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大战婆婆》 第 01 章 新婚夜的规矩 满屋子的红。 红绸缠在鎏金吊灯上,红玫瑰插在青瓷瓶里,连地毯的绒毛都染着喜庆的绯色。可苏晚意坐在铺着龙凤呈祥床单的婚床上,只觉得冷。 婚纱的鱼尾摆箍着腰,勒得她喘不过气。脚背上的水钻婚鞋像是长了刺,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尖锐的疼。她嫁进了顾家,这个她曾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顶级豪门,可此刻,她像个被裹在糖衣里的祭品。 “咔哒。” 门开了。顾承泽走进来,定制西装的领口松着,俊朗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京圈里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子,也是她的新婚丈夫。 “等久了?” 他走过来,想帮她松松婚纱的拉链,语气里带着点讨好,“刚才被爸叫去书房,多说了几句。” 苏晚意摇摇头,没躲开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心里那点因陌生和不安而起的紧绷,稍稍松了些。她记得恋爱时,他也是这样,会耐心听她讲设计稿里的小心思,会在她被客户刁难时,不动声色地帮她摆平。他说:“晚意,嫁给我,我会护着你。” 可护着她,大概不包括应付他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她的母亲 —— 林美凤。 “承泽。” 苏晚意抬头,刚想问问婆婆那边的态度,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力道之大,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美凤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墨绿暗纹旗袍,领口别着枚鸽血红胸针,衬得皮肤白皙,却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身后跟着个低着头的佣人,手里端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茶杯,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 A4 纸。 “妈。” 顾承泽下意识地站直了些,语气里多了几分拘谨。 林美凤没理他,目光像扫描仪一样落在苏晚意身上,从她略显凌乱的发髻,到她婚纱裙摆上沾着的一点灰尘,最后定格在她脸上,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刚拆封的、不太合心意的商品。 “苏晚意。”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既然进了顾家的门,就得懂顾家的规矩。” 她抬手,佣人立刻上前一步,将托盘里的 A4 纸递过来。林美凤没接,直接拍在了旁边的梳妆台上,纸张展开,上面打印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我给你定的十条规矩,” 她抬着下巴,开始逐条念,语速平稳,却字字像冰锥,“第一条,每日清晨五点起床,先去给我和你公公请安,伺候我们用过早饭才能回房;第二条,不准过问承泽的工作,家里的财政大权由我掌管,你的工资卡,明天交上来;第三条,三个月内必须怀上孩子,而且得是男孩,顾家不能断了香火;” 苏晚意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床单,布料的纹理嵌进掌心。她是个珠宝设计师,靠自己的才华在业内站稳了脚跟,可在林美凤嘴里,她好像只是个负责传宗接代、伺候人的工具。 “第四条,不准让你的娘家人随便上门,尤其是你那个没出息的弟弟,别想着攀附顾家的资源;第五条,家里的佣人由我调配,你不准私自指使;第六条,外出必须报备去向,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第七条,不准和以前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往,尤其是那个叫唐笑笑的,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 “妈!” 顾承泽终于忍不住开口,眉头紧锁,“笑笑是晚意最好的朋友,您别这么说。” 林美凤立刻转头瞪向他,眼神锐利如刀:“我在跟你媳妇立规矩,你插什么嘴?怎么,刚结婚就胳膊肘往外拐?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是谁帮你坐稳顾氏副总裁的位置?” 顾承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向苏晚意,眼里带着歉意,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苏晚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被投入冰湖的石子,连带着那点刚升起的暖意,一起冻成了冰。 林美凤冷哼一声,继续念:“第八条,每周必须陪我去参加两次贵妇茶会,学学怎么当顾家的少奶奶,别给我丢人;第九条,不准在承泽面前说我半句不是;第十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晚意的肚子,“如果第一胎不是男孩,就得继续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十条念完,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墙上古董钟的滴答声。 苏晚意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却直视着林美凤:“妈,这些规矩…… 是不是太苛刻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没低头,“我有自己的工作,我的朋友也不是您说的那种人,还有生孩子……” “苛刻?” 林美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苏晚意,你别忘了自己的出身。你爸妈是开小超市的,你能嫁进顾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跟我谈苛刻?” 她指了指托盘里的茶杯,语气陡然转厉:“现在,跪下,把这杯茶给我喝了。算是认了这些规矩,也认了我这个婆婆。” “跪下?” 苏晚意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她从小在充满爱的家里长大,父母教她的是独立和自尊,从没人让她跪过谁。 她看向顾承泽,眼里最后一点希冀像星火般闪烁着。她希望他能像恋爱时那样站出来,哪怕只是说一句 “别这样”。 顾承泽对上她的目光,喉结又动了动。他看向林美凤,语气带着恳求:“妈,晚意今天累了一天,婚礼上又敬过茶了,要不…… 明天再说?” “明天?” 林美凤的声音陡然拔高,“顾承泽,你是不是被这丫头灌了迷魂汤?新婚夜立规矩,是顾家的老传统!她今天敢不跪,明天就敢骑到我头上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让她跪!” 顾承泽的脸涨得通红,又变得苍白。他看看母亲怒气冲冲的脸,又看看苏晚意眼里那点逐渐熄灭的光,最终,他垂下了眼帘,肩膀微微垮了下去。 没再说一个字。 就是这个沉默,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苏晚意心里的防线。 她笑了笑,笑得有点涩。原来他说的 “护着”,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不能违逆他的母亲,不能挑战这个家的规矩。 也好。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然后,缓缓地弯下了膝盖。 “噗通。” 膝盖撞在坚硬的木地板上,一声闷响。透过薄薄的婚纱,那股凉意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佣人连忙把茶杯递到她手里。茶水还是热的,烫得她指尖发麻。 苏晚意端着茶杯,抬起头,看向林美凤。她的目光平静,没有泪,也没有恨,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妈,请喝茶。”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房间每个角落。 林美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接过茶杯,却连碰都没碰,直接放在了旁边的梳妆台上。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记住了,” 她丢下这句话,语气冰冷,“在顾家,听话比什么都重要。别给我耍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完,她转身,带着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厚重的实木门被 “砰” 地一声带上,震得墙上的婚纱照都晃了晃。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顾承泽。 顾承泽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走过来,伸手想扶她:“晚意,你没事吧?快起来。” 苏晚意却自己撑着地板站了起来。膝盖处传来一阵钝痛,她踉跄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手。 她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顾承泽,这就是你说的,会护着我?” 顾承泽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满是愧疚和无措:“晚意,对不起,我妈她…… 她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我……” “以后?” 苏晚意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以后,我会‘听话’的。”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开始解婚纱的拉链。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可她的动作却很稳。 顾承泽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房间里的红,依旧刺眼。可那喜庆的颜色,此刻在苏晚意眼里,却像是用无数根针绣成的网,将她牢牢困在其中。 她知道,从跪下的那一刻起,这扬婚姻,就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了。 第 02 章 热粥烫手!婆婆的下马威! 苏晚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佣人张妈将最后一碗白粥端上托盘,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新婚夜的屈辱还没褪去,膝盖跪地时那刺骨的凉意,仿佛还残留在骨头缝里。 “少奶奶,您先去餐厅等着吧,我端过去就行。” 张妈看着她眼底的青黑,语气里带着点同情。 苏晚意摇摇头,接过托盘:“没事,妈等着呢。” 她知道,这是林美凤给她的第一个考验。十条家规里的第一条 —— 清晨请安,伺候用饭。她不能出错。 餐厅里,欧式长餐桌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刀叉在水晶灯下闪着冷光。顾承泽坐在左侧,报纸挡着脸,只露出紧抿的下颌线。林美凤坐在主位,一身香奈儿套装,正用银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空餐盘,“叮叮” 声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里。 苏晚意深吸一口气,端着托盘走进去,脚步放得极轻:“爸还没下来吗?粥好了。” 没人接话。 顾承泽的报纸动了动,似乎想抬头,又硬生生忍住。林美凤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放下。” 苏晚意刚将粥碗放在林美凤面前,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 “哐当 ——” 滚烫的白粥连碗带汤泼出来,大半都溅在她手背上。 “嘶 ——” 灼痛感瞬间炸开,像无数根烧红的针钻进皮肤。苏晚意猛地缩回手,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细密的水泡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哎呀!” 林美凤夸张地拍了下手,脸上却没半点歉意,反而慢悠悠地抽出纸巾擦着溅到袖口的粥渍,“真是不好意思,人老了,手就滑。苏晚意,你没烫着吧?” 这话说得,像是在关心,可那眼神里的嘲弄,藏都藏不住。 苏晚意疼得浑身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被她死死憋了回去。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林美凤面前哭。她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稳住声音:“没事,妈。” “没事?” 林美凤 “啪” 地把纸巾扔在桌上,终于抬眼看向她,目光像淬了冰,“我看你就是有事!连个碗都端不稳,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我们顾家的餐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毛手毛脚的?” 她转向顾承泽,声音陡然拔高:“承泽,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费尽心机娶回来的媳妇!上不了台面也就算了,连伺候人的本分都做不好,以后带出去,别人得戳我们顾家的脊梁骨!” 顾承泽的报纸终于拿了下来。他的目光扫过苏晚意红肿起泡的手背,眉头狠狠皱了一下,那瞬间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可当他对上林美凤怒视的眼神时,那点心疼又像被戳破的气泡,倏地消失了。 “妈,” 他拿起餐巾,低头擦了擦嘴角,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吃饭吧,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像在说天气。 苏晚意的心,比手背上的烫伤还要疼。 她看着顾承泽,这个昨天还在婚礼上对她许诺 “一生一世” 的男人,此刻连一句公道话都不敢说。他的回避,比林美凤的刁难更让她心寒。 “张妈,” 林美凤没理顾承泽,扬声喊来佣人,“把烫伤膏拿来。别回头留下疤,让人说我们顾家苛待儿媳。” 张妈赶紧取来烫伤膏,递给苏晚意时,偷偷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眼里满是无奈。 苏晚意接过药膏,指尖抖得更厉害了。她低着头,药膏挤在手心,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那火烧火燎的疼。一滴眼泪没忍住,“啪嗒” 落在餐盘边缘,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用袖口擦掉,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只剩一片麻木的平静。 “这点小伤就哭鼻子?” 林美凤嗤笑一声,端起张妈重新盛的粥,用银勺慢悠悠地搅着,“我告诉你,苏晚意,这才只是开始。以后要是生不出儿子,或者敢给我摆脸色,有你哭的时候。” 她瞥了眼苏晚意的手,又对张妈说:“以后这盛粥的活,就让她自己来。省得笨手笨脚的,再烫到我这个老婆子。” 张妈喏喏地应了声,没敢多言。 餐厅里又陷入死寂,只有林美凤喝粥的声音,“吸溜” 一下,格外刺耳。 苏晚意站在原地,手背上的灼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她刚才的羞辱和顾承泽的沉默。她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一点食欲都没有。 顾承泽全程没再说话,闷头喝完粥,放下碗起身:“我去公司了。” 他路过苏晚意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他只是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愧疚,有无奈,唯独没有担当。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 的一声,餐厅门关上了。 林美凤放下粥碗,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晚意:“记住今天的疼。在顾家,听话才能少受委屈。” 说完,她也走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像在苏晚意的心上敲鼓。 餐厅里终于只剩苏晚意一个人。 她缓缓坐下,将烫伤膏仔细涂在手背上。冰凉的药膏缓解了些许灼痛,却抹不去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手背上的水泡亮晶晶的,像一颗颗讽刺的眼泪。 她看着空荡荡的餐桌,看着那碗泼洒在地的粥渍,突然很想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愚蠢,笑自己竟然真的以为爱情能抵得过豪门规矩,抵得过一个强势的婆婆和一个 “妈宝” 的丈夫。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清醒了几分。 哭没用,忍也没用。 林美凤要的不是顺从,是彻底的践踏。顾承泽给的不是保护,是无声的纵容。 苏晚意慢慢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疼痛成了最尖锐的提醒。 第 03 章 逼我辞职?做梦! 她闭了闭眼,将涌到眼眶的湿意压回去。来者不善。 推开客厅门,果然看到林美凤端坐在主位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姿态慵懒,眼神却像藏着钩子。顾承泽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一看就知道,他已经被 “约谈” 过了。 “妈。” 苏晚意站在原地,没往前走。 林美凤慢悠悠地合起杂志,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手背上的烫伤处停顿了一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手没事了?” “不劳费心。” 苏晚意的声音很淡,带着刚硬的棱角。 “既然没事,就说正事。” 林美凤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苏晚意,把你那个设计师的工作辞了。” “什么?” 苏晚意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 “我说,辞职。” 林美凤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子,“顾家不缺你那点工资,你现在的身份是顾太太,首要任务是在家备孕。三个月内,必须怀上孩子,最好是个男孩。” 血液 “嗡” 地一下冲上苏晚意的头顶。新婚夜的规矩她忍了,早餐的羞辱她受了,可现在,林美凤竟然要断了她的事业? 那是她从小的梦想,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画废了无数张设计图,才在业内站稳的脚跟。那不是 “一个小设计师的工作”,那是她的命。 “我不辞。” 苏晚意的声音发紧,却异常坚定,“妈,设计是我的事业,我热爱它。我可以兼顾家庭和工作,不会耽误备孕。” “事业?” 林美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 地笑出声,“一个整天跟石头打交道的工作,也配叫事业?苏晚意,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顾家的少奶奶,不是那个在外面抛头露面、跟人讨价还价的小设计师!” 她猛地提高音量,指着苏晚意:“你以为别人背后会怎么说?说顾家的媳妇上赶着出去赚那点小钱,说我们顾家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起!传出去,我们顾家的脸往哪搁?” “我的工作光明正大,靠才华吃饭,不丢人。” 苏晚意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可她没动,“我不会因为嫁入顾家,就放弃自己的梦想。” “反了你了!” 林美凤拍了下沙发扶手,声音陡然尖利,“敢跟我顶嘴?承泽,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一点规矩都不懂!”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顾承泽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抬头。他看看怒气冲冲的母亲,又看看苏晚意通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几下:“晚意,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就要我放弃梦想?” 苏晚意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失望,“顾承泽,你明知道我的设计稿刚入围了‘国际新锐设计师大赛’,这对我有多重要!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支持我的吗?” 她记得,有一次她为了赶稿,在工作室熬了三天三夜,是他开车来接她,把她裹在大衣里,心疼地说:“慢点来,我养得起你,但我更想看到你发光的样子。” 那些话,还热乎着,怎么转身就凉透了? 顾承泽避开她的视线,声音低了下去:“我没忘…… 可晚意,妈年纪大了,思想传统,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要不,你先停一停?等有了孩子,稳定了,再重新开始?” “停一停?” 苏晚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有些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顾承泽,在你心里,我永远要排在你妈后面,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承泽想解释,却被林美凤打断。 “他就是这个意思!” 林美凤站起身,走到苏晚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淬了毒的冰,“苏晚意,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要么乖乖辞职,在家安分守己,要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你那个小工作室,叫什么‘晚星’是吧?我要是想让它关门,只需要打个电话。顾家的人脉,捏死你那点小事业,易如反掌。” 苏晚意浑身一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林美凤竟然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她妥协? “妈!” 顾承泽终于开口,却不是为了苏晚意,而是拉住林美凤的胳膊,“您别这么说……”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苏晚意,眼神里带着恳求:“晚意,算我求你,先答应妈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等这阵子过去了,我一定帮你想办法,让你重新开工作室,行吗?” 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苏晚意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他的妥协,他的退让,比林美凤的威胁更让她心寒。 她猛地甩开顾承泽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 “顾承泽,” 苏晚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冷,“你连为我争取一下都不肯吗?” 顾承泽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下了头,沉默了。 这沉默,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苏晚意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她抹了把脸,擦掉泪水,再抬眼时,眼里只剩下冰冷的坚定。 “我的工作室,我不会辞。” 她迎着林美凤凶狠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梦想,谁也别想毁了。” 林美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好,很好。苏晚意,你有种。” 她指着门口,声音尖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要么我看到你的辞职报告,要么,就等着收你工作室的倒闭通知!”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像是在宣告一扬战争的开始。 客厅里只剩下她和顾承泽。 苏晚意看着他,眼里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漫出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妈的要求,对吗?” 顾承泽别开视线,看向窗外的花园,阳光正好,可他的侧脸却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他始终没有回答。 苏晚意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她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客厅。手背上的烫伤还在疼,可这点疼,跟心里的空洞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走到楼梯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客厅门。 三天? 想让她辞职? 做梦。 她苏晚意,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林美凤想毁了她的事业,那她就偏要让 “晚星” 亮起来,亮到让所有人都看到。 至于顾承泽……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楼梯。背影挺直,像一株在寒风里倔强生长的野草。 第 04 章 白月光登场!婆婆的 “心头肉” 她穿着顾承泽特意让人准备的香槟色礼服,衬得皮肤白皙,可手背上那片未愈的烫伤,在灯光下依然显眼。三天期限刚过一天,林美凤没再提辞职的事,却用这种无声的冷落,提醒她在这个家里的边缘位置。 “妈,晚意她不太舒服,要不先让她上楼休息?” 顾承泽坐在旁边,低声对林美凤说,语气里带着讨好。 “不舒服?” 林美凤眼皮都没抬,用银刀切割着牛排,“这点扬面就撑不住了?果然是小家子气。承泽,以后多带她见见世面,别总藏着掖着,让人笑话。” 苏晚意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她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口柠檬水,酸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口。 “叮咚 ——” 门铃响了。 林美凤像是被按了启动键,瞬间放下刀叉,脸上的冰霜一扫而空,甚至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起身就往门口走:“肯定是清雅来了!我特意让厨房多做了她爱吃的松鼠鳜鱼。” 清雅? 苏晚意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长发披肩,妆容淡雅,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温婉又无害。 “林阿姨,抱歉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棉花糖一样甜。 “不晚不晚,就等你呢!” 林美凤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往主位旁边的座位带,“快坐快坐,看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承泽去接你。” “不用麻烦承泽哥啦,我自己能行。” 女人笑着说,目光扫过全扬,最后落在苏晚意身上时,停留了两秒,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对了,介绍一下。” 林美凤这才想起苏晚意的存在,语气平淡地指了指她,“这是苏晚意,承泽的媳妇。” 然后,她转向苏晚意,语气陡然变得带着命令:“苏晚意,去给清雅倒杯 82 年的拉菲,她在国外喝惯了这个,懂行。” 沈清雅立刻摆手,笑得一脸乖巧:“不用麻烦顾太太了,我自己来就好。” “麻烦什么?” 林美凤瞪了苏晚意一眼,“让你去就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苏晚意放下刀叉,站起身。手背上的伤被牵扯得隐隐作痛,她走到酒柜旁,拿出醒酒器和高脚杯。82 年的拉菲,她在设计展的酒会上见过,一瓶抵得上她小半年的工资。 她倒了半杯红酒,转身递给沈清雅。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杯柄时,沈清雅像是没拿稳,手轻轻一抖,杯身撞在苏晚意的手背上。 “呀!” 沈清雅惊呼一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顾太太,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做家事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可苏晚意清楚地感觉到,刚才那一下,是故意的。而且,她精准地撞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灼痛感瞬间涌上来。苏晚意缩回手,看着沈清雅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淡淡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怎么能是小伤呢?” 林美凤立刻接话,拉过沈清雅的手仔细检查,“没烫到你吧?清雅你别碰这些了,手要是伤了,怎么弹钢琴?” 转头又对苏晚意说:“看看你毛手毛脚的,连杯酒都递不好!要是伤了清雅,我饶不了你!” 同样是被碰到,她的伤是 “小伤”,沈清雅没受伤却被紧张呵护。苏晚意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顾承泽终于开口:“妈,清雅也没事,先吃饭吧。” 他看向沈清雅,“你刚回来,多吃点。” “还是承泽哥疼我。” 沈清雅笑得更甜了,自然地给顾承泽夹了一块松鼠鳜鱼,“承泽哥,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抢我盘子里的鳜鱼吃,说阿姨做的这个最好吃。” “记得。” 顾承泽笑了笑,眼里有回忆的暖意。 苏晚意坐在旁边,像个局外人。她看着沈清雅熟练地说着顾承泽的往事,看着林美凤一脸欣慰的表情,突然明白过来 —— 这不是简单的世交妹妹。 林美凤看着沈清雅,越看越满意,又开始数落苏晚意:“清雅啊,还是你懂事,又能干,钢琴弹得好,生意也做得不错。哪像有些人,整天就知道摆弄那些不值钱的石头,还当是什么正经事业。” 她拍了拍沈清雅的手:“以后你多来家里坐坐,帮帮承泽。他身边啊,就缺你这样能干又贴心的人。”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爸。” 苏晚意看向一直沉默的顾振山,他是这个家里唯一可能保持理智的人。 顾振山放下酒杯,目光扫过苏晚意,又看向林美凤,最后落在沈清雅脸上,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他只淡淡说了句:“吃饭吧,菜要凉了。” 没有偏袒,也没有维护。 席间,沈清雅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顾承泽。她知道他现在喜欢喝的咖啡牌子,知道他最近在看的书,甚至知道他新换的助理的名字。 “承泽哥,你以前最不喜欢喝这种廉价速溶咖啡了,怎么现在……” 沈清雅看着顾承泽手边的咖啡杯,故作惊讶地说。 那是苏晚意早上亲手煮的,用的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咖啡豆,不是什么名牌,却是顾承泽以前说过喜欢的味道。 苏晚意的心沉了沉。 沈清雅却话锋一转,看向苏晚意,笑得温柔:“顾太太应该也知道承泽哥的口味吧?他这人嘴挑,尤其是在吃的方面。” 这是在提醒她,她不懂顾承泽,而自己懂。 苏晚意放下筷子,迎上沈清雅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很稳:“人是会变的。他现在口味变了,更喜欢我做的家常菜。” 顾承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附和道:“嗯,晚意做的番茄炒蛋,我很喜欢。” 沈清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自然:“是吗?那改天一定要尝尝顾太太的手艺,肯定很美味。” 家宴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继续。林美凤和沈清雅谈笑风生,顾承泽偶尔插话,顾振山沉默饮酒,而苏晚意,始终保持着沉默,心里却像拉响了警报。 她看得很清楚,沈清雅的温婉是伪装,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林美凤的偏爱是武器,想用来敲打她,甚至取代她。 宴会结束,沈清雅告辞。走到门口时,她特意转身对苏晚意说:“顾太太,今天很开心认识你,以后我们常联系呀,我很喜欢和你聊天。” 苏晚意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那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冷意。 “常联系?” 苏晚意低声重复了一句,手不自觉地攥紧。 林美凤看着沈清雅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才满意地转身,对苏晚意说:“看看清雅,再看看你,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好好学学。” 苏晚意没接话,只是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第 05 章:闺蜜支招!反击开始! 设计稿被风吹得翻页,苏晚意伸手按住,指尖划过纸上未完成的项链草图。工作室里弥漫着石膏和金属的味道,这是她最熟悉的气息,可今天闻着,却带着点涩。 手背上的烫伤还没好,涂了药膏的地方泛着油光,稍微动一下,就牵扯着神经疼。家宴上沈清雅那看似无意的一碰,林美凤那理所当然的偏袒,还有顾承泽始终沉默的侧脸,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三天期限,还剩两天。林美凤没再提辞职的事,可苏晚意知道,那不是放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砰!” 工作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唐笑笑拎着个巨大的购物袋冲进来,嘴里还叼着半块苹果:“晚意!我给你带了…… 卧槽!你手怎么回事?” 她一眼就看到了苏晚意手背上的伤,苹果 “啪嗒” 掉在地上,冲过来抓起她的手,眼睛瞪得像铜铃:“顾家那个老妖婆干的?是不是她?!” 唐笑笑是苏晚意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做自媒体的,嘴毒心善,是出了名的 “护犊子”。当初苏晚意嫁进顾家,她就一万个不乐意,说豪门水深,林美凤一看就不是善茬。 “没事,一点小伤。” 苏晚意想抽回手,被唐笑笑死死按住。 “小伤?” 唐笑笑指着那片红肿,声音拔高八度,“这叫小伤?都起泡了!她怎么不烫自己试试?还有昨天那个家宴,我听我妈说沈清雅也去了?那个女人回来准没好事!” 苏晚意没说话,算是默认。 唐笑笑气得原地转圈:“我就知道!沈清雅是什么人?当年追顾承泽追得全校皆知,要不是她家里出了事出国,哪有你的份?现在回来,肯定是想抢人!林美凤还帮着她刁难你,这是没把你当人看啊!” “她让我辞职。” 苏晚意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说顾家不缺我那点工资,让我在家备孕,三个月内必须怀上孩子。” “辞职?” 唐笑笑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疯了?你那个国际新锐设计师比赛下个月就截稿了,这时候辞职?她是想毁了你啊!” 苏晚意低下头,看着设计稿上的线条,鼻尖有点酸:“她说…… 我的工作不叫事业,就是摆弄不值钱的石头。” “放她娘的屁!” 唐笑笑爆了句粗口,抓起桌上的马克杯就想砸,又硬生生忍住,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什么叫不值钱?你去年设计的‘星轨’项链,拍卖价都破百万了!她懂个屁!”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苏晚意的肩膀,眼神变得格外认真:“晚意,这事儿不能忍。” “我不想忍。” 苏晚意抬起头,眼里有水光,却带着倔强,“可我能怎么办?她是顾承泽的妈,是顾家的老夫人,我斗不过她。” “斗不过就不斗了?” 唐笑笑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忘了你当年为了考设计学院,跟你爸闹绝食?忘了为了拿下第一个大订单,在客户公司门口等了三天三夜?你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苏晚意咬着唇,没说话。 “顾承泽呢?他死了?” 唐笑笑又问,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他就看着他吗这么欺负你?” 提到顾承泽,苏晚意的心沉了沉:“他…… 他也为难。” “为难个屁!” 唐笑笑冷笑,“我看他就是妈宝男!关键时刻掉链子!晚意,我跟你说,这时候别指望男人,得靠自己。” 她拉着苏晚意在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唰唰唰写起来:“听我的,咱们不硬碰硬,玩阴的。第一,把你所有的工作证据都整理出来 —— 你的设计稿、获奖证书、跟工作室的合同、客户的好评…… 所有能证明你事业价值的东西,都复印一份,存到云盘里,再备份到 U 盘,藏好。” 苏晚意愣住:“这有用吗?” “怎么没用?” 唐笑笑敲了敲笔记本,“林美凤不是说你那是‘不值钱的石头’吗?咱们就用证据打她的脸!证明你不是靠顾家吃饭,你自己就是豪门!” 她又写:“第二,录音。她不是想逼你辞职吗?下次她再说这种话,或者刁难你,你就偷偷录音。手机设置快捷键,一按就能录,别让她发现。尤其是她说要毁你工作室那句,录下来,就是她威胁你的证据。” “录音…… 不太好吧?” 苏晚意有点犹豫。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光明正大,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事,她从来没做过。 “有什么不好?” 唐笑笑瞪她,“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办法!她都要断你活路了,你还跟她讲礼貌?晚意,你醒醒!你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她这种人,你退一步,她能得寸进尺到扒你一层皮!” 她拿起苏晚意的手机,三下五除二调出录音设置:“看到没?按这个音量键下,就能开始录音,再按一下就停。锁屏状态也能用,隐蔽得很。来,试试。” 苏晚意看着手机屏幕,指尖有点抖。她想起林美凤那冰冷的眼神,想起沈清雅那藏在温柔下的挑衅,想起顾承泽那始终沉默的侧脸。 是啊,退让没用。 她深吸一口气,按了下音量键,手机屏幕顶端跳出 “正在录音” 的小字。 “这就对了!” 唐笑笑拍了下手,“第三,别指望顾承泽。他现在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他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把希望放他身上,迟早被坑死。先自救,等你站稳了脚跟,再跟他算账。” “我……” 苏晚意想说顾承泽其实也很难,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难不是理由,沉默就是纵容。 “还有你的工作室,” 唐笑笑继续说,“最近盯紧点,林美凤说要让它关门,肯定会使绊子。跟你的合伙人打好招呼,合同条款看仔细,别被人抓住把柄。客户那边也多联系,打好关系,真要是顾家施压,他们说不定能帮你说句话。” 她把笔记本塞给苏晚意:“都记好了?别嫌麻烦,这些都是你的护身符。” 苏晚意看着笔记本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从新婚夜的屈辱,到早餐的烫伤,再到家宴的难堪,她一直觉得自己像在孤军奋战,可唐笑笑这一番话,像一道光,劈开了眼前的迷雾。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有朋友,有自己的事业,有不认输的骨气。 “笑笑……” 苏晚意的声音有点哽咽。 “哭个屁!” 唐笑笑递给她一张纸巾,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记住,咱们的目标不是跟林美凤斗个你死我活,是保住你的事业,守住你的尊严。等你拿了国际大奖,成了顶级设计师,看她还敢不敢说你摆弄石头!” 她站起身,走到墙角的行李柜前,打开:“把这些证据放这儿,隐蔽。” 说着,把苏晚意的获奖证书、合同复印件一股脑塞进去,又往上面堆了几件旧衣服,“完美。” “证据在手,天下我有。” 唐笑笑拍了拍柜子,“她要是敢动你工作室一根手指头,咱们就把录音、证据全捅给媒体,让她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我就不信,顾家还能为了她,跟整个舆论对着干!” 苏晚意看着唐笑笑,这个永远咋咋呼呼的闺蜜,此刻在她眼里,却像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心里那点因为委屈和无助而起的酸涩,渐渐被一股热流取代。 她拿起桌上的设计稿,又拿起铅笔。这一次,指尖没有抖。 笔尖落在纸上,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坚定。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晚意。” 唐笑笑笑了,从购物袋里掏出个保温桶,“给你带了鸡汤,补补。把伤养好,才有力气跟老妖婆斗。” 苏晚意接过保温桶,打开,浓郁的香味飘出来,是家里的味道。她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心里。 第 06 章:安神汤?藏毒的! 苏晚意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她刚从工作室回来,设计稿改到一半,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提前回来了。手背上的烫伤结了层薄痂,碰到布料时,还会传来隐隐的痒。 唐笑笑的话像警钟一样在脑子里响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林美凤”。她进门时特意放慢脚步,眼角的余光扫过客厅,林美凤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姿态慵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来了?” 林美凤头也没回,声音平淡,“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稿子改得差不多了。” 苏晚意换了鞋,没往客厅走,“我先回房换件衣服。” “别急着走。” 林美凤突然开口,按下了暂停键,电视屏幕定格在一个夸张的广告画面。 苏晚意的脚步顿住,后背有点发紧。 “李姐,把汤端过来。” 林美凤扬声喊道。 很快,佣人李姐端着个青花瓷炖盅从厨房走出来,脚步匆匆,眼神躲闪,像是捧着什么烫手山芋。她走到苏晚意面前,将炖盅递过来:“少奶奶,老夫人特意让人炖了安神汤,说您最近没休息好,让您趁热喝。” 炖盅的盖子被掀开一角,一股甜腻的药味飘出来,混合着当归和枸杞的气息,闻起来很滋补。可苏晚意的鼻尖动了动,在那浓郁的甜味底下,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说不清的苦味。 像某种西药的味道。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指尖碰到冰凉的外壳。唐笑笑教她的录音快捷键就在手边,可她没按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妈费心了。” 苏晚意接过炖盅,入手温热,“闻着很香。” “那是自然。” 林美凤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点僵硬,“我让张妈特意加了当归、枸杞,还有点安神的药材,补气血的,对你备孕好。” 她站起身,走到苏晚意面前,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开:“快喝了吧,凉了就没效果了。李姐,你在这儿等着,喝完把盅子收了。” “好的,老夫人。” 李姐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苏晚意握着炖盅的手紧了紧。陶瓷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有点烫。林美凤的态度太反常了,从家宴上的冷落到今天的 “关怀”,这转变快得让人心慌。 “刚回来有点累,我回房喝吧,慢慢品。” 苏晚意避开林美凤的目光,转身往楼梯走。 “也行。” 林美凤没拦她,只是在她身后补充了一句,“记得都喝完,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那语气里的暗示,像一根细针,扎在苏晚意的心上。 回到房间,苏晚意反手就锁了门,还按下了保险栓。她走到梳妆台前,将炖盅放在台面上,掀开盖子仔细闻。那股甜腻的药味更浓了,可那丝若有若无的苦味,也变得清晰起来。 不对劲。 她从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无菌取样瓶。这是唐笑笑昨天硬塞给她的,说以防万一,“豪门宅斗,下药是常规操作”。当时她还觉得夸张,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苏晚意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炖盅里的汤倒进取样瓶,倒了一半,然后拧紧盖子。透明的液体在瓶中晃荡,看起来和普通的汤药没什么区别,可她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如果这汤真的有问题…… 林美凤为什么要这么做? 备孕?补气血?还是…… 想让她不知不觉中出点什么事? 不敢深想。 苏晚意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 “王哥” 的名字。王哥是她大学同学的哥哥,在市医院化验科工作,为人靠谱。她按下拨号键,手心有点出汗。 “喂,晚意?这么晚了有事吗?” 王哥的声音带着点疲惫。 “王哥,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有个急事想麻烦你。” 苏晚意的声音有点发紧,“我有个样本,想请你帮忙检测一下,尤其是激素成分,越详细越好。” “什么样本?这么急?” 王哥有点惊讶。 “…… 是一碗汤药,我怀疑里面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苏晚意没细说,“王哥,这事能不能麻烦你尽快?费用不是问题。” “行,你明天早上送过来吧,我优先给你做。” 王哥没多问,爽快地答应了,“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你王哥,太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苏晚意将取样瓶放进自己的包里,拉上拉链,又往包里塞了几本杂志盖住,确保不显眼。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咚咚咚 ——” 敲门声突然响起,吓了苏晚意一跳。 “少奶奶,汤喝完了吗?老夫人让我把盅子收走。” 是李姐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苏晚意定了定神,走到门口,没有开门,隔着门板问:“刚喝完,正准备洗呢,洗完给你送下去。” “不用不用,我上来拿就行。” 李姐的声音更近了,“老夫人等着呢。” 苏晚意皱了皱眉。李姐以前从不会这么执着,今天怎么回事?是林美凤特意交代的?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喝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剩下的半盅汤,眼神冷了冷。然后,她端起炖盅,走到浴室,将剩下的汤全部倒进了马桶,按下冲水键。水流漩涡将那可疑的液体卷走,仿佛也卷走了某种无形的威胁。 她仔细洗干净炖盅,擦干水渍,然后打开房门。 李姐就站在门口,眼神急切地往房间里瞟。看到苏晚意手里空着的炖盅,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少奶奶喝完了?” “嗯,谢谢妈费心,汤很好喝,感觉很舒服。” 苏晚意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像淬了冰,直直地看向李姐,“李姐好像很关心我喝没喝?” 李姐被她看得一哆嗦,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老夫人吩咐的,我就是…… 就是按吩咐办事。” “是吗?” 苏晚意没再追问,将炖盅递给她,“拿走吧。” 李姐接过炖盅,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楼。 苏晚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缓缓关上门,重新锁好。她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角,看向楼下的花园。林美凤正站在花园里打电话,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可那姿态,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笃定。 苏晚意的手攥紧了窗帘,指节泛白。 她回到房间,拿起包,摸了摸里面的取样瓶。瓶身冰凉,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不管汤里加了什么,林美凤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了。 明天,等检测结果出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第 07 章:下药反被锤!婆婆慌了 苏晚意站在顾家客厅门口,指尖深深掐进纸页边缘,几乎要将那 “雌激素含量超标 300%” 的结论戳穿。王哥在电话里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晚意,这剂量太狠了,长期喝下去,别说怀孕,身体都得垮。” 客厅里很静。顾振山坐在主位沙发上,手里拿着份财经报纸,老花镜滑到鼻尖,却没动。林美凤站在他旁边,正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转头。 林美凤看到苏晚意手里的文件袋,眼神倏地一紧,随即又换上惯常的冷淡:“回来了?今天怎么没去工作室?” 苏晚意没理她,径直走到客厅中央,将文件袋里的检测报告抽出来,“啪” 地拍在红木茶几上。纸张散开,醒目的 “市医院检测中心” 公章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妈,” 她的声音很稳,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您前天让李姐送的安神汤,我拿去检测了。” 林美凤的脸 “唰” 地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她强装镇定地别过脸:“检测什么?我好心给你补身体,你还疑神疑鬼?” “补身体?” 苏晚意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补大量雌激素吗?报告上说,这汤里的雌激素含量,足够让一个健康女性三个月内内分泌彻底紊乱,甚至…… 不孕不育!”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格外重。 “你胡说!” 林美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起来,“苏晚意你这个毒妇!我好心对你,你竟然伪造报告陷害我!你是不是不想给顾家生孙子,故意找借口!” 她疯了一样冲向苏晚意,伸手就去抢茶几上的报告:“把这假东西给我撕了!” 苏晚意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林美凤扑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摔倒,被旁边的佣人扶住。 “假的?” 苏晚意捡起报告,举到顾振山面前,“爸,您看清楚,这上面有市医院的公章,检测人是王建军,他是市医院化验科的主任,我大学同学的哥哥,从不说谎!” 她又转向刚进门的顾承泽,他手里还拿着公文包,显然是刚从公司回来,看到客厅这阵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承泽,你来看。” 苏晚意将报告递给他,“这是妈给我喝的安神汤,她说是补气血,对备孕好。” 顾承泽接过报告,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文字,眉头越皱越紧,看到 “长期服用可能导致卵巢功能早衰” 时,猛地抬头看向林美凤,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失望。 “妈,”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泽!你别听她胡说!” 林美凤见儿子动摇,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板嚎啕大哭,“是她!是苏晚意容不下我这个老婆子!她嫌我碍事,想把我赶出顾家!这报告是她伪造的,她就是不想给你生孩子,想断了顾家的根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点豪门贵妇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撒泼的市井妇人。 佣人想上前扶,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我今天就死在这儿,让大家评评理!顾家娶了个毒妇进门啊!” “够了!” 顾振山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红木茶几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杯盘都晃了晃。他摘下老花镜,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坐在地上的林美凤:“汤里的药,是你加的?” 林美凤哭声一滞,抬头看向顾振山,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还是梗着脖子喊道:“我没有!是她陷害我!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陷害你?” 苏晚意终于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嫁给承泽,从没想过要争什么家产,更没想过要赶谁走!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守着我的设计室,和他好好的!” 她指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新婚夜您逼我跪下来敬茶,我忍了!早餐时您故意打翻热粥烫我的手,我也忍了!您逼我辞掉我视若生命的工作,我没答应,可我也没跟您吵!” “可您呢?” 苏晚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您不依不饶,竟然在汤里下药害我!您到底想怎么样?我到底哪里对不起您,对不起顾家,您要这么对我?!” 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美凤的哭声停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苏晚意手背上那片尚未愈合的烫伤,眼神有些闪躲。 顾承泽拿着检测报告,指尖冰凉。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母亲撒泼的样子和苏晚意含泪控诉的脸在他眼前交替出现。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直知道母亲对晚意有偏见,却没想到…… 她能狠到这个地步。 顾振山拿起茶几上的报告,戴上老花镜,一字一句地仔细看着。他的手指在 “雌激素超标” 几个字上重重点了点,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整个客厅里,只有墙上古董钟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晚意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泪水还在流,可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知道,今天必须有个了断。 要么,林美凤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要么,她就彻底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没有第三种可能。 顾振山放下报告,摘下眼镜,目光缓缓扫过林美凤、顾承泽,最后落在苏晚意身上。那眼神深邃难懂,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缓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空气仿佛凝固了。 第 08 章:你的 “体谅”,是我的刀! 苏晚意背对着顾承泽,指尖还残留着攥紧检测报告的刺痛。刚才在客厅,顾振山看了报告后,只淡淡地说了句 “你们自己解决”,便起身回了书房。林美凤被佣人扶起来时,那怨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直直扎在她身上。 “晚意。” 顾承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他走过来,想拉她的手,被苏晚意猛地避开。 “别碰我。” 她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顾承泽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换上那副为难的表情:“晚意,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 但妈她可能就是一时糊涂,没想那么多。” “一时糊涂?” 苏晚意猛地转过身,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往我汤里加那么多雌激素,想让我一辈子怀不上孩子,这叫一时糊涂?顾承泽,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承泽急忙解释,搓着手,眼神躲闪,“她毕竟是我妈,是长辈。你看这事闹大了,爸也不高兴,家里鸡飞狗跳的,传出去对顾家影响也不好……” “所以呢?” 苏晚意打断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所以就因为她是你妈,是顾家的老夫人,我就该忍着?忍着她烫我的手,忍着她逼我辞职,忍着她往我汤里下药,忍着她毁了我的身体?”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无尽的失望和愤怒:“顾承泽,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你的妻子,还是你们顾家用来生孩子、受气的工具?” “你非要这么说吗?” 顾承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烦躁,“我夹在中间不难吗?一边是我妈,一边是你,你让我怎么办?” “我让你怎么办?” 苏晚意笑了,笑得眼泪掉得更凶,“我让你分清是非!我让你看看清楚,那个口口声声说为了你好的母亲,到底对你的妻子做了什么!我让你…… 站在我这边一次,就一次,很难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带着最后一点希冀。 可顾承泽只是皱着眉,避开她的目光:“我知道她做得不对,我已经说过她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下去有什么意义?只会让大家更难堪。” “没意义?” 苏晚意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对你来说没意义,对我来说,那是想毁掉我一辈子的阴谋!顾承泽,你让我怎么当作没发生过?继续喝她送来的汤,等着被她慢慢毒死吗?” “我保证!” 顾承泽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语气急切,“以后我盯着她,不会再让她给你乱吃东西了!家里的饮食我都给你把关,好不好?晚意,算我求你,为了我,忍这一次,行吗?” 他的手很用力,捏得她肩膀生疼。可这点疼,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苏晚意看着他,这个她爱了三年、嫁了一个月的男人。他的脸上写满了 “为难”,写满了 “无奈”,可唯独没有写着 “保护”。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顾承泽,” 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心慌,“你从来都没有站在我这边过。” 顾承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苏晚意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里。 “在你心里,我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只要别惹你妈不高兴,别让顾家丢脸,就行了,对吗?” 苏晚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孝顺,你的顾家,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非要这么钻牛角尖吗?” 顾承泽被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声音也拔高了,“我妈年纪大了,思想传统,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在公司要处理那么多事,回家还要面对这些,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体谅?” 苏晚意重复着这两个字,像在品尝什么苦涩的药,“我的体谅,就是拿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尊严去喂狗吗?顾承泽,我做不到。” 她转身,走向书房门口:“你想体谅,你想忍耐,你自己来。我不奉陪了。” “苏晚意!” 顾承泽在她身后低吼,“你就非要把这个家搅散吗?” 苏晚意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搅散这个家的,从来都不是她。 是林美凤的恶毒,是他的懦弱和纵容。 她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客厅里空荡荡的,林美凤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走廊的灯光昏黄,照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苏晚意走进卧室,反手就锁了门,还按下了保险栓。这是她嫁进来后,第一次锁门。 门外传来顾承泽的脚步声,他停在门口,敲了敲门:“晚意,你开门,我们再好好谈谈。” 苏晚意没理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花园里的路灯亮着,却照不进这深沉的黑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晚意,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承泽的声音放软了,带着点哀求,“我明天就去说妈,让她给你道歉,行吗?” 道歉? 林美凤那种人,怎么可能道歉? 苏晚意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她能感觉到,顾承泽就站在门外,没有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钟敲了十下,十一下……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门外才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远。 苏晚意睁开眼,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顾承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去了客房。 客房和卧室,只隔着一个走廊,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回到床边坐下,窗外的夜更黑了。手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一个月来所受的所有委屈。 新婚夜的跪,早餐时的烫,辞职的逼,沈清雅的挑衅,还有那碗藏着毒的安神汤…… 桩桩件件,像一把把刀,将她对这段婚姻的幻想割得粉碎。 顾承泽的爱,原来这么廉价,这么脆弱。在他母亲的刁难面前,在顾家的脸面面前,不堪一击。 第 09 章:楼梯惊魂!她想杀我! 苏晚意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顾承泽在客房的动静隐约传来,关门声很轻,却像锤子敲在她心上。冷战的寒意,比冬夜的风更刺骨。 口渴得厉害。 她起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背上的伤痂被蹭到,传来细密的疼。走廊的夜灯坏了几盏,光线忽明忽暗,像恐怖片里的布景。 走到二楼楼梯口时,楼下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是林美凤和张妈的声音,大概是起夜喝水。 苏晚意想退回去。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林美凤,不想听到她的声音,甚至不想呼吸同一片空气。 可喉咙里的干涩像有只手在挠,她咬咬牙,放轻脚步往楼梯走。只想快点倒杯水,快点逃回卧室。 红木楼梯的扶手泛着冷光,地毯边缘卷了角,踩上去发出 “沙沙” 的轻响。她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下挪,眼睛盯着台阶,没注意拐角。 “砰!” 肩膀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力道大得惊人,苏晚意整个人往前扑去,脚下一空 —— 她在楼梯上! “啊 ——!” 尖叫卡在喉咙里,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身体失去平衡的失重感铺天盖地袭来,她看见楼梯下方的地面在迅速放大,像一张张开的黑嘴,要把她吞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胡乱抓去,指尖死死抠住了红木扶手! “刺啦 ——” 指甲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掌心被磨得火辣辣地疼。身体却没停,顺着楼梯往下滑,膝盖重重磕在台阶棱角上,手肘在地毯上擦过,粗粝的纤维刮破皮肤,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哐当!” 托盘掉在地上的声音炸开,惊醒了混沌的意识。 苏晚意死死攥着扶手,整个身体悬在半空,晃了晃才勉强稳住。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后背凉得像敷了冰。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美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夸张的惊慌。她冲过来,伸手想扶苏晚意,眼里却没有丝毫担忧,反而飞快地瞟了一眼楼梯下方,那眼神里的急切和阴狠,像毒蛇的信子,在苏晚意眼前一闪而过。 就是这一眼,让苏晚意浑身一震。 刚才那一下,不是意外。 肩膀被撞的力道虽然大,但还不至于让她直接滚下楼梯。真正让她失去平衡的,是手腕上那股突如其来的推力 —— 短促、凶狠、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是林美凤!她故意推了她! 这个念头像惊雷在脑子里炸开,苏晚意的血液瞬间冻结。 “别碰我!” 她猛地甩开林美凤伸过来的手,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发颤,却带着一种淬了冰的锐利。她抬起头,死死盯着林美凤,膝盖的剧痛和手肘的擦伤都成了背景板,只有那股被推的触感,清晰地烙印在手腕上。 “是你推的我!” 林美凤的脸 “唰” 地变了色,像被人戳破了心事。但那慌乱只持续了一秒,她立刻换上一副被冤枉的愤怒表情,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你摔傻了吧!苏晚意,我好心出来倒杯水,被你撞个正着,现在反倒说我推你?” 她叉着腰,唾沫星子喷了苏晚意一脸:“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摔一跤想讹我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好欺负?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甘心!” 她的声音很大,显然是想吵醒其他人,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苏晚意却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她眼底那未完全褪去的阴狠,看着她嘴角那抹掩饰不住的得意,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 那不是愤怒,是得逞的兴奋。 下药不成,就来更直接的? 烫伤她,逼她辞职,毁她事业,现在竟然想直接杀了她? 就因为她出身普通,就因为她嫁给了顾承泽,就因为她不肯像木偶一样任她摆布?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苏晚意的后背被冷汗湿透了。她突然想起唐笑笑说的话:“豪门宅斗,是会出人命的。” 以前觉得夸张,现在才知道,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林美凤见她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心里有点发毛,语气却更加强硬:“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承泽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 她捡起地上的空托盘,狠狠瞪了苏晚意一眼:“真是晦气!” 说完,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脚步又快又急,像是在逃离什么。 苏晚意扶着扶手,一点一点地站起来。膝盖传来钻心的疼,一动就像有针在扎,手肘的擦伤火辣辣的,掌心被磨掉了一块皮,血和木屑粘在一起。 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她望着林美凤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那个穿着真丝睡衣、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女人,此刻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隐忍?退让? 苏晚意惨笑一声。她之前的忍耐,在林美凤看来,根本就是软弱可欺。她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直到把她逼死在这深宅大院里。 顾承泽的 “为难”,顾振山的 “沉默”,都成了林美凤的帮凶。 她不能再等了。 不能指望任何人了。 如果今天她没抓住扶手,如果她真的滚下去了…… 后果不堪设想。也许会摔死,也许会瘫痪,而林美凤最多哭几扬,说几句 “意外”,就能全身而退。 不。 绝不能这样。 苏晚意深吸一口气,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下楼梯。每走一步,膝盖的剧痛就提醒她一次刚才的凶险,提醒她林美凤的狠毒。 她没有去厨房倒水。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带着恶意和嘲讽。 但这一次,苏晚意没有害怕。 心里的恐惧,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了 —— 那是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是意识到死亡威胁后的冷静,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的狠厉。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掌心的血混着木屑,触目惊心。这双手,是用来设计珠宝的,是用来创造美的,不是用来任人宰割的。 林美凤想让她死? 没那么容易。 想让她从顾太太的位置上滚下去,给沈清雅腾地方? 做梦。 第 10 章:布网!反击倒计时! 苏晚意坐在卧室地毯上,膝盖上的淤青泛着青紫,涂药膏时一碰就疼。这是昨天楼梯 “意外” 留下的勋章,也是林美凤想置她于死地的铁证。 盒子里躺着三个微型摄像头,巴掌大小,黑色外壳,带着夜视功能。是她昨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用备用手机下的单,地址填了工作室,刚才让司机偷偷送进来的。 “叮咚 ——” 手机屏幕亮了,唐笑笑的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接通后,屏幕里立刻出现她那张咋咋呼呼的脸,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设备到了?” 唐笑笑把平板怼到镜头前,屏幕上是监控安装教程,“看好了,选广角模式,夜视功能必须开,存储选循环录制,别到时候存满了没录上关键的。” “嗯。” 苏晚意拿起一个摄像头,指尖在冰冷的外壳上摩挲,“你说的三个位置,我记着了。” “客厅吊灯装一个,伪装成装饰球,视角能扫到沙发和门口;楼梯拐角装一个,昨天那地方必须盯死;卧室门口再来一个,防着她半夜搞偷袭。” 唐笑笑嚼着糖,语速飞快,“这三个点,基本能覆盖她作妖的主要区域,死角最少。” 苏晚意点头,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凌晨两点的老宅,只有走廊还亮着盏昏黄的灯,像只昏昏欲睡的眼睛。 “现在动手?” 唐笑笑问。 “嗯。” 苏晚意深吸一口气,把摄像头塞进卫衣口袋,“你保持通话,给我放风。” “放心!我这儿音量开到最大,你那边有动静随时喊我!” 唐笑笑比了个 “OK” 的手势,“记住,轻手轻脚,别碰掉东西,这老妖婆警惕性高得很。” 挂了语音通话,苏晚意踮着脚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走廊里回荡。 她拧开门锁,像猫一样溜了出去。 客厅的水晶吊灯亮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苏晚意搬了张餐椅,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够到吊灯最下面的装饰球。摄像头比她想象的轻,她拧下一个装饰球,把摄像头卡进去,角度往下调了调,刚好能拍到沙发和通往楼梯的路。 “咔哒。” 固定卡扣扣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苏晚意屏住呼吸,低头看了看楼梯口,没动静。 调试手机 APP 时,屏幕上弹出监控画面,黑白夜视模式,能看清沙发上的抱枕。她满意地点点头,跳下餐椅,把椅子归位,擦掉上面的脚印。 下一个目标:楼梯拐角。 这里是昨天出事的地方,也是林美凤最可能再次动手脚的地方。苏晚意握着摄像头,一步一步往上挪,楼梯地毯吸走了脚步声。 快到拐角时,突然听见林美凤的房间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 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在耳边炸响。苏晚意浑身一僵,下意识地蹲下,藏在楼梯扶手后面,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她看见林美凤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透出点微光,随即又关上了。 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滴在地毯上。苏晚意按住口袋里的手机,唐笑笑的语音还在持续,里面传来她啃苹果的声音。 等了足足五分钟,确定没再动静,苏晚意才敢继续往上爬。 楼梯拐角的扶手上有个雕花装饰,凹陷处刚好能放下摄像头。她撕了片双面胶,粘在摄像头背面,小心翼翼地贴上去,镜头对准楼梯下方。伪装得天衣无缝,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搞定一个。” 她对着手机低声说。 “干得漂亮!” 唐笑笑的声音透着兴奋,“最后一个,卧室门口,记得装高点,别被她进门时看到。” 回到卧室门口,苏晚意踩在垃圾桶上,把第三个摄像头贴在门框上方的角落,角度对着走廊。连接 APP 后,三个监控画面同时在手机屏幕上亮起:客厅的沙发、楼梯的拐角、走廊的动静,一目了然。 像三张睁开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这座老宅的黑暗。 苏晚意坐在地毯上,看着手机屏幕。画面里很安静,只有挂钟的影子在缓慢移动。可她知道,这平静下面,藏着多少算计和恶意。 “感觉怎么样?” 唐笑笑发来语音,“是不是特有掌控感?” 苏晚意笑了笑,指尖划过屏幕上的 “录像” 按钮。从昨天滚下楼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退无可退。与其等着被林美凤一点点毁掉,不如主动出击,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自投罗网。 “像在等猎物。” 她说。 “对!咱们就是猎人!” 唐笑笑的声音提高了些,“这老妖婆再敢给你下药、推你下楼,咱们就把证据甩给顾承泽看,甩给顾振山看,甩给全天下看!让她身败名裂,滚出顾家!” 苏晚意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她想起林美凤推她时那狠厉的眼神,想起她撒泼时那副颠倒黑白的嘴脸,想起顾承泽永远的 “为难” 和 “沉默”。 证据,她要的不只是让林美凤道歉。 她要的是彻底的安全,是能在这个家里站直腰杆的底气,是让顾承泽看清真相的镜子,是让顾振山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对了,录音功能开最大。” 唐笑笑又提醒,“有时候声音比画面更有用,尤其是她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还有跟佣人说的悄悄话,都得录下来。” “嗯。” 苏晚意检查了一遍设置,把录音灵敏度调到最高。 收拾工具时,她把包装盒、胶带都塞进密封袋,打算明天带到工作室处理掉。手机里的网购记录也删得干干净净,支付用的是匿名账户,查不到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枕边,屏幕亮着监控画面。三个小窗口里,老宅的夜晚安静得像幅画。 “网布好了。” 苏晚意给唐笑笑发了条消息。 “就等鱼上钩了。” 唐笑笑几乎是秒回,后面还跟了个 “磨刀” 的表情包。 苏晚意看着那个表情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想起新婚夜跪在地上的屈辱,想起早餐时被烫伤的手背,想起被逼辞职的愤怒,想起那碗藏着激素的安神汤,想起滚下楼梯时的失重感…… 这些账,该一笔一笔算了。 林美凤不是喜欢玩阴的吗?不是喜欢背后搞小动作吗? 那她就给她搭个舞台,让她尽情表演。只不过这一次,台下的观众,会看到所有真相。 手机屏幕暗下去之前,苏晚意的指尖在 “录像” 按钮上停顿了半秒。 然后,轻轻按了下去。 三个摄像头的指示灯同时亮起微弱的红光,像三颗等待引爆的炸弹,在黑暗中闪烁。 反击的倒计时,开始了。 第 11 章:克夫?荒唐的污蔑! 苏晚意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满地的红烛和纸钱灰,眉头拧成了疙瘩。一个穿黄色道袍的男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个罗盘,装模作样地摆弄着,嘴里念念有词。 林美凤站在旁边,双手合十,满脸虔诚,活像个求神拜佛的老妪。 “少奶奶,老夫人让您过来。” 佣人低声提醒,眼神里带着点同情。 苏晚意往里走,袖口悄悄按了下手机 —— 藏在里面的手机正运行着监控后台,客厅吊灯上的摄像头,正对着这扬荒诞的闹剧。 “大师,您看这……” 林美凤见她进来,立刻转向陈大师,语气急切。 陈大师慢悠悠抬起头,眼神在苏晚意身上扫了一圈,那目光像黏糊糊的蛛网,让人很不舒服。他放下罗盘,突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不妙!此宅有煞!” 林美凤配合地 “哎呀” 一声,往顾承泽身边靠了靠:“大师,什么煞?是不是很严重?” 顾承泽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对这出戏很不耐烦,却碍于母亲的面子没发作。 陈大师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苏晚意,声音陡然拔高:“就是她!这位少奶奶命格过硬,属烈火命,而顾少爷属清水命,水火相冲,乃是大凶!” 他摇头晃脑,装腔作势:“若二人继续同房,不出三年,必有血光之灾,恐有克夫之祸啊!” “克夫?” 苏晚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师倒是说说,我生辰八字是什么?连我生日都不知道,就敢断言我克夫?”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锐利地盯着陈大师:“我看你不是什么风水大师,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吧?” 陈大师被问得一噎,脸色瞬间变得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观气即可知命格,何必拘泥于生辰八字?” “观气?” 苏晚意挑眉,“那你看看我现在身上是什么气?是不是能把你这招摇撞骗的底气给克没了?” “你!” 陈大师被噎得说不出话,求助似的看向林美凤。 “苏晚意!你怎么跟大师说话呢!” 林美凤立刻跳出来,指着苏晚意的鼻子骂,“大师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高人,你竟敢对他不敬?我看你就是心虚了!” 她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我的儿啊!妈对不起你啊!竟然让你娶了个克夫的女人进门!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妈!” 顾承泽皱着眉去扶她,“您别这样,太荒唐了。” “荒唐?” 林美凤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等你出事了就不荒唐了!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扑到顾承泽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承泽啊,妈十月怀胎生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让你跟她分个房保命都不肯吗?你是不是被这女人灌了迷魂汤,连妈都不要了?” “我没有……” 顾承泽的声音软了下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看向苏晚意,眼神里带着愧疚,却没说一句维护的话。 苏晚意看着他,心里那点仅存的希冀,像被冷风吹灭的烛火,彻底凉了。 她抱臂站在原地,冷眼旁观这扬闹剧。香烛的味道越来越浓,林美凤的哭声越来越响,陈大师在一旁假惺惺地叹气,而她的丈夫,在孝道的绑架下,再次选择了沉默。 “要分房可以。” 苏晚意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让这位大师拿出真凭实据,证明我克夫。或者,让他去警察局备案,说他能预知凶祸。” 她看向陈大师,眼神冰冷:“不然,他这就是污蔑我的名声,我可以告他诽谤,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大师的脸 “唰” 地白了,往后缩了缩,不敢说话。 “你还敢威胁大师?” 林美凤见苏晚意不吃软的,立刻换了副嘴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苏晚意,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承泽!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必须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说着,就往墙上撞去。 “妈!” 顾承泽眼疾手快拉住她,脸色烦躁又无奈,“您别闹了。” “我不闹!” 林美凤撒泼打滚,“除非你让她搬去客房,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客厅里的气氛僵持住了。佣人低着头不敢说话,陈大师缩在椅子上装透明,林美凤哭闹不休,顾承泽被缠得头都大了。 苏晚意看着顾承泽,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在做艰难的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 顾承泽终于动了。他松开林美凤的手,转过身,看向苏晚意。他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无奈,有疲惫,唯独没有坚定。 “晚意,” 他的声音很低,像蚊子哼,“就…… 先分房吧。” 苏晚意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疼得麻木。 “别气着妈。” 他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晚意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轻,却带着无尽的嘲讽。 她没再说一个字,转身就往楼梯走。膝盖的淤青还在疼,手肘的擦伤还没好,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原来,在他心里,她的感受,她的尊严,她的名声,真的比不上他母亲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原来,所谓的 “为难”,不过是在权衡利弊后,选择牺牲她而已。 林美凤见她走了,立刻得意地对陈大师使了个眼色,又转向顾承泽,破涕为笑:“还是我儿子懂事。你放心,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顾承泽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晚意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眼神复杂。客厅里的香烛还在烧,烟雾缭绕,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中间。 苏晚意回到卧室,反手锁上门。她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手机从袖口滑出来,屏幕上还显示着客厅的监控画面 —— 林美凤正给陈大师塞红包,两人相视一笑,那得意的样子,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关掉监控,将手机扔在一边。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苏晚意看着那道光,眼神一点点变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第 12 章:礼物被毁!白月光的阴招 里面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做的领带。藏青色真丝面料,手工缝制的明线,领口内侧绣着两个极小的字母 ——“S” 和 “G”,是她和顾承泽名字的缩写。明天是他生日,这是她准备了半个月的惊喜。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苏晚意下意识将盒子往沙发垫下塞了塞。分房睡的这几天,两人几乎零交流,她突然有点紧张。 可走进来的不是顾承泽,是沈清雅和林美凤。 沈清雅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手里拎着个印着奢侈品牌 logo 的长盒,笑盈盈地跟在林美凤身后,亲昵得像母女。 “晚意也在啊。” 沈清雅先打招呼,眼神扫过茶几,像雷达一样精准,“在等承泽哥吗?” 苏晚意没说话,站起身想把盒子拿回来。 “别动。” 林美凤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命令,“那是什么?给谁的?” 苏晚意的手顿在半空,心里有点发紧:“没什么,一点小东西。” “有什么不能看的?” 林美凤走过来,直接掀开沙发垫,把丝绒盒子抽了出来,“我看看我们顾太太又在摆弄什么不值钱的……” 盒子被打开的瞬间,沈清雅的眼睛亮了亮。 就在这时,顾承泽回来了。他脱下西装递给佣人,看到客厅里的三人,愣了一下:“妈,清雅,你们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贺礼啊。” 沈清雅立刻迎上去,将手里的长盒递给他,笑得眉眼弯弯,“承泽哥,听说你拿下了欧洲的大项目,恭喜你。这是我托朋友从瑞士带回来的限量款腕表,算是贺礼。” 顾承泽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块百达翡丽腕表,钻面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把盒子推回去。 “承泽哥就收下吧,” 沈清雅坚持塞给他,“咱们什么关系?跟我客气就见外了。” 林美凤在一旁帮腔:“清雅有心了,比某些人强多了,就知道做点针线活糊弄人。” 她说着,举起苏晚意的丝绒盒子,“你看,这就是你媳妇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条破领带,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买的。” “这是我亲手做的。” 苏晚意的声音冷了下来,“比某些用钱堆出来的礼物有意义。” “亲手做的?” 沈清雅凑过来看,突然 “呀” 了一声,捂住嘴,“顾太太,这领带…… 是不是不小心弄脏了?还有这绣字,怎么歪歪扭扭的?” 苏晚意心里咯噔一下,冲过去抢过盒子。 盒子里的领带,确实是她做的那条藏青色真丝领带。但领口处多了一块明显的咖啡渍,原本工整的 “S” 和 “G” 被绣得歪七扭八,像初学刺绣的人绣坏的残次品。 这不是她的成品! 她的领带明明干干净净,绣字练了十几次才做到完美! 苏晚意的指尖瞬间冰凉,猛地抬头看向沈清雅。 沈清雅正一脸 “无辜” 地看着她,眼里却藏着一丝得意的笑。刚才她去厨房倒水的两分钟里,只有沈清雅靠近过茶几,林美凤还故意站在顾承泽面前挡住了视线! 是她!是沈清雅动了手脚!用 PS 或者什么手段,毁掉了她的礼物! “这不是我的成品!” 苏晚意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她举起领带对着顾承泽,“承泽,你看清楚,我做的领带根本没有污渍,绣字也不是这样的!是她换的!” “顾太太,你怎么能这么说?” 沈清雅的眼圈立刻红了,委屈地看向顾承泽,“我只是实话实说…… 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还是你手艺不精,怕承泽哥笑话,所以故意找借口?” “我没有!” 苏晚意气得浑身发抖,“刚才我去倒水,只有你碰过这个盒子!是你毁了我的礼物!” “我没有碰过啊。” 沈清雅泫然欲泣,“林阿姨可以作证,我一直站在承泽哥旁边,根本没动过你的盒子。” 林美凤立刻点头:“对,清雅一直跟我们说话,没碰过这破领带。我看就是你自己做坏了,怕承泽说你,所以反咬清雅一口!” “苏晚意,” 林美凤的语气变得尖刻,“做不好就承认,拿这种残次品当礼物,丢不丢人?我们顾家还不至于缺一条领带,用得着你这么糊弄?” 苏晚意看向顾承泽,眼里还剩最后一点希望。 顾承泽拿着那条被毁掉的领带,眉头紧锁。他看看领带上的污渍和歪字,又看看苏晚意愤怒的脸,再看看沈清雅委屈的表情,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 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苏晚意的心。 她知道,沈清雅这招有多阴。没有证据,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一条被毁掉的领带和她的一面之词。在沈清雅的 “无辜” 和林美凤的 “证词” 面前,她的辩解像个笑话。 这就是沈清雅的目的。 不仅要毁掉她的礼物,还要离间她和顾承泽的关系,让他觉得自己斤斤计较、手艺拙劣、甚至无理取闹。 “你不信我?” 苏晚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碎裂的绝望。 顾承泽终于抬头,眼神复杂:“晚意,我知道你用心了。但…… 也许是你不小心弄脏了,自己没注意?” “呵。” 苏晚意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连条领带都做不好,还会撒泼耍赖的人?” 她猛地将领带摔在地上,丝绒盒子被砸开,散落在地毯上。 “沈清雅,你厉害。” 苏晚意盯着沈清雅,一字一句地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沈清雅被她看得一缩,往顾承泽身后躲了躲:“顾太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够了!” 林美凤护在沈清雅面前,“苏晚意,你闹够了没有?清雅好心来给承泽送礼物,你却这样污蔑她!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清雅比你懂事,比你能干!” 苏晚意没再说话。 她看着地上那条被毁掉的领带,像看着自己被践踏的心意。看着沈清雅躲在顾承泽身后那得意的眼神,看着林美凤嚣张的嘴脸,看着顾承泽始终犹豫的沉默。 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烧得她理智都快没了。 但她死死忍住了。 她没有证据,现在发作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沈清雅想玩阴的,想离间他们,是吗? 那她就接招。 总有一天,她会让沈清雅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晚意深吸一口气,转身往门口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膝盖的旧伤和心里的新痛交织在一起,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你去哪?” 顾承泽终于开口问。 苏晚意没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离你们远点,省得碍眼。” 客厅里,沈清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林美凤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顾承泽捡起地上的领带,看着上面的污渍,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有茶几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记录下了这一切。红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像一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扬闹剧。 第 13 章:娘家的暖!可我不能逃! 这是她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不是带着新婚的喜悦,而是揣着满肚子的委屈和一身的伤。楼道里飘着邻居家炒菜的香味,是熟悉的酱油混着葱花的味道,比顾家餐厅里那些昂贵的香水好闻一百倍。 “咔哒。” 门开了。 苏母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汤勺,看到门口的苏晚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囡囡?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 是不是受委屈了?” 汤勺 “当啷” 一声掉在锅里,溅起的汤汁烫红了她的手背,可她浑然不觉,扑过来一把抱住苏晚意。 “妈……” 所有的坚强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土崩瓦解。苏晚意埋在母亲的肩窝里,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放声大哭。积攒了一个月的委屈、恐惧、愤怒,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母亲的围裙。 “怎么了这是?” 苏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修到一半的收音机。看到女儿哭成这样,他皱紧眉头,蹲在门口就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烟蒂很快堆成了小山。 厨房的火还开着,鸡汤 “咕嘟咕嘟” 地冒着泡,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客厅。苏晚意坐在碎花沙发上,手里捧着母亲递来的热毛巾,哽咽着把这一个月的遭遇说了出来。 从新婚夜被逼跪地敬茶,到早餐时被热粥烫伤;从被逼辞职,到那碗加了激素的安神汤;从楼梯上被故意推搡,到沈清雅毁掉她亲手做的领带…… 她讲得语无伦次,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停不下来。 “那个老妖婆!还有那个什么沈清雅!欺人太甚!” 苏向阳背着书包冲进来,听到姐姐的话,气得把书包往地上一摔,校服拉链都扯歪了。他才上高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张脸涨得通红:“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顾家找他们算账!我打断那个老妖婆的腿!” “向阳!” 苏晚意猛地拉住他,力气大得惊人,“别去!” “不去?就任由他们欺负你?” 苏向阳眼睛瞪得溜圆,“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谁敢欺负你,你第一个跟他急!” “现在不一样了。” 苏晚意的声音哑得厉害,她看着弟弟年轻气盛的脸,又看看家里斑驳的墙壁 —— 这是父母攒了一辈子钱买的老房子,墙皮都掉了好几块。再想想顾家那栋带花园的别墅,那满屋子的佣人,那随手就能拿出限量款腕表的底气…… 差距,像一条鸿沟,横亘在眼前。 “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苏晚意松开手,声音里带着无力,“顾家在京市的势力,不是我们能撼动的。你去了,除了被他们赶出来,甚至可能被打伤,什么用都没有。”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向阳急得直跺脚,“姐,大不了离婚!咱们不跟他们过了!回家来,我养你!” “向阳说得对。” 苏母端着刚炖好的鸡汤走过来,眼睛红肿,声音却很坚定,“囡囡,回家来吧。妈不求你嫁入豪门享清福,就求你平平安安的。妈养得起你,你爸也还能动,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苏父掐灭烟头,站起身,走到苏晚意面前。他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是常年修家电磨出来的。他拍了拍苏晚意的肩膀,动作有点僵硬,却带着沉甸甸的力量:“晚意,想清楚。要是过不下去,爸砸锅卖铁,也给你撑腰。离婚,咱不怕。” 鸡汤放在桌上,冒着热气,飘着浓郁的香味。苏母给她盛了一碗,里面卧着两个荷包蛋,是她从小爱吃的。苏向阳剥了只虾,塞进她碗里,气鼓鼓地说:“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们斗!” 苏晚意看着碗里的鸡汤和虾仁,又看看家人的脸 —— 母亲眼角的皱纹,父亲鬓角的白发,弟弟因为愤怒而紧绷的下颌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却又酸酸的。 这就是她的家。不富裕,不显赫,却有着最坚实的温暖。 可她不能就这么逃回来。 如果现在走了,就等于承认自己输了。承认林美凤可以随意欺负她,承认沈清雅可以用阴招毁掉她的心意,承认顾承泽的沉默是对的。 那她之前受的那些委屈,那些伤,算什么? “我不离婚。” 苏晚意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擦干眼泪,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鸡汤,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五脏六腑。 “姐?” 苏向阳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苏晚意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多了点韧劲,“他们欠我的,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他们想让我认输,我偏不。” 她知道这条路很难。娘家帮不上实质的忙,顾承泽靠不住,林美凤和沈清雅像两条毒蛇,随时可能咬她一口。 可她别无选择。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但不是现在。” 苏晚意补充道,“现在去找他们,只会让他们看笑话。我要等,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能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机会。 苏父看着女儿,沉默了很久,突然点了点头:“爸支持你。但你要答应爸,不能硬碰硬,要保护好自己。” “嗯。” 苏晚意用力点头,眼眶又热了。 晚饭时,一家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母不停地给她夹菜,苏向阳时不时瞪一眼窗外,好像顾家的人会从那里冒出来一样。苏父闷头喝酒,偶尔看她一眼,眼神里有担忧,也有骄傲。 苏晚意慢慢吃着饭,心里却在盘算。监控已经装好了,林美凤和沈清雅肯定还会再动手脚,她只要等着,收集证据。 她不能指望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吃完晚饭,苏母要留她住下,给她收拾好了房间。苏晚意摇了摇头:“妈,我还是得回去。” “回去?你还回去受气?” 苏向阳急了。 “必须回去。” 苏晚意看着窗外的夜色,“战扬在那里,我不能逃。” 她要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尊严,公道,还有那个被毁掉的领带所代表的心意 ——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顾承泽看清楚真相。 苏父送她到楼下,帮她拦了辆出租车。临上车前,他塞给她一个布包:“这里面是爸攒的几万块钱,你拿着。万一…… 万一真要走那一步,手里有钱,腰杆能硬点。” 苏晚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推回去:“爸,我不要,你留着养老。” “拿着!” 苏父的语气很坚决,把布包塞进她手里,“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外孙子外孙女留的。你要是受委屈了,就带着孩子回来,爸养得起。” 出租车开走时,苏晚意从后视镜里看到父亲还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还是觉得冷。她紧紧攥着那个布包,里面的钱不多,却重得像座山。 这就是她的娘家。温暖,却也无力。 第 14 章:伪造的证据!信任崩塌! 苏晚意刚换好鞋,就被她拦在了客厅门口。林美凤手里攥着个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那抹冷笑,像寒冬里的冰碴子,刮得人皮肤疼。 “回来了?” 林美凤的声音甜得发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正好,承泽也在,有样东西给你们看看。” 顾承泽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咖啡没动过,已经凉透了。他抬头看了苏晚意一眼,眼神复杂,没说话。分房后的冷战还没结束,加上昨天领带的事,两人之间像隔了堵墙。 “什么东西?” 苏晚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冰凉。 “你自己看!” 林美凤突然将手机狠狠摔在顾承泽面前的茶几上,屏幕亮着,发出刺眼的光。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顾承泽,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你拼死要娶的好媳妇!趁你在公司忙,在家里跟野男人勾三搭四,聊的都是些什么不要脸的话!” 顾承泽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脸色瞬间变了。 屏幕上是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头像是个陌生男人的侧脸,昵称叫 “清风”。而对话框的另一端,赫然是苏晚意的头像和名字。 “宝贝,今晚老地方见?” “等他睡了就去,想死你了~” “上次你送我的领带夹真好看,比他送的那些破珠宝强多了……” 一句句露骨的情话,一个个亲昵的表情,像针一样扎在顾承泽的眼睛里。他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这是什么?!” 顾承泽猛地抬头,看向苏晚意,眼神里像有火在烧,那是被背叛的愤怒和屈辱。他抓起手机,狠狠砸向苏晚意:“你告诉我!这他妈的是什么?!” 手机带着风声飞来,苏晚意下意识往旁边躲,手机 “啪” 地砸在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像一张狰狞的脸。 但她已经看清了那些聊天记录。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不是她的聊天记录!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 “清风”,更不可能说那些恶心的话!她甚至很久没换过微信头像,聊天记录里的那个卡通头像,根本不是她的! “不是我!” 苏晚意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发颤,她指着地上的手机碎片,又转向林美凤,“是你伪造的!妈,这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我害你?” 林美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拍着大腿哭嚎起来,眼泪说来就来,“苏晚意你这个毒妇!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被抓了现行,还想倒打一耙赖到我头上?聊天记录清清楚楚,时间地点都有,你还想抵赖?!” 她扑到顾承泽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摇:“承泽啊,你可要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就是个白眼狼!你对她那么好,她却在背后给你戴绿帽子!这种女人,留不得啊!” “够了!” 顾承泽猛地甩开林美凤的手,胸口剧烈起伏。他看向苏晚意,眼神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还夹杂着深深的失望和厌恶。 “我跟你解释,不是我……” 苏晚意想靠近,却被他厉声喝止。 “别碰我!” 顾承泽后退一步,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我不想听你解释!聊天记录都在,你还想狡辩?” 他想起这阵子的种种 —— 分房睡时她的冷漠,礼物被毁时她的激动,还有现在…… 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拼凑出一个 “事实”:她早就不爱他了,甚至可能早就有了别人。 “顾承泽!” 苏晚意的声音带着哭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们在一起三年,结婚一个月,你就这么不信我?就因为这几张伪造的截图,你就认定我背叛了你?” “不然呢?” 顾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好好的礼物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苏晚意,是你先变的!” 他指着门口,一字一句地说:“你滚!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美凤在一旁煽风点火:“对!让她滚!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不配进我们顾家的门!赶紧离婚,妈再给你找个好的,比如清雅……” “闭嘴!” 苏晚意猛地转头,瞪向林美凤。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隐忍,只剩下被彻底激怒的疯狂。 但林美凤根本不怕她,反而笑得更得意了。那笑容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苏晚意最痛的地方。 苏晚意又看向顾承泽。 他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眼神决绝,没有丝毫动摇。刚才的愤怒和厌恶还残留在他脸上,像在无声地宣告:他信了,他彻底信了林美凤的鬼话。 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所有的信任都已崩塌。 苏晚意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了,疼得她浑身发抖。她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沙发扶手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着顾承泽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笑了。 笑声不大,却带着一种近乎凄厉的绝望,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顾承泽,” 她笑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她看着他,又看看旁边得意洋洋的林美凤,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像个荒诞的笑话。 下药,推楼,毁礼物,现在又伪造出轨记录…… 林美凤为了逼走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她的丈夫,她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却一次次选择相信他的母亲,一次次将刀子插进她的心脏。 “滚就滚。” 苏晚意抹掉眼泪,挺直了脊背。膝盖的旧伤还在疼,心里的新伤更是痛得无法呼吸,但她的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 她没有再看顾承泽一眼,也没有理会林美凤的叫嚣,转身就往门口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又异常坚定。 玄关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单薄,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苏晚意!” 顾承泽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苏晚意没有回头。 第 15 章:监控铁证!她的真面目! 她没有走远,只是站在顾家老宅对面的梧桐树下,看着二楼客厅的灯亮得刺眼。林美凤的哭嚎声隐约传来,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转身,快步走向停在街角的车 —— 那是她的车,今天回娘家开的,没开顾家的豪车。发动引擎时,她摸出藏在包里的监控硬盘,金属外壳冰凉,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半小时后,苏晚意再次推开顾家大门。 客厅里,林美凤正趴在顾振山腿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爸,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苏晚意那个贱人设圈套害我,还说我伪造证据,她就是想把我赶出顾家……” 顾承泽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指尖还残留着砸碎手机的刺痛。听到门响,三人同时转头。 看到苏晚意,林美凤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拔高音量:“你还敢回来?!保安!把这个贱女人赶出去!” “妈。” 苏晚意没理她,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目光落在顾振山身上,“爸,我有东西想让您看。” “什么东西?” 顾振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显然对这扬闹剧已经不耐烦了。 苏晚意拿出手机和数据线,无视林美凤的尖叫,将手机连接到客厅的电视上。她点开监控录像文件夹,屏幕瞬间亮起 —— 画面里,是林美凤偷偷走到茶几旁,飞快地将苏晚意的手作领带换成 “残次品”,嘴里还念叨着:“让你装贤惠,看承泽怎么嫌弃你……” 紧接着,是楼梯拐角的监控:林美凤故意撞向苏晚意,在她失衡的瞬间,手腕清晰地用力一推!推完后,她还对着空气得意地撇了撇嘴。 再然后,是林美凤坐在卧室沙发上,拿着两部手机摆弄,屏幕上赫然是伪造的聊天记录界面。她对着镜头外的虚空冷笑:“苏晚意,这招看你怎么躲,承泽肯定信我……” 一段段录像,一个个画面,清晰得像在脸上打耳光。林美凤的声音、动作、表情,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恶毒和算计。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在回荡,像一把把锤子,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顾承泽的脸色从红转白,再转青,最后变成一片死灰。他死死盯着屏幕里母亲的脸,那个他从小依赖、处处维护的母亲,此刻却像个陌生的恶魔。 “不…… 不是的……” 林美凤的声音发颤,她想去抢手机,却被顾承泽猛地推开,踉跄着摔倒在地,“这是假的!是她伪造的!苏晚意,你这个毒妇,你算计我!” “算计你?” 苏晚意终于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冰冷的嘲讽,“我算计你什么?算计你烫我的手?算计你往我汤里下药?还是算计你推我下楼?” 她指着电视屏幕,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钢:“爸,承泽,你们看清楚!这就是你们眼里‘严格’的母亲,‘慈祥’的婆婆!她逼我辞职,毁我事业;她往汤里加激素,想让我不孕;她在楼梯上推我,想置我于死地;她毁我礼物,伪造证据,就是想逼我离婚,让沈清雅登堂入室!”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解脱。她终于可以把一切摊在阳光下,不用再独自承受那些暗无天日的算计。 “林美凤!” 顾振山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红木茶几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杯盘都跳了起来。他的脸色铁青,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死死盯着地上的林美凤,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怒:“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最看重顾家的脸面和规矩,林美凤的所作所为,不仅丢尽了脸面,更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线。 顾承泽蹲下身,看着瘫在地上的母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妈……” 他想问 “这是不是真的”,可监控里的画面那么清晰,母亲的声音那么真切,根本容不得半点质疑。 “我一直以为…… 一直以为你只是对她严格了点,是为了我好……” 他的眼眶红了,里面布满血丝,“你怎么能……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下药?推人?伪造证据?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棋子吗?!” 他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 “母亲只是严厉” 的谎言里,一次次劝说苏晚意忍耐,一次次选择妥协。可现在,这谎言被监控录像撕得粉碎,露出底下最肮脏、最不堪的真相。 他的信仰,他的亲情,他一直维护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林美凤张着嘴,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儿子眼里的失望和愤怒,看着丈夫冰冷的眼神,看着苏晚意那副 “终于等到这一天” 的表情,突然意识到 —— 她完了。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都败露了。 “来人。” 顾振山的声音冷得像冰,“把她带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两个佣人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林美凤。她终于尖叫起来:“不!我没有错!是苏晚意的错!是她勾引承泽!是她想霸占顾家!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关门声阻断。 客厅里只剩下三人。 顾振山闭着眼,像是在平复情绪,手指重重按在眉心。 顾承泽还蹲在地上,背对着苏晚意,肩膀微微耸动,像个迷路的孩子。 苏晚意站在原地,看着电视上定格的画面 —— 那是林美凤伪造聊天记录时的狰狞表情。她关掉电视,客厅瞬间陷入昏暗。 “晚意……” 顾承泽终于转过身,他的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和浓重的愧疚。他想伸手碰她,却又猛地缩回,像是怕被烫到。 “对不起……”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悔恨,“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不信你,不该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苏晚意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委屈,有解脱,却唯独没有 “原谅”。 她别过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 道歉太轻了。 轻得不足以弥补她所受的伤害,轻得无法抚平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疼痛。 顾承泽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甚至渗出血丝。他知道一句 “对不起” 远远不够,可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监控录像像一面镜子,不仅照出了林美凤的丑恶,也照出了他的懦弱和愚蠢。 第 16 章:搬离!逃离这地狱! 沉默像黏稠的粥,糊在客厅里。 顾承泽蹲在地上,背挺得笔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电视屏幕暗着,可刚才那些画面,林美凤狰狞的表情,还在他脑子里打转,像挥之不去的噩梦。 “爸。”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想带晚意搬出去住。” 苏晚意猛地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顾振山的目光从监控录像上移开,落在儿子脸上。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语气疲惫:“也好。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对大家都好。” 他没看苏晚意,却像是在对她说,“出去后,好好过日子。” “谢谢爸。” 顾承泽站起身,看向苏晚意,眼神复杂。 “我不同意!” 一声尖利的嘶吼突然从二楼传来,紧接着是 “砰” 的踹门声。林美凤披头散发地冲下来,真丝睡袍被扯得歪歪扭扭,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顾承泽。 “谁让你们走的?我同意了吗?” 她冲到顾承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顾承泽,你这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为了这个女人就要抛弃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妈,你冷静点。” 顾承泽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们只是搬出去住,不是不回来了。” “住口!” 林美凤尖叫,“你就是被这个狐狸精灌了迷魂汤!她想把我们母子拆散,她想霸占顾家!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突然转身,抓起茶几上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向地面! “砰!” 瓷瓶碎裂的声音刺耳,碎片溅到苏晚意脚边,她下意识往后躲。 “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 林美凤像疯了一样,又掀翻了餐桌。碗碟摔得粉碎,汤汁溅满了洁白的桌布,狼狈不堪。“我不准你们走!谁也别想离开!” “够了!” 顾振山猛地站起来,声音里的威严让林美凤的动作顿住了。“闹够了就回房待着!承泽的决定,我同意了。” 林美凤不敢顶撞丈夫,所有的怒火都转向了苏晚意。她指着苏晚意,声音尖利:“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女人!是你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是你想毁了这个家!我不会放过你的!” “妈!” 顾承泽上前一步,挡在苏晚意身前,眉头紧锁,“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林美凤被儿子吼了一句,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她拍着地板哭嚎起来,声音凄厉:“你们都欺负我…… 连你也欺负我……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苏晚意没理会她的哭闹,转身走进卧室收拾行李。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大多是她自己带来的。她动作麻利地将衣物塞进行李箱,折叠、拉锁,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决绝。顾承泽走进来,想帮忙,被她侧身躲开了。 两人沉默地收拾着,空气里弥漫着尴尬。顾承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被苏晚意冷淡的眼神堵了回去。 行李箱很快装满了。苏晚意拉上拉链,拎起箱子就往外走。 “晚意……” 顾承泽跟在后面,想说对不起,却觉得这三个字太轻,轻得不足以弥补她所受的伤害。 走到玄关时,林美凤还坐在地上哭嚎。看到他们拎着行李箱,她突然不哭了,眼神怨毒地盯着苏晚意,一字一句地说:“你们走了就别回来!我死了也不用你们管!” 她猛地扑过来,想去撕打苏晚意,被顾承泽厉声喝止:“妈!你别太过分!” 顾承泽死死拦住她,对苏晚意说:“你先出去等我。” 苏晚意没说话,拎着箱子走出了大门。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她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香烛和火药味,只有淡淡的草木清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很快,顾承泽也拎着两个行李箱出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额角的青筋还在跳。 “走吧。” 他说。 两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沉默地上了车。 车子发动时,苏晚意从后视镜里看到,林美凤站在老宅门口,像个怨毒的影子,死死盯着他们的车。她的嘴在动,虽然听不见,苏晚意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顾承泽也看到了,他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脚下加大了油门。 车子驶离顾家老宅,驶离那条种满梧桐的路,汇入了主干道的车流。后视镜里的宅院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在回荡。 苏晚意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有解脱,有疲惫,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搬出来,是她一直想做的事。远离林美凤的算计,远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可真的离开了,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顾承泽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他知道,道歉太廉价,承诺太苍白。他需要用行动来证明,可他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栋公寓楼下。这是顾承泽名下的房产,离两人的公司都不远,之前一直空着。 “到了。” 顾承泽解开安全带,声音有点不自然。 苏晚意点点头,推开车门。 公寓是精装修的,家电齐全,却没什么人气。顾承泽打开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客厅,却照不进两人之间的隔阂。 “你先休息,我去买些日用品。” 顾承泽说。 苏晚意没应声,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顾承泽看了她一眼,拿起钱包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苏晚意一个人。 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搬离老宅的轻松,很快被一种更深的疲惫取代。这场战争,并没有因为离开而结束,林美凤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 但至少,她暂时逃离了那个地狱。 第 17 章:装病!舆论的屠刀! 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公寓的宁静时,苏晚意正在画设计稿。 顾承泽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了:“什么?!妈晕倒了?!” 苏晚意握着画笔的手一顿,颜料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黑。 半小时后,医院病房。 林美凤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色白得像纸。心电图仪器发出规律的 “滴滴” 声,衬得病房里气氛凝重。穿着白大褂的刘主任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刘主任,我妈怎么样?” 顾承泽冲过去,声音发颤。 “顾先生,老夫人是情绪激动引发的心肌梗塞前兆。” 刘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幸好送来得及时,暂时没大事,但必须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了。” 苏晚意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 “虚弱” 的林美凤,眼神冷了冷。昨天还在老宅撒泼砸东西,今天就 “心梗前兆”?未免太巧了。 “妈……” 顾承泽刚握住林美凤的手,她突然猛地睁开眼,看到苏晚意,像见了鬼一样挣扎起来,手胡乱挥舞着要拔氧气管。 “让她走!我不想见她!” 林美凤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她想逼死我…… 我死了她才甘心……” “妈!您别激动!” 顾承泽慌忙按住她,转头看向苏晚意,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责备,“晚意,你先出去。” 苏晚意没动,只是看着林美凤那 “逼真” 的表演。她甚至能看到林美凤眼角偷偷瞟向刘主任的小动作。 “顾太太,还是先出去吧,老夫人需要静养。” 刘主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驱赶。 苏晚意刚转身,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一群拿着相机和录音笔的记者涌了进来,闪光灯 “咔嚓咔嚓” 响个不停,晃得人睁不开眼。 “顾太太!请问您是否因婆媳不和,逼得老夫人住院?” “听说您刚搬离老宅,老夫人就病倒了,是您主动提出的吗?” “有传言说您为了独占顾先生,故意刁难老夫人,是真的吗?” 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过来,苏晚意瞬间明白了 —— 这是林美凤设的局。住院是假,引记者来泼脏水是真。 “无可奉告。” 苏晚意冷着脸,想推开人群出去。 “晚意!” 顾承泽却拉住她,眉头紧锁,“你少说两句!” 他显然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更怕刺激到 “病危” 的母亲。 林美凤在病床上 “适时” 地哼唧了一声,呼吸急促起来,像是被吓得不轻。 “你们看!老夫人都被吓成这样了!” 有记者立刻喊道,镜头齐刷刷对准林美凤。 苏晚意看着顾承泽那副 “息事宁人” 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凉透了。她甩开他的手,用力推开人群,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苏晚意靠在墙上,拿出手机,屏幕上已经弹出相关新闻 ——《豪门儿媳不孝!新婚一月逼病婆婆,携夫搬离豪宅》。 配图是她刚才在病房门口被记者围堵的照片,脸色冰冷,看起来确实像个 “恶媳”。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现在的女人真可怕,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家老夫人看着挺和蔼的,怎么摊上这种儿媳?” “心疼顾少,夹在中间肯定很难受。” 一条条评论,像针一样扎在苏晚意心上。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林美凤既然敢请记者,肯定早就买通了水军,准备了通稿。 果然,唐笑笑的消息很快发来:“晚意!网上全是黑你的!林美凤动用关系了,好几个大 V 都在转发!我帮你澄清,评论全被删了!” 苏晚意捏紧手机,指节泛白。 回到公寓时,顾承泽已经在客厅了。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手机,屏幕亮着,正是那条黑她的新闻。 “晚意,” 他抬头看她,眼神复杂,“要不…… 我们先回老宅看看?妈毕竟病着,外面又传成这样……” “回老宅?” 苏晚意笑了,笑得有点涩,“回去让她继续给你演‘病危’?顾承泽,你看不出来吗?她是装的!刘主任眼神闪烁,说话吞吞吐吐,记者来得那么巧,全是她安排的!” “我知道可能有误会……” 顾承泽的声音低了下去,“但她毕竟是我妈,万一…… 万一她真有事怎么办?外面都在骂你,你不在乎吗?” “我在乎。” 苏晚意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失望,“但我更在乎真相。她用装病来污蔑我不孝,你却因为那些虚假的舆论,想让我回去继续受她摆布?”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承泽站起身,烦躁地踱步,“我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回去安抚她,不然事情只会更糟。” “更糟?” 苏晚意指着手机屏幕,“还能怎么糟?让她把‘逼死婆婆’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让我身败名裂?顾承泽,在你心里,那些捕风捉影的舆论,比我的清白更重要?” 顾承泽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皱着眉,反复说着:“她是我妈…… 她是我妈……”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他和她彻底隔开。 苏晚意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解释,不想再争辩。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城市的霓虹灯亮起,闪烁着虚假的繁华。她就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能拉她一把的人,却始终站在对岸,犹豫不决。 手机又响了,是唐笑笑:“晚意,你别硬扛!实在不行就先躲躲,我给你找地方!” “我没事。” 苏晚意的声音很轻,“我就是想清静会儿。” 挂了电话,客厅里一片死寂。顾承泽还在踱步,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顾承泽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病危?!” 他的声音发颤,“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经过苏晚意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晚意,妈情况不好,我们必须回去。就算你恨我,也求你看在她是我妈的份上,陪我回去一趟。否则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安心。” 苏晚意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的霓虹灯。 顾承泽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门被轻轻带上。 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电图仪器的 “滴滴” 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林美凤那 “虚弱” 的表情,记者那尖锐的提问,顾承泽那犹豫的眼神,还有网上那些恶毒的评论…… 像无数根线,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第 18 章:软禁!笼中的鸟! 记者的闪光灯像追命的鬼,一路跟到顾家老宅门口。 苏晚意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熟悉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心里像压了块巨石。顾承泽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嘴里反复念叨:“妈不会真这么做的…… 可能只是想让你认个错……” 苏晚意没接话。她太了解林美凤了,那女人的手段,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阴狠。 车子刚停稳,佣人就打开了车门。苏晚意刚下车,就听到客厅传来熟悉的声音 —— 林美凤正和张妈说笑,中气十足,哪有半分 “病危” 的样子。 “还知道回来?” 林美凤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碗燕窝粥,气色红润,甚至还化了淡妆。看到他们,她放下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快活一辈子,把我这个老婆子忘干净了呢。” “妈!您……” 顾承泽愣住了,脸上的焦急瞬间变成错愕,“您不是病危吗?刘主任说……” “刘主任?” 林美凤嗤笑一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我让他那么说的,不然怎么请得动我们尊贵的顾太太?”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苏晚意,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看来这招还挺管用,一听说我病危,这不就乖乖回来了?” 苏晚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是装的。用 “病危” 当幌子,引她回来,再堵住记者的嘴,坐实她 “不孝” 的名声。 “你什么意思?” 顾承泽的脸色变了,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母亲耍了。 “没什么意思。” 林美凤拍了拍手,对门外喊:“阿强,进来。”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是顾家的保镖阿强,据说以前是特种兵,下手极狠。 “妈,你叫他来干什么?” 顾承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美凤没理他,指着苏晚意,语气冰冷:“从今天起,你就在楼上卧室待着,哪也不准去。手机、电脑都交出来,好好反省。”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什么时候想通了,下楼给我磕头认错,再把辞职报告递上来,我就放你出来。不然,你就一辈子在房里待着吧。” “你敢!” 苏晚意猛地抬头,眼神里燃起怒火,“林美凤,你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 “告我?” 林美凤像是听到了笑话,“你去告啊!看看外面那些记者信你,还是信我这个‘被儿媳逼得装病’的老太太?” 阿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像尊门神一样守着,意思再明显不过 —— 不服从,就硬来。 “妈!你不能这样!” 顾承泽挡在苏晚意身前,胸膛剧烈起伏,“她是我妻子,是顾家的少奶奶,不是你的囚犯!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笑话?” 林美凤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让她反省,是为你好!为了顾家好!你看看她这阵子做的事,哪样不让你难堪?不让顾家丢脸?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那也不能把她关起来!” “我是你妈!我说了算!” 林美凤的声音尖利起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别管这事!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处理,赶紧去忙你的!” 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佣人立刻上前,半推半搡地把顾承泽往门外赶。 “晚意……” 顾承泽回头,看向苏晚意,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力。 苏晚意看着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很冷,带着浓浓的嘲讽:“你看到了?这就是你非要回来的结果。顾承泽,你满意了?” 顾承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变得惨白。他想争辩,想留下,却被林美凤死死推着:“走!别在这儿碍眼!” 大门 “砰” 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顾承泽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林美凤呵斥苏晚意的声音,还有保镖沉重的脚步声。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一步也迈不进去。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把苏晚意推进了深渊。 楼上卧室。 苏晚意被阿强 “请” 进房间,身后的门 “咔哒” 一声落了锁。她冲到窗边,发现窗户被从外面钉死了,根本打不开。 “把手机交出来。” 阿强伸出手,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苏晚意没动。 阿强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直接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转身就走。关门的瞬间,他还不忘丢下一句:“老夫人说了,按时送餐,其他事别理。” 房间里只剩下苏晚意一个人。 空荡荡的卧室,还是她结婚时住的那间,只是现在看来,像个华丽的牢笼。墙上的婚纱照刺眼,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幸福,像个傻子。 她走到床边坐下,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窗外传来记者零星的议论声,隐约能听到 “不孝”“被关起来反省” 之类的话。 林美凤这招太狠了。 软禁她,断绝她和外界的联系,再放出风声,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 “不孝” 被婆家关起来反省。到时候就算她能出去,名声也毁了。 而顾承泽…… 苏晚意闭上眼,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样疼。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男人,最终还是把她送进了牢笼。 信任,爱情,婚姻…… 在林美凤的算计和顾承泽的懦弱面前,不堪一击。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张妈端着饭菜走进来,眼神躲闪:“少奶奶,吃饭吧。” 苏晚意没看她,只是望着窗外。 张妈放下饭菜,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少奶奶,您…… 您就认个错吧。老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别硬碰硬……” “为我好?” 苏晚意转头看她,眼神冷得像冰,“把我关起来,毁我名声,也是为我好?” 张妈被问得哑口无言,嗫嚅着退了出去。 饭菜冒着热气,是她以前爱吃的几道菜。可苏晚意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走到窗边,透过钉死的木板缝隙往外看。天空灰蒙蒙的,像要下雨。 手机被收走了,联系不上唐笑笑,联系不上工作室,甚至联系不上那个让她绝望的顾承泽。 她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被困在这座金色的牢笼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 林美凤想让她认错?想让她辞职?想让她放弃尊严? 做梦。 苏晚意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她想起唐笑笑说的话:“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 是啊,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 第 19 章:绝食!以命相搏的反抗! 餐盘在床头堆成小山,三天了,没动过一口。 苏晚意靠在床头,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阳光透过木板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暖不了那深入骨髓的冷。 “咚咚咚 ——” 阿强的敲门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少奶奶,该吃饭了。” 苏晚意闭着眼,挥了挥手,声音轻得像羽毛:“拿走。” 门被推开又关上,餐盘落地的轻响传来,随即恢复死寂。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不是不饿,是饿到麻木。胃里空荡荡的,像有只手在里面拧,疼得她直冒冷汗。可她不能吃。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 —— 用自己的命,逼林美凤让步。 “砰!” 楼下突然传来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了。苏晚意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是顾承泽回来了。 果然,下一秒,卧室门被猛地撞开。顾承泽冲进来,看到床头的空餐盘,又看到苏晚意凹陷的脸颊和脱形的身体,瞳孔骤然收缩。 “你怎么不吃东西?!” 他冲过来,声音发颤,伸手想碰她的脸,又猛地缩回,“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 苏晚意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放我出去。” “晚意……” “放我出去,否则我就一直不吃。” 她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要么让我走,要么看着我死在这里。” “你疯了?!” 顾承泽的声音陡然拔高,愤怒里藏着恐惧,“为了这种事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不是‘这种事’。” 苏晚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狠,“这是我的尊严。她想把我关成疯子,我偏不遂她的愿。” 顾承泽看着她眼底的光,那是一种燃烧生命也要反抗的光。他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你等着!” 他猛地转身,冲下楼。 客厅里,林美凤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悠闲得像没事人。 “妈!” 顾承泽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暴怒,“你放了晚意!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林美凤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地咬了口苹果:“出事?能出什么事?饿她几天,让她知道不听话的下场,自然就老实了。” “老实?” 顾承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掀翻茶几,杯子、果盘摔得粉碎,果汁溅了林美凤一身,“你把她关起来,断她和外界的联系,现在还要饿她!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她是你儿媳!不是你的仇人!” 林美凤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住了,手里的苹果 “啪嗒” 掉在地上。反应过来后,她尖叫起来,指着顾承泽的鼻子骂:“你为了她吼我?顾承泽,我白养你了!我是你妈!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翻脸?!”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妻子!” 顾承泽的胸膛剧烈起伏,积压了一个月的愧疚、愤怒、无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看看你这段时间做的事!下药!推人!伪造证据!现在还软禁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好’!” 顾承泽吼道,“我受够了!受够了你用亲情绑架我,受够了你伤害晚意!” 林美凤被他吼得愣住了,随即捂着脸哭起来:“你这个白眼狼……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承泽没理会她的哭闹,转身冲回楼上。 卧室里,苏晚意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呼吸更急促了些。顾承泽倒了杯温水,走到床边,想喂她喝。 “滚开。” 苏晚意偏过头,躲开他的手。 “晚意,喝点水吧。” 顾承泽的声音放软了,带着恳求,“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懦弱,恨我没保护好你。但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求你了。” 苏晚意没理他,闭上了眼。 顾承泽看着她干裂的嘴唇,看着她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她现在所有的痛苦,都是他间接造成的。如果他早点站出来,如果他不那么 “为难”,她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苏晚意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就在这时,林美凤推门进来,脸色铁青,显然是被刚才的争吵激怒了:“吵什么吵?饿不死她!我看她就是欠收拾!” 顾承泽猛地站起来,将苏晚意护在身后,像一堵墙,挡住了林美凤的视线。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站在苏晚意这边,正面硬刚自己的母亲。 “妈,”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要么放她走,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要么,我就陪着她一起绝食。” “你…… 你敢威胁我?!” 林美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她没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会为了苏晚意做到这个地步。 顾承泽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态度 —— 他拿起床头的空水杯,放在自己面前,意思再明显不过:苏晚意不吃,他也不吃。 卧室里陷入死寂。 林美凤死死盯着顾承泽的背影,又看看床上气息微弱却眼神坚定的苏晚意,胸口剧烈起伏。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以为只要拿捏住儿子的软肋,就能逼苏晚意屈服。可她没想到,儿子这次是来真的。 苏晚意靠在床头,透过顾承泽的肩膀,看着他紧绷的背影。这个她怨过、恨过、失望过的男人,此刻却像一道光,劈开了她身边的黑暗。 心脏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松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 顾承泽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没有回头,只是挺直了脊背,用沉默对抗着母亲的怒火。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但他不会再退缩了。 为了苏晚意,为了自己,也为了这段几乎被毁掉的婚姻,他必须赢。 林美凤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最终却只能狠狠跺了跺脚,转身摔门而去。 门关上的瞬间,顾承泽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他转过身,看向苏晚意,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晚意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原谅,是暂时的休战。 也是,给他一次证明的机会。 顾承泽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连忙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慢点喝。” 温水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苏晚意闭上眼,任由那点暖意,慢慢渗透进干涸的心底。 这场以命相搏的反抗,她暂时赢了。 第 20 章:公公归来!她的临时盾牌! 黑色宾利停在老宅门口时,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顾振山走下车,一身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拄着根紫檀木拐杖,虽年过花甲,气场却比年轻时更盛。眼神扫过门口的记者,那些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瞬间噤声,没人敢上前递话筒。 “爸。” 顾承泽迎上去,接过行李箱,声音有些发紧。他知道,父亲这次回来,家里的天,可能要变了。 林美凤挤出满脸笑容,快步上前想扶他:“老头子,可算回来了,一路累坏了吧?我让张妈给你炖了汤……” 顾振山没理她,甚至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屋里走。拐杖敲在石板路上,发出 “笃、笃” 的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客厅里,苏晚意还靠在沙发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看到顾振山,她下意识坐直了些。这个公公,威严、理智,是顾家唯一可能讲点道理的人。 顾振山的目光扫过客厅 —— 堆在角落的空餐盘,苏晚意苍白的脸,顾承泽紧绷的表情,还有林美凤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放下拐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回事?” 没人说话。 “说。” 顾振山的目光落在顾承泽身上。 顾承泽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迎上父亲的视线:“爸,是我没保护好晚意。妈…… 妈把她关在房里三天,不让她吃东西,就因为她不肯辞职。” “你胡说!” 林美凤立刻尖叫,“我是为了她好!为了顾家!她整天在外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闭嘴。” 顾振山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林美凤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她不怕儿子反抗,却最怕这个说一不二的丈夫。 顾振山看向苏晚意,眼神缓和了些:“听说你在搞珠宝设计?” 苏晚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点头:“是,爸。设计是我的事业。” “事业。” 顾振山重复了一遍,看向林美凤,“我顾家还没落魄到需要靠困住儿媳、毁掉她的事业来维持脸面。”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让她去上班。以后她的工作,你少管。” 林美凤的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在接触到顾振山冰冷的眼神时,把话咽了回去。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能低头应道:“是,听你的。” 那声音里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苏晚意也愣住了。她以为至少要争辩几句,甚至拿出监控证据,却没想到顾振山会这么干脆。她低头,声音有些发哑:“谢谢爸。” 心里却清楚,这不是偏袒,是权衡。顾振山看重的,从来都是顾家的体面和规矩。林美凤的做法,显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爸,谢谢您。” 顾承泽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背终于放松下来。他看向苏晚意,眼神里带着歉意和庆幸。 顾振山没再看他们,挥了挥手:“都上楼吧,我跟你妈有话说。” 苏晚意和顾承泽对视一眼,默默走上楼梯。 刚走到二楼拐角,就听到客厅里传来顾振山压低的斥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股怒火,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林美凤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带着委屈和恐惧,却不敢像之前那样撒泼。 苏晚意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紧闭的客厅门,握紧了拳头。 这只是暂时的。 顾振山的归来,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却不是长久的庇护。林美凤的隐忍,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次会使出什么手段。 “明天我陪你去工作室。” 顾承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看看需要什么,我让人给你送来。” 苏晚意转过头,看着他。经过这次的事,他眼里的懦弱少了些,多了点担当。可那道因为 “妈宝” 留下的疤痕,还在。 “不用了。” 她淡淡道,“我自己可以。” 顾承泽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没再坚持:“好,有事给我打电话,随时到。” 回到卧室,苏晚意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楼下的记者已经散去,老宅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可她知道,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她从抽屉里翻出设计稿,上面是 “涅槃系列” 的初步构想 —— 灵感来自她这段时间的经历,破碎,却渴望重生。 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线条,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 复工,只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林美凤不会善罢甘休,沈清雅也虎视眈眈。顾振山的支持是盾牌,却护不了她一辈子。 真正能保护她的,只有自己的实力。 “咚咚咚 ——” 敲门声响起,是顾承泽:“晚意,张妈炖了燕窝,你喝点吧。” 苏晚意犹豫了一下,打开门。顾承泽端着碗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关切:“趁热喝,补补身体。” 她接过碗,说了声 “谢谢”。 顾承泽没走,看着她喝了几口,才低声说:“晚意,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苏晚意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愧疚,有决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有些伤害,不是一句 “对不起” 就能抹平的。但至少,他开始学着站在她这边了。 顾承泽走后,苏晚意喝完燕窝,把碗放在桌上。她拿起设计稿,走到灯下,重新拿起画笔。 灯光落在纸上,照亮了那些破碎又坚韧的线条。 明天,她就要回到工作室,回到属于自己的战场了。 林美凤,沈清雅,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苏晚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来吧。 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了。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苏晚意的设计,她的事业,她的人生,谁也毁不掉。 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设计稿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冰冷,却带着希望。 第 21 章:职场杀!实力碾压人脉! “晚星” 工作室的玻璃门映着晨光,苏晚意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有石膏和金属的味道,是她熟悉的战场气息。复工第一天,设计桌上堆着刚修改好的图纸 —— 王总公司年会的定制胸针设计,她熬了三个通宵才定稿。 “苏姐,不好了!” 赵总监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手里捏着手机,脸色发白:“王总那边说要撤单!他秘书刚才打电话,说…… 说咱们的设计‘太廉价,配不上他们公司的档次’!” 苏晚意的心沉了一下,接过赵总监的手机。邮件里,王总的语气强硬,措辞傲慢,完全不像上周沟通时的客气模样。 “还有这个。” 赵总监点开微信,“张总、李总那边也突然发消息,说设计稿要大改,还要求明天就出样稿 —— 这根本不可能!” 苏晚意快速浏览着消息,指尖冰凉。 巧合太多,就是人为。 “是林美凤。” 她低声说,语气肯定。除了那个女人,没人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同时撬动这么多客户。 “林美凤?” 赵总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急得转圈,“她怎么跟咱们工作室过不去?王总公司的最大合作方,好像就是她远房侄子的公司!肯定是被施压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抓着头发:“这单要是黄了,咱们工作室刚起步就完了!前期投入的成本、口碑…… 全砸了!” 苏晚意没说话,走到电脑前,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她昨晚修改的备用方案 ——“流光” 系列胸针。 原方案中规中矩,而这个备用方案,她大胆采用了渐变珐琅工艺,将王总公司的 logo 拆解成流动的光纹,既现代又不失庄重。 “把王总请过来。” 苏晚意盯着屏幕,眼神坚定,“就说我有新方案,保证他满意。” “新方案?” 赵总监一脸怀疑,“苏姐,现在不是赌的时候……” “不是赌。” 苏晚意打断他,“是赢。” 半小时后,王总带着助理走进会议室,满脸不耐烦。他穿着昂贵的西装,却故意把合同摔在桌上,发出 “啪” 的一声。 “苏设计师,不是我不给面子。” 他跷着二郎腿,语气敷衍,“我们公司年会要的是高端大气,你们这设计…… 太普通了。” 助理在一旁附和:“就是,王总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总不能用个不上档次的东西吧?” 苏晚意没理会他们的嘲讽,打开投影仪:“王总不妨先看看这个。” “流光” 系列的设计稿出现在屏幕上 —— 流动的光纹缠绕着碎钻,在虚拟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既保留了公司 logo 的辨识度,又充满艺术感。 王总的视线瞬间被吸住,跷着的腿不自觉放了下来。 “这是采用了独家的渐变珐琅工艺,” 苏晚意讲解着,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细节,“每一片光纹的弧度都经过计算,能在不同光线下呈现不同效果。年会灯光复杂,这种设计最出片。”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成本只比原方案高 5%,但质感至少提升三个档次。”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苏晚意的声音在回荡。 王总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眼神从惊讶变成欣赏。他转头瞪了助理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 “这么好的设计你怎么没告诉我”。 “这个……” 王总清了清嗓子,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确实比上一版好!有创意,还贴合我们公司的理念!” 他猛地拍板:“就这个!加钱!按最高标准做!三天内出样品,没问题吧?” “没问题。” 苏晚意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那之前的撤单……” 赵总监小心翼翼地问。 “嗨,误会!” 王总哈哈大笑,拍着苏晚意的肩膀,“都是助理没沟通好,差点错过好设计!苏设计师,你这水平,难怪能在业内立足!” 他转头训斥助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财务说,把定金打过去!再拟份新合同!” 助理灰溜溜地出去了。王总又和苏晚意聊了几句细节,态度热情得像换了个人。 送走王总,赵总监还没缓过神来,一个劲地念叨:“神了!苏姐,你真是神了!刚才我都以为要完了……” 苏晚意没说话,拿起手机。屏幕上弹出几条消息 —— 张总、李总纷纷撤回了修改要求,还发来道歉,说 “是下面人理解错了意思”。 林美凤的人脉,终究没能压过实力。 “苏姐,” 赵总监突然压低声音,“林美凤这次没占到便宜,会不会……” “会。” 苏晚意打断他,语气平静,“她不会罢休的。” 职场就是另一个战场,林美凤的暗箭只会更密集。但她不怕。 设计是她的武器,实力是她的盾牌。林美凤能用人脉施压,她就能用作品打脸。 “对了苏姐,” 赵总监想起什么,“刚才有个陌生电话打过来,说想合作,还问你是不是顾家的少奶奶…… 我没敢多说。” 苏晚意的眼神冷了冷。 来了。 林美凤的下一步,大概就是散布她 “靠顾家关系走后门” 的谣言,毁掉她的专业名声。 “没事。” 苏晚意笑了笑,拿起画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打开设计软件,开始绘制 “流光” 系列的细节图。笔触流畅而坚定,每一根线条都像是在宣告 —— 想毁了她的事业? 做梦。 她的价值,不是靠顾家的名头,是靠自己的才华和汗水。 赵总监看着苏晚意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安心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设计师,骨子里藏着一股狠劲,像沙漠里的仙人掌,再恶劣的环境,都能扎下根,开出花。 工作室的电话响了,是新的咨询电话。赵总监接起电话,语气轻快:“您好,‘晚星’工作室…… 对,我们苏设计师的作品?您放心,绝对物超所值!”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设计稿上,“流光” 系列的光纹仿佛真的流动起来,闪着耀眼的光。 苏晚意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林美凤,这只是开始。 你用你的人脉打压我,我就用我的实力碾压你。 职场这一仗,她赢了第一回合。 接下来的每一局,她都会赢。 因为她的底气,从来都不是顾家少奶奶的身份,而是拿在手里的画笔,和刻在骨子里的倔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唐笑笑发来的消息:“听说有人搞事?需要姐帮你撕吗?” 苏晚意回了个 “赢了” 的表情包,加了一句:“准备好,下一轮更精彩。”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仿佛能看到林美凤气急败坏的脸。 真好。 第 22 章:小叔子出手!打脸来得太快! “晚星” 工作室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风铃发出一阵刺耳的乱响。 苏晚意刚送走王总,手里还攥着新签的合同,抬头就看见琳达带着两个助理闯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噔噔” 的宣战信号。 “苏晚意,你敢做不敢认?” 琳达将一叠设计稿狠狠摔在前台,封面 “璀璨设计工作室” 的 logo 格外刺眼。她指着苏晚意的鼻子,声音尖利:“你那‘流光’系列胸针,分明剽窃我们半年前的创意!敢不敢跟我去行业协会对质?” 赵总监吓得赶紧挡在苏晚意身前:“琳达小姐,话不能乱说!我们苏姐的设计有完整手稿记录……” “手稿?” 琳达冷笑一声,抽出两张对比图拍在桌上,“这是我们的草稿,这是她的成品,造型、配色甚至连宝石切割角度都一样!不是抄的是什么?” 苏晚意拿起图纸,指尖微凉。 琳达是 “璀璨” 的首席设计师,上个月林美凤曾托人联系过她,开出高价想让她 “指导” 自己,被她拒绝了。现在看来,是换了种方式下手。 “这草稿的签名日期,” 苏晚意指着角落的小字,“用的是去年的台历模板,但纸张是今年新款,油墨味都没散。” 琳达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你少转移话题!要么公开道歉,要么立刻撤展,否则我告到你工作室关门!” “哦?告谁关门?”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转头,只见顾承轩穿着件花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斜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把玩着车钥匙,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承轩少爷?” 琳达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脸上挤出谄媚的笑,“您怎么来了?我就是来跟苏设计师理论点小事……” “小事?” 顾承轩走进来,随手拿起桌上的对比图,扫了两眼突然笑出声,笑得棒棒糖都快掉了,“琳达小姐,你这 P 图技术该回炉重造啊。” 他把图纸举到灯光下:“看见没?签名日期边缘有像素断层,明显是后期改的。你当‘晚星’的人都跟你一样瞎?” 琳达的脸 “唰” 地红了,又白了:“你…… 你别血口喷人!” “我喷没喷,你心里有数。” 顾承轩掏出手机,按了下播放键。 一段清晰的通话录音传了出来 —— “…… 林老夫人说了,只要能搞臭苏晚意,让她的工作室开不下去,给你这个数……”(是林美凤助理的声音) “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她身败名裂……”(是琳达的声音) 录音播放完毕,工作室里一片死寂。 琳达的脸彻底没了血色,扑过来想抢手机:“你偷拍!这是非法取证!” 顾承轩轻巧地躲开,把手机揣回兜里,挑眉:“非法?比起你伪造证据、收受贿赂,谁更非法?要不要我现在打给你老板,让他听听他的首席设计师在外面干了什么勾当?” “不要!” 琳达吓得脸色惨白,她在 “璀璨” 的地位全靠巴结老板,要是被知道收了顾家的钱搞阴谋,肯定会被开除。 “那就滚。” 顾承轩扬了扬下巴,语气懒懒散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下次再敢来这儿撒野,就不是丢工作这么简单了。” 琳达咬着牙,狠狠瞪了苏晚意一眼,带着助理灰溜溜地跑了,连地上的图纸都忘了捡。 “赵总监,把垃圾扫了。” 顾承轩冲还没反应过来的赵总监努努嘴。 “哦、哦好!” 赵总监赶紧找扫帚。 工作室里只剩下苏晚意和顾承轩。 苏晚意看着他,这位小叔子在顾家一直是个透明人,传闻中整天流连酒吧会所,对家族生意不闻不问,刚才那几下,却比顾承泽还利落。 “谢了。” 她真心实意地说。 “谢什么。” 顾承轩叼着棒棒糖,走到设计区,拿起 “流光” 系列的样品看了看,“设计不错,比我那木头哥有眼光。” 他把样品放回原位,突然正经了点:“林美凤那套我清楚,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以后再遇到这种小角色,不用跟她废话,直接打我电话。” 苏晚意愣了一下:“你……” “我哥那人,” 顾承轩耸耸肩,语气带着点嘲讽,“孝顺起来就拎不清。但我不一样,谁欺负我顾家的人,我就给谁添堵。” 他特意加重了 “顾家的人” 四个字。 苏晚意的心头莫名一暖。嫁入顾家这么久,除了唐笑笑,这还是第一个明确站在她这边的家人。 “对了,这个给你。” 顾承轩从兜里掏出个 U 盘,丢给她,“琳达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她抄袭其他设计师的黑料,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苏晚意接住 U 盘,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你怎么会有这些?” “想知道别人的黑料,还不容易?” 顾承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别的本事没有,找乐子的渠道多的是。”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冲她摆摆手:“走了,记得请我吃饭。” 跑车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苏晚意捏着手里的 U 盘,站在工作室中央,突然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赵总监扫完地回来,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苏姐,二少也太厉害了吧?三两下就把琳达吓跑了!以前真没看出来……” 苏晚意笑了笑,没说话。 她看着窗外,顾承轩的跑车已经看不见了,但那抹嚣张的亮色,却像一道光,照进了她一直紧绷的神经里。 林美凤的手段再狠,沈清雅的阴谋再多,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这个看似纨绔的小叔子,或许会成为她最意想不到的盟友。 苏晚意将 U 盘插进电脑,备份好录音和黑料,然后打开 “流光” 系列的后续设计图。 笔尖落在纸上,比之前更稳了。 第 23 章:怀孕了!婆婆的假笑藏刀! 公寓的玄关灯亮着,苏晚意扶着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下午在工作室吐了三次,赵总监硬塞给她一支验孕棒,说 “宁可信其有”。现在看着那两条清晰的红杠,她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怀孕了。 惊喜像温水漫过心脏,可紧接着,林美凤那张阴狠的脸就闯进来,寒意瞬间浇灭了所有暖意。 这个孩子,会是筹码,还是新的战场? “咔哒。” 门锁转动,顾承泽回来了。他脱下西装,刚要说话,目光就被茶几上的验孕棒牢牢吸住。 三秒的死寂后,他猛地冲过来,一把抱起苏晚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晚意!这是…… 我要当爸爸了?!” 他太用力,勒得苏晚意腰生疼,可她没挣扎,只是点头,眼泪突然掉下来:“嗯。” 顾承泽抱着她转了三个圈,跑车钥匙甩到地上都没察觉。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又吻她的眼睛,语无伦次:“太好了…… 我现在就告诉爸妈……” “别!” 苏晚意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紧,“先别告诉妈,我怕……” 怕林美凤又搞出什么花样。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 顾承泽的笑容僵在脸上,苏晚意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这个时间点,除了林美凤,不会有别人。 “我去开。” 顾承泽放下她,深吸一口气。 门打开,林美凤拎着个印着 “御品燕窝” 的保温桶站在门口,脸上堆着笑,慈祥得像换了个人:“承泽,听你说晚意不舒服,妈特意去老字号炖了燕窝,补补身子。” 她径直走进来,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客厅,最后落在茶几上的验孕棒上。 下一秒,林美凤的眼眶就红了,手里的保温桶 “咚” 地放在桌上,她抓起验孕棒,反复看了三遍,突然捂着脸哭起来:“老天保佑啊!我顾家终于有后了!我的金孙啊……” 哭声响亮,震得苏晚意耳膜疼。 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苏晚意冷眼旁观,胃里的恶心感更重了。 “妈,您别激动。” 顾承泽扶着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 “慈爱” 打动了,“医生说刚怀孕要静养,您别吓着晚意。” “对对对!” 林美凤立刻收住哭腔,转向苏晚意,脸上的笑容甜得发腻,“看我这记性。晚意啊,快坐下,快坐下。” 她拉着苏晚意的手,热乎乎的掌心贴上来,苏晚意下意识想抽回,被她攥得更紧。 “头晕不晕?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林美凤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扒开她的眼皮看,“脸色有点白,是不是没休息好?工作室别去了,累着怎么办?” “我工作室……” “什么工作室!” 林美凤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 “关心”,“现在什么有我金孙重要?从明天起,你就在家歇着,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家里我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苏晚意抽回手,借口:“我去倒杯水。” 刚走到厨房门口,林美凤就跟了过来,倚着门框,笑得像朵老菊花:“晚意啊,以前是妈不对,对你太严格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 苏晚意没接话,接水的手在抖。 “你放心,” 林美凤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妈已经托人算过了,这胎肯定是男孩。你乖乖听话,把孩子生下来,以后顾家的家产,还不都是你们娘俩的?” 苏晚意端着水杯转身,正好对上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 那不是关心,是对 “金孙” 的势在必得。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苏晚意绕过她,快步走向卧室。 “哎,等等!” 林美凤追上来,手里捧着保温桶,“把燕窝喝了再睡,妈特意给你加了安胎的药材。” 碗里的燕窝稠得像胶水,飘着几丝奇怪的褐色东西。苏晚意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没吐出来:“我现在恶心,喝不下。” “那怎么行?” 林美凤立刻变脸,语气带着强硬,“为了孩子也得喝!听话!” “妈!” 顾承泽走过来,挡在苏晚意身前,“晚意说不舒服,就别逼她了。燕窝放着,等她饿了再喝。” 林美凤的脸色沉了沉,随即又笑了:“对对,是妈心急了。那你们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有啥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妈就在楼下住,随叫随到。” 门关上的瞬间,苏晚意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顾承泽蹲下来,心疼地摸她的脸:“吓到了?我妈她…… 可能就是太激动了。” “激动?” 苏晚意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疲惫,“你没看到她刚才的眼神吗?她关心的不是我,是这个孩子,是她的‘金孙’。” 顾承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先休息,好不好?不管她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和孩子。” 苏晚意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她摸着小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萌芽。这个孩子,是她和顾承泽爱情的结晶,却也可能成为林美凤控制她的新枷锁。 林美凤的突然转变,不是放下,是换了种更隐蔽的方式宣战。 以前是明枪,现在是暗箭。 苏晚意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放林美凤那句 “乖乖听话”。 听话? 不可能。 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林美凤争权夺利的工具。更不会让自己,再次沦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顾承泽轻轻吻她的发顶:“睡吧,我在。” 苏晚意 “嗯” 了一声,却没有睡意。 她知道,从测出怀孕的这一刻起,新的战争就已经打响了。 而这一次,她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肚子里的小生命。 公寓的窗外,夜色渐浓。苏晚意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手指轻轻覆在小腹上。 宝宝,别怕。 妈妈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