮忙，最后还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追回了荷包，还惩治了那个小贼。” 元喜红了脸，她居然看到了，难怪她对自己态度友善。 姚嫙没有避讳：“不瞒你说，我就是看上你身上的光，才会主动招你来做工，不管你打算干多久，等你要走的时候，我不会拦着你。” 这句话让元喜没了后顾之忧，能找到一个包吃包住还有这么高的薪水的工作，并且还能随时抽身离开，这是撞到了好运。 “璇姐，你真好。”元喜想去抱她，以表她的谢意，可第一次见面还是收敛住了。 姚嫙莞尔一笑：“别高兴得太早，店小事杂，以后有你辛苦的。” 元喜竖起双臂，展示出她的臂膀上的肌肉，“别担心，我有的是力气。” 她出身行伍之家，从小习武，功夫一般的男子她都看在眼里，这才有去追赶小偷的胆量。 姚嫙正是看上了她的气力，跑步像风一样。 在店里的一天，姚嫙真切感受到风一般女子的实力，把操作间上上下下都擦了遍，操作台上一尘不染。 第15章 酬客 “元喜，我找你真是找到宝了。”姚嫙在忙着整理收银台，算盘和账簿都准备妥当。 元喜拿着拖把在拖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嫙姐，我识几个大字，也能帮你记账。”元喜随口说。 姚嫙喜出望外，“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她走了好运，一百多文不仅有了服务员，还有个收银员。 晌午，姚嫙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在饭馆的操作间生火煮了一碗肉丝面，食材是她早上准备的，正是深秋，肉依然很新鲜。 元喜看着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馋得两眼放光，她一路上风尘仆仆，一顿饱饭没吃，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 “趁热吃。”姚嫙给她盛的面里放了很多肉丝，凉了就不吃了，“你吃辣吗？” 元喜点头：“我能吃辣。” 姚嫙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罐子，里面是她自己炸的辣椒油，闻着就香。 “你先少加点，这个比较辣。”她爱吃辣，带她的外婆擅长做各种酱，其中辣椒酱是最拿手的。 姚嫙跟着外婆没少学，后来她到另一个城市工作，都是自己做饭，少不了学着做辣椒酱，虽然不能和外婆做的一样好吃，也有八九成相似。 元喜加了半勺辣椒油，拌了拌，吸溜了一大口，辣椒不仅辣，还特别香，并且不窜鼻子，吃着很爽。 只半勺，元喜吃得浑身发热，“璇姐，你这辣椒油绝对受大家喜爱。” 姚嫙笑着说：“能得到你的称赞，已经成功迈出去第一步。” 元喜不是本地人，也爱吃辣，而她所在的是六叶县通关镇，当地的人无辣不欢，各家饭馆酒楼都是以辣味为主要口味。 终于到了开张的这一天，门头上挂着牌匾，上面写着“美味小厨”四个大字，是张显综的笔迹。 姚嫙娘家人都到齐了，大哥姚广安与二哥姚广平也从做工的地方赶来，他们各自带了一个漂亮的招财摆件放到了收银台上。 婆家这边来了一些姚嫙不太认识的，其中有张显综的大伯张贵灵，三叔张贵清，还有大姑张爱玲，小姑张爱凤，两个姑姑都嫁在外县，来一趟不容易。 婆母这边也来了人，她的三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都来贺喜。 姚嫙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在后厨忙得热火朝天，中午大家都在小厨吃饭，他们个个没有空手，不是带了礼物就是送上了礼金，不能亏待了人家。 今天是开业，也是让亲戚朋友品尝菜品的一天。 按姚嫙熟悉的流程，她先安排了四个凉菜，其中皮蛋豆腐，卤肉片是亮点。 宾客们浅尝了一口都连连称好。 菜好吃，饭桌也很别致，他们刚进来看到的明明是个不大不小的长桌，可在姚嫙一拉一推的之下，长桌变成了大圆桌，坐八个十个人很方便。 姚大年见有人称奇，马上告诉大家，这是闺女姚嫙想出来的设计，他照着做罢了。 热菜开始上桌，第一道是猪肉白菜炖粉条。这是北方的一道家常菜，客人们是第一次吃。 “味道鲜美啊。”张贵清是个老食客，立志尝遍世间美味。 粉条是姚嫙托娘亲做的，比市场上买到的粉条是粗一些，更耐煮，煮得久，自然更入味。 姚嫙忙着炒第二道，麻辣鸡丁。此地多吃宫保鸡丁，也偏辣，她这道菜侧重于麻。 “吃着真过瘾。”大哥姚广安称赞道。 不过他很纳闷，以前小妹对做饭一窍不通，也不想去通，每次让她洗个碗都说怕伤手，为何如今能亲手做出如此美味佳肴。一开始他以为是小妹的请的大厨，可他亲自去后厨看了，厨房里除了一个切菜的小姑娘，掌勺的只有小妹一人。 “小妹，你何时学到的手艺，还瞒着大哥。”姚广安问。 姚嫙早就编好了说辞，告诉大哥，是落水之后，她突然醒悟人要有一技之长，才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所以到了县里她就找了师父学习做菜。 姚广安将信将疑，落水还能有如此奇效，改天他也落个水试试，看看能不能有所开悟。 按照姚嫙预定的菜谱，招待客人一共是十道菜，其中四个凉菜，五个热菜，一碗热汤。最后收尾的是她提前准备的猪肉芹菜馅的水饺。 “排骨汤我也常喝，这排骨和山药胡萝卜一起煮我还是第一次喝。”张贵灵尝了一块山药，软绵绵的，入口即化。 众人都爱上了鲜甜的排骨汤，可等到吃水饺的时候，又觉得水饺特美味。 “这水饺也是家常做的，为何这水饺鲜嫩多汁呢？”姚广平也很好奇。 姚嫙笑而不语，不过是她没有把芹菜的水去掉，而是用肉去吸里面的水分。 拌肉馅不放鸡蛋黄也是一个方法，放蛋清无碍，不过也可以都不放，不停地搅拌吸足够多的水才是关键。 等客人们酒足饭饱，姚嫙才上了甜品，是她自己做的鸡蛋糕，分割成一小块，每个人都还能尝一尝味道。 “这是什么糕点，软糯香甜，有浓郁的鸡蛋香。”张贵灵惊叹道，他今天算是来对了，本来还瞧不上这个侄儿媳妇，一个乡下村妇能做出什么美食，谁能想到一桌子菜没有一道不让人惊艳。 姚嫙介绍：“这是鸡蛋糕，顾名思义是用鸡蛋做的。” “难怪，没想到鸡蛋也能做出美味的糕点来。”张贵灵称奇。 姚嫙送走了亲戚后，让元喜帮忙收拾桌子，她们不能歇息，还要准备晚上的饭菜。 “嫙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忙活了这么多人的饭菜，还能做得这么好吃。”元喜一直在忙着配菜上菜，不过在后厨也都尝到了各种菜肴的味道，其中有一道糖醋排骨，特别好吃。 “你别夸我了，我该骄傲了。”姚嫙心里开心，可也明白这些都是从前积攒下来的食谱，想要饭馆经常长久，还需要多去研发新的菜品。 元喜笑着露出虎牙：“我不是夸，是实话实说。”她从来不会夸人。 第16章 开业大酬宾 新店开业，姚嫙想着要用一些活动来吸引顾客，于是在门口贴上了“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的标语。 果然，此活动一出，立马吸引来了一些路人，他们都是这条街上的常客，晚上经常会这附近的饭馆与朋友饮酒闲聊。 “买一送一，真的假的？”一个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走进店里。 元喜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招呼：“客官里面请！” “小姑娘真俊！”男子惊喜不已，还没哪家饭馆用女小二呢，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小二，你们这里买一送一，是怎么个说法？”男子带着两个朋友落了座。 元喜笑着说：“客官，我们店刚开业，买一个荤菜送一个素菜，这个优惠只在今天，不要错过哦。” 男子一听乐了：“那感情好，我们要三个荤菜，你能给我们送三个素菜？” 元喜：“当然，不过送的菜只能我们指定，不能您来点。” 男子不在意：“行，那我点一个扣肉，一个烧仔鸡，一个剁椒鱼，素菜你看着上。” 元喜给他们上了茶水，便到后厨去了。 “不错啊，一来就是三个硬菜。”姚嫙看了菜单，开始忙碌起来。 菜单上有的菜，她都提前备好了，有些食材都已经提前做了焯水或是油炸的处理，尽可能提高上菜的速度。 这种当天做当天吃的，也不算预制菜。姚嫙是反对预制菜的，味道上不如现做的好吃。 很快，第一道梅菜扣肉做好，元喜上菜去，又把客人要的女儿红打了一壶送去。 “这菜光看卖相就可以。”男子看着摆列整齐的肉片，上面用梅菜覆盖，欣赏不已。 元喜附和：“客官，请品尝，味道比卖相还要好。” 她已经见识到姚嫙的实力，普通的食材到她手底就上档次了很多。 有些菜她在家也都吃过，可味道截然不同。 “好，来，咱们都尝尝。”男子招呼另外二人说。 他们各自夹了一块扣肉，一口吞进嘴里，还没等咀嚼，肥肉已经在嘴里化开，吸满汤汁的肉片在口腔里翻滚，香味只冲天灵盖。 “我滴个娘，这也太美味了。”男子赞叹道。 另外两人没有说话，只顾着品尝扣肉的香甜，光是咸度，厨子控制得刚刚好，别的饭馆里的扣肉不是咸就是淡，要不是大料味很重，遮盖了猪肉原香，可这个厨子各个方面控制得都很好。 “我很想见见厨师。”男子十分好奇，“他是不是白发苍苍一个老师傅？” 元喜听了捂着嘴偷笑，他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等你吃好了，我让你见见我们的大厨，你就知道了。”她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人就去后厨备菜了。 到了后厨，元喜笑得喘不上气，把姚嫙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笑什么？” 元喜：“他们以为你是个老头子，好不好笑？” 姚嫙也觉得好笑，不过也感受到人们的偏见。 “我很期待他们待会看见你的样子，估计眼珠子能掉下来。”元喜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姚嫙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地笑着：“好了，上菜去。” 元喜后面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等她出去的时候，店门口围了一圈人，他们都是被开业活动吸引来的。 好在姚嫙告诉她应对的办法，从身上掏出准备好的号码牌，按照顺序发放，店里只有八张桌子，已经做了一桌，他们带着号码进去，放到各自的桌上，待会上菜也会按号码的顺序来。 外面的人没有拿到号码的人先坐在准备好的凳子上，耐心等待着。 “璇姐，要忙死了，外面排成了队。”元喜喘着气进来，她刚刚忙着倒了一圈茶。 姚嫙顺手拿起汗巾擦擦额头上的汗，屏住气力，迎接后面的挑战。 她想着活动只在今天，再忙再累也会过去。 人一多，点菜的数量与频率都增加了，店里只有她们二人根本忙不过来。 正当她忙得不可开交时，张显综来了，公爹公婆也跟着来了。 姚嫙心头一热，感受到家人的力量。 “我来烧火。”张显综给灶里添柴火，用力地拉着风箱，火候对菜肴的影响很大。 安杏花洗菜切菜，动作熟练，正好补姚嫙的短板。公爹呢在外面招呼客人，给他们添茶送酒，十分麻利。 夜市结束的时间终于到了，姚嫙瘫坐在板凳上，生无可恋。 餐饮的累，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可一天下来，她还是撑不住了，太累了。 张显综站在她身后，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才好。 姚嫙突然想到今天的进账不知如何，很快打起精神，“加油。” 张显综看着姚嫙忙前忙后，像一只打不倒的小强，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很特别。 “公爹，婆母，今天多亏了你们，这里我和元喜收拾就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姚嫙打心眼里感激公婆，也不想他们这么大年纪跟着熬这么晚，还要干活。 “没事，一起干，大家都能早休息。”安杏花忙着擦桌子，今日酬客，她娘家人都羡慕她找了个好儿媳，能干，做了一手好菜能给家里挣钱，将来一定是自家儿子的贤内助。 姚嫙见她坚持留下，便去厨房收拾剩下的食材，一部分需要放水里沁着，明日也能用，一部分不能再用的，她装在食盒里，留着带回去自己家吃。 夜色很美，明月当空。一行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儿媳，今日生意如何？”安杏花随口问。 姚嫙：“毛收入在两百文，去掉成本，估计有五十文的收益。” “那有点少哦。”安杏花比较了猪肉铺，他们一天收入也有一百来文。 姚嫙解释：“今天的菜都是买一送一，酒水半价，收入自然少些，以后就会好些。” 做生意前期少赚是为了后期多赚，想要在这条街站住脚，必须得有客源才行。 “是啊，我看今天来吃饭的，每个人临走时都说下次还来，我们儿媳手艺好，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张贵守紧跟着说。 第17章 开业第二天 睡前，张显综端来一盆热水，水面漂浮着花椒，水底躺着一些生姜片。 姚嫙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在把头发梳顺，好去休息。 “泡泡脚解乏。”张显综把盆放到她的脚边，轻声说道。 姚嫙一激动手上用力，梳子被头发卡住，拉扯到她的头皮，“嘶，疼。” 张显综站起身，看了一眼她的头发，有一缕头发缠在了梳子上。 “别动，我来。” 姚嫙不敢动，只好松手，把梳子交给他。 “你轻点哦。”姚嫙垂着头，小声提醒。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姚嫙只觉得头皮有些痒痒的，他有认真听她说话。 姚嫙的脸贴近他的腹部，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荚粉的味道，很舒服。 她听见他的呼吸声，急促有力，似乎在受了某种压抑。 “好了吗？”姚嫙的脸越来越热，有些喘不上气。 “快了。” 姚嫙隐约听见外面滴漏的声音，咚咚咚，好像是他的心跳声，铿锵有力。 之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扑通扑通，想要从身体里蹦跶里出来似的。 姚嫙的心快要爆炸时，张显综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你泡脚吧，我去看看星星。” 姚嫙脱了鞋袜，先用脚尖试了试水温，很合适，才把双脚都浸到水中，站了一天的脚，在水中逐渐得到放松，好不舒服。 她目光转向床边，感激地看着张显综的背影。 “谢谢你，张显综。”她小声说，怕吵醒了星星。 张显综给星星盖好被子，起身看着她，“不客气，今天你辛苦了。” 看着她忙碌一整天，张显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心疼又或是自责，他有种强烈的渴望，从未有过的，下个月的考试，他定要摘得桂冠。 “泡了脚，好好睡一觉，我收拾东西，明天就走。”张显综说。 姚嫙冒出一点点失落，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好，祝你学业顺利，蟾宫得桂。” 在她那里，高考时目标都是九八五，二一一，在这里，凡是科举都想着金榜题名，榜上有名者皆是人中龙凤。 许是泡了脚，或是累了一天，姚嫙一夜沉睡到天亮，中间一点感觉都没有。 开饭馆不能睡懒觉的，姚嫙一醒就起来收拾洗漱，好在有婆母做好饭菜，她和元喜在家吃了饭才去店里，张显综赶早上的车，姚嫙还没醒的时候，他已经出门。 家里只有小姑子在屋里睡懒觉，姚嫙不指望她能帮忙看着星星，就拿昨天的事就能看出。 晚上一家人都说好要去饭馆帮忙，唯独张莲萍嘟嘟囔囔的，满腔的不情愿，说什么饭馆人来人往，她是待嫁闺女，不能出去抛头露面，不能学大嫂那样，不知礼义廉耻。 为此，张显综把妹妹教训了一顿，气得她躲进屋里抹眼泪，还是不愿意跟着去，她是单纯怕丢脸，只要是出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想做，若是像那个元喜那样给工钱，她还是想去的。 可她才不会认为姚嫙会给她工钱，一定是拿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来打发她。 与其去累死累活的，还不如在家里躺着舒服，她家肉铺她都不去，更别提去脏兮兮的饭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莲萍因为怕让她干活就没去，晚上就更不会去了。 姚嫙不想和她浪费时间，二话不说把星星带到店里去了，她要在店里呆一整天，也不放心把星星一人放在家里。 上午的时候，是饭馆备菜时段，姚嫙为了买菜方便，让爹爹给她做了一辆平板车，去买菜的时候，星星还能坐在上面。 “娘亲，外面好热闹。”星星两眼闪着星星。 这是他伤口痊愈后第一次到外面，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姚嫙看到卖蜜饯的，买了一小包，给星星打发时间。 “娘亲，梅子真甜。”星星含着梅子，吃得津津有味。 姚嫙看着他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突然间能体会传宗接代的意义，理解父母为什么自己没吃，好吃的给了孩子吃，还能眉开眼笑，心里乐开了花。 若是她和张显综有了孩子，她能不能做个好母亲呢？ 下一秒，她在心里呸呸呸，一个洞房花烛夜让新娘守空房的男人，还敢幻想和他生孩子，白日做梦。 转了一圈，车上装着土豆，芹菜，白菜等一些蔬菜，又去肉铺买了羊肉和牛肉，鸡鸭鹅各买了一些，最主要的猪肉公爹一会就帮忙送到店里。 “元喜，我们回来了。”姚嫙把平板车停在门口，大声喊。 元喜拿着拖把出来，放到外面的不显眼的地方晾晒。 “买了不少呢。”元喜说完，一手一包往里面拿菜，看起来轻轻松松。 同样是忙碌一天，姚嫙的身体就明显不行，腰酸背痛，胳膊抬起都费劲，也就脚底板还行，这还要感谢张显综想得周到。 “你理菜，我来把米饭蒸上。”姚嫙拿着簸箕去装米。 这里的米不像他们那里处理得干净，做饭的时候淘洗一下就可以煮起，这里的米里面有石子，土渣，还有很多米糠，都要一一清理干净才行。 光是做个米饭，都要花上两刻钟。 “娘亲，我和你一起捡。”星星一个人也没意思，蹲下来说。 姚嫙教他怎么捡米里面的脏东西，还有一些虫子，有死的有活的。 “娘亲，这个石子好大。”星星找到一个大石子，举起来求夸。 姚嫙笑着说：“星星好棒，能找到这么大的石子。” 捡米时不怕这些大的石子，土块，难找的是一些细小的石子，一不小心就会混到最后煮出来，被人吃进嘴里，有的能吃出来，有的根本不知道就会吃到肚子里。 捡完米，姚嫙还要用簸箕颠米，这是个技术活，要不是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学了方法，这会子，她还得向别人讨教呢。 原主在家是个娇闺女，生活技能约等于零。 她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要不就吃老本，要不就是现学现卖，应了那句话：活到老，学到老。她呢，是走到哪，学到哪。 第18章 酸菜鱼也太下饭了 午餐点，美味饭馆里只有两桌客人，其中有一桌是昨天的顾客，因为吃中了糖醋排骨来的，他们这次还带了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坐在凳子上还有些不稳当。 姚嫙从一旁搬过来一个宝宝椅，让那孩子坐上，这下一家人吃饭也不用担心孩子坐不稳，摔下去。 “这个椅子真不错，这样我以后也可以带小宝来吃饭。”孩子的娘亲笑着说。 另一桌的客人也看上了宝宝椅，“老板娘，你这椅子在哪打的，我也想买一个。” 姚嫙顺势把地址给他，正好给爹爹姚大年拉一些生意。 没过几日，宝宝椅在六叶县的各个饭馆酒楼里风靡开来，姚大年也因此名气大增，竟然得了一个小鲁班的称号。 姚嫙得知爹爹有这么个称号，笑着笑着就哭了。 元喜问她为何哭，姚嫙没敢说出缘由，只能擦干眼泪，继续颠勺，忙碌会让她忘记不开心。 开业活动，三日酒水半价，另外还设计了光盘有奖活动，只要顾客能吃光点的菜，就能获得两枚鸡蛋糕。 她为了让鸡蛋糕外形漂亮，特意定做了梅花烙盒，一个个鸡蛋糕像一朵朵梅花盛开，为此姚嫙给它换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梅花糕。 活动一出，晚饭点一到，店里坐满了人，虽没有昨日那么多人，可也够姚嫙忙活半天。 客人们怕不光盘先是只点一道菜，可吃完以后根本不过瘾，只能又点了几道，即便如此，每一桌的客人都能做到光盘，他们笑着说，光盘太容易，三个人五道菜，吃完还想吃呢，不是说分量小，而是味道实在太好。 姚嫙为了口味好，对食材要求比较高，蔫了的菜不要，太老的，太嫩的菜也不要，不是当天杀的肉不要。她的原则是，宁愿不做那道菜，也不能做不合格的菜。 姚嫙要求高，根本在于她不满足于开一个小饭馆，而是要扩大经营，后面开酒楼，还不能只开一家，要在通关镇的东南西北中各开上一家，之后是整个六叶县的八个方位也要开上她的饭馆，最终的目标是开到京城蒙都。 开连锁店，当幕后的老板，成为一代富商，就是她来这里立下的终极目标。 目标有了，还要她脚踏实地去干才行，她先把想法放在心里，切实把眼前这个小饭馆开好。 为此，她在开业第三天，推出一人食的拌饭。 这一特色饭一贴出，吸引来许多小年轻，有男有女，都是在家里吃了一些不合胃口的饭菜，想要出来觅食，可又不想再去像模像样地点菜，费钱又费时。 拌饭的分量不大，一个人刚刚好，还有多种配菜可以选。 “原来拌饭也这么好吃。”一姑娘越吃越开心，“这里面好像放了什么酱料，很香，很美味。” “店名叫美味小厨，果真是名副其实，我下次带我闺蜜来吃。”另一桌的女孩同样很开心。 她们吃的是鸡柳拌饭，还配了豆芽，海带丝，另外放了一个煎鸡蛋，配上姚嫙特制的酱料，色香味俱全。 开业活动，即便是一人食的餐点，只要光盘，同样能得到梅花糕作为奖励。 不到闭市，姚嫙准备的三十个梅花糕都送完了。 “璇姐，没有梅花糕了怎么办？”元喜眼看还有三桌人在吃着，他们要是也光盘，可就没有奖励了。 姚嫙在告示板上其实写了先到先得，就算他们要也是可以跟他们解释的。 不过还是得有两手准备才行，她在后厨开始制作面糊，时间有限做不了梅花糕，不过松饼还是很快的。 她让元喜告诉顾客，梅花糕已经送完，等他们很失落刚想要抱怨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梅花糕没有，可是有鸡蛋松饼，也很好吃。 果然，后面的几桌客人在拿到松饼后，眼前一亮，之前的失落一扫而光。 “你们的老板真会做生意。”一女子佩服地说。 元喜听到有人夸老板，她笑得比姚嫙都高兴，“那是，我们老板最厉害了。” 她走南闯北，还未见过像她这么心灵手巧，有商业头脑的老板呢，何况还是女子呢。 闭市点到了，街上安静下来，元喜在擦桌子，姚嫙在收银台清点账目，毛收入一百八十文，去掉成本一百文，净收入在八十文。 “元喜，今天不错哦。”能比昨天多一点，就是个好兆头，姚嫙笑着说。 元喜笑眯眯地说：“璇姐，我觉得我们店的生意会更好，我有预感。” 顾客们吃得开心，一定会再来，还能介绍其他客人来，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这也是姚嫙为什么要设计一些活动，有利于客人出去做宣传，后面她还要继续想出一些活动，让老客带新客，不用他们费什么气力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客人。 “今天送出去的梅花糕，后面也会是我们的招牌。”姚嫙自信满满地说，一时半会，别的店里还复刻不出来，毕竟这里面有她独有的秘方。 这个时代的糕点多以酥饼为主，面包这类的蓬松的糕点，至今并无人创新。 如她所料，美味小厨的特色糕点梅花糕成了一道招牌，吸引来一些年轻的客人，他们想着买一些梅花糕，给孩子和家里的老人吃。 可梅花糕不是单独售卖，而是吃饭光盘送的，有些人得知如此，不大乐意，也为此走了一些人，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为了能吃到梅花糕，选择留下来吃饭。 不吃不要紧，一吃根本停不下来，就是一道简单的酸菜鱼，吃起来格外鲜美，不仅能吃到鲜嫩的鱼肉，里面的豆芽酸菜和千张，酸酸辣辣，吃起来过瘾极了。 客人们为了吃菜，平时吃一碗饭，今日要吃三碗米饭，关键是她家的米饭也格外香甜，软糯却又劲道，总之就是好吃。 “元喜，你家这酸菜鱼咋就这么好吃呢？”一个老客人忍不住问。 元喜自豪地说：“那当然，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我偷偷告诉你们，我们老板师从国宝级的大厨，手艺是县里无人能比的。” 第19章 升云楼的老板上门找茬 元喜的话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他们都想听姚嫙学艺的故事，一个个伸长了脑袋，顿时连手里的饭都不香了。 “哎呀，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们老板说这是秘密，不能外传。”元喜卖起了关子。 姚嫙告诉她说故事不能开门见山，要有悬念，给人留下空间。 众人的兴致被勾起来，不听到故事，连眼前的菜都不香了。 元喜故弄玄虚地说：“话说一天傍晚，天上出现一大片火烧云，从云的那端走来一个白胡子老人，老人问我们老板，姑娘，你先想学厨艺吗？我是厨艺界的祖师爷，太上真人。” “我们老板不信，于是太上真人一句咒语变出一道红烧蹄髈，香味诱人，我们老板被馋得流口水，她忍不住吃了一口，之后她就拜了太上真人为师，得到祖师爷的真传。”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魔怔了，沉浸在对太上真人的美好想象中。 “天呢，原来你们老板竟有此等机缘，这也是能做出美味菜肴的秘诀，我回去一定要告诉亲戚朋友，外出吃饭首选美味小厨。”老客完全相信了元喜的胡编乱造。 姚嫙在里面都快听不下去了，她能理解元喜的好意，这样可以给饭馆带来很好的宣传，不过她还是不想忽悠大家，她没忍住走出去，笑着说：“大家听完故事就只把它当故事，千万别当真。” “老板你说笑了，我们也就是听个乐呵，没真的相信，我们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老板做菜一流，这是大家公认的，我看就是县里最大的酒楼，升云楼，那里的厨师也比不过老板。” 此人话一出，其他客人也都附和，他们中有人去过升云楼，那里除了环境好，菜的味道很一般。 不知道是谁把这话传到了升云楼的大厨的耳朵里，第二天，姚嫙就和他打了照面。 升云楼背后的老板也是刘子也的本家，刘子也的堂哥，刘子钦，他不仅是老板，也是大厨，因为他热爱烹饪。 他自认厨艺胜过许多人，可当他听见手底下的小厮谈论一家新饭馆，老板的手艺超过了县里所有的厨师，他的心不平静了。 准确来说，是被勾起了胜负欲。 秋风起，凉意来袭，姚嫙坐在后厨的灶门前取暖，想着秋冬之际推一些养生的药膳。 忽然听见元喜在外面招呼客人。 “你是老板？”来人问。 元喜：“我不是，我是这里的小二，您看您需要吃点什么？我们店刚开业菜品都是活动价，好吃不贵。” “好吃不贵？”来人语调上扬，表示质疑，“不贵的，食材往往不会好。” 刘子钦扫了一眼菜单，都是一些普通的菜式，至于什么一人食拌饭，也不过是米饭上放一些炒菜，拌一拌就好，跟美食完全挂不上勾。 “我要你们店里最贵的，不贵的不上。”刘子钦依着桌子，大手一挥。 元喜背过身吐舌头，今天店里来个土老帽，估计是个暴发户。 姚嫙透过帘子观察了一番，来人穿着款式新颖的衣服，用的又是上等的绸缎，腰间的玉佩一看就是稀罕的冰种，凡人根本买不起。 小饭馆来个贵人，估计来者不善。 “璇姐，他要店里最贵的，是不是给他做个番茄牛腩。”元喜给出建议。 在菜单上面，番茄牛腩三十文一碗，牛腩价高，番茄也是蔬菜中稀罕的。不过姚嫙不认为要按价格上菜。 她思索了一会，决定做个酸辣土豆丝。 这道菜考验刀工，她从前切菜时手很笨，因为切葱还曾把大拇指切破过，为此她专门苦练切工，第一个练习的就是切土豆，她看见过电视上部队的炊事员可以蒙着眼在纸上切土豆，土豆切成丝，下面的纸还是完好无损。 姚嫙当时就被折服，一心也要练成炊事员的刀工，早上一睁眼就开始练，晚上也睡一直练，直到把土豆切成头发丝后，她才算对自己有个交代。 土豆切丝后放在凉水里浸着，这样才不会氧化发黑，保证最后土豆本身的色泽不变。为了保证色香味，一定要用白醋，既有酸的口感，又能不让土豆发黑。 为了激发出辣味，姚嫙用的是干辣椒，这里考验火候，多一分辣椒会烧焦，土豆丝就会发苦，损失香气。 很快，酸辣土豆丝装盘，元喜看到是这道菜，很不理解。 “上菜，有事我来处理。”姚嫙诚恳地看着元喜。 元喜硬着头皮上菜，她都能猜到对方会说什么。 果然，刘子钦看到菜品，拍着手叫好，“你们老板看来不欢迎我，那最便宜的一道菜来敷衍我。” 在升云楼，土豆丝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谁家好人请客会吃土豆丝，谁家好人出来吃饭还吃这种家常菜。 “小二，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要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刘子钦气愤地说。 姚嫙不等元喜来喊，径直从里面走出来，笑脸相迎：“贵客。” “哦，你认得我？”刘子钦问。 姚嫙端详一番，此人看着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认识。”姚嫙如实说。 “无妨，你来说说，我要你店里最贵的菜，为何上来的是一道土豆丝，你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付不起菜钱？” 姚嫙微笑：“贵客一看就非凡人，不要说买一道菜，恐怕就是我这小店，您也完全不放在眼里，是我怎么敢瞧不起您。” “那为何是这道普通不过的土豆丝？”刘子钦惊讶于老板的美貌，后被她的口才给惊到。 姚嫙耐心解释：“民以食为天，土豆在饥荒时救了无数人的命，在我看来它是食物中低调的存在，朴实无华，却能快速填饱肚子，它就是最贵的食材。” “此话有理却又牵强，在肉食面前，它不值一提。”刘子钦不屑。 姚嫙不恼：“之所以这道菜贵，还在于它是我刀工的最大考验，客官请看，这每根土豆丝都是我日夜练习的结果。” 刘子钦这才看清楚，每根土豆丝细得与头发丝无异，他自认为刀工一流，可也只能把土豆切成绒线那般，比头发丝要粗上三倍不止。 第20章 酸辣土豆丝，好吃不贵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刀工的确很不赖，不过，这也不足以让这道菜成为最贵的菜，我还是希望能希望你能换道菜。”刘子钦不依不饶，他才不想轻易放过这个美厨娘。 姚嫙：“客官不如先尝尝味道，再做他想。” 色香味，味在尝。 刘子钦根本不把这道菜看在眼里，土豆丝还不是土豆的味道，能尝出什么花样来，不过她既然极力请自己吃，不吃岂不是很没风度。 他拿起筷子，夹了几根土豆丝放嘴里，细细咀嚼。 入口是酸，之后才是辣，土豆丝明明很细，吃起来却不是软绵绵的，而是脆脆的，能吃出土豆本身的甜味来。 一份看起来普通的土豆丝，吃起来口感如此丰富，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如何？”姚嫙见他半天不语，问道。 刘子钦不情不愿地说：“还可以。” 正当他想继续刁难姚嫙的时候，刘子也牵着星星的手走进来，星星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大哥。”刘子也看到刘子钦十分意外。 刘子钦也同样意外：“你也是来找麻烦的？” 刘子也云里雾里，“找什么麻烦，这是我好友开的店。” 刘子钦傻了眼，这才知道姚嫙是刘子也的好友，并且星星把她认作娘亲。 “星星，大伯告诉你哦，这个人不是你娘亲，你认错人了。”刘子钦指着姚嫙说。 眼前的女子，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可能有个六岁多的儿子呢。 星星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刺激，脑子坏了。 星星一听，哭着说：“你是坏人，她就是我娘亲，你们都是坏人。” 星星抱着姚嫙的大腿，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谁见了都心疼。 姚嫙蹲下身，抱起星星，柔声哄着他，“星星不哭，娘亲会陪着你，保护你。” 刘子钦都看笑了，一个屁孩哄一个小屁孩，她半点没有当娘亲的样子啊。 刘子也看他笑，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大哥你能别多嘴，本来星星还是愿意跟我去玩的，这下好了，我又变成坏人了。” 自从星星出了事，除了姚嫙，其他都是坏人，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以为他们都是来害他的。 一看到星星这个样子，他就恨那个吴美丽牙痒痒，好在他抓住此事与她解除了婚约，这也遂了自己多年的心愿。 那个吴美丽，人如其名，貌美如花，可心肠歹毒，怎能进他们刘家的门，刘家二老得知内情后，也对吴美丽失望透顶，婚约作罢是他们主张提出的，吴家为此动怒，要了不少赔偿，刘家为了平息风波，也都遂了他们的愿，给了足够多的钱财。 听说这个吴美丽仍不死心，多次在他们家门口停轿，想要进去道歉，博取刘夫人的同情并得到谅解，希望自己还能做刘家的媳妇。 刘子也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天底下怎么会有人美心毒的女子呢，他总是会相信女子是世间最美好最纯洁的存在，比男子不知干净多少倍。 就比如眼前的姚嫙，她笑起来如春日初绽的花朵，明媚动人，美丽是她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她美好的心灵才是令人着迷的。 看着星星在她的怀里逐渐安静下来，紧紧地搂着她的脖颈，刘子也心生艳羡，要是她能像这样抱着自己该有多好。 “子也，子也。”刘子钦用手在弟弟眼前挥了挥，这小子看人家媳妇看呆了。 他可是都打听过了，这个姚嫙是当地童生张显综的妻子，人家夫妻相敬如宾，感情好着呢。这小子想要横插一脚，给人童生戴绿帽子的话，估计最坏的下场就是拉去沉塘。 刘子也眼睛被刺挠了一下，忙捂住眼睛，“大哥，你干什么？” 刘子钦警告他：“不该想的不许想，跟我回去好好想想更新菜品。” 他的升云楼再不济也比刘子也的好运来要高强，每日进账是好运来的三倍不止。 刘子也想和星星道别，可奈何人家脸埋在姚嫙的胸口根本不愿抬起。 “星星，要懂事，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让娘亲抱了，娘亲还要忙生意，多辛苦。”刘子也哄着他。 星星这才抬头，眼中闪着泪花，“真的吗？娘亲。” 姚嫙笑了笑说：“不会，娘亲愿意抱着星星。” 星星破涕为笑：“娘亲最好了。” 刘子也无奈，只好跟着大哥先回去，临走时叮嘱姚嫙，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找他帮忙。 姚嫙自然是欢喜的，多一个帮手就是少一个对手。 不知是不是因为刘子钦的个人魅力，等他从店里离开，后面进了一帮子人，一下就把桌子坐满了。 他们中有人议论，升云楼的老板都来光顾的小店，那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带着好奇的心理，他们中有人放弃了去酒楼吃饭，而是来了这里。 正好姚嫙准备了足够多的鸡肉，猪肉，她今日推出的是辣子鸡，这道菜费功夫，吃调料，而调料是比较奢侈的食材。 想要辣子鸡好吃，就要舍得放辣椒，干红椒是从丰年村收来的，价格比市场要便宜些。 过了一会，厅堂里就传来客人们的斯哈声。 “乖乖，我很能吃辣的，都被这辣子鸡给辣到了。”说话的人辣得冒汗，擦着额头上的汗说，“真过瘾。” 他的朋友许是辣椒过敏，正用帕子擤鼻涕，嘴上却说着：“好吃。” 因为辣子鸡太受欢迎，店里的甜酒也一售而空，姚嫙一上午蒸的米饭差点没够用的。 “她家的这个米饭怎么这么香，明明都是一样的米啊。”一位女客纳闷地说。 元喜听到后神秘一笑，这个米饭之所以香，是因为姚嫙在里面放了香油。 不过她才不会告诉别人呢，要是被他们学去了，就不来店里吃饭了。 她好聪明啊，元喜自己想着想着笑了。 姚嫙见她乐呵乐呵的，不知道在笑什么。 “元喜，别傻笑。”姚嫙提醒，别让客人看到，以为我们店里的人不正常呢。 第21章 古代也有外卖 开业半月，姚嫙才知道古代也有外卖，要不是她外卖的想法告诉元喜，她还沾沾自喜以为是一次创新，是餐饮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呢。 “璇姐，你刚说的外卖送餐服务，别的酒楼，尤其是大酒楼一早就有，不过他们不叫外卖，叫食尚。”元喜一本正经地说。 姚嫙苦笑，古人聪慧，富人贵人们连日用品都是送货到家，别提各种蔬菜瓜果，只是送餐到家，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璇姐，既然他们有送餐，那我们是不是也该有？”元喜问。 她也是听到客人中有人提出，要是能把美食送到家里，足不出户就能吃到，那该多好。 姚嫙想了想，外卖的话包装必须仔细，若是在路上洒了，摔了，都是一些麻烦事。 不过想干好餐饮，还就不能怕麻烦，尽量把风险降到最低，最好是有个代步工具，再加上一个保温箱，包装盒要定做才行。 姚嫙看了市场上用的食盒，多是木头或竹子编的，上中下三层的有，也有上下两层，层数可以根据菜品数量来调整，每层最多放两个小碟子，或是装一个大碟子，适合放没有汤汁的，汤汤水水的只能用盅，小盅也能放进食盒，大盅不行，放进去也盖不上。 为了让外卖顺利进行，姚嫙去找了爹爹商量，看看如何改进饭盒，能尽可能保证菜品在盒子里不会倒，不会漏。 姚大年也是绞尽脑汁，最后两人决定用竹子来做饭盒，竹子的可塑性包容性更好，既然要做，就要配套，根据餐具的大小，做对应大小的食盒，在装的时候减少里面的空隙。 “嫙儿，爹爹有句话想和你说。”姚大年看女儿在认真画图，忍不住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嗯，爹爹说。”姚嫙没抬头。 姚大年叹口气：“璇儿，我们能不能不这么辛苦？” 姚嫙抬眸，注意到姚大年鬓角的白发，似乎明白了什么。 “爹爹累的话，我可以找别人帮忙。”她平静地说。 姚大年摇头：“爹爹不累，可是璇儿你太累，原本我以为你嫁了人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看来，你过得比在家里还要辛苦，我看着心里难受，璇儿，你不愁穿不愁吃，这饭馆咱还是不开，安心在家享福吧。” 张显综好歹是个童生，以后发展不会太差，她公婆又有自己的肉铺，等他们老了，璇儿可以接手他们的肉铺，吃喝不愁一辈子，根本没有比没必要开饭馆受这份罪。 姚嫙忽然想起开业那天，娘亲他们来店里，别人都是笑呵呵的，只有他们是强装出笑脸，当时她还不理解，为何娘家人看她开店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 “你两个哥哥也和我一个想法，都觉得你一个姑娘家，不用这么辛苦的，这辈子跟着张显综日子不会差，若真是遇到什么困难，你还有爹娘和两个哥哥，不用愁的。” 姚嫙听着哭笑不得，他们的想法不能说有错，可她是不能接受的。 “爹爹，我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我想自己选择怎样活着，而不是受制于别人。”姚嫙严肃地说，眼睛里闪着执着的光。 姚大年不明白，他不理解，但他作为父亲，会永远无条件支持女儿，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璇儿，当爹爹没说，你做什么爹爹都会帮你。”姚大年不舍地看着女儿，他盼来的闺女，才十四岁就嫁了人，他心里难受。 姚嫙鼻子发酸，“谢谢爹爹。” 外卖盒敲定之后，姚嫙着手开始规划路线，尤其是一些老顾客，她登记了他们的住址，方便以后订餐的时候能顺利找到。 光有一个地址是不够的，必须要有整体的地图，外卖员才能顺着地图找到食客的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姚嫙在门口张贴了招聘骑手的启事，很快就有人上门。 姚嫙现场检查他们的体格，并在所在的街道开启百米赛跑，胜出者可被聘用。 最终有两人并列第一，他们个子不高，年纪三十左右。条件相当，姚嫙只能留一人。 “要不你们剪刀石头布。”姚嫙没办法。 两人三局两胜，年轻一岁的黄飞鹅胜出，他已婚有一子一女，还在县里贷了房子，养家的担子很重，姚嫙需要这样的人。 “我先说清楚要求，城中一趟一文钱，城南城北一趟两文，若是城东城西一趟是三文。顺利送达对方给的打赏自己留着，若是因为你的原因，对方投诉你，要罚你五文。” 黄飞鹅不满：“罚得太多。” “不多，你不会小心，不会积极。”姚嫙可是过来人，没有严厉的惩罚，人就会懈怠。 元喜在一旁撇嘴：“你要是能送就送，不能送我们再请别人。” 璇姐都给出这么高的运送费了，这人还不满足，真是个蠢货。 黄飞鹅很需要这份工作，马上点头：“我能送。” “那你要记好了，一个月投诉超过三个，是要被辞退的。”元喜警告他。 可不要以为罚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根本还是要提高服务意识。这是璇姐教她的。 黄飞鹅没有害怕：“放心，我不会被辞退的。” 为了妻儿，他一定做好外卖服务。 开业一个月，美味小厨正式推出送餐服务。 “璇姐，这个餐是昨天张家定的，说是要晚上送过去。”元喜看了一眼外卖单，说道。 在这里订餐没有想的那么方便，只能食客上门点餐，第二天再送，或是早上来点，当天送去。 大多数是家里有小厮的来订餐，不过富贵人家都有自己的私厨，一般不会到外面点餐。 姚嫙发现点餐的多是家里的年轻人，因为吃够了自家厨子的菜，又吃中了她做的菜，才会想着来这里订餐。 为了激发订餐的积极性，姚嫙推出了小卡片，订一次餐盖一个章，盖满十个章，免费送一份秘制甜品。 这个活动一出，订餐的姑娘多了许多。 其中有个特殊的群体，给姚嫙带来了烦恼。 第22章 需要一名女外卖员 这天傍晚，黄飞鹅蒙着脸慌慌张张地进了店，吓得元喜大叫一声以为是强盗上门抢劫。 “元喜，是我。”黄飞鹅摘下面巾，压低了嗓音说。 姚嫙听到动静从后厨走出来，就看到黄飞鹅鼻青眼肿，明显是被人殴打导致。 “黄飞鹅，怎么回事，有人打你了？”姚嫙关切地问，“是食客？还是路人？” 姚嫙甚至想到了行业竞争，有些店主为了抢生意确实有过找骑手的麻烦。 黄飞鹅哭丧着脸，“都不是。” 元喜急吼吼：“快说啊，到底是谁，不管是谁，我都能替你揍他。” 姚嫙也劝他：“黄飞鹅，别怕，有官府在，我带你去说理。” 黄飞鹅鼻子眼睛皱成一团，他难以启齿地说：“我说了，你们不许笑我，更不许说出去。” 元喜急得想揍他一拳，“你倒是快说，别逼我打人。” “是我娘子。”黄飞鹅捂着脸哭，“她打我，我不敢还手。” “是不能还手。”元喜骂他，“老婆打你，一定是你做错了事，该打。” 黄飞鹅气得蹲在地上，抱着头，说：“你们女人都是这样，什么事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 姚嫙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安慰：“先别哭，把事情说给我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她扶着黄飞鹅站起来，坐到桌边，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喝口水平静下来。 黄飞鹅停止了哭泣，喝了一口水，终于能好好说话。 原来，是因为今天上午的送餐，地址是县里的怡红院，整整送了两个大食盒。等他送完餐想着回家吃个午饭顺便睡个午觉。刚到家就被妻子揪住了耳朵，问他去了哪里，他如实说了去处，妻子火冒三丈，对他是拳脚相加。 等她累倒在地，他告诉妻子，他是去怡红院送餐的，什么都没做，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沾染一身脂粉味。 本来他以为说出实情，妻子会相信他，可妻子发话以后不许送餐给烟花之地，否则送一次打一次。 “原来是这样啊。”元喜听了突然觉得黄飞鹅好可怜，同情地看着他。 黄飞鹅哀求道：“老板，我是真的不能再送这种单子了，我不能为了钱妻离子散。” 姚嫙安慰他：“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 元喜拍拍胸脯说：“我来送，我不怕。” 女生来送这种单子可以避免类似的烦恼，可店里只有元喜一个服务员，再让她去跑外卖的单子，店里就会忙不开。 “不用，我还是再招个女骑手。”姚嫙说完就去写招聘了。 黄飞鹅的经历也让她反思了，不是所有的订单都适合男生去的，怡红院也好，单身女性的家里，让一个男子多有不便。 也许她考虑得没错，女骑手的告示一出，订餐的数量都涨了。 外卖地图上的路线也横七竖八，越来越多。 启事发出去的三日后，小姑子张萍莲主动找上门。 “大嫂，我来应聘女骑手。”她开门见山。 姚嫙感到意外，在家里时她一声不吭，怎么突然想通跑来店里应聘了。 “我是为了我自己。”张萍莲高傲地说。 姚嫙嗯了一声，“说说你的优势在哪里？” 她是不看好小姑子来做这份工作的，平时对自家人说话就没有礼貌，她不放心这样的人去服务别人。 张萍莲支支吾吾半天，一个优势没说出来。 “我都来应聘的，你还能不要我？”她端着架子，认为姚嫙起码给她一个面子，讨好小姑子是人之常情。 姚嫙摇头：“我们骑手身上的两个特质，一是速度，二是真诚，你好像都没有。” 张萍莲涨红脸，不服气地说：“我有速度，不信我跑给你看。” 姚嫙挑眉，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你和元喜比，跑过她，这份工作就是你的。” 元喜面带微笑，迎接挑战。 张萍莲看着瘦麻杆一样的元喜，嗤之以鼻：“你拿什么跟我比？”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喽。”元喜没把她放在眼里。 一百米赛跑，姚嫙说了开始，元喜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张萍莲也没有掉链子，努力往前跑，和元喜的差距很大，很快元喜到了终点，张萍莲不知绊倒了什么，栽倒在地，幸好手掌撑住了地面，只是手心破了点皮。 “现在知道自己不行了吧，你要是骑手，不仅摔了自己还会把餐给摔坏了。”元喜一边给她抹药膏，一边数落她。 张萍莲赌气地说：“是路不平我才输了，不信我们换个地方跑。” 元喜无语：“随你，我不奉陪。” 姚嫙想了想，最终把她留在店里做服务员，元喜出去跑外卖。 “可以，我同意。”张萍莲顿时来了精神。 元喜不介意去跑外卖，比待在店里赚得多，累一点也无所谓。 “奇怪，我听璇姐说，你之前死活也不愿来当店小二的，现在怎么突然变了？”元喜好奇问。 张萍莲低着头，嘀咕：“当然是想苦钱了。” 她每个月只有十文钱的零花钱，可怜的不够买一盒胭脂，为了买一个她喜欢的发簪，她都要攒好几个月才能买到。 她从哥哥口中得知，元喜在店里干活每个月能得一百五十文，还是包吃包住的。 “大嫂，我来店里干活，工钱是不是可以多一些？”她试探着问。 姚嫙笑了。 “小妹，你是我的家人，来店里干活就是帮忙，谈钱多伤感情。”姚嫙一脸认真。 张萍莲皱眉：“大嫂，如果没有工钱，那我还是回去躺着。” “不是没有，有，但不多。”姚嫙轻声说。 “那是多少？”她觉得少一点也不要紧。 姚嫙抿唇，勉为其难：“每个月一百文。” “怎么比给她的少这么多？”张萍莲不满。 姚嫙：“第一个月就是一百文，能不能干还要看你表现，干得好下个月考虑给你加一些。” 姚嫙从来没打算让小姑子来店里，不过公婆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小姑子自己不愿意，她也正好顺了小姑子的意。 第23章 元喜送簪子 元喜不愧是有实力的外卖员，送餐的一个月不仅没有差评，还得到了五次打赏，其中最多的一次居然有十文钱。 姚嫙看她送餐回来，都是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很开心。 元喜要把打赏的钱给姚嫙，她的意思是，没有老板就没有送餐，也不会得到这些打赏，这钱应该给老板。 姚嫙不同意，认为这还是她的辛苦钱，是她优质服务理应得到的回报。 元喜为了感谢姚嫙，休息时间在街上给她买了一个银簪子。 “喜欢吗？”元喜双手奉上梅花簪，满脸期待。 姚嫙从来到这里，第一次收到礼物，心里暖暖的，激动地捂住嘴巴，眉眼弯弯地看着元喜。 “喜欢。”她说。 元喜：“我给你戴上。” 元喜拿起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到毫无装饰的发髻上。 “真好看。”元喜夸赞。 姚嫙看不到，心里也觉得很美，“谢谢你，元喜。” 这是她们共事的第三个月，有元喜在，饭馆里少了很多麻烦，尤其是一些喝酒想闹事或是赖账的，他们一看到元喜徒手劈柴就直接怂了。 正在擦桌子的张萍莲，不高兴看了一眼簪子，是她之前看上的一款，一口价二十文，她身上只有十文钱，只能看了眼馋。 “有钱不给自己买，给别人买，是不是傻？”她故意说得大声，生怕元喜听不见。 元喜装作没听见，她不和张萍莲计较，不是怕她，单纯是不想让璇姐难为。 星星人小，可也能听出这不是好话，帮着元喜说话：“元喜姐姐人美心善，才会给娘亲买东西，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娘亲买礼物？” 张萍莲可不想给姚嫙花钱，她听见星星的话，恨不得打他屁股一下，可星星是刘子也的养子她不想得罪了星星。 “星星要我买，那等姨姨有钱就给你娘亲买，好不好？” 星星扬起下巴说：“原来你只会画饼，我才不信呢。” 画饼这个词是娘亲教他的，意思是光说不做。 “我才没有，”张萍莲心虚地解释，“我是真的没钱。” 晚上，店里人不多，姚嫙在后厨炸丸子，星星在一边玩积木。 张显综突然掀开帘子进来，惊到了姚嫙，一个丸子落入锅中，油迸溅出来，烫到她的手面。 张显综立马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把她的手放进水里。 “对不起，”张显综克制住紧张的情绪，“是我吓到了你。” 姚嫙忍着疼，挤出一个笑来：“没事，做饭被烫到是常有的事。” 她真的已经习惯了。 “不想笑就不笑，在我面前别勉强。”张显综蹙眉。 姚嫙收起微笑，他怎么看出来自己是装的。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姚嫙记得他后天才到休沐的日子。 “先生病了，我们休息。” 他小心地检查伤口，有些发红，幸好没有水泡，不过还是要敷一些烫伤膏，他上次来的时候买了药膏，以备不时之需。 “你等着，我去拿药膏。” 张显综出去，很快拿着药膏进来。 “不用麻烦的，过两天就好了。”姚嫙平时被烫到都不去管它，手上会留下一些暗色痕迹。 运气不好，脸上也会留下一些斑点，都是烫伤的后果。 “听话。”张显综不想她白嫩的手上留下疤痕，她不该吃这个苦，他把妻子的吃苦归结到他自己身上。 姚嫙被他拉着手，不再动弹，他的指腹温热让药膏的气味挥发得更快，许是气味有些上头，姚嫙有些头晕。 细腻的触感，如同一股电流，击中姚嫙的心，弄得浑身麻麻的，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好了，这几日别碰水，有什么活让小妹去做。”张显综轻声嘱咐。 姚嫙嘴上答应着，心里不以为意，她把自己当成一个粗人，吃苦耐劳是她必须具备的品质。 张显综一直在厨房帮忙，尤其是要碰水的活儿，他都不让姚嫙做。 张萍莲一边洗菜一边唠叨，她的哥哥自从有了媳妇，眼里完全没有了她这个妹妹，来店里也不来帮她干活，尽在后厨看着他的妻子。 没出息的男人，张萍莲想着她以后嫁人才不要找这样的人，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成亲这么久，他们还没怀上孩子，张萍莲早就猜到是姚嫙在里面搞鬼，一定是她为了不耽误开店做生意，逼着哥哥不碰她，才会至今没动静。 她已经在她娘安杏花面前有意无意地说过了，就是希望安杏花能去敲打敲打一下大嫂，可结果呢，是她自己被安杏花数落一顿，说她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尽干一些挑拨离间的事。 她心里憋屈得很，大嫂明明就有问题，一个已婚妇人不去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整天想着赚钱当什么富婆，脑袋不正常，他们却都不信。 “大哥，我好累哦，你帮我上菜。”张萍莲看不下去他们腻腻歪歪在一起。 张显综：“可以，你的工钱我也帮你领，可好？” 张萍莲撇嘴，端着菜出去了。 “小妹在这，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张显综不放心地问。 姚嫙炒着锅里的排骨，说：“她挺好的，你也对她好点。” 姚嫙从小姑子看出一个缺爱的孩子，一家人对她的关心不多，尤其是心灵上的，小姑子要不是在家里找不到自己的价值，也不会来店里做工。 她应该知道，从她来店里的那一刻，就是在对她这个大嫂低头。 张显综意识到妹妹的变化，好像是从姚嫙进门开始的，或许是家里过了一个人，转移对小妹的注意力，小妹才会变得奇怪。 “好，我会注意的。”张显综感谢妻子的善解人意。 他对姚嫙的冷落，并没有遭到她的不满，他在家的晚上，姚嫙也只带着星星睡，根本不在意旁边有没有他的存在。 想到他们成亲，似乎都不是两相情愿的，他这样继续冷落，会不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星星，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玩积木的星星，他不知何时能有记忆，能跟着刘子也回家。 第24章 吴美丽偷鸡不成 姚嫙都没想到她当初给了刘子也一点思路，最后给自己挖了坑，以至于自己开个饭馆还让人给惦记上了。 清早，姚嫙刚开门，还没来得及去买菜，就有个丫头上门给她家小姐定了一桌子的菜，并爽快付了钱。 姚嫙也没多想，按着菜单就去买菜，在中午之前就能做好送过去。 “璇姐，这是哪家小姐胃口这么好？”元喜扫了一眼菜单，荤素搭配，整整十个菜，这里面还是汤汤水水的，送餐的难度比较大。 姚嫙笑而不语，食客订餐是他们的自由，她作为卖家不好议论，即便是在背后，没有人听见也不能随意评论。 元喜帮着一起去市场上买了菜，光是牛肉就买了十斤，开业以来第一次买这么多的牛肉。 忙活了半天，终于在晌午之前把菜做好，因为量大，元喜用姚嫙订做的平板车去送，一路上稳稳当当的，并无差错。 出门前，姚嫙叮嘱过她，这次的汤汁比较多，情愿慢一些也不要为求速度把汤汁颠簸洒出来。 元喜谨记在心，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 快到地点的一个拐弯处，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小厮，路上也没什么阻碍，那人偏偏就往她的车上撞，似乎用了吃奶的劲，把元喜的车整个撞翻了，两个大饭盒全部从车上滚下来。 地上一片狼藉，饭盒里的饭菜撒了一地，元喜站在原地，气得要爆炸，刚要逮住那个小厮教训一顿，让他赔偿损失，那人已经一溜烟跑掉了。 元喜没办法只能推着车愁眉苦脸地回了店里，不等姚嫙说什么，张萍莲就把她狠狠数落一遍。 “那可是十道菜，光成本就不少了，你还真是有本事，全给糟蹋了，你要赔偿全部损失，你哭着脸也没用，知道吗？” 这是姚嫙的店，姚嫙是她的大嫂，那这个店跟她是有直接关系的，发生这种事，她自认为是有说话权的。 姚嫙看不下去，让她安静，“萍莲，你去把菜洗了。” 张萍莲不情愿地进了后厨，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没说什么好话， “元喜，你看清那人的样子了没？”姚嫙总觉得此事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若那人是无意碰撞，不会撞了就跑，还有一种可能，那人是守在那里，等着元喜过去，好趁机撞上去。 什么人会做这种事，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元喜擦干脸上的泪：“璇姐，当时我只顾着看饭盒，没注意那人的长相，只看到是穿着小厮的衣服，应该是哪家的仆人。” “璇姐，你放心，这顿饭钱从我工钱里扣，我不会让你白白损失的。” 姚嫙安慰她：“元喜，事情还没查清楚，先别泄气。” 很快，早上订餐的丫头找上店来，问为什么餐还没送到。 姚嫙出面解释了原因，丫头得理不饶人，说是他们的原因，既然误了时辰，那饭菜他们也不要了，退钱就行。 姚嫙去钱箱里拿了订餐的钱，一共是八十文。 丫头嚣张地说：“你们耽误我家小姐用餐，还只想着原价赔偿，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姚嫙冷静回道：“你想怎样？” “三倍赔偿，否则官府来见。”丫头盛气凌人。 发生这种事，姚嫙也能难受，第一时间已经表达了歉意，原价赔偿是他们的诚意，还答应送她一份甜品作为补偿。 “姑娘，现在两个选择，要不你拿着钱走人，要不我重新做一桌菜你带回去。”姚嫙没有让步，亮出态度。 丫头想也没想，“给钱，不过我家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敢问你家小姐是哪位？”姚嫙也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丫头眼神闪躲，夺过姚嫙手里的钱串子，掉头就跑。 看她的样子，姚嫙可以断定这里面有猫腻，她马上顺着记录的地址找到了买家，是吴府。 吴家是当地的富商，比刘家稍弱些，听闻他们两家本来结了姻亲，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刘家解除了婚约，还赔了吴家不少钱。 姚嫙从黄飞鹅打探到的消息中，大概明白了吴家小姐是谁了。 “这个吴美丽，心也太坏了。”元喜得知真相后，气得牙痒痒，“害了星星，又来害我们。” 姚嫙没把这个人当回事，既然知道了内情，以后她家的单子不接就是了。 这件事本来是到此为止，姚嫙不打算追究，可奈何元喜眼尖，在送餐的过程中正好看见吴美丽带着丫鬟小厮出来逛街。 元喜一眼认出那个小厮的身形，与撞她车的人神似。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小厮的肩膀，大喊：“赔我的饭钱。” 小厮挣扎半天，怎么也逃不开，他喊：“小姐救我。” 吴美丽端着小姐的架子出门，不能有损自己的形象，装作不认识小厮，就打算走开。 元喜冷声道：“吴美丽小姐，你的良心不痛吗？” 吴美丽用帕子捂住脸，心里纳闷为何她能认得自己。 “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美味小厨的外卖员，你之前在我们店里定了餐，我在送餐的路上，你家的这位小厮冲出来撞倒我的车，把所有的菜全部糟蹋了，你还让丫鬟到店里来要三倍赔偿。” “吴美丽小姐，你们有钱人的钱都是这样讹来的吗？”元喜尽力让自己平静地说话。 爱看热闹的人全都围了过来，有人认出这人就是吴家小姐，吴美丽。 “我听说她被退婚了，也是因为对一个刘家一个孩子说了一些狠毒的话，逼得孩子离家出走，最后遭人绑架被人虐打呢。”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吴美丽恨不得挖了地洞钻进去，她想否认，可人太多，七嘴八舌，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想逃，可刚转身就被元喜拉住衣服，让她不敢动弹，怕衣服扯了毁了她清白。 “想走可以，把菜钱给了，还有我的运送费以及精神损失费。”元喜恨得牙痒痒，竟然碰到了就别想轻易离开。 吴美丽不想给，丫鬟在一旁努力护着小姐。 “你放手，要不然我报官了。”丫鬟公鸭嗓子喊得很大声。 元喜气笑了：“报啊，赶紧报，谁要是不报谁是孙子。” “你家小姐吃饭不给钱，官府来了也是抓你们，到时候不仅要赔饭钱，还要记你们家小姐一笔，我看以后谁敢上你们吴家提亲。” 丫鬟立马闭嘴，不敢嚣张，眼巴巴看着吴美丽，希望小姐能做主。 “小翠，把钱给她。”吴美丽只想快点离开此地。 小翠从荷包里掏了一块碎银子，牛哄哄扔到元喜身上，不料，元喜一下接住。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钱。”元喜没打算占他们便宜，多一分不要。 吴美丽捂着脸，摆手让丫鬟赶紧走。 “我们小姐说了，钱不用找了，你们不要再纠缠不放。”小翠眼里放光，想把元喜吃掉的心都有。 元喜无所谓：“你放心，多的钱我会一分不少送到你府上，你们走吧。” 吴美丽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集市，元喜这边送了餐也高高兴兴回了饭馆。 她走进店里，把银子拍在柜台上，发出咣当一声，把正在擦桌子的张萍莲吓了一跳。 “哪来的银子？”张萍莲看到银子，眼前一亮。 她上次看到银子还是哥哥结婚的时候，嫂子家要了十两银子走，那是家里三年的积蓄。 姚嫙正算着账，看到银子也不解，等着元喜说明情况。 等她把事情来龙说清楚之后，姚嫙佩服她，对她竖起大拇指。 “你还挺有能耐的。”张萍莲撅着嘴，“不过，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元喜对她翻了个白眼，这人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不过，这钱给多了。”姚嫙称了一下，正好一钱。 饭钱也不过八十文，吴美丽多给了二十文。 “我还跟她要了送餐费三文，再加上我的精神损失费，十文钱不算多。”元喜不客气地说。 这样一算，八十加三加十一共九十三，多出七文钱。 “多出的七文钱，你要记得还回去。”姚嫙从钱箱里数了二十文钱给她。 “给我这这么多干嘛？”元喜以为她会给七文钱。 姚嫙莞尔一笑：“不是还有运费和精神损失费吗？” 元喜尴尬地摸鼻子，“璇姐，那是我诓她的，我是想给我们店里一点补偿。” 精神损失费这个词还是璇姐告诉她的，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不是简单赔偿物品或人的损伤，还要支付此事给人的精神带来的损失。 “该你的，拿着。”姚嫙把钱退给她。 张萍莲从后厨伸头，“把餐给弄洒了，还能拿到送餐费，你真是好命。” 元喜瞪了她一眼，“你行你送。” 姚嫙摇头，这两人跟两个炮仗一样，一碰就着。 刘子也晚间来看星星，元喜正好在店里收碗筷，忙不迭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刘子也听完脸色铁青，他进到后厨看姚嫙。 “姚嫙，此事因我而起，损失我来赔。”刘子也抱歉地说。 姚嫙忙着包馄饨，头也不抬地说：“事情过去了，吴美丽也赔了钱。” “这太便宜她了，我去找她说理去。”刘子也气冲冲地离开。 姚嫙跟出去想拦着他，可人跑得快，已经没影了。 “元喜，以后和刘子也说话收敛着。”姚嫙不无责备地说。 元喜听了兴奋劲没了，耷拉着脑袋。 张萍莲看了幸灾乐祸地笑她：“叫你得意啊，惹事了吧，刘子也去找吴美丽的麻烦了，我看这个吴美丽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喜没有心情和她吵，她也陷入了担心，害怕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姐对璇姐背后下刀子。 姚嫙不是不想有仇必报，只是做生意重在结善缘，多个小人从中作梗，生意就不会那么顺当。 不过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之后的几天饭馆一切如常，要说变化那就是外卖的订单变多了。 原来街上发生的一场冲突，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美味小厨。 姚嫙推出的深秋暖胃套餐，鸡肉馄饨，排骨山药汤，黄芪鸡汤等成了店里热销菜。 黄飞鹅送汤送得心惊胆战，生怕路上洒了。 元喜主要负责给女性买家送餐，可这些套餐又特别适合女性，一天从早忙到晚，尤其是怡红院的单子为最多。 “璇姐，我们这汤什么时候能没有？”元喜现在也怕送汤，不是因为它很重，是因为它太香了。 半路上，她一闻到汤的味道，就忍不住流口水。 “再过半月，就要开始新的菜单。”姚嫙以为她是送汤送烦了。 元喜笑着说：“璇姐，我是想说汤太香了，我总是想喝，好怕忍不住半路喝掉。” 姚嫙被她垂涎的样子给逗笑了，“小馋猫，我现在就给你盛一碗，吃了再干活。” “谢谢璇姐，璇姐对我最好了。”元喜笑开花，露出两颗小虎牙。 第25章 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熊孩子 立冬，街上的人大多穿着夹袄，姚嫙在棉花店买一些棉花给星星做一身夹袄和一双夹棉鞋，她自己也有一件夹袄，是婚前娘亲给她做的，她想着等年后攒了钱给自己再做件新的，颜色不那么艳的。 星星的衣服其实很多，刘子也隔三差五都会送衣服和日用品来，星星只是住在她家里，经济上不用他们花费一分，姚嫙想给他做衣服，是出于长辈对他的爱，若是有一天星星回到了他自己家，也有个念想。 姚嫙不清楚星星什么时候能记起刘子也，或是他什么时候能再次接纳刘子也。星星的乖巧懂事，太招人喜欢。 从前的姚嫙总认为自己不喜欢孩子，她甚至想过当丁克，结婚不生子，可和星星的相处，她才明白自己是不喜欢网上的那些熊孩子，身边的那些三观不正的孩子，若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孩子，她是十分喜欢，甚至觉得生个两三个也不是不可以。 可姚嫙的认知还是太狭隘了，星星的懂事给她一种错觉，以为别的孩子也能如此。她在店里挑着棉花，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他许是吃腻了，把已经半融化的糖葫芦放到棉花上，用脏兮兮的手抓起棉花盖在上面。 掌柜的在给顾客介绍棉花，还没注意到，姚嫙没有坐视不理，提醒了孩子的母亲，谁知孩子的母亲没有去教育孩子，反倒把她给骂了，说她有病，让她少管闲事。 姚嫙本来只是提醒，没想到会遭到辱骂，直截了当把事情告诉了掌柜。 掌柜让家长买走弄脏的棉花，对方不仅表示不买，还破口大骂，称他们的店连个孩子都容不下迟早倒闭。 最后那个孩子趾高气昂地跟着他母亲离开了棉花店。掌柜的只能边收拾边咒骂那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姚嫙买棉花的心情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回到饭馆，姚嫙写了一个温馨提示贴在柜台上，“损坏的东西按原价赔偿，小孩子也不例外。” “璇姐，你怎么突然想到贴上这个？”元喜好奇，因为在别的任何店里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告示，小孩子不都是听话懂事的可可爱爱的，能碰坏什么东西。 姚嫙把在棉花店里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元喜听完也代入了自己的情绪，恨不得把孩子母亲提起来转几圈再扔到垃圾堆里和垃圾作伴，至于那个孩子要绑在树上，用鞭子抽，至少五十下，让他下次不敢再犯贱。 “这种人最好不要被我碰到，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元喜把手关节掰得咯吱响，有时候道理讲不通就要使用点非常手段。 或许是好的不来，坏的来，这是比较玄学的一件事情。 类似的事情很快在美味小厨也发生了。 晚上，客人比较多，张萍莲在忙着上菜，元喜去送餐，店里确有些忙不过来。 姚嫙刚做好一道毛血旺，让张萍莲进来上菜，她端着大碗往外走，刚要到客人的桌边，一个孩子从旁边的桌冲过来，他明明看见张萍莲端着一大碗热菜，还是撞过来，脸上露出魔鬼的笑。 张萍莲重心不稳，眼看一碗菜就要摔到客人的身上，她及时转身，因为速度太快，她摔倒在地，滚烫的菜从上泼到下，脏了她一身。 姚嫙从后厨出来，看到这一幕，忙把张萍莲带进后厨给她擦干净，并用凉水冲洗身上被烫到的地方。 “你在这里坐着冲洗，我去去就来。”姚嫙去外面拿了药箱，里面是她特意准备应急用的，基本的烫伤膏，消炎用的药膏都有。 处理完张萍莲的伤口，姚嫙才去找那个孩子，看着有七八岁，男孩。 此时男孩窝在他母亲的怀里，害怕得瑟瑟发抖，他母亲抱着他说着不怕，好孩子。 “这件事因他而起，两件事你们要做，一是赔偿这道菜给这桌的客人，二是向我的工人道歉，并赔偿医药费。” “什么？你的工人办事不利，吓到了我儿子，你还想我赔偿，我儿子道歉，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跑这胡扯八道，胡言乱语。”男孩的母亲，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不仅如此，同桌的还有男孩的父亲，也在一旁说这是张萍莲一人的问题，是她端菜没有端稳。 张萍莲在后厨明确告诉她，是这个男孩冲过来撞倒的。 周围人都看到了，姚嫙问了那桌的客人，有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况，谁料桌上的几个人都不吭声。 “好，既然你们也不说，那这道菜我来重新做，不过你们这一桌不会给赠品，作为你们没有勇气的惩罚。” 姚嫙打心眼里不欢迎这样的客人，他们心虚的样子让她明白他们是看到了，就是不愿说出实情。 “至于你们这桌，我会记住你们，美味小厨从此没有你们的桌子，想吃饭到别家。”姚嫙冷若冰霜，宛若一个判官，她的店她做主，这样的客人她永远不会欢迎。 “不来就不来，你们的菜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吃。”妇人尖酸地说，本来就是冲着赠品来的，这下也泡汤了，心情坏透了。 姚嫙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他们本来想着把菜吃完再走，可被姚嫙一直盯着，根本没胃口再吃，只能把账结了灰溜溜地走了。 姚嫙不放心张萍莲带伤干活，让她先回家洗洗早点休息。店里只剩下她一人忙里忙外，好在后面客人不多，她炒菜上菜还能勉强忙过来。 元喜终于回来，看到店里只有姚嫙一人。 “璇姐，萍姐回去了？”她有些不悦，张萍莲越来越偷懒了。 姚嫙说了店里的事情，元喜这才抛开对张萍莲的抱怨。 “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这次算她走运，不过以后她家这个孩子迟早闯大祸。”元喜不无咒骂地说。 姚嫙再一次刷新对熊孩子的认知，听张萍莲说，那个孩子脸上的可怕的笑，可见他不是调皮，而是邪恶。 第26章 因果 元喜这一日送完餐回来的路上，看前面围了许多人，她也凑上去看是什么情况，原来是一个小男孩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什么情况？”元喜问。 旁边的一人说：“自找的，这个小孩故意撞倒一个怀孕的女子，那女子的丈夫二话不说把孩子从店里给扔到大街上了，故意是摔到脑袋了，我看是不中用了。” 男孩的母亲趴在他身上痛哭流涕，嘶声竭力地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元喜想到昨日店里发生的事情，她很想知道这个男孩是不是撞倒张萍莲的人，忙飞奔到店里不管不顾地拉着姚嫙回到那个地方。 姚嫙挤进人群里，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母亲和地上的孩子，她冷笑道：“就是他们。” 元喜差点笑出声：“该，活该，我就知道这家迟早出事。”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给孩子检查了一番，连连摇头叹气。 男孩的母亲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件事的后续，姚嫙也让元喜去问了，摔男孩的男子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原本是要判死刑的，不过考虑到男子是出于保护妻子的目的，结果防卫过当。 男孩的母亲失去了儿子，而凶手却不用判死刑，一夜之间得了失心疯。 听者无不唏嘘，姚嫙却觉得他们不值得同情，撞倒张萍莲的时候，若不是没有监控这样的证据，怎么也要让他道歉认识错误并改正错误的。 “居然还有人在为男孩一家说好话，说什么罪不至此。”张萍莲气愤地说。 她是受害者，而且她能想到那个男孩那天也不是第一次故意撞人，还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受害者呢，这样的孩子长大也只能是个祸害，不会有好下场的。 “大嫂，那天谢谢你为我说话。”这几日她心里不舒服，她知道不是大嫂不帮她，实在是那一家都不是个东西。 姚嫙带着歉意说：“没能让他给你当面道歉，你不怪我吗？” 张萍莲这几日都闷闷不乐，和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姚嫙以为是那件事情她没有处理好，张萍莲心里对她有看法了。 “大嫂，我怎么会怪你，那天要是我能及时躲开，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害你又重新做了一份菜，我心里是怪我自己。” 她从前在家里，有吃有喝的，父母让她做些家务，每次都是不情不愿的，她觉得凭什么要她做，明明她哥哥也能洗碗洗衣服，可偏偏让哥哥去读书，让她在家里干活，还给那么少的零用钱，买什么都要精打细算。 后来她想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才知道苦钱是多么不容易。就只是一个小饭馆，每天都会发生一些意外，让人措手不及，她端菜常常被烫到，她擦过的桌子，顾客会说没擦干净让她反复擦上好几遍才满意，她大嫂在厨房也是不是被洋葱辣眼睛，就是被油给溅到，还要一天都在油烟里呆着，呛得她不停地咳嗽。 体会到工作的辛苦，她能理解大嫂的心情，甚至父母的辛苦她也能体会，加上大哥读书，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寒来暑往，从不间断，是家里最辛苦的人。 “大嫂，我以后跟着你好好干，不再说一些混账话，不再和你唱反调。”张萍莲低着头，诚恳地说。 姚嫙欣慰地笑了，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让小姑子有这么大的转变，这是不是坏事也会变好事，塞翁失马的道理。 张显综今日休沐，回到家放了行李就匆匆赶到了店里。 他看见小妹在拖地，拖得很仔细，不放过店里任何一个角落，拖到桌角的时候还知道把桌子给挪开，把桌子下面拖得亮亮堂堂的。 这样认真做事的小妹，他记忆里从未有过，再看妻子一人在厨房擦洗台面，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边，在阳光下，美丽又神圣。 她就是仙子，从天上来，从森林里来，从海上来，纯洁高贵，不容侵犯。 他怪自己从前眼瞎心盲，才会把这么好的妻子置之不顾，一天没日没夜地读书，没有考虑妻子的感受。 “张显综，你回来啦。”姚嫙从后厨出来，才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张显综尴尬地笑了笑，“嗯，刚到。” 这么早，估计还没来得及吃饭，姚嫙温柔地说：“你等着，我去给你煮面。” 等她一进去，张萍莲吐槽她大哥：“大哥，不是我说你，每次你回来都空着两手，你就不能给大嫂买点礼物，你还不如人元喜呢。” “元喜怎么了？”张显综不解。 张萍莲努努嘴，“你没看到大嫂头上的簪子啊，那是人家元喜买的，大嫂可高兴了，你呢，你买过什么？” 张显综愣住，还真是什么都没买过，不过也是有原因的，姚嫙家嘴一张要了他家所有的积蓄，他心里一直有疙瘩，认为姚嫙的娘家眼里只有钱，没有人情味。 谁家好人嫁闺女要这么多的彩礼，不过回门那天，他大概知道那十两银子是姚嫙的祖母要去的。 姚嫙的父母很好，但她的祖母不好评价。 “你还愣着干嘛，去买啊。”张萍莲推了推不争气的大哥。 张显综回过神，转身走出了店里。 张萍莲追上去，“大哥，你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一点。”张显综摸了摸荷包，里面有钱。 张萍莲从身上掏了一串钱，塞到他手里，“这是我上个月的工钱，昨天刚结的，你拿去，防止不够。” “记得买好一点的。” 张显综看着小妹转身跑进店，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犹如一股清泉，汩汩流淌。 “她真的变了。” 是姚嫙的功劳，张显综嘴角上扬，他很幸运，娶到了一个好妻子。 姚嫙煮好面，端出来时再看人没了。 “萍莲，你哥呢？”怎么走也不说一声呢。 张萍莲装作不知道的，“我哥说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姚嫙哦了一声，把面放到桌子上，就进去忙了。 第27章 男人送簪子给女子的含义 过了好一会儿，张显综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 “姚嫙。”他走进后厨。 姚嫙看到他，嗔怪道：“你去哪了，面都坨了。” 张显综双手递上盒子，“送你的。” 姚嫙笑着接过木盒，“这么客气的吗？” 不是生日，也不是过节，他怎么会想到给自己买礼物？ 姚嫙打开木盒，是一根发簪，玉制的，祥云纹，做工精良。 “这不便宜吧？”姚嫙心里欢喜，又有些心疼钱，他读书花费多，该省着点。 张显综没有告诉她发簪的价格，直接把她头上的银簪摘下来，接过玉簪给她插到发髻上，玉簪温润的特质衬托得她更明艳清丽。 “很衬你。”张显综眼底漾开细碎的光，唇角都不自觉地微微扬起，目光如炬，专注地看着她。 姚嫙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有这么好看吗，也没必要看成一个雕塑，纹丝不动，连带着眼睛也不眨。 “我给你重新煮碗面。”姚嫙打破这该死的安静，转身去灶台上忙活。 张显综还在等她表现出对簪子的欢喜，可她却一心想要给自己煮面，是不是她根本不喜欢，是不是他买的款式太老气，可老板说这个玉簪是京城贵女们都爱的，刚到县里就被抢购，他买的是最后一支。 他调整好心态，给自己打气，并决定以后要是再送她礼物，得带着她一同去店里挑选。 姚嫙在收银台查看今日订餐的菜单，开始备菜，刚看到一半，张萍莲就凑过来。 “大嫂，你头上的簪子好漂亮啊，是老凤庙的新款，可受姑娘们欢迎了。” 姚嫙对首饰不懂，戴与不戴差别不大，她应道：“是吗，你喜欢的话，我送你。” 她刚要去拔簪子，张萍莲就开口阻止：“大嫂，这是别人送你的吧，你再转送给我，是不是不好？” “嗯，你哥送的，你是他妹妹，他不会有意见的。”姚嫙不以为意。 都是一家人，这点小事不会放在心上的。 “大嫂，你可知道，男人送女人发簪是什么意思？”张萍莲开始怀疑大嫂的眼里是不是只能看到钱。 姚嫙想了想，在电视剧里，男人送发簪是想表达对女子的爱与想与她长相厮守。 “你是说你哥喜欢我？”姚嫙大胆假设。 张萍莲忍住没翻白眼，“大嫂，你真是榆木脑袋，不是我说，是我哥的实际行动告诉你，他喜欢你。” 姚嫙实在憋不住，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小姑子是不是对她哥哥有什么误会，看来张显综隐藏得很深，他们一家人都被蒙蔽了。 “大嫂，你笑什么？”完了，好好的大嫂被大哥给整疯了。 这是造的什么孽。 姚嫙努力不笑，“萍莲，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大哥绝对不会喜欢我。” 准确地说，他不喜欢女人。 姚嫙阅书无数，不是吹的，小黄书都看过，像她这样模样周正，前凸后翘，腰细腿长的女子，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可她与张显综同床数月，人家就是一动不动，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大嫂你别胡说，我哥是个本分人，他不可能朝三暮四，沾花惹草的。”张萍莲极力维护大哥的声誉。 姚嫙心里腹诽：他不沾花惹草，不代表不会舞枪弄棒。 “我相信他的人品，不过我不会相信他喜欢我，好了，话题到此为止，忙正事要紧。”姚嫙说完，去外面找元喜，一起去买菜。 元喜每天早上都会拿着招牌在街上晃悠，有人想订餐就可以直接找她登记并付钱。 “璇姐，你看我又接到三个单子。”元喜抖抖手里的单子，仿佛手里的单子是一张一张银票。 这是姚嫙提出的一个奖励机制，若是外卖员在街上主动接了外卖单，可以额外获得百分之五的提成。 以前元喜他们没有外卖单会在店里帮忙上菜，现在是两个人送完餐都会先到外面转一圈，再回来准备送下一趟餐。 在黄飞鹅和元喜的共同努力下，外卖单有超过店内用餐的趋势，总量的增长，让姚嫙意识到她一个人在后厨是忙不过来的，耽误出餐，会让顾客的体验感变差，或许以后不再订餐。 餐饮是服务业的天花板，每个细节都关系着饭馆的存亡，姚嫙想要做大做强，就必须扩大经营，招足够的人手。 在美味小厨开业半年后，姚嫙把隔壁的铺子也给租下来，这本来就是一整间，房东为了便于出租，在中间装了隔断，姚嫙征得房东同意，把隔断拆了，两间变一间。 饭馆的菜单持续在更新，一些时令蔬菜要随着季节做调整，肉类的变化不大，但和肉一起炒或炖的菜都要重新搭配。 饭馆扩大的同时，姚嫙既要忙配菜又要忙着招人，因为是要招厨师，比较费时。 张显综在忙着准备县试，他去年因为家里事情耽搁，学习上没有下苦功夫，考试失利，还是个童生。 今年他十八岁，第二次参加县试，张显综信心满满，家里人也都在给他加油鼓气，每个人做事情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些声响打扰到他学习。 星星已经跟着刘子也回到了刘家，是他自己提出的，说是不想因为他在旁边，打扰到张显综读书。 床那么小，还要睡三个人，星星担心张显综会因为太挤，睡得不好，影响他考试发挥就不好了。 刘子也希望儿子回去，也希望他能留在张家，这样可以分隔开张显综和姚嫙，并且他也能有机会多去美味小厨看看姚嫙。 他明知道姚嫙是有夫之妇，也知道自己这样做非君子所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尤其是到了夜里，姚嫙的明眸皓齿不停地在他脑海里晃悠，让他抓心挠肝，睡不着觉。 刘子也迷迷糊糊到天亮，一早上就顶着黑眼圈到了美味小厨。 “姚嫙，我想吃你做的馄饨。” 第28章 娘亲会做 星星也跟着来了，他看得出父亲喜欢娘亲，可娘亲的丈夫是张显综，父亲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他想劝父亲，可不知如何开口。 “娘亲，是我想吃的，我求爹爹带我来的。”星星怕姚嫙多想，赶紧给刘子也找个台阶。 刘子也瞬间明白，跟着说：“对，对，是星星想吃。” 姚嫙看着两个人神神叨叨的，大清早的，怕不是还没睡醒。 “既然星星想吃，那姨姨现在就去煮。”姚嫙天不亮就到店里，准备早餐用的馄饨水饺和面条。 姚嫙进去煮馄饨，先烧开水，烧水的同时，淘洗一些小青菜，拿出两个大口碗，放了一些紫菜，虾皮，倒入酱油，醋，又挖一勺猪板油。 水开，先舀一勺汤到碗里，再放馄饨进去煮，第一遍水开，放半碗凉水进去激一激，馄饨吃起来更爽滑。 时间在三分钟之内，否则馄饨会煮化，大大影响口感。她开店之前就准备了沙漏，用来做菜时候计时用。 “星星，吃馄饨，小心烫。”姚嫙端着馄饨从后厨出来。 刘子也自觉地去厨房端自己的那一碗，香喷喷的馄饨，上面还撒了细细的葱花，看着就很有食欲。 “吃啊，看着我干嘛？”姚嫙在一旁擦桌子，感受到刘子也的目光，问。 刘子也尴尬地挠头，红着脸吃了一大个馄饨，是猪肉馅的，里面还放了玉米粒，肉馅鲜嫩多汁，香味在嘴里打转。 “姚嫙，我现在已经吃不下我们酒楼的饭菜了。”刘子也一点也不夸张地说。 姚嫙知道他的德行，她的同桌也是个吃货，明明长着一张盛世美颜，如同高岭之花，可只有她知道刘子也是个吃货，他每次都会让她帮忙带家门口的生煎包。 “那你的酒楼该关门了。”姚嫙认真地给出建议。 刘子也讪笑：“关门不至于，可以考虑换个厨师。” 姚嫙：“可以。” “姚嫙，要不你去我那掌勺吧？”刘子也眼里闪烁着愚蠢者才有的清澈的光。 姚嫙暗想，她本来就是想着收购好运来，甚至升云楼也考虑之中。 “不着急，总有那么一天，不过不是现在。”姚嫙信誓旦旦地说，脸上的神情坚定的像要入党。 刘子也后脊发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听说今天县试开考，你都不去送送他？”刘子也突然问。 姚嫙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没看到张显综的影子，应该去排队等候了。 “就是个考试，为什么要去送？”她想起高考的那年，离异的父母都没有来，还是年迈的外婆在考场外等着她，那几天天气很热，外婆热得差点中暑，姚嫙心疼了一个月。 刘子也心里美滋滋，看姚嫙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张显综在她心里没什么地位，也许他们的感情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琴瑟和鸣。 姚嫙眼尖看出刘子也在偷笑，她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刘子也是个弯，他不会看上了张显综吧。 剧情太劲爆，她已经开始有了画面，他们中张显综大概率是一。 姚嫙想入非非，看着刘子也，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个圆圈，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张萍莲到店里，就看见这样一幕，姚嫙在对着刘子也笑。 她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大哥今天考试，大嫂不去送考，竟然和刘子也在店里，这岂不是在给大哥戴绿帽子。 “刘子也，你来这里做什么？”张萍莲大吼一声。 刘子也莫名其妙，“我来这里自然是吃饭。” “那饭吃好了，请你离开。”休想打她大嫂的主意。 刘子也还没问姚嫙笑什么呢，这个张萍莲真是烦人精，每次她只要在店里，不是让他走就是骂他蠢。 “请你态度好一点，我是客人。”刘子也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说。 张萍莲撇撇嘴，他算哪门子客人，分明就是想来挖大哥墙角，放心好了，只要有她在，刘子也就别想着把大嫂抢走。 “客人，付钱了吗？” 刘子也把荷包丢在桌子上，“里面有十两银子，够吃一个月饭，怎么样？” 张萍莲拿着钱喜滋滋地去了收银台。 刘子也看姚嫙终于止住了笑，问：“姚嫙，你刚刚笑什么？” 姚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我笑了吗？” “嗯，你笑了，很大声，我们都看到了，是吧，星星？”刘子也转头看向星星。 星星点头配合。 姚嫙回头看了菜单，今天光是外卖单就有十二个。 “我笑是因为财源广进。”姚嫙指着单子说。 刘子也看不上她的做法，别的酒楼也有外卖，可他从来不外卖，好运来胜在吃饭的环境，而不是菜品本身，离开酒楼这个高档的地方，菜品根本没什么吸引力。 他的思想是，外卖是对酒楼的不尊重，也是对美食的不尊重，再好吃的东西经过路上的颠簸，时间的延迟，都会损失它的色香味。 这本就是对美食的亵渎。 刘子也笑着说：“我说了来我酒楼工作，我可以给你三倍薪水。” “不稀罕，自己开店赚钱才开心。”同样是打工，当然自己给自己打好了。 刘子也觉得姚嫙很奇怪，属于没苦硬吃型的。 “算了，我说不过你，星星，我们走。”刘子也牵着星星的手要走。 星星站在原地不动，“我要留下和娘亲在一起。” 张显综都去考试了，他留在店里也不会妨碍到他，星星想着还是不走了。 刘子也无奈，用给他买好吃的糖糕来诱惑他。 星星：“娘亲会做。” “葱油烧饼。” “娘亲会做。” “大麻花。” “娘亲也会做。” 刘子也使出杀手锏，店里刚到两只小海龟，在鱼缸里打架呢。 星星被海龟吸引走了。 “大嫂看到没，孩子再亲也没用，还不如两只海龟。”张萍莲努努嘴。 姚嫙笑着说：“小孩子嘛，都爱小动物。” 她想着或许可以弄个动物园，让县上的小朋友都能随时随地看到动物，她决定等张显综考完试与他商量。 第29章 面试开始 饭馆扩张后，生意比从前要更好，从前八张桌子到了饭店都是要取号排队的，如今增加了八张桌子，吃饭的人依然需要取号，这种情况，让姚嫙觉得有必要在通关县开第二家美味小厨。 不过这个只是初步的想法，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帮厨仍在招聘，人选还不能很快定下来。 姚嫙向后收到三个人的上门求职，她把面试的时间统一到了今天。一大清早，姚嫙往店里来，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个人，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 “你们来得挺早啊。”姚嫙笑盈盈地打招呼。 二人都说家离得比较远，怕迟到耽误开门做生意就不好了。 姚嫙不自主地在心里给他们打分，态度满分。 到了约定的时间，第三个人还未到店，姚嫙心中不悦，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告诉二人不等了，面试直接开始。 第一步，先做自我介绍。 第一人站起来，个子高大，一身腱子肉，脸胖胖的，看着很憨厚。 “我叫苏大壮，通关县桃花村人，今年二十六，已成家，有两个孩子，我以前在县里的年年有余饭馆里掌勺的，我做饭是跟我爹学的，他以前就是个厨子。” 姚嫙满意地点头。 第二人紧跟着介绍自己：“我叫马栋梁，也是通关县桃花村的，今年二十二，还未成家，我是家里的长子，下面弟弟妹妹，我父母都是农民，我平时也跟着他们种地，但我还是想有个自己的工作，就出来找工了，我没做过厨子，不过我可以学。” 姚嫙欣赏他的态度，他没有工作经验，可以当学徒。 姚嫙出了一道操作题，酸辣土豆丝。 苏大壮有经验，第一个准备，姚嫙在旁边看着他洗，剥，切片切丝，动作干净利落，的确是有几年功夫的。 到炒的时候，苏大壮热锅的技术也在行，热好的锅炒菜不会粘锅。炒土豆丝时，苏大壮颠锅的频率把握也好。 菜炒好，姚嫙尝了一口，酸辣咸三种味道都恰到好处，土豆酸辣脆爽。 姚嫙给打了九点八分，给予了高度评价。 轮到马栋梁操作，他没有做过厨子，可作为大哥，他几乎承包了家里的琐事，日常炒菜不成问题。 他拿到土豆没有刀削皮，而是刀背刮皮，这种方法很家常，刮干净皮之后用水过一遍，切片时，比较厚，最后切成了土豆条。 马栋梁直接起锅烧热倒油，直接下了土豆条，等他翻炒的时候，土豆条粘在锅上，直接成了一块土豆饼。 姚嫙静静地看着，一旁的苏大壮捂着嘴怕笑出声，这样不礼貌。 “老板娘，我这个真的不行。”马栋梁哭丧着脸，他把自己最差的水平展示出来了。 姚嫙安慰他：“没事，你把它完成就好。” 马栋梁往土豆里加了盐调味，出锅前溜了一些白醋，撒上葱花装盘。 “老板娘，你还尝吗？”马栋梁满怀期待地问，其实他都没敢说，他家人每次都夸他做的菜好吃。 姚嫙：“当然。” 她夹了一根土豆条，浅尝了一口，眼睛紧紧地闭上，好咸。 “怎么样，好吃吗？”马栋梁瞪大了眼睛，希望有个好评。 姚嫙强装欢笑：“还行，要不你也尝尝？” 马栋梁尝了一口，还没等去嚼，就把土豆给吐出去了。 “好咸啊。”马栋梁绝望地说。 看来他是留不下来了，明明平时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他太紧张才会失手。 他想求老板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其实他还会做很多菜，可谁知下一秒姚嫙开了口。 “今日面试结束，你们二位都能留下。”姚嫙爽朗地说，她为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两个人而感到高兴。 “我也能留下？”马栋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板，你没说错吧，还是我听错了？” 姚嫙俏皮地说：“我的嘴不瓢，你的耳朵也没坏，你可以留下，不过，苏大壮是主厨，你是学徒，你们薪水相差一半，你可愿意？” 她通过二人的面试，之后人家接不接受也要看他们的意思。 马栋梁问：“那薪水是多少？” “主厨薪水一月一两五十文，学徒一半，一个月有四天的休息，时间你们自己来定，前提是你们不能同一天休息，你们要是愿意就留下来干，到了年底，还会根据效益来发放年终奖。” 马栋梁一听薪水不低，竟然有四天的休息，别人家都只有一日休息，不仅如此，还会有奖励，这是什么神仙老板，他千万不能错过。 “我愿意，我愿意。”马栋梁个子小，估计刚过一米七，高兴得想要蹦起来。 姚嫙笑着点头，目光转向苏大壮，等他的回应。 苏大壮腼腆地笑：“老板，我可以。” 姚嫙悬着的心瞬间落地，苏大壮是她真正想要留下的人。 因为都有家庭要照顾，二人选择回家住，姚嫙提出的包吃包住，是要住在店里，她在厨房后面做个单间，里面弄了两张上下铺的床，同时可睡四人。 既然他们不在店里住，那房间就暂时空着，也能随时用上，假如遇到恶劣天气，就只能先在店里住一晚。 马栋梁直夸老板考虑得周到。 他们二人感谢老板的爽气，当天就留下来上岗，并表示今天不算工钱。 姚嫙看他们在后厨忙得有条不紊，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才是当老板的意义，不是为了省钱什么都一个人干，而是有活大家一起干，每个人都有挣钱的机会，不过她作为最大危险的承担者，要拿到最多的回报。 自从店里多了两个人，元喜心情大好，终于不用只对着张萍莲的那张脸了。 “栋梁，你这模样真俊。”元喜送完餐回来，也没别的事，只顾着盯着马栋梁看。 马栋梁的五官的确比一般男子要秀气，又是冷白皮，娃娃脸，白皮，个子小，比实际年龄看着小五岁不止。 马栋梁容易害羞，一害羞就会脸红。 “元喜，你去忙吧。”马栋梁红着脸撵她。 第30章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元喜痞笑：“你个大男生，怎么比女人还容易脸红。” 她好想捏捏马栋梁的脸，手感一定很好，她刚把手伸过去，就被人用筷子敲了一下。 “哎呦，疼。”元喜委屈巴巴地说，“璇姐，你打我干嘛？” 姚嫙没好气地说：“在我的店里，谁都不可以耍流氓。” 元喜没想当流氓，她痛恨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男人，这种人只要出现在饭馆里，结局都是被元喜用拳头打跑。 她委屈地说：“璇姐，我都十四岁了，还没摸过男人，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像她这样大的女子，大多数都嫁人了，哪像她还在外流浪。 姚嫙不想透露她的隐私，但她可清楚地记得元喜是因为逃婚才跑出来的，说是对方是个麻子脸，大小眼，小时候得过麻痹症，有条腿是瘸的。 从这就能看出，元喜是个颜控，她是被马栋梁的美色给诱惑了。 “元喜，怡红院的单子，你去送。”姚嫙把食盒递过去。 元喜想说能不能不送，让黄飞鹅去送，还没等说，就被姚嫙的一个眼神给震慑住了，“好的，璇姐，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元喜风一般离开了后厨，马栋梁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姚嫙不得不去安慰他几句，免得再被元喜给吓跑了。 “栋梁，你不用紧张，元喜今年刚满十四，你比她当八岁，把当小妹就行，她呢，说话做事有几分男子的不羁，不过只是假象，她心里还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你不用被她的话给吓到，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马栋梁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他不担心自己有什么损失，反倒是害怕元喜若是真的做什么，会让她名誉受损，到时候说不清楚，弄得大家都不好。 马栋梁有未婚妻，这让他必须做到洁身自好，不能和别的女子有瓜葛。未婚妻是杏花村的，和桃花村挨着，女方家要十两的彩礼，他家收入只靠几亩地，他平时打零工也都用来补贴家用，没有结余。 为了凑够彩礼，他只能到县上找工，打工才有稳定收入，等凑到了彩礼，他就能辞工回去结婚。 姚嫙才了解情况后，单独找了元喜谈话，告诉她以后和马栋梁说话保持距离，注意分寸，希望她能尽量少和马栋梁说话。 “璇姐，你会不会太紧张了，我就是逗逗他，没想和他发生什么，他有未婚妻与我也关系，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姚嫙突然感受到元喜身上的变化，她经常送餐到怡红院这样的地方，会不会是被里面的人给影响了，学了她们的一些姿态。 她陷入了沉思，这外卖到底要不要继续送。 “元喜，我点到为止，以后不再提就是。”姚嫙说完做自己事情了。 之后元喜的确与马栋梁保持了距离，马栋梁给她餐盒，她只是冷着脸接过去，不再向以前一样，说笑几句。 马栋梁心里更难受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元喜一直生他的气，不同他说话。 姚嫙见她这样，也反思自己那天是不是话说重了。 只有张萍莲很喜欢元喜的变化，之前看她总是与马栋梁说笑，心里就堵着一口气，她还说过元喜，不要和一个男人说笑，别人会以为她轻浮。 现在的元喜多好，和马栋梁不再多嘴多舌的，这才像一个好女子的样子，张萍莲做起事来也顺心多了。 不过元喜的气一直不消，姚嫙的担心也越来越多，她怕元喜会走入误区。 果然，姚嫙担心的事情总会发生，这一日，元喜送餐去怡红院迟迟未归，姚嫙在店里着急，算账时不小心写错了几处。 “大嫂，元喜还没回来，这里还有个单子要送。”张萍莲问道。 姚嫙想也没想，说：“我去送。” 她去的地方正好离怡红院不远，姚嫙送完餐后，径直去了怡红院。 刚进门，老鸨就认出她了。 “姐，我来找元喜，她在哪？”姚嫙问。 老鸨笑了笑，“元喜姑娘在楼上，陪着姐妹们玩呢。” 姚嫙上了楼，找了几间，在最后一个包间里找到了元喜，她坐在一个男人身边，手里端着酒杯，往自己嘴里灌。 “元喜姑娘好酒量。”旁边的男子夸赞。 姚嫙从衣着认出这个男人是怡红院的小倌，陪男子喝酒的多，很少会陪女子。 “元喜。”姚嫙进去，喊了一声。 元喜双眼迷离，双颊酡红，喝得有些醉了。 “璇姐，你来这里做什么？”元喜说话也是大舌头，勉强能听清。 姚嫙担心地说：“元喜，我带你回去。” 元喜笑了：“回去干吗，人家都把我当瘟疫，我才不回去。” 一想到马栋梁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元喜心里就涨得难受。 姚嫙想把她拉起来，元喜却赖着不动，嘴里喊着不回去。 “元喜，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马栋梁？”姚嫙终于还是说出了猜测。 元喜愣在原地，眼睛渐渐红了，两行热泪落在桌上，发出叮咚一声。 “璇姐。”她紧紧地抱住姚嫙，大声哭喊。 姚嫙这下肯定了，元喜这是心动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哽咽着说，“我就是控制不住，你让我保持距离，我听你的话，可我的心却一直在他身上。” “璇姐，他有未婚妻，我们没有可能的对不对？”元喜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姚嫙。 姚嫙想欺骗她，说有机会，或许女方家不愿把女儿嫁给马栋梁，又或许马栋梁变心，主动把婚约退了。 可她不想骗她，只能点头，并告诉她：“元喜，我们忘了他，好不好？” 元喜抱住姚嫙，哭着说：“璇姐，我真的喜欢他。”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姚嫙没有谈过恋爱，可看过很多感情的片子，这本身就是无解的，什么爱不爱的，为什么不爱的，都没有完美的解释。 “元喜，我只能说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这是姚嫙的真心话。 元喜各方面都很优秀，马栋梁根本配不上她。 第31章 是一次交换 姚嫙扶着元喜回到饭馆，让她在宿舍里躺下休息。 张萍莲没好气，在一旁数落元喜，工作期间跑外面喝酒，连外卖都不送了，还得让大嫂亲自送，这样的人要她干什么，干脆辞掉算了。 姚嫙实在听不下去，把她从宿舍里拉出来，并和她解释元喜这样是遇到事情了，才会想不开去喝酒。 随后，姚嫙进了后厨，见马栋梁在切菜，没有关注到外面的动静，她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帮着一起洗菜配菜。 有苏大壮在，大部分的菜都不需要姚嫙去亲自炒，她把饭馆里上新的菜都写在了她的菜谱里，有些菜，苏大壮只要看一眼菜谱，就知道该怎么做。 “老板，酒酿圆子要用的圆子不够了。”苏大壮说。 这道甜品是昨天刚上新的，老客尝鲜后都很喜欢，今天点甜汤的人比昨天要多。 圆子做起来要费些功夫，姚嫙和好了面团，带着马栋梁一起搓圆子，张萍莲正好不忙，也想进来帮忙，姚嫙让她在外面守着，不要分心。 张萍莲出去坐在收银台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在吃饭的客人们。 “姨姨，你在想什么？”星星跟在刘子也后面进来。 张萍莲回过神来，看到星星，喜上眉梢：“星星你终于来了，小姨都要无聊死了。” “这是爹爹买的桂花糕，你吃了就不无聊了。”星星举起手上的纸包，是他要爹爹买的，因为他知道娘亲和小姨都爱吃。 张萍莲拿了一块桂花糕，热乎乎，香喷喷，看着就很好吃。 “谢谢啊。”她看向刘子也。 刘子也：“客气了，买来大家一起吃。” 刘子也点了一碗牛肉拉面，加一个是尖椒炒蛋，搭配面条更好吃。 “星星来了，想吃什么，大姨给你做。”姚嫙端着一盘小炒鸡出来，才知道星星他们来了。 星星说不吃，他拿了桂花糕递给姚嫙，“大姨吃。” 自从星星知道刘子也是他的爹爹，姚嫙不是他的娘亲后，他一开始不愿意改口，过去半年了，他才愿意改口叫大姨。 “谢谢星星。”姚嫙摸摸星星的头。 刘子也带着好消息来的，可不是单纯吃面。 “刘子也你刚说我哥通过县试了，是不是真的？”张萍莲不敢高兴太早，又确认了一遍。 刘子也：“我堂哥在衙门做事，看到公示簿上有你哥的名字，你还不相信？” 张萍莲激动地搂住站在她身边的姚嫙，泪如泉涌：“大嫂，大哥考上了。” 姚嫙也为此感到高兴，但她没有意外，张显综付出那么多，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中。 “大嫂，我想现在就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娘。” 姚嫙觉得不妥，建议等公示出了再说，防止期间有变，白高兴一场，爹娘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张萍莲认为大嫂说得有道理，她只好忍着不说，一直到夜里打烊，张萍莲的心情都是亢奋的。 “元喜，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我哥，我大哥，他通过县试的考核了。” 元喜刚醒来，头痛得很，就见张萍莲抓住她的肩膀，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跟着了魔一样。 她一定是疯了，平时对自己冷嘲热讽，斜着眼睛看她，今日竟然一反常态。 “你说什么啊，吵死了。”元喜扶着额头，难受得很。 张萍莲一点也不介意，放低了声音，又重复一遍：“我说，我哥通过县试了，你听懂了吗？” “你哥，我姐夫，通过县试，也就是第一关成功了？”元喜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县试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个参加考试的人都是勤奋刻苦，下了苦功夫的。 “你没听错，这是真的，你是不是也为我哥高兴。”张萍莲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 元喜眼带泪花，“我自然是高兴，不过我是为璇姐高兴，若是姐夫能考取秀才，璇姐的好日子也到了。” “我大哥一定能考取秀才。”张萍莲自信地抬头，像是已经看到大哥骑着骏马，身上绑着红绸子。 回去的路上，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其中姚嫙最安静。 她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悲凉袭上心头，她在望着明月，她的外婆是不是也在望着同一轮明月，她忍住不哭，立马转头看向街边的商铺，把思念放在一边。 很难再回去，姚嫙心中有数，她有时会安慰自己，到最后，其实就是一个梦。 如果是这样，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三人到了家门口，安杏花来帮忙开门，她问了店里的情况，就去休息了。 姚嫙洗漱过回了卧房，张显综在书院，要明日才能回来。 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千头万绪，前世今生，交叉错乱，不知不觉，她进入了梦乡。 “姚嫙，你醒醒。”一个陌生的声音，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姚嫙睁开眼，她看见一个穿着奇怪的小男孩，眼睛是墨绿色，头上有根银色的天线。 “你是谁？”姚嫙问。 “我是带你来这里的人，是我让你成为了姚嫙，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小男孩用老成的语气说，“你可以叫我贤者。” 姚嫙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自认为拯救苍生，却不明白，苍生有命，根本不需要他的拯救。 “你想得到什么？”姚嫙一针见血。 贤者笑道：“果然是聪明人，不愧是我挑选的。” “有屁快放。”姚嫙不耐烦。 贤者黑脸：“你若想回去，就需拿到天元碧玺。” 姚嫙笑了：“我若不想回去呢？” “不，你想回去。”贤者势在必得。 “你还真是自大。”她就是想回去，也不会承认。 贤者笑了：“我若告诉你，你的亲外婆正躺在医院里，危在旦夕呢？” 姚嫙心惊肉跳，泪水无声地往下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外婆，她病了？”姚嫙喘不上气，心如同被人捏住了，不能跳动。 “是，我说过，你想回去，我给你一样东西，可助你拿到碧玺，我还告诉你，碧玺在皇宫。” 贤者凭空变出一个玉镯，两端镶嵌了银制的簪花，是太阳花的图案。 “有了它，定能让你如愿以偿。” 说完，贤者化作云烟，消散了。 第32章 陷入了困境 “你给我回来。” 姚嫙伸出手臂想要抓住贤者，突然金光一闪，她从梦中惊醒。 月光洒在屋里，照得房间亮堂堂，姚嫙定神，眼前是白色的床幔，是她前几天在尚艺阁刚定做的，大婚用的红色床幔，她实在是看着碍眼。 还是在这里。 刚刚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里面的那个男孩说的话是真是假。 或许只是个梦，是她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姚嫙刚要抬手擦拭额头的汗，看到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玉镯，镶嵌了太阳花的银簪花，和梦中贤者所给的一模一样。 她呆若木鸡，有灵魂出窍之态。 愣了好一会儿，姚嫙捂着脸痛哭流涕，如果梦是真的，那贤者所说的皆为真实。也就是说她外婆是真的在医院里，一定是生了重病。 姚嫙哭得很久，哭累了擦干眼泪，脑海中回想起贤者说的交换条件。 天元碧玺，那到底是什么？ 贤者说碧玺在皇宫，她距离京城二千多里路，这是在让她搬到京城。 本以为穿越就是在这里等死，她也没想到还能再回去。若是那边没有牵挂的人，就算能回去，她也不会大费周章。 贤者选中她完成这件事，一定不是什么好差事，别人不愿意接手才会轮到她。 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想，姚嫙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失眠。 因为心里有事，姚嫙一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话做事连连走神，嘴角毫无笑意，眼里连光都没了。 她的失魂落魄，在张萍莲看来是在担心自家大哥，怕他县试的结果再有变化。 又或是大哥昨晚还没回来，她心里挂念。 无论如何，张萍莲都不能坐视不理，她趁着得空，特意去了县衙门口的公告栏，刘子也说今天会出公示，她要亲眼看到大哥的名字，再回去告诉大嫂，让她不再担心。 “大哥？！” 人群中，张萍莲看到了大哥的身影，激动地挥手，张显综看到了她，往她这边挤过来。 “大哥，你太厉害了！”张萍莲崇拜地看着大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张显综笑着回应，他感觉自己发挥很好，结果也真的如他所愿。 “大哥，我去肉铺告诉爹娘这个好消息，你快去饭馆，大嫂担心死你了。”说着，张萍莲跑走了。 张显综站在原地，脑子里只有妹妹的那一句，“她担心死你了。” 是真的吗？之前送簪子给她，她没有表示出喜欢，更没有什么回应，他以为姚嫙对他没有夫妻之情，嫁给他或许只是听从父母之言。 张显综到了店里，姚嫙正坐在收银台，眼睛看着账本，似乎在想事情。 “姚嫙。”他唤了一声。 姚嫙恍恍惚惚，抬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了一会。 “张显综。”她小心地说，“你从哪来？” 张显综告诉她去了榜单，他通过第一轮的考试了。 “哦，那恭喜你。”姚嫙面无表情地说，垂头继续看账本。 这就是小妹说的担心，她根本不在乎。张显综心落入谷底。 元喜和黄飞鹅送了外卖从外面回来，黄飞鹅径直去了后厨，去等下一份单子。 “姐夫，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璇姐好像遇到什么事了，一天了，不怎么说话，脸上连个笑意都没有。”元喜担心地说道。 “姐夫，你好好陪陪璇姐，我去忙了。”元喜说完进了后厨。 张显综走到姚嫙身边，她仍然在看刚刚那一页的账目，她似乎真的有心事。 “姚嫙，发生什么事了？”张显综低声说。 姚嫙回过神，看了看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要是现在不想说，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张显综轻声安慰。 张显综一直留在店里帮忙，直到饭馆打烊。 姚嫙也不算分心别的事情，只顾着坐在那里发愣，或是站在门口想事情。 张显综在她身后看着她，有种她不属于这里的错觉，她像是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而来。 晚上，姚嫙坐在梳妆台前，直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她。 “为什么是我？”她自言自语。 “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是你对不对？我什么都没做，是你掉到了水里，我才会过来。” 张显综从外面洗漱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在和谁说话？ “姚嫙。”他挪了一个凳子，坐到她身边。 姚嫙转过头，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想我们该好好聊聊。”他郑重其事。 姚嫙不知道他想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 “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准备考试，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姚嫙：“并没有，你别多想。” “大家都看出来你有心事，能不能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他认真地说。 姚嫙开始犹豫，贤者告诫过不能将此事说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她大脑快速转动，想一个好的理由，能够解释她为什么不在状态。 “张显综，我的确有事。”她严肃地说，“我在想怎么把店做大做强，有一天能把店开到京城。” 张显综如释重负，原来是在筹谋这件事。 “很好，我一直支持你。”他露出笑容。 姚嫙看呆了一瞬间，他的容颜俊朗，不笑的时候也很迷人，笑起来，让她感受到山巅吹来的风。 顿时神清气爽。 “那你打算怎么支持我？”姚嫙的花痴很短暂，很快转到正轨。 可别说什么精神上支持，她需要的是物质，真金白银的物质。 张显综思考了一会，才回道：“我会更加努力，争取三年内进入殿试的考核，到时候我带着你去京城开店。如何？” 姚嫙听完，脑子里跟放了烟花一样，璀璨夺目，心里有十八个乐队在里面奏乐，震得她发麻。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有个男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为了实现她的愿望，一口气要考到殿试那一关。 她不太懂古代科举，也知道能到殿试的，已经半只脚踏入官家的大门，要是在殿试里崭露头角，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古今少有的状元郎。 第33章 谁家好人的空间到现在才出来 姚嫙的脑回路不太一样，她的感动只有一秒，之后她清醒地知道，张显综想考什么都是他的个人理想，只不过他树立的目标和她想要做的事情有重叠，她为何要一厢情愿以为对方是为了自己呢。 她很得意自己还没有长出恋爱脑，她和张显综的夫妻关系本来就是有名无实，犹如浮萍，说散就散。 “张显综，谢谢你的支持。”姚嫙温柔一笑，“我自己也会努力的。” 靠人不如靠己，这样心里才踏实。 张显综：“你终于笑了。” 姚嫙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他刚所说的话，是因为看到自己不开心，为了开解自己。 “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担心了，我很好，以后会更好。”姚嫙在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夜里，她躺在床上假寐，神识去了玉镯里的空间，里面很空旷，一望无际的田野，一汪清泉，泉水上“神仙水”若隐若现。 这个她不陌生，所谓神水不过是加了多种名贵药材的十年陈泡水，能滋阴补阳，延年益寿，好的神水也能强身健体，包治百病。 姚嫙掬起泉水，吮吸干净，顿时，五脏六腑如久旱逢甘霖，清泉石上流，爽哉，快哉！好一个神仙水，她很受用。 泉水边是一片蔬菜地，里面种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蔬菜，笔直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绿油油的莴苣，每种蔬菜长势喜人，比她之前见过的蔬菜都要茂盛。 蔬菜地那边才是庄稼地，常见的水稻，小麦，玉米这里都有。 姚嫙捋了一簇稻穗，金灿灿的稻谷到她手里瞬间变成亮晶晶的大米，她心里哇塞了一声，空间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人家空间里都是金银财宝，取之不尽，她的空间全是蔬菜瓜果和庄稼地，比较之下，这个空间还是很寒碜。 这个贤者估计地位一般，连个高级空间都给不起。 姚嫙转身看到一个屋子，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她打开门，目瞪口呆，里面竟然是她的卧室，一模一样的床，一模一样的梳妆台，一模一样的电脑桌，一模一样的衣柜，她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分毫不差。 最惊奇的是，她常用的手机此刻正放在床头，它还在充电。 姚嫙颤抖地解开指纹，手机是有网络的，她心跳加快，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她试着拨通外婆的电话，电话是通的，一直不接。 她又打开微信，拨打视频，还是没人接。 她试着发语音，却一直在发送中，并没有成功。 姚嫙逐渐绝望，有手机可发送不出去消息，这手机还有什么意义。 呜。 微信来了一条消息，是她的舅舅家的表妹，安馨发来的。 “姐，我煲了汤，一会去医院看奶奶，你在医院等等我。” 安馨让她在医院等着，她在医院，是这里的她？ 姚嫙打字：“安馨，我对外婆好不好？” 消息根本发不出去，依然在转圈。 姚嫙瘫坐在地上，现实的家在她面前，可是她根本过不去。 贤者折磨人的手段真够恶毒的。 她甚至可以断定，那个天元碧玺是个危险之物，贤者得到它的目的也一定不会简单。 否则，他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很聪明。”贤者现身。 “这里你都看见了，你的身体也在被别人占着，你应该高兴，至少你没死。” 姚嫙嘲讽道：“我是不是要说声谢谢。”你个大爷！ 贤者：“不必多礼。” “我给你这个房间，你呢，没事的时候就能来看看，防止你彻底代入现在这个身份，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姚嫙再次在心里骂道：谢谢你个大爷！ 再脏的话，她不想说，哪怕在心里。 “你要我怎么做？” 贤者：“离开通关县，去往京城。” 姚嫙：“没钱。” 贤者：“空间就是财富。” 姚嫙：“变现至少要一年。” 贤者：“我能等一年，你外婆呢？” 姚嫙：怎么不去死的呢？ 贤者慢慢消散：“记住，你只有半年的时间。” 你大爷的。 姚嫙把毕生所学都骂了一遍，也不管什么素质不素质了，骂完至少爽一时。 白光乍现，姚嫙睁开眼，一张俊颜放大在眼前。 “姚嫙，你在骂谁？”张显综眼里没有嫌弃只有八卦。 姚嫙脑子一热，“狗，一只疯狗，它咬我。” 张显综信以为真，轻声安慰：“别怕，是梦。” 姚嫙尴尬得直点头，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睡吧，我一会来陪你。”张显综声音低沉。 姚嫙嗯了一声，她习惯一个人睡了，张显综都是很晚才上床，她睡觉又死，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的床。 早晨，姚嫙醒来，张显综在院子里背书。 公婆因为儿子上榜，头天晚上就说好休息一天，把家里人叫一起庆祝，吃饭放在饭馆，主要是迁就姚嫙和张萍莲，她们不能待在家里。 姚嫙梳洗好，张显综端了饭菜进来。 “小米粥，鸡蛋饼，黄花菜炒肉。”姚嫙看着早餐，都是她喜欢吃的。 张显综：“嗯，都是娘做的。” “婆母真好。”姚嫙拿起鸡蛋饼吃起来。 “所以，你什么时候喊她娘？”张显综问。 “我也要喊娘吗？不是说，儿媳喊婆母是当下的习俗吗？”姚嫙自己是无所谓的，称呼不过是叫着方便。 张显综不经意地说：“和我叫一样的，如何？” 姚嫙想也没想：“听你的。”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张显综转身出去，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给绊倒了。 姚嫙看着他踉踉跄跄，差点摔个狗吃屎，忍不住笑出声。 中午，美味小厨非常热闹，姚嫙升级了服务，在里面放了一些屏风，屏风的里侧，摆了一张大圆桌，可以坐十二人。 因为要用到空间，上午买菜她一人去，没花什么钱却拉回来一大车的菜，这些菜的品相比市场上要好上十倍都不止。 这个年代的蔬菜种植，缺少营养供给，杀虫全靠草木灰，一块菜地能放到市场上卖的不过半成，这样的菜也还是无法和空间的菜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