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我逃了六年》 第1章 刚来就要逃命 李舒莞悠悠转醒,入目便是医院那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 她脑袋一阵剧痛,无数陌生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搅得她脑内一片混沌。 “完了完了!” 她在心底疯狂呐喊,满心的震惊与惶恐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竟然穿越到了自己看过的小说里,而且还是那个和我名字一样的恶毒女N身上!”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思维都有些停滞了。 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李舒莞开始在脑海中疯狂检索,试图弄清楚当下剧情的走向。 “医院…… 医院……” 她喃喃自语,就算向来淡定的她,此刻也差点失控尖叫出声。 “对了!现在的剧情是她要被送到国外,自生自灭!” 这个认知让她如坠冰窖,满心绝望,她好不容易可以重新活一次。 原主李舒莞,本是个命运坎坷的可怜人,一出生就惨遭亲生父母狠心抛弃,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不过命运又跟她开了个奇妙的玩笑,京市声名赫赫的李家夫妇,膝下仅有一个儿子,李夫人满心渴望有个乖巧女儿,无奈身体欠佳,无法再生育。 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收养了李舒莞。从名字听来,这该是个温婉娴静、知书达理的姑娘, 可实际上,被李夫人千娇百宠养大的她,性子骄纵任性,行事肆意妄为,浑身透着股让人头疼的顽劣劲儿。 身为世家小公主,李舒莞自幼便与一众世家子弟相识相伴。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深深爱上了哥哥李舒睿的好友霍唯舟。 自小,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成天追在霍唯舟身后。 脆生生地喊着 “唯舟哥哥”,还信誓旦旦地说长大后要嫁给他。 两家同属世家,门当户对,长辈们对此也颇为看好,霍家夫妇更是对李舒莞喜爱有加,言语间都透着认可她做儿媳的意思。 可霍唯舟呢,打小就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许多,性子冷淡,一张冷峻的脸庞仿佛永远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随着年岁渐长,李舒莞只能眼睁睁看着霍唯舟从国外学成归来,一头扎进霍家的事业里,忙得昏天黑地。 她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急得抓耳挠腮,满心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家里人总安慰她,说他俩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霍唯舟迟早会接受她的。 再加上霍唯舟身边一直没有其他女孩的身影。 这让原主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认定自己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得偿所愿,她向来是个认定了目标就志不轻易放弃的人,对霍唯舟,更是志在必得。 回忆到这儿,李舒莞忍不住在心底长叹一声,原主虽说身世可怜。 可被收养后的日子过得太过顺遂,毫无波折,以至于轻易就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带偏了方向。 为了见霍唯舟,原主天天跑去霍家公司堵人,搅得霍唯舟心烦意乱。 彼时霍唯舟刚接手霍氏集团,千头万绪,忙得焦头烂额,哪有闲工夫应付她这无休止的纠缠。 终于,他忍无可忍,大发雷霆,直接让人把李舒莞拖了出去,还打电话告知了李舒睿。 李舒睿在李家,是唯一一个对李舒莞态度冷淡的人。 他性子高傲,最看不惯愚蠢无知的行为,虽说只比李舒莞大三岁,却气场强大,让李舒莞心生畏惧。 恰逢李家夫妇外出旅游,李舒睿便趁机把她送进学校,严令她不许随意外出,否则就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在金钱的 “威胁” 下,原主倒是安分了一阵子。 可她毕竟是恶毒女N,命运哪会轻易放过她。某天,有人给她看了一则头条新闻,照片上。 霍唯舟身旁依偎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二人举止亲昵,看起来无比般配。 这一幕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进原主的心窝,嫉妒的火焰瞬间将她理智吞噬。 于是,在旁人的怂恿蛊惑下,原主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 她打算给霍唯舟下药。 她费尽心思打听到,霍唯舟和几个兄弟正筹备庆祝拿下一个大项目,李舒睿也在其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满心被执念蒙蔽的原主,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动手。 可真到了现场,她才发现事情远没想象中简单,她根本没胆子只往霍唯舟一个人的杯子里下药,太明显了。 思来想去,她花重金买通了服务员,让其帮忙送酒,趁机把药下进酒里。 在场的人都和她相识,见是她安排的酒,并未起疑。 就这样,她一咬牙,将一整包药全都倒进了酒里,浑然不知自己已犯下大错。 还天真地想着,反正外面有的是女人,他们喝了药大可以找别人解决,而霍唯舟,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 李舒莞暗自咋舌,满心都是对原主行为的不解与无奈。 “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啊?那四个人可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其中还有她哥,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酒被送进包间后,最先察觉异样的是楚安。他身为医学生,本就对药物反应敏锐,又恰好喝得最少。 察觉到不对劲后,他赶忙提醒其他人。 众人这才惊觉身体愈发燥热,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原主推门而入,进去之前假惺惺地跟外面的人交代,说他们几个喝多了要休息。 让大家别打扰,明天再来,随后更是紧张到顺手把门锁上,全然不顾屋内几人的死活。 原主走进包间,里面的人瞬间怒目而视。李舒睿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声音冰冷刺骨:“李舒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下药!还不快找人把门打开,放我们出去!” 原主被他那如寒霜般的眼神一盯,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可心底的执念仍在作祟, 她哆哆嗦嗦地开口:“没用的,门已经锁了,没人会来救你们。 信号也被我屏蔽了,要是想出去…… 就让霍唯舟进房间找我。 说完,她便慌不择路地躲进了里面的套房。 进了套房,她六神无主,一眼瞥见桌上的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起酒瓶,仰头猛灌,试图借酒壮胆。 而包间外,那四个男人如遭万蚁噬咬,痛苦难耐。 平日里冷峻自持的他们,此刻也被药物折磨得脸色通红,情绪暴躁得几近失控。林亦泽早已大汗淋漓, 难受得在心底咒骂,“草,唯舟哥,你就牺牲一下吧!你不上我就......” 话到嘴边,他又强行咽下后半句,毕竟李舒睿还在一旁,他虽花花肠子不少,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霍唯舟坐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幽暗的环境中,他的双眼仿若寒星,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最终,在药物的强烈作用下,众人的理智防线彻底崩塌。 有的冲向浴室,试图用冷水浇灭体内的燥热,而原主呢,一瓶酒下肚,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在脱她衣服,可眼前人影模糊,根本分辨不清是谁,紧接着,脑袋就被人用被子狠狠盖住。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片混乱,暧昧与疯狂交织。 一夜过后,李舒莞 —— 如今的她,已然穿越而来 —— 在医院悠悠转醒,全身像散了架一般。 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下身更是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在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她满心疑惑与惊恐,努力拼凑着记忆, “她记得昨天喝酒后就睡过去了,怎么一觉醒来就发生了这种事?而且好像…… 不止一个人……” 她慌乱地在脑海中翻找小说里的情节,却发现书中压根没提及与原主共度一夜的究竟是谁。 紧接着,另一个可怕的回忆涌上心头。 “小说里,原主被送去国外后,拖着一身伤,最后竟被抢劫犯杀害了!” 想到这儿,她顾不上浑身剧痛,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刚一动弹,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这才绝望地意识到,靠她自己根本逃无可逃。 心急如焚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原主被送走的情节。 第2章 连夜逃跑 “对了!原主醒来后,还妄图逼霍唯舟娶她,这般行径,没被那四个人当场杀了都算万幸。 她还想请媒体来医院大肆宣扬和霍唯舟共处一夜的事。 最后还是李氏夫妇出面,费了好大劲才把事情压下来。 对外宣称原主不自爱,和别人厮混,要将她逐出国内,生死都不再过问,还警告所有人,谁敢帮她,就是和霍氏、楚氏作对。” 李舒莞心中满是苦涩,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岌岌可危,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否则,等待她的,极有可能就是和原主一样悲惨的结局。 李舒莞想了想,当务之急是要跟原主的父母摊牌,承认错误并断绝关系,她铁了心不再回国。 她太渴望活下去,这副年轻健康的躯体是她重获新生的宝贵机会,她一心向往自由的生活,不愿被困在这即将崩塌的剧情里。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出原主爸妈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后,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传来声声沉重的叹息,仿佛积攒了无尽的无奈与失望。 “舒宝,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啊!这次,爸妈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原主的身体似乎存有对父母的深厚眷恋,李舒莞听着电话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我知道错了,这次我会离开,是我对不起他们。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求求他们放过我这一回。”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满心都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与祈求。 电话另一头,李一升听闻女儿这番话,心中满是震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向来任性倔强的女儿,竟会选择主动放弃,决定远走他乡。 “也好,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一切。” 李一升的声音疲惫又无奈,挂断电话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李舒莞在医院的病床上如坐针毡,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焦虑填满,度日如年地等待着消息。 整整一天过去了。 李一升终于打来电话,那声音就像一道冰冷的判决书,无情地宣判了她的命运。 “你永远都别回来了,明天就启程。 我在卡里给你转了两百万,给你联系了国外的学校,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全部了。 往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记住,别再执迷不悟,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听到这话,李舒莞紧锁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她轻声说道: “谢谢爸,对不起……”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此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深切地感受到,原主的父母对她饱含着深沉的爱,在巨大的压力下,仍为她争取到了这一线生机。 李舒莞思忖再三,觉得一刻也不能再耽搁,她决定今天就离开。 内心的惶恐让她一刻都无法安宁,多停留一秒,都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 她强忍着浑身的伤痛,艰难地离开了医院。 她甚至不敢回那个曾经的家,只能朝着学校附近的公寓奔去,因为她的护照就放在那里。拿到护照后。 她马不停蹄地赶到机场,买了飞往法国的机票。 她知道,这是她重获新生的唯一机会,她要在那片遥远的土地上重新开始。 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住,望向窗外。 心中默念:“外面的世界,我来了。终于不用再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独自煎熬,度日如年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所医院里,那四个被下药的男人正在接受排毒治疗。林亦泽满心怒火,恶狠狠地咒骂道。 “妈的,这次非得让你妹妹生不如死!就算她逃到国外,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恨不得立刻将李舒莞碎尸万段。 其他人虽未出声,但脸上阴沉的神色表明,他们心里都默认了这个想法,对李舒莞的所作所为,他们无法轻易释怀。 谁都没有料到,李舒莞会连夜逃离。在他们的认知里,以她的性格,定会纠缠不休,哭着闹着要霍唯舟娶她。 然而,第二天,当他们前往医院找李舒莞算账时,却发现病房早已人去楼空。 霍唯舟脸色阴沉得可怕,拨通电话,冷冷地命令道。 “给我把李舒莞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分钟后,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陈总,那个李小姐昨晚已经飞去法国了。” 林亦泽猛地将手机砸向地面,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继续找,就算翻遍整个法国,也不能放过她!” 助理在电话那头暗自叫苦,心里犯难:都跑到国外去了,这可怎么找啊? 而此时,已经抵达法国的李舒莞,深知自己还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彻底摆脱过去,她根本没去李父给她安排的国家和学校。 她花重金雇了黑客,伪造了一张假身份证,随后又马不停蹄地买了飞往新西兰的机票。 当飞机降落在新西兰的土地上,李舒莞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终于开启了全新的生活。 过去的一切都将被抛在身后,迎接她的,是充满未知却又满含希望的未来。 第3章 六年后 六年时光转瞬即逝,这时候的她已经28岁。 六年前的李舒莞成功踏入大学校门,而后一路奋进,攻读研究生、博士学位,最终梦想成真,成为了一名植物学家。 只身一人在国外的她有这样的成就,里面的努力和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对大自然的热爱,犹如春日暖阳,炽热且深沉,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眷恋,而这一切,曾经是她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刚出生时,李舒莞便体弱多病,心脏问题更是如影随形,常年只能在疗养院中度过。 起初,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对她呵护备至,关怀如同细密的春雨,滋润着她幼小的心田。 可不知从何时起,一切悄然改变。 弟弟的出生,仿佛是一道分水岭。弟弟健康活泼,模样俊俏,宛如春日里茁壮成长的幼苗,惹人喜爱。 相较之下,李舒莞越发显得孱弱。后来弟弟上学了,家人总说忙碌,没时间来看她,只叮嘱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她自己在孤独中度过了漫长的十年,时常觉得家人或许早已将她遗忘。 她每日都在与病痛抗争,甚至一度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命运在她 20 岁那年悄然转折,老天爷像是突然想起了她,赐予她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这份眷顾,让她阴暗的人生,重新有了光明,她想向阳而生。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律师发来的邮件。她盯着屏幕上 "离婚协议正式生效" 的字样。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根的淡褐色印记 —— 那是在佛罗伦萨时,为了去遮掉戒指印的伤疤,用植物染料纹的小苍兰。 他在最后一次见她时说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舒莞,你眼里有片森林,而我只是个迷路的人。" 她答应了那家人,远离他,永不回来,此刻,嘴角的苦涩如同黄连,难以抑制。 这般无奈的场景,六年前也曾上演过,熟悉的苦涩再度涌上心头。 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她这样的人,只适合孤独。 即逝,李舒莞已在云市安稳度过了整整三个月。 她开了一家花店,还雇了人帮忙照看,而她自己,则每日穿梭于实验室与种植地之间。 在小雅眼中,自家这位老板简直美得超凡脱俗。 她身着再普通不过的 T 恤和裤子,甚至戴着与小雅妈妈同款的帽檐,活脱脱一副农村妇女的装扮。 可即便如此,无需任何妆容修饰,她的美依旧夺目。 那肤色,匀净得好似温润的暖玉,眉眼间,透着云淡风轻的淡然, 举手投足间,尽显淡雅风姿,仿佛自带光芒,让人忍不住沉醉在这份素净之美中。 有时和她交谈,小雅都会听得入神,甚至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只是痴痴地盯着她的脸。 李舒莞见状,也只是好笑地轻轻点了点小雅的额头。 轻声说道:“回神啦。” 天呐,这一笑,更让小雅晕头转向,思绪飘远。 实验室里,黄教授满脸春风,兴奋地说道。 “小莞呀,这次能成功养殖七百草,可多亏了你啊!为师果然没看错人!” 那眉飞色舞的模样,让李舒莞忍不住扶额,跟着黄教授三年了,她早就知道教授这套话术从未变过。 她呀,分明是被教授 “骗” 来的,自己在这埋头苦干,教授却跑去悠闲地喝茶,实在不算是个 “靠谱” 的导师呀。 黄教授接着眉飞色舞地说:“还有还有,已经有集团打算采购七百草了。 这七百草对各种病症都有显著的治疗效果,这次国家也极为重视,你就等着拿奖吧!” 正说着,回头却发现李舒莞已经戴上帽子准备离开,忙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小莞......?” 李舒莞抬头看见铅灰色的云层正从远山翻涌而来,语速加快:"我得去种植地加固防风网,暴雨要来了。" 黄教授赶忙拦住她,笑着说:“哎哟,没事儿的,有那些年轻人看着呢。 你今天跟我去见见合作方的人吧,人家可都想见见你呢。” 李舒莞立刻抬起手摆了摆,那淡雅的眉眼皱得更紧了, 果断说道:“别了,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只留下黄教授一人在原地感慨。 “这丫头,别人都争着抢着出风头,她倒好,每次都得我这个老头子去打头阵,人家还以为这丫头七老八十,出不了门呢……” 植物园里,李舒莞静静地站在那里,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就像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肩头,发梢自然垂下,恰似山间蜿蜒流淌的溪流,灵动而柔美。 “快看,女神来了!” 几个年轻小伙急急忙忙地喊道。一个男生满脸激动,说道:“女神,您怎么来了?” 李舒莞微笑着回答:“我来看看七百草长得怎么样了。” “您放心,它们长得可好了。女神,您怎么不在家休息呀。”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因为李舒莞来到这里的这三个月,一天都未曾休息过,一门心思扑在七百草的研究上。 李舒莞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去看看就行。” 众人这才散开,但走几步就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她。 甚至有个男生看得太入神,不小心摔了一跤,李舒莞见此,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原主的脸与她仅有七分相似,可随着这六年时光的流逝。 她发现这具身体与曾经的自己越来越像,脸也渐渐变成了自己以前的模样,这也让她感觉很神奇。 她本身的长相温婉淡雅,没了原主曾经的张扬。尤其是原主以前爱化的浓妆,实在不适合她。 李舒莞心想,若是被以前那些人碰见,他们恐怕也认不出自己了吧。 她曾经想偷偷联系原主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很好。 可后来了解到他们也生活得不错,而且自己逃跑后,开始还有人在四处找她。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 第4章 危险来临 在京市,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六年悄然逝去。 李舒莞这个名字,就像被岁月的尘埃悄然掩埋,谁也不再提起,仿佛这个人从未在这座城市存在过一般。 虽然有些人都对她的突然消失充满疑惑,却始终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李家的餐厅内,一家三口正围坐用餐。李夫人雷扶摇目光满含关切与期待,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李舒睿。 李舒睿身姿笔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大气。 银色眼镜下,他那深邃的眼眸,仿若幽邃的寒潭,表面波澜不惊,实则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雷扶摇终于按捺不住,缓缓开口道。 “舒睿呀,你瞧瞧,今年都三十岁了,可我也没见你身边有个能谈婚论娶的姑娘。你跟妈说说,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这些话,李舒睿早已听得耳朵起茧,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餐具,神色淡然。 “不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好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雷扶摇瞬间情绪起伏。 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满脸焦急与无奈。 李一升见状,赶忙伸手轻轻按了按雷扶摇的手,眼神示意她冷静。 雷扶摇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短暂平复后,再次睁开眼,表情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绝。 “你不急,可我们急啊!你跟妈说实话,你妹妹那次给你们几个下药,是不是对你们身体有影响,导致…… 那方面不行了?不然你们怎么都不找,” 这话一出口,雷扶摇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又带着身为母亲对儿子深深的担忧。 李舒睿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母亲的这番话只是耳边的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未留下丝毫痕迹。 他微微侧身,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紧实有力的小臂。“您没事多打点麻将吧!” 接着,他迈着修长而稳健的步伐,不慌不忙地离开了餐厅。 此时,邓助理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李舒睿,立刻上前一步, 恭敬地汇报:“老板,我们订的是晚上九点的飞机。” 李舒睿抬手捏了捏眉心,这几日的忙碌让他略显疲惫,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走吧。” 李舒睿踏上了前往李舒莞所在城市的旅程,而危险也正悄然向这里逼近。 清晨的小镇,阳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七点多李舒菀爬上了小镇后山寺庙,这是她来的第三次。 她独自站在偏殿前,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黄色平安符,将它小心翼翼的。 郑重的地放进供奉在佛前的莲花灯旁——那是离佛最近的地方。 她记得曾经和那个人说过,她一定要带他来这,感受他们的文化,看她喜欢的地方。 如今她如愿了,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佛祖在上……”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殿外的风声和诵经声吞没。 “信女别无所求……唯愿他,永远平平安安。” “愿他此生顺遂,无病无灾……” “愿他前路坦荡,遇难成祥……” “愿他……一生喜乐无忧。” 许久,她缓缓才站了起来走出去,青石板路在她脚下延伸,通向山门,每一步她都走的很坚定。 身后,古寺的钟声“铛——”地一声悠然响起,浑厚而悠长。 对不起,这一次我要慢慢往前走了。 她花店位于小镇边缘,店外不远处便是波光粼粼的洱海,与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 李舒莞回来后正摆弄着手中的花束,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每一朵花都是她精心呵护的宝贝。 这时,小雅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看到李舒莞还在插花,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说道:“小莞姐呀,今天村里的活动好多人都要参加呢。 我一大早就起来化妆打扮,可把我累死了,不过看到自己这么美,一切都值啦!” 小雅一边说着,一边在李舒莞面前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妆容和服饰。 回头一看她的小菀姐什么都没弄,只是换了她给她准备的服装。 身着一袭绚丽的彝族服饰,那上衣以深沉的黑色为底,领口与袖口处绣满了精致繁复的彩色花纹。 下身搭配的百褶裙,层层叠叠,犹如山间飘动的云雾。 她未施粉黛,素颜的脸庞纯净得如同清晨的露珠。 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雅气质。 “呜呜呜小菀姐你也太美了吧,这让我们怎么活呀,” 李舒莞看着青春活力的她,真心笑着道“你也很美呀,特别好看,” 小雅这才笑出来。 “嘻嘻,我今天早上可以是五六点就起来准备的呢,” “我给你盘一个头发吧!” 李舒菀看着她娴熟的手法,表示很佩服。 “好了,美吧,我可是我们村最会编头发的。” 看着她骄傲的小眼神,笑道。“美,” 小雅立马看了看手机,“糟糕,来不及了,我要先去帮忙了,小菀姐你等下要过来吃饭哈,我给你占位置,"说完急急忙忙的跑了, 李舒莞看着小雅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又继续专注地摆弄起她的花。 仿佛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手中这些娇艳欲滴的花朵 。 第5章 和谐的相遇? 云市,宛如一处世外桃源,这里的人们生活的悠然自得。 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大街小巷,街边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摊主们不紧不慢地摆放着货物,脸上洋溢着平和的笑容。 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与食物的香气,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 邓助理初来乍到,就被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所吸引,心里琢磨着来这边无论如何也得尝尝特色米粉。 于是一大早,他便兴冲冲地朝着米粉店的方向奔去。 巧的是,刚出门竟撞见了李舒睿。邓助理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又随口提议道。 “李总,这云市的特色米粉据说味道一绝,要不一起去尝尝?” 本以为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李舒睿竟微微点头,简洁地回了一个字:“好。” 邓助理心里满是意外,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陪着李舒睿一同前往米粉店。 饱餐一顿后,在回来的路上,邓助理的肚子突然一阵剧痛。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连忙向李舒睿说道: “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肚子突然不舒服,得赶紧回酒店。您慢慢走哈。” 说完,也顾不上形象,捂着肚子匆匆跑开了。 李舒睿望着邓助理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随后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不知不觉,他踏入了一座宁静的小镇。 刚一进入,他便觉得时间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拨慢了指针,周身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静谧所环绕。 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他缓缓抬眸,眼前出现了一扇古朴的木窗。窗框历经岁月的打磨,泛着温润的光泽,就像一位沉默的老者,静静见证着时光的流逝。 透过那扇窗,一幅宛如画卷般的场景映入他的眼帘。 一位女生正全神贯注地低头插着花。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宛如细碎的金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身上,为她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更衬得她的美的脱俗。 李舒莞在专注插花时,莫名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只见楼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如松,脸庞轮廓分明,镜框下浓密的眉毛,那双眼睛仿若寒夜中熠熠生辉的寒星,冷冽而夺目,仿佛能看穿一切。 李舒莞瞬间愣住了,脑袋里如闪电般划过原主记忆中那个让她极为惧怕的人 —— 李舒睿,原主的哥哥。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猛地收紧,手中刚插进花瓶的花枝险些被折断。 她慌乱地连忙往后退,退出了窗户的视线范围, 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紧张,恐惧,这是原主对他的害怕吗?她想不明白, 他应该没认出我吧?就算认出来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放过我呀?我现在可是国家科研人员,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这么想着,她眉头紧紧皱起,满是担忧与不安。 而楼下的李舒睿,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窗户,当看到李舒莞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认出了,这个人竟像是消失了六年的李舒莞。 短暂的愣神后,他抬脚朝着花店走去,步伐沉稳而坚定,径直上了二楼。 一踏入二楼,李舒睿便看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说她像李舒莞,可气质却截然不同。 说不像,可那颗鼻子上的痣却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她的身份,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还是李舒莞率先败下阵来,她的双手紧张地紧紧捏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都泛出了白色。“他应该是认出她了” 这是这具身体面对李舒睿时本能的恐惧反应,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 声音轻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稍不留意就会飘散在空中。 李舒莞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俩此刻竟能如此诡异又和谐地坐在一起喝茶。 她已经冷静下来,为李舒睿泡着茶,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话:“这个茶挺好喝的,你尝尝。” 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巴, 李舒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开口问道:“这些年就躲在这儿?”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不是,我在国外待了六年,最近才回来的。” 李舒莞回答着, 她顿了顿,轻声道:对不起呀,李舒睿,当年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抱歉。”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的愧疚与不安。 在原主的记忆里,从小到大,她自私自利,做事从不考虑他人感受,野蛮又霸道,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可如今,她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相互摩挲着,仿佛要把掌心抠烂一般,满心忐忑地等待着李舒睿的回应。 然而,李舒睿只是淡淡地 “嗯” 了一声。这一声 “嗯”,却让李舒莞如释重负, 毕竟原主当年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替原主向他们说一声抱歉,不然这身体的原始反应,真的很强烈,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倒是变了不少。” 李舒睿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缓缓说道。 李舒莞连忙点点头,:“毕竟过了六年了。” 之后,两人的话都很少,只有偶尔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奇怪的是,尽管交谈甚少,这画面却意外地和谐,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沉默了许久,李舒莞问道:“对了,爸妈怎么样,他们一切都好吧?” 问出这句话时,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李舒睿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回道: “嗯,他们没有你的闹腾,更好了。” 李舒莞知道,原主以前自己不懂事,确实让父母操碎了心。 小时候,她凭借着漂亮的长相和甜美的嘴巴,活泼可爱,深受父母宠爱,那时父母对她甚至比对李舒睿还要好,可后来自己的种种行径,想必让父母伤透了心。 原主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得到那么多的爱,可真的让人很羡慕呢! 李舒莞眼底露出一丝黯然,快的让人捕捉不住。 李舒睿看着她真诚的眼眸,那眼神中没有丝毫做作,满满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六年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也许吧。 这场意外的遇见,并没有像李舒莞原本想象的那般腥风血雨。 一切都在一种平静而又略带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 他们就像许久未见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朋友,最后,两人交换了微信。 此时的李舒莞,已经完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她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儿,抱着一堆昂贵的草药出来,一股脑地塞到李舒睿怀里, 说道:“这些给爸妈吃,对身体好,这些你也可以吃,是对胃好的” 生怕李舒睿会不要,一股脑的推销着这些东西有多好, 邓助理看着李舒睿提着一大袋东西,疑惑道,你这是帮夫人买的特产吗?平时也没见他买过什么特产呀,早知道他也去买了, 李舒睿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思绪飘过他那个妹妹,居然觉得事情变的有点意思了。 第6章 她生了几个小孩了 两天后的夜晚,浮光酒吧宛如城市夜幕下一颗暧昧的明珠,散发着迷人又略带神秘的气息。 走进它的包厢,瞬间被一股昏黄而柔和的暗光所笼罩。 包厢内,一张宽大而柔软的沙发占据了显眼位置,三个男人随意却又不失优雅地坐在上面。 他们仿佛是从不同故事里走来的主角,各自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每一个都足以让周围的女人为之侧目。 霍唯舟不在,是因为李舒睿这次谈成后,只能交给霍唯舟,他们两家是合作伙伴,但是李家不方便出面这些。 楚安开口问道:“这次这么顺利?” 李舒睿坐在沙发的一角,姿态慵懒却又难掩骨子里的精明。 他伸手拿起桌上一杯色泽诱人的酒,酒杯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轻轻转动,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他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意外的语气说道:“那边的人说,负责研究的教授指定和我们合作了。” 话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其实,他自己也着实没想到这一趟竟会如此顺利。 毕竟,国家的项目向来复杂,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周旋。 更何况他们家过往从事军火生意,在黑白边缘徘徊多年,虽说近些年竭尽全力洗白,这次能如此迅速地拿下合作,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林亦泽坐在一旁,一头微乱的短发肆意张扬,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不羁。 然而,仔细看便能发现,这看似凌乱的发型实则经过精心打理。 每一根发丝都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他独特的个性。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幽黑深邃,此时正透着一抹戏谑的笑意,宛如夜空中狡黠的狐狸眼睛。 听到李舒睿的话,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带调侃的笑容, 说道:“呵,不会是那个教授的女儿看上你了吧,睿哥?”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的调侃,仿佛是在讲一个有趣的玩笑,让包厢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些许。 李舒睿闻言,锐利的眼眸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迅速朝林奕泽瞥去,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仿佛在说 “别乱开玩笑”。但林亦泽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依旧自顾自地笑着。 除了问了几句,楚安都是静静地坐在沙发的最边上。 他手中握着一杯低度数的果酒,周身被一层清冷的氛围紧紧包裹。 那张白净的脸庞如同被精心雕琢的美玉,五官精致而立体,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透着一种清冷脱俗的气质。但又很斯文败类。 许久,他才微微开口,“你有见到研发者吗?” 作为一名医生,楚安对七百草有着浓厚的研究兴趣。 他经过长期研究发现,七百草能应用于多种药物研发,具有极大的潜力。 如今李舒睿拿下了与之相关的合作,他心中自然充满了好奇,迫切想了解更多关于研发者的信息。 李舒睿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没见到!但是我见到了一个人!” 他的语气微微一顿,似乎在刻意营造一种神秘的氛围。 “谁?” 林亦泽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来了精神,立马急切地追问,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脸上写满了好奇。 李舒睿微微眯起眼睛,缓缓丢出三个字,仿佛这三个字有着千钧重: “李舒莞。” 瞬间,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其余二人均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你没看错吧,李舒莞?她就在云市?” 林亦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与震惊。 他原本戏谑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情绪,有惊讶,有愤怒。 李舒睿将遇到李舒莞的经过详细解释了一番。 听完后,两人都默默地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冲淡他们心中那复杂的情绪。 事实上,当初他们都觉得李舒莞胆子没那么大,做出那样的事肯定是受人教唆。 事后他们去查了一番,发现确实是她身边那些所谓的姐妹有意为之。 可即便如此,李舒莞也难辞其咎,在他们看来,她愚蠢至极,那件事更是让他们几人陷入了难以言说的境地。 当时,愤怒与无奈交织下,他们决定任由她自生自灭。 六年过去了,在他们的认知里,那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了钱的支撑。 很可能早已不在人世,死无葬身之地也并非没有可能。所以他们都没再提起过。 可如今她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云市,这实在是让他们感到意外。 “你是说她在国外待了六年,现在才回来云市,还开了花店,人也变得和蔼可亲了?还跟你道歉? 呵呵,怕不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查了你的行程,专门在那等着你吧,不然不可能那么巧!” 林亦泽满脸愤怒,开始滔滔不绝地剖析起来。他越说越激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理。 “睿哥,你可千万别告诉你爸妈,到时候要是把她接回来,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弄死她,当初可是差点让我断子绝孙。” 他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都微微泛白,脸上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李舒睿眯了眯那深邃的眸子,如同一只蛰伏的猎豹,正暗自盘算着什么。 他低声说道:“目前没想告诉我爸妈。” 而且他离开时,李舒莞明确表示不让他跟爸妈说她在云市,似乎有意彻底切断与过去的联系。 呵,李舒睿在心中冷笑,事情哪有她想得那么简单,轻易就能摆脱过去的种种。 但是又觉得她在装,以退为进。 楚安却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到李舒莞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幽深的情绪,转瞬即逝。 之后,他们便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对这个人毫无印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只有林亦泽还沉浸在对李舒莞的想象中,不停地追问: “她现在快三十了吧,不会已经是家庭主妇了吧,是不是过得很惨,生了好几个小孩的那种。 没有金钱的堆积,再也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脑海中浮现出李舒莞可怜的落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在他的想象中。 李舒莞现在应该是一个身材走样、满脸沧桑的女人,过着平凡甚至困苦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高傲与任性。 李舒睿想起她那副愧疚不安的表情,缓缓说道: “的确不是以前那样了。” 林亦泽听到这话,更笃定李舒莞肯定是一副邋遢、身材臃肿,生了好几个小孩的落魄样子。 这样想着,他心里的那股怒火似乎平息了一些,仿佛看到李舒莞的落魄模样就能让他心中多年的怨恨得到一丝慰藉。 “糟了,唯舟哥不是要去云市吗?不会碰到她吧,” 李舒睿想了下,“他只是去跟进七百草这个项目,那个圈子李舒莞是进不去的,” 林亦泽想了下也是,就算碰到,也是会把她好好折磨一番,毕竟霍唯舟最讨厌的就是李舒莞了, “来,恭喜睿哥接到这个项目,喝完雀一下。” 林亦泽举起酒杯,打破了有些压抑的氛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包厢内的灯光依旧昏黄,只剩下酒杯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第7章 荒唐!相互没认出 云市! 霍唯舟倚着落地窗边的黑檀木书桌而立,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泛着冷光,与他指间无意识轻叩桌面的动作一样。 一双墨色瞳孔深邃如寒潭,目光扫过文件时带着审视的锐利。 王助理顿时开口“研究院那边已经签字, 承认供给我们使用,时间是五年,” 霍唯舟也没想到这一趟那么顺利,而且是给了五年。 这中间是利润可想而知,其他的竞争对手,在研究院都没有见过他们。 霍唯舟看了合同没问题,他也没必要去想为什么。 把所有合同都签完,霍唯舟捏了捏眉心。 整个团队连夜赶过来做策划,他们都已经一天没睡了,看了下时间,还有时间让他休息了一会。 黑色车碾过梧桐叶铺满的老街时,霍唯舟望着斑驳的旧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牌上的绿漆被风雨蚀得只剩 “19” 两个数字。 他敲了敲门,里面是有灯的。 门铃声在寂静巷弄里格外突兀,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暖黄灯光漫出来,裹着甜腻的酒香。 女人打开门,她睫毛颤了颤。 入眼的是一个男人,许是刚刚喝了点酒,她肆无忌惮的眯起眼打量他。 他立在光影交界处,眉骨投下的阴影割裂了整张脸的温度。 五官轮廓像是用刀斧削刻而成,鼻梁高挺得近乎尖锐,鼻尖在冷白灯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冷光。 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 —— 漆黑如深潭,整个人高傲又像矜贵。 好想把这种人拉下神坛。 “你是?” 李舒莞没有认出这是霍唯舟! 霍唯舟看着眼前这个迎着光走来时的女人,整个人像是浸在薄雾里的白瓷。 浅杏色针织衫松松垮在肩头,水洗牛仔裤裹着笔直的腿,发尾随意扎个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皮肤白的发光,明明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却无端生出种不沾烟火气的清冷。 说话间透着梅子酒的气息,清冷中带着几分娇憨。 霍唯舟也没有认出这是李舒莞! “我找王教授?”这是他大学的老师, 李舒莞想了下,这个房子好像是王教授的,但是他出国了,就被黄教授代租给她了。 “王教授已经出国了,这房子租给我了,” 霍唯舟在她开门的瞬间,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打扰了,” 巷口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黑夜笼罩着他们,她突然凑近,笑道。 “进来坐坐,” 温热的呼吸混着梅子酒气息拂过他耳畔,让他乱了心悸。 成年人的欲望,一个对视就能懂! 许是孤寂,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许是这个男的眉眼间隐约有熟悉的影子,许是被醉意浸染得陌生。 她把一个陌生男人领到了家里,这男人好看到她想破坏掉。 门被关掉时,霍唯舟幽深的眼眸看着她。 他们靠的很近,女人衣袂带起若有若无的栀子香。 让人想起江南梅雨季里被雨水洗过的白墙黛瓦,看似清淡,却勾得人挪不开眼。 李舒莞的后背紧贴着门,陌生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西装革履的模样与她沾着酒渍的白衬衫形成鲜明对比,雪松香混着她发间的栀子味。 在狭的走道里形成危险的气息。 还没有等她说什么,温热的手掌已经贴上她的腰。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男人将她抵在墙上时,李舒莞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而他的吻落在她锁骨时,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却又在触到她颤抖的肌肤时,突然放轻了力道。 客厅的落地钟敲响十二下,李舒莞被拽着跌进柔软的沙发。 男人扯开领带的动作带着几分焦躁,领带尾端扫过她泛红的脸颊。 带着有些喘的气息,推开了霍唯舟。 “去洗澡,” 霍唯舟把她抓了过来,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低沉的说了一句。 “洗过了!” 李舒莞也没再问,只说了句。“没家庭,没女朋友?”缺德的事情她不敢干, 霍唯舟有些好笑,都到这种时候了才问这些,不过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没有,” 李舒莞这才满意的笑了,她伸手勾住他脖颈,在酒精的催化下,体温节节攀升。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窗帘被夜风掀起又落下,将屋内的旖旎光影遮挡又透出。 当最后一盏灯熄灭,黑暗中只剩下纠缠的身影。 他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腰线,而她咬住他肩头时,尝到了混着汗水的雪松香。 凌晨的月光爬上窗台,映照着凌乱的床单,和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无声诉说着这场意外的暧昧一夜。 结束后,黑暗的卧室里,霍唯舟垂眸望着床上蜷缩的身影,李舒莞的发丝铺散在枕头上,像团揉碎的月光,睫毛在眼下投出青影。 醉意未褪的脸颊仍泛着淡淡绯色,真丝睡裙滑落至腰间,露出莹白的脊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干了一件荒唐至极的事情! 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没有兴趣,尤其是被下药后那次,他对这种事情只能说是厌恶, 但是今天这个女人站在他面前,邀请他的时候,他拒绝不了。 明明她只是说了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勾引行为。 事后霍唯舟才明白原来这种事情真的会让人欲罢不休,他很喜欢她的身体,他们很合拍不是吗。 李舒莞呓语着翻了个身,伸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温热的触感从布料传来,让他刚止住思绪。 嘴巴喃喃着“快睡觉,” 霍唯舟把她搂在怀里,一起睡了过去! 第8章 不用负责 晨光刺破纱帘时,霍唯舟睡了很久。身旁床铺已没了温度,褶皱的床单像片褪色的云,只空留淡淡的栀子香。 床头那行潦草字迹在日光下格外刺眼,钢笔墨水晕染的。 “我上班了,醒后请离开 ” 后面两个字,像极了她昨夜咬着他耳垂时带刺的笑,他捏着便签的指节泛白。 研究院落地窗外的日头爬到中天时。 李舒莞的双腿已经扛着不住了,赶快做完把报告给了同事,离开了。 苍白的脸愈发脆弱。电梯镜面映出她眼下青黑,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荒唐,很懊恼,。 人生中第一次发疯。 房门扭开的瞬间,和坐在客厅的男人四目相对,霍唯舟端坐在真皮沙发里。 深灰色定制西装妥帖勾勒出宽肩窄腰,领带夹的暗纹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李舒莞愣住的刹那,他抬眼扫过来,眉骨投下的阴影割裂了那双淬着寒冰的眸子,像是要把她吃掉。 她没想到这个男的还在,昨夜氤氲的暧昧在日光下无所遁形。 此刻更看清他的脸,鼻梁挺直如刀削,生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她想她昨天是鬼迷心窍了才招惹这种男的。 再看他那一身不菲的穿戴,那个表看起来就很贵,和这不凡的气质,李舒莞眉头微微一皱。 她扯动嘴角“你还有什么事吗?” 霍唯舟薄唇抿成嘲讽的弧度,冷气从他周身漫开: “急着撇清关系,倒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你有家庭,有男朋友?" 李舒莞没想到昨天晚上问她的话又到了自己身上。 “你放心,我单身,” 霍唯舟眉头松了一些,他倾身逼近,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留个字条就想当无事发生?” “成年人的游戏,你不会不懂规则吧。” 李舒莞后仰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后背抵上沙发硬角。 空气凝滞成冰,霍唯舟突然低笑出声,声音却冷得发颤:“我不懂,是你先勾引的我。” 李舒莞一惊,抬头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我是京市人,姓霍,叫........." 还没有说完就被李舒莞打断了,她看着霍唯舟认真的样子,有些害怕。 “霍先生,昨天的事情是我引起的,但是目前我没有想去了解一个人,或者进入一段感情里,昨天我是喝醉了,很抱歉。” 李舒莞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但是这是她的态度,感情太麻烦了。 霍唯舟幽暗凌厉的眼神看着她,浑身的冷气逼人,“名字?” “我姓李。” 霍唯舟指腹捏住她下巴的力道重得发疼。 “李小姐最好搞清楚,游戏不是你喊结束,就能结束的,” 他的拇指擦过她下唇,在微凉的触感里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李舒莞看着近在咫尺冷峻的脸,有些贪恋,反手扣住他手腕,腕骨处的青筋在她掌心跳动。 笑意却未达眼底:“你不建议的话,我们可以有空就约,不用负责,双方要谈恋爱和结婚之前说一声就行,” 跟这个男约她不亏,他长的太带劲了,而且他在京市,也不一定会经常来这边。 霍唯舟沉默的看着她,看的李舒莞心底发麻,下一秒霍唯舟直接把她抱起去了房间。 “你干嘛?" “晚上我要回京市了,抓紧时间,”房间里面传来一句句骂人的声音。 “混蛋,” 直到晚上,李舒莞被饿醒,看到旁边已经没人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下手机,把霍先生那个备注改成了一头牛的表情,这个人真的是一头牛马,她全身酸的不像话。 脑袋里浮现他的面孔,她都觉得有些恍惚,这个人好像她在那见过,没来得及多想,那边就发来消息。 “有吃的在桌子上,” 李舒莞颤颤巍巍的起来,想骂人,看着一桌子的吃的,水果还有饭菜,忍了忍,还算有点良心。 还发现有一张卡,被她随便放在了抽屉,她也用不上,这是被包养了?感觉还不错, 那就问候下牛马金主,“到了?" 那边拍了一张机场的照片给她,李舒莞回了个哦,去吃东西了, 京市机场的王助理表示很震惊,谁能告诉他。 为什么霍总去拜访老师,还能在那边住一天一夜,回来还满面春风的。 不过这会好像又冷脸了,这才正常嘛! 霍唯舟看着这个哦,知道她肯定因为昨天晚上生气了。 周六清晨的阳光裹着栀子香漫进楼道,李舒莞抱着牛皮纸袋哼,刚转过拐角就僵住了脚步。 黑色车静静停在单元门前,霍唯舟倚着车身吞云吐雾,深灰色西装裤下修长的双腿交叠。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烟圈在他冷峻的眉眼间缭绕,将那张帅得令人心悸的脸晕染得愈发危险。 她的心脏猛地撞向肋骨,指尖不自觉掐进纸袋边缘。 这几天午夜梦回时,总会想起他掌心的温度,想起他吻落在皮肤上的灼烫。 这些天他们都没有联系过彼此,她认为那是醉酒后的一场幻梦。 此刻看着他如约而至,胸腔里翻涌的情绪竟比想象中更汹涌。 她伸手夺过香烟,纤长手指精准地碾灭在路边垃圾桶,白净的手指与烟灰形成刺目对比。 “我家不能有烟味。” 霍唯舟幽深的看着她,金属腕表擦过车门发出细微声响。 他站直的瞬间,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听出有点疲惫的声音。 “开门,” 话音未落,李舒莞转身刷卡开门,就被抱住压在门上,后背刚贴上木质门板。 霍唯舟滚烫的身躯已经覆上来,带着侵略性的吻封住她所有话语。 他的手掌扣住她后脑,舌尖强势撬开牙关,吞咽下她所有喘息。 李舒莞挣扎了半秒,指甲却不自觉勾住他西装领口。 恍惚间想起这几天深夜里,自己对着天花板描摹过无数次的,正是这具令人着迷的身体。 “想我吗?” 霍唯舟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牙齿咬住她颈侧敏感点, 他的领带早已歪斜,衬衫纽扣崩开两颗,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李舒莞的回应是主动吻住他下颌,双腿缠上他腰际。 在他失控的低吼声中,房间里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塌。 窗帘被夜风吹得鼓起又落下,晨光与暮色交替爬上床头。 当李舒莞瘫在凌乱的被褥间,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时。 霍唯舟正用指腹轻轻描绘她锁骨处的红痕。 她望着他腕间泛着冷光的腕表,突然想起上周见他时西装革履的冷漠禁欲的样子,再对比此刻眼底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忍不住轻笑出声 —— 原来有些瘾,一旦染上,就再难戒掉。 她也是! 第9章 表哥霍年 时间直接来到星期天的早上,李舒莞蜷缩在床被褥间,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双腿仿佛被抽去了骨头,连脚趾蜷缩的力气都没有, 霍唯舟再不放过她的话,她就要报警了! 这男的把她往死里做,像是这辈子没碰过女的一样,她不配合的话就往死里整她,现在肚子都隐隐作痛,动弹不得。 房门被轻轻推开,霍唯舟身着笔挺的深灰色便装,金腕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可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带着几分餍足后的慵懒: “起来吃早餐。” 他将食盒放在床头柜,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保温盖,白粥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李舒莞把脸埋进枕头,闷声闷气:“没胃口。” 话音刚落,后颈突然被人扣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垂:“李小姐这是在耍脾气?” 霍唯舟的手掌顺着她脊椎下滑,在尾椎处轻轻按压,惹得她浑身一颤,“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猛地翻身,眼眶泛红:“你简直是个疯子!” 嘶哑的嗓音带着控诉,却在触及他眸中翻涌的暗潮时,不自觉软了气势。 男人盯着她肿起的嘴唇,喉结滚动,最终只是用指腹擦过她嘴角:“吃点东西,带你出去走走。” 商业街的人流裹挟着喧嚣涌来,橱窗倒影里,两人并肩而行的模样竟意外登对,可她知道,这份和谐不过是镜花水月。 李舒莞把他带来了花店,她已经一天没来了,小雅还以为她生病了,说要去看她呢。 霍唯舟一进花店,一米八八的身高,瞬间显得花店小了不少,小雅眼睛都冒星星了,太帅了吧,好配呀, “莞姐,这位是?” “她是我表哥,来这边看看我,这是小雅,” 看着李舒莞面不改色的说他是他表哥,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对着小雅点了点头, 小雅觉得好可惜,怎么会是表哥呀,那么配一脸的两个人,不过这一家人也太会长了吧! 李舒莞把他带上楼,自己下去帮忙了,霍唯舟听到她们都喊她莞姐,便觉得她叫李莞, 也不知道她多大了,她也不会问他的信息,也不会跟他表达她的事情,连他的名字都不问,一直霍先生的叫,现在还多了个表哥的身份, 又想起她昨晚开玩笑的问他不会是京市很有钱的人物吧,她眼底的排斥他不是没看到, 本来想说他的名字的,后面还是没说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知道能走多远,但是现在是他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轻松肆意的时间!看着楼下忙碌的李舒莞,他也拿起笔记本开始工作了! 看到终于上线的霍总,王助理眼泪都要下来了,那么多合同没签,他也不敢催呀,而且老板自己一个人跑到云市也不知道去干嘛,还去看那个教授吗?七百草的项目已经交代下去了呀,他百思不得其解, 和谐的一早上过去,李舒莞转身修剪起案头的红玫瑰,锋利的剪刀 “咔嚓” 一声截断花茎,后腰突然贴上一片温热, 霍唯舟的手臂越过她肩膀,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握剪刀的手,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雪松香混着花香将她彻底笼罩。 工作台瞬间变得逼仄起来。李舒莞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指尖被他带着调整角度,修剪出的玫瑰花瓣轻盈飘落。 “你!”李舒莞猛地转身,脸颊烧得通红,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男人低头望着她,喉结滚动,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最终只是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专心插花。” 李舒莞直接挣脱他,她很怕小雅回来看见,瞪了身后那个男人一眼,看出霍唯舟还想干嘛,就赶紧推他出去,收拾下,看了下时间, “走吧表哥,请你去吃饭!” 霍唯舟就慢慢的跟在李舒莞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后,李舒莞发现路过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她这才回头看向后面那个好看到让人迷眼的男人,太招人!脚步更急了。 霍唯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了他一眼走的更急了,这是为什么?女人也挺难懂的,脚步还是跟上了,吃完后还是霍唯舟买的单, 回到家,霍唯舟说可以叫他霍年,这是他爷爷给他取的小名, 李舒莞问他“你在国外上的学吗?” “大学去的国外,24岁回来了的.” “24岁,那你现在多大,”李舒莞心想他不会比自己还小吧! 霍唯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放心,肯定比你大,我三十了!” “你怎么确定我比你小,我三十五了!”突然就很想逗他。 霍唯舟倒了一杯水给她,“你最多27-28.因为你挺幼稚的" 李舒莞表示很想打人,:“就你最聪明,我今年28了?” 春转夏的雨季潮气裹着栀子香漫进纱窗,李舒莞赤脚蜷在藤编沙发上,膝头摊开最新一期《植物研究》期刊。 两人相处的很默契,不多问,点到为止,这两个月霍唯舟每周末都会来,有时候是凌晨在那敲她的门,她干脆直接给了一把钥匙给他,越相处越没有想象中的会腻,一切都很合拍, 以至于李舒莞已经不再会做噩梦,也很少再想起那个人,时间就是可以代替一切。 这天李舒莞收到了很多快递,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已经到了夏季,她没想到他还会给她买衣服,但是这她也穿不出去呀,很都市华丽的衣服,她每天都在和植物打交道,土里面游走。 不过霍唯舟并不知道她实际的工作是植物研究,因为七百草的完成,她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不然她身体也抵不住,果断给自己安排了双休,这是她应有的,她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在工作紧绷的状态,身体才最重要。 看着这些衣服,剩下的都没有拆,直接给放到客卧的衣柜里面了。 周六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李舒莞没想到星期五晚上他也来,看着男人的眉间有些倦意,行色匆匆,不免有些好笑,:“吃了没,给你煮碗面?” 对于李舒莞的主动,霍唯舟没拒绝,他这周的工作量硬是让他压缩住了,赶了过来! 第10章 像失恋的样子 一番温存后,霍唯舟目光扫过茶几上堆着的快递盒:“衣服喜欢吗?” “你买的?” “不是,朋友公司送的?你不喜欢?” 霍唯舟没说是自己买的,给她买衣服是因为,给她的卡她从来没有刷过,他看他妈和他妹好像每周都要去商场大买,买完会很开心。 反而这个女人一直都是简单衬衣牛仔裤,裙子都很少穿,虽然她怎么穿都很好看,但是他也想她穿的很好! 李舒莞知道那些衣服也不便宜,“下次别送了,我很少穿这些,不方便。” 霍唯舟问她有什么不方便? “我的工作呀,我每天要下地的,种植的。”李舒莞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霍唯舟有些惊讶,“你的工作是种植,你农业学的?" “可以这么说,就是培养繁殖的。”李舒莞没有多解释, 霍唯舟细细的把她看了一遍,皮肤白的发光,漂亮的不像话,怎么也不像是和土壤打交道的,难怪她穿的衣服都是很朴素的。 “莞莞真厉害呀!” 这男的可真会诱人,莞莞两个字在耳边炙热的让她心痒痒, 霍唯舟感受到她僵住,顺手摸了俩个,李舒莞一惊,“你干嘛?” 看她的反应,也知道把她折磨惨了,“我是想说,这两个好像大了点,那个快递里面有新的款,你可以试试,” 李舒莞脸都淡红了,这个男的真的衣冠楚楚,看着一副禁欲样,实际上她都后悔招惹上这个男的,但是舒服占多,这外貌,她不亏。 “你闭嘴吧,正好想和你说,以后两天最多两次,”清冷的脸带着认真,再这样下去会死人, 看着霍唯舟的脸慢慢冷的不行,她垂眸避开他骤然锐利的目光。 “我承受不住,还要工作,不行你就找别人去。” 话一落,霍唯舟整个人都阴沉的可怕,淡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真的,我接下来会很忙,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何必……”” 李舒莞倔强地回视, “各取所需?” 霍唯舟突然冷笑,笑声里却透着刺骨寒意。 “是你先招惹我的,用完现在就要丢?” 李舒莞看着他有些发怵,但是听到他的话眉头皱的很紧。 “霍先生,你是占的便宜多吧,那次我没擦药, 你就只顾自己爽,接下来我要忙,没时间陪你玩了,” 霍唯舟真的被她气到了,看着清冷宁静的一副模样,那张小嘴真的能气死人,只能靠堵住, 他俯身咬住她唇瓣,带着惩罚性的力度,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记住,只能我喊结束,” 避开他灼热的呼吸,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你这是强买强卖。” 她的睫毛颤动着,声音却逐渐发颤, “你干嘛?”李舒莞的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的床头,颈侧青筋因紧绷而微微凸起。 霍唯舟的掌心像烙铁般烫人,顺着她颤抖的腰线缓缓下移,冷厉的脸和动作形成荒诞的反差。 “霍年,”她抓住他作乱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腕骨,“我说了停下!” 一路往下,停在了……。 他仰头望她的眼神带着捕猎者的戏谑,喉结在雪白衬衫领口下滚动。 “不是嫌我只顾自己吗” 李舒莞的指节攥得床单泛起褶皱,睡裙被随意掀至腰间,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泛起细密的战栗。 当擦过她的肌肤,她的腰像弓弦般绷起,尾椎触电般发麻:“别……” 求饶声卡在了喉咙里。 第二天,“昨晚的事,” 霍唯舟的声音混着滚烫的美式咖啡,“我……” 李舒莞就当这个人不存在,自顾自的吃完饭就去了花店, 见李舒莞怎么样都不肯开口讲话,从来没有哄过人的他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情,只能先回去了, 花店的风铃撞出凌乱的韵律。李舒莞埋首修剪刺玫,听着隔壁奶奶和小雅在那吹水,悠然自得的很。 而京市! 这两个多月,霍唯舟每周都往返云市,雷打不动的,而且是自己一个人前往, 不止王助理很好奇,林亦泽也发现了,最近都没有和他们聚过,跑到霍氏想和王助理打听,却什么也没打听到, 但是这时却发现霍唯舟居然回来了, 王助理惊奇的发现了一点,很兴奋的和林亦泽说。 “林总,我发现了点东西,” 林亦泽深表怀疑,霍唯舟回来他就发现了,刚刚还说没有,不过还是想听。 “霍总这两个月每次从云市回来都是心情很好的,可以用满面春风来说,但是你看刚刚,霍总脸是不是很黑,” 林亦泽想了下,“不会呀,霍唯舟脸一直都是那一副死冷的样子呀!” 王助理很着急,“那是你不知道,他这两个月回来的样子,我猜!霍总估计是谈恋爱了!” 林亦泽你疯了的表情,很嫌弃道。 “他?就他会谈恋爱?你逗我吧!” “林总,你别不相信呀,” 林亦泽还是不相信,决定自己去问问。 偌大的办公室,霍唯舟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他发了个“我到了”,那边也没人回。 昨天他是真的很生气,他自问也不差。 但是这个女人每次都把她往外推,恨不得他不再去找她,还说他只顾自己, 那次没先把她伺候舒服了,他才顾自己,次数多,那是因为他每周就去一次,得把工作日的补回来, 送东西也不要,还害怕他是什么大人物,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现在哄也哄不好,霍唯舟从小到大都是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现在只能眉头紧锁,字打了又删,索性不发了。 林亦泽一进来就看着霍唯舟皱着眉,拿着手机犹豫徘徊的样子,怎么办,这些有点相信王助理说的话了, “唯舟哥,你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像什么吗?”林亦泽那看戏的笑容,很贼! 霍唯舟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拿着文件看了起来, “像失恋的样子,” 第11章 招嫉妒 霍唯舟翻文件的动作顿住,铂金钢笔在 A4 纸上洇出墨点。他抬眼时,冷光将林亦泽幸灾乐祸的表情切成两半:“说完了?” “别这么冷面无情吗!” 林亦泽大大咧咧坐到真皮沙发上,皮鞋磕得茶几边缘作响, “你这样谁会喜欢你,” 霍唯舟还是没说话。 “不就是哄女人?哥教你几招。” 他掏出手机划开朋友圈,指着某张烛光晚餐的照片,“看见没?带她去米其林餐厅,再送束 99 朵玫瑰,哪个女人不心软?” 霍唯舟喉间溢出冷笑,垂眸盯着手机锁屏上未发送的消息,屏幕映出他紧蹙的眉。 心想那个女人花店堆满玫瑰,闻都闻腻了,一点用都没有,他甚至懒得抬眼回应聒噪的林亦泽。 林亦泽见对方全程当自己透明,原本笃定的表情裂出缝隙。他挠了挠头,不死心地又凑上前: “真不是恋爱了呀?那你两个月每周往云市跑,总不能是去看风景吧?还有你看看 ——” 他突然伸手去够霍唯舟的手机,“一直盯着这玩意儿干嘛?和哪个客户聊得这么入神?” 霍唯舟眼疾手快地收起手机,冷冽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扫过来 “南城那个项目做完了?” 林亦泽笑脸立马僵住,真的是哪壶不提开哪壶,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我先去催进度,晚上一起吃饭哈!” 水晶吊灯在法式餐桌上投下温柔光晕,银质餐具碰撞声清脆悦耳。 霍唯舟倚着真皮座椅,拇指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 屏幕上 “消息已发出,但被显示拉黑了” 的提示刺得他眼底泛起冷意。 对面,林亦泽正绘声绘色地跟李舒睿和楚安说,这次七百草加入进药物,引起来一大片支持, “说起来,唯舟哥,睿哥在云市还遇到一个人呢 —— 李舒莞。” 听到莞字,霍唯舟抬头看了过来, 周诗瑶攥着餐巾的指尖泛白,水钻美甲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冷芒: “你说谁?” 她与慕夕对视一眼,后者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角勾起刻薄的弧度。 林亦泽轻笑一声,“就那个小魔女,睿哥的妹妹呀,她现在可惨了,在........"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舒睿制止了,“够了," 林亦泽撇了撇嘴巴,干嘛不让他说, 霍唯舟想到那女人叫李莞,又想起李舒莞,他都不太记得那个很疯的女人长什么样了,好像是化着夸张的妆,装一副成熟女的样子,一直纠缠他。 他厌恶至极,避而不见,后面去了国外,就更不记得李舒莞长什么样了,后面又发生那种事,想到这,全身都散发着冷气! 名字就差一个字,李莞却是清雅的一朵玫瑰。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花店员工小雅发来的消息:“莞姐去香格里拉工作了,她没跟你说吗?” “其实我是她男朋友,只是惹她生气了,"霍唯舟面不改色的发了过去, 小雅这边都没有很惊讶,因为她有次都看到他们亲亲,她大惊失色,不过想了想,肯定是男女朋友,霍先生对莞姐那宠溺的眼神,一看就能看的出来,对其他人都是冷冷的。 霍唯舟来加她微信跟她打听,她也就如实说了。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但是下周五,我们村有插花节,莞姐说她会赶回来,” 霍唯舟直接给发了一个五千的红包,给小雅开心坏了,她没收,因为她觉得他们很配,一个帅一个美,不成对都对不起她,她是他们的cp粉。 李舒莞和团队背着装备,陆续进山,做研究,但是她遭到了排斥,一个团队七个人。 只有她是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而且她长的比较弱,但是她却是最受重视的,七百草也是她一回来就完成的打研究,又被黄教授收徒。 保不住有眼红的人,白清茹就一直看不惯她,觉得她一来大家都捧她,就连她喜欢的肖骆凡也是! 她和白清茹和肖骆凡分一组,晨雾未散,登山靴碾碎枯叶的声响在密林中格外清晰。李舒莞眼里只有植被,想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眼睛都亮晶晶的边找边看, 十斤的装备,汗水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肖骆凡突然说,“小莞,你要不要休息会,” 李舒莞直起腰,指尖还沾着方才采集的苔藓:“不用了,肖学长,” 一旁汗流浃背的在休息的白清茹气的要死,肖骆凡都没有问过她,眼底的嫉妒阴暗久久不能散去! 正午的阳光穿透树冠,在营地帐篷上投下斑驳光影。李舒莞调试红外监测仪时, 白清茹突然撞过来,保温杯里的热水泼在仪器表面。 “呀,手滑了。” 她掩着嘴笑,睫毛上还沾着伪装的歉意,“不过李博士这么厉害,修这点小故障应该 ——” “够了。” 李舒莞攥住对方手腕,登山绳勒出的红痕在她掌心发烫,“共享协议里,明确写着团队协作不容恶意破坏。” “但学姐既然这么‘手滑’,不如去采集悬崖边的雪绒花?黄教授说那株变异样本...” “你!” 白清茹的脸涨成猪肝色, “我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肖骆凡突然冲过来按住白清茹:“别闹了!这仪器价值三十万,坏了你赔?” 他明明看见白清茹故意走过去泼在上面的, 白清茹不服气的声音混着骤雨砸在帐篷上, 李舒莞拿着手机,将被破坏的机器发进教授群 —— 这场嫉妒酿成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等他们下山入住到民宿,白清茹直接接到黄教授的电话,质问她,说肖骆凡也证明她是故意的,问她为什么,她只能死死的咬住自己是不小心, 还哭的了,最后只被扣了一个月工资, 但是听到黄教授那严厉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被说,从小到大她成绩都是最好的 ,后来进研究院也是天赋算不错的,从来没被压一头, 但是李舒莞一来就不一样了,嫉妒使人疯狂,想到肖骆凡也说她是故意的,眼底的狠毒怎么也止不住在蔓延! 第12章 跳舞 接下来的几天,白清茹的冷嘲热讽像山间不散的瘴气。 “某些人表面清高,背后打小报告的本事倒是一流。” 她故意把实验记录本摔在李舒莞面前,油墨香混着酸味扑面而来, “不就是台破仪器?至于害得我被黄教授训的狗血淋头?这个月奖金没了,你满意了?” 李舒莞戴着乳胶手套的手顿了顿,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 她将载玻片轻轻推进仪器,声音淡得像山间流云: “白学姐要是觉得委屈,大可向研究院提交申诉材料。” 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响,她却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继续记录着观测数据。 队员们渐渐对白清茹的喋喋不休避之不及。当她第五次堵着肖骆凡哭诉时, 一旁的王磊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吧,要怪就怪自己手欠。” 这话惹得白清茹尖叫着摔门而去,却让帐篷里陷入久违的寂静。 海拔三千米的山路耗尽了李舒莞最后一丝力气。返程那天,她背着沉重的标本箱,膝盖在寒风中隐隐作痛。 回到云市后,她连澡都没洗,直接瘫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 等她来花店,小雅正举着彝族刺绣裙在她面前晃悠: “莞姐!你赶到了,我特意让我奶奶也给你准备了衣服,手工的,你快试试, 而且会特别热闹,还有好多好吃的。” 绣着羊角纹的黑红绸缎扫过她鼻尖,带着新鲜艾草的清香。李舒莞望着小雅亮晶晶的眼睛,然后就被小雅拉去她们村参加活动, 插花节,是他们彝族的节日,大家都穿着彝族服,都是本村人,特别质朴,大家都很善歌善舞,吃的也很多,李舒莞很喜欢, 篝火染红了半边天。身着百褶裙的彝族姑娘们手拉手围成圈,银饰在月光下叮当作响。 李舒莞换上小雅准备的服饰,火草布触感粗糙却亲切,腰间的铜铃随着步伐轻晃。 当芦笙声响起,她忽然想起异国他乡的舞蹈教室,想起那些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的兴趣爱好, 鼓点骤然加快。李舒莞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 小雅之前就听说她会跳舞,之前还拉着和她们一起跳过, 这里的人从小到大都会他们的民族舞,为此李舒莞还跟她们学过她们的民族舞, 跳舞她是有天赋的,小雅就让她来表演,也不止她一个人的表演,大家都善歌善舞,这个氛围李舒莞也很喜欢, 裙摆翻飞间,她仿佛化作山间的百灵鸟,铜铃与舞步共鸣,双臂舒展如绽放的马缨花。 围观人群的喝彩声渐渐模糊,她只记得老师曾说:“舞蹈是灵魂的呼吸。” 此刻,被科研重担压抑许久的灵魂,终于在这热烈的篝火旁畅快地舒展。 霍唯舟站在人群外围,西装革履与热闹的节日氛围格格不入。 他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 屏幕上还留着几天前未读的消息, 而此刻,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正沐浴在火光中,美得惊心动魄。 她发间的银饰折射出细碎光芒,眼眸亮得像泸沽湖的星辰,每一个旋转都勾着他的心跳。 记忆里的李舒莞总是穿着黑白灰的T恤,一点亮色都没有,或是蜷在花店修剪花枝,沉静得像幅水墨画。 此刻她却化身成跃动的精灵,每一个扬手、每一次旋转,都带着破茧而出的力量。 他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一声叹息,抬脚朝篝火走去,皮鞋踩碎月光的声音,混进了喧天的锣鼓。 篝火映得李舒莞的脸庞如霞似火,发间银饰还在轻轻晃动。她刚接过邻村阿嬷捧来的马缨花束, 转身便对上肖骆凡灼热的目光。男人攥着花束的指节发白,深蓝色冲锋衣沾着泥点,却将怀里那束精心包扎的高山杜鹃护得妥帖。 “小莞,” 肖骆凡喉结滚动,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芦笙余韵,“这支花,送给你。” 艳红的杜鹃在他掌心绽放,花瓣上还凝着山间的晨露。 李舒莞微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铜铃。篝火噼啪爆开火星,映得她耳尖发红 “肖学长?你也是这个村的吗?我是跟朋友来的...” 话未说完, 小雅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绣着羊角纹的裙摆带起一阵风。 “莞姐!” 小雅一把搂住李舒莞的胳膊,朝肖骆凡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余光却不住朝村口张望, “霍先生说今晚到,该不会路上堵车了吧?” 她故意将 “霍先生” 三个字咬得极重,腕间银镯叮当作响, 霍先生再不来,她这 “神助攻” 可就白当了。 李舒莞指尖一颤,铜铃发出细碎的嗡鸣。她从不知道小雅竟与霍唯舟有联系,更没想过这个男人,会真的出现在这山村落的篝火旁。 正当她愣神之际,肖骆凡突然上前半步,: “我今天在悬崖缝里发现了株变异的独蒜兰,唇瓣呈罕见的靛蓝色,你看这标本...” “真的吗?快给我看看!” 李舒莞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探身去看他手机里的照片, 完全没注意到小雅在一旁着急,两人凑在一起讨论着植物形态,肖骆凡的声音渐渐带上了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实验室里并肩工作的时光。 “那我们先去那边坐着,吃点东西吧,然后我们回研究所,” 李舒莞点点头,这会她也饿了,并要和肖骆凡去那边吃饭,一转头就被人搂住了肩膀, 霍唯舟不知何时已站在李舒莞身后,温热的掌心直接覆上她的肩膀,指腹隔着粗糙的火草布轻轻摩挲。 他甚至没看肖骆凡一眼,目光紧锁着李舒莞泛红的耳垂:“刚刚跳的不错,“ 李舒莞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他扣得更紧。 彝族的布鞋和皮鞋并排踩碎月光,霍唯舟半搂着她往烤架方向走,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火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 “霍年.” 她低声怒喊抗议,换来的却是他手臂力度的加重。 第13章 控制欲 篝火将李舒莞的影子拉得颀长,她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 转身时,肖骆凡正僵在三步开外,“肖学长,怎么不过来坐?” 李舒莞怎么也松开霍唯舟扣在她腰间的手。彝裙上的铜铃轻晃,却掩不住空气中骤然凝滞的尴尬。 肖骆凡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霍唯舟腕间泛着冷光的铂金腕表上,喉结滚动着挤出声音: “这位是?” 他的视线扫过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装,与周围的民族服饰形成刺眼的反差。 霍唯舟温热的指腹顺势捻去李舒莞发间的草屑,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我是她男朋友。” 他侧头看向李舒莞,眼底翻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你是?” “同事。” 李舒莞抢先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银饰。 她看着肖骆凡瞬间煞白的脸,却终究没再补充任何解释 ,因为肖骆凡也是个麻烦,—— 白清茹刁难她是因为这个男的,还是避着点好。 肖骆凡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他看着霍唯舟将李舒莞半揽入怀,看着她微嗔着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却任由男人的掌心停留在她腰侧,心脏像是被投入冰窟,寸寸冻裂。 他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他以为他遇不到的,以为他会和研究过一生,但是实事也是如此, “我突然想起实验室还有事。” 肖骆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们... 慢用。” 转身的刹那,篝火的热浪突然变得灼人。他退出了,身后传来彝族人欢快的舞步声,还有霍唯舟低沉的笑语,每一个音符都像细密的针,狠狠扎进他空荡荡的胸腔。 那株悬崖缝里的变异独角兰,终究没能抵过西装革履间的寸寸温柔。 霍唯舟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黑曜石袖扣在火光下泛着幽光,故意当着村民的面用筷子给她夹了块流油的猪排:“再吃块?” 烤乳猪的油香还萦绕在鼻尖,李舒莞已抓起帆布包准备冲向村口。 身后传来彝族人善意的哄笑:“小莞的男朋友真俊!小莞也美,还是第一次看那么般配的两个人,”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时,坐在车上的李舒莞终于忍不住爆发:“霍年” 她扯下头上的银饰,靛蓝裙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少人盯着我们看?” 男人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仪表盘蓝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直到驶入市区霓虹,才突然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在无人的江边。 “为什么不回消息?” 霍唯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转身时,车载香薰的雪松香混着她发间残留的栀子味,“嗯?” 李舒莞望着湖面倒映的灯火,指尖无意识抠着车门把手:“忘了。” 这两个字像针,刺破了男人伪装的平静。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霍唯舟突然将她横抱起来,彝族刺绣裙摆滑落,露出纤细的脚踝,他喉结滚动,径直将人放在沙发上,自己屈膝跪在地毯上,仰头望着她: “上次是我错了。” 指腹轻轻摩挲她膝盖上的淤青,那是上山不小心留下的,“以后听你的,就两次,” 看着平时冷峻的和强硬的男人在跟她道歉,李舒莞的心猛地一颤,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看着李舒莞脸色变缓,却在他伸手去解她衣服纽扣时骤然冷硬:“松开。” 她侧身避开,铜铃腰带在布艺沙发上划出刺耳声响。 霍唯舟顿住动作,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丝绒盒子,钻石项链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主石旁镶嵌的碎钻宛如夜空中的星子。 “不要,太贵重了,还有不要在外面说是我男朋友。” 李舒莞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项链感觉很贵,他们的关系她还带不上, 霍唯舟的眉头蹙起,强行扣住她后颈,将项链戴在她颈间,钻石贴着锁骨,凉得像他此刻的眼神,为什么每次给她送东西都不要。 “怎么?不说是男朋友,说是炮友吗? 还有那个姓肖的送你花,你就笑靥如花,” 他突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钻石在彝族服饰的映衬下格外夺目, “我送你项链,你就叹气?” 李舒莞的睫毛剧烈颤动,镜中人的唇色被口红映得绯红,却掩不住眼底的疏离:“那能一样吗?你这个这么贵重,人家那只是花,” “有什么区别?这个不贵,就一两万,” 霍唯舟的掌心滑到她腰间,捏得她生疼, 李舒莞猛地推开他,脖颈间的钻石硌得皮肤发疼: “区别在于,他不会强迫我戴上。” 客厅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欧式挂钟滴答作响。看着她那因为化妆娇媚的生气的脸,霍唯舟突然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嘲:“好,我不强迫你。” 他拿起桌上的项链盒子,打开,又合上,动作缓慢而沉重,“但这条项链,你自己处置。” 李舒莞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平日的冷峻,只有满满的无奈。 她张了张嘴,“我不喜欢你的控制欲和霸道,难道你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吗?” “以前能,现在不能,”他不知道他对李舒莞是有控制欲还是喜欢, 在商场上,他是说一不二的霍氏总裁,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却屡屡碰壁。 听到这句话李舒莞的眉头更紧了,这个人有一种事情都掌握在他手上一样,别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李舒莞突然不想和他争执这些,没意义,“累了,休息吧!” 霍唯舟的掌心隔着彝族刺绣裙料熨贴着李舒莞的腰侧,他把她抱放在柔软的天鹅绒床榻上, 手机屏幕亮起时,篝火与她舞动的裙摆一同在光影中流转。 “看这里。” 霍唯舟屈肘撑在她身侧,指腹划过屏幕, 李舒莞望着照片里自己踮脚够花枝的模样,发尾还沾着草屑,却被他拍得像幅印象派油画。下一张是插花节篝火旁,她旋转时裙摆扬起如燃烧的火焰,银饰在夜空中划出细碎星轨。 第14章 摧毁的爱情 他拍的很好, “发我。”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上的暗纹,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未落下,就被霍唯舟含住了唇角。 男人的吻带着雪松香与薄荷糖的清冽,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直到她掌心抵上他胸前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还没卸妆。” 李舒莞的声音带着水汽,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我帮你。” 霍唯舟已经起身取来卸妆棉,沾着玫瑰纯露的棉片轻轻擦过她眼尾的眼线,指腹在她眉心的川字纹上温柔打圈: “皱眉就不漂亮了。” 他的动作格外轻柔,连睫毛膏都卸得一丝不苟,温热的指腹最后停留在她泛红的唇瓣上。 浴室的蒸汽渐渐弥漫开来,霍唯舟的白衬衫已经半透,勾勒出紧实的胸肌线条。 他将水温调试到适宜的温度,突然从身后环住李舒莞的腰:“一起洗?” 下巴搁在她肩窝处轻轻磨蹭,惹得她浑身一颤。 “霍年!” 李舒莞气笑了,转身想推开他,却被他打横抱起放进浴缸。 温水漫过肩头,男人的手掌顺着她脊背下滑,在尾椎处轻轻按压: “就洗个澡,想什么呢?” 话音未落,唇已经覆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马赛克瓷砖冰凉的触感与掌心的温热形成反差,李舒莞攀着他的脖颈,指腹陷入他湿滑的发间。 当霍唯舟托着她的膝弯将人抱起时,水流撞击浴缸的声响混着细碎的喘息,在蒸腾的雾气里发酵成暧昧的因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越野车天窗洒在李舒莞脸上,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洱海风光,任由霍唯舟牵着她的手。 李舒莞本来想自己去丽市的,但是霍唯舟说他也有空,要陪着她一起,李舒莞觉得他们俩这个状态,就跟恋爱没区别,她也不想去想了,顺其自然。 霍唯舟是一个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凡事都会做好,跟着他走就行了, 当然最惨的其实是王助理,大半夜的在帮他做攻略,在早上发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攻略给他。 霍唯舟还在帮她拍照,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霍唯舟眉心微蹙,看到来电显示时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喂。” 他走到一旁,声音冷了几分,“什么事?” “霍唯舟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传来,李舒莞端着奶茶的手猛地一颤,温热的液体溅在指尖。 李舒莞觉得声音好熟悉,而且她怎么听到霍什么舟,他不是叫霍年吗?不由的心悸, 是她听错了吧,他不可能是霍唯舟吧,她有些不记得霍唯舟长什么样了, 原主的身体和她可能对霍唯舟有很大的排斥了,加上她去国外天天做噩梦,反复梦到那晚,她被折磨, 霍唯舟会杀了她,导致她发高烧,强迫自己不再去记得这个人,为此还看了心理医生,就是她听错了,再说霍唯舟不可能不认识她吧,直接否认了。 “在丽市。” 霍唯舟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李舒莞,见她脸色发白,语气不自觉放软,“有事?” “你跑那边干嘛?” 李舒睿的声音带着疑惑,“林亦泽说你谈恋爱了,是不是真的?” 霍唯舟的视线紧锁着李舒莞攥紧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回去和你说,挂了。” 他匆匆挂断电话,转身时已换上温柔的笑容,“怎么了?手怎么红了?” 李舒莞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理医生说过,那些噩梦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 霍唯舟不可能是霍年,京市那么多姓霍的人呢,他也从未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笑容,“没事,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霍唯舟重新牵起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好。” 京市的夏夜被空调冷气过滤得格外清冷,李舒睿公司落地窗映出金融街璃幕墙。 林亦泽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霍唯舟的通话记录,语气笃定:“睿哥,唯舟哥绝对是谈恋爱了!” 李舒睿转动着手中的笔,他镜片上投下斑驳光影:“谈就谈了,以他的性子,若真认定了自然会带来见人。” 他呷了口咖啡, 忽然想起云市那抹靛蓝身影,云市,李舒莞也在云市, 那次后他们没再联系过,他以为李舒莞会有讨好或者说想回京市看爸妈,但是都没有,一时猜不透李舒莞,难道她真的放弃李家大小姐的身份,愿意一辈子在那个小地方待一辈子? 门外,慕夕攥着文件夹的手指骤然收紧。她本是来送资料,却在玄关处被 “谈恋爱”“云市”这几个词钉在原地。 难怪霍唯舟这两个月一直往云市跑,原来是有女人了,眼里透入着担忧,想了下还是给周诗瑶打了电话。 “诗瑶,出事了…… 霍唯舟他……” 周诗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不相信云市那种小地方会有人把霍唯舟勾走,只有她才配站在霍唯舟旁边, 但是她要查清楚,霍唯舟为什么这两个月频繁的去云市! 丽市的晨光穿透雪山的薄雾,霍唯舟的掌心贴着李舒莞的后背,帮她风的披肩。 她望着水中相依的倒影,男人的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腕表的冷光与她颈间的钻石交相辉映 —— 这画面太过契合,让她几乎忘了他们俩的关系。 “看那边。” 霍唯舟的指尖指向雪山,云海在山腰间翻涌如绸缎。 李舒莞转身时,不小心踩空,却被他稳稳捞进怀里。 雪松香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让她想起昨夜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他的拇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语气带着笑意:“走路也能发呆?” 三天两夜的相处,仿佛将时间拉长。他们会像所有情侣一样在古城巷弄里牵手漫步, 他会记住她不吃香菜的习惯,会在她看洱海日落时悄悄拍下她的侧影。 李舒莞甚至开始贪恋这种被呵护的感觉,她会不由自主的想抓住一切对她好的东西,但是她也忘不了在新西兰给她摧毁似的爱情, 原来爱情不是两情相悦,是有很多东西的组成,家人,金钱,地位,三观,有一点不合适,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她贪恋的被爱,但是也被伤的很深。 第15章 发现真相 一切都被一条消息打破。 回到云市,手机屏幕亮起黄教授的消息。 “有人在查你的个人信息,” 李舒莞盯着屏幕,指尖冰凉。 她靠在沙发上,望着掠过的街景,脑海里闪过李舒睿淡漠的脸 —— 除了他,还有谁会查她?她想不出来了。 由于他们都是国家人物,都会受保护的,查的话也查不出什么。 不一会儿,黄教授又发了一条消息,是一个视频。 上面的封面写着 “七百草项目成果展” 几个烫金大字格外醒目。 李舒莞本想退出,却想到李舒睿也在。 她挺好奇的,打开后却在镜头扫过嘉宾席时猛地睁大眼睛。 画面里,李舒睿穿着定制西装坐在主位,而他身旁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这三天和她朝夕相处的霍年! 她颤抖着点开声音,主持人的介绍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 “…… 感谢霍氏集团总裁霍唯舟先生对本项目的大力支持!” “霍唯舟” 三个字像三颗炸雷,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摔在腿上,画面里的男人抬起头,嘴角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带着一丝冷的笑意。 那双眼眸,那道下颌线,甚至连抬手整理领带的小动作,都与记忆中那个在噩梦里反复出现的身影完全重合。 “不可能……” 李舒莞喃喃自语,捡起手机反复拖拽进度条。 视频里的霍唯舟冷俊的脸,手上的铂金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她一直见过的那一款。 她猛地想起昨夜睡前,自己还在搜索引擎里输入 “霍唯舟”。 却发现根本没有他的照片,只剩下模糊的财经报道背影 ——她索性就没有再查了, 头痛如潮水般袭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她想起心理医生的诊断,那些关于被追杀的噩梦,那些高烧不退的夜晚,那些强迫自己遗忘的碎片…… 她想起霍唯舟为她戴上项链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在丽市为她拍照时专注的模样,想起他在彝族插花节上霸道的宣示主权…… 那些曾让她心头微暖的瞬间,如今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 好不容易忘记和远离的人和事,现在就活生生的和她在一起,还发生了关系,李舒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吗?他有没有认出自己?难道他没有认出自己吗?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撞得她头痛欲裂。 如果他是认出自己的,不可能为了报复她,而和他最讨厌的人发生关系。 那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叫霍年?她忽然有了主意,如果他不知道她是李舒莞。 那就好办了,就是她又得跑路了。 霍唯舟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谁能想到,平日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令对手闻风丧胆的霍氏总裁。 此刻竟会亲自去菜市场里面买早餐。 原因是李舒莞想吃了,动不了现在,霍唯舟任劳任怨的跑去买了。 他将早餐水果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随即转身看向沙发上的李舒莞。 只见她抱着膝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像往常那般清亮。 霍唯舟心中一紧,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李舒莞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定了定神。 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嗔怪:“还不是你,我现在还痛着呢。” 她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不敢与他直视。 霍唯舟闻言,立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就要去抱她,眉头微蹙。 “你干嘛呀,” “我看看,要不再涂点药?” 说着,他的手就要去掀开她的衣角,动作自然又带着点急切。 “哎呀,不用了!” 李舒莞吓得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急忙往后缩了缩,躲开他的手。 “我饿了,先吃早餐。” 她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想着,这人怎么跟个流氓一样,一点都不懂得收敛,根本就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霍唯舟见状,只好作罢,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李舒莞抱起来,走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放下。 随后,他从购物袋里拿出各种早餐,一样样仔细地摆在她面前,还不忘给她介绍: “这是你昨天说想吃的那家老字号豆浆油条,这是水晶虾饺,我还买了你爱吃的蓝莓。” 提到蓝莓,李舒莞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 霍唯舟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每次来都看到你桌子上摆了好几盒,想不知道都难。” 李舒莞看着霍唯舟忙前忙后,为她布置早餐的样子,心中的疑虑渐渐加深。 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却似乎对她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甚至还曾叫过她 “李莞”。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她几乎可以确定,他应该不知道她就是李舒莞。 “你是京市人,还姓霍,” 李舒莞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不会是那个很有名的霍家里面的人吧!” 霍唯舟正在摆放餐具的手猛地顿住,他缓缓抬起头,幽深的眸子紧紧锁住李舒莞的眼睛,那目光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几秒钟,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果是呢?” 李舒莞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似乎真的要承认一般,心里不由得一紧。 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摆摆手说: “不会吧,如果你是的话,那我可不敢招惹你。”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霍唯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说了句:“不是。” 他之所以否认,是因为他看出了她的认真。 现在的她本来就不想和他在一起,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恐怕会更加排斥他。 她有一点点事情不满意就可以抽身离开。而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选择隐瞒。 李舒莞看着他,心里却在不停地思考。 他不承认自己是霍唯舟,到底是怕吓到她,还是觉得不想暴露身份呢?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怕她缠上他? 第16章 逃跑 饭后,李舒莞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依旧思绪万千。 她只是想一次放纵一下,没想到却碰到了霍唯舟。 这时,霍唯舟走过来,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在想什么?” 李舒莞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温柔而深邃,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她感觉自己快要陷进去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真的太好看了,而且相处下来,觉得他这个人其实也不错。 只是…… 只是原主那时候做的太过了,才会让他们赶尽杀绝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霍唯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伪装,但最终还是没有追问,只是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一只手滑动电脑。 李舒莞也习惯了,他每次都是要抱着她,或者是牵着她,给人很好的安全感,是她很喜欢的感觉,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不过想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了,李舒莞不免有些伤感,为了不让霍唯舟看出异样的情绪,她打起精神拿起资料在看。 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两人斑驳的光影,岁月静好! 机场大厅的电子屏闪烁着航班信息,广播里传来柔和的女声播报。 霍唯舟站在安检口前,手里拖着行李箱,目光却紧紧锁住身旁的李舒莞。 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主动提出要送机,此刻正微微踮脚,将他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今天怎么有空送我?” 霍唯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舒莞闻言抬起头,嘴角扯出笑容:“想送就送啦。” 李舒莞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发顶蹭着他的下巴,身上的栀子花香裹着淡淡的咖啡气息扑面而来。 “快走吧,”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拥抱让霍唯舟浑身一僵,随即胸腔翻涌起滚烫的热浪。 他反手将人死死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旋,能清晰感受到她背部微微的战栗。 抱了很久,李舒莞也没有推开,任人来人往的人打量,因为她也很贪念他的一切,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直到登机声音响起! 霍唯舟还是不想松开,忽然觉得异地恋好难,他得想办法把人哄到京市去。 “登机口要关了。” 她的指尖从他背部滑落,退出他的怀抱,最后停留在他的腕间, “乖乖等我,要回消息好吗?” 李舒莞只是静静点头,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霍唯舟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安检通道,金属探测门的蓝光在他身上扫过时。 他仍在回望 —— 她站在原地! 直到舱门关闭的瞬间,他仍觉得心口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场告别里悄然遗落。 李舒莞望着霍唯舟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刺痛感蔓延才猛地转身。 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个候机室走去。 黄教授早已在角落的咖啡厅等候,见她出现,推了推眼镜,:“可算是来了。” “堵车了。” 李舒莞垂下眼睫。 “这次我们去泸市,得待上一个月左右,而且是半封闭的。” 李舒莞手指蜷缩点了点头,轻声开口:“老师,如果有人再查我,把我的行踪都给隐藏掉吧。” “怎么会有人查你?” 黄教授眉头紧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以前的亲戚,” 李舒莞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但是不想再和他们联系。” 黄教授凝视着她片刻,最终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放心吧,有我在。” 他以为是新西兰那边的人,她和那家人的种种,他是知道的,不免有些担心! 飞机降落在泸市时,细密的雨丝斜斜地划过舷窗。 有关人员早已在出口等候,接过他们的行李,引领着他们前往实验室。 李舒莞站在雨幕中,任由雨水打湿发梢,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按下关机键。 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研究中,让她忘掉一切外面的事情。 京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切割着包厢的黑暗,霍唯舟第三次刷新手机屏幕,白界面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霍唯舟下飞机给李舒莞发了消息,那边没有回,直到晚上那边依旧没有消息。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真谈恋爱了?” 李舒睿转动着威士忌杯,冰块撞击声清脆地刺破沉默。 一句话让刚刚下手术台很疲惫的楚安也有了精神,而林亦泽直接凑到霍唯舟身边,香水味混着红酒气息扑面而来: “你这副望眼欲穿的模样,铁定是坠入爱河了!快说,云市认识的?” 霍唯舟喉结滚动,机械地应了声 “嗯”。 这个字像颗石子投入深潭,瞬间激起千层浪。 “我去!你居然真的谈上了?” “有没有照片?发来看看!你悄咪咪谈恋爱,那些天天堵霍氏大厦的名媛不得哭晕在厕所?尤其是周家那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识趣地用笑声掩盖尴尬。 霍唯舟正担心李舒莞是不是有什么事,才没空搭理他们,就算有,也不会给他们看, 他们没女朋友吗,要看他的! “不给,是云市人” 霍唯舟锁屏起身,说完他直接出去给小雅打了个电话,因为小雅那边也没有回复。 云市的小雅正忐忑的看着两人给她发的消息。 天呀,她该怎么办,手机突然一响,给她吓到差点没丢掉,有些紧张的接了。 接通瞬间,电流声里传来清冷的问:“你好,莞莞一直没有给我回消息,你能联系得到她吗?” 小雅想到半小时前李舒莞发来的消息还在屏幕上跳动:“小雅,要是霍年找你,就说别再找我了,好聚好散。” 雅深吸一口气,声音却像风中的芦苇般发颤: “那个…… 霍先生,你是不是惹小莞姐生气了呀?小莞姐说让你以后别找她了,好聚好散……” 话尾的颤音消散在夜空中,听筒里陷入死寂。 漫长的沉默中,霍唯舟的指节捏得发白,冷静的说了一声。 “好的,谢谢。” 他挂断电话,屏幕亮起的冷光映出他骤然冷裂的脸。 第17章 偶遇熟人 包厢三个人正想听听他的八卦,只见霍唯舟色如寒霜,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像是被狂风肆虐过的湖面。 “怎么了,女朋友跟你闹脾气了?我跟你说女人是要哄的。” 林亦泽晃着杯中的威士忌,镜片后的目光饶有兴致。 霍唯舟却知道这次不是哄不哄的问题,他觉得李舒莞是真的要跟他分开,拿起外套,就走了。 “我还有事,你们玩。”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 林亦泽嘟囔着放下酒杯。 楚安早已疲惫不堪,打了个哈欠起身:“我先撤了,连续三台手术,骨头都散架了。” 李舒睿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转动着酒杯陷入沉思,“看来这次他陷的很深呀”。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王助理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霍总,什么都查不到,有人特意帮她隐藏了信息! 但是…… 查到她不叫李莞,而是叫李舒莞,是从国外今年才回来的!” 王助理只想喊老天爷呀,李舒莞怕不是那个小魔女李舒莞吧! 霍唯舟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路灯的光影在挡风玻璃上交错,映得他瞳孔剧烈收缩。 “李舒莞……” 他喃喃自语,像是想到了什么。 霍唯舟调转车头,朝着霍家老宅的方向疾驰而去。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王助理的话,当车子停在霍家气派的铁艺大门前,门廊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直接回到了他的房间去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以前的毕业照片。 他模糊的记得那时候,李舒莞要来参加她哥的毕业典礼,和他们拍了照片,照片翻出来。 一抹亮色撞进眼帘,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少女化着浓烈的欧美妆,烟熏眼影下的双眼张扬而锐利,与记忆中云市花店里冷清恬静的李莞判若两人。 很奇怪,眼神气质和李莞也不一样,但是那张脸却有七分像。 直到看她鼻子上的那颗小痣,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 形状、位置,与李莞分毫不差。 “居然是你……” 霍唯舟的喉结滚动,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仿佛要将那层岁月的隔阂抹去。 记忆如潮水翻涌,那时的李舒莞总是追在他身后,眼里盛满炽热的爱慕,而他却避之不及,甚至刻意冷待。 那为什么她也没有认出他?他是因为他对她的记忆本来就是模糊的,他还很讨厌她, 李舒莞却是喜欢他的,那为什么也没有认出,还是她认出了,故意的? 如果从相遇的第一面起,她就戴着精心雕琢的面具,而他却一步步踏入这场温柔陷阱。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跑掉? 霍唯舟很想当面问问她,而且为什么她的资料能被隐藏的那么好,又被她逃了一次, “下次不会这么容易了。” 而在泸市待了半个月的李舒莞,终于从实验室出来了,贪恋的呼吸了下外面的空气。 打开手机全是消息,霍唯舟那边的消息停在了他回京市的那一天。 "怎么又不回消息",之后再无波澜,她直接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给删掉。 李舒莞微微皱眉,又看了下小雅发过来的,“小莞姐,我已经跟霍先生说了,他就说好的谢谢,” 李舒莞想他可能放弃了?毕竟他可是霍市的总裁呀,被她拒绝了,应该也不会死缠烂打。 不错,她也能放心了,可胸腔某处却莫名发空。 李舒莞拒绝了和同事一起去吃饭,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 在手机上看了下,决定好好犒劳自己,去了一个西餐店,她喜欢安静的地方。 吃着吃着对面突然坐了人,李舒睿看她时眉峰微挑,"怎么在泸市?" 李舒莞看他是一个人,开口道,“来出差,”很自然的把菜单给他, “你也来出差吗,”李舒莞已经没有上次的那种尴尬了, 李舒睿是忙了很久饿的不行了,邓助理他们还在忙,他只能自己来吃,没想到会碰到李舒莞, 李舒睿扯松领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 两人边吃边聊了几句, 李舒睿看着那白皙的手指有一个花的纹身是一圈像一枚戒指,盖在指节上。 "你结婚了?有小孩吗?" 李舒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单身,也没小孩,你呢?” 李舒睿也说没有。 “爸妈不催你吗?” 李舒睿挑眉“催也没用,” 看着她熟练地蘸着黑椒,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是不吃辣的。 “你现在还吃辣了?” 李舒莞一楞,原主是不吃辣,但是她不一样呀。 以前因为身体吃的那么清淡,现在身体很好,辣多少得吃点吧。 “吃呀,很好吃,下次你去云市请你吃酸辣锅,你可以试试,” 李舒睿说好,一顿饭下来发现她都没有问过霍唯舟的消息,以及京市其他人的。 只是跟他随便聊聊,不会聊很深,像一个普通朋友,哥也没有再叫过,也不再怕他,以前看到他就畏畏缩缩的, "没想过回京市?" 他突然开口, 李舒莞舀起一勺汤的动作顿住,汤水在勺中轻轻晃荡:"这里挺好。" 她将热汤推到他面前,蒸汽氤氲了两人之间的空隙。 "爸妈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你不想去看他们?” “你不是说他们过的很好吗?我就不想去打扰了,毕竟我让他们挺操心的,” 她怕和他们相处,被发现她和以前的李舒莞很不同,六年前,她也说过不回去的。 他看着李舒莞迅速别开的脸,终究没说出口 —— 母亲抽屉里还锁着她十八岁的照片,经常打开看。 李舒睿将一张薄薄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行卡轻轻推到李舒莞面前,语气温和:“这个,给你的。” 李舒莞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卡面上,她心底悄然涌起一股暖意——这个哥哥人其实还不错。 又将那卡片轻轻推了回去,“不用了,” 她扬起脸,唇角弯起一个清浅却明朗的弧度,眼神清澈而笃定,“我都28岁了,早就能自食其力了。” 李舒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是褪去了浮华后的坚韧神采,那是一种经历过沉淀的光芒。 视线随即不经意地扫过她身上那件款式素简的衬衫和普通的牛仔裤—— 这与记忆中那个挥金如土、痴迷奢侈品的妹妹判若两人。 曾几何时,各大品牌当季的新品目录几乎就是她的购物清单,那些印着耀眼Logo的购物袋常常在她公寓里堆积如山。 他顿了顿,“拿着吧,你以前不也一直有家里的副卡么?” 她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却异常清晰:“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现在的工资够花。” 她抬眸,眼神明亮如星,“谢谢你。” 他微微颔首,没有再坚持。 第18章 回霍宅 最后两人吃完出去,李舒睿说要送她,被她拒绝了,“不用了,我想走走。” 李舒睿的车缓缓停在斑马线前,他降下车窗,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马路对面,恰好落在李舒莞的侧脸上。 她站在梧桐树的阴影与光线交界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透着温润的光泽,她穿着简单的白色 T 恤和牛仔裤,却难掩那份清丽脱俗的气质。 李舒睿看得有些失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对她像以前的那种厌恶,甚至和她在一起待着很舒服。 所以刚刚下意识的想给她钱,想去维系这一层关系,但是她好像不想了。 直到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他才回过神,往前开! 王助理感觉自己濒临崩溃的边缘,过去这些天,他都像在无形的风暴中心穿行,承受着霍总霍唯舟近乎窒息的高压。 办公室里弥漫的低气压,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成为下一个被狂风撕碎的靶子。他无数次在心底哀嚎: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祖宗啊? 着霍唯舟再次将一份报告重重摔在桌上,发出的闷响如同重锤敲在王助理紧绷的神经上,他终于按捺不住那份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疑问。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试探着问出口:“霍总,您……您是不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 话音刚落,霍唯舟猛地抬起头。那两道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凌厉得几乎要将他洞穿。 “霍总,”他硬着头皮,试图用最诚恳的语气补救,声音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女孩子嘛,都是要哄的。 您这么优秀,只要肯放下身段,多主动关心关心,多说几句软话,肯定……” “谁告诉你这些的?”霍唯舟冷峻的脸上阴云密布,“看来你是太闲了?没事做了?” 王助理慌忙摆手,声音都变了调:“别别别!霍总,我还有一堆事!报表!会议纪要!我这就去忙!” 门外开放式办公区的同事们,一直竖着耳朵留意着里面的动静。看到王助理脸色煞白、如同刚从虎口脱险, 大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深深泄了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绝望的气息无声地在格子间蔓延开来。 “唉……”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疲惫的叹息。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另一个同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小声嘀咕。 落地窗外的雨幕模糊了京市的霓虹,霍唯舟盯着手机里李舒莞在新西兰照片。 照片里她在大学里面的背影,纤薄而坚定,与记忆中追在他身后的娇蛮少女判若两人。 “霍总,我们仔细梳理过了。李小姐之前六年,确切地说是生活在新西兰,至于为什么……查不到更具体的信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迟疑和困惑,“可能性有两种:要么,她处于某种……国家级别的保护程序之下,信息被严格封锁; 要么……就是她背后,有能量惊人且刻意为之的手在帮她抹去痕迹。” 霍唯舟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暗流,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沉。 就在这时,另一通电话强势地切了进来,屏幕上跳动着“母亲”二字,霍唯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接通了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妈,怎么了?” 电话那端立刻传来一声不满的冷哼,霍夫人陈依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还问我怎么了?今天晚上,你必须回家吃饭!没有商量余地。” 霍夫人心里早已盘算清楚,眼看着儿子年届三十,却对终身大事毫无动静,整日心思不明地扑在工作上,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能亲自下场操心了。 她看中了周家的小女儿周诗瑶,那孩子知书达理,家世相当,更重要的是,霍夫人敏锐地察觉到周诗瑶看向自己儿子时,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倾慕。 今晚,就是她精心安排的“拉线”时刻。 夜幕降临,霍宅灯火通明,餐厅里摆着精致的餐具,霍唯舟踏入家门时,周身还带着从公司带回来的低气压。 他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母亲身边、打扮得温婉得体的周诗瑶。 周诗瑶正优雅地端着骨瓷茶杯,听见动静立刻起身,粉色高定连衣裙随着动作泛起温柔的涟漪:“唯舟,你来了。” 她露出精心排练过的甜美笑容,却在对上霍唯舟冰冷的眼神时僵在脸上。 霍唯舟不知道她也在,这顿饭怕不是那么简单。 目光只是在周诗瑶身上淡漠地扫过,如同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眼底波澜不惊。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对周诗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那态度疏离得如同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普通客户。 餐桌上,霍夫人极力营造着轻松愉快的氛围,不断将话题引向周诗瑶的兴趣爱好和两人可能的共同点。 周诗瑶也努力配合,声音温柔地讲述着,眼神时不时飘向霍唯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霍唯舟全程只是沉默地用着餐,偶尔应和母亲两句,语气平淡无波,当霍夫人终于按捺不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唯舟啊,你看诗瑶多好,你们从小就认识,年纪也相仿……” 话音未落,霍唯舟放下了手中的银质刀叉,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抬起眼,目光直接、冷冽,没有看周诗瑶,而是看向自己的母亲,声音清晰、平稳,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拒绝: “妈,我还没这种打算。” 他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最简洁有力的措辞,然后视线终于转向瞬间脸色煞白的周诗瑶,眼神依旧毫无温度, “和周诗瑶只是朋友,这种事,以后不必再费心了。”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周诗瑶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精心维持的笑容僵在嘴角,巨大的难堪让她几乎要坐不住。 霍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发作,霍唯舟却已站起身,对着周诗瑶微微欠身,语气是程式化的疏离: “抱歉,你们吃,公司还有事,失陪。” 说完,不等任何人反应,便转身大步离开了餐厅,留下身后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霍夫人压抑着怒火的喘息。 第19章 不行? 霍唯舟没回公司,直接回了他平时住的地方, 听到铃声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平静:“妈。” 电话那头,霍夫人陈依瓷的声音如同点燃的炮仗,瞬间炸开,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愤怒与失望:“霍唯舟!你真是要活活气死我是不是?!” 她的喘息声很重,显然情绪激动到了顶点。紧接着,一个更加尖锐、更加私密、也更加伤人的问题被抛了出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 “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陈依瓷的质问并未停止,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问出这么多年的疑惑,: “当年!当年小莞给你下药那件事!你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就没碰她?! 不然呢?你告诉我!不然为什么小莞第二天就跑了,还跑得那么远,整整六年音讯全无! 要是你真碰了她,以她那个倔脾气,那个死心眼的性格,她肯定会揪着你不放,要你负责到底啊!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声音拔高,充满了逻辑混乱下的笃定,“所以……所以你是不是不行啊?啊?唯舟!你跟妈说实话!”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冷硬得像块冰:“那是因为我那时候不喜欢她,别胡思乱想!我挂了。” 与此同时,霍宅富丽堂皇的主卧内,陈依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得浑身发抖。 她精心保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红晕和怒意,精心描画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她随手将昂贵的定制手机狠狠掼在铺着柔软丝绸的贵妃榻上,胸口剧烈起伏。 “孽障!真是孽障!” 她低声咒骂着,在偌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昂贵的真丝睡袍下摆被她烦躁地攥在手里。 这些年,她为霍唯舟的婚事操碎了心,每一次,她精挑细选,动用所有人脉介绍那些家世、样貌、学识都无可挑剔的名媛淑女。 结果呢?要么被他冷脸吓退,要么被他以各种借口推拒。 他自己更是像清心寡欲的苦行僧,身边从未有过固定的女伴,连一丝绯闻都吝啬传出。 一次次的失望累积,再加上今晚他对周诗瑶那毫不留情的拒绝,以及那个关于李舒莞当年那件事。 他们当时说是没有发生关系的,她不相信,但是第二天李舒菀的确是跑了。 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真的不得不往那个最坏、也最难以启齿的方向去怀疑了——她的儿子,霍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隐疾? 霍唯舟深陷在宽大的黑色皮质沙发里,如同与阴影融为一体。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却无法驱散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沉郁。 和李舒莞在一起的这两个多月,他很少抽烟,因为她不喜欢闻,现在这些量是他一个月的了。 这么多年来,在商场上翻云覆雨、运筹帷幄的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品尝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嘟——嘟——嘟——” 单调而冗长的忙音,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无人接听,意料之中。 就在前几天,李舒莞已经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微信、甚至可能存在的其他社交平台——都彻底拉黑了,斩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余地。 此刻的她,正跟随科研团队奔赴邻市,一头扎进新的实验项目里。 这就是她的工作,她的世界,曾经那个人也因为无法忍受她这份需要长期分离、一直跟她诉说等她的委屈。 霍唯舟猛地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手指在通讯录里快速下滑,最终停在了一个他极少主动联系的名字上——霍沥青,他的小叔叔。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霍沥青略带诧异的声音,背景似乎还有翻阅文件的细微声响: “喂,唯舟?这个点打来,家里有什么事?” 霍唯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直接切入了主题: “小叔,帮我查一个人,李舒莞,今年从国外回来的,目前应该在云市,我要知道她的具体行踪。” 电话那头的霍沥青明显顿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紧锁起来,他是从政的,查个人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但……他的侄子,霍家现任的掌舵人,霍唯舟,竟然亲自开口,不惜动用他这条线,只为查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名字……李舒莞……怎么如此耳熟? 霍沥青清了清嗓子,谨慎地追问:“唯舟,这个李舒莞是……?” 他试图探听更多信息,判断其中他们的关系,然而,霍唯舟根本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 “帮我查到她在哪里就行。” 霍唯舟的声音冷淡得不带一丝温度,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面无表情的样子, 霍沥青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半晌,才对着空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叹道: “啧,都是祖宗啊……” 话虽如此,他眼神却凝重起来。 霍唯舟从小到大,几乎从未开口求他办过私事,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件事,他得办。 然而,当霍沥青真正着手去查时,才深刻体会到霍唯舟那句“我查不到”背后的分量。 他动用了自己权限内的一些渠道,结果反馈回来的信息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 关于李舒莞入境后的信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地、彻底地抹去了痕迹,干净得令人心惊。 霍沥青的眉头越拧越紧,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这种级别的信息封锁,绝非普通人或普通势力能做到。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李舒莞背后牵扯的,恐怕是国家层面的力量?还有强大的家族,帮她抹去了国外的记录。 事情棘手程度远超预期,霍沥青沉思片刻,最终拿起另一部加密线路的电话,拨通了一个极少动用的私人号码。 他的语气带着少有的郑重和恳请:“老同学,是我,沥青。有件非常私密且棘手的事,想请你务必帮个忙……涉及到一个人的行踪,叫李舒莞……”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查出来,李家就出事了。 第20章 回京市 远在城市另一处的李舒莞,正深陷一场可怕的噩梦中。 梦中,一辆车如脱缰的野马般,风驰电掣地朝他们的车撞来,那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撞碎,强烈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睡衣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在梦中,主驾的男人为了保护她,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周边的人都在哭泣,那悲恸的哭声仿佛要将她淹没,声声泣诉如同尖锐的针,刺进她的心里。 甚至有些人开始指责谩骂,质问为什么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她。 她泪流满面,拼命地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种无力感和愧疚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惊醒过来的李舒莞,双眼直直地盯着黑夜中的窗户。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却无法照亮她内心深处的黑暗,她久久不能回神,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回忆是最可怕的,比这寂静的深夜更令人胆寒,那些过往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如同鬼魅般挥之不去。 曾经的欢笑与泪水,都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紧紧包围。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有霍唯舟在身边她很心安,这是离开他第一次做噩梦。 想起那些事情和霍唯舟,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过去,但是她知道她的未来想平平安安,努力的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远离那些纷争,宁静的过自己的一生。 第二天早晨她正带着团队在山上研究植被,山上的空气清新宜人,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李舒莞和团队成员们忙碌地穿梭在山林间,仔细观察着每一株植物的生长状态,记录着各种数据。 休息的空闲,李舒莞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看到李舒睿给她发了信息,若不是看到这个名字,她都快忘记他们这几天有碰到过。 在她心中,那段与李舒睿以及其他人的过往,也是她不想去触碰的。 她轻轻滑动屏幕,打开信息,几个字映入眼帘,瞬间让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妈心脏出现了问题,今天在抢救。” 看到这条信息的瞬间,李舒莞感觉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马上回去。 李舒莞毫不犹豫地立刻做出决定,她转身对着身边的小吴,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微微颤抖: “小吴,帮我跟黄教授说一声,我家里有急事,要马上回去一趟。” 说完便慌慌张张地往山下跑去,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小吴在后面大声喊着:“唉,你慢点呀!” 小吴心中满是疑惑,在他印象里,好像从没听李师姐说过家里还有亲人啊。 但此刻,李舒莞根本无暇顾及小吴的疑惑,她的心中只有雷扶摇的安危。 李舒莞下了飞机时,夜幕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城市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这座六年前自己仓皇逃走的城市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匆匆提着一个行李袋,便冲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到司机转过头,礼貌地问她要去哪里,她却一下子顿住了。 糟糕,她居然忘记问李舒睿医院的地址了,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慌乱,就像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她连忙拿出手机,手指慌乱地在屏幕上点击,给李舒睿发了个消息询问地址。然而,那边可能正忙得不可开交,迟迟没有回复。 她坐在出租车后座,心急如焚,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都几乎陷入掌心。 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突然,她想到李家有投资医院,而楚家是开医院的。 “师傅,麻烦去中心人民医院。” 一路上,李舒莞都忐忑不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堵得难受。 此刻,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雷扶摇能够平安无事。 李舒莞地匆匆下了出租车,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顾不上整理因匆忙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衫,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查看。 然而,屏幕依旧一片死寂,李舒睿没有给她任何回复,她想了想还是打了李舒睿的电话,电话那头 “嘟嘟嘟” 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此时,接电话的并非李舒睿,而是他的邓助理。 邓助理看到手机屏幕上 “李舒莞” 这三个字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些曾经被这个大小姐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被迫像牛马一样忙碌的不堪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有厌恶,有无奈,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犹豫片刻后,按下了接听键。 几乎在电话接通的同一刹那,李舒莞那带着焦急万分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喂,现在妈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中满是对父母安危的担忧, 邓助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恭敬起来,这或许是曾经长期被压迫形成的条件反射: “李总被医生叫去了,夫人还在 ICU。” “哪个医院,几号楼,麻烦跟我说一下,谢谢。” 李舒莞连忙追问, 邓助理机械地报出了医院的地址和楼号,等电话挂断后,他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忧虑, 他望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道:“这是那个大小姐吧,六年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舒莞曾经骄纵任性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原本看似平静的京市,恐怕又要因为这个大小姐的归来而变得不得安宁了,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 第21章 抢救 李舒莞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抬眼望去,长长的走廊仿佛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灰暗甬道。 就在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人群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有些模糊。 可她的目光却瞬间被一个熟悉的轮廓吸引 —— 那身形,那姿态,像极了李一升。 那个从小到大,记忆中总是对她关爱有加的父亲。 这一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坎上,酸涩之感迅速从眼角蔓延至全身,李舒莞的眼眶瞬间湿润,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慌乱地别过头,脚步踉跄,迅速退到一旁,躲在了门后。 她的心跳如鼓,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些许力量。 她从门后的缝隙中,偷偷望向李一升,只见李父鬓角已然有了斑驳的白发,在这惨白的灯光下格外扎眼。 那原本硬朗的儒雅的身姿也变得有些苍凉。 看到这般模样的父亲,李舒莞满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 她甚至不敢上前…… 在那一堆人中,李舒莞还看到了楚安和李舒睿。 楚安突然回了一下头,目光恰好扫到李舒莞刚刚转过身去的纤细背影。 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邓助理一直留意着众人的动静,看到他们回来,赶忙小跑上前,神色有些紧张地将手机递给李舒睿。 同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刚刚大小姐打电话来,问夫人在哪个医院。” 说着,邓助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舒睿的表情,心里暗自猜测: 不会真如传言那般,是那个离家出走、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小姐吧? 李舒睿只是神色平静地轻轻吐出一句: “她来了?” 可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邓助理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她就问了夫人在哪个医院,应该是来了吧。” 邓助理补充道。 李舒睿仿若未闻,没有去看邓助理那面色如土的模样,而是自顾自地转身,掏出手机查看微信。 果然,看到了李舒莞发来的信息,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拨个电话过去。 此时的李舒莞,正独自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 医院里,嘈杂的人声、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各种仪器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压抑的背景音。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场景:病人们或虚弱地被搀扶着,或坐在轮椅上眼神黯淡;医生护士们则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李舒莞下意识地搓着手指,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她低头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微微蜷缩着,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和这个充满恐惧的医院环境隔离开来。 她打心底里厌恶医院,这里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都会勾起她心底深处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然而,此刻她却不得不待在这里,因为雷扶摇还躺在 ICU 病房里,生死未卜。 至少要等雷扶摇从 ICU 平安出来,她才能稍稍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就在这时,李舒莞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她短暂的沉思。 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李舒睿的名字,微微愣了一下,才缓缓滑动屏幕接听。 “你来京市了,在哪?” 李舒睿那冷冽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李舒莞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开口:“嗯,我在医院了。” 李舒睿站在走廊上,一边举着电话,一边眼神快速地巡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发现李舒莞的身影。 “在东区一栋, 909 房这边,爸也在,你过……” 李舒睿的话还没有说完, 楚安和一群医生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楚安的脸上满是凝重,声音清冷而急促地喊道: “伯母现在情况很不好!” 李舒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大步朝着楚安走去,急切地问道: “怎么回事?” 楚安这会哪还有时间回答,只是快速地将手中的手术同意书递到李舒睿面前,语气近乎命令: “现在要再做个手术,快签字!” 说完, 一群人便簇拥着朝着手术室走去,李舒睿跟在后面,脚步有些沉重。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颤抖着双手点燃。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那缭绕的烟雾仿佛是他此刻内心纷乱情绪的具象化,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 而一旁的李一升,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手术室的门,仿佛一尊失去了生机的雕像。 仅仅这一会儿的工夫,他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岁。 父子俩就这样无言地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压抑,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们的心上狠狠碾过。 李舒莞把电话挂断后,静静低头的坐在那祈祷,悠长的走廊仿若时光的甬道, 灯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毫无保留地倾透进来,把走廊的每一处角落都镀上了一层暖黄。 她微微低头,眼睛轻阖,侧脸在暖光的轻抚下,显得格外柔和。 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周身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宁静气息,仿佛她已然与这悠长的走廊融为一体, 一阵沉稳而压迫感十足的脚步声在她身前戛然而止,仿佛连空气都随之凝固。 果然是他。 霍唯舟就站在她面前,身形挺拔,像一尊笼罩在阴影里的雕塑。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带着穿透一切的锐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四目相对,两人却都诡异地沉默着。 李舒莞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指尖微微发凉。 她完全没料到会这么快、如此猝不及防地与他再遇见。 她来京市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碰到他,而现在看他这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他知道她就是李舒莞了。 她离开,他怎么可能不查?就算她的行踪被严密保护。 但她的真实姓名、她曾在新西兰停留的事实,这些基础信息,只要他想查,就不可能查不到。 她此刻唯一能赌的。 就是霍唯舟那深入骨髓的对她的厌恶,她赌他绝不屑于将他们两人在云市那段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她是李舒莞,会恨不得将那不堪的过往彻底埋葬。) 第22章 医院相见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几乎要将她淹没时,一个带着轻佻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哟,唯舟哥,杵这儿干嘛呢?认识的小仙女呀?” 林亦泽迈着随意的步子晃了过来,一双标志性的凤眸饶有兴致地落在李舒莞脸上。 眼前的女子脂粉未施,肤色是健康的莹白,眉眼清丽得如同雨后的远山,鼻梁秀挺,唇色是自然的淡粉。 即便穿着最简单的白色棉T和牛仔裤,也难掩那份脱俗的干净气质。 林亦泽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他根本没把这张清丽绝伦的脸和记忆中那个浓妆艳抹、艳俗张扬、让他厌恶至极的李舒莞联系起来。 他笑着,甚至带着点自来熟的热情,冲李舒莞扬了扬下巴:“嗨,美女,怎么称呼?” 李舒莞感到一阵强烈的尴尬,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站起身。 迎上林亦泽好奇的目光,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好久不见,林亦泽,我是李舒莞。” “李……李舒莞?” 林亦泽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目光最终定格在她鼻子那颗小小的、却极具标志性的浅褐色泪痣上,这颗痣……! 刹那间,记忆的闸门被粗暴地撞开!眼前这张清丽绝尘的脸,与六年前那个画着夸张烟熏妆、涂着猩红嘴唇、穿着恨天高和亮片紧身裙、 总是用黏腻眼神追着霍唯舟跑的李舒莞……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孔,因为这颗痣,在林亦泽的脑海中轰然重叠!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和被自己方才那句“小仙女”狠狠羞辱的难堪感,如同岩浆般直冲头顶! 林亦泽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精彩纷呈。 他刚刚居然夸了这个他最讨厌的女人是“小仙女”?还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草……” 一个粗鄙的字眼不受控制地从他齿缝里挤了出来,充满了懊恼和愤怒。 所有的惊艳和好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脸上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再也没了半分好脸色,声音也变得尖刻刺耳: “李舒莞?!呵,你回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国家了呢!怎么,国外的饭不好吃,又滚回来碍眼了?” 李舒莞沉默地承受着林亦泽的怒火和羞辱,没有像过去那样立刻反唇相讥。 她能理解林亦泽对她的厌恶,他们以前本来就不好,又因为六年前那一次,她早已不奢求化解。 她所求的,是各自安好,她也不想和他们相处。 “我来看我妈。”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仿佛林亦泽的谩骂只是耳边刮过的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林亦泽被她这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噎了一下。 预想中和以前一样的激烈争吵没有发生,他蓄满的怒火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发泄,反而更添憋闷。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这副“假清高”的样子刻在脑子里,然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甩下一句“晦气!”,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背影都带着怒气。 看着林亦泽走远,李舒莞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一道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自己回来的?” 霍唯舟终于开口了,他的目光沉沉地锁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钉子。 这句话听在李舒莞耳中,无异于一声严厉的警告和试探。 她的心脏骤然紧缩,指尖再次陷入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她迅速抬起眼,迎上霍唯舟深不见底的目光,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和斩钉截铁。 “我只是来看望我妈,不会长留在京市。” 她必须立刻、明确地划清界限,表明自己绝无纠缠之意。 霍唯舟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审视她话语的真实性。 “最好是这样。”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转身,迈开长腿,也朝着林亦泽离开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一个冷硬而疏离的背影,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李舒莞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渐行渐远间的身影,紧绷的脊背才缓缓松懈下来,也跟着走了过去! “睿哥,是你让李舒莞来的吗?” 林亦泽的话提醒了李舒睿, 他这才猛地想起,李舒莞来了,问道:“她在哪儿?” “呐,那呢。” 林亦泽抬手指向门口,话音刚落,便瞧见李舒莞跟在霍唯舟后面走了进来。林亦泽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莞?你是小莞?” 李一升原本正坐在一旁,神色忧虑又疲惫,听到动静抬眼望去, 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他激动得 “噌” 地一下站起身,脚步急促,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李舒莞面前。 李舒莞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他的眼眶泛红,满心的沧桑与激动交织。 她的心猛地揪紧,眼角也泛起酸涩,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父亲。 短暂的沉默后,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我,爸。” 李一升有千言万语想问,可到了嘴边,最终都化作一句饱含深情与欣慰的: “好,回来就好,你妈醒过来看到你会高兴的。” 就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如同一股暖流,瞬间击中李舒莞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设想过无数种回来面对父亲的情景——冷漠的质问、愤怒的指责、甚至是被拒之门外的难堪。 毕竟,她当年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六年,音讯全无。 她走的时候那么狼狈,带着洗刷不清的污名和与霍唯舟他们那桩难以启齿的丑闻。 她以为父亲会怨恨她,会因为她当年的荒唐和这六年的杳无音信而失望透顶。 这个高大儒雅的男人,却只对她说回来就好。 她以前的父母,却因为她实在承受不住治疗一次次要抢救。 医院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在她醒过来却说,他们要上班,很麻烦,问医生以后能不能不来。 那些说她听到麻木,她也不想被抢救回来,她想也许死了到另一个世界,就会好起来,会有爱她的父母,她如愿了。 第23章 精心设局 恰在此时,“吱呀” 一声,手术门缓缓打开,楚安穿着手术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大家就像等待命运宣判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楚安走到李舒睿跟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又满是欣慰:“手术很成功。” “谢了。” 李舒睿长舒一口气,简单的两个字,饱含着无尽的感激。 听到这话,所有人悬着的心都落了地,脸上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李夫人被缓缓推了出来,众人赶忙簇拥着,跟着向病房转移。 李舒莞远远地看了一眼,心中明白,此刻这一家人正沉浸在喜悦与安心之中,自己在这里或许有些多余。 犹豫片刻后,还是拿出手机,给李舒睿发了一条消息。 “让爸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深夜,城市被浓稠的黑暗笼罩,细密的雨丝从墨色的天空飘落,悄然打湿了街道。 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散发着微弱而朦胧的光,将李舒莞孤独的身影拉得修长。 李舒莞站在街边,寒意丝丝渗入,她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思索着该如何解决今晚的住宿问题。 她拿出手机,指尖有些冰凉地操作着,试图寻找附近尚有空房的酒店。 然而,屏幕上刺眼的“满房”提示接二连三地跳出,最近的几家无一例外。 她皱了皱眉,只得退而求其次,准备跑到前面叫车去稍远一些的酒店,冰冷的雨点落在屏幕上,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雨幕,由远及近,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的路沿。 雨水冲刷着漆黑锃亮的车身,线条冷硬流畅。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车内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霍唯舟。 侧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冷峻莫测,下颌线绷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上车,” 李舒莞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她不想上这辆车,不想再和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瓜葛。 霍唯舟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带着几分被激怒的嘲讽,低沉的声音穿透雨声,清晰地砸过来: “怎么?要我亲自‘抱’你上车?” 那“抱”字咬得极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话音未落,他竟真的伸手去解安全带,作势要下车! 李舒莞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了解霍唯舟了,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她迅速拉开车门,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气钻了进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却将车内更加压抑的低气压牢牢锁住。 “麻烦你送我去这家酒店。” 她快速报出一个刚查到的酒店名字,声音很平静。 霍唯舟仿佛没听见,他只是沉默地重新启动引擎,黑色轿车如同蛰伏的猛兽般无声滑入雨夜。 这根本不是去她说的那个酒店的路!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顶级安保的豪华公寓地下车库,稳稳地停在了专属车位上。 霍唯舟利落地熄火、下车,动作一气呵成。他走到副驾,拉开车门,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下车。” 李舒莞的心脏狂跳,眉头紧紧蹙起,抗拒地僵在座位上:“霍唯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说了去酒店!” “下车。” 霍唯舟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重复了一遍,带着更强的压迫感。 见她还是没动静,霍唯舟最后一丝耐心彻底告罄,他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啊!霍唯舟你放开我!” 李舒莞惊呼出声,身体瞬间腾空,她本能地挣扎起来。 然而她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索性放弃。 穿过空旷冰冷的客厅,重新将她放回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动作谈不上温柔。 霍唯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雨气和刚才的挣扎弄得更湿了些,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却倔强的轮廓。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移开目光,声音依旧带着冰碴子:“去洗澡,洗完出来谈。”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李舒莞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抓过自己同样有些湿漉漉的包,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他指明的浴室方向。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却无法涤净心头的混乱和冰冷的预感。 她知道霍唯舟要谈什么——身份,欺骗,水汽氤氲中,她闭上眼,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带着一种的疲惫。 霍唯舟已经坐在了客厅那张巨大的黑色皮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袅袅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这几个月里,她确实很少见他抽烟。 她选择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她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发起的这场注定不愉快的“审判”。 霍唯舟抬手将燃着的烟头狠狠摁熄在昂贵的水晶烟灰缸里,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狠劲。 把一杯水推给她,李舒莞喝了下,是姜水,她身体很容易感冒,还是一口喝完了。 等她喝完霍唯舟才说话。 “现在,” 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该叫你李莞,还是李舒莞?” 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风暴前的暗流。 李舒莞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露出一个近乎平静的弧度,声音清晰而冷静: “我只说过我姓李,并没有说我叫李莞”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带着凉意的嘲讽,“而且,你不也告诉我,你叫‘霍年’吗?” 霍唯舟的眸光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声音也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探究: “你是李舒莞。难道你会不知道我是霍唯舟?还是你根本就不是她,”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如钩,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破绽。 “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你所谓的偶遇,根本就是精心设计的局,你是故意接近我,勾引我,和我在一起的?” 在听到霍唯舟说她不是李舒莞的时候她紧张了,但是她就是李舒莞,他们怎么去查她都是李舒莞。 至于他说的故意接近,霍唯舟那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审视,像一根根尖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就知道,他会带着厌恶和轻蔑的怀疑,她李舒莞永远都是六年前那个处心积虑、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第24章 谈判猎物 她要怎么解释,说她梦到了她会被他们放弃,然后去国外露死街头了,所以她很害怕他。 害怕到忘记他! 那时候只身一个人在国外,没什么钱,每天都是高压环境去赚钱读书,生活,又担心他们会派人抓自己,每天都做噩梦缠身,心理出现了问题,吃药治疗。 直到她在课堂上突然晕倒,醒来时医生拿着脑部 CT 报告说 “短期记忆受损”。 她反而松了口气 ——她很模糊的想不起霍唯舟的脸,后面很忙很忙就都全忘记了。 只是近一年她的状态又不是很好,才想起来这些事情,但是她没有太在意,生活已经好了起来,告诉自己只要远离就可以。 所有的这一切她无法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没人会相信,他怀疑就怀疑吧。 于是,在李舒莞紧抿的唇边,那抹嘲讽的笑意骤然加深,她甚至放松了身体,慵懒地往后靠进沙发里,抬起湿漉漉却清亮的眼眸。 直视着霍唯舟那双仿佛要吞噬她的深眸,清晰地说道。 “接近你?勾引你?嗯……算是吧。” 她的目光故意在他身上流连了一圈,带着刻意的品评。 “可惜啊,再好的‘猎物’,玩久了也会腻的,我现在,腻了。” 她摊了摊手,睡衣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姿态显得无比随意又无比伤人。 “所以,好聚好散,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一段。?” 话音落下,她清晰地看到霍唯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那股压抑的冰冷气息瞬间化为实质的暴戾。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霍唯舟没有回答她,只是问, “六年前,为什么逃跑了。”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重重砸在两人之间短暂的寂静上。 李舒莞的心猛地一沉,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无法挽回的懊悔。 “那件事情,对不起。” 她抬起眼,坦然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声音低而清晰,“我怕你们报复,我就跑了。” “既然知道我们会报复,”霍唯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你还能给我们四个人下药?” 他的视线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时光,将眼前这个看似沉静的女人与记忆中那个疯狂迷恋他的影子割裂开来。 过去的李舒莞,那个冲动、骄纵、不顾一切、甚至有些愚蠢的女孩,怎么也无法与眼前这个带着疏离和戒备的女人重叠。 他向前倾身,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李舒莞,“你那时候就那么喜欢我?” 这句直白到近乎羞辱的质问,让李舒莞的脸颊瞬间涌上一股燥热,尴尬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心脏。 那时候?那时候的原主,确实爱他爱得毫无尊严,爱得可以毁灭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微微别开脸,避开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语气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快刀斩乱麻, “对。事后就清醒地意识到了,我做错了。所以……”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决绝的请求, “所以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 霍唯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沉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他幽深的眸子深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无声地翻涌、凝聚,最终化为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我就该放过你?” 李舒莞被他话语中的寒意激得一颤,她猛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眼神清澈而强硬。 “随便你!我会离你远远的!”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只要她进研究所,霍唯舟再手眼通天,也未必能找到刻意隐匿的她。 然而,霍唯舟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酷。 “是吗?又想逃走?”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 “我会告诉你爸妈,告诉你哥,你在云市是怎么‘勾引’我的。”他刻意加重了“勾引”二字, “反正,”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地点了点,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威胁,“我手机里,还存着不少‘我们’的照片。 而且,”他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她,“你有‘前例’在先,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信我?” “你……!” 李舒莞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原本可以不在乎爸妈,可是闪过李一升在医院对她充担心的脸。 六年前她走的时候,明明答应再也不会纠缠霍唯舟了,如果爸妈知道……那不仅仅是失望,更是彻底的崩塌! “你到底想怎么样?” 霍唯舟看着她瞬间萎靡下去的气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他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抛出了他的条件。 “还是和以前一样。” 李舒莞猛地皱紧了眉头,困惑像浓雾一样弥漫开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他是霍唯舟啊!那个应该恨她入骨,厌恶她到骨子里的霍唯舟!他怎么可能……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体?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和荒谬。 是啊,以前的他,无论多忙,每周都要飞回云市,目的明确得可怕……如果,他不是霍唯舟……这个假设刚冒头就被她狠狠掐灭。 没有如果,他就是!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试图在这屈辱的提议中寻找一丝喘息之机:“……给个时间。”她的声音干涩。 霍唯舟的目光锁在她脸上,不容置疑地吐出三个字:“到我结婚。” “不行!” 李舒莞几乎是立刻反驳,他都三十了! 谁知道他猴年马月才结婚?这根本就是个无期徒刑!“最多两个月!”她斩钉截铁地划下界限。 霍唯舟的眉头瞬间拧紧,显然对这个期限极其不满。 “两年。” 这漫长的期限让李舒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一年!爱要不要!不行就算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玉石俱焚的意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等待他最终的裁决。 霍唯舟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就在她以为他会再次驳回,甚至撕破脸时,他却意外地、干脆地点了头。 “行。” 答应的太干脆了!李舒莞心头猛地一跳, 她狐疑地看着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任何算计或阴谋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 又迅速补充道:“这期间,不可以被任何人知道!我还是会回云市的!如果你有女朋友或者暧昧对象,都自动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和退路。 “行。” 霍唯舟依旧是那个简洁到冷漠的回应。 他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水,浅浅抿了一口,动作优雅,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谈判从未发生。 只有他那双望向窗外的眼眸深处,才掠过一丝无人能懂的幽暗光芒,像蛰伏的猛兽,静静等待猎物步入陷阱。 第25章 六年前 躺在宽大却冰冷的床上,李舒莞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思绪如同纠缠的乱麻,既然怎么躲都躲不掉,那就顺其自然吧。 一年不长,反正她经常要外出,见不了多少面,等李母身体好一点,她就赶紧回云市去。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可大脑却异常亢奋、清晰。 林亦泽白天那冰冷刺骨、充满毫不掩饰厌恶的眼神,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眼前定格。 还有楚安……那个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思深沉、手段莫测的男人。 他们都是有手段的,睚眦必报的, 虽然现在……大概不至于报复吧?毕竟过去六年了…… 她试图说服自己。 最让她如芒在背的,还是六年前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 原主喝得烂醉如泥,而她在陌生的身体里醒来时,只有一片狼藉的空白和身体深处撕裂般的剧痛——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她还是想不起那晚被她玷污的人是谁,她希望是霍唯舟,也一定要是霍唯舟,不然她真的...... 越想越不能静下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原主的这个烂摊子,真的让她心累。 她想起刚刚在客厅那个精致的酒柜上,似乎看到了不少酒。 她有个习惯,失眠到极致时,会独自喝一点,让酒精麻痹过于清醒的神经,换取片刻的混沌与安宁。 客厅只留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她摸索着走到酒柜。 找到了一瓶自己常喝的牌子,深色的酒液在昏暗中泛着诱人又危险的光泽。 她松了口气,伸手握住冰凉的瓶身,正要转身回房—— “睡不着?” 一个低沉而毫无睡意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响起,近在咫尺。 李舒莞心脏骤然一缩,差点失手打翻酒瓶!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霍唯舟就站在几步开外的阴影里。他似乎刚洗完澡,身上只随意地套着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紧实的胸膛和锁骨。 他正皱着眉,那双即使在暗处也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牢牢地锁在她手中的酒瓶上。 李舒莞撇开视线又轻声道“嗯……睡不着,借你一瓶酒。” 霍唯舟的目光从酒瓶缓缓移上她的脸,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长发微乱,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 转身去她的房间把拖鞋拿了出来,“穿上,我陪你喝," 她心中又涌起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在云市她也老是不爱穿鞋子,他不是抱着她,就是逼她穿上。 点了点头,“好” 霍唯舟地走到酒柜前,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在她对面缓缓坐下,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酒。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灼烧感,却也让李舒莞那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在这寂静的深夜,默默地对饮起来,客厅里只有酒杯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窗外那依旧不停的雨声 。 李舒莞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盯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嘟囔道。 “这酒后劲怎么这么大……” 话音未落,她的脸颊已泛起两团醉意,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涣散。 “我……我要回去睡了……”她 含糊地说着,试图站起身,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像棵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小树苗。 她下意识地扶住沙发靠背,眼神迷离,脸颊染上了不自然的酡红,平日里那份强装的疏离和戒备被酒精彻底融化,只剩下懵懂的迷糊。 霍唯舟放下酒杯,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毫无防备的娇憨模样,和第一次见她一样,美的让人心动。 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张的红唇无意识地嘟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他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低沉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嗯,睡觉吧。” 李舒莞异常乖巧地“哦”了一声,身体一软,竟然就直接侧身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猫,眼睛一闭,呼吸很快就变得绵长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沉入梦乡。 霍唯舟俯下身,动作极轻地将她打横抱起,步伐沉稳地走向主卧。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替她掖好被角。 暖黄的床头灯下,她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眉头舒展,呼吸均匀,褪去了清醒时的所有棱角和防备,只剩下一种纯净的、近乎脆弱的美丽。 霍唯舟坐在床边,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久久无法移开,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卸下所有的刺,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动作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视。 最终,他掀开被子一角,自己也躺了进去,长臂一伸,将她温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 她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温顺地贴着他。 抱着她,感受着怀中真实的重量和温度,霍唯舟只觉得连日来空落落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种久违的、近乎贪婪的平静包裹了他。 这六年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曾经被宠坏、骄纵任性、只会用极端手段追求他的李舒莞。 一个人在国外没有金钱,只身靠自己的大小姐,得受多少难,才能成为今天的坚韧李舒莞。 当初,事情发生后,李家夫妇大乱,李一升和雷扶摇愧疚的求到了他们霍家、林家、楚家几位长辈的面前。 大家都是相交多年的世交,看着雷扶摇痛苦绝望的样子,加上他们几个被下药的当事人,后续检查也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可逆的身体损伤。 而且他们也没说发生了关系!!! 长辈们权衡再三,终究是念及旧情,也存了给李家留点颜面的心思,最终的处理意见是:让李舒莞出国,换个环境“锻炼锻炼”,冷静反省。 他们给她安排了一所国外的学校,只给了两百万。 这点钱,对于习惯了挥霍的李家大小姐来说,大概连半年都撑不下去吧? 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快会在外面吃尽苦头,然后哭着打电话回来求李一升,求家里接她回去,到时候再看她的表现和悔过态度,再决定是否原谅。 没想到,她自己先逃出了国,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杳无音讯。 没有任何联系,没有求助,没有哭诉,她就那样决绝地、彻底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第26章 气笑了 京市都是讨厌她的人,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慢慢抹去她的痕迹,她这个人,似乎也渐渐被大家有意无意地遗忘了。 只有李一升和雷扶摇记得了,还派人去找了。 霍唯舟也曾收到过李一升的求助,出于长辈情面,他也曾吩咐手下留意过,但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久而久之,他也真的以为,那个骄纵任性、给他带来巨大麻烦的李舒莞,或许真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直到……她再次出现。 以这样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带着满身的谜团和淬炼过的坚韧,猝不及防地重新撞入他的世界。 如果这次要不是李夫人身体出问题了,他根本不敢相信,她又会消失多久,六年,十年,他无法想象。 霍唯舟声音轻得像叹息:“莞莞……以后别逃了。” 怀里的人似乎被他的声音惊扰,不安地动了动。 她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迷迷糊糊地仿佛在梦呓,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 “……醒过来的时候……好痛呀……” 她的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在寻求安慰,“不逃……会死的……我又不傻……” “哪里痛?” 霍唯舟疑惑? 也许是他的追问惊扰了她,声音带着一股孩子气的愤懑和委屈。 “下面痛呀……!” 她嘟着嘴,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在回忆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 “……到底是谁和我睡了呀?技术太差了!疼死我了!” 最后一句,简直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充满了纯粹的不满和抱怨。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霍唯舟的脑海中炸开!他都要气笑了。 六年了,她居然连和自己共度一夜的人都没认出来,还在这大言不惭地评价 “技术差”。 也不想想在云市是谁伺候的她舒舒服服的! 李舒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 她下意识地摸过手机——十点了! 她猛地坐起身,昨晚……估计是霍唯舟把她抱回来的。 迅速起身洗漱,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客厅里只有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她抬眼望去—— 霍唯舟正端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腿上放着一台超薄笔记本。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霍唯舟的目光瞬间从屏幕上移开,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她。 他眼神微动,对着电脑麦克风清晰而简短地说了一句:“会议结束。” 然后干脆利落地合上了笔记本,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她走来。 “醒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来吃早餐。” 她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惦记着医院里的母亲,匆匆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个水煮蛋快速剥了起来:“谢谢。我吃个鸡蛋就好,得赶紧去医院了。” 霍唯舟拿起她面前的白瓷小碗,动作自然地给她盛了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白粥,轻轻放在她手边。 “再喝点粥,”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温和,“伯母那边你哥说情况稳定,不用太赶。” 李舒莞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又抬眼看了看他,他正垂眸,拿着筷子给她夹了一个小巧的蟹黄包。 在云市他也是会很照顾他,但是他都知道她是李舒莞了,眼神里带着探究。 “霍唯舟,你知道我是李舒莞不应该很讨厌我吗?" 霍唯舟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人是会变的。”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她,“我只是讨厌……以前的李舒莞。” 可李舒莞觉得以前的李舒莞也是她呀,人与人之间的偏见,是不会因为她现在变好了,就对她以前的那些事情忘却。 吃完最后一口,她放下勺子,立刻就要起身:“我吃好了,得走了。” “我送你。” 霍唯舟也站起身,语气不容商量。 “不用!” 李舒莞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 她不想被别人看见,“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霍唯舟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李舒莞秀眉紧蹙,脱口而出:“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看着她因生气而微微涨红的脸颊和那双闪烁着倔强火焰的眸子,霍唯舟眼底的冰寒似乎融化了一丝。 “好,”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不送也行。” 他向前又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亲我一下,” 他盯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亲我一下,我就让司机送你去。 这地方偏僻,你打不到车。” 李舒莞呼吸一窒,亲就亲呗,又不是没亲过,就当是……付车费了! 在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上“啵”地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缠绵。 然而,就在她想要立刻退开的瞬间—— 霍唯舟眼底那点玩味瞬间被燎原的火焰取代!他反应快得惊人!有力的手臂猛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像铁箍般将她牢牢锁进怀里! “唔……!” 李舒莞的惊呼被彻底堵了回去。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这是一个充满了掠夺、占有和压抑了太久渴望的深吻! 李舒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酡红如醉,嘴唇红肿,羞愤和恼怒瞬间冲上头顶,她刚想开口骂他一句“混蛋”—— “咚咚咚!”清晰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如同惊雷炸响! “啊!” 李舒莞吓得浑身一激灵,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从霍唯舟怀里弹开! 要是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在霍唯舟家里……她简直不敢想! 霍唯舟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非但没有紧张,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 又将她拉回身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抚性的轻吻,指腹还暧昧地摩挲了一下她滚烫的脸颊:“这么害怕呀?” 语气里满是调侃。 李舒莞又羞又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快去看看是谁!我回房间躲一下!” 她说着就想往卧室跑。 霍唯舟却不慌不忙地拉住了她,眼神瞥向玄关处连接着门口摄像头的电子屏幕,是林亦泽。 “不用管他。” 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边微乱的发丝,动作自然,“他等下就走了。” 仿佛门外站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推销员。 站在门外的林奕泽直接给霍唯舟打了电话,然而也没有接,他明明问了王助理,他在家的呀,站了一会还是走了! 第27章 王助理震惊 迈巴赫 S680 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市区的道路上,车内静得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空调送风的细微声响。 李舒莞几乎紧贴着右侧车门,最大限度地拉开了与身旁男人的物理距离,她低头玩着手机。 而开车的王助理,思绪已经飘了一会了。 后面那位……竟然是李家失踪了六年的那位大小姐,李舒莞?! 王助理的眼角余光拼命地、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向后座瞥去。 没错!虽然褪去了六年前的青涩和跋扈,气质变得沉静疏冷了许多,但那眉眼轮廓,分明就是她! 当年这位大小姐追霍总追得有多疯狂,整个霍氏总部上下无人不知。 他作为霍总的贴身助理,更是首当其冲的“挡箭牌”,几乎每天都要绞尽脑汁、顶着霍总那冻死人的低气压,去“婉拒”李大小姐花样百出的邀约和“偶遇”。 霍总那时对李舒莞的厌烦,是毫不掩饰、写在脸上的。 可是现在?!谁能告诉他,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大小姐刚刚可是从霍总那栋公寓里走出来的!虽然两人上车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甚至坐得比谈判对手还远。 但是……王助理的心脏咚咚狂跳——他跟在霍总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 霍总那看似平静无波扫过李小姐侧脸的眼神……那里面蕴含的专注、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绝对不简单!这绝不是看一个“厌烦之人”的眼神! 难道……霍总和李小姐……旧情复燃?不对不对,当年哪来的情?难道是……新情况?! 王助理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干了,八卦之魂和职业素养在脑子里疯狂打架。 他忍不住又偷偷抬眼,想从后视镜里捕捉更多信息—— 完了!社死! 后视镜里,霍唯舟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抬起,正精准地、毫无温度地透过镜面,冷冷地锁定了王助理窥探的目光! 王助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专心开车!专心开车!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心里疯狂默念,但翻江倒海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车子终于驶近医院区域,李舒莞立刻抬起头,声音清晰而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就在这里停吧,我自己走过去,谢谢。” 霍唯舟只是对前方淡淡吩咐:“靠边停车。” 车子刚停稳,李舒莞就迫不及待地去拉车门把手。 “等等。” 霍唯舟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李舒莞动作一顿,戒备地转过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霍唯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机拿来。” 李舒莞眉头瞬间蹙紧,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眼神里的戒备更浓:“干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 霍唯舟看着她防备的样子,眸色深了深,“我联系不到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把我放出来。” 指的是通讯黑名单。 这话一出,李舒莞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飞快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王助理!他干嘛当着助理的面说?! 王助理虽然极力保持着雕塑般的坐姿,目不斜视,但耳朵早已竖得像天线,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黑名单?! 霍总居然被李小姐拉黑了?!天啊!这信息量太大了!我该装聋还是装瞎? 霍唯舟接收到了她愤怒的信号,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目光扫过前面“专心致志”开车的王助理,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安抚和承诺的意味,轻声道。 “你放心。”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和憋屈,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了几下。 霍唯舟看着她不情不愿的动作,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好了!” 李舒莞几乎是立刻把手机塞回包里,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 她一秒都不想再多待,迅速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快步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背影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霍唯舟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医院入口处的人流中。 他才缓缓收回视线,对前方的王助理淡声道。 “谁都不能说,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王助理心里翻江倒海,表明说了句,“好的,谢谢霍总。” 接下来的一天,王助理都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云市那个李舒莞就是李家大小姐,他们怎么相遇的呀,貌似李舒莞不咋想搭理他们家霍总呀,这堪比小说还好看呀!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压抑的寂静扑面而来。 李舒莞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母亲身上,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雷扶摇苍白的面容浸在冷白的日光灯下,像是一尊脆弱的瓷像。 她轻手轻脚绕过陪护床,瞥见父亲李一升躺在里间的床上,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刺得她眼眶发酸,连忙伸手将虚掩的房门合拢。 “我来弄吧” 她接过护士手中的托盘,指尖捏起棉签,小心翼翼地蘸取温水。 棉签触及母亲干裂的嘴唇时,她忽然想起幼时发烧,母亲也是这样彻夜守在床边,用同样轻柔的动作喂她喝水,喉咙突然发紧,她垂眸专注擦拭。 金属门轴转动的轻响打破寂静,楚安抱着病历本走进来,白大褂下摆带起一阵清冽的风。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李舒莞下意识扯出个淡笑,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棉签。 楚安却径直越过她,听诊器的冰凉金属贴上李夫人胸口,动作利落得像是在处理一件普通病例。 “伯母下午会醒过来。” 他摘下听诊器,病历本在金属夹上发出脆响,“别让她情绪激动。” “好。” 李舒莞望着他转身欲走的背影,忽然小跑两步追上去,帆布鞋在瓷砖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楚医生!” 她在走廊拐角拦住人,“这个病我妈是从什么时候有的?” 楚安终于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她素颜下微微泛红的眼眶。 记忆里那个浓妆艳抹、张扬跋扈的少女,与眼前这个眼底盛满担忧的身影重叠又分离。 他眉头微蹙,翻病历的动作顿了顿:“伯母心脏不好不是一天两天,尤其你六年前突然逃跑失踪……” 他话音未落。 李舒莞的睫毛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主根本不知道雷扶摇有心脏病,这些年她也以为他们很好。 “别再瞎折腾了。” 楚安合上病历本,镜片后的目光像把手术刀, “会的,” 李舒莞垂着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谢谢你,还有以前的事…… 真的对不起。” 楚安没说话,直接走了! 第28章 好看的护工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病房,在沙发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李一升望着坐在对面的李舒莞,喉头动了动,终究问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当初怎么没有去我给你安排的学校呀,你自己一个人跑哪去了呀?” 他的声音很轻。 李舒莞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良久才轻声开口。 “那时候我太害怕了,我做了那种事情,无法面对你们。” 她的语气平淡,回想起当年的仓皇出逃,她其实更怕的是他们的报复。 李一升听着,思绪瞬间被拉回六年前。 那时的他愤怒至极,甚至觉得这个女儿无可救药,还担心她继续惹是生非,自己也无力保全。 才想着把她送到国外,结果她自己先跑了,杳无音信,这些年也找过她,但是没有消息。 可如今,眼前的李舒莞褪去了张扬与尖锐,眉眼间尽是温婉沉静,他的心不由得揪紧,涌起阵阵心疼,他后悔他当年说的那些无情的话。 “你要不回来京市吧,在这边开花店也行。” 他试探着提议,眼中满是期待。 李舒莞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温柔:“爸,我过的很好,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李一升有些担忧,“小莞,你是不是怪爸爸当年要跟你断绝关系,” “没有的,爸,做错事就是要承担,你放心我真的很好,”李舒莞这六年再苦,她都没有怪过他们。 李一升见状,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将满心的关切与不舍都藏进了这声叹息里。 下午,雷扶摇缓缓睁开眼睛,意识还在混沌中漂浮,她模糊地听见有人在喊 “妈”。 声音熟悉又陌生,她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直到视线逐渐清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小莞,是你吗?” 她颤抖着声音,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 李舒莞赶忙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抚:“是我,妈,我回来了,您别激动,慢慢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李舒莞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她总是轻声细语地和母亲说话,耐心地给母亲喂饭、擦身,眉眼间满是温柔。 雷扶摇都不敢相信这是她从小养大骄纵,蜜罐里面长大的女儿,她很愧疚,她不敢相信她受了多少苦,每次问她都说过的很好。 让她很欣慰的是女儿真的长大了,落落大方,温柔有力量。 而这一个星期不满的是霍唯舟,跟她吃个饭也是偷偷摸摸的,更是直接住在了医院贴身照顾李夫人。 医院里的护士们看着这个漂亮又体贴的姑娘,都忍不住被她吸引,私下里把她当作女神般崇拜。 这天,林亦泽在医院走廊听到护士们谈论李舒莞,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世道,以前人人喊打的李大小姐,现在被人说是温柔女神了,可真会装。”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脑海中浮现的还是记忆里那个任性骄纵的李舒莞。 而一旁的李舒睿,目光落在花园里的身影上。 李舒莞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雷扶摇慢慢走着,阳光为她们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不知道李舒莞说了什么,雷扶摇脸上笑容没停过,这幅画面如此美好,美得让人舍不得去打扰,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目光里满是羡慕与赞叹。 “都那么多年,你干嘛还要这样讨厌她,嘴巴干净点,她是我李家的人。”李舒睿严肃的说着。 林亦泽眉头一皱,他从小到大就和李舒莞是死对头,后面还被她下药,差点让他失去了幸福,他还不能说几句了吗? 唯舟哥也是警告他,让他不能再说李舒莞!心胸要宽阔。可恶! 反正他就觉得现在这个李舒莞是装的,以前她可是一肚子坏水的,他会好好盯着她的,看她会不会露出破绽。 春日的风卷着玉兰香掠过医院长廊,周诗瑶踩着细高跟的身影在光影间摇曳生姿。 她身上的高定连衣裙剪裁利落,珍珠胸针在锁骨处泛着温润光泽。 每一步都透着优雅从容,身后跟着甜美的慕夕,粉色裙上缀满水晶,像只灵动的蝴蝶。 "伯母,您恢复得怎么样呀,我巡演完回来才听说您住院了。" 周诗瑶蹲在地上拉着雷扶摇的手背,声音里浸着恰到好处的关切,雷扶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阿姨没事了,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慕夕探头张望:"阿姨,睿哥呢?我们刚刚停车还看见他们了!" 她发间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眼神里满是期待。 雷扶摇摇头:"没有呀,可能去找楚安了。” "那我们也回去吧!" 周诗瑶优雅起身,转身时正巧撞见抱着水杯走来的李舒莞。 后者白 T 恤加外套配牛仔裤,发尾还沾着几缕碎发,手里塑料水杯印着卡通图案,与她们手上的昂贵礼物格格不入。 "阿姨,这是你们新请的护工吗?" 慕夕歪着脑袋打量,语气里带着好奇。 雷扶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有这么好看的护工吗?你们再认真看看,这是谁?" 周诗瑶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前的女人素面朝天,皮肤却白得近乎发光,湿漉漉的杏眼像是浸着晨露,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明明穿着地摊货一样,举手投足间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她攥紧鳄鱼皮包的链条,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这是.... 舒莞?" 慕夕的表情瞬间凝固,甜美的笑容扭曲成厌恶:"原来是你呀,你这打扮我们倒是都认不出了!" 她故意打量李舒莞这一身几百块钱的衣服,涂着樱花色甲油的指尖掩住嘴角的嘲讽。 李舒莞喉间溢出的声音清清凉凉:"是吗?" 她垂眸拧开水杯给雷扶瑶,没有再看她们。 这份云淡风轻反而让慕夕涨红了脸,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周诗瑶按住肩膀。 "我们先送阿姨回病房吧,起风了。" 周诗瑶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长廊尽头,周诗瑶推着轮椅渐行渐远,雷扶摇的笑声混着春风飘来,惊飞了枝头的白鸽。 李舒莞望着周诗瑶和慕夕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那个周诗瑶好像是女主。 原主便早早 “作死的炮灰” 下线,又和自己同名,她实在没了继续读下去的兴致,罢了,什么男主女主,与她又有何干。 第29章 上台 正想着,手机信息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准是黄教授发来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果然是黄教授那一连串急切的消息: “喂,丫头,你去了没呀,别忘记了,这次必须给我去!” 李舒莞看了看时间,心中暗忖,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朝着李一升为她安排的休息房间走去。 在房间里,她换上了黄教授寄来的职业装,那是一套紧身的黑色职业套装,上身的衬衫贴合身形,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下身的包臀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优雅的曲线。 她搭配了一双不算太高的高跟鞋,一头长发随意地披在背后,虽未施粉黛,却特意涂了一抹口红,白皙的肌肤在红唇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光彩照人。 收拾妥当后,她背着包走出房间,急忙的走到医院门口打车,没有看见身后的林亦泽和李舒睿。 林亦泽看到她的瞬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阴阳怪气道:“我就说她前面是装的吧,穿成这样是去诱惑谁呢。” 李舒睿闻言,眼神凌厉地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不会说话就闭上。” 在李舒睿看来,李舒莞的穿着并无不妥,有问题的,不过是林亦泽对她的不满。 等她到达研究院时,早已有人在门口等候,看到她的那一刻,来接她的人眼中满是惊讶: “您就是李教授?” 李舒莞默默拿出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人心中惊叹,眼前的女子如此年轻貌美,自己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他定了定神,礼貌地说道:“这边请。” 走进会场,会议尚未开始,众多学界大佬们正相互寒暄,李舒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一个人都不认识,也是,她很少来参加这种学术会什么的。 会场宽敞明亮,她在众多座位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刚一坐下,便有不少目光投了过来,当看到她坐在最前排时,众人的目光更是多了起来。 这时,一位头发斑白的老教授朝着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问道: “你是李舒莞?黄奇威是你的师傅?” 李舒莞连忙起身,微笑着回答:“是的,您是?” 老教授笑着说道:“叫我贺教授吧,我是你师傅的同门师兄,他有跟我说过你今天会来,没想到呀,你如此年轻,果真是后生可畏呀。” 贺教授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为她介绍了一些情况。 李舒莞这才想起师傅确实提过有这么一个人,便说道:“原来是贺教授,师傅跟我提过您。” 贺教授笑意盈盈地说道:“既然你来啦,今天可得发言一番呀,作为我们植物学界最年轻的教授。” 李舒莞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连忙拒绝:“别了,贺教授,这种事情还是得你们来。” 贺教授却不依不饶:“小李呀,这些人可都很崇拜你呢,你就简单讲两句,说说你对七百草研究的过程,就这样哈。” 说完,生怕她再拒绝,匆匆忙忙地走了。 李舒莞看着会场里的人越来越多,粗略估计竟快有上百人了,她捏了捏眉心,心中暗自叫苦,自己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会议室内,贺教授站在台上,神采奕奕地介绍着相关内容,台下众人全神贯注,目光紧紧跟随贺教授的手势,脸上满是认真与专注。 “好了,我们今天也迎来了七百草的研发人,你们的师姐!” 贺教授的声音激昂,充满了自豪。 李舒莞深吸一口气,优雅地起身,步伐从容地走上台,她面带微笑,眼神清澈而坚定,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解起七百草的研发过程。 简单扼要的语言,清晰的逻辑,让台下的人纷纷点头称赞,在回答问题环节,她更是对答如流,展现出了深厚的专业功底。 结束发言后,她微微颔首致谢,然后快速走下了台。 不知为何,从上台到下台,李舒莞始终感觉有一道凌厉而炙热的目光,如芒在背,似乎要将她看穿。 这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焦躁。 会议结束,贺教授热情地走到李舒莞身边,笑着说:“舒莞啊,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大家交流交流。” 李舒莞连忙摆手, 神情有些焦急:“贺教授,实在不好意思,我妈妈还在医院,我得回去照顾她。” 贺教授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李舒莞如释重负,匆匆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会议室。 她没有看到,在她走后,贺教授拉住了刚赶来的霍唯舟。 “让你早点来,本来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的。” 贺教授略带遗憾地说道。 霍唯舟挑眉,目光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讲台方向:“刚刚台上那个?” 贺教授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是呀!你看见了?漂亮吧,还是我们院最年轻的教授呢,配你小子刚刚好!” 他知道贺教授是做植物研究的,能让他夸的人不多,原来如此,她真的是国家人员,七百草也是她的研究,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没有发现的。 霍唯舟沉默片刻,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说了句:“设备让人给你买了,我先走了。” 贺教授一听设备到手,满心欢喜,也不在意霍唯舟的离开。 李舒莞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每走一步都感觉脚底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好不容易走到公交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轻轻揉着脚,不禁想起了以前。 她第一次穿高跟鞋,是去做兼职,那时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而那个人,一路背着她,还讲着笑话逗她开心。 如今,再回头,那些美好都已成为回忆,只剩下满心的怅然,希望他过得好。 “上车。” 一道熟悉而冷峻的声音突然响起。李舒莞抬头,看到了霍唯舟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她下意识地拒绝:“你先回吧,不顺路。” 霍唯舟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上来,你怎么知道不顺路?” 这时,后面已经有车在不耐烦地按喇叭催促了,可霍唯舟却像没事人一样,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 李舒莞无奈,只好起身,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她自顾自的欣赏起了窗外的风景, “避着我?” 第30章 不应该只有情情爱爱 李舒莞没有回他,每天中午还得避着雷扶摇他们,去和他吃饭,提心吊胆的就怕遇到京市认识他们的人。 所以她一直拒绝,索性也直接搬到医院和雷扶摇一起住,霍唯舟却很无语,她来京市了,见面还更难了。 霍唯舟哄着一般的说:“跟我回家吧,你跟你妈说在忙。” 李舒莞却不想:“不要,” 昨天雷扶摇还委婉的问她,不喜欢霍唯舟了吧,看到李舒莞说不喜欢了,才放下心来,语气很认真:“小莞,霍家那小子不合适你, 当初那件事情家里的长辈都知道了,爸妈承认以后你就算回国,也不会再让你缠着霍唯舟了,爸妈会给你找更好的。” 李舒莞心里一紧,她现在和霍唯舟这样,要是被爸妈知道会气死。 霍唯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对她腻了,想了想:“我来月经了,” 霍唯舟低笑了一声,他可没往这方面想,:“带你回家吃饭,就没人看见了,就吃个饭,嗯?” 李舒莞只好答应了,下车时她想穿回鞋子,霍唯舟却直接开门把她抱了回去,放在沙发上。 他蹲下身,动作自然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李舒莞下意识地想缩回脚,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别动,磨破了。”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他动作熟练而轻柔,先用消毒棉签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脚后跟磨破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让李舒莞瑟缩了一下。 霍唯舟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专注,让李舒莞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低下头,继续专注地处理,最后贴上了一个柔软的创口贴。 “下次就别穿这种鞋子了。” 李舒莞闻言小声嘟囔:“……我也不想穿。”这不是为了配这套衣服嘛! “那以后就别穿了,不过,” 霍唯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暗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小腿缓缓上移,落在了她今天穿着的职业套装上——剪裁合身的米白色西装外套,搭配同色系的包臀一步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干练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 李舒莞意识到他的视线,一把捂住了他那双充满侵略性的深邃眼眸! “吃饭,”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那只捂住他眼睛的手就被他温热的大手轻易捉住、拉开。下一秒,他滚烫的唇便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重重地压了下来! “唔……” 李舒莞的惊呼被彻底吞噬。 这个吻来得汹涌而急切,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渴望和一种近乎宣告主权的霸道。 天知道他今天在会场,看到穿着这身职业套装、站在台上发言时那个光芒四射、自信从容的李舒莞,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那个瞬间,他只想将她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窥见她的耀眼、她的蜕变、她每一面不同的美。 李舒莞都被亲怕了,等他松开后,赶紧直接去吃饭了,看着面前的菜顿时有了食欲,因为都是她爱吃的。 霍唯舟却没怎么吃,都在给她夹菜,看她吃的差不多了! 才开口说“七百草那个项目是你给的。” 他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笃定得像是在宣布一个早已知晓的真相。 汤匙碰撞碗沿发出清脆声响,“你调查我?” 李舒莞的眉头轻皱 霍唯舟将水杯轻轻推给她:“你的身份调查不出来,今天你在台上讲的很好。” 李舒莞迎上他的目光,“你也在会场?” 难怪他会知道,她在新西兰那段背景,估计早就被那人给抹掉了,剩下的她进研究院,也被保护了起来。 “贺教授是我家里的长辈,” 难怪,她就感觉京市没有他不认识的人脉。“这件事情别跟我哥说。” 霍唯舟答应了,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她在国外的这六年,“你怎么会想去新西兰读植物研究,”查不到他就只能问。 “喜欢呀,"李舒莞不想和他说在新西兰的事情。 “有些无法想象你会喜欢和土壤打交道,” “那是因为我以前没接触到这些,走出去,才发现世界很大呀,想做的事情很多,不应该只知道情情爱爱。”李舒莞说的很坦荡。 霍唯舟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眼里只有事业! “你送我回去吧,”李舒莞不想和他说在新西兰的事情。 霍唯舟觉得很无奈,想去了解她,但是她一直是避着的,他可以等!“好,” 雷扶瑶出院这天,李家别墅的铁艺大门缓缓敞开。 雷扶瑶攥着她的手,掌心的纹路里浸着不安:“小莞,你得住在家陪妈妈。” 雷扶瑶知道她回来都住在酒店,眼泪汪汪的问李舒莞是不是不愿意原谅他们,不愿意回来。 李舒莞哪敢说什么,因为前面是在霍唯舟家待着的,不过她还有几天假就得回云市了! 晚上李舒睿要出去,雷扶瑶在楼上喊,他抬头时,银丝眼镜滑下鼻梁,露出与记忆中重叠的清冷淡然: “和朋友聚聚。” “那你带莞莞也去,正好让他们知道莞莞回来了” 雷扶瑶的声音里带着开心, 李舒睿看了李舒莞一眼,李舒莞刚想说她不想去就被母亲推着往门口走,外套塞进她怀里时,还带着体温:“你以前最爱跟着他们玩了。” 李舒睿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轻响,车窗外的法桐树影掠过他侧脸 “要不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去逛逛,” 李舒睿幽暗的眸子沉思了下,“一起去吧,”京市已经有很多人知道她回来了。 可是李舒莞不愿意,她去干嘛,多尴尬,“不用了," “以前你哭着喊着要去,现在怕被笑?” 他挑眉, 李舒莞轻笑,”你别笑话我了,那时候小,不懂事,现在去了就是被别人笑话。” 李舒睿也笑了,气氛轻松了起来,“那你更得去了,看看谁敢笑话你,” 李舒莞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京市的人说实话她都忘的差不多了,都不一定能记得起! 第31章 聚会的讽刺 到达私人会所时,霓虹初上。 李舒莞望着旋转门内隐约可见的身影,林亦泽的笑声混着爵士乐传来,她听见他喊:"睿哥,你带谁来..........?" 李舒睿替她推开玻璃门,水晶灯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她听见倒抽冷气的声音。 看见慕夕看着他们攥紧香槟杯,而霍唯舟一个人坐在一侧,端着一杯威士忌。 "这是我妹,李舒莞。" 李舒睿缓缓的介绍道,"刚从国外回来。" 他不介绍在座的人也认识她,他们这个谁不知道李舒莞呀,只是六年前说出去留学就去了,还杳无音信的,现在突然回来了,而且看着更好看了。 李舒莞望着人群中霍唯舟莫测的眼神,忽然想起他刚刚发消息问她在哪,她还没来得及回。 此刻她扬起唇角,跟众人算是打了招呼了, 周诗瑶最先打破沉默,她晃着酒杯走来,:"舒莞,来这边坐," 李舒莞刚刚坐下,一个女生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冲过来,香奈儿五号的气息裹着挑衅: "天呐,真的是你?" 她的指尖几乎戳到李舒莞的脸颊,"你是不是去H国整了?这太自然了吧!" 女的眼睛圆润明亮,睫毛密长如蝶翼,笑起来时弯成月牙。 李舒莞认出她是霍怡依,因为实在是记忆犹新,霍唯舟的妹妹,也是她的死对头,虽然原主喜欢霍唯舟,但是可没少和她干架。 霍怡依的话一出,大家都看着她,的确是呀,她以前可是有点辣眼睛呀,很俗气的感觉。 空气瞬间凝固,林亦泽的嘲讽顺着冰雾飘来:"某些人啊,就算换了张脸,骨子里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顿时大家都有些沉默,转头看下小魔女李舒莞,等着看她爆发。 "谢谢林少夸我好看 ——" 她歪了歪头,"毕竟天生丽质这种事,挺招人羡慕的。" 倒是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 她顿了顿,笑意更浓,"童趣。" 会所里响起压抑的笑声,慕夕慌忙用手掩住嘴,坐在角落里的霍唯舟底笑了一声。 林亦泽的胸膛起伏加剧,威士忌在杯中晃出涟漪:"你再说一遍?!" "阿泽。" 李舒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手掌按在林亦泽肩头,金丝眼镜反射的冷光扫过众人,"你这是干嘛?" 经过李舒莞身边时,羊绒披肩扫过他紧绷的手臂,她听见他咬牙切齿的低语:"别以为回来就能翻篇......" 李舒莞是真的觉得他好幼稚,一点就炸的,不放过,她就跑呗,能怎么办! 李舒莞窝在会所角落的丝绒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上黄教授发来的西瓜苗生长视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羊绒披肩边缘。 水晶灯的碎光落进她眼底,将霍怡依的身影切割成无数片晃动的光斑。 喂!" 霍怡依的细高跟戳在她脚边,香奈儿五号的气息裹着质问压来,"你这六年到底去哪了?" 手机屏幕映出李舒莞微弯的唇角,她望着眼前这个画着精致蝴蝶眼线的千金小姐,想起十六岁时两人在商场为一支口红扭打在一起的场景。 "新西兰。" 她将手机倒扣在膝头,“在那边读书。” "读书?" 霍怡依的睫毛剧烈颤动,"读什么书能让你变这样?" 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李舒莞的,"你是不是过得可苦了?我哥可告诉我,你当年 ——" "植物培养繁殖。" 她话还没有说完,李舒莞忽然开口,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击,"通俗点说,就是让花草多生宝宝。" 吧台方向传来周诗瑶的轻笑,慕夕的声音混着冰块碰撞声飘来:"哟,农业大学的高材生呢。" 霍怡依的表情瞬间凝固,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上下打量李舒莞的白 T 恤和牛仔裤,唇角扬起不屑的弧度:"种地啊?难怪穿得这么朴素了....." 她们'' 是不是对“土”有什么误解? 李舒莞歪头看着她,蒜鸟,她的确是种地呀!但是她自豪! “哐当——!” 一声突兀而清脆的碎裂声猛地炸响!瞬间打破了角落的僵持! 所有人都被这声响惊得心头一跳,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角落阴影处的单人沙发前,深色的地毯上,碎裂的威士忌杯躺在一小滩琥珀色的液体中,冰块四散。 霍唯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滑。” 反应过来的周诗瑶立刻放下酒杯,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唯舟!你没事吧?有没有弄到身上?” 说着,她伸出手就想拉霍唯舟的胳膊检查。 霍唯舟却在她手指触碰到衣袖之前,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没事。” 说完就出去了外面。 整个包厢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众人的目光追随着霍唯舟消失的方向,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霍怡依觉得很奇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哥最讨厌这种人多嘈杂的聚会,今天破天荒地来了。 不会是想来看看这个他最讨厌的李舒莞吧?但是她哥也没那么八卦呀,想不明白,蒜鸟,蒜鸟。 她还是好好问问李舒莞是哪保养的。 她猛地一回头,想继续刚才的“审问”——人呢? 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的李舒莞,此刻早已不见踪影!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被霍唯舟吸引的瞬间,她像一尾滑溜的鱼,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那个令人尴尬的包厢。 楼下是一个开放式的清吧,中央的小舞台上,一位女歌手正抱着吉他,低吟浅唱着慵懒的爵士。 这才叫放松嘛! 李舒莞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找了个相对僻静但视野不错的卡座坐下,点了一杯低度数的莫吉托,小口啜饮着,冰凉的薄荷味在舌尖蔓延,沁人心脾。 她打算就在这里等大哥李舒睿结束。 第32章 求情认错 “这么好喝?”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头顶响起。 李舒莞握着杯子的手一僵,不用抬头,她都知道是谁。 她下意识地飞快扫视了一圈周围——还好,灯光昏暗,没什么熟面孔。 “还行。你快回去。” 霍唯舟却对她的逐客令置若罔闻。 他极其自然地伸手,将她面前那杯她才喝了两口的莫吉托拿了过去,直接喝了一大口。 “……” 李舒莞简直无语凝噎。 “以后一个人在外面,别喝酒。” 李舒莞气笑了,她以前在国外还做过一段时间调酒师,因为来钱快,这点果酒真不至于醉。 “行,知道了。” 她敷衍地应着,只想赶紧打发他走。 霍唯舟非但没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你跟我一起,今晚去我那?” 她抬起眼,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带着一丝挑衅和嘲讽。 “你谁呀?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她刻意加重了“凭什么”三个字。 霍唯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猛地倾身向前。 李舒莞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紧紧抵住了沙发。 霍唯舟低下头,灼热的气息直接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说了只有他们俩能听得见的话。 李舒莞被他暧昧的耳语和近在咫尺的气息弄得又羞又怒,猛地抬手去推他坚实的胸膛, 低斥道。“霍唯舟!你离我远点!” 见他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她更是气恼,直接站起身就要离开。 霍唯舟看着她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心头也蹿起一股火。 她就这么讨厌他?他霍唯舟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在她这里处处碰壁。 她来京市这么久,一直躲着他,好不容易撞见也遮遮掩掩,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想到这些,他心头烦躁,冷着脸,侧身让开了路。 李舒莞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紧绷的脸色稍缓,抬腿就要从他让出的缝隙走出去。 霍唯舟低垂的眼眸里暗流涌动——她还真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走?他心头那点不爽瞬间放大,在她擦身而过的瞬间,脚下看似不经意地只挪开了一点点距离。 狭窄的空间让李舒莞不得不侧身挤过。就在她即将脱身之际,脚下似乎被什么猛地绊了一下!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李舒莞惊魂未定地看着霍唯舟。 而就在这一刻,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口,出来寻找霍唯舟的周诗瑶,正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李舒莞“主动”扑进了霍唯舟的怀抱,而霍唯舟的手臂,正亲密地环在她的腰间。 周诗瑶的脸瞬间扭曲,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又是李舒莞! 这个消失了六年、声名狼藉的女人,一回来就故技重施,在昏暗角落里对霍唯舟投怀送抱! 她凭什么?!她强压怒火。 维持着仪态走过去:“唯舟,你们这是怎么了?” “唯舟,” 周诗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目光扫过李舒莞时像淬了毒的冰针,“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舒莞被她的声音惊到,立刻从霍唯舟怀里弹开。 霍唯舟的声音恢复冰冷平静:“你有事?” 这若无其事的态度噎了周诗瑶一下。 李舒莞敏锐地察觉到周诗瑶眼神里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敌意和鄙夷,心头警铃大作。 赶紧解释:“我刚刚脚下滑了一下,霍先生扶了我一把。” 周诗瑶的目光扫过李舒莞,最终还是落在霍唯舟身上,语气带着刻意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唯舟,我只是担心你刚才有没有被酒水弄伤……看来,是我多虑了。” 霍唯舟淡淡回应:“我很好,不劳费心。”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这里空气不太好,你还是回楼上吧。” 这近乎是逐客令。周诗瑶脸色瞬间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而一旁的李舒莞,在听到“空气不太好”和“回楼上”时,心猛地一跳,立刻对号入座! 如蒙大赦:“那我先走了!” 说完拔腿就走,迅速消失在清吧一楼。 周诗瑶看着李舒莞仓皇逃离的背影,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甚至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果然!不是赶她走,而是李舒莞! 霍唯舟还是那么讨厌她, 她转回头,声音放柔:“唯舟,你能送我回去吗?” 霍唯舟看着李舒莞消失的方向,脸彻底黑了,声音冷得像冰。 “没空。” 说完,他不再看周诗瑶,直接走出了门口。 留下周诗瑶一个人呆立当场,脸上那点刚刚浮现的笑意彻底僵住。 李舒莞没有回包厢,直接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正撞见等在门口的慕夕和周诗瑶。 她不想纠缠,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打算直接离开。 “站住!”慕夕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还装?装清高演给谁看呢?瞧瞧你现在这身穷酸打扮,想装可怜博同情?” 李舒莞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慕夕那张扬跋扈的脸,冷笑一声:“你有病就赶紧去医院治,别在这儿乱吠。” 慕夕被激怒,作势要冲过来打人,被周诗瑶一把拦住。 周诗瑶给了慕夕一个眼神,慕夕压下火气,换上一种讥讽的笑容,走到李舒莞面前。 “李舒莞,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想着勾引唯舟哥!” 李舒莞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 “哼!”慕夕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告诉你吧,霍伯母早就看上我们诗瑶姐了!霍周两家马上就要联姻!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李舒莞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 周诗瑶这才柔声开口,脸上带着看似温和实则警告的笑容:“舒莞,你别听她瞎说。 她只是担心你……毕竟你当年那么喜欢唯舟。你不知道吧。 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你爸妈可是当着霍家、林家、楚家所有长辈的面,替你认错道歉,求原谅,保证你不会再去纠缠唯舟了呢。” 这些话如同惊雷,在李舒莞脑子里轰然炸开! 第33章 相亲 她不知道当年父母竟然为了她,如此低三下四地去向别人认错求原谅…… 而自己现在……却还在和霍唯舟纠缠不清……他马上就要和别人联姻了…… 巨大的震惊和强烈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脚步虚浮地走到外面。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流光溢彩。李舒莞茫然地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心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霍唯舟其实没走。他靠在会所外不远处,心烦意乱地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却看见李舒莞失魂落魄地走出。 见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霍唯舟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拉进旁边昏暗的小巷。 李舒莞被拽得一个踉跄,抬头看清是他,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又是你。” 霍唯舟皱眉,被她眼里的冷漠刺到:“怎么了?” “没什么,”李舒莞别开脸,声音疲惫又带着一丝恳求,“霍唯舟,算我求你,在京市这段时间,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了?” 她的不耐烦和抗拒像针一样扎在霍唯舟心上,让他又气又恼:“是我缠着你?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怎么,现在又看上哪个了?想甩了我?” 李舒莞猛地抬眼,目光冰冷:“京市那么多名媛淑女,你随便找一个不行吗? 是,是我先招惹的!可谁知道你是霍唯舟?如果早知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的话像刀子,瞬间点燃了霍唯舟的怒火。 他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眼神幽暗得可怕,声音低沉压抑:“行。” 他逼近一步,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 “那你好好伺候我一次。之后我放过你。” 李舒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滚!” 她用力想推开他离开。 霍唯舟却猛地将她按在冰冷的墙壁上,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带着惩罚和掠夺的意味,不容抗拒。 “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喘息着,声音嘶哑,将她禁锢得更紧。 李舒莞又惊又怒,屈辱感让她爆发出一股狠劲,她狠狠一口咬在他唇上! “嘶——” 霍唯舟吃痛,手上力道一松。 李舒莞趁机猛地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冲出小巷,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回到住处,她立刻给李舒睿发了条信息:【我先回家了。】 次日清晨,李舒莞刚收拾好心情,准备去找雷扶摇说回云市的事,雷扶摇却一脸喜色地先找了过来。 “来来来,小莞!快看!” 雷扶摇兴奋地拿着手机,“妈妈给你物色了个大帅哥!还是个医生呢!你小时候可能还见过,多好!”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李舒莞眼前,展示着一张男人的照片。 李舒莞一看,忍不住扶额:“妈……我现在还不想……” 雷扶摇根本不听解释,笑着打断:“哎呀,就是让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嘛! 又不是马上让你谈恋爱结婚!妈都帮你约好了,地址时间都发你了,一定要去啊!” 说完,不等李舒莞再开口,雷扶摇就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李舒莞在原地目瞪口呆。 “妈!我……” 李舒莞冲着她的背影喊,那句“我结过婚了呀!” 最终还是没能喊出口。 她看着手机里母亲发来的相亲地址和时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李舒莞坐在预订的餐厅位置上,心里有些别扭。相亲这种事,她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过多久,一个气质干净温润、皮肤白皙、长相英俊的男人匆匆赶到。 他带着医生特有的儒雅感,正是张祁安。 他看到素面朝天、穿着简单的李舒莞,明显愣了一下——这和他听说的“李家大小姐”形象完全不同,反而有种清丽脱俗的美。 “抱歉,李小姐,”张祁安坐下,语气真诚,“刚结束一台手术,让你久等了。” “没事,工作要紧。”李舒莞笑了笑,“看看想吃什么?” 点完餐,两人慢慢聊了起来。 “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张祁安问道。 “植物培养与繁殖。”李舒莞回答。 “是做研究吗?”张祁安眼睛一亮,很有兴趣。 “对,主要是研究土壤和植物本身。”李舒莞解释。 “很酷的工作!”张祁安由衷赞叹,又问:“听阿姨说你在云市? “是的,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李舒莞点头。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明白了对方是被家里安排来应付的。但张祁安对李舒莞印象很好,觉得她完全没有传说中的“大小姐病”,自然又舒服。 两人友好地互加了微信。 “以后有机会来云市玩,我招待你。”李舒莞客气地说。 “那好,”张祁安笑着接话,“我一定去看看你的花店。” “行。”李舒莞也笑了。 而这一幕温馨道别的场景,恰好被来餐厅吃饭的林亦泽撞见。 他立刻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两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笑容轻松的照片,直接甩进了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霍唯舟、李舒睿、林亦泽、楚安),还特意@了李舒睿: “睿哥,你妹这是来相亲?[图片]” 李舒睿还没看到消息,霍唯舟却先点开了。视频/照片里,李舒莞和一个气质温润的男人站在一起,两人脸上都带着自然的笑容,气氛融洽,看起来……非常相配。 霍唯舟盯着屏幕,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而李舒莞回到家,就跟雷扶摇说了,“他们现在是朋友,” 雷扶摇失望的叹了口气,儿子也不找女儿也不找,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然后李舒莞又跟她说,“妈,我明天要回云市了,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呢。” 雷扶摇万般不想让她回去的,“小莞,能不能不回去呀,你想开花店,妈妈给你开在京市好不好,” 李舒莞摇了摇头,“妈,我不是说我有工作吗,是做植物研究的,就是研究土壤植物方面的。” 雷扶摇一直是富太太,听过不少科学研究,但是对土壤这些却没有听过,皱眉,“那岂不是得去田地。” 李舒莞笑了,“是呀,主要是去山间,全国到处跑的,” 雷扶摇一听,眉头更深了,“小莞, 你从小都娇滴滴的,五谷不分的,现在却要去做这些,妈妈怎么能放心呀,” “妈,我在国外就读的这个,天天干这些呢,身体好着呢,你放心,我假期也很长,有时间就来看你。” 雷扶摇听了还是不放心,决定让李舒睿来劝她留下。 第34章 利用 准备收拾东西的李舒莞手机不停的响,看了下最终还是接了。 “下来,我在你家门口。” 李舒莞吓一跳,压低生怕被雷扶摇知道。“你到马路那边去。” 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一上车,就对上脸色铁青、眼神骇人的霍唯舟。 他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嘲讽,“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张祁安?你眼光倒是不错!” 李舒莞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和羞辱激怒,也冷下脸:“霍唯舟,你发什么疯?我跟谁见面关你什么事?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心里不清楚吗?!” “什么关系?” 霍唯舟猛地逼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李舒莞,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前不久还在我床上,现在又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照片上她那轻松自然的笑容像针一样扎着他。他无法忍受她对别人那样笑,尤其是在她对自己避之不及之后! “放开我!” 李舒莞挣扎着,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严肃道。“霍唯舟,我们俩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俩的事情被长辈们知道,我爸妈会气死的,我不想和你再纠缠在一起,放过我吧。” 霍唯舟死死盯着她,“那你呢,想和我在一起吗?” 李舒莞直接摇了摇头,“不想,” “你不是说伺候你一次,就可以放过我吗,我答应了。”李舒莞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的。 这决绝的拒绝让霍唯舟胸口一窒,宁愿受到侮辱,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气极反笑。“好,李舒莞,你好样的。” 车子快速的到达公寓,他猛地将她按倒在床上,沉重的身躯压下来,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了她,“帮我!” 李舒莞一点点亲着他,她的动作生涩而缓慢。 霍唯舟等不及,他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不再是惩罚,而是带着一种绝望的掠夺和确认。 李舒莞的挣扎渐渐被淹没在他强势的侵袭和身体本能的反应里,泪水无声地滑落。 混乱中,衣物被撕扯开,冰冷的空气和滚烫的肌肤相触,一切挣扎和言语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最原始的交缠和喘息。 结束后,李舒莞蜷缩在凌乱的被褥里,背对着霍唯舟,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流泪。 霍唯舟看着她的背影,刚才被怒火和欲望支配的头脑渐渐冷却下来。 看到她无声的眼泪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一股强烈的悔意和心疼猛地攫住了他。 他伸出手,想触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 “莞莞……”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从未有过的低姿态,“对不起……我……” 李舒莞猛地转过身,泪眼朦胧却带着冰冷的恨意看着他:“霍唯舟,你除了会强迫我,还会什么?” “是不是因为六年前我对你下药,你想报复我,现在你目的达到了,希望我们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 霍唯舟眉头紧锁。“不是,没有想报复你。” 李舒莞情绪有些崩溃地打断他,声音尖锐,“是我给你们下药?是!是我蠢!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可你知道那天晚上对我来说是什么吗?! 是地狱!我醒来的时候……好痛……下面撕裂一样的痛! 我根本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我要是不逃,我会死!会被你们报复死!” 她泣不成声,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霍唯舟整个人僵在原地,“是我,六年前是我小莞,当时我的确很愤怒。”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当年,他的确是要送李舒莞去自生自灭,所以他没有和他爸妈以及她父母说他碰了她。 “是,我的确做错了,但是我得到了惩罚,那六年我很惨,霍唯舟,我每天不停的打兼职,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住在地下室,我好不容易有宁静安稳的生活,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 “要是被我爸妈你爸妈他们知道我和你还在纠缠,他们肯定以为是我又在勾引你,我不想这样。” 看着床上哭得浑身颤抖、脆弱不堪的李舒莞,霍唯舟心中翻江倒海。 他慢慢伸出手,这一次,坚定而温柔地将她颤抖的身体揽进怀里,不顾她的微弱挣扎,紧紧抱住。 “别说了……别说了莞莞……”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和怜惜,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放过你了,你回云市吧。” 李舒莞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 霍唯舟把她送到李家附近,让她下了车,两人都没再说话,无声的道别。 直到李舒莞回到房间,像泄了气一样,瘫坐在地上,手紧紧的拽住衣服。 直到回到房间,李舒莞才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她紧紧攥着衣角,眼神却异常清醒。 成了。 她利用霍唯舟的愧疚和同情,终于换来了自由。 那些痛苦是真实的,但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从未真正怨恨过谁。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起身去洗澡,准备好好睡一觉。刚收拾完,却听见敲门声。 “妈?” 她以为是雷扶摇,打开门却见是李舒睿。“哥?怎么了?”——自从上次在医院被母亲提醒,她便恢复了这称呼,李舒睿也默认了。 李舒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刚洗完澡的皮肤白皙,还带着水汽。“妈让我来劝你留在京市。”他直接道明来意。 李舒莞轻声但坚定。“不了,我还是更喜欢云市的生活。” 李舒睿不解:“妈说可以安排你去李氏上班。”这曾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我现在对这些没兴趣了,”李舒莞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哥,你帮我劝劝妈吧。 实在不行,等他们有空了,欢迎来云市找我玩。你不是去过吗?那地方多舒服。” 李舒睿脑海中闪过她那个宁静的花店和小镇的氛围,确实惬意。“行吧。”他勉强应下。 李舒莞这才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那笑容在灯光下有些晃眼。李舒睿下意识移开视线,目光却正好扫过她微敞的领口——白皙的脖颈下方,赫然印着几处刺眼的红痕。 他眼神骤然一暗。 李舒莞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舒睿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第35章 离婚谣言 第二天,在家人目送下,李舒莞飞回了云市。 小雅来机场接她,兴奋地扑过来:“莞姐!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走了那么久!” 李舒莞也很开心,抱了抱她:“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你。” 她给小雅和邻居们都带了礼物。回到熟悉的小屋,李舒莞长舒一口气——还是这里最舒服。 回到研究所没安稳两天,白清茹就忍不住了。 她看着李舒莞,话里有话:“有些人啊,总请假那么久,所里忙得团团转也不管。” 李舒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无视。 白清茹更窝火了,尤其看到肖骆凡对李舒莞主动帮忙、热情讨论的样子,对比对自己的爱搭不理,心里那股气堵得慌。 她抓起一份资料,走向黄教授办公室。 推门进去,黄教授却不在。白清茹正想放下资料离开,目光却被桌上摊开的一张纸钉住了—— 离婚协议书。 上面赫然写着:李舒莞 和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白清茹瞳孔一缩,心脏狂跳!她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黄教授回来了,看到白清茹站在他桌前,眉头微皱:“你在这儿干什么?” 白清茹一惊,慌忙举起手里的资料:“教、教授,我来给您送资料。” 黄教授瞥了她一眼,接过资料:“嗯。出去吧。”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顺便帮我把舒莞叫进来。” 李舒莞刚踏进办公室,黄教授就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那边寄来的。” 她翻开,是那份离婚证明。 “其实年初就办妥了,” 黄教授语气带着点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前阵子就想给你。” 李舒莞面色平静,只“啪”地一声合上文件:“知道了。” 黄教授松了口气,忍不住唠叨:“你这丫头,怎么一分钱补偿都不要?你照顾他那一年……” “那是我该做的。” 李舒莞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我欠他的。” “行行行,不提了不提了。” 黄教授连连摆手。 下班时分,李舒莞走到研究所门口,正遇上白清茹。 “有事?” 李舒莞脚步未停。 白清茹眼角余光扫到正走来的肖骆凡,立刻拔高了声音,带着夸张的关切:“哎呀,舒莞!没事就不能关心关心你嘛?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咱们都是同事,离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说出来大家还能帮你分担分担!” 李舒莞脚步一顿,眉头倏地拧紧——她怎么知道?目光掠过走近的肖骆凡,瞬间明白了白清茹的用意:这是想当众给她难堪,尤其是在肖骆凡面前。 “谢谢你的‘关心’,” 李舒莞唇角勾起一丝冷淡的弧度,眼神锐利,“不过,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先管好自己。”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清茹被她那眼神刺得一滞,随即立刻冲到肖骆凡面前,急切地低声道。 “骆凡!你都听到了?她离过婚了!” 肖骆凡眉头紧锁,看向白清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厌恶:“那又怎么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随意宣扬别人的隐私,白清茹,你这种行为才令人不齿!” 那冰冷的眼神和嫌恶的话语,如同重锤砸在白清茹心上,她瞬间僵在原地,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他难道不该因此看低李舒莞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就算长得再漂亮,不也是个二手货! 肖骆凡快走几步追上了李舒莞:“舒莞,等等!” 李舒莞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一起吃个饭吧?有点事想跟你说。”肖骆凡语气温和。 两人找了家地道的云市小馆。落座后,肖骆凡自然地拿起汤勺,为李舒莞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特色汤羹,轻轻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他们家的招牌。” 李舒莞依言舀起一勺,鲜香在口中散开,她点点头:“嗯,确实不错。” 放下勺子,她看向肖骆凡,目光清澈:“学长,你特意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肖骆凡沉默片刻,斟酌着开口:“刚才门口……白清茹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 李舒莞微微一笑,带着一种看透的淡然:“没事。离婚而已,人生常态,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的,”肖骆凡却立刻摇头,眼神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为她不平的郑重,“舒莞,失去你,是他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 李舒莞被他认真的样子逗乐了,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半是玩笑半是认同地点点头:“也许吧。” 肖骆凡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中微动,试探着问:“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位吗?”他指的是霍唯舟。 “不是他,”李舒莞回答得干脆,“我去年就已经离婚了。” “那……”肖骆凡的心猛地一沉,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那位……是你新的男朋友?” 李舒莞迎着他隐含期待又紧张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意。 她没有直接承认霍唯舟的身份,但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垂下眼睫,再抬起时,目光温和却带着清晰的界限感:“学长,你很好,真的。你值得遇见更好、更纯粹的感情。” 这句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肖骆凡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却也带来一种释然。 他看着她坦然真诚的眼睛,明白了她的心意。片刻的静默后,他扯出一个释怀的笑容,虽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却也干净明朗:“好。” 接连几天,李舒莞总觉得研究所里气氛不对。 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有人在背后打量她,窃窃私语。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没穿反啊? 肖骆凡脸色难看地走过来:“舒莞,抱歉……你离婚的事,所里……都传开了。” 李舒莞一愣,随即了然。难怪那些目光。“知道了,传就传吧。”她语气平静,但心里已有了计较。 回到实验室,连助手小魏也时不时偷瞄她。 “怎么了?”李舒莞停下手中的实验,直接问。 小魏脸一红,慌忙摆手:“没、没事!” “有事就说。”李舒莞目光直视他。 小魏憋红了脸,小声道:“就……就是问问……他们说的,你真离婚了?”得到李舒莞肯定的点头,小魏惊讶地张了张嘴,赶紧闭上,埋头工作。 第36章 开除 然而,流言并未止步于事实。它像野火般蔓延,迅速扭曲变形。 “听说她早就离了,瞒得真好!” “上次不是有个开豪车的帅哥来找她?肯定是新找的!” “啧,搞不好离婚前就勾搭上了呢?不然怎么离得那么快?” “就是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 那些曾经羡慕她、如今嫉妒她的人,成了流言最积极的传播者和添油加醋者。 李舒莞没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小城研究所里,恶意也能传播得如此迅猛、如此不堪。 她看着那些闪烁的眼神和背后的指指点点,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源头不掐灭,这火就扑不灭。该杀鸡儆猴了。 李舒莞没有去找那些嚼舌根的小角色,她直接走向了风暴的中心——白清茹的办公室 门没关严,白清茹正得意地跟另一个女同事说着什么,看到李舒莞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有事?” 李舒莞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她走到白清茹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白清茹,我的离婚证明,好看吗?” 白清茹脸色一白:“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什么?”李舒莞冷笑一声,“整个所里都知道我离婚了,源头不就是你那天在黄教授办公室‘不小心’看到的文件吗?你不仅看了,还‘好心’地广而告之。 怎么,觉得捏着我的隐私,就能在肖骆凡面前踩我一脚?” “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白清茹强撑着。 “证据?”李舒莞直起身,拿出手机,“需要我现在打电话给黄教授,问问他那份放在他私人抽屉里的离婚证明,是怎么‘不小心’被你看到的吗?或者,调一下那天他办公室门口的监控,看看你在里面‘送资料’待了多久?” 白清茹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无话可说了?”李舒莞眼神冰冷,“你以为这就完了?私自翻看教授机密文件,泄露同事隐私,散布不实谣言,扰乱研究所工作秩序……白清茹,你哪一条担得起?” 李舒莞不再看她,转身离开,径直走向黄教授的办公室。 她把白清茹如何窥探文件、如何散布谣言、以及在所里造成的恶劣影响,条理清晰地向黄教授做了汇报。 黄教授脸色铁青。他本就对白清茹上次擅自闯入办公室心存疑虑,此刻更是震怒。 他立刻叫来安保和人事负责人,调取了监控录像,并找了几个关键证人谈话。证据确凿——白清茹不仅偷看了他抽屉里的文件(包括那份离婚协议),还多次在公开场合和私下传播李舒莞的隐私,甚至捏造不实信息。 第二天一早,研究所公告栏贴出了一则醒目的处分决定: “鉴于白清茹研究员严重违反研究所保密规定(私自查阅机密文件),违反员工行为准则(恶意散布谣言、侵犯他人隐私,造成恶劣影响),经研究所研究决定,给予白清茹开除处分,即刻生效。” 公告一出,整个研究所瞬间安静下来。那些曾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蝉,偷偷看向李舒莞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后怕。 李舒莞平静地走过公告栏,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她知道,一切都变了。 李舒莞调整好心态,将精力完全投入到研究所的新项目和花店的日常中。 云市宁静规律的生活渐渐抚平了之前的波澜,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 只是雷扶摇每次跟她视频,都会催促她周末回京市看看。“这才回来两周呀,妈。” 李舒莞又开心无奈地解释,“新项目刚启动,实在走不开。” 第一次感受到母爱,觉得很奇妙。 这天,黄教授满面春风地将她叫到办公室:“小莞,好消息!我们那个新项目,拉到投资了!” 李舒莞眼睛一亮:“这是大好事啊!” “不止呢,”黄教授兴奋地搓着手,“对方还大手笔捐了一批顶尖的器材给我们!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太好了!” 李舒莞也由衷地高兴。 黄教授顿了一下,笑容里带着点歉意:“是京市那边的资源。不过……小莞啊,有个情况。 这笔投资是指定用于京市那边的联合研究中心。这是几个重点城市的协作项目,京市是总枢纽,资源最集中,投资方也建议放在那边。 所以……” 他看着李舒莞,语气变得郑重:“作为这个项目的核心负责人,恐怕……你得准备带队常驻京市了。其他城市也会派人过去汇合。” “京市?!” 李舒莞心头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像根刺,瞬间扎破了她刚刚筑起的平静。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教授,项目为什么不能放在云市推进?这边的基础……” 黄教授理解她的抗拒,叹了口气解释道:“小莞,我理解你的想法。 但这次是跨区域大协作,京市的平台、人才库和配套资源是其他地方暂时比不了的。 投资方的意见也很关键,他们看好京市的整合能力。” 他拍了拍桌上厚厚的项目书,“这个担子,非你挑不可啊。” 李舒莞沉默了。她知道教授说的是实情,作为负责人,她责无旁贷。但那个地方……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头的不安。 “教授,知道具体是哪位投资者吗?” 黄教授回忆了一下:“对方很低调,只说是位热心科研事业的慈善家,具体名字没透露。” 慈善家? 李舒莞心里默念,只要不是霍唯舟就好。 但“京市”两个字,像一片沉甸甸的阴云,再次笼罩下来。 这次,避无可避了。 第37章 再回京市 王助理又一次在霍总偌大的办公室里感受到了熟悉的低气压。老板心情不佳,连带整个顶层都笼罩在一片高压之下,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霍总,”王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 “研究院那边已经确认接受投资和捐赠。云市项目组反馈,他们的负责人这两天就会动身来京市报到。” 他实在想不通,霍总怎么会突然对那个冷门的植物研究新项目产生兴趣,还大手笔地捐了一批价值不菲的顶尖设备。这完全不符合霍氏一贯的投资方向。 之前是和李氏一起拿下了七百草的项目,但是他们主要不是做这方面的,而这是新项目,都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办公桌后,霍唯舟的目光落在文件上“云市”那两个字上。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那两个字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即眼帘微垂,视线落在云市那两个字,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王助理敏锐地察觉到,汇报完“云市负责人即将抵京”的消息后,霍总周身那股无形的低气压似乎消散了些许。 眉宇间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满意?这让他更加困惑了。 自从那次分别后,李舒莞再也没出现过,听说直接回了云市。 可是他们俩明明不是?还是他猜错了?可能就是他猜错了吧! 得知李舒莞要来京市出差一段时间,雷扶摇和李一升高兴坏了。 尤其是雷扶摇,这些年,她总觉得亏欠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总想把这缺失的时光和关爱都补回来。 一大清早,厨房就成了雷扶摇的主战场。 她围着王妈团团转,指挥着列出长长的菜单:“王妈,小莞爱吃的糖醋排骨一定要有!还有那个清蒸鱼,要最新鲜的!汤也要炖得浓浓的……” 李舒睿下楼,被厨房里热火朝天的阵仗惊了一下。他看着母亲少见地围着围裙,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忍不住问:“妈,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家里要来贵客?” 雷扶摇闻声回头,看见儿子,刚才还阳光灿烂的脸瞬间“晴转多云”。 她现在是看李舒睿哪哪都不顺眼,年纪一大把了女朋友影儿都没见着,明明早就碰到过妹妹,偏要瞒着不告诉她,上次让他劝小莞留在京市,结果一点用没有!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转身又去查看炖锅的火候。 还是王妈笑呵呵地打圆场:“少爷,是小姐今天要回来啦!夫人这是高兴的!” “怎么突然回来?”李舒睿这下是真惊讶了。 雷扶摇一听这话,立刻转过身,不开心说着:“什么叫突然,这就是她的家。” 李舒睿扶额,“我不是这意思,上周通电话她不是说研究所项目忙,最近都没空回来吗?” 雷扶摇这才脸色好点,“她说啦,是来京市出差的公干,这次能待好长一段时间呢!” 说完,她又风风火火地钻进厨房,嘴里还念叨着调料。 刚拿起汤勺,她忽然想起什么,探出头冲着客厅喊:“对了!舒睿!别傻站着了,你妹妹十一点的飞机落地,你去接她!赶紧去,别迟到了!” 李舒睿看着母亲忙碌又欢快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应道:“行,知道了。这就去。” 他抓起车钥匙,朝门口走去。 李舒莞走出机场,意外地看到李舒睿挺拔的身影等在出口。 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有人接,有家回,这种感觉真好。 “哥,辛苦了。”她快步上前。 李舒睿自然地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行李,有些诧异:“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给爸妈,还有你,都带了点云市的特产和礼物。”李舒莞笑着解释。 车子驶入李家宅院,刚停稳,雷扶摇和李一升就迎了出来。 雷扶摇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满是欢喜:“可算回来了!快让妈好好看看!” “爸,妈。”李舒莞回抱住母亲,感受着这份的热切的亲情,让她有些的落泪。 “快进屋快进屋!妈给你炖了最喜欢的汤,煨了一上午呢!”雷扶摇拉着女儿的手就往里走,仿佛怕人跑了似的。 留下李舒睿和李一升父子俩,无奈地相视一笑,认命地搬着那堆行李。 看着雷扶摇雀跃的背影,李舒睿心中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和淡淡的愧疚——这个家,确实在李舒莞离开后沉寂了太久。或许,他早该把找到妹妹的消息告诉母亲。 餐桌上,气氛热烈。雷扶摇的筷子就没停过,不住地往李舒莞碗里堆小山:“多吃点,瞧你瘦的!以前脸上还有点可爱的婴儿肥呢!” 李舒莞失笑:“妈,我都二十八了,哪还能有婴儿肥呀?” “二十八怎么了?”雷扶摇一听年纪,立刻开启了老生常谈,“正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你们俩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小孙女玩玩?” 李舒莞握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妈,我不急。” “怎么能不急!不小了!”雷扶摇眉头一皱。 李舒莞赶紧祸水东引:“哥都还没动静呢,哥先来!” 雷扶摇瞥了儿子一眼,重重叹了口气:“他?我看是指望不上了!算了算了,不提他,扫兴!乖女儿,快吃菜!” 饭后,李舒莞献宝似的拿出带来的礼物。给父母的是一堆云市的珍贵药材补品和特色山货,给李一升的是一套古朴雅致的手工瓷器茶具,乐得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釉面。 给李舒睿的则是一支做工精良的钢笔,低调实用。 最让雷扶摇惊喜的,是那套色彩绚丽、绣工精美的纯手工彝族盛装。她眼睛瞬间亮了,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哎呀!这太漂亮了!快,小莞,帮妈试试!” 李舒莞笑着帮母亲换上那身华服,又灵巧地给她盘了个相配的发髻。看着镜中风韵犹存、光彩照人的母亲。 李舒莞由衷赞叹:“妈,您真美!下次带您回云市,多拍几套民族风写真!” 她兴致勃勃地翻出手机里自己穿彝族服饰的照片给母亲看。 雷扶摇看得津津有味,手指滑动屏幕,忽然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李舒莞在篝火下翩翩起舞的侧影,裙裾飞扬,美得惊心动魄。 “小莞,这张……跳得真好!看来这些年,你学到了很多……”雷扶摇的声音带着怀念和骄傲。 李舒莞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瞬间的抓拍,角度和光影都极好……是霍唯舟的手笔。 她心头微微一滞,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迅速滑过屏幕,“是云市的朋友教我的,只会一点点皮毛,” 原生是有基础的,以前雷扶摇可花了不少钱送她去学,但是都没学出个啥。 第38章 霍家去李家 温馨的氛围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关切又熟悉的女声:“扶摇?是我,依瓷!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刚从国外回来才听说,可吓坏我了!” 雷扶摇听到老友的声音,笑容更深了些:“放心,没事啦,就是得好好休养一阵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依瓷松了口气,“真是年纪不饶人,咱们都得当心点了。” “谁说不是呢,”雷扶摇语气释然,“多注意吧。你刚回来就惦记着我。” “我给你带了点国外的礼物,等下过去看看你?” “好啊,我都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雷扶摇发现女儿略带询问地看着自己:“妈,是朋友要来看您?” “嗯,”雷扶摇点头,看着女儿的眼睛,“是你陈阿姨,霍唯舟的妈妈。” “陈阿姨……” 李舒莞喃喃重复,记忆这才清晰起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掠过她的眼眸,她下意识地问:“那……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些。 雷扶摇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丝心疼。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回避的?当年的事情早就说清楚了,就让他过去了,咱现在正常交流就行,有什么事都有爸妈在。” 李舒莞心头一颤,轻轻的抱住雷扶摇,“妈,谢谢你和爸,谢谢你们。” 女儿这个充满了依赖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拥抱,让雷扶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又软得一塌糊涂。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当年她刚把那个瘦小、敏感、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试探的小女孩从孤儿院接回来时一样。 那时候的小莞,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惶不安。 是她和丈夫花了多少年、倾注了多少心血,才慢慢抚平那些伤痕,把她养得骄纵任性了些,因为她固执地认为,女孩子就该被富养,就该活得恣意一点、自私一点,才不会轻易被欺负。 但是这六年她无数次在后悔,是不是自己错了?把她养的不知对错,才让人教唆做了那种事情。 陈依瓷放下电话,正吩咐佣人准备带给李家的礼物,霍唯舟恰好从楼上下来。 “妈,要出门?”他无意地问。 “嗯,去李家看看你雷阿姨,她前段时间住院,我刚从国外回来,得去看看。给她带了点东西。”陈依瓷一边整理着丝巾一边回答。 霍唯舟脚步顿住,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正好我也要去那边办点事,顺路送您过去,也该去看看李叔和雷姨了。” 陈依瓷有些意外地看了儿子一眼。霍唯舟对这类人情走动向来兴趣缺缺,今天倒是难得主动。 “行啊,那正好省得司机跑了。” 车上,陈依瓷看着窗外飞驰的街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神情专注的儿子。 “对了,唯舟。你雷阿姨说小莞也回来了,你……见过她了吗?”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霍唯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嗯,见过几次。” “哦?”陈依瓷的心微微提起,“那……她现在,对你……” 她斟酌着词句,当年李舒莞给儿子下药的事情,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虽然后来李舒莞出了国,但她对那女孩的冲动和心思仍有芥蒂,最怕的就是她死灰复燃,再纠缠儿子。 虽然以前她也觉得两家能结亲很好,但是李舒莞实在是越来越过分,追的也疯疯癫癫的,而且她儿子也不喜欢。 “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了吧?”她问得含蓄,意思却明白。 霍唯舟的视线依旧看着前方道路,嘴角似乎极淡地勾了一下,“没有。”语气笃定,甚至有点冷。 陈依瓷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你们现在这样,各自安好,最好不过了。 当年那事……唉,过去了就好,你们可别为难人家。”她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彻底放下心来。 她所求不多,只要儿子别再跟那个曾经行事偏激的李舒莞有过多牵扯就好。 到了李家。 雷扶摇热情地迎接了陈依瓷,李一升和霍唯舟也寒暄了几句。李舒睿已经去了公司。 李舒莞跟在母亲身边,得体地向陈依瓷问好:“陈阿姨好。” 小莞?”陈依瓷看到李舒莞的瞬间,眼中掠过一丝难掩的惊艳和惊讶。 眼前的女孩,早已褪去了记忆中那份刻意张扬的骄纵和浮于表面的美丽。 她身姿挺拔,眉眼沉静,穿着简约却气质卓然,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笑容温婉得体 整个人像一块被打磨过的温润美玉,散发出一种沉静内敛的光华。 这变化……太大了!大得让她几乎认不出来,而且……比以前那种跋扈的美,更让人移不开眼,也更讨人喜欢。 陈阿姨,好久不见。”李舒莞的声音也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哎,小莞,真是女大十八变,阿姨差点认不出来了!”陈依瓷由衷地赞叹道,语气里充满了惊喜,之前的那些芥蒂似乎在看到真人后消散了不少。 霍唯舟的目光也落在了李舒莞身上,两人视线在空中极短暂地交汇了一瞬,又迅速若无其事地移开。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李小姐。” 李舒莞也回以同样疏离客气的点头:“霍先生。” 看他们俩能这样打交道,虽然像陌生人,但是让雷扶摇和陈依瓷都松了一口气。 雷扶摇可没忘记女儿带给她的“宝贝”。她拉着陈依瓷的手,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身上的彝族盛装。 “依瓷,你快看!这是小莞特意从云市给我带回来的,纯手工做的!你看这刺绣,多精美!这颜色,多正!” 她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满脸的骄傲和幸福。 “小莞眼光好吧?她还亲手帮我盘了头发呢!说下次要带我去云市拍写真!” 陈依瓷仔细看着那华美的服饰和雷扶摇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真心实意地夸赞:“太漂亮了!扶摇你穿着真好看!小莞真是有心了。” 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温婉又如此孝顺的李舒莞。 陈依瓷心里那个“做媒”的念头突然就活络了起来。 她拉着李舒莞的手,越看越喜欢,笑眯眯地直接问道:“小莞啊,你现在这么优秀,又漂亮又懂事,有没有男朋友啊?”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第39章 欢迎来到我的国家 李舒莞没想到陈依瓷会突然问这个,刚要开口。 陈依瓷已经热情地接了下去:“要是没有啊,阿姨认识不少青年才俊!家世、人品、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改天阿姨给你介绍介绍?保证让你满意!” 她完全沉浸在“这么好的姑娘不能错过介绍”的热忱里。 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自己儿子霍唯舟,在听到“介绍介绍”几个字时,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微微泛白,眼神也瞬间沉了下去,如同覆上了一层薄冰。 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是骤然翻涌的暗流。 雷扶摇也很开心,“好呀,好呀,小莞还单着呢,” 两人立刻凑到一块儿,拿起手机热切地翻找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家儿子未婚、人品端正、相貌又好。 一会儿陈依瓷又笑盈盈地转向李舒莞:“小莞啊,你喜欢哪种类型的?阿姨好帮你仔细挑挑。” 话音一落,客厅里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李舒莞。 李舒莞尴尬得脚趾抠地,却不好推拒,只得含糊道:“嗯...人品好,性格温柔儒雅点儿的,长相过得去,有上进心就行。” 陈依瓷听到“儒雅”二字,心里“咦”了一声——这跟她印象里李舒莞从前偏好的类型可大不一样。 霍唯舟不就是块冷冰冰的石头?看来小姑娘长大了,口味都变成了温柔体贴型。 “行!” 陈依瓷爽快应下,“阿姨加把劲,保管给你找着!” 李舒莞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嘟囔:“其实...也不用那么急...” 她看着两位长辈热火朝天地继续讨论,连父亲李一升都被吵得躲上了楼,顿感如坐针毡。 趁着没人注意,她也悄悄起身溜上了楼——明天就要进研究院了,忙起来晚上都不能回来,得赶紧收拾行李去。 李舒莞刚把行李箱摊开在床上整理衣物,身后就传来房门被关上的轻微“咔哒”声。 她心头一跳,立刻转身。霍唯舟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边。 “你怎么进来的?”李舒莞蹙眉,语气带着明显一丝警惕,“有什么事?” 霍唯舟没有立刻回答,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一些日常衣物。 冷声道,“既然离开了,怎么还回来。” 李舒莞皱眉,她也不想来。“我是来工作的!我爸妈在这,避免不了。” 霍唯舟的视线从行李箱移到她脸上,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 “是来工作,还是来相亲,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李舒莞听着他话里话外的嘲讽,“不是,跟你也没关系,你快出去,被看见了不好。” 霍唯舟非但没退,反而又逼近了一步。 “呵,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重复着她的话,“你倒是眼光高,喜欢温柔的,当初……你招惹我的时候,可没问过我是不是‘温柔’款。” 空气仿佛凝固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李舒莞觉得他肯定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轻声道,“那是乱说的,我现在还只想好好工作,” “那就拒绝她们,”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冰冷又灼人的矛盾气场让李舒莞感到一阵心悸。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 霍唯舟深深地看着她的侧脸,沉默了几秒,然后利落地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李舒莞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再这样她心脏都会不好。 楼下,陈依瓷意外瞥见霍唯舟的身影,惊讶道:“咦?你怎么还没走?” 霍唯舟脚步未停,只淡淡回了句:“去洗手间了,现在走。”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陈依瓷留下用了晚饭才走。席间得知李舒莞在云市还经营着一家花店,她顿时兴致勃勃,嚷着下次一定要和雷扶摇一起去云市玩。 李舒莞笑着应承:“好啊,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阿姨。” 第二天,李舒莞直接去了研究院报到。其他地区调来的研究员们见到她,眼中都难掩惊讶—— 没想到这位新同事如此年轻,更没想到从事植物研究的领域里,还有这样气质出众的姑娘。 因此,大家对她的态度都格外友善。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李舒莞才注意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回拨过去。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一个低沉而熟悉的男声传来,带着一丝异国口音,却无比清晰地唤道: “莞,我来华国了。” 她的心狠狠一紧,——是他!她回国时,早已决绝地删除了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不愿再有任何瓜葛。 他怎么会...还能找到她的新号码?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欢迎你来我的国家。” 听筒里传来一声的轻笑。“那...是不是该尽地主之谊,请我吃顿饭?” 李舒莞闭了闭眼,“好。” 挂断电话李舒莞却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她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 目光失焦地落在面前的餐盘上,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下午霍唯舟作为重要的项目投资者,在贺教授的陪同下考察研究所。 一行人走到李舒莞所在的实验室时,贺教授热情地向霍唯舟介绍:“唯舟,这位是李舒莞教授,我们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七百草也是她的研究。 别看她年轻,可是这领域的顶尖专家!” 李舒莞闻声抬头,目光与霍唯舟短暂相接的一刹那,她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但迅速归于平静,仿佛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她公式化地扬起一抹职业微笑,主动伸出手,语气客气而疏离:“霍总,您好,欢迎莅临。” 霍唯舟看着她伸出的手和那副完全公事公办的表情,眸色沉了沉。 他伸出手,指尖的触碰短暂而冰冷。 第40章 他还好吗? 贺教授没察觉异样,笑着提议。“晚上给他们接风,唯舟,研究所略备薄宴,李教授也一起,大家边吃边聊?” 李舒莞几乎是立刻开口,笑容依旧得体,拒绝得却干脆利落:“实在抱歉贺教授,霍总。我晚上已经约了重要的事,恐怕不能参加了,祝各位用餐愉快。” 她微微颔首,转身便继续处理手边的实验数据,态度明确——送客。 霍唯舟盯着她迅速投入工作的背影,下颌线绷紧。 他觉得,李舒莞是因为不想和他同桌才拒绝的!这种刻意的避让,让他感到一种无奈。 霍唯舟的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直接对贺教授道,“贺教授,你们研究所的心意领了 我公司还有事。” 他完全没给贺教授挽留的机会,转身便带着王助理离开了研究所。 贺教授觉得有些奇怪,他可是一直想给他们俩介绍认识的呀,怎么好像没磁场。 傍晚。 李舒莞推开餐厅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等候的瑞恩。 瑞恩,新西兰华裔,从小在异国长大。他身姿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浅色休闲西装,微卷的浅棕色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面容英俊,带着几分混血儿特有的深邃轮廓,周身散发着一种温和儒雅的翩翩公子气质。 看到李舒莞走近,瑞恩立刻站起身,脸上绽开一个温暖而真诚的笑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欣喜。 “莞!” 他招呼道,带着一点不甚标准却努力咬字的普通话口音,“你来啦。” 两人目光相触,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的隔阂,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有久别重逢的感慨,有对过往释然的轻松,也有一丝无需多言的默契。 “瑞恩,” 李舒莞在他对面坐下,也回以轻松的微笑,“好久不见。” 瑞恩仔细地打量着她,眼神温和而专注,由衷地赞叹:“莞,你看起来…状态很好。” 他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慰,为眼前这个重新焕发光彩的她感到由衷的高兴。 李舒莞坦然接受了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历经沉淀后的通透。 “是啊,瑞恩。所以你看,时间……是真的可以治愈一切的。” 瑞恩看着她沉静的侧脸,认同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感慨。 “看来你当初离开,是正确的决定。” “是的,” 李舒莞回答得清晰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瑞恩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莞,你也真是…挺狠心的。” 他顿了顿,解释道,“一声不响,就把我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这次我来华国,是无论如何都想见你一面的。 费了好大劲,软磨硬泡才从黄教授那里‘抢’到了你的新号码。” 他的语气带着点抱怨,却更像是在诉说一种珍视。 他凝视着李舒莞,目光变得格外柔和,带着兄长般的关怀:“不过现在,亲眼看到你,看到你过得不错,也…很放心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轻轻落地,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安心感,仿佛他此行的最大目的,仅仅是为了确认她的安好。 李舒莞脸上漾开温暖而真切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种踏实和幸福:“瑞恩,我现在不一样了。 我有家了,有疼我的爸妈,还有一个哥哥。” 瑞恩闻言,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困惑地问:“家?莞,你不是说…你从小是孤儿吗?”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是孤儿,” 李舒莞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深的感激,“但我很幸运,很小的时候就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了。他们对我,真的很好,非常好。”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轻了些,“只是…六年前,我做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愧疚和害怕,才逃去了国外…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他们。” 她抬起头,笑容里带着释然和珍视:“但是现在,我回来了。而且,他们依旧像从前一样,毫无保留地接纳我、爱我。” 瑞恩看着她脸上那份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安定,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俊朗的脸上也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真是太好了,莞!” 他兴奋地身体微微前倾,“那我必须得去你家!用中文说,是叫‘拜访’对吧?我要去拜访你的父母!别忘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也是你的哥哥啊!” 在国外的艰难岁月里,瑞恩确实像兄长一样,给予了她许多照顾和支持。 李舒莞抿着嘴笑问:“好啊,不过,你这次在京市待几天?时间安排得开吗?” 瑞恩这才想起自己的行程,有些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啊,差点忘了!这次是来谈一个项目的,行程排得很满…” 他算了算时间,无奈地耸耸肩,“这次恐怕不行了,和你这顿饭都是硬挤出来的时间。下次!下次我一定专门抽时间,让你带我好好逛逛京市!” 一言为定。” 李舒莞笑着应下。短暂的沉默后,她端起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终于还是轻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的问题。 “他…还好吗?” 瑞恩似乎早有预料,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放心,他一切都好。”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然后才带着一丝认真的神色补充道,“而且…他快要订婚了。” “订婚…” 李舒莞低声重复了一遍,握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仅仅几秒钟后,她再次抬起头,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平静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怀。 “是吗?那…真好。我真心祝福他。” 瑞恩看着她的释然平静,最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份寂静被一个男声打破:“小莞?” 李舒莞循声望去,脸上立刻露出的笑容:“哥?你也来这里吃饭?” 李舒睿走了过来,目光自然地落在李舒莞对面的瑞恩身上。 第41章 随时嫁我 一旁的瑞恩听到李舒莞喊“哥”,眼睛瞬间亮了。 立刻热情地站起身,主动伸出手,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地说:“你好!我是瑞恩,是莞在国外的哥哥!” 两人都带着审视。 李舒莞看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连忙给两人介绍。 “哥,这位是瑞恩,我在新西兰留学时很好的朋友,像亲哥哥一样照顾我。 瑞恩,这是我哥,李舒睿。” 李舒睿礼貌地与瑞恩握了握手:“你好,瑞恩,谢谢你照顾她。” “不用谢,应该的!”瑞恩笑得灿烂。 李舒睿看了看他们这桌,邀请道:“正好,我和朋友在里面的包厢,不如一起?环境安静些。” 李舒莞下意识地想婉拒,觉得不太方便:“不用了哥,我们这…” 话还没说完,瑞恩却抢先一步,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啊!谢谢邀请!” 他一脸期待地看向李舒莞,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我想看看你现在的圈子是什么样子。 看着瑞恩热切又带着点恳求的目光,李舒莞无奈地笑了笑,只得点头:“…那好吧,打扰你了,哥。” 李舒睿有些皱眉,这男人比他这个哥还亲。 此刻,包厢内的气氛却有些凝滞。 林亦泽忍不住压低声音,对着身旁面色阴沉的霍唯舟继续嘀咕:“唯舟哥,你说那金发帅哥…不会真是李舒莞的男朋友吧?我看她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他自顾自地分析着,完全没注意到霍唯舟周身散发的气压越来越低,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且之前不是她还跟那个什么医生相亲来着?这玩得还挺…” 林亦泽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唯舟一声冰冷的呵斥骤然打断。 “闭嘴!” 霍唯舟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揣测!她是李舒睿的妹妹!” 林亦泽恨自己嘴贱,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不说就不说嘛。”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李舒睿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低气压。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李舒莞和瑞恩。 李舒莞脸上的笑容在踏入包厢、看清里面的人时,瞬间僵住了。 她目光扫过李舒睿,落在霍唯舟那张寒意未消的脸上,心猛地一沉。 再看到他旁边的林亦泽,想要立刻转身退出去的冲动攫住了她。 李舒睿毫无所觉,介绍道:“唯舟,亦泽,这位是小莞在国外的好朋友,瑞恩。” 李舒莞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硬着头皮在瑞恩旁边坐下,感觉如芒在背,霍唯舟那冰冷审视的目光让她坐立难安。 偏偏瑞恩是个比较健谈的性子,加上喝了点酒,更是放松。 他完全没察觉到包厢内微妙的气氛,热情地用中英文夹杂着跟李舒睿聊开了。 他好奇地问李舒睿:“李先生,莞现在和小时候变化大吗?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李舒睿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李舒莞,想起她以前,爆料说道:“她啊?以前比较活泼骄纵吧,天天想着法儿逃课,好几次差点被我抓住揍一顿。” “真的吗?!” 瑞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音量都拔高了。 “这不可能!她是我见过最刻苦、最自律的学生了!在我们学校那会儿,她每天…” 瑞恩正准备详细描述李舒莞在国外如何悬梁刺股,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羞窘交加的李舒莞猛地打断。 “哎呀!那、那不是我后来懂事了,成长了嘛!” 李舒莞有些尴尬。 在桌子底下偷偷拽了下瑞恩的袖子,声音带着点求饶的意味,“陈年旧事了,你们就别在这儿揭我的短、聊我的丑事了行不行?” 饭桌上的气氛始终有些微妙的紧绷。霍唯舟沉默地坐在主位,几乎没动筷子,只是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 目光沉沉地落在对面——确切地说,是落在李舒莞和那个金发男人身上。 看到瑞恩又一次倾身凑近李舒莞,几乎贴着她耳边低语时,霍唯舟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捏得泛白。 他清晰地记得,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女人以“晚上有事”为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和研究所的饭局邀请。 结果呢?转头就和这个外国男人共进晚餐,言笑晏晏,姿态亲昵! 就在这时,瑞恩似乎感觉到那束过于强烈的视线,抬起头,正好对上霍唯舟冰冷审视的目光。 他下意识地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李舒莞:“莞,你是不是跟那位霍先生…有仇?他的脸色看起来好臭。” 李舒莞身体微僵,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霍唯舟那边的低气压。 她同样压低声音,飞快地回答:“…关系不怎么好。” “哦,”瑞恩了然地点头,带着点保护意味地提醒,“那你还是少跟他接触比较好。” 李舒莞轻轻“嗯”了一声。 霍唯舟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瑞恩先生和李舒莞…是怎么认识的?” 瑞恩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 他和李舒莞是怎么认识的? 那段过往…他下意识地看向李舒莞,发现她也微微蹙起了眉。 瑞恩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是…朋友介绍的。” 林亦泽却开口了,“那你们认识多久了呀。” 瑞恩想了下,“四年了,” 林亦泽又想到了什么,笑道。“那你们认识那么久,李舒莞有没有在那边谈恋爱呀,” 瑞恩有些惊讶,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李舒莞,看着李舒睿也不知道的表情,他明白,莞应该没有跟他们说过她的这六年。 笑道,“这你们得问莞了,” 大家又看向李舒莞, 李舒莞说。“谈过呀,” 林亦泽来了兴趣,看来她真的去国外就把唯舟哥忘记了,回来也没纠缠过了,印象好了一点,“外国人吗?怎么分手了,应该带个回来给阿姨看,就不用催你去相亲了,” 李舒莞淡声说。“不合适,” 而睿恩却听到了相亲,笑道,“没想到呀,莞,你居然去相亲了,” 李舒莞表示也很无奈,“你懂的,华国的传统,” 瑞恩低笑一声,“那你以后想结婚,欢迎随时来找我。”他的思想比较直接,这种话也是直接说的。 李舒莞无奈一笑,其他人都皱眉,李舒睿觉得这个男的不适合她,林亦泽在看戏,而霍唯舟脸已经冷厉到不行。 第42章 后悔了 好不容易到散场,瑞恩坚持要送李舒莞回实验室。两人并肩走在夜晚微凉的街道上。 瑞恩回想着刚才包厢里的一幕幕,忍不住开口。 “莞,我感觉…你和你哥哥、还有那两位,似乎并不是…很熟络、很亲密的感觉?” 他斟酌着用词,表达自己的观察。 ”我离开了六年,那些事情我并不想和他们说,我怕爸妈担心我。” 李舒莞又说。“我以前性格比较不好,在这里没什么朋友的。” “哇,那真好,我可以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又想到了什么,“米娅也很想你,你要记住你有我们。” 李舒莞想起米娅,她也很想她,“米娅还好吗?” “她你还不知道吗?没心没肺的,除了你刚走的时候伤心了几分钟。” 李舒莞很放心她,两人又聊了一会,才分开。 “快进去吧,照顾好自己。” 李舒莞点点头,回头目送着瑞恩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李舒莞刚走到宿舍门口,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插进锁孔,黑暗中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从背后袭来,将她紧紧箍住! “啊——!” 惊叫声瞬间冲上喉咙,她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狂跳,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手肘用力向后撞去。 一个低沉而熟悉、压抑着某种浓烈情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滚烫的气息。 “别喊,是我。” 是霍唯舟! 李舒莞瞬间僵住,停止了挣扎,但紧绷的身体并未放松。 她急促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地左右张望——还好,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声控灯因刚才的动静亮着。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 她压低声音,带着惊怒和后怕,“被人看到怎么办!” 霍唯舟的手臂依然像铁钳般箍着她,力道却似乎松了一丝。 李舒莞趁机猛地挣脱出来,迅速转身,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宿舍门板,戒备又恼怒地瞪着他。 她毫不犹豫地掏出钥匙,手因为惊吓还有些抖,飞快地打开门锁,一把将杵在门口、面色阴沉的男人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轻响,宿舍门被李舒莞紧紧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霍唯舟就站在门边,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门口的空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没有开灯,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中如同盯住猎物的猛兽,灼灼地锁在李舒莞脸上。 李舒莞背靠着门,胸口起伏,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没好气地问:“霍唯舟!你发什么疯?大晚上跑到我宿舍门口来吓人?” 他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浓的质问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那个瑞恩,” 他刻意加重了名字的发音,“你们是什么关系?” 李舒莞被他突如其来的逼问弄得一愣,“什么什么关系?他是我朋友!我刚才在饭桌上不是说了吗?” “朋友?” 霍唯舟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不信和讽刺,“朋友需要贴得那么近说话?朋友能让他那么关心你的家事?朋友能让他…” 他想起瑞恩看李舒莞时那种亲昵熟稔的眼神,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化作更深的郁气。 李舒莞脊背绷得笔直,毫不退缩地迎上霍唯舟迫人的视线,声音淬了冰:“霍唯舟,我和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瑞恩对我很重要。” “我们之间,”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似乎没有任何关系,需要我向你解释这些吧?” 霍唯舟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他死死锁住她的眼睛,像要将她钉穿,声音低沉压抑。 “我后悔了。” 李舒莞一怔,像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霍总竟也会食言?” “是你,”他逼近一步,气息将她笼罩,“是你总在我眼前出现,是你先回的京市,是你先招惹的我,莞莞。” 他唤着她的小名,带着沉沉的控诉。 李舒莞眼眶瞬间红了,泪意汹涌。 霍唯舟却不为所动,指腹擦过她眼角,语气冷硬:“没用了,莞莞,装可怜也没用了。” 这句话像打开了闸门,一滴泪终于滚落,砸在她下颌。 霍唯舟眼神深处似有什么裂开,猛地将她扯进怀里,手臂箍紧,方才的冰冷被一种强势的温柔取代,在她耳边低声诱哄。 “那些相亲对象,你国外谈的男朋友,还有那个瑞恩…他们能比得上我吗?”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那张脸英俊得极具侵略性,每一寸线条都精准踩在她的审美上,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最后一丝抵抗在他深沉的注视和怀抱的温度里土崩瓦解。 混乱中,她推他。 “没…没有那个…” 霍唯舟埋首在她颈间,声音沙哑模糊,带着不容拒绝的恳求。 “宝贝…那你帮帮我。” 抵抗彻底消融,两人如同被磁石吸引,紧紧纠缠在一起,沉入只属于他们的旋涡。 窗外夜色渐浓,窗帘缝隙透入的光线在墙壁上拉出晃动的暗影。 李舒莞率先醒来,昨夜沉沦的余温尚未散尽。 霍唯舟被她的动作弄醒,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带着餍足后的慵懒想去揽她:“莞莞,还早…” “你快点走。”李舒莞的声音很急,没有看他。 “现在?”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被驱赶的冷意。 李舒莞深吸一口气,“现在还没有人,你快点走,” 见霍唯舟还不动,“你昨天答应的我不算数?” 他俯身,在她唇边留下一个蜻蜓点水,“好,我走。” 快速的整理好,说道“晚上来接你吃饭,” 李舒莞阻止道,“我最近都没空,这个项目我必须全身心投入,” 霍唯舟无奈,“我等你。” 第43章 她会贪恋 京市的夏夜带着燥热的烦意。李舒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宿舍。 连续一周的高强度实验和数据整理,几乎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精力。 胃里空空如也,隐隐作痛,她只想一头栽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然而,当她走到自己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福字的防盗门前,脚步却顿住了。 门缝底下,透出一线温暖的橘黄色灯光。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食物暖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门外的燥意和身体的疲惫。 厨房里传来极其轻微的水流声。李舒莞放下沉重的背包,循声望去。 霍唯舟正背对着她,在水槽前冲洗着什么。他高大的身影在这狭小的宿舍厨房里显得有些局促,却意外地……和谐。 “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比昨天还晚了半小时,我做好饭菜了。” “你……”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什么时候拿的钥匙?” 霍唯舟擦干手,走过来,“你每天都那么晚回来,我在里面等你比较好。” 霍唯舟走到餐桌前,掀开保温罩。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是炖得软烂的山药排骨。 “洗手,吃饭。” 李舒莞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那盏为她而留的、散发着暖意的灯,看着那个沉默却为她准备好一切的男人……一种极其陌生又汹涌的暖流猛地冲撞着她的心房,酸涩感直冲鼻腔。 她想起了那个曾经是她整个世界的男人。 那时候,他们也很忙。他刚接手家族的新业务,雄心勃勃,满世界飞。 而她,刚刚在研究所崭露头角,为了一个重要的项目,同样在各个城市穿梭,实验室、研讨会、实地考察……空中飞人是他们的常态。 他们都很忙,忙得有时一个月只能在机场匆匆见一面,交换一个拥抱,或者只是在深夜的视频通话里互道晚安,看着对方屏幕里同样疲惫却带着笑意的脸。 但那时候,是幸福的。 那种幸福,像一杯温润的清茶,不浓烈,却隽永回甘。 而现在…… 霍唯舟提供的,是另一种东西。是触手可及的温暖,是深夜归家时无需言语的等候。 她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温热的汤送进嘴里,山药煮得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香。很暖,很舒服。 她埋头吃着,不敢看坐在对面沉默的霍唯舟。 因为霍唯舟……是强势入侵她生活缝隙的、带着体温的烟火气。 她怕她会贪恋。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新西兰南岛,基督城。 夜色正浓。一栋坐落在私人庄园深处的现代风格别墅里,一片寂静。 二楼的主卧室内,一个男人猛地从床上坐起,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泽西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挣脱出来。 他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没有清晰的画面,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浓雾。浓雾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很纤细,似乎是个女人。 他看不清她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却能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锥心刺骨的悲伤和……呼唤。 每一次,他都想冲过去抓住,浓雾却像有生命般阻隔着他,最终只剩下一种巨大的、仿佛心脏被生生挖去一块的空洞感。 冷汗浸湿了真丝睡衣的背部,泽西烦躁地抹了一把脸,赤脚踩在冰凉的原木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 庄园里一切都井然有序,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地位。 但这片奢华和宁静,丝毫填不满他心底那个巨大的、由来已久的空洞。 一年多前他出了车祸,躺在医院差不多一年,能醒过来,医生也说是奇迹,然而他已经不记得最近几年的事情了。 醒过来,心里一直很空,他感觉一切都变了,很快他接手公司,让自己忙起来。 这半年来,他问过身边所有人,他这几年的情况,所有人都说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读书,工作,拼命的工作。 他想,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他的人生不会有意外。 但是每当夜晚的时候,他都会做梦,梦见是一个女孩,他去查过,也没有。 他曾试探性地问过管家老约翰,问过负责他健康的心理医生。 “约翰,我以前……是不是有过很重要的人?” “先生,您出事前专注于事业,身边并没有女孩。”老约翰的回答滴水不漏。 没有人提起过去。所有人都默契地维持着一个泽西的新生版本—— 一个没有过去情感羁绊、前途无量、即将与门当户对的艾米丽·陈联姻,稳固家族利益的完美继承人。 泽西对联姻没有反对,在他这个位置的必然的,也签好协议了,大家都维持表明就行。 订婚当天。 午后的阳光慷慨地洒在精心修剪的草坪上,将这场盛大的订婚宴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 泽西,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订制礼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混血面容冷峻如同雕塑。 艾米丽依偎在他身侧,一袭价值不菲的象牙白蕾丝鱼尾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巴掌大的小脸上镶嵌着混血儿特有的深邃眼眸和挺翘鼻梁,像个精致易碎的洋娃娃。 此刻,她挽着泽罗的手臂,笑容甜美得无懈可击,接受着众人的艳羡与祝福。 泽西的父母——泽幕.罗先生和夫人艾尔莎——正与艾米丽的父母热情交谈,双方眼中都闪烁着对这场强强联合的满意与对未来的踌躇满志。 对他们而言,这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的结合,更是两家在新西兰乃至亚太地区势力版图的稳固与扩张。 利益,是这场华丽盛宴最稳固的基石。 在热闹喧嚣的边缘,靠近一丛盛放的玫瑰旁,站着两个人。米娅和瑞恩,他们是泽西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 “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是不是?”米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低得几乎被周围的喧闹淹没。 瑞恩此刻也紧锁着眉头。他抿了一口酒,眼神复杂地看着好友。“他脑部的创伤是永久性的,医生确认过。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罗伯父伯母下了死命令,绝对、绝对不能再提起‘她’一个字。 所有能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我们……不能冒险。” 第44章 订婚之夜 “而且莞已经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她。” 就在这时,仪式开始了。 “我愿意。”泽西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波澜。 “我愿意!”艾米丽的声音则充满了喜悦和宣告。 掌声雷动,礼花漫天飘洒。在所有人的欢呼和祝福中,泽西礼节性地低头,在艾米丽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极其短暂、冰冷如同蜻蜓点水的吻。 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是一个必要的程序。 就在这一瞬间,米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好难过。” 瑞恩叹了一口气,“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米娅想泽西失去了一个让他眼神发亮、笑容温暖、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了。 瑞恩他不动声色地侧身,“控制一下,” 泽西牵着艾米丽,鬼使神差地朝着米娅和瑞恩的方向走了过来。 “米娅,”泽西停在米娅面前,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眼神却带着一丝探究,她不是感动的哭,况且也没什么可感动的。 “你哭了?是我的订婚……让你不开心?” 他问得直接,甚至带着一丝审视。 艾米丽也注意到了米娅的泪痕,她漂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挽着泽西的手臂收得更紧,像是在宣示主权。 “没,有点感动,祝福你们。” 她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谎言说得苍白无力。 瑞恩赶紧打圆场,举起酒杯:“恭喜你们,Zelo,Emily!祝你们幸福。” 泽西举杯,他的目光依旧锁在米娅脸上,那点探究变成了更深的疑惑。 米娅突然问,“泽西,你会.......?” 话还没有说完,泽西的妈妈,艾尔莎就走了过来, 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家都在等着向你们敬酒呢,快去吧。” 她转向米娅,笑容依旧,眼神却锐利如刀,“亲爱的米娅,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点不舒服?不如让瑞恩陪你去休息室喝点水,缓一缓? 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可别累着了。” 话语是关心,但字字句句都是在下达驱逐令。 米娅复杂的看了一眼泽西,终究是没说什么,“瑞恩,陪我回去吧。” 泽罗看着米娅离去的背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母亲的出现和米娅的反应,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但他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罗夫人和簇拥上来的宾客拉回了宴会的中心。艾米丽立刻重新挂上甜美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盛大的订婚宴在表面的觥筹交错与欢声笑语中继续进行,直至深夜。 等到宾客散尽,庄园恢复了宁静。属于“准新人”的奢华套房内,却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艾米丽洗去了精致的妆容,换上了性感的真丝睡裙,精心营造着暧昧的氛围。 她走到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沉默地望着夜色的泽罗身后。 伸出手臂,试图从后面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柔软的身体贴上去。 “泽西,”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媚和诱惑,“今晚……是我们的订婚之夜……” 他猛地转身,动作带着明显的抗拒,一把抓住了艾米丽试图作乱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再靠近半分。 他的眉头紧紧锁起,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欲,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艾米丽,”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温度,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我想,我们一开始就达成了共识。” 艾米丽脸上的娇媚瞬间凝固。 “这是一场基于共同利益的联姻。” “我们之间,是无性婚姻。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 这一点,在双方家族正式敲定婚约前,就已经明确告知过你,你也表示了理解。 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锐地拔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够漂亮吗,我身份不够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对.........” 在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她制止了,不能说,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然而泽西冷声问道,“我对谁?” “你,你对任何人都比对我好,” 泽西看了她一眼,拿出了一张卡,“你可以随便花,做好你的罗太太。” 说完便走了。 艾米丽疯狂的在发疯,一会带着满脸的泪水和怨毒,转身冲出了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京市! 李舒莞难得在家休息了两天,被雷扶摇喊回了家。 雷扶摇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小莞,你唯舟哥都要订婚了,你说你和你哥什么时候能结婚呀。” 李舒莞抬眼,心里莫名一沉:“妈,和谁呀?” “周家,”雷扶摇吐出这两个字,“要和周家联姻了。霍唯舟和周诗瑶。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板上钉钉的事。” 李舒莞只觉得脑袋里面什么炸了。 她想起这段时间,霍唯舟是那个会拿着钥匙、深夜等她、强势入侵她生活的交易对象。 那些细微的、超越“交易”界限的温柔,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了她的心,让她几乎忘了他们之间那纸冰冷的一年之约。 现在,这盆冷水,浇得她透心凉。 李舒莞垂下眼,用力稳住声音,指尖却掐进了掌心,“挺好的,门当户对。” 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雷扶摇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还在说着要给她介绍。 李舒莞也直接胡乱的点点头了。 下午,陪雷扶摇去逛街。 京市最繁华的奢侈品商场,看着雷扶摇兴致满满的挑选中,她说她去隔壁买个喝的。 就在她拐过一个转角,准备去旁边的咖啡馆时,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 不远处,那家顶级珠宝店的VIP休息区,两个熟悉的身影。 霍夫人雍容华贵,正笑着对身边的年轻女孩说着什么。 而那个女孩,正是周诗瑶!她穿着一身当季高定的小香风套装,妆容精致,像一朵精心培育的温室玫瑰,正亲昵地挽着霍夫人的手臂,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娇羞和得意。 霍夫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满意和慈爱,那是真的对周诗瑶很满意。 第45章 妈,我离婚了 李舒莞她下意识地想避开,往回走,却看到霍唯舟迈着长腿走了下来。 他今天没穿正装,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却依旧气场迫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了珠宝店门口的霍夫人和周诗瑶。 周诗瑶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星,小跑着迎了上去,声音甜得发腻:“唯舟哥!你来啦!我和伯母正挑婚戒呢!” 她自然地想去挽霍唯舟的手臂。 霍唯舟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碰触,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霍夫人点了点头:“妈。” 然后,帮她们提东西,走出去。 霍夫人满意地拍了拍周诗瑶的手,两人姿态亲密地走向外面豪车。 霍唯舟站在车边,像个尽职的司机和…未婚夫。 李舒莞就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暗深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莞,快来,妈妈也给你挑了一些衣服,” 最后李舒莞实在是试累了,想求她妈妈放过她了,可李夫人想着好不容易有人陪她逛街,而且她女儿那么漂亮,赏心悦目嘛。 李舒莞拉开帘子,“妈,最后一套了。” 没听到人回她,这才抬眸就看见李舒睿在那看着她,李舒莞有些惊讶,“哥,你怎么来了,” 李舒睿还没有回话,雷扶摇就来了,“我叫他来接我们的,等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这套真好看,”雷扶摇很开心的炫耀着,“舒睿,你说好看吗?你妹妹还老是说不要,” 李舒睿点了点头,“好看,我买单。” 雷扶摇更开心的笑了起来,儿子居然上道了。 李舒睿全程陪着她们去吃了饭,送他们回去,结果一到家,雷扶摇就开心的说给他们安排了相亲。 开心了一天瞬间都没那么开心了,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妈,”李舒莞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现在真没这心思,只想专心事业。” 雷扶摇不以为然,“可以先看着吗,你年纪也不小了,妈是怕到时候没好的挑了,可以先谈着,” 李舒莞看着母亲精神尚可的模样,心里下了决心。 她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雷扶摇:“妈,其实…我离婚了。” “嗐,离婚多大点事儿……”雷扶摇下意识摆摆手,话说到一半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什…什么?!”她立刻扭头看向旁边的儿子,“舒睿!妈是不是听岔了?!” 李舒睿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李舒莞那平静又认真的表情告诉他,这是真的。 “妈,没听错,”李舒莞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今年离的,不是骗您。” 雷扶摇脸上的血色褪去,终于意识到女儿不是开玩笑。 她二话不说,抓起手机就拨通了李一升的电话,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在公司的李一升心一紧,她这怎么了,到更年期了吗? 宽敞的客厅里,气氛凝重。雷扶摇、李一升、李舒睿,三双眼睛都聚焦在李舒莞身上。 最终还是雷扶摇打破沉默,连珠炮似的问:“什么时候结的婚?对方哪的人?为什么离了?” 李舒莞垂下眼睫,声音轻缓,“在国外上学认识的,他是华裔,妈你放心,他人很好,只是因为其他原因没有在一起了。” 李一升听到女儿不仅结了婚还离了,心脏也是一揪,随即涌上一股火气:“离了也好!不然老子见着那小子非揍他一顿不可!” 他心疼女儿在外受委屈。 雷扶摇也气得胸口起伏。她这么好的女儿,离婚吃亏的总是女人! 她紧盯着李舒莞:“他没在外面乱搞吧?欺负你没有?” 李舒莞摇了摇头,“没有,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李舒睿看她说起他的时候都是很释然的状态,没有怨恨,她以前应该是幸福的。 “没有离婚就不会回来了?” 此话一出,李舒莞也愣住,是呀,要是不离婚,她应该不会再回来,“没想过,” 雷扶摇和李一升也一愣,女儿要是没离婚,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还得感谢那男的放她走。 “小莞啊!”雷扶摇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又是心疼又是后怕,“你说你在国外一个人,得多难啊!结婚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爸妈!要不是我今天逼你相亲,你是不是打算瞒一辈子?你可是妈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啊…” 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女儿,当年怎么就让她一个人走了? 李舒莞是真不知道回来找他们,她不敢,当年决绝离开时,根本不敢奢望父母的原谅和无条件的爱。她以为那份爱,早被她亲手斩断了。 那时候以为的离开就是永远,她不知道有些父母的爱是无私的,她不知道。 “妈,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她努力笑道。 雷扶摇心里堵得难受,回房间狂骂李一升,“当年我就说不要送她去国外,你非说要给她点教训,结果呢,离开六年,结婚离婚,不知道在外面怎么过的,你满意了吗?” 看着雷扶摇哭的,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不知道女儿会消失六年,会经历这些。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俩。李舒睿其实查过李舒莞在新西兰的六年,但是没有消息,一点点都没有,他觉得她就像一团谜。 “我查过你,但是没有一点点消息,” 李舒莞并不意外:“嗯,我前夫家在那边…很有势力,把我的痕迹抹掉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却透露出对方家族的不凡。 李舒睿没想到是这样,他以为她嫁的比较普通。 他皱眉。“所以你们分开…是因为他家里反对?” 李舒莞想到以前的种种,苦笑的点了点头,“是啊…那时候年轻,觉得有爱就够了。可现实…终究是现实。” 门第之见,难以跨越。” 李舒睿却觉得那男的不行,他要是喜欢谁,就一定能护好。 “他主动放弃你的吗?” 李舒莞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幸好你们离婚了,他配不上你,” 第46章 我喜欢你 李舒莞笑了,“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李舒睿挑眉,“那他们怎么说的。” “有说般配的,也有说不配的。” 李舒莞回想起那些议论。那时她只是个挣扎求生的留学生,而他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少爷,差距犹如天堑。 能结婚,已是奇迹,背后是他曾倾尽全力的抗争。 李舒睿身处豪门,太懂圈子里那些弯弯绕绕和刻薄眼光。穷人家的女孩想嫁进来?难如登天。李舒莞能嫁进去,那个男人当初,必定是深爱她的。 “你应该回来找我们,告诉他们你也是有靠山的。” 李舒莞她怔怔地看着李舒睿,眼眶迅速泛红。 她想如果那时候有人能跟她说这些话,是不是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那时候不敢回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靠着李舒睿的肩膀眼泪默默的流泪,就连哭都是克制的,李舒睿是心疼她的,或许觉得她一开始回来是装的,博取同情,但是慢慢他知道,不是的,她变成了一个很好女孩。 李舒莞觉得或许老天爷是对她好的,她有家人的爱。 爱情她就不要了。 第二天,李一升和雷扶摇都没有再提过她离婚的事情,只是对她更加好了。 李舒莞不想要这样,于是好好的跟雷扶摇说了,“妈,没有你想的那么惨,他呢,对我是极好的,有他的保护,我顺利完成了学业,然后结婚了,只是因为婆媳关系不好,我不想让自己委屈,我们就离婚了。” 果然雷扶摇听着舒服多了,起码不是对她不好,家暴,是那种狗男人,没想到是婆媳关系,死老太,还不满意我的女儿,离了就离了。 “好,妈知道了,你就好好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妈以后养你也行。” 李舒莞笑了,真好。 这边其乐融融,而霍唯舟发的信息,石沉大海。 等休假完,李舒莞连研究所的宿舍都不怎么回了,借口项目冲刺,直接住在了实验室旁边的休息室。 霍唯舟第一次在宿舍等到凌晨两点,看着桌上冷掉的饭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直接驱车去了研究所。 看着门上的密码,直接给贺教授打了电话,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老人,“谁呀,” “是我,和李教授约好晚上探讨项目,但是她人没来,” 贺教授也清醒了,想起李舒莞天天加班,不会晕倒在研究所吧,“她天天加班,直接住在研究所了,你帮我去看看吧,密码是...." 隔着玻璃门,他看到李舒莞穿着白大褂,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显微镜,侧脸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倔强。 他敲了敲门。 李舒莞头都没抬,以为是值班的同事,随口道:“进。” 门开了,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瞬间充斥了小小的实验室。 李舒莞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看到是霍唯舟,她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霍总,有事?”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语气公事公办,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霍唯舟被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激怒了。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李舒莞!你又躲我?” 李舒莞用力想抽回手,却挣脱不开,她抬眼,冷冷地迎视他:“放手。这里是实验室,霍总自重。” “自重?”霍唯舟冷笑,逼近一步,将她困在自己和实验台之间,“你一声不响玩消失,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宿舍也不回,你跟我谈自重?你到底想干嘛?”明明她回李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李舒莞眼神里充满了嘲讽,“我有什么义务向你汇报行踪?还是霍总觉得,在您即将订婚、成为周家女婿的时候,我还应该感恩戴德地等在宿舍,随时恭候您的临幸?” “订婚?周家?”霍唯舟眉头狠狠一拧,眼神锐利如刀,“谁告诉你的?你妈?”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李舒莞用力甩开他的手,这次终于挣脱了,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胸口微微起伏,“霍夫人亲自带着周小姐挑选订婚戒指,霍总您亲自开车接送,整个京市都传遍了!难道是我眼瞎,还是我耳朵聋了?” “那是……”霍唯舟想解释,却被李舒莞冰冷地打断。 “霍唯舟!”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的决绝,“我们之间,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现在,霍总要联姻了,一切要步入正轨。” 说完,她不再看霍唯舟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实验室。 “李舒莞!”霍唯舟低吼一声,再次抓住她的胳膊,这次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蛮力将她拽了回来,猛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还有一丝…李舒莞看不懂的焦灼和受伤。 “你听我说!”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联姻是家里的意思,我……” “够了!”李舒莞猛地打断他,只是红着眼眶,狠狠地瞪着他,“霍唯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别再说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不是傻子!我亲眼看见了!霍夫人看周诗瑶的眼神,周诗瑶看你的眼神,这些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什么是现实!而且你们很合适。” 霍唯舟带沉闷和祈求。“莞莞,不要动不动就把我推开好吗?我不喜欢周诗瑶,”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深邃的眼眸要把她吸进去。 她用力推拒着他,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愤怒:“你喜欢我又能怎么样,我们能在一起吗?你爸妈我爸妈会答应吗?谁会相信你会喜欢我, 到时候所有人都说,我勾引你,你不得不和我在一起,你想过我吗?” “给我时间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李舒莞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太难了。 趁她还没有爱上他,她要离开。 但是她不能直接说结束。 她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挣脱他的钳制,“那就等你摆平好一切再来找我。” 说完像逃离瘟疫一样冲出了实验室,只留下沉重的关门声。 霍唯舟又怎么会不懂,她在退缩,她根本不会等他,她对他一直是疏离和冷静的。 他咬着牙,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偏执,“李舒莞,你休想!” 第47章 有喜欢的人了 一大早,陈依瓷就看到霍唯舟坐在大厅,她好奇的走过去。 “儿子,稀客呀,来陪妈妈吃早餐吗?” 刚刚起来的霍怡依也很惊讶,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吃完早餐,霍唯舟冷声道。 “霍家要和周家联姻?” 陈依瓷以为他答应了,“你同意了,儿子,”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你舍得就行,” 陈依瓷倒是没听出这里面的讽刺,她开心的不行,“我有什么舍不得。那咱们找时间,两家见个面?” “好,我也想参加我爸的婚礼,” 陈依瓷笑容一顿,“???你爸?什么意思?” 霍唯舟冷着一张脸,讽刺道,“不是我爸要和周家联姻吗?” 陈依瓷气的不行,她就说,一大早的来霍宅了,原来在这等她,“我告诉,联姻的是你,诗瑶哪里不好,有什么配不上你的?别跟我说你不想结婚,你都三十多的人了,” “我不喜欢她,不可能和她结婚。” 陈依瓷不以为然,“日久生情,反正你也没喜欢的人。” 霍唯舟认真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陈依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一旁看戏的霍怡依也惊呆了。 “所以别再给我找麻烦,我还在追人,” 霍唯舟不管她有没有回话,又说了一句,“你别再给周诗瑶和周家希望,”说完就走了。 等陈依瓷反应,喃喃道。“骗人的吧,” “依依,你哥是骗人的吧。” 霍怡依感觉不像,“感觉是真的,我哥不太会骗人,而且我听说他之前一直往云市跑了两个月呢,每周都去,” “那不是他去办公吗?” 霍怡依摇摇头,“不是,那个项目早就弄好了。我得去跟林亦泽打听打听。” 林亦泽还在睡梦中,就被吵醒,“小祖宗,干嘛?” 霍怡依直接问,“我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 霍怡依这下确认是真的了。“快跟我说说情况。”旁边的陈依瓷也着急的听着。 林亦泽想了下,“他上次是说谈了,但是好像闹别扭了,就没再和我们说过了,但是看他最近都没和我们聚过,估计是还谈着,金屋藏娇呢,说不定,” “他不会是在云市认识的吧?” “那不知道,不过他之前的确是一直往云市跑,但是这个月都没有去过了。” 问完想问的霍怡依就挂了,林亦泽听到嘟的一声,气笑了。 “真神奇,我哥居然都谈恋爱了。” 陈依瓷皱眉,“你哥刚刚不是说他还在追吗?” 霍怡依骄傲道,“我哥那还用追人,多优秀呀,” “也是,那到底是谁呀,” 他们俩都很想知道,陈依瓷又给霍唯舟打了个电话,“儿子,你真的谈了吗?那家的女儿呀,带来给妈见见。” 霍唯舟只说了句。“有机会会带回去的,别打听,” 陈依瓷这下有些放心了,起码自己儿子没毛病,只要不是什么人品有问题的,她都能说服自己答应。 京市顶尖生物研究所的实验室里,李舒莞正专注地盯着离心机,纤细的手指在记录本上快速书写,自带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清冷感。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妆容略显精致的张薇视线时不时瞟向李舒莞。 旁边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小王拿着手机,兴奋地低呼一声:“哇塞!快看财经头条!霍氏集团太子爷霍唯舟亲自澄清了!” “澄清什么?”另一个同事凑过去。 “就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和周家联姻的事啊!霍唯舟在接受专访时直接说了,‘与周家联姻纯属无稽之谈,本人目前单身。”小王啧啧称奇。 “单身?!”张薇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一把抢过小王的手机。 屏幕上,霍唯舟身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面对镜头,神情冷峻而坦荡,清晰地否认了联姻传闻。 那句“目前单身”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张薇心里隐秘的野望。 霍唯舟是单身!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英俊多金、气场强大的男人是单身!张薇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依旧沉浸在工作中的李舒莞,“舒莞,等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李舒莞有些奇怪的看了下她,“好。” 果然第二天霍唯舟就来了。李舒莞看到他,下意识地就想避开。 霍唯舟却像没看到她刻意的冷淡,径直朝她所在的实验区域走来。 张薇眼尖,立刻捕捉到这个机会。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端起一杯刚冲好的咖啡,脸上堆起自认为最甜美迷人的笑容,扭着腰肢迎了上去。 “霍总!您来啦?”张薇的声音甜得发腻,刻意站在霍唯舟的必经之路上,挡住了他看李舒莞的视线。 “来杯咖啡吧,我们这只有这种了。”她将咖啡杯递过去,身体微微前倾。 霍唯舟皱眉,都没有正眼看她,“不用了,” 张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递咖啡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霍唯舟根本不在意她的反应,绕过僵住的张薇,大步流星地走到李舒莞的实验台前。 “李教授,关于项目的数据,有几个关键点需要和你单独确认一下。”霍唯舟公事公办的口吻,眼神却紧紧锁住李舒莞,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李舒莞知道躲不过,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移液器,低声道:“去会议室谈吧。”她不想在同事面前和他拉扯。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安静的会议室,张薇手里的咖啡杯被她捏得咯吱作响。单独谈话?又是单独谈话! “专访你看了吗?” 霍唯舟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直接切入主题,“我和周家没有任何关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联姻是子虚乌有,我已经在媒体面前澄清了。” 他顿了顿,目光更加深沉,“我也告诉了家里,我在追求一个人。” 这近乎直白的宣告,让李舒莞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白大褂的衣角,心乱如麻。 她当然看到了那个专访,当时心里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更深的茫然。 “霍唯舟,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拒绝?她拒绝的了吗,而且她心里并不是一点感觉没有。 接受?那沉重的过去和现实的顾虑又像大山一样压着她。 第48章 我结过婚了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霍唯舟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距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你担心的是我们的开始不够纯粹,还是……担心别的?” 李舒莞的心猛地一沉。别的?他指的是……她的过去吗?他知道了?还是查到了? “我……”她喉咙发紧,那个“离过婚”的词,像鱼刺一样卡在那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结过婚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门却被敲开,张薇说“霍总,贺教授找你,” 霍唯舟不满被打扰,但是看到李舒莞她眼里的迷茫、挣扎和痛苦,他想给她时间想。 他没有再多停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在李舒莞眼里却是,她说了,他走了。 是人都会很介意吧,更何况是在霍唯舟这样天之骄子,幸好她早知道,幸好她没有投入多少感情。 而门外,刚刚偷听失败的张薇,看到霍唯舟冷着脸出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大步离开,她心里更加笃定李舒莞肯定是在里面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霍总。 不过,她刚刚开门的时候听到什么,结婚了,谁要结婚? 周家别墅! “啪!”一个昂贵的限量版水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啊——!”周诗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妆容精致的脸扭曲着。 一旁的周母也是怒斥道。“霍唯舟!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电视上说跟周家没关系?!说他是单身?!” 又看向周诗瑶,“你不是说,霍太太都承认你了吗?还有买戒指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是陪陈依瓷去买她的结婚纪念日的婚戒,她就是故意被别人拍到的。 带着哭音,“妈,我喜欢他,我一定要嫁给他,” 周夫人叹了口气,“但是人家现在不喜欢你,乖,咱们还可以找好的。” 周诗瑶不甘心,“我等了他很久了,我不想放弃,” 她猛地抓起手机,拨通了霍唯舟母亲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陈依瓷一如既往温和却带着距离感的声音:“诗瑶啊,这么晚有事吗?” “阿姨!”周诗瑶的声音带着柔弱的哭腔,“唯舟哥他……他为什么在采访上那样说,阿姨你不是说,你会让他答应和我相处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依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诗瑶,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但是……唯舟他……唉,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强扭的瓜不甜,阿姨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喜欢的人?!”周诗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尖锐的声音。 很有又意识到,轻声说,“从来没听到过呀,阿姨他是不是骗你的,” 陈依瓷却说不是,霍唯舟是不会骗人的。 挂断电话,周诗瑶气得浑身发抖,把手机也狠狠砸了出去! 然后又冷静了数秒,拿起另一台手机,去打电话了。 看到她疯狂的样子,周夫人只觉得造孽了,她是劝不住的,而周贤才还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进霍家,更是支持周诗瑶。 周诗瑶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是谁,“帮我查,霍唯舟最近都去了哪?” 那边很快发了一些资料来,查出来很少的踪迹,但是她看到一个项目,研究所,之前去云市也是去的研究所。 国外某酒店套房! 霍唯舟合上最后一份文件,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屏幕右下角显示着凌晨三点。他连续压缩行程,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处理完这个紧急跨国项目。 不是为了别的。他想早点回去。回去见她。 那个没良心的,他不联系她,她是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过。 王助理敲门进来:“霍总,专机已经安排好了,一小时后起飞,直飞京市。” 霍唯舟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飞行的疲惫,他让王助理回去休息了,自己直接开车前往京市生物研究所。 思念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越靠近研究所,心跳得越快。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想把她拥入怀里。 周诗瑶戴着墨镜,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眼睛死死盯着研究所的大门。 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网,甚至派人盯住了霍唯舟在京市所有可能去的地方。研究所,是她最后的、也是最不甘心的怀疑点。 她隐约记得,霍唯舟前段时间似乎跑研究所跑得很勤……是为了那个项目?还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烦躁得快要抓狂,准备放弃的时候,那辆熟悉得刺眼的黑色迈巴赫,稳稳地停在了……研究所大门旁边的一条岔路口?! 居然真的看到了霍唯舟,而且看到他没往研究所开,而且旁边的住楼走。 她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一脸严肃的保安大叔伸手拦住了:“哎哎,姑娘,站住!你不能进!” 周诗瑶嫌弃的退后,仿佛那保安大叔身上有病毒。“我为什么不能进?”语气带着天生的优越感和不耐烦。 “你没刷卡。”保安大叔一板一眼,指了指旁边的门禁闸机。 周诗瑶拿出几张钱,“这可以进了吗?” 保安大叔有些鄙视和不耐烦,“不行,快走快走,这里是国家单位家属区,不是菜市场!” 周诗瑶气死了,“你,” “那刚刚那个男的为什么可以进?” “他是我们研究院的投资人呀,好像是住这。” “住这?!”周诗瑶惊得墨镜都差点滑下来。霍唯舟住在这种破宿舍楼?!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像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追问:“那你有没有看到他跟什么女的在一起?经常一起回来?” “没看到没看到,快走,这里是国家单位,不怕被抓?”大叔严厉呵斥道。 她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气急败坏的走了。 “砰!”地一声巨响,车门被她用尽全身力气摔上。 收拾好情绪后,“喂,帮我查这个家属院的监控,对,给我动作快点。” 第49章 发烧 连着几天不要命地工作,李舒莞还是把自己熬倒了。 低烧缠身,头晕脑胀,浑身没一点力气。她不想回李家让爸妈担心,只好在研究所宿舍的床上,迷迷糊糊地昏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固执的敲门声。 李舒莞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挪到门口,打开一条缝。 门外站着的人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霍唯舟! 他严峻的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但眼神却紧紧锁在她脸上。 “你怎么来了?”李舒莞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惊讶,整个人懵懵的。 霍唯舟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脸色苍白。 他心一紧,直接一步跨进门,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儿身体滚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霍唯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他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烫手。“我带你去医院!” 李舒莞被他紧紧抱着,整个人还是懵的。他为什么会出现?他那天不是走了吗?这些天也没联系过她。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没反应过来,霍唯舟已经雷厉风行地开始帮她穿衣服了。 李舒莞呆呆地看着他,像只反应迟钝的小动物。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难道他真的……不介意她结过婚吗?上次在会议室,他明明听见之后就走了。 霍唯舟看她傻愣愣地坐着不动,以为她烧得厉害,更加担心。 他蹲下身,平视着她,语气放得又低又柔,带着哄劝:“莞莞,听话,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她这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摇头,声音虚弱但坚持:“不…不用去医院。我就是…低烧,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了。真的,我不想动…” 她现在只想缩回被窝里。 霍唯舟看她抗拒得厉害,又仔细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确实不算太高,才勉强妥协。 他叹了口气:“那好,不去医院。但你得好好躺着休息。” 他把她塞回被窝,仔细掖好被角。看着她虚弱地闭上眼睛,霍唯舟自己也觉得一身疲惫。他起身,很自然地说了句:“我去冲个澡。” 李舒莞闭着眼,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心跳却莫名有些快。他…要在这里洗澡?还要…留下? 霍唯舟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小小的一团,动作极其自然地掀开了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侧过身,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低头,发现她虽然闭着眼,但眼睫还在不安地颤动,显然没睡着,像是在…等他? 这个认知让霍唯舟心头一热,涌上一股巨大的满足和愉悦。 他低笑一声,凑近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声音低沉又亲昵: “宝宝…” 李舒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和亲昵的举动惊得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宝宝?!他在叫什么?! 霍唯舟看着她瞬间瞪圆的、带着懵懂和震惊的眼睛,因为发烧而氤氲着水汽,脸颊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又迷糊又可爱。 他忍不住又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给她。 “宝宝,你好可爱。” 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微张的、因为发烧而格外红润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轰——!李舒莞的脸瞬间红透了!比发烧还要烫!她羞得不行,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当鸵鸟,拽着被子就要往上蒙头,救命!霍唯舟真的好闷骚,她受不了。 “害羞了?”霍唯舟哪能让她得逞,手臂收紧,牢牢把她锁在怀里,不让她逃开。 他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在她红透的脸颊上亲一下,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鼻尖蹭着她的鬓角,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不易察觉的宠溺。 “躲什么?嗯?有没有想我?”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小小的自己。 那里面只有温柔的笑意和专注,没有一丝一毫她想象中的审视、嫌弃或犹豫。 他……是真的不介意吗?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离过婚这件事?李舒莞心里又酸又胀,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以置信。 她依旧没回答“想不想”的问题,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霍唯舟只当她是病着,反应迟钝,又累得很。他也不在意答案了,能这样抱着她,感受她在自己怀里,比什么都重要。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睡吧,我陪着你。” 低沉的声音带着魔力,加上生病带来的疲惫和被他圈在怀里的安心感,李舒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沉沉睡去。 霍唯舟看着怀里人安静的睡颜,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得更紧,也闭上了眼睛。 半夜,李舒莞烧得滚烫,在梦魇里痛苦挣扎。 霍唯舟立刻打电话给楚安:“帮我安排个病房!现在!” 第二天,李舒莞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心猛地一沉!医院!她立马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正在输液的手,一阵刺痛。 “嘶……”她眉头紧锁,看着手背上的针头,一股强烈的抗拒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讨厌这里!冰冷的病床让她想起那个躺了二十年的地方!她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拔针! “莞莞!你干什么?!”霍唯舟严厉的声音响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又快又稳。 李舒莞被呵止住,抬头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茫然和无措,苍白的小脸可怜兮兮的。 霍唯舟心口一窒,冷气瞬间消了大半。他赶紧检查她的手,还好没出血,只是针头有点回血。 他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哄:“弄疼了?是想上厕所吗?”他以为她是被憋醒的。 李舒莞摇头,声音虚弱但带着固执:“我不想在这…我想回家。” 霍唯舟自然地顺着她的话哄:“好,我们回家。等把这瓶输完,我们就回家,好不好?”他专注地看着她,语气温柔。 两人都没注意到,病房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楚安。他刚查完房过来看看情况。 此刻,这位素来没什么表情的“淡人”,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 霍唯舟?用这种语气哄人?对象还是李舒莞?这组合……他实在想不通。 昨天晚上看到霍唯舟抱着李舒莞的时候,他都惊讶的想打电话问李舒睿。 然而被霍唯舟警告了!!! 第50章 周诗瑶探查 “咳。”楚安轻咳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李舒莞这才发现门口有人,吓了一跳,脸上瞬间浮起尴尬和无措。 楚安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公事公办地说:“嗯,烧退了。这瓶输完,就可以出院了,多注意这几天饮食清淡。” “好,谢谢楚医生。”李舒莞赶紧点头。 楚安在霍唯舟无声的眼神示意下,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霍唯舟端起温着的粥:“吃点东西,才有精神回家。我喂你?” 李舒莞瞪他一眼:“你就不会换个医院呀。” “有些急,也不放心其他医院,” 李舒莞才不信呢。 霍唯舟舀起一勺粥,吹了吹:“你半夜烧得吓人,楚安最靠谱,也…嘴严。”他看着她吃下,解释道,“他不会乱说。” 李舒莞想想也是,事情都这样了,顺其自然吧。“我自己来…”她小声说,想接过碗。 “别动,好好坐着。”霍唯舟没让,坚持一勺一勺地喂她。 早餐吃完,输液瓶也正好见底。护士进来拔了针。李舒莞几乎是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快得像逃离战场。 “慢点!”霍唯舟扶住她还有点虚的身子,“这就回家。” 李舒莞出来才松口气。 “你这么怕打针?” “很怕,也不喜欢医院。” 霍唯舟牵着她的手,“那就得照顾好自己。” 开着车来接他们的王助理,眼睛都瞪大了,看来投资实验室,就是霍总为了把李舒莞调回来呀,很牛! 霍唯舟直接把李舒莞带回了自己的公寓,理由是“宿舍条件差,不方便养病”。 王助理把他们送回去,他才匆匆赶回公司处理堆积的事务。 王助理刚踏进公司大厅,前台就一脸为难地小跑过来,压低声音:“王助,周小姐来了,在您办公室等您呢。” 王助理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周诗瑶?找他?这唱的哪一出?“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心里快速盘算着。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果然看到周诗瑶姿态优雅地坐在客用沙发上,见他进来,立刻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王助理,忙完了?” “周小姐,您好。”王助理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走过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他选择开门见山。 周诗瑶笑容不变,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唯舟哥最近好像都不在公司?他不是出差回来了吗?我想问他周家合作上面的事情。” 王助理心里门清,面上却滴水不漏,“霍总刚回来,事情比较多。今天去分区那边开个重要会议了。” “哦?”周诗瑶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探究,“哪个分区呀?远吗?” 王助理保持着微笑,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挡回去:“周小姐你急的话?我可以帮您转达,或者等霍总回来让他联系您?” “那倒不用了,”周诗瑶摆摆手,笑容依旧甜美,身体却微微前倾,眼神里多了几分直白的探究,“也不急。” “对了……伯母前几天跟我说,唯舟哥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她顿了顿,观察着王助理的表情。 “这不就好奇,想来看看嘛?唯舟哥眼光那么高,能被看上的姑娘,一定很优秀吧?” 她看似闲聊,话锋却直指核心:“王助理,你天天跟着唯舟哥,肯定见过吧?那女孩……长得好看吗?那家的大小姐呀?”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亲昵的八卦感,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和审视。 王助理心里咯噔一下。霍夫人也知道? 他看着周诗瑶那张笑得无害却让人莫名觉得发凉的脸,他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 “周小姐说笑了。霍总的私事,我们做下属的,真不清楚。” 周诗瑶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脸上却还要维持着名媛的体面。她站起身,笑容已经有些勉强:“好吧,既然王助理真不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等唯舟哥回来,我再联系他吧。” “周小姐慢走。”王助理恭敬地送她到门口。 看着周诗瑶踩着高跟鞋、背影都透着不甘心离开后,王助理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立刻关上门,没有丝毫犹豫,拿出手机就给霍唯舟发了一条信息:霍总,周小姐刚刚来公司找我了。她直接问您是不是谈恋爱了,并且提到是霍夫人告诉她的。 您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霍唯舟看着这条信息,和怀里睡着的李舒莞,眼眸深沉,他和这个周诗瑶根本就不熟,她和他的母亲比较熟。 “以后周诗瑶来,直接拒接待,” 王助理早就不想接待这个周诗瑶和那个慕夕,一对公主病。 李舒莞睡了整整一天,总算人是精神了,躺在那看追韩剧。 霍唯舟的呼吸混着沐浴露的气息,烫得她耳尖发麻,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裹着笑:“好看吗?” “嗯……” 她的视线还黏在屏幕上,下一秒就被他捏着下巴转了方向。 薄唇微勾时带着致命的蛊惑。“有我好看?” 李舒莞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漏了半拍。她是真的吃他这副皮囊。 “你更好看。” 话音刚落,唇就被狠狠堵住。 “不要亲这里……” 她偏过头躲开,脖颈的肌肤却被他含住,细腻的吻痕迅速晕开,“会被别人看见的……” 他低笑一声,吻一路往下,落在她驼峰处,李舒莞声音碎在喉咙里,像被揉皱的糖纸。 他的手掌带着薄茧,划过她腰线时,她忍不住颤栗,像被投入沸水的茶叶,蜷起的脚趾绷紧了床单。 亲到窒息才放开她,要不是因为她生病才好,根本不可能放过她…… 李舒莞眼尾泛红,眸子里氤氲着未散的水汽和一丝被欺负狠了的委屈,连呼吸都带着细弱的抽噎,整个人像被揉皱又浸湿的花瓣,可怜又娇媚。 她是真的受不住他这般不知餍足的索求和强悍的体力。 霍唯舟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方才的狂野瞬间化作了春水。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再下去她真要恼了。他连忙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是极致的温柔。 “好了好了,我的错…” 他去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手饰盒,打开的瞬间,红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执起她的手戴上,链扣扣合的轻响里,宝石贴着她的腕骨,链子是叶子的形状,衬得那片肌肤白得像雪。 “喜欢吗?” 李舒莞很喜欢,而且她知道这个牌子,米娅以前就很喜欢,但是有钱都买不到。 李舒莞摸着冰凉的宝石,忽然想起自己从没送过他什么。 第51章 郑江盛 餐桌上的清蒸鱼还冒着热气,李舒莞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瞥了眼来电显示,划开接听:“喂?” 电话那头传来雷扶摇轻快的声音,“小莞啊,在干嘛呢?明天晚上有空吗?跟你哥一块儿去个晚宴。” 李舒莞夹菜的手顿了顿:“妈,我不太想去。” “哎呀,去玩玩嘛!又不是外人,” 雷扶摇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点哄劝的意味。 “是你以前的好朋友郑江盛,郑阿姨家办的!你郑阿姨知道你回来了,老念叨着想见见你呢!说你这丫头一走这么多年,都没影了。” 她特意强调,“你小时候在郑家玩得可疯了,和郑江盛那小子,可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 “最好朋友” 四个字让李舒莞怔了怔。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片段 —— 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总跟在她身后,被欺负时会躲到她身后。郑家,郑江盛。 当年的小胖子,因为受到她的波折,后来也被送了出国。 “嗯,好,我跟我哥去。” 她应下来,挂了电话。 霍唯舟抬眸:“郑家的晚宴?” “嗯。” 李舒莞扒了口饭,“你去吗?” “你想和我去吗?” 他反问,目光落在她脸上。 李舒莞看了他一眼,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我要跟我哥去。” 她要是跟霍唯舟去,明天他俩就得上头条。 霍唯舟没再说话,夹了块鱼肉放到她碗里,鱼刺已经挑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下午,李舒莞结束研究所的工作回到李家,迎接她的是一片“盛况”。 雷扶摇显然早有准备,不仅请来了专业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宽敞的衣帽间里更是挂满了琳琅满目的晚礼服,桌上还摆着好几套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 李舒莞站在门口,看着这堪比小型秀场的阵仗,只觉得一阵熟悉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她对这种场合,向来是能避则避。在罗*家的那几年,她几乎不被允许出现在需要正式露面的场合。 仅有的一次……还是泽西公司极其重要的庆典。 “小莞,快过来挑挑!”雷扶摇兴致勃勃地招呼她,拿起一件缀满亮片的奢华礼服在她身上比划,“这件怎么样?多衬你肤色!” 李舒莞的目光掠过那些繁复的设计和耀眼的装饰,最终停留在一件样式极其简洁的礼服上。 那是一条纯白色的丝质长裙,剪裁流畅,只在腰间和裙摆处点缀着几道水墨画般写意的黑色抽象花纹。款式是经典的裹胸设计,没有多余的累赘,干净利落。 “妈,就这条吧。”李舒莞指了指那条白裙,“简单点,穿着也方便舒服。” 拗不过女儿,雷扶摇只好让造型师准备。化妆师的手法很专业,没有给她化浓妆,只是着重强调了肌肤的透亮感和五官的精致。 当李舒莞换好那条白裙,从化妆间走出来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瞬。 雷扶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自豪与惊艳! 李舒莞1.68的身高,那条看似简单的白色裹胸长裙,完美地贴合着她匀称纤细的身材曲线。素雅的白色衬得她肌肤胜雪,平添了几分东方韵味的雅致和艺术感。 造型师将她的长发盘成了一个略带中式韵味的低髻,这个发型彻底展露出她饱满光洁的额头和完美的头骨线条,以及那张毫无遮挡的、清丽绝伦的脸庞。 “太美了!我的小莞!”雷扶摇激动地上前,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满心满眼都是骄傲,“真是……有妈妈当年的风范了!不,比我当年还好看!” 李舒莞被母亲这夸张又真挚的赞美逗得忍不住弯了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旁边一直忙碌的化妆师此刻也完全忘了动作,呆呆地看着李舒莞,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欣赏和震撼。 她从业多年,见过无数美人,却很少见到美得如此干净、如此有气质、如此……让人心生宁静与向往的。 李舒睿今天也精心打理了发型,与李舒莞站在一起,俊男靓女,雷扶摇满意地送他们出门。 郑夫人的生日晚宴布置温馨,宾客云集。 关于“京市小魔女”李舒莞回归的消息早已传开,不少人翘首以待。 当李舒莞挽着李舒睿的手臂步入宴会厅时,原本的谈笑声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众人屏息,带着惊讶和探究。 这就是当年那个风风火火的李舒莞?怎么变得如此优雅沉静?甚至……更好看了?气质截然不同。 李舒莞感受到密集的视线,疑惑地看向李舒睿。 李舒睿低声笑道:“都在看当年小魔女的蜕变呢。”李舒莞恍然,回以一抹浅笑。 李舒睿带着她走向主位的郑夫人。郑夫人见到她,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天哪,小莞?这…这变化也太大了!” 以前那个皮猴儿,真的是女大十八变,瞧瞧,现在温柔知性了?还比以前更漂亮了!” “阿姨,生日快乐。”李舒莞微笑着递上礼物。 一旁的郑江盛更是看呆了,嘴巴微张。眼前这个气质出众、清丽绝伦的女人,真的是他记忆里那个带着他疯跑的莞姐? 郑夫人看着儿子发愣的样子,好笑地拉了他一把:“傻小子,你莞姐就站这儿呢,不敢认了?” 郑江盛这才如梦初醒,一米八的高个子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李舒莞,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莞姐……” 声音里满是久别重逢的激动和不敢置信。 李舒莞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形象重叠又分离,回忆涌上心头。 她出国时他才二十岁,还是个小胖墩呢。 “江盛,”她眼中带着暖意,“你瘦了好多。” 郑江盛脸微红,挠挠头:“莞姐,你也是…变得好美。” 语气真诚又带着点害羞。 郑夫人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你们姐弟俩好好叙叙旧,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这时,李舒睿也被几个合作人拉走谈事情去了。 第52章 说你死了 郑江盛把李舒莞带到后花园的安静角落坐下,又忙前忙后给她端来满满一盘精致的点心和小吃,这才在她身边坐下,身体不自觉地靠近了些。 “莞姐,”他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控诉,像个告状的小孩。 “你跑哪儿去了呀?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找过你!你倒好,回来了也不找我。”他一口气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她。 李舒莞被他这连珠炮似的“指责”逗笑了,耐心解释:“那时候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只能先躲起来。 倒是……连累了你。” “哎呀!”郑江盛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很不高兴。 “你居然跟我这么生分!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是姐弟啊!” 他那副不满又带着亲昵的样子,让李舒莞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大男孩。 “好,不说这个了。” 李舒莞笑着转移话题,“你呢,在国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其实还好,当年家里都安排妥当了,也没吃什么苦。” 郑江盛简单带过自己的经历,更关心她,“你呢莞姐?你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过得很苦啊?” 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李舒莞摇摇头,笑容温和而坦然:“不会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那就好!那就好!” 郑江盛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眼圈却微微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你不知道,那些年……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你永远不会回来了,还有更过分的……说你、说你……” “死了”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他真情流露的样子,李舒莞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流。有这样真心牵挂她的朋友,何其珍贵。 “那都是乱说的,” 她语气轻松,带着一丝安抚的骄傲,“你莞姐我现在厉害着呢!在国外读了书,还参加了研究,现在也是吃上了国家饭碗,你放心啦。” “莞姐,你真厉害!” 郑江盛立刻破涕为笑,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离开李家,你一样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那眼神,一如当年那个躲在她身后寻求庇护,又无比信赖她的小男孩。 而这温馨的一幕,恰好落入站在露台边缘的霍唯舟、林亦泽和楚安眼中。 林亦泽看着远处被灯光映照得如同月下精灵般的李舒莞,忍不住嘲讽道。 “啧,她倒是和郑家那小子感情挺好,这么多年不见还这么亲。” 楚安没说话,只是默默瞥了一眼身边的霍唯舟。果然,霍唯舟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眼神紧紧锁着花园里靠得很近的两人,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咦?你们在看什么呀?”一个娇俏的声音插了进来。 慕夕挽着精心打扮、妆容华丽的周诗瑶走了过来。她们顺着三人的视线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花园里气质出尘、仅凭简单白裙就美得不可方物的李舒莞,以及她身边的郑江盛。 慕夕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故作天真地开口。“舒莞和江盛躲在这里干嘛呀?说悄悄话吗?” 周诗瑶看着李舒莞那干净脱俗的美,再看看自己身上精心准备的礼服,心里也涌起强烈的不甘。 但当她注意到霍唯舟的目光方向和他那明显不悦的脸色时,心里又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意——霍唯舟果然还是很讨厌李舒莞!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就在这时,李舒莞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眸朝露台这边望来。 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撞上了霍唯舟深邃却隐含薄怒的眼眸。她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真的来了,但看到他明显不好的脸色,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舞会音乐响起。 由郑江盛开场。他下意识地看向李舒莞的方向,想请李舒莞跳,但是她却不是很会,之前还因为出过丑,被慕夕她们几个人笑。 还是走向了别人。 “江盛,不邀请你的莞姐跳第一支舞吗?你们关系那么好。” 慕夕带着看好戏的笑容,故意扬声问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的人听到。 郑江盛立刻皱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慕夕掩嘴轻笑,眼神却带着恶意:“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舒莞好像……不会跳舞呢?以前上舞蹈课总逃掉,还被老师说过呢。” 她旧事重提,声音清晰地提醒着众人李舒莞当年的“短板”。 周诗瑶假意拉了拉慕夕的胳膊:“夕夕,别说了。” 但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舒莞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李舒莞的脑海里闪过原主当年因为不会跳舞而被慕夕等人嘲笑、孤立无援的画面。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沉静而坚定。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她从容地站起身,无视了慕夕挑衅的眼神,径直走向舞池中央的郑江盛,向他伸出了手。 她的声音清晰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走吧。我现在会跳了。” 郑江盛又惊又喜,还有些担心。 李舒睿也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止,却被李舒莞一个安抚又自信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她牵起郑江盛的手,姿态优雅地走向舞池中央。 悠扬的华尔兹旋律流淌在宴会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好奇、审视,甚至还有周诗瑶慕夕等人等着看好戏的轻蔑。 然而,当第一个音符落下,李舒莞随着郑江盛的手臂引导轻盈地滑出第一步时,所有的质疑瞬间化作了惊叹! 她的腰肢柔软而有力,每一个旋转都带着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浸在音乐中的专注与从容。与郑江盛的配合默契十足,进退、旋转、回眸,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充满了和谐的美感。 “天哪……她居然会跳了” “而且像专业的……” “她这几年是去进修了。” 周围响起低低的赞叹声,惊艳和惊喜取代了之前的复杂目光。 李舒睿站在场边,也满是惊讶,她太多惊喜了。 第53章 一见钟情 而在露台边缘,霍唯舟幽深的眼眸紧紧锁着舞池中央那个耀眼的身影。 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臂弯里旋转,看着她对别人展露笑颜 他想起了在云市那个夜晚,她穿着的彝族服饰,在篝火旁起舞的模样。 那时的她,热烈、奔放、带着一种野性的生命力,如同燃烧的火焰,惊艳得让他刻骨铭心。 站在他不远处的周诗瑶,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紧紧观察着霍唯舟。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惊艳,更看到了惊艳之下,那浓烈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充满侵略性和绝对掌控欲的眼神!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周诗瑶的心!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霍唯舟……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李舒莞?! 那个曾经给他下过药的女的!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李舒莞微微喘息,礼貌地跟郑江盛和观众致意。 她感到有些闷热,也暂时不想应付周围探究的目光,便低声对郑江盛说去下洗手间,转身走向侧廊。 在通往洗手间那相对僻静的走廊转角,猛的被人拉进了楼梯道的角落。 李舒莞猝不及防,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气息迫人的男人。 “你疯了?” 他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性地笼罩着她,微微眯起眼。 “那么爱跳舞?跟谁都跳得这么投入?” 李舒莞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地想挣脱:“你放开我!我只是……” “以后不准了!” 霍唯舟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斩钉截铁地宣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烈的独占意味。 “李舒莞,你给我听清楚,以后,不准再和别人跳舞!一支都不准!” 李舒莞无语,发什么疯,一脚踩在他的鞋上,赶紧闪了。 等她从楼道闪身出来,刚平复呼吸,一抬眼就对上了周诗瑶审视的目光。 周诗瑶正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探究,冷冷开口:“李舒莞,你跑什么?” 说着,她的视线就要往李舒莞身后的楼道里瞟。 李舒莞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立刻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尿急。” “尿急?” 周诗瑶嗤笑一声,明显不信,目光更加锐利,“尿急你往楼道里面跑?那里面可没厕所!” 李舒莞迎着她的目光,神情坦然。 “哦,跑错了。” 她说完,抬脚就打算绕过周诗瑶,朝真正的洗手间方向走去。 “站住!”周诗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她不再理会李舒莞,抬腿就快步走向那条幽静的楼道,一把推开了刚才李舒莞出来的那扇门! 门后,是一个堆放着清洁工具的小隔间,狭小、安静、空无一人。 李舒莞在周诗瑶推门时下意识地抿紧了嘴角,屏住呼吸。看到里面空荡荡,她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淡然。 她不再停留,看也没看僵在门口的周诗瑶,径直走向了洗手间。 周诗瑶站在空无一人的隔间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可能!她明明在走廊尽头瞥见两个身影一起闪进去的!虽然没看清是谁,但其中一个绝对是李舒莞!另一个呢,她不想是那个人,她也不愿相信! 周诗瑶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冰冷而急促。 “给我查!查明盛酒店今晚的监控!就现在!重点查宴会厅通往洗手间这条走廊的!” 她焦躁地在原地踱步,等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半个小时。 终于,手机震动了一下。 「小姐,查不到。酒店那边说…那个位置的监控…坏了好几天了。」 “监控坏了?!”周诗瑶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字,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越是看起来没问题,就越是有问题! 楚安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霍唯舟从旁边的楼梯道里走出来。 低笑,“去做贼了? 霍唯舟本来就黑如锅底的脸色瞬间更沉了,冷冷地瞥了楚安一眼,没搭理他, 楚安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你到底和李舒莞什么关系?” 霍唯舟:“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楚安虽然早有答案,但亲耳听到霍唯舟承认,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眉头微蹙,试探着问:“你不会……就因为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所以……” 他觉得这理由对霍唯舟来说有点牵强。 “不是。” 霍唯舟打断他,“和以前无关。” 楚安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她……就是你之前跑去云市,一直去找的人吧?” 他记得前段时间霍唯舟说有了女朋友,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霍唯舟侧头看了楚安一眼,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嗯。” 李舒莞就是云市那个女人?!他立刻想到另一种可能,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也变得严肃:“那她接近你……不会是有意……” “不是!” 霍唯舟再次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一开始她没认出我!我也没认出她!”说完嘴角向上,“我们算是一见钟情在一起的。” 楚安。????一见钟情是什么鬼。 没认出? 互相没认出?! 这……这怎么可能?!霍唯舟没认出李舒莞就算了,毕竟变化很大,李舒莞没认出来,难道她失忆了? 楚安看着霍唯舟大步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世界很惊奇! 李舒莞刚走出来,就被李舒睿叫进了一个偏厅的小包厢,里面都是认识的人。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霍唯舟走了进来,楚安跟在他身后。 眼尖的林亦泽立刻发现了亮点,指着霍唯舟的皮鞋惊呼:“哇哦!唯舟哥,你这皮鞋上……有个脚印?谁这么大胆子敢踩你?” 他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齐刷刷看向霍唯舟的脚,果然,锃亮的黑色鞋面上,一个有点模糊的鞋印赫然在目! 周诗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这个脚印的出现,几乎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想—— 霍唯舟却像没事人一样,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里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舒莞。 对着众人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轻描淡写地说:“被只猫踩的。” “猫?猫能踩出这么大印子?”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理由有点牵强,但霍唯舟都这么说了,也没人敢质疑。 李舒莞正低头假装研究手中的杯子,忽然感觉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好撞上楚安了然又带着点促狭的眼神。 “……”李舒莞瞬间尴尬得脚趾抠地,赶紧移开视线。 第54章 向暖 晚宴终于结束,李舒莞回到家,疲惫的卸完妆洗完澡,手机就响了。 一看,就是霍唯舟打来的视频电话! “干嘛?”她没好气地接通,屏幕上立刻出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下来。”霍唯舟言简意赅,“我在你家附近。” 想到他鞋上那个清晰的脚印,李舒莞脸一热,立刻拒绝。 “不去!” 霍唯舟在屏幕那头看着她,眼神幽幽的:“下来。我明天一早就得去外地出差了。” 李舒莞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莫名软了一下。“……那你等下。”她挂了电话,快速换了身家居服。 刚走到客厅,却撞见了李舒睿!他正端着水杯,似乎刚从厨房出来。 李舒莞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点慌:“哥,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李舒睿没回答,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 “你呢?换衣服要出去?” “我…那个…有点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消消食。”李舒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李舒睿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 “这么晚了,别走远了。” “……好,我就院子里走走。”李舒莞赶紧应道,转身就想往门口溜。 “小莞。”李舒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严肃,“你是谈恋爱了吗?” “啊?!” 李舒莞猛地回头,心差点跳出来。 “没有呀!” “那……”李舒睿眉头微蹙,眼神更加锐利,“是你前夫回来了?找你了?” “没有呀!”李舒莞这次反应更大,心里警铃大作。她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着她震惊不似作伪的样子,李舒睿眉头松开,似乎打消了疑虑。 “没什么,去吧。” 说完,他端着水杯转身上楼了。 留下李舒莞站在客厅,心还在怦怦跳。她哥刚才的眼神……太吓人了! 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是霍唯舟在催。李舒莞压低声音,“来了来了!” 赶紧溜出门。 楼上的李舒睿,站在楼梯口阴影里,看着妹妹匆匆跑向院门的身影。 他其实是因为上次无意间瞥见她脖颈侧后方有个可疑的红痕,像吻痕,才起了疑心。但刚才看她那惊讶否认的样子。 而且平时确实没见她跟哪个男人走得近……李舒睿摇摇头,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上次看到的,或许真是蚊子咬的。 李舒莞一路小跑出院子,看到霍唯舟的车停在阴影处,赶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后面有人追你?”霍唯舟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挑眉问道。 李舒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哥刚才在客厅,看见我出来了!” “看见就看见了。”霍唯舟不以为意,伸手把她从旁边的座位拉过来,直接抱坐在自己腿上。 “怎么还学会踩人了?嗯?”他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语气带着点秋后算账的意味。 说起这个李舒莞就来气,在他箍着自己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你还说!我出来就碰到周诗瑶了!差点被她堵在楼道里,吓死我了!” 霍唯舟眉头微蹙:“看见又能怎么样?我们俩在一起,很见不得人吗?” 李舒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试探和迷茫。 “霍唯舟……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霍唯舟抱着她的手臂一紧,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语气也沉了下来。 “你说呢?” 李舒莞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很认真,“你……真的不介意吗?” 她指的是自己离过婚这件事。 霍唯舟却以为她还在介意她下药的这件事情。 “不介意!” 说完,似乎觉得语言不够,又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脸颊上落下细密的吻,带着安抚和占有欲。 “让我好好抱抱,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见不到你。” 他温热的唇和紧密的拥抱让李舒莞心头发软,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也许他真的不在意吧……那就享受当下吧! “你去哪出差?” “新西兰。”霍唯舟把下巴搁在她颈窝,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给你带回来。” “新西兰”三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李舒莞一下。 “没有要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实验室的午休铃刚响,张薇就端着餐盘快步凑过来,其他人都很安静的吃饭,做研究的人都话比较少。 张薇状似随意地拨着碗里的青菜:“舒莞,你和霍总以前就认识吗?” 筷子在李舒莞指间顿了顿,她抬眸时睫毛轻颤:“不是很熟。” “这样呀,看每次霍总都来找你,我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呢,” 张薇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又转向其他人,“咱们团队是不是该聚个餐?上次舒莞你都不在。” 李舒莞咽下嘴里的饭:“等这期研究做完吧,我请。” “那到时候叫上霍总呀!” 张薇立刻接话,语气里的热切藏不住,“得好好谢谢他投资咱们项目呢。” 李舒莞瞥了她一眼,嘴角没什么弧度:“到时候再说吧。” 同事们陆续离开后,张薇又缠上来,手指卷着头发:“舒莞,把霍总微信推我呗?我有事想找他。” 李舒莞正收拾餐盒,头也没抬:“我没他私人微信,下次他来你自己问吧。” 脚步声远了,张薇对着李舒莞的背影狠狠翻了个白眼,指尖戳着手机屏幕冷哼 —— 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仗着认识霍总吗?等自己成了阔太太,看谁还敢拿这种语气说话。 傍晚,李舒莞赶到餐厅包厢时,郑江盛已经在了。 他旁边还坐着一位女人。 女人个子极高,目测有1米78以上,身材比例完美,是标准的模特身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很有特色,单眼皮,眼神锐利,头骨线条流畅漂亮。 她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和长裤,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带一股疏离的气场。 从李舒莞推门进来,到在她对面坐下,这女人都只是垂着眼,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舒莞坐下,看了一眼旁边表情有些局促的郑江盛,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冷漠的女人,轻声唤出。 “向暖……好久不见。” 第55章 坦白离婚 向暖抬起头,笑的很讽刺。 “哟!李大小姐,还记得我呀” 李舒莞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当年她逃跑后,向暖也受了牵连。 “向暖,对不起。” 向暖听到这声“对不起”,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宁愿李舒莞还是当年那个骄纵任性、对她颐指气使的小公主,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愧疚和小心翼翼。 这声“对不起”,让她想起在国外无数个孤立无援、咬牙硬撑的日夜,心酸瞬间淹没了她。 可转念一想,眼前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李舒莞,当年一个人消失,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舒莞看着向暖强忍的泪水和复杂的眼神,心里也翻江倒海。 原主虽然傲慢,却从未真正欺凌过弱小。 一次偶然的保护,换来向暖死心塌地的追随。 原主没什么朋友,面对向暖是真心相护,后面自然也对向暖很好,甚至帮她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原生家庭。 所以向暖只有她了! 出事前,向暖和郑江盛是唯一拼命劝过她别做傻事的人,但是最后还是傻乎乎帮她打掩护,结果一起被拖下水…… 看着那滴泪滚落,李舒莞立刻起身,抽了张纸巾轻轻递过去,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不哭了好不好?” 这句轻哄像打开了闸门。向暖一直紧绷的坚强瞬间瓦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猛地起身,紧紧抱住了李舒莞,像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委屈孩子,把积攒多年的委屈、担忧和重逢的复杂情绪都哭了出来。 李舒莞先是一愣,随即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抬起手,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下下,轻轻地拍着向暖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背脊,无声地哄着。 郑江盛坐在一旁,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看着向暖宣泄的泪水,看着李舒莞温柔的安抚。 他知道,这一刻,他们年少时那个最纯粹的“铁三角”,终于回来了。 “吃这个,还有这个也好吃,”向暖一个劲的给李舒莞夹菜, 李舒莞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无奈地笑。 “你也吃呀,” 向暖叹了一声气,“公司不让吃,我这几天有个走秀。” “向暖,你真的很厉害。”从模特新人到现在的国际超模,一路走来肯定不容易。 看着李舒莞认真的夸赞,向暖都有点脸红,莞莞居然夸她,以前可从来没有。 “你才厉害,不,你一直都厉害。”自己一个人也能读完博士,还吃上了国家饭碗。 虽然开始她以为她吃的是那种国家饭碗............ 郑江盛说了一句,“你们都厉害。” “那是。”向暖笑着道。 说笑间,向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李舒莞,压低声音问道。 “不过,他们四个人都没找你麻烦了吧。” 李舒莞摇摇头,“没有了。” “也是,六年都过去了,再说那时候你也很吃亏好吧,”说到这向暖有个疑问,“莞莞,你那时候有没有睡到霍唯舟呀,” 一旁的郑江盛也竖着耳朵在听。 李舒莞脸有些红,“那时候喝醉了,醒过来也不知道了。” 两个人同时啊了一声,“什么?你不知道?” 李舒莞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件事情还是别提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他们俩想了想也是,不管睡不睡,李舒莞和霍唯舟都是不可能的了。 “莞莞,你不喜欢霍唯舟了吧。” 又把李舒莞呛到了,有些心虚道,“不喜欢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现在依旧是黄金单身汉,各种名媛都喜欢她,咋可抢不过了。” “不过莞莞,在国外那地方,肯定被一堆金发碧眼的帅哥追着跑吧?” 郑江盛一听,也来了兴致,好奇道:“对啊对啊,莞姐,在国外谈没谈恋爱啊?” 李舒莞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故作轻松的随意,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谈了。而且……我其实还离婚了!!!” “……” 向暖和郑江盛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两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向李舒莞,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两人足足对视了十几秒,眼神里充满了“你听到了吗?”、“是我听错了吗?”的无声交流。 郑江盛率先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破音。 “莞姐!你结过婚了?!还离了?!!” “啪!” 向暖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郑江盛胳膊上,力道不小,柳眉倒竖:“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结婚离婚怎么了?现在多正常的事!莞莞这么好,离了是那男人的损失!”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追问道:“是在国外认识的吗?他怎么敢?!怎么舍得跟你离婚?!他是不是眼瞎了?!” 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对那个素未谋面男人的不满和对李舒莞的保护欲。 “嗯,读书时候认识的。认识有五年,结婚两年。” 李舒莞只是概括地说,“后来因为很多问题……主要是他家里人一直不支持,加上……我自己这边也有些问题。就……分开了。” 郑江盛挠挠头,:“莞姐,你真酷!” 向暖简直想翻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郑江盛。 “莞莞,离了就是离了,重要的是,他失去你,那是他没福气,是他的错!我们莞莞这么好,值得最好的。” 李舒莞笑了一声,“放心,都过去了,没事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聊到了很晚! 而在新西兰的会议室内! 两位同样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男人。 正坐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香烟,眺望着窗外的夜景。 他们强大的气场和过人的容貌,让各自团队的下属都忍不住频频侧目,心中暗叹造物主的偏爱。 霍唯舟英俊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冷冽和锋芒。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强大却令人望而生畏。 相比之下,泽西散发着一种低调的贵气和令人舒适的涵养,像经过精心打磨的温润玉石,可是靠近后就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冷漠。 第56章 张薇主动请缨 霍唯舟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滑动,李舒莞的对话框停留在三小时前那句。 “在忙”。 他指节叩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先生有心事?” 泽西推来的钢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 —— 这位在商场上冷静著称的东方商人,此刻眉峰紧蹙,眼神黏在手机上,竟像是等待什么。 霍唯舟抬眸时,眼底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 “在等女朋友信息。” 泽西有些震惊。“那你们感情很好。” 他原以为像霍唯舟这样的人,感情不过是利益交换的筹码。 “那当然。” 霍唯舟嘴角难得扬起浅弧,指尖滑过李舒菀的照片—— 那是在云市花店拍的,李舒莞正低头给向日葵剪根,他给她拍的,镜头里的阳光暖得像融化的蜜糖。 “等我们结婚,一定请你喝喜酒。” “荣幸之至。” 泽西笑着举杯,威士忌在水晶杯里晃出琥珀色的浪。 他看着霍唯舟又低头看手机的模样,忽然想起十年前在伦敦的晚宴上,那个被名媛簇拥却始终冷着脸的少年,眼里只有合同条款和商业版图。 如今居然能这般! 会谈结束后,霍唯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泽西仍坐在原位,指尖敲着桌面。 雪茄在烟灰缸里燃尽最后一点火光,他忽然很好奇 —— 能让霍唯舟收起锋芒,露出期待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李舒莞凌晨才到家,累得眼皮打架。 她草草给霍唯舟回了条“今天累了,先睡了”的消息,就冲进浴室,然后倒头就睡。 在看文件的霍唯舟等到这么条敷衍的回复,再打电话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他对着手机屏幕,简直气笑了——他等了那么久,她就给他看这个? 回去不抓着她好好教训!她就不会长记性! 接下来的日子,李舒莞一头扎进实验室,忙得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贺教授又安排她去参加一个京市的重要项目活动。 李舒莞对这种应酬场合本能地抗拒,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 正头疼呢,实验室的助理张薇突然主动请缨,表示自己也想去。 李舒莞心里一喜,差点就要顺势把活儿推给她:“那要不你去……” “不行!”贺教授一口否决,态度坚决,“小张是助理,你是项目负责人,必须你去!这种场合代表的是我们实验室的门面!” 李舒莞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很怀念黄教授! 活动当天,按要求穿了黑色西装套裙。李舒莞这次学乖了,直接蹬了双舒适的平底鞋。脸上更是素面朝天,只把长发扎了个利落的马尾,涂了点口红提提气色,就出门了。 在活动会场门口和张薇汇合时,李舒莞差点没认出来! 平时在实验室里大家都是素面朝天的,张薇今天简直像换了个人—— 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卷发,化着精致的全妆,眼线睫毛一样不少。 同样穿着黑色西装裙,但她明显选了更修身的款式,领口的扣子还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身材曲线毕露,十分有料。 李舒莞看着她这身打扮,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指着她的领口,语气不容置疑。 “把扣子全部扣起来。” 她们代表的是实验室是国家,平时她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张薇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在李舒莞严肃的目光下,还是悻悻地把扣子老老实实全扣上了,瞬间显得正经了许多,但也少了那份刻意的风情。 “文件给我吧,我帮你拿。” 张薇主动伸手,把李舒莞手里的资料袋接了过去,姿态放得很低。 两人一走进会场,李舒莞就感觉不对劲。这哪里是什么项目活动?分明是个商业晚宴的规格!灯光璀璨,衣香鬓影。 场内大部分男士穿着深色西装,女士们则多是穿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礼服、小洋装,珠光宝气,端着香槟谈笑风生。 穿着标准职业套裙、素面朝天的李舒莞和平底鞋的虽然化了妆的张薇,站在这群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异常突兀。 李舒莞倒是觉得没什么。 张薇看着满场的礼服,再看看自己这身“工作服”,脸瞬间就垮了,气得暗暗咬牙,眼神里满是懊恼和不甘——她精心打扮一番,结果完全没派上用场! 李舒莞迅速扫视了一圈,眉头锁得更紧。 她认出了几张面孔,都是京市有名的企业老总、富家千金和公子哥。这氛围,和她想的不一样。 李舒莞按照号码找到了指定的圆桌,桌边已经坐了几位同样穿着正装的研究员,看起来都和她一样,是被拉来参加这个“项目活动”的。 她刚在空位坐下,同桌几位研究员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 研究院里很少见到气质容貌如此出众的女性,即使穿着朴素的工作套裙、素面朝天,也难掩那份清丽脱俗。 站在她旁边、同样穿着套裙但化了妆的张薇,看到周围几个男性研究员的目光都黏在李舒莞身上,而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被忽视,心里嫉妒得直冒火。 她没好气冷声道:“我去趟厕所!” 说完,背起自己的包,扭身就走了,把李舒莞一个人留在原地。 李舒莞没在意张薇的小情绪,她确实有点饿了,便起身去旁边取了一小块精致的蛋糕回来,刚坐下准备吃 “李舒莞?你怎么在这?” 一个带着惊讶和一丝挑剔的女声响起。 李舒莞回头,看到霍怡依穿着一条精致的黑色裙,正挽着两个同样打扮靓丽的小姐妹,站在桌边,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来工作。” 李舒莞言简意赅地回答。 霍怡依上下打量着她这身过于“职业”甚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打扮,又瞥了一眼她胸前挂着的、写着名字和单位(京市生物研究所)的嘉宾牌,心里自动把她归类成了某位研究员的助理。 可再仔细一看,李舒莞明明没化妆,皮肤却白皙透亮,毫无瑕疵,五官也比以前更精致耐看了……霍怡依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第57章 被替代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喂,上次没说完……你到底在哪家整的啊?效果这么好?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李舒莞被她这执着的问题弄得有点哭笑不得,无奈道。 “没整容,天生的。” “切,骗谁呢!” 霍怡依根本不信,心里更酸了。明明小时候自己比李舒莞好看多了,现在她都26了,李舒莞28了,怎么反而被比下去了?! 看着霍怡依满脸写着“你骗人”的样子,李舒莞无奈地扶了扶额。 “真没骗你。你少熬夜,皮肤也会好的。” 霍怡依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小姐妹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提醒。 “依依,快走吧,我好像看到你哥的车到了!” 李舒莞拿着小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霍唯舟?他今天回来?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划开屏幕一看—— 咦?还真是今天!这几天忙得昏天暗地,她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冗长的官方致辞和颁奖环节终于开始。主持人念着获奖团队和个人的名字,京市的领导们负责颁发奖杯和证书。 台下的企业家们则寻找着合作契机。 李舒莞百无聊赖地坐着,偶尔往门口方向瞟几眼,始终没看到霍唯舟的身影。 主持人开始念到植物研究相关的奖项了。她记得贺教授明确说过她们团队有奖要拿,但奇怪的是,直到她们团队的名字快被念到,都没工作人员来找她确认或引导。 去厕所的张薇也一直没回来,最关键的项目资料全在她手里。 李舒莞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讽刺的了然笑容。 行吧,既然有人这么想“代劳”,那就让她去好了。 反正这种上台领奖、被聚光灯照着、还要发表感言的场合,对她这个社恐来说简直是酷刑。 团队成果最终署名是国家实验室和她李舒莞,张薇抢不走这个核心事实。 果然,主持人清晰洪亮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下面有请‘新型植物抗逆基因筛选与应用项目’负责人,李舒莞博士上台领奖!” 聚光灯扫过,走上台的,却是穿着修身西装裙、妆容精致、面带得体自信微笑的张薇! 自信的不像话! 台下的李舒莞看着这一幕,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嘴角那抹讽刺的笑意更深了些。 挺好,省事了。 与此同时,二楼的VIP包厢内。 当“李舒莞”三个字透过音响清晰地传上来时,霍唯舟顺着窗看向下面的台上,一秒便收住视线。 坐在旁边的李舒睿也听到了名字,立刻站起身,同样看到了台上是一个陌生的女的,眉头紧锁。 “哟,还有同名同姓的吧?就说李舒莞……怎么可能来领这种科研奖?”林亦泽笑道。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李舒睿正冷冷地盯着他。 林亦泽讪讪地闭了嘴,他说实话也不行? 这时,霍怡依插话了,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 “不过,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她了!就坐在下面!” “在哪?” 霍唯舟几乎是立刻开口,李舒睿也同时想问,却被霍唯舟抢了先,不满的看着霍唯舟,他问什么? 只有楚安坐在角落露出来笑容。 “我找找……” 霍怡依挤到落地窗边,往下方的圆桌区仔细扫视,“啊!在那!就那个角落,穿黑裙子,扎马尾那个!旁边座位空着的!” 霍唯舟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目光精准地投向霍怡依所指的方向。 人群中,他一眼就锁定了那个身影。 她安静地坐在角落,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晃眼,气质沉静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她包裹在套裙下的曲线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李舒睿也看清了,确认是李舒莞后,直接转身就朝包厢门口走去,显然是准备下楼去找她。 张薇好不容易应付完一波围上来询问项目、累得够呛。 这些人不是年纪太大,就是明示暗示自己已婚,没一个符合她“飞上枝头”的目标。 她正想找个角落喘口气,再战! 一抬眼,整个人都僵住了!老天爷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从她不远处经过。那男人英俊得不像话,深邃的五官带着明显的混血特征,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深灰色西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低调却强大的贵气和实力。 更重要的是,他身边没有女伴! 张薇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才是她的目标! 她立刻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脸上堆起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试图找机会搭讪。 而李舒莞这边,正对着餐台上另一款诱人的小蛋糕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其实已经吃了一块了,但这个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最终,对美食的渴望战胜了理智,她还是没忍住,又拿了一块。刚满足地吃完,就感觉有点撑了,正摸着肚子有点懊恼。 “小莞。” 一个带着明显宠溺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李舒莞惊讶回头:“哥?” 看到李舒睿含笑站在那儿,她有点不好意思。 李舒睿看着她面前空了的两个小碟子,笑意更深。 “这么好吃吗?下次带你去一家更好吃的甜品店。” 李舒莞脸微红,她可不是吃货人设啊!但还是忍不住点头:“好呀。” 兄妹俩相视而笑,气氛温馨。 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二楼包厢里某位一直关注着她的男人眼中。 霍唯舟看着她对李舒睿露出的、自己都很少能见到的放松笑容,再看到她摸着肚子的小动作,心里那股又酸又痒的感觉更强烈了,恨不得现在就下去把人抓到自己身边。 “你是来工作的?” “是呀。” 李舒莞点头,环顾了一下,张薇早不见踪影了,估计正忙着嫁入豪门呢。 “那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带你上去玩会儿?” 李舒睿指了指二楼。 李舒莞这才知道原来楼上还有VIP区。她反正也找不到张薇,工作也算“完成”了,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没事了。” 她应道,便跟着李舒睿,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第58章 是他! 李舒莞跟着李舒睿走上二楼,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李舒睿推开其中一扇门,李舒莞刚踏进去,目光就直直撞进了霍唯舟深邃的眼眸里。 他坐在主位的单人沙发上,姿势看似随意,但眼神却牢牢锁定了她,脸色明显不太好,带着一种审视和……不悦? 包厢里人不少,楚安也在,看到她进来,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霍怡依和林亦泽正为了什么小事吵吵闹闹。 李舒莞瞬间感觉空气都稀薄了点,有点坐立难安。 她下意识地避开霍唯舟过于直接的视线,在李舒睿示意下,坐在了霍唯舟对面侧边,正好挨着李舒睿。 “想喝点什么?这个花茶还不错,”李舒睿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李舒莞点头:“嗯,就这个吧。” 她现在只想喝点东西,蛋糕给她吃腻了。 李舒睿敏锐地感觉到她进来后就没那么放松了,他侧头看向脸色沉沉的霍唯舟, “唯舟,你脸拉那么长干嘛?” 语气带着不悦。 霍唯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沉了一分。从她进门到现在,她就看了他那么一眼! 视线在楚安身上停留的时间都比在他身上长!这女人!他薄唇微抿,声音带着点冷意。 “怎么?我脸色不好,吓到你妹妹了?” “废话!” 李舒睿没好气,“我妹胆子本来就小,你黑着个脸给谁看?” 他以为霍唯舟还因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李舒莞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了。 “噗……” 旁边的林亦泽和霍怡依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李舒莞?胆子小?当年把半个京市少爷小姐整得鸡飞狗跳的“小魔女”?他不知道? 什么时候兄妹感情那么好了! 霍唯舟目光直接越过李舒睿,再次精准地盯在李舒莞脸上。 “你怕我?” 李舒莞皱了皱眉,“没。” 李舒睿可不想李舒莞和他接触,转头又问李舒莞:“还想吃蛋糕吗?楼下那种的,让人送上来?” “不用了。” 李舒莞连忙拒绝。 霍唯舟看着她这副在李舒睿面前又乖又软的样子,再对比她平时在自己面前动不动就冷暴力、耀武扬威的”,心里那股无名火和酸意噌噌往上冒。 就在这时,李舒莞身体猛地一僵! 她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一只穿着昂贵西裤的长腿,正隔着薄薄的裙摆面料,极其缓慢地、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轻轻蹭着她的小腿! 这动作太暧昧,太具有侵略性了! 李舒莞瞬间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她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引起李舒睿的注意。 只能强装镇定,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身体绷得像块石头,试图不着痕迹地把腿往旁边挪开一点。 然而,那只腿的主人显然没打算放过她。 她挪开一点,他就立刻得寸进尺地又贴上来一点,甚至带着点恶劣的、故意磨蹭的意味。 李舒莞又气又急,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趁着李舒睿侧头和楚安说话的空档,她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霍唯舟! 霍唯舟接收到她愤怒的目光,他十分正经的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信息。 李舒莞看到。“晚上出来。”四个字。 想都没想就回了个“行。” 去不去就不知道了。 霍怡依坐不住了,她转向霍唯舟,满眼期待地问。 “哥,那个混血大帅哥什么时候到呀?” 她可是听王助理吹得天花乱坠,说帅得和她哥不相上下,专门来饱眼福的。 霍唯舟瞥了眼腕表,语气冷淡地泼冷水。 “别想了,人家已经订婚了。没你份。” 霍怡依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切!我就是想看看,饱饱眼福不行吗?谁说要有份了!” 李舒睿闻言,若有所思地插话:“新西兰那边过来的?” 他指的是和霍唯舟合作的那位。 “嗯。”霍唯舟应了一声。 霍怡依眼睛一亮,立刻把目光投向安静喝茶的李舒莞。 “哎!李舒莞!你不是也在新西兰待了六年吗?快说说,那边帅哥是不是特别多? 我听林亦泽说,你那个新西兰朋友也是个大帅哥?” 她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李舒莞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新西兰……这个话题总是让她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她垂下眼帘,“是挺多的。那边华裔、英裔混血很多。” 霍怡依一听更来劲了,凑近一点,促狭地问。 “那你呢?在那待那么久,就没谈上几个?你那个朋友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李舒睿立刻出声打断,他不想让李舒莞陷入可能勾起离婚回忆的话题里。 霍怡依悻悻地“切”了一声,撇撇嘴。 就在这时,李舒莞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相对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归属地是京市。 她疑惑地划开接听:“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张薇带着哭腔、极度惊恐和急切的声音,音量不小,连旁边的人都隐约能听到。 “喂,舒莞!!快来救我!!我在八楼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后,电话似乎被强行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李舒莞的脸色瞬间变了!这还能惹出事来。 李舒睿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谁的电话?” 他看到了李舒莞脸上的严肃。 李舒莞眉头紧锁,“我的同事,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李舒睿跟着一起出去了,霍怡依和林亦泽最爱看热闹了。 李舒莞看着这个电梯要刷卡,好在李舒睿就有,四个人刚想上去,就看见楚安和霍唯舟也来了。 到了八楼,果然看到走廊外,酒店的人员站在那,地上还坐着个张薇,有些狼狈。 她突然看见了李舒莞,急忙喊道。 “舒莞,我在这。” 李舒莞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她能不去吗? 不会是做什么有伤风俗的事情。被当场抓包了吧? 然而,就在她迟疑的瞬间,前方那扇敞开的酒店套房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李舒莞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个男人——泽西·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是疯狂的、失控的擂动,仿佛要冲破胸腔! 是他! 真的是他! 李舒莞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对她深情爱意、此刻正平静地、带着一丝被打扰后的冷厉和不耐,扫过走廊里的众人。 第59章 周诗瑶知道了 刚刚是泽西和助理科林乘电梯上了八楼。 因为他们刚下飞机,要换身衣服,泽西的洁癖很严重。 他刷开套房的门,径直走进卧室换衣服,科林在外面看资料。 等他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眼神带着刻意的媚态和紧张,见他出来,立刻站起身,摆出一个自认为诱惑的姿势,声音也刻意放软:“先生……不好意思,我好像进错房间了。” 泽西的眉头狠狠拧起,温和的面具彻底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冰冷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甚至没有听完她的话,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要将她刺穿。 “Get Out!” (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张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和冰冷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血色尽褪! 泽西直接拿起电话,语气森寒:“你在那?” 在楼下登记的科林,有些奇怪先生怎么生气了。“在楼下登记。” “上来。” 等科林上来都傻眼了,也不是没人这么做,但是这才来的第一天呀。 “先生,需要报警吗?” “对……对不起!先生!我……我走错房间了!我真的是走错了!” 张薇吓得语无伦次,带着哭腔慌忙解释,一边想往门口跑。 “我这就走!我发誓再也不敢了!求您别报警!” 泽西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报警。” “别,别,别,我真的是走错了,我是国家研究院的,来工作的,我同事也在,我让她来跟你说,我不是有意的...........”张薇只是一味的在解释,赶紧打了李舒莞的电话。 张薇已经顾不得形象的坐在地上,她不能去警局,不然她这些年的能力都白费了。 焦急的等待李舒莞过来救她,好不容易等到了,结果看到李舒莞还慢慢吞吞的一脸的不愿意,张薇眼底闪过一股狠色。 张薇站起来一把抓住李舒莞的手。 ”舒莞,这位先生误会我了,我刚刚以为看到朋友了,不小心走错房间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帮我解释下。” 李舒莞被抓痛了,才回过神来,嘶了一声,“你先放开我。” 李舒睿直接上去,“放开。” 张薇这才看到李舒莞身后的四个男人,其中还有霍唯舟,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李舒莞手指紧紧的抓到了肉里,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会遇到泽西。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冰冷,审视。 李舒莞感觉脚下的地毯仿佛变成了流沙,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泽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几秒,似乎对她过激的反应感到一丝不解。 不过他看到了后面的霍唯舟。“霍总,你们认识?” 张薇眼睛亮了起来,她希望霍唯舟能帮她。 而站在李舒莞身边的霍唯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瞬间的剧变! “不认识,怎么回事?” 回过神的科林这才解释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怀疑她故意进房间,想勾引我们先生,” 李舒莞这才开口。“看过监控了吗?” “看过了,这位小姐,在我出去后,直接溜进来了,而且她是跟着我们上来的。” 张薇想到了监控,冷静了下来,只要她一口咬死了,她以为他们是她认识的朋友,才进去的,况且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报警也没用。 泽西用中文直接问了李舒莞,“她是你带来的?”他的中文很好。 李舒莞点了点头,“她是我们团队的助手,不好意思,您看看给你精神赔偿怎么样?” 泽西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说了个好字。 最后张薇给他赔了两万块。张薇是不愿意的,但是她不赔的话,就要报警,会对她名声不好,那就毁了。 给完她直接跑了,跑到电梯里,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等出了电梯又恢复好了,还把自己整理好了笑着走出来了。 “等等,” 有人叫住了她,张薇有些僵住,她以为是刚刚那些人 ,看过去,是一个穿着香奈儿的漂亮女人,一看就很有钱。 “你叫我?” 周诗瑶走近她,“你和李诗瑶是同事?”刚刚在八楼的那幕她也看见了,本来她和慕夕是在外面逛街的,然后从林亦泽那得知,霍唯舟回来了,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对,怎么了?” “你们是研究院的?植物系的?” 张薇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霍唯舟有没有去过你们那找李舒莞?”周诗瑶笑道。 张薇有些明白了,这是喜欢霍唯舟的人吧。打起了马虎眼。 “霍总是投资人,当然有去我们那?” 周诗瑶看不上眼前这女的,但是也知道怎么拿捏她,从包里拿了一张卡给她。 “荣美的年卡,里面的项目都可以做。” 张薇果然一眼惊喜,手要伸出去拿的时候,又收回去了,“你想让我干什么?” 周诗瑶带上墨镜,“回答我的问题就行,跟我来。” 一个小餐厅里面,周诗瑶冷着脸,“你是说霍唯舟去找了李舒莞好几次,还是单独的。” “对呀,” “那你知道霍唯舟为什么去宿舍楼的吗?” 这下张薇惊讶了,“这个我不知道,没听说过呀,” “那李舒莞住哪?” “宿舍楼,” 周诗瑶握杯子的手都紧了,“李舒莞在你们那是什么职位?” 张薇本来想脱口而出的,到嘴边就是,“就是里面的基层呀,她是从云市调过来的。” “云市,”周诗瑶笑的很讽刺,原来如此。 “嘴巴给我紧点,以后有什么事都给我汇报。” 张薇拿着卡,点了点头。 直到张薇走了后,周诗瑶还坐在椅子上,久久想不明白,为什么? 六年前,霍唯舟就讨厌李舒莞,那时候都不需要她出手,几句话就能让李舒莞成为手下败将。 然而她努力了六年,却只能和他称为朋友。 李舒莞一回来,他们却在一起了。 周诗瑶笑了,他们真的能在一起吗,唾沫星子都能把李舒莞淹死吧,霍家又能同意? 李舒莞,你不会赢我的。 而解决完事情的李舒莞想回去,却被李舒睿留下,说等下大家一起去吃饭。 李舒莞不想留,但是大家都看着她,她真的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第60章 祝贺你们先生 众人又回到了包厢,李舒莞去了厕所,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指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恍惚。 “李小姐,” 科林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失神。 李舒莞她缓缓转过身,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科林——泽西最信任的助理,也是当年那段往事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近来可好。” 科林自然明白她真正问的是谁。“很好,” 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清晰。 “先生订婚了。” 既是告知,也是一种无形的提醒和……警告。 李舒莞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震惊,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祝贺你们先生。” 科林看她这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异常。 声音带着隐隐的压迫感。“希望李小姐,可以保守住这个秘密。” 李舒莞终于抬眼,直视着科林的眼睛。 “会的,我们都希望他好不是吗?” 她停顿了一下。“也请你不要把见到我汇报给夫人。我只想过安静的生活。” 科林沉默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也应当是陌生人。”李舒莞说完便走了。 等李舒莞坐回去,几个男的在和泽西聊着什么项目,大家都是英文,说的格外好听。 包间就霍怡依和李舒莞两个女的,“李舒莞,你在新西兰见过他不,新西兰的帅哥可真不错呀,” “不认识,” 霍怡依看着她这安静的性子,“你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话比我还多。” 李舒莞笑了,“有吗?我们以前不分上下吧。” “哈哈哈哈哈,也是。” “刚刚那女的怎么会是你同事呀,前面还看到她上台领奖呢,她怎么还和你叫一样的名字?” “她叫张薇,代替去领奖的。” 霍怡依想了下,“那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奖的你的?” “也不是,是团队的。” 霍怡依更对她刮目相看了,“你不是助理吗?” “不是,我是研究人员,吃国家饭的。” 霍怡依笑不出来了。“那你还挺厉害的。”明明以前比她成绩还差呀! 霍唯舟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李舒莞现在有说有笑的,但是明明她刚刚状态不是很好。 霍怡依看到菜来了,“别聊了,吃饭。” 李舒莞坐过去的时候,发现只有霍唯舟和泽西中间有个位置了,泽西还跟她哥在聊什么,霍唯舟示意她坐下。 李舒莞拔扒碗,小口小口的吃着,霍唯舟看她在发愣,给她夹了个菜,李舒莞头皮都麻了,看了下别人,幸好都在认真干饭和聊天。 这才松了口气,而在低头吃饭的霍怡依手都在抖,她看到了什么,她眼花了吧,抖着反复的揉了下眼睛,再看过去,两人在安静的吃饭。 她这才放心,就说嘛,她看错了。 这时,服务员带着职业微笑推门而入。 “餐厅的新品,大家可以尝一下。” 是炖汤,每人上了一小煲,李舒菀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她下意识地低头,想看看是什么食材炖的如此鲜美。 却发现里面有花生,下意识的跟旁边的泽西说,“里面有花生,” 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异常清晰! 泽西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拿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极其强烈的警惕! 他花生过敏,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她知道他花生过敏? 她认识他? 他反复的想李舒菀这三个字,他很确定,他不认识她。或者是无意? 语气带着疏离和探究。 “谢谢提醒。我对花生严重过敏。” “啊……不用谢。其实……我是讨厌吃花生。”她试图来掩饰。 霍唯舟握着杯子的手指就骤然收紧!他清晰地记得,就在上周,宿舍的早餐桌上,李舒莞还神色自若地吃着他涂了厚厚一层花生酱的面包片! 晚饭好不容易结束。 李舒莞说要回去处理张薇的事情,李舒睿送她。 路上,李舒睿问:“张薇?那奖项是你的?” “是我们团队的,”李舒莞解释,“我是负责人,张薇是我助理。” “负责人?你是教授、研究员?不是助理?”李舒睿很惊讶,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的工作。 “嗯,我在新西兰读了博士。我喜欢植物。”李舒莞回答。 “博士?”李舒睿疑惑,“你以前大学都没考上啊?” 李舒莞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脖子:“在国外,没学历很难找工作。而且,我发现我读书潜力还行。” 李舒睿沉默片刻,语气带着愧疚:“小莞…你有怪过我们吗?” “怎么会呢?”李舒莞立刻安慰他,“你看我现在至少能自食其力了。过去别提多糟糕了,别多想,哥。” 李舒睿听了,脸上露出笑容:“好。明天早点回来。” 李舒莞刚打开宿舍门,一股熟悉的雪松冷香就扑面而来。 果然,霍唯舟已经坐在她的小沙发上,长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显然等了好一会儿。 “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嗯。”她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霍唯舟的问题直射过来。 “你认识泽西?”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带着不容错辩的审视。 李舒莞语气尽量自然:“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霍唯舟,况且她答应了要保守这个秘密。 霍唯舟冷哼一声,试图穿透她的伪装。 “没有?那你看到他出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还有你怎么知道他花生过敏?嗯?提醒得那么及时?” 他的观察力太可怕了!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那还不是因为……张薇出事。 至于花生那是因为我自己不喜欢吃!看到汤里有花生,顺口就说了!花生酱我就能接受!” 霍唯舟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假。 “呵,你倒是挺挑食。”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揽进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和不满,“信息都不带回一条,就这么忙?” 第61章 是否真的合适 “我忙不忙,你不知道吗?” 她轻轻推开他一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 “霍唯舟,”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想了一下……关于我们的关系。” 霍唯舟眉头立刻蹙起,“什么意思?” 李舒莞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酝酿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我们的开始并不是很健康。那场交易,还有后来的种种……太混乱了。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先试着彼此了解和磨合?” 她观察着他的反应,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了解清楚彼此的想法、习惯、过去……看看我们是否真的合适,再决定要不要更进一步地在一起。” 她每说一个字,霍唯舟的脸色就沉一分,眼底的幽暗就浓重一分。等她说出“不健康”和“混乱”时。 “什么叫不健康?!我们明明是一见钟情!在云市……” 他想说在云市那个夜晚,那种强烈的、无法言喻的悸动和吸引。 “霍唯舟!” 李舒莞打断他,眼神清澈而执着,没有丝毫退缩,“那时候我们都算是见色起意!荷尔蒙作祟!那不能作为长久关系的基础!” 她必须把话说清楚。 “我想要的是有基础的恋爱。我们需要时间,去真正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能不能接受对方的全部……包括那些可能不那么美好的部分。” 她的目光坦率而真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所以,在此之前,我们……不能再进一步了。” 她指的是那些超越普通了解和暧昧的亲密关系。 霍唯舟站在原地,他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掌控,习惯了快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他也知道,无论他们多么亲密,李舒莞无形中还是带着保护膜,有一点点风声,她就裹了起来。 是对他没有安全感,亦或是根本不爱他呢。 她永远都是疏离的,他抓不住她。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霍唯舟压抑住深沉得让人心悸的复杂情绪。 他需要尊重她,因为她需要安全感,她很难去踏出那一步,好像很怕受伤害。 但是呀,从始至终,这一切的主动权,其实……在她手里。 最终回答道,“好,我会尊重你的一切,我会等你。” 深深看了李舒莞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未明的情绪。“只是,莞莞,你可不可以试着依靠我,相信我,” 门被轻轻带上。 李舒莞独自坐在椅子上,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她陷入了沉思。 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舒莞就回了李家。 “哎哟我的小莞!”雷扶摇快步迎上来,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眉头心疼地皱起。 “这才几天没仔细瞧你,怎么感觉又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拼命了?研究所的饭不合胃口?” 李舒莞被母亲夸张的关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安抚。 “妈,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最近有个项目卡在关键点上了,大家压力都大,加了几次班而已。” “妈这两天好好给你补一补。” 随即又想起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带着点不敢置信的试探。 “对了,昨天你哥回来,跟我夸你呢!说你都是负责人了,还说你是博士学位呢,肯定是他听岔了!我们家小莞以前……” “妈,”李舒莞看着母亲那副“我女儿我最清楚”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打断了她。 “哥没听错。是真的啦。” “啊?”雷扶摇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你女儿我啊,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在国外这些年,可是很努力的。”李舒莞语气轻松,带着点小骄傲。 “真……真的?!”雷扶摇的声音陡然拔高。 她像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地追问细节:“什么时候读的博士?哪个学校的?哎呀你这孩子!这么大的喜事,怎么都不跟爸爸妈妈说一声!” 雷扶摇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太少了!以前不问,是因为本来李舒莞的成绩就不好,以为她只是读了个大学,考了个公务员,他们也只求她能平安回来就好。 李舒莞被母亲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有些招架不住,但看着母亲眼中毫不掩饰的骄傲和喜悦,心里也暖暖的,耐心地挑了些能说的回答了。 雷扶摇果断一个电话给李舒睿打过去,中午来家里吃饭,有大喜事,又给李一升打了电话。 “对,回来吃饭,咱家有喜事。” 说完又在一些富太太的群里炫耀了一番,这才满足。 “小莞啊,妈妈想看看你以前在国外读书生活的照片呀,” 李舒莞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想了想。 她确实有个私人的加密网站,里面是泽西当初为她记录的点点滴滴——只是她已经一年多没再登陆过了。也不会再去看了。 “嗯……我找找看。” 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有十几张都是领奖和毕业的照片,她其实很少拍照。 “哎呀!这张好!这张站在台上的好!这张拿奖杯的也好!”雷扶摇激动地指着屏幕,“快!快都发给我!” 李舒莞以为母亲只是想留个纪念,没多想,就把选出来的十几张照片一股脑都发到了雷扶摇的手机上。 她完全不知道,这些照片很快就被雷扶摇精心挑选、配上更加“凡尔赛”的文字(比如“女儿说这只是个小奖,不值一提”[害羞]),再次轰炸了她的富太太群以及朋友圈,在“不经意间”掀起了一场新的“炫女风暴”。 当李舒睿带着泽西走进李家大门时,雷扶摇正兴高采烈地张罗饭菜。 她一眼看到儿子身后跟着个高大英俊、五官深邃但明显带着华人血统的混血帅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眼神在李舒睿和泽西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惊恐!她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儿子该不会……带了个男朋友回来吧?!难怪这么多年不交女朋友! 第62章 云市令人向往的地方 李舒睿一看母亲那副“天塌了”的表情,立刻明白她想歪了,赶紧解释。 “妈!想什么呢!这位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泽西·罗先生,新西兰的华裔企业家。” 他着重强调了“合作伙伴”。 泽西上前一步,姿态儒雅得体,微微颔首。 “伯母您好,冒昧打扰了。” “啊!哦!好好好!” 雷扶摇瞬间从惊吓变成惊喜,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满热情的笑容。 “原来是合作伙伴!欢迎欢迎!快请坐!千万别客气!”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时,李舒莞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坐着的泽西,她明显愣了一下,脚步都顿住了。 走下来,对着泽西礼貌地点了点头,她就坐到离泽西最远的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避免和他交谈。 饭桌上,雷扶摇越看泽西越满意。这小伙子是真帅啊!五官立体精致,气质成熟儒雅,比电视上那个明星丹尼斯吴还好看!关键是,看着脾气就很好。 她热情地给泽西夹菜:“泽西呀,快尝尝!阿姨手艺一般,就是些家常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华国菜?” 泽西礼貌地接过,尝了一口。“很好吃。我母亲也是华国人,很习惯,也很喜欢。” “哎呀,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雷扶摇更高兴了,看泽西的眼神简直像看自家孩子,“那你可要多吃点! 对了,泽西,你今年多大了呀?” 她开始进入“查户口”模式。 “我今年三十岁。” 泽西有问必答, “三十?好年纪啊!” 雷扶摇眼睛一亮,心里飞快盘算,就比小莞大两岁,年龄正合适! “我们家小莞也在新西兰待过六年呢!在那边读书!你说巧不巧?” “哦?” 泽西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原本温和带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了几分。 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一直试图隐形的李舒莞,唇角依旧带着礼貌的弧度,但问题却直指核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李小姐也在新西兰待过?不知是在哪所学校就读呢?” 被Q的李舒莞,“在根特学校,” 泽西放下筷子,“这么巧,就在我隔壁的学校,不知道李小姐当年你是那个系的?” 李舒莞抓紧了筷子,雷扶摇帮她回答了, “我们小莞在植物系呢,” 泽西挑眉,“我有个朋友就是在你们植物系的,” 植物系……泽西知道瑞恩就在植物系待过!如果他提起瑞恩的名字…… 就在她张口欲言,试图组织一个模糊的答案时。 “叮咚!叮咚!” 门铃声清脆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对话。 王妈去看了下,“太太,霍唯舟来了。” 李舒睿皱眉,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要来他家? 只见霍唯舟身姿挺拔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他俊朗的脸上带着惯常的冷峻,但眼神在扫过雷扶摇时,还是带上了一丝晚辈的温和。 “伯母,打扰了,我来找舒睿。” 有些惊讶的雷扶摇也热情的招呼着,“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还没有吃饭吧来一起吃个饭。” 霍唯舟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向餐厅方向。 餐厅里的泽西也听到了动静,他放下筷子,从容地坐在那,当看到霍唯舟时,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温和得体的笑容和霍唯舟打了招呼。 李舒睿压低声音问他,“你还真来啊,” 霍唯舟刚刚发信息问他在哪,他说和泽西来家里吃饭了,然后他就也来了。 “嗯,” 李舒菀尽量当个透明人,认真的干饭。 雷扶摇看四个年轻人,都跟哑巴似的,“唯舟呀,听说你妈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打算什么时候带回来呀!” 李舒睿扶额,果然他母亲离不开催婚,不过他也想知道霍唯舟说的那个女朋友。 所有人都看着他,霍唯舟认真道,“还在相处中,得看她的想法,到时候一定带来给伯母看。” 雷扶摇震惊呀,还要带给她看呀,还有女方是什么人啊,霍唯舟还没有搞定? “哪里人啊?” 李舒菀觉得她一整天都在胆战心惊。 “云市人。” “南方女子呀,那肯定温柔又美丽。”雷扶摇夸赞道。 霍唯舟笑了点头,“是的。” “那边少数民族多。不会是少数民族吧!” 霍唯舟看了看李舒菀,“不是,是汉族!” 泽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云市,心脏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传来一阵莫名的、难以言喻的紧缩感,带着一丝沉闷的钝痛。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也许是车祸的后遗症。 “云市……” 泽西压下那点异样,目光中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转向霍唯舟,“霍先生,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想了解这个让他在生理上产生反应的地名。 霍唯舟端起茶杯。“泽西先生有兴趣?” “嗯,很好奇。”泽西坦言,那份好奇似乎很真诚。 雷扶摇热情的把话题抛给李舒菀。 “小菀知道呀,她在云市开了家花店,那边风景很好呢!”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李舒莞身上。她心里暗暗叫苦,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她斟酌着词汇,她知道他会听不懂。 “英文(那是一个能让人真正感到放松和舒适的地方。那里的生活节奏很舒缓,不像城市里总是充满压力。)” 她顿了顿,眼神放空了一瞬,这一刻好像回到以前,她笑着跟他诉说的场景。 “如果有机会,你真的应该亲自去体验一下。那是一个可以洗去尘世喧嚣的地方。” 泽西静静地听着她的描述,他心脏那点莫名的不适感,似乎在她轻柔的话语中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谢谢!我想我会去看看的,” 雷扶摇很满意的看着他们俩。 完全没注意到霍唯舟的神情,他低沉冷冽的声音说了一句。 “泽西先生到时候可以带未婚妻一起去看看我们华国的风景。” 说一出,雷扶摇嘴角都僵住了,该死,又是别人家的了,接下来对泽西也没有那么热情了。 第63章 沉沦和堕落 “妈,我出去玩了。” 雷扶摇的声音传出来,“好,注意安全。” 车子驶离喧嚣的市区,开向郊外。 李舒莞侧头看向驾驶座上面容冷峻的男人。 “去哪呀?” 这是他们约定好“彼此了解”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霍唯舟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很快停在一处环境清幽、守卫森严的私人园区门口。 经过验证,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当李舒莞走进去时,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管理精良的私人植物园! 园内小径蜿蜒,分区明确。更让李舒莞惊讶的是,这里收集了许多市面上极其罕见、甚至濒危的珍稀植物品种。 有些是她只在文献图片上见过的,有些则带着独特的地域标签。 她的专业兴趣瞬间被点燃,眼神亮了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专注地观察着每一株奇特的植物。 霍唯舟安静地跟在她身边,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她专注而充满求知欲的侧脸上。 “这是龙血树,Dracaena cinnabari,”她指着一株形态奇崛、树冠如伞、枝干分泌着暗红色树脂的植物,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原生在索科特拉岛,非常稀有。没想到这里也有引种培育。” 她自然地讲解着它的特性和生存环境。 霍唯舟认真地听着,偶尔会提出一两个精准的问题:“它对光照和湿度的要求是不是特别苛刻?这种树脂据说有药用价值?” 他的问题显示出他并非门外汉,至少是做过功课的。 “嗯,是的,需要模拟海岛的高强度光照和干燥环境……” 李舒莞耐心解释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因为能说到共同点,似乎融洽了不少。 走到一片模拟热带雨林的区域,李舒莞的目光被一丛开着奇异巨大花朵、散发着馥郁甜香的植物吸引。 “这是大王花(Rafflesia),世界上最大的花……我在新西兰北岛的保护区里见过一次,非常震撼。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虽然品种不同,但同样珍稀。” 霍唯舟目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似随意地问道。 “在新西兰的那六年……生活开心吗?” 李舒莞的手指轻轻拂过大王花厚实的花瓣边缘,动作顿了一下。 她才轻轻点头,声音很轻。 “开心是大多数吧,其实去的时候很窘迫,我爸妈给的两百万,用来恶补学习,有些还被骗走了,但是幸好入学了, 然后我遇到了很多帮助我的人,就上次你见过的瑞恩,后面生活就步入正轨了,那是人生中很奇特和美好的一段时间吧。”她省去了和泽西的那部分。 霍唯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微妙变化,“其实去年,伯父还找过我,帮忙找你。” “但是没有查到你的消息。我还查过你在新西兰的消息,也没有查到。” “因为我的消息被抹除了,当时要进入国家研究院。”李舒莞说谎了。 霍唯舟走近一步,“那为什么回国呢。” “因为有不得已的事情。”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起伏,“而且,当时正好有一个机会,可以进入国家研究院。” 霍唯舟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他清晰地感受到她平静话语下汹涌的暗流和刻意的回避。 他隐隐感觉到,那必然与她在新西兰的经历有关。 但此刻,在阳光和珍奇植物环绕的温室里,在她刻意筑起的高墙面前,他选择了沉默和等待。 李舒莞不想画面很沉重,“你呢?这六年就没有谈过恋爱吗?” 她的语气带着点调侃。 “没有。” 他回答得很干脆,目光坦然地迎着她,“这六年,精力都放在集团扩张和稳固上了。对于感情……”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专注而深邃。“我比较看重第一眼的‘眼缘。感觉不对,再好的也没用。感觉对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回忆那个决定性的瞬间。 “所以在云市,第一次见到你。打开门。走到院子外,微光在你身上……那一刻的感觉,很特别。 也许你可以说那是‘见色起意’,” 他自嘲地笑了笑。 “但我知道,不仅仅是这样。你身上有种……破碎又倔强的生命力,像被风雨摧折过却依然努力绽放的花。 那种矛盾感,很吸引我。” 他毫不掩饰自己最初的冲动和那瞬间被击中的心灵悸动。 那是他30年第一次失控,也是他做的最重要的决定。 李舒莞听着他坦诚的剖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原来他第一次见她的画面,能被他描述的那么美。 但是那时候的自己是最不堪、最灰暗的心境。 那时的她,只想彻底沉沦、和堕落。 对这个世界又充满了厌倦和自毁的冲动,虽然她有自救,但是真的很难。 而霍唯舟的出现,像一道过于耀眼、过于“干净”的光。 她内心涌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被吸引,而是一种阴暗的、想要将其一同拉入深渊的坠落感——那么干净的人,如果染上尘埃,会是什么样子? 这些真相让她瞬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羞愧和恐慌。 离开植物园,霍唯舟驱车带李舒莞来到了附近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青石板路、白墙黛瓦的老房子,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蜿蜒而过,她由衷地喜欢上了这里。 两人漫步在古朴的街道上,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霍唯舟侧头看向她,“可以牵手吗?” 李舒莞微微一怔,抬眼看他。这和他之前不由分说的霸道作风截然不同。 他真的在努力改变,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一暖,唇角不自觉弯起。“可以。” 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牵着手漫步在小镇里。 李舒莞被路边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吸引,忍不住买了不少。 霍唯舟全程一手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另一只手始终牢牢地牵着她的手,都没有松手过。 第64章 约会 这份紧密的联系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 直到走进预订好的河畔餐厅,李舒莞才微微用力,想把被他牵了一下午、都有些出汗的手抽出来。结果霍唯舟下意识地收紧了力道。 惹得李舒莞忍不住嗔了他一眼:这人!以前没牵过手吗?! 霍唯舟这才松开。 餐厅环境优雅,里面空无一人——显然被霍唯舟包场了。 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窗外是流淌的河水与点亮的灯火,氛围浪漫得恰到好处。 刚落座,座位旁边就看到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粉白人鱼姬,花束里,藏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送给你的。”霍唯舟看着她。 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极为精巧的铂金镶钻胸针。 “谢谢,”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真实的喜悦,“花很美,胸针我也很喜欢。”他真的很用心。 这场约会,从地点选择到细节安排,都让她感受到了他沉甸甸的诚意。 李舒莞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的长条形小盒子,推到他面前:“这个……送给你。” 霍唯舟有些意外地挑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低调奢华的铂金袖扣,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某个以精湛工艺闻名的欧洲小众高定品牌,需要提前很久定制。 “谢谢,我也很喜欢。” 吃完后,花被她放在了宿舍,霍唯舟才送她回家。 车子停在李家门口不远处的阴影里,就在李舒莞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霍唯舟突然倾身过来,大手扣住她的后颈,炽烈而急促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积压已久的思念和不容抗拒的霸道。 这个吻持续了几分钟,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霍唯舟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响起。 “别生气,好吗?我……很久没亲你了,菀菀。” 他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带着未满足的欲念和毫不掩饰的渴望,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性感的张力。 李舒莞望着他那张近在咫尺、充满了侵略性和致命吸引力的脸,心跳如鼓,一时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只觉得脸颊滚烫。 回到家,客厅里李舒睿还坐在沙发上。他看到妹妹微红的脸颊,挑了挑眉。 问道:“回来路上有看到我们家门口附近停的那辆车吗?好像经常看见停在那儿。” 李舒莞心里一紧,面上却强装镇定:“啊?没有啊,我没注意。” 看来得让霍唯舟换个地方停车了。 与此同时,周家。 周诗瑶独自坐在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她扭曲不甘的脸。 屏幕上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画质模糊,光线昏暗,但依稀能辨认出是霍唯舟和一个女人,以及女人怀里那束无比刺眼的、巨大的花束! 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脸,但周诗瑶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李舒莞!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中是淬了毒的嫉妒和恨意。转去一笔钱。 霍唯舟回到霍家老宅时,母亲陈依瓷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当看到儿子走进来时,脸上立刻绽开的笑容。 “回来了?” 陈依瓷敏锐地捕捉到儿子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的步伐似乎比平时轻快,冷峻的眉宇间也少了几分惯常的锐利,反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难以掩饰的愉悦感,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在她那个从小情绪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身上,是极其罕见的。 “嗯。” 霍唯舟应了一声,在母亲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姿态是难得的放松。 陈依瓷放下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惊喜。 “哟,今天心情这么好?看着像……去约会了?” 她只是随口一猜。 没想到霍唯舟竟然没有否认,反而坦然地“嗯”了一声。 陈依瓷这下是真的惊讶了,眼睛都亮了几分。 “你居然真的会去约会?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啊?带人家姑娘去哪了?有没有送花什么的?”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霍唯舟看着母亲好奇的样子,嘴角那抹弧度更深了,甚至带上了一点孩子气的得意。 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西装袖口,然后,将左手手腕伸到母亲面前,微微翻转。 灯光下,那对镶嵌着细密黑钻的铂金几何袖扣,折射出低调而璀璨的光芒。 “送了。” 霍唯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她也给我送了礼物。” 陈依瓷凑近细看,“这袖扣真漂亮!这姑娘的眼光可真好呀!” “那是。”语气里的骄傲和认同几乎要溢出来。 陈依瓷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霍唯舟从小性格就偏冷,独立、理智、目标明确,对很多事情都显得兴趣缺缺,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疏离感。 但霍家的家庭氛围一直很好,霍父霍母感情深厚,对儿子和女儿的爱既开明又包容,给予了霍唯舟充分的自由和尊重,也教会了他责任与担当。 他是在健康、温暖、充满爱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物质和精神都无比富足,想要什么都有。 正因如此,他们从不担心儿子的能力,唯独对他那过于封闭的情感世界有些忧虑。 他太冷静,太克制,仿佛不需要情感的羁绊。 他们希望他的人生除了事业的成功,也能拥有情感的丰盈,体会爱与被爱的滋味。 此刻,看着儿子脸上那纯粹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开心和骄傲,陈瓷依充满了欣慰和感动。 看来,他并非不会爱,只是未曾遇到那个能点燃他内心炽热情感的人。 “什么时候能带来给妈看一眼呀,” “妈,她是什么样你都会答应吗?” 陈瓷依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恶婆婆,人品好就行,” “我希望我带她来的时候,您是我最好的助攻,” “那当然呀。”陈依瓷信心满满。 第65章 扭曲的祝福 林亦泽给霍唯舟发信息,“唯舟哥,约会怎么样啊!有没有按我说的做呀?” 霍唯舟没回,他就狂发信息,他很急,因为第一次霍唯舟找他请教,谁懂呀! 哥?人呢??? 霍唯舟很晚才看到消息,回了个,“嗯。” “嗯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收起你的臭脸呀,脾气好点呀,我跟你说女孩都喜欢温柔细节的男生。”林亦泽还在不断发。 霍唯舟的耐心终于告罄,“闭嘴,我自有安排,” 要不是他们四个就他恋爱谈的多,他会去问他,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做攻略到半夜,他也尽量做到尊重和温柔。 好在今天效果不错! 这天霍唯舟正凝神审阅最后一份合同条款,钢笔在纸上划过沙沙声。 王助理轻敲了下开着的门,面色有些为难:“霍总,周小姐来了……坚持要见您。” 霍唯舟头也没抬,声音冷得像冰。 “不见。告诉她我在忙。” “已经说了,但周小姐不肯走……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当面跟您谈。”王助理硬着头皮补充 眉宇间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十分钟后让她进来。” 十分钟,分秒不差。周诗瑶踩着高跟鞋,带着精心维持的笑容走进来。 “唯舟,这么忙呀?” 霍唯舟终于抬眸,眼只有公事公办的疏离:“有什么事?”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三个小时的等待,换来的是如此冰冷、如此不耐烦的几个个字! “想问你为什么那么抵触和周家联姻。我……到底哪里不够好?”周诗瑶直接问了出来。 霍唯舟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回答得直白而残酷。 “我不喜欢你,也不将就” 周诗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的弧度满是自嘲,好一个不将就。 “那李舒莞呢,你喜欢她。” 霍唯舟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危险和冰冷,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周诗瑶,我和谁在一起,似乎都不关你的事。”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想隐瞒过,只是李舒莞不想而已。 周诗瑶却自顾自的说。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你以前讨厌她,甚至厌恶她,六年前也是你把她赶到国外,现在你们却在一起了,挺可笑的!” “我一直以为,就算最终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也一定会是比我更优秀、更耀眼的女人!而不是李舒莞!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给人下药的……” “闭嘴,” 他盯着周诗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和毁灭性的冰冷,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冻结、撕碎!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周诗瑶!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就别怪我不给你父亲留最后一点颜面!”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却带着千钧之力。 “还有,关于‘下药’这件事,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次……” 他顿了顿,眼神如同锋利的刀片刮过周诗瑶瞬间惨白的脸。 “后果,你承担不起。” 如坠冰窟。她毫不怀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她知道自己触碰了他绝对的逆鳞,是她没忍住了。 周诗瑶忽然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甚至带着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好,那我祝你们一定,一定要永远幸福呀!” 强撑着走进电梯的那一刻,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凭什么?凭什么李舒菀的命就那么好?一个被李家收养的孤女,却能得到李家人毫无保留的、近乎溺爱的宠爱,仿佛她生来就该是李家真正的明珠。 而她呢?从小就知道,只有考到年级前三,父亲冰冷的目光才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那眼神里或许有一丝满意,却绝无温情,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她一直一直,都在拼命地优秀,用尽全力。名牌大学的文凭、体面的事业、出色的能力……她自认样样都比那个被宠坏的李舒菀强百倍! 可结果呢?她汲汲营营得来的一切,在命运的天平上,似乎永远比不上李舒菀那份“好命”。 她喜欢他,不仅仅因为他是霍唯舟本身,更因为他代表着她能抓住的最强大的浮木,是唯一可能挣脱父亲掌控的希望。 如果不能抓住霍唯舟,不能促成周霍联姻,她毫不怀疑,那个唯利是图的父亲,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当作一件精美的货物,送去与某个能带来利益的家族联姻,任由对方挑选、评估。 她的人生,从出生在这个冰冷的周家起,就已经足够扭曲和烂透了。 既然注定要腐烂,既然她得不到光明和温暖……那不如,大家一起沉沦吧! 擦干眼泪,带上墨镜,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 “喂,霍阿姨,您在家,我来看看您。” 而霍唯舟却想起一个事情,当年李舒菀下药的事情,他们其实有处理,但是周诗瑶说出来,给他提了个醒。 毕竟当年还是有人知道的,必须给警告,现在李舒菀是国家人员,如果这事情暴露,怕是会有很大影响。 “王助理,进来下。” 王助理觉得他家老板是真的陷进去了,已经在给李舒菀永绝后患。 京市的机场,人潮涌动。 李舒菀匆匆忙忙赶过来,一边走一边接电话。 “喂,霍唯舟,我现在没空呀,我闺蜜来了,晚点和你说。”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目光急切地在接机口搜寻。 很快,一个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对方穿着时髦的短款上衣和工装裤,一头微卷的浅棕色长发,脸上架着巨大的墨镜。 墨镜取下,露出一张精致得如同洋娃娃般的混血面庞,浅棕色的眼眸像盛满了阳光的蜂蜜。 正是米娅。 她一眼就锁定了李舒菀,脸上瞬间绽开无比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冲了过来。 “菀——!我很想你。” 她用带着明显口音却充满喜悦的中文喊着,一把将李舒菀紧紧抱住,巨大的冲击力让李舒菀都晃了一下。 第66章 他根本没听见 “我也是,”两个人紧紧相抱。 过了好一会儿,米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一点,但整个人依然像树袋熊一样半挂在李舒菀身上,一手还紧紧搂着她的胳膊,仿佛怕她跑掉。 李舒菀无奈又宠溺地笑着,带着她打车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进入宽敞的套房,米娅立刻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随即又弹起来,继续黏在李舒菀身边,眼神里带着委屈和控诉。 “菀,Why you nevere to see me?(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如果我们不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记得我们了!”米娅是会中文的但是说的没那么好。 李舒菀拉着米娅坐下,语气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对不起,我亲爱的米娅,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夫人让我断绝一切关系。否则我毕不了业。” 提到“夫人”,米娅脸上的光彩黯淡了。她当然记得李舒菀在新西兰最后那段日子有多黑暗和艰难。 她反手握住李舒菀的手,浅棕色的眼睛里涌上心疼和愧疚。“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很抱歉当时没能帮到你更多。” “别哭宝贝,一切都过去了。” 李舒菀抬手擦掉米娅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努力扬起一个更明亮的笑容,甚至站起来转了个小圈。 “你看看我现在,很好吧!” 米娅看着她好像长了点肉,眼睛也有了色彩,不像在新西兰那时候,那双曾经仿佛蒙着厚厚阴霾、空洞得像行尸走肉般的眼睛。 “很好,为你开心菀。” 李舒菀想起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你来的太着急了,米娅,现在泽西也在这,我还和他见面了。” 因为一大早,她就收到了米娅的电话,说她现在要来找她,没来得及告诉她。 米娅睁大了浅棕色的卡姿兰眼睛,“OMG!我只听说他出国了,没想到会来你这个城市,” “你们现在关系不好吗?” 米娅摇摇头,“他失忆后和我们联系的很少,我和瑞恩在他订婚后,也有意不和他联系了,他变了好多,菀,他再也不是那个泽西了。”她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她和泽西认识是因为瑞恩 和米娅,他们三是一起长大的。 李舒菀沉默许久,声音平静。“米娅,人都会变的,我们要学会接受,” 米娅也很难过,“那你们是怎么见面的,” “我哥和他有合作,” “而且科林也在京市,米娅,你在这玩几天就先回去吧。等他们回新西兰了,你再来看我,到时候多住一阵,好不好?”李舒莞一直把25岁的米娅当妹妹宠。 米娅很听话地点头答应了。 刚好向暖从国外回来,就把米娅带过去一起吃饭。四个人三个都是e人,在餐厅很快就聊开了。 米娅认出向暖是模特:“我知道你!我看过你走秀!” 向暖被这个洋娃娃似的混血女孩萌到了,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哎呀,你也太可爱了吧!下次我走秀,专门邀请你来看前排!” “真的吗?太好了!”米娅很开心。 全程,郑江盛就坐在旁边,默默地、任劳任怨地给三位女士烤肉、夹菜、倒饮料,完美扮演“烤肉工具人”的角色。 吃完饭,郑江盛还陪着兴致勃勃的三个女人去商场逛了一圈。晚上分开时,向暖提议:“时间还早,要不要找个清吧坐坐喝一杯?” 李舒莞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明天一早还要去研究所上班呢!” 于是,只有“完成使命”的郑江盛一个人回家了。向暖则兴致高昂地决定:“那我也去酒店陪你们住!咱们接着聊!” 三个女人挤在一起,像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聊东聊西,直到夜深了,才终于安静下来准备睡觉。 等米娅和向暖那边彻底没动静了。 李舒莞才偷偷拿出手机,给霍唯舟回消息。 “我新西兰的好闺蜜突然来了,这几天都得陪她玩。有空我再联系你哈。” 手机那头的霍唯舟看到这条消息,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怎么总有这么多人要分走李舒莞的时间和注意力?他心里莫名烦躁。 一个强烈的占有念头冒了出来,他真希望李舒莞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知道她会不喜欢。 他压下不快,回复了一条:“那我请你们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你的朋友。” 李舒莞看到这条邀请,心里“咯噔”一下! 她现在不敢让霍唯舟见到米娅! “不用了,她就来两天,下次吧。” 霍唯舟眼眸带着黯然,“好,早点休息,晚安。” 李舒菀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一个念头反复在她脑海里盘旋。 这么多天了,霍唯舟一次都没提过她离婚的事情。 或许刚开始,她以为是他不想触碰她可能还没愈合的伤口,或者觉得过去的事不重要了。 可霍唯舟是谁? 他是那个占有欲强到近乎霸道的人。他对她的过去,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在意?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除非他那天根本没听见! 因为张薇的闯入,根本没听到她后面那句她结过婚的话! 李舒莞涌上新的沉重。知道了原因,却意味着她必须再找机会亲口告诉他一次。 然而……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泽西现在也在京市。 这个敏感的时刻,她实在不想主动去掀开“离婚”这个话题。 “算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自己说,“再等等吧。” 等泽西离开的时候,她再找他说。 睡到半夜,米娅突然喊肚子痛,汗水都打湿了她的头发,李舒莞和向暖急急忙忙的把她送到医院去。 折腾了大半夜,米娅的急性肠胃炎终于在输液和药物作用下缓解了。 李舒莞去洗手间了,向暖则出去买早餐了。 米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混沌。 模糊的视线里,一张异常英俊却带着清冷疏离感的脸庞映入眼帘。 那人穿着干净的白大褂,身形挺拔,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病历夹,侧脸线条利落得如同雕塑。 这是谁?天使吗?还是我在做梦? 米娅脑子晕乎乎的,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第67章 进医院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声音如同清泉,没什么温度。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米娅还没完全回神,只觉得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有……” 楚安走近一步,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哪里不舒服?” “心…心脏不舒服…” 米娅看着他靠近,那张帅得有点过分的脸在眼前放大,她感觉心跳得更快了,咚咚咚地敲着胸腔。 楚安闻言,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动作利落地拿出听诊器,冰凉的听诊器就要往她胸口放。 “啊!你干嘛?!” 米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大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楚安拿着听诊器的手顿住,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你不是心脏不舒服吗?需要听诊确认。” 记忆瞬间回笼!“没、没有不舒服了!”米娅赶紧摇头, 楚安皱眉。“真的没事了?心脏没有异常感觉?” “真的!真的!我保证!”米娅就差举手发誓了。她的心脏确实“不舒服”,但不是病,纯粹是因为这张清冷又过分英俊的脸长在她的审美观上! 这时,李舒莞出现了,“米娅,怎么样,还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 李舒莞送楚安到门外。“她就是水土不服加上乱吃东西,引起的肠胃炎。回去注意饮食清淡。” 看来是昨天那顿烤肉了,就米娅吃的最多。 李舒莞道谢:“好的,谢谢楚医生了。”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幸好在医院碰上了楚安,帮他们安排好了病房,不然她真的心慌。 楚安刚走,向暖就提着热乎乎的早餐进来了。“来来来,开饭啦!” 她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拿出一碗白粥递给病恹恹的米娅,“喏,你的专属病号餐,只能喝这个啦。” 米娅眼巴巴地看着向暖拿出香喷喷的小笼包和油条,可怜兮兮地抗议。 “可是那个看起来好好吃……” “想都别想!”向暖无情地拍掉她试图伸向包子的“爪子”,“你现在是病号,乖,喝粥。” 米娅还需要输完最后一瓶液才能离开。 向暖心疼地看了看一脸疲惫的李舒莞。 “菀莞,你熬了一宿,黑眼圈都出来了,快回去补觉吧!我在这看着米娅就行。” 李舒莞已经提前请好了假,她摇摇头,把向暖往外推。 “你昨天刚坐长途飞机回来,时差都没倒过来呢,更累。快回去休息,晚点再来酒店看我们也是一样的。” 向暖看她态度坚决,只好妥协:“那好吧,我下午过去。你们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好,路上小心。” 送走向暖,病房里安静下来。药水里有安神的成分,米娅很快又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 李舒莞也累得够呛,蜷缩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眼皮直打架,眯着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极其小心地推开,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李舒莞睡眠很浅,以为是护士,立刻看过去。 站着的却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是霍唯舟。 他穿着挺括的深色西装,显然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李舒莞瞬间明白了,肯定是楚安告诉他的。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快步走过去,轻轻拉着他的手臂走到病房转角的门口,压低声音问。 “你怎么过来了?公司不忙吗?” 霍唯舟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脸上,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下淡淡的青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抬手,指腹轻轻抚过她的下眼睑,声音低沉:“一晚上没合眼?给她请个专业的护工照顾,嗯?你不用这么辛苦。” 李舒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用麻烦啦,这瓶输完就快结束了,我们能直接回去。” 她晃了晃脑袋想驱散睡意。 霍唯舟心里那点坚持化成了无奈。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西装面料,能感受到他胸膛平稳的起伏。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总是先顾着别人。” 李舒莞在他怀里蹭了蹭,闷声解释:“米娅不一样,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像亲妹妹一样。她特意大老远飞来看我的…” 霍唯舟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他根本不关心什么米娅。 “你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李舒莞抬起头,“你先回公司忙吧,我这边没事的,不用担心。” 霍唯舟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反而收紧了怀抱,把她更密实地圈住。 “我等下送你们回去。”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真的不用麻烦……” “莞莞,”霍唯舟打断她,“我也想帮你。” 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拒绝的关切,李舒莞心头一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米娅的点滴终于结束了。 护士拔了针,米娅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李舒莞扶她坐好,指着站在一旁、气场强大的霍唯舟介绍道。 “米娅,这位是霍唯舟,我在京市的朋友。” 听到“朋友”这个称呼,霍唯舟的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一下,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朝米娅礼节性地点了下头,声音清冷。 “你好,霍唯舟。” 米娅看看霍唯舟那张轮廓分明、却没什么温度的俊脸,又看看靠在他身边的李舒莞,敏锐地感觉到两人之间不一般的气氛。 她有些拘谨地小声回应:“你好,我是米娅。” 之后她就没怎么说话了,主要是霍唯舟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让她有点发怵,下意识地往李舒莞身边缩了缩。 霍唯舟开车将她们送回了酒店。车子停在门口,米娅先下了车。李舒莞对米娅说。 “米娅,你先上去休息吧,我和他说点事,马上就上来。” 米娅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位“冷面煞神”,立刻乖巧地点头。 “好的菀!” 说完就快步走进了酒店大门。 第68章 米娅碰到泽西 看着米娅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门口,李舒莞坐回后座。 “回头帮我谢谢楚安,今天真是麻烦他了。” 她知道楚安能帮她,多半是看在霍唯舟的面子上。 而霍唯舟似乎很享受她能理所当然地“使唤”他去处理她的事情,这让他有种被需要和融入她生活的满足感。 霍唯舟应着,很自然地提议,“好。下次找个时间,我们请他吃顿饭。” 他用的是“我们”。 李舒莞点头:“好。” 霍唯舟突然转过头看向她。车内光线有些暗,但他深邃的眼眸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专注和……一丝委屈? “莞莞,”他低低地唤了一声,这个亲昵到近乎腻歪的称呼,从他清冷的嗓音里流淌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反差和致命的诱惑力,“昨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你。” 他这种示弱般的语气,让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他牵着情绪走。 李舒莞愣愣的,“什么?” “亲我一口,好不好?”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唇。 李舒莞觉得他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宝宝”、“莞莞”的,肉麻死了! 这要是让熟悉他平时那副生人勿近、冷面阎王样子的人看到他现在这副黏人精的模样,估计眼珠子都得惊掉下来! 她心里疯狂吐槽,身体却像被他的眼神钉在了座位上。 李舒莞终究是扛不住那眼神的攻势。她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确定没人,然后像做贼一样,迅速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霍唯舟的“反噬”能力。 就在她嘴唇离开他脸颊的瞬间,他温热的气息便彻底笼罩了她。 幸好她速度也快,他精准地亲到了她的脸上,“霍唯舟,你别犯规。” 霍唯舟笑了,举起双手,”好,那让我抱抱你。” “不……我要上去了!”李舒莞不敢再看他,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推开车门。 站在车外,风一吹,她才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退去。 她可不会再可怜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了, 这男人,根本就是个披着冷峻外皮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接下来的几天,李舒莞的实验室项目进入关键冲刺期,忙得昏天暗地,甚至直接住在了实验室。 她只好拜托向暖照顾米娅。 向暖正求之不得,拉着米娅就开启了“京市深度游”模式。 两人都是精力充沛、爱玩爱闹的性格,一拍即合。 不是网红餐厅打卡拍照,就是商场疯狂购物扫货,一路欢声笑语,完全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到了晚上,向暖的玩心更盛,直接拉着米娅进了一家颇有名气的时尚酒吧。 两人一个明艳张扬,一个精致如洋娃娃,身材相貌都是顶级,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很快就有好几个男人上前搭讪。 向暖立刻进入“护崽”模式,像只警惕的母鸡,把有点懵懂的米娅护在身后,对那些搭讪者摆出“生人勿近”的表情。 “走走走,这儿太吵,我们去包厢!” 她果断拉着米娅穿过人群,熟门熟路地进了预订好的包厢。 包厢里,郑江盛已经在等她们了。三个人关起门来彻底放飞,音乐开得震天响,桌上摆满了各种酒水饮料和果盘。 向暖还兴致勃勃地点了好几位陪酒的男模,气氛瞬间嗨到顶点。 其实米娅家教极严,母亲是传统华人,从不允许她踏足这种地方。 此刻身处从未体验过的放纵环境,看着帅哥们表演,喝着甜甜的鸡尾酒,她也彻底放开了,小脸红扑扑的,笑得格外开心。 米娅饮料喝多了想上厕所。向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立刻放下酒杯。 “走,姐陪你去!” 米娅解决完出来,站在洗手池边等向暖,随意地一抬头,透过镜子的反射,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只见走廊不远处,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正站在那里,深邃的五官在变幻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莫测,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鹰隼般锁定着她 ——是泽西! 米娅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话都说不利索。 “泽西哥?你…你怎么在这?” 泽西迈着长腿几步就走近,“这话该我问你,”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显然对在这个地方看到她感到非常意外和不满。 “我…我那个…来找朋友玩……”米娅紧张得手指都绞在了一起,声音细若蚊呐,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朋友?”泽西的声音更沉了,带着一丝冷意,“什么样的朋友,会带你来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向暖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米娅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个气场强大的混血帅哥面前。 她立刻上前,站在米娅身边,带着点戒备问:“米娅,怎么了?这位是?” 米娅赶紧拉住向暖的胳膊,凑到她耳边,用气声飞快地解释。 “向暖姐,他…他是我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像…像长辈一样的存在!” 语气里充满了求救的信号。 向暖一听“长辈”两个字,再看看泽西那明显不赞同的脸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糟了!她把人家乖乖女带到酒吧来玩,还被人家“家长”抓包了!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尴尬和不好意思。 泽西再次追问米娅:“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 米娅更慌了,生怕向暖不小心说出李舒莞的名字。 她抢在向暖前面,语速飞快地回答:“是…是之前在国外看秀认识的!向暖姐是模特!” 说完,紧张地看着泽西。 泽西深深地看了米娅一眼,又瞥了向暖一下,他沉声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立刻跟我回去。以后,不准再来这种地方。” 米娅蔫蔫地低下头,“好,我现在就回去,我自己回就行,赶紧拉着向暖就走了。” “你怎么那么怕他呀,” “嗯!怕他告诉我爸妈,”米娅没有多说了。 而这一切,都被暗处在抽烟的霍唯舟尽收眼底。 第69章 泽西不认识李舒莞? 霍唯舟倚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那是李舒莞口中的闺蜜,米娅,而刚刚在和米娅说话的是泽西。 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矛盾感,像毒蛇一样缠上了他的思维。 烟蒂被摁熄在墙角的垃圾桶上,霍唯舟迈步走向仍站在原地的泽西。 “刚刚那位,是你朋友?”霍唯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泽西显然很意外他会问这个,挑眉回道。“是邻居家的妹妹。” 然而霍唯舟又丢出一个名字,“那你认识瑞恩吗?” 泽西的眉头瞬间蹙紧,带着明显的警惕:“霍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他来京市,机缘巧合见过一面。”霍唯舟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闲聊时,好像提起过你。” 泽西审视了他几秒,这才点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对话戛然而止。泽西没再多言,转身推开了包厢的门。 霍唯舟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在泽西身后合拢,走廊再次陷入寂静,只有他指间残留的烟草气息和心头盘踞的冰冷疑团。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霍唯舟薄唇边溢出。 米娅瑞恩和泽西从小就认识,李舒莞在新西兰待了六年,视米娅为妹妹,瑞恩为哥哥,但是她却不认识泽西,甚至说没有见过。 然而泽西好像是真的不认识李舒莞,那李舒莞呢。 霍唯舟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迅速闪过李舒莞每次见到泽西时的细微反应——那不易察觉的身体瞬间的紧绷,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像是紧张、甚至是一丝痛苦。 他们也许是认识的,但是为什么要骗他呢。 研究院里,张薇的调令正式下来了。 她被调离了李舒莞负责的核心项目组,去了一个相对边缘、没什么发展前景的课题组。 她心里憋着一股邪火,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考进这个国家级的重点研究院,又费尽心机才挤进李舒莞这个炙手可热的项目组当助手,结果呢?就因为那点“小事,就被一脚踢开了! 虽然她是有编制的铁饭碗,不会被开除,但这种调职,无异于前途尽毁,明眼人都知道她是被“发配”了。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疏远,让她如坐针毡。 本来,还有个冤大头周诗瑶。 周大小姐为了从她这里挖霍唯舟和李舒莞的料,倒是没少给她“好处。 可现在,她被调走了,也见不到霍唯舟和李舒莞了,给周诗瑶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这让她更加懊恼和焦虑——连这条“财路”都要断了! 这一切,都怪那个李舒莞! 张薇恨恨地想。要不是她把她上报了,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正心烦意乱,手机又嗡嗡震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张薇一阵烦躁,她妈总以为她在京市这个大都市混得风生水起,三天两头就想把老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塞过来让她“照顾”。 她没好气地接起:“喂,妈。”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妈带着讨好和急切的声音:“微微呀!在忙不?上次妈妈跟你说的事儿,你表妹清茹那工作,你给问问怎么样了呀?有信儿没?” 张薇一听又是这个,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语气冲得很。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白清茹她自己有手有脚,在老家好好工作不作妖能丢吗? 我帮不了!这是京市!不是我们那小县城,随便打个招呼就能塞人!这里一个砖头砸下去十个研究生,你让我怎么帮?!” 她妈被顶撞了,嗓门也拔高了,“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那是你亲表妹!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云市那个编制工作多不容易啊, 还不是被那个嫉妒她的坏心眼同事给举报了,才丢了饭碗的? 她现在多难啊!你就不能让她先去京市找你,让她在你那儿住段时间,你帮着慢慢找份工作?你是她亲表姐,你不帮谁帮……” 张薇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压着摔手机的冲动。 她妈就是个典型的“扶弟魔”,舅舅家的事永远排第一。 “妈!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帮不了!”张薇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妈的长篇大论。 电话那头的妇人知道硬来没用,声音陡然一变,带着哭腔开始卖惨。 “哎哟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舅舅家也不容易。 供你表妹读大学花了多少钱……好不容易在云市那个研究院考到个编制,多体面啊! 结果被小人害了……微微啊,妈就求你这一回,你帮帮你表妹,也是帮帮你舅舅……” 张薇听得无比厌烦,正准备直接挂断,脑子里却突然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云市?研究院? 她心头猛地一动,打断了她妈的哭诉:“等等!妈,你刚才说……表妹,她之前在云市做什么编制工作?也是在研究院?什么方向?” 她妈一听有门,哭声立刻收了,连忙道。 “对对对!就是在云市那个什么植物研究院!跟你一样,也是搞什么植物研究的!具体干啥妈也不懂,反正是个正经单位!” 云市植物研究院!植物学! 张薇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她刚才还烦躁厌恶的心情,突然被一种阴冷的算计取代。 那种小地方出来的,说不定丑闻多大很,不然怎么年纪轻轻的爬上了教授的位置。 她语气放缓,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心”。 “哦…是这样啊。行吧,妈,我知道了。我晚点…联系联系她问问情况。” 挂了电话,张薇立马联系了白清茹。 电话几乎是秒接。白清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期待和讨好。 “喂,表姐!是不是工作有消息了?” 她以为张薇这么快就打来,肯定是京市那边有门路了。 张薇语气却故作热络:“清茹呀,工作的事儿表姐记着呢,正在帮你留意。 不过这次找你,是想先跟你打听点别的事情。” 第70章 张薇得知离婚事件 一听不是工作,白清茹的热情瞬间冷却,声音也冷淡下来。 “哦?什么事?” 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张薇立刻切入正题,带着试探的笑意:“是这样,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云市植物研究院工作嘛?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舒莞的?” “李舒莞?!” 电话那头的白清茹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恨和咬牙切齿。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她丢了体面的编制工作,现在四处碰壁!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怎么了?你打听她干什么?” 张薇敏锐地捕捉到了白清茹语气中那浓烈的恨意和警惕,心中暗喜——有戏! 她果然认识,而且过节不小! “没什么,就是有点私人用处。” 张薇避重就轻,声音压低,带着循循善诱。 “怎么样?她……在你们那儿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嗯,不太光彩的事情?或者说,有什么丑事?” 白清茹一听“不光彩”,脸色更加难看。她就是因为多嘴说了李舒莞离婚的事情才被开除的,这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她立刻警惕地拒绝:“没有!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别人!” 说完就想挂电话。 “等等!” 张薇太了解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了。白清茹性格虚荣又有点小聪明,但骨子里贪图小利。 她直接抛出诱饵:“清茹,咱们姐妹俩,明人不说暗话。你告诉我点‘有用’的消息,我给你钱。当然,消息得值这个价。” “钱?” 白清茹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和怀疑,“呵,表姐,你能给我多少钱?别拿仨瓜俩枣糊弄我。” 张薇知道火候到了,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字:“有用的,十万起。 怎么样?够意思吧?” “十……十万?!” 白清茹倒吸一口冷气,手机差点没拿稳。 她脸上不屑的表情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张薇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她不过是在京市一个研究院工作而已! 巨大的利益冲击让白清茹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她强压下震惊,声音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表姐……你疯了?你跟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说……” 张薇笑道,“是她挡了别人的路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张薇语气轻松,“你就说,有没有值这个价的消息吧。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白清茹仿佛下定了决心,反正这事说了又能怎么样。 “我的确是知道一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用,李舒菀……” “你……你说什么?!这……这是真的?!” 张薇露出诡异的笑容。 “千真万确!这事知道的人极少,我也是偶然……算了,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绝对是真的!”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狂喜如同岩浆般猛地冲上张薇的心头!她脸上的震惊迅速被一种扭曲的、近乎癫狂的兴奋取代。 “哈哈……哈哈哈哈!” 张薇忍不住对着电话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幸灾乐祸和一种即将报复成功的快意,“天助我也!哈哈哈哈!李舒莞你完了!” 看霍唯舟还会要你吗? 白清茹被张薇这突如其来的狂笑弄得有点毛骨悚然,她只关心钱。 “喂!你发什么疯?消息告诉你了,钱呢? 赶紧转过来!记住你答应的!” 张薇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声音里还带着兴奋的颤抖:“放心,我的好表妹! 钱马上转你!一分都不会少!” 这笔交易,对她来说,简直太值了! 挂了电话,张薇立马约见了周诗瑶。 周家奢华的客厅里,周诗瑶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上次在霍家与陈依瓷的对话。 她本想不动声色地提起六年前李舒莞的“丑事”,试探陈依瓷的态度,顺便抹黑李舒莞。 没想到,陈依瓷提起李舒莞,竟然是一脸感慨和欣赏! “小莞这孩子,现在真是出息了!在国外那么难,硬是考上了博士,做学问呢!人也沉稳大气多了……” 陈依瓷的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欣慰。 这完全出乎周诗瑶的预料! 明明当年那件事发生时,陈依瓷对李舒莞也是极其反感和厌恶的!为什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夸她?! 就李舒莞考上了博士?谁信,不就是在研究院混个底层嘛。 周诗瑶感觉一股邪火在胸口烧,仿佛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看到是张薇,周诗瑶没好气地接起:“喂,什么事?” 语气不耐烦。 电话那头,张薇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兴奋和神秘。 “周大小姐,我这儿……有关于李舒莞的劲爆消息!绝对够劲!保证能让霍总彻底抛弃她!” 周诗瑶太阳穴突突直跳。张薇?她能有什么真东西?她冷淡地嗤笑一声:“直接说,我没空听你卖关子。” “不,” 张薇语气坚决,“我们得见面谈。” 周诗瑶皱眉,虽然觉得张薇在故弄玄虚,但“能让霍唯舟抛弃李舒莞”这几个字还是像钩子一样挠在她心上。 她强压下不耐:“行。两点,到我发给你的餐厅。” 高级餐厅隐秘的包厢内,周诗瑶先到了。她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眉宇间的烦躁。 张薇迟到了几分钟,这让她更加不爽。 “久等了,周大小姐。” 张薇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周诗瑶抬眼看她,眼神冰冷:“现在可以说了吗?我时间宝贵。” 张薇却不急,慢悠悠坐下,点了杯水,然后才开口,带着试探:“周大小姐,您……没查过李舒莞过去的底细吗?” 周诗瑶笑了,这蠢货应该不知道李舒莞是李氏的千金,而李舒莞过去的六年她根本就查不到。 “查不到。” “也是,” 张薇故作理解地点点头,“她现在身份特殊,研究院嘛,信息屏蔽很正常。” 周诗瑶的耐心彻底告罄:“张薇,我没空听你绕弯子!到底是什么事? 再浪费我时间,你知道后果。” 第71章 争宠的旗子 张薇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收起那副拿乔的姿态,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一字一句道:“既然周大小姐这么急,那我就直说了。给我一百万,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一百万?周诗瑶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但她的眼神锐利如刀,讽刺道:“钱不是问题。但我要先知道,它值不值这个价。” 张薇脸上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周诗瑶身边,弯下腰,凑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极其快速而清晰地说了几句话。 随着张薇的话语灌入耳中,周诗瑶脸上的冰冷和不耐一下消失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剧烈收缩,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惊喜。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周诗瑶的声音很兴奋,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桌沿,指节都泛白了。 “千真万确!” 张薇退后一步,看着周诗瑶失态的样子,心中无比畅快。 “不信?您大可以去云市她待过的那个研究院私下打听打听,这事儿虽然被压了,但总有人知道点风声!” 周诗瑶地站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她就不相信霍家会让李舒莞进门。 还有,霍唯舟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迅速从精致的鳄鱼皮手包里抽出一张卡,“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推到张薇面前。 她的眼神此刻锐利得吓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 她盯着张薇,声音里满是威胁,“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让我知道有第三个人知道,或者……我查出来是假的……”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我会让你在京市,彻底混不下去!明白吗?” 张薇看着那张闪闪发光的银行卡,心脏狂跳。 她强压下狂喜,伸手拿起卡,脸上堆起笑容,语气却带着保证。 “周大小姐放心,我懂规矩。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您尽管去查!” 周诗瑶最后冷冷地瞥了张薇一眼,抓起自己的包,像一阵风一样快步离开了包厢。 她需要立刻、马上、亲自去核实这个足以将李舒莞打入地狱的秘密! 这将是她唯一的筹码! 而包厢里,张薇摩挲着那张银行卡,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和算计的、无比满足的笑容。 就让你们去狗咬狗吧! 新西兰,一栋奢华的庄园内。 艾尔莎·罗夫人正坐在她华丽的起居室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却驱不散她脸上的阴霾。 她刚刚得知那个她视为眼中钉的私生子成功拿下了北欧的重要项目,正在她丈夫面前大出风头。 砰!哗啦——!巨大的愤怒瞬间冲垮了贵妇的优雅。 艾尔沙猛地站起身,将面前精致的水晶茶具、点心碟连同银质托盘一股脑狠狠扫落在地!昂贵的瓷器碎裂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保养得宜的脸因为极度的不甘和怨毒而扭曲,胸口剧烈起伏。 “约翰!”她厉声喝道。 管家约翰一直恭敬地垂手侍立在不远处,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微微躬身:“夫人。” “立刻!打电话给泽西!”艾尔沙几乎是咬着牙下达命令,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空气。 京市,泽西的办公室。 科林拿着震动的手机快步走到泽西身边,低声道:“先生,是夫人的电话。” 泽西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资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但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他接过手机,声音低沉而公式化:“喂,母亲。”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艾尔沙冰冷的字眼:“……你还要多久?能拿下‘星链’的项目?” 泽西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还在等最终的竞标流程和结果。” “等?!”艾尔沙的声音充满了不满和焦躁。 “那个贱种!他刚刚拿下了北欧的项目!在你父亲面前吹嘘!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星链’这个项目你一定给我拿回来!你……” 泽西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些曾经能刺痛他、让他急于证明自己的话语,如今听在耳中,只觉得空洞而疲惫。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渴望母亲认可、会被她情绪轻易牵动的少年。 他清楚地知道,母亲此刻的焦虑和催促,并非出于对他的关心,而是源于她自己在家族地位。 他,不过是她用来争宠和稳固地位的一枚棋子罢了。 “知道了。竞标的事,我会处理。” 他的回应简单到近乎敷衍。 不等艾尔沙继续咆哮,泽西直接结束了通话,将手机递给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科林。 他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问道:“‘星链’竞标的最终方案,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不过……”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我们收到消息,霍氏集团似乎也对‘星链’项目志在必得,投入力度很大。” 泽西闻言,反而掠过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味,他摊开手。 “商业竞争,各凭本事。按我们的节奏走。” “是,先生。”科林点头应下。 泽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帮我问问,米娅回新西兰了吗?” 科林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米娅小姐?她也来京市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 “嗯,”泽西点点头,“昨天碰巧遇到她,和她朋友在一起。” 科林心里微微咯噔一下,面上保持着镇定。“那个朋友?” 泽西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吩咐道,“说是一个模特朋友,你让她尽快回新西兰吧。” 科林这才放心说好。 从小米娅就住在泽西家附近,她的父母是一对很有爱的夫妻。对他照顾有加,在他年少时给予过不少温暖。 这份情谊,他一直记着。所以,即便从他出车祸醒来后关系不如从前好,他也习惯性地把她当妹妹一样照看。 第72章 他会下意识的朝她走去 米娅很快接到了科林的信息,意思是让她早点回去,不希望泽西遇到她和李舒莞一起 米娅看李舒莞一直在忙,只好提议先回去,当李舒莞送她去机场的时候,她狠狠的抱住了李舒莞。 “要照顾好自己,我年底就来看你,我要和你一起过年。” 李舒莞笑道,“好,你也照顾好自己,替我向瑞恩问好,” 送走了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米娅,李舒莞独自走出机场大厅。 刚走到出租车候客区附近,就被几个拿着地图、一脸迷茫的外国游客拦住了。 他们用英语焦急地询问着某个景点方向。 李舒莞停下脚步,脸上自然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耐心地用流利清晰的英语为他们指路,甚至还贴心地在地图上标出了几个关键地标。 “Oh! Thank you! You are so kind and beautiful!”(哦!谢谢你!你人真好真漂亮!)游客们感激地赞叹。 “You’re wee. Have a wonderful time here!”(不客气,祝你们玩得愉快!)李舒莞微笑着挥手告别,笑容明媚而温暖,如同春日融化的阳光。 这温柔的一幕,恰好被不远处刚从通道走出的泽西尽收眼底。 他脚步微顿,深邃的棕眸停留在那个阳光下笑得真诚而美好的侧影上,有一瞬间的失神。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脚步已经下意识地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朝着她走了过去。 等泽西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李舒莞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些许阳光。 “李小姐。”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李舒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猛地转过头,看到泽西的瞬间换上了一种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疏离。 “泽西先生?您这是……要回新西兰了?” “没有。临时去M国处理点事。”泽西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瞬间变化的神色和眼底那抹急于掩饰的紧张。 他微微蹙眉,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他,问出了一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李小姐,我是否无意中得罪过你?你似乎……对我有些排斥?” 李舒莞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没有!您误会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的轻松,“我只是……有点‘社恐’。” “‘社恐’?”泽西好看的眉头蹙得更紧,棕眸中带着的疑惑。 李舒莞只好解释道:“就是……社交恐惧症的简称。意思是……我有点社交障碍。面对不太熟悉的人,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不太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说,您能明白吗?” 她一边解释,一边下意识地比划着,试图让自己的解释更清楚。 就在她抬眸看向泽西,等待他回应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棕色眼眸里。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微微垂下,而那深邃的瞳孔中,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李舒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她几乎是立刻狼狈地垂下了眼眸。 而泽西,在听到她解释“社恐”时,看着她微微比划的手势和那带着点窘迫的神情。 一种极其强烈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猛地击中了他! 这一幕……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熟悉?熟悉得……仿佛在记忆深处已经上演过千百遍? 可当他试图抓住那丝熟悉感的源头时,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空白。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低垂着头、仿佛要将自己缩起来的女人,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和困惑越来越强烈。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执拗和探寻,再次问道。 “我们……真的不认识吗?我失去了记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要打开那扇名为“逃离”的门。 她再也无法待下去一秒! “不认识!我车来了。”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猛地转身,跑向旁边刚好停稳的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她死死咬着下唇,试图阻止那汹涌的泪意,可滚烫的泪水终究还是突破了防线,大颗大颗地滑落,无声地浸湿了她的脸颊。 她闭上眼,她最怕的,是他恨她呀! 因为…… 他们之间,隔着人命啊!要怎么去释怀?她无数次在深夜问自己。 车外,泽西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出租车。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失忆”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科林停完车回来,看着站在那沉思的泽西,“怎么了,先生?” “我以前......”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捏了捏眉头,“没,走吧。” 云市。 周诗瑶亲自来到了云市,抵达云市,她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动用了周家的一些人脉关系网,找了几个研究院的人打听。 事实证明,张薇说的,是真的! 李舒莞的确是结过婚,然后离婚了,还被同事看到了离婚证。 然而,当她试图追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个男人是谁?”时, 却无人知道,说李舒莞是今年才来的,以前是在国外工作的,那男的应该是国外的。 周诗瑶想那男的肯定是新西兰的,于是她想着,尝试通过一些灰色渠道去查询那边的记录,应该能查的到,但是却都没有结果。 李舒莞在新西兰的六年,信息被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她的婚姻状况、居住记录、社会关系……所有关键信息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橡皮擦彻底抹去,只留下一片的空白。 周诗瑶猛地攥紧了拳头,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就算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现在掌握的这些,也足够做她的筹码了! 六年前给别人下药,离婚。这些还不够吗?呵! 第73章 让我死 美国。 泽西与科林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科林的哥哥科杰已等候多时。 兄弟俩外貌五分相似,气质却迥异,科林看起来更加温和,科杰给人是沉默冷峻的。 “先生,吉普医生已经在等了。”科杰引路。 诊室门开,世界顶级的脑神经外科权威吉普医生已在座。泽西已为这次会面等待许久。 “您好,感谢您前来。” 泽西颔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吉普医生没有寒暄:“资料给我。” 泽西递上厚厚一叠病历影像。 吉普凝神翻阅,室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时间流逝,他紧锁的眉头越翻越皱。 最终,他沉重地放下资料。 “抱歉。即使由我主刀,手术也无法带来显著改善,恢复希望渺茫,而且这个手术的风险很大,毕竟她年纪也很大了。” 最后一丝希望熄灭。泽西心猛地一沉,巨大的无力感将他钉在原地。 吉普离开,诊室死寂。 泽西独坐,纹丝不动。 去年他从昏迷中醒来,母亲告知他,他因为车祸已经躺了一年多了,成为植物人期间,外公忧心离世,外婆突发脑梗瘫痪——清醒着,却无法言语,无法动弹。 外公外婆,是这个世界里仅有的、毫无保留爱他的人。 那一刻,他痛恨自己醒来。 这半年,他在全球搜寻顶尖名医,砸下重金,动用人脉。 每一次希望燃起,换来的都是同一盆冰水,无望。 外婆生病前一生勤劳坚韧,永远都是笑呵呵的。 上次探望,他看懂了她竭力翕动的唇语。 “让我死。” 那一刻,他心如刀绞,却只能仓惶移开视线,装作未懂。 他执拗地留住她,用最好的医疗维系着她痛苦的存在。 因为,这是他仅存的爱了。他如何舍得放手? 走廊上,科林和科杰从门缝周看到落寞的泽西。 科杰淡声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看着一个个爱他的人离他而去?” 科林手握拳头,“我只是想让他站的更高,想要站在那个位置,不需要软肋不是吗?” 科杰没有回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夜幕。 李舒宛睡在床上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又是那个梦。 满地蜿蜒黏腻的血,耳膜被尖锐的、撕裂空气的抢救声反复穿刺,接着就是她靠在医院的白墙上,艾尔米那张面孔在梦中扭曲变形,带着刻骨的恨意。 诅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耳蜗,钻进她的骨髓。 “是你!都是你!李舒宛!” 很痛。李舒宛彻底痛醒。她像溺水获救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黑暗中,她无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触碰脸颊。 触手一片冰凉湿滑,全是泪水。 她就这样僵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投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瞳孔深处没有焦距。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在客厅。门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李舒莞揉了揉的眼睛,起身开门。门外,霍唯舟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手里却拎着格格不入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早餐袋,清晨的微光勾勒着他俊朗的轮廓。 “早。” 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却瞬间凝住,眉头蹙起。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生病了?还是没睡好?” “没有生病,就是……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她侧身让他进来,“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霍唯舟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将早餐放在餐桌上,一边解西装扣子一边挑眉看她。 “不让来?你闺蜜不是回去了吗?想见你。”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占有欲。 “没有不让你来,只是……” 她看着他那身显然要去公司的行头,“你不用上班的吗?怎么总感觉你很闲?” “我是老板。”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没什么血色的脸颊。 “老板的时间,自己说了算。来吃早餐。” 餐桌上很快摆开了丰盛的早餐,全是她爱吃的。 霍唯舟没有动筷,只是专注地看着她小口吃着虾饺。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 她安静吃东西的样子,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让他心底某个角落异常柔软。 他拿起豆浆,轻轻放到她手边,“你在新西兰那几年……真的没见过泽西吗?” 李舒莞捏着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没有抬头:“怎么了?怎么又问这个?” “没什么,”霍唯舟的声音平静,眼神却锐利,“就是感觉,你每次见到他,”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比见到我还紧张。” “啊?有吗?可能他长得太帅了?容易让人多看两眼。” 她试图用玩笑化解。 霍唯舟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结,对这个答案显然非常不满。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不帅?” “嘶——痛!” 李舒莞轻呼一声,拍开他的手,“你也帅……你们其实眉眼有点像的,都很深邃……不过他混血,五官更立体一点……” “不准拿他和我比!” 霍唯舟打断她,他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以后离他远点。” 李舒莞这次却没有反驳,只是说。“好,” 李舒莞低头搅动着碗里的豆浆,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霍唯舟,”她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安静的餐厅里。 “你是想谈恋爱,然后最终步入婚姻吗?” 霍唯舟语气笃定:“当然。” “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步入婚姻的想法。” 霍唯舟心中了然。他怎么会不知道?从遇到她,若即若离的态度,那随时准备抽身的姿态,他都看在眼里。 要不是他步步紧逼,不肯放手,她恐怕早就退回自己的安全区,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那就一直谈恋爱。” 仿佛这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李舒莞猛地抬眼看他,“一直……谈恋爱?” “那你家里人呢?据我所知,阿姨一直在催你结婚。” 第74章 霍唯舟知道她结过婚 “那是他们的想法。”霍唯舟打断她。 “我已经明确告诉他们,我有喜欢的人了。从那以后,他们就没有再逼过我结婚。现在,他们只是想见见你。” 李舒莞道,“那是他们不知道是我,” “莞莞,六年前的事情,在我父母那里,早就过去了。他们其实更乎我是否幸福。如果你愿意,我会扫平一切。” 看着他如此笃定、如此义无反顾的样子,李舒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未想过和他会有结果。她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做好随时可以退的打算。 内心的负罪感和对未来的悲观让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其实……霍唯舟,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身上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如果你以后遇到了更好、更合适的选择……” “莞莞!” 话没说完,就被霍唯舟低沉而略带严厉的声音打断。 “不要说这种话。说好给彼此了解的时间,你总不能是骗我的吧。” 她最终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灼人的视线。 其实等他知道她离过婚,他应该就自己会退出。 连续几天约见霍唯舟都被王助理挡回,周诗瑶的耐心耗尽。 她直接到霍氏集团门口守候,却发现霍唯舟的车并未出现。略一思索,她转向了李舒莞的住处——研究院宿舍区。 接近十点,霍唯舟和李舒莞一前一后走出宿舍楼,朝着不远处的研究院大楼走去。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距离,霍唯舟走在李舒莞侧后方。周诗瑶隐在暗处,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般追随着他们。 这段路不长,几分钟而已。霍唯舟始终保持着那个位置,直到李舒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研究院大楼的门内。 他驻足片刻,才转身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当霍唯舟走到车旁,正要拉开车门时,她不再隐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唯舟,我找你有事。”她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 霍唯舟动作未停,甚至没有看她,只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开。” 周诗瑶没有阻拦,侧身让开车门的位置。但在霍唯舟的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 “既然你不想知道李舒莞在新西兰那六年都发生了什么,那你就走吧。” 霍唯舟开门的动作顿住了。但他并未回头,沉默了一秒,似乎还是要开门上车。 周诗瑶握着包带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她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六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说不定,她在外面……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呢。你说是吧?” 他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周诗瑶脸上,眼神冷厉。 周诗瑶迎着他的目光,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在赌,赌他会想要知道,如果他根本不在乎,那这个秘密就没有用了。 果然她赌赢了。 霍唯舟的声音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我在风礼阁楼等你。” “好。” 风礼阁的顶级包厢,檀香袅袅。 霍唯舟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烫杯、洗茶、注水,动作优雅精准。 他将一杯澄澈的茶稳稳推至周诗瑶面前的位置。 周诗瑶在他对面落座。真可笑,这是她第一次喝到他泡的茶。 “我今天来,”周诗瑶打破沉默,声音刻意放得平稳,“是跟你做一笔交易。” 霍唯舟眼皮都未抬,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然后?” 周诗瑶心头一紧。这种极致的压迫感和惜字如金的冷漠,让她真切体会到了外界传言中“霍唯舟是谈判桌上最可怕的猎手”的含义。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亮出底牌:“李舒莞在国外那六年,谈了个男朋友。” “谈恋爱,是她的自由。” 周诗瑶瞳孔微缩,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你……不在乎?”她声音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他们也许在一起很多年!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如果只是这些无聊的臆测,”霍唯舟打断她,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语气里的不耐已如实质,“恕不奉陪。”他作势欲起。 “等等!”周诗瑶急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在新西兰整整六年的资料,像被彻底抹掉了一样!干干净净,什么都查不到!” 她紧盯着霍唯舟,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他既然跟她来,就证明他也查不到!这让她更加笃定。 霍唯舟的目光如同冰锥,裹挟着骇人的戾气。“周诗瑶,”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碾磨出来,“你查她?你是不是……找死?” 那眼神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周诗瑶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但她强撑着,不退反进,脸上甚至挤出一丝扭曲的笑意:“也许吧!但我的‘找死’,怎么比得上你的李舒莞精彩?”她身体前倾,如同吐信的毒蛇,一字一句,带着淬毒的恶意。 “实话告诉你吧,她结婚了,她没告诉过你吧,” 霍唯舟眉峰如刀般狠狠蹙起。“你从哪听来的。” 周诗瑶笑容越发诡异得意,他不可能不在乎。 “她以前的‘同事’呀!听说两人恩爱得很呢!不过……”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又离婚了哦!不然,堂堂霍氏总裁,岂不是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她死死盯着霍唯舟的脸,渴望看到愤怒、难堪、崩溃——任何能摧毁他这份该死的冷静的情绪! 他没有如她所愿失态,只是周身散发的气息,冰冷刺骨,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骤降。 “说。你想干什么。” “你也不想我把这个消息放到媒体上吧,当年李家大小姐消失六年,离异回来,还和你谈上恋爱了。” ”所以,我要霍氏未来三年内,将至少三个核心战略项目,优先分包给周氏集团。” 有了这些项目带来的利润和影响力,她父亲就不会再逼她作为联姻工具。 霍唯舟盯着她,仅仅几秒。就答应了。 “好。” 周诗瑶心中又喜又悲,丢下最后一句话:“霍总,合作愉快。希望……你的选择值得。” 说完,推门离去。 第75章 那个人叫泽西 周诗瑶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疯狂回响。 “结婚了……” “恩爱得很……” “离婚了……”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李舒莞眼底深藏的、无法言说的悲伤和恐惧。 想起她对自己婚姻的抗拒和退缩。 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让他不得不想起,“泽西”。 “王助理,去云市帮我查一件事情。” “好,我现在就去吗?" "马上。” 王助理带着让他震惊不已的问题来到了云市,马不停蹄的去打探了消息。 得知真相的王助理只觉得头痛。 “霍总,查实了。研究院那边……几个老员工私下确认,消息是真的。说是……是李小姐的一个同事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离婚文件,事情才传开的。李小姐本人……没有否认过。”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铅块,砸在霍唯舟的心上。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默,几秒后,沙哑得厉害:“知道是谁吗?” “这个……没人知道。李小姐自己也从来没提过。” 电话挂断,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二伯。我之前让你查的李舒莞,还能查吗?” 霍唯舟的声音异常低沉。 电话那头的霍沥青有些意外,调侃道,“之前不是不让我查那姑娘了吗?怎么,现在又需要了?” 霍唯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现在需要,能不能查?” 霍沥青听出他语气不对。 “能。其实……那时候你要我查,我查到了。但你说不用了,我就没把结果给你。” “她是不是离婚了?” 他需要最后的确认。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你不知道吗?资料显示她去年12月就正式离婚了。” 霍沥青的声音带着长辈的关切和一丝凝重,“唯舟,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跟她……” “是我喜欢的人。” 霍唯舟没有任何犹豫。 电话那头传来霍沥青明显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震惊于侄子亲口承认有喜欢的人,更震惊于这个人! “你……你说什么?!你喜欢她?可她……唯舟,你想清楚了吗?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她在国外那段婚姻持续了四年!而且,” 霍沥青加重了语气,“男方背景很不简单!泽西·罗,罗家(Lowe Family)!在南部,乃至整个北欧,都是盘踞多年的庞然大物,势力绝不比你霍家小!他父亲当年就是顶着家族巨大压力,娶了一位华裔妻子,闹得沸沸扬扬……” “倒是没听说他的儿子泽西也娶了一位华人,而且还离婚了。” “泽西·罗……” 霍唯舟脑海中只这一个名字在疯狂回响,与一张冰冷俊美的混血面孔瞬间重合——泽西! 真的是他! 霍沥青还在说着什么。“……唯舟?你在听吗?你爸妈知道这事吗?” 霍唯舟声音压抑。“他们会知道的。” “到时候好好跟他们说,我们家也不是那么古板,只要人品好,这姑娘本身也很优秀,是国家栋梁,和你很相配的。” “好。挂了。” 电话被猛地切断。他摸出烟盒,猩红的火光亮起,他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 一遍遍的回忆,原来李舒莞每次看到泽西不是紧张。 她只是在面对那个占据了她四年婚姻、刻下深刻烙印的男人时,无法自控! 原来她说的不想再进入婚姻,只是不想和他结婚而已,在过去的四年她是别人的妻子。 她在骗他。 他霍唯舟,天之骄子,爱上了一个曾经做过别人四年的妻子。他却还不知道。他不止一次问过李舒莞认不认识泽西,她说不认识。 霍唯舟讽刺的笑了,烟灰无声地掉落在地毯上。 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再睁开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所有的痛苦和震惊都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到极致的幽暗和一种偏执到疯狂的占有欲。 李舒莞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宿舍门,客厅里一片昏暗。 她摸索着去开灯。 “啪嗒。” 灯光亮起的瞬间,李舒莞的心脏猛地一跳! 沙发上,一个沉默的身影赫然坐在阴影里——是霍唯舟! “你怎么进来了?”她惊魂未定,声音带着一丝被吓到的微颤。他有钥匙,但从未这样不声不响地进来等她。 霍唯舟没有回答。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她,里面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感到强烈的不适和隐隐的不安。 “霍唯舟?你怎么了?” 霍唯舟有些迟缓地站起身。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等久了,就先进来了。” “噢……” 李舒莞应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那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霍唯舟的回答简洁到近乎冷漠。他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整个房间的气氛被他身上的沉默压压得沉甸甸的。 李舒莞觉得哪不对劲,平时霍唯舟都会主动说话的。试着问他,“你工作上遇到棘手的问题了?” 没有。” 霍唯舟否认,目光依旧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反问道,“你呢?吃过了?” “吃过了呀。” 李舒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想打破这僵局。 “对了,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给自己倒水。 霍唯舟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声音依旧低沉:“什么事。” “就是,”李舒莞背对着他,拿起水杯,“研究所安排,我这两天要去西北出差一趟。” 空气仿佛又凝固了一瞬。 “去做什么?” “那边发现了一种罕见的野生杂稻,据说抗旱性非常强,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我们团队过去做实地考察和样本采集。” 李舒莞转过身解释,却正好对上霍唯舟看过来的眼神。 霍唯舟看着她,“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李舒莞愣住了:“什么?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那如果我不来呢?!” 霍唯舟的声音逐渐变大了,压抑的情绪如同找到突破口。 带着明显的愠怒,“是不是等你人都到了西北,或者干脆是我找不到你,主动联系你了,你才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嗯?” 客厅里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李舒莞动了动嘴巴,她的确没想过主动和他分享她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她和霍唯舟是两个个体。 “这是我的工作,同样你的事情也可以不用跟我说。” 霍唯舟脸上那冰冷的神情瞬间被一种极其讽刺、甚至带着点自嘲的笑容取代。 “这就是你说的彼此了解?” 李舒莞僵住。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这里面是我所有的资料,喜好,生活习惯!你把它看完,记下来!” 他逼近一步,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要去国外出差几天。等我回来,我要检查‘成果’!” 李舒莞完全被他的举动弄懵了。眼前的霍唯舟,仿佛一夜之间变回了她最初认识的那个冷酷、霸道、不容违逆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只觉得疲惫又无力。“霍唯舟,你。”最终没有再说了。 “等我从西北回来,有事情和你说。” 霍唯舟看了她一眼,“好。” 第76章 霍唯舟来到新西兰 原来京市的秋天也很美,只是大家都行色匆匆,没人为这风景停留。 机扬大厅,李舒莞和几位同事排着队,低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西北考察,神情专注。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候机区另一侧的不远处,一道深沉的目光曾短暂地落在她身上。 “霍总,那是李小姐,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王助理低声询问身边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气扬冷峻的男人。 霍唯舟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着截然不同的登机口方向大步离去。 同一天,飞机降落在西宁。再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车程,李舒莞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青海湖畔的研究区域。 视野骤然开阔,深秋的青海湖,褪去了夏日的绿草。 呈现出一种荒芜、寂静、辽阔的壮美。湖水深邃如墨,倒映着高远的蓝天和远处连绵的雪山。 李舒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喜欢这里,喜欢这份远离尘嚣的荒芜与宁静。 “李教授,看这边!” 一位同事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老式胶片相机。 李舒莞闻声转头,“咔嚓!” 快门按下。 很快,胶片被取出。同事看着显影出来的照片,忍不住惊叹。 “哇!李教授,这张绝了!” 照片上,李舒莞站在辽阔的天地间,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深棕色的皮夹克外套和围巾,工装裤,马丁靴。她微微侧头,目光似乎望向远方,那双总是带着点忧郁和沉静的眼睛。 背景是苍茫的湖山,人融于景,景衬人静。 李舒莞接过照片看了看,笑道。“谢谢。” 与此同时,跨越了半个地球,霍唯舟的航班降落在新西兰的土地上。 王助理完全不想和霍唯舟出这趟差,实在是气压太低了,但是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 车子驶离机扬,开往一个宁静的小镇。 霍总,按照您的吩咐,初步打听了一下。” 王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泽西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似乎从未公开过已婚的消息。 知道他结过婚的人,极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霍唯舟知道那个米娅和瑞恩肯定知道,但是他们不会和他说。 “先住下。就住他们以前生活地方的附近。重点找找他们家以前雇佣过的菲佣、园丁、长期帮佣……从这些人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是,霍总。” 两天过去,王助理将这两天紧急整理好的关于泽西·罗及其家族背景的初步资料递了过去。 灯光下,霍唯舟翻看着资料,泽西·罗不久前与一个颇具实力的北欧家族千金订婚,其母艾尔米对此非常满意。 令人玩味的是,泽西的父亲——泽幕·罗(Zachariah Lowe)——当年也曾力排众议,顶住了整个罗氏家族的巨大压力,执意迎娶了出身普通的华裔女子艾尔莎,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然而,这段看似冲破门第的爱情童话并未持久。资料隐晦地指出,泽幕·罗在几年后便有了外遇,甚至还有一个不被广泛承认的私生子。罗家对此讳莫如深。 霍唯舟的目光停留在“私生子”那几个字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带着浓重讽刺的弧度。 “呵……”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她嫁进这种表面光鲜、内里腐烂的所谓豪门,他修长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资料上泽西的名字旁边,眼神冷冽。 “不离才怪!” “你有没有找到有和他们生活过的菲佣。” 王助理这两天心神疲惫,人都憔悴了很多,“打听到一个霍唯舟的菲佣,但是一年多前,突然被解散了,也不知道去向,我还在找。” “好,你去休息吧。” 王助理听到这句话,都要哭了,“好。”他已经快两天没怎么睡了。 在新西兰小镇的第五天,王助理和霍唯舟来到了一个岛。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陈旧但整洁的独栋小屋前,院子不大,种了些耐寒的花草。 王助理拿着打印出来的丽塔照片,向附近寥寥几户人家确认后,才示意霍唯舟就在这里。 敲门声在寂静的小镇显得格外清晰。 门开了,一位身材高大壮实、约莫五六十岁的白人妇女出现在门口。 她脸上带着独居者的警惕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用英语问道:“Who are you?”(你们是谁?) 霍唯舟上前一步。“丽塔女士?我是李舒莞的朋友。” 他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 丽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惊讶、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她沉默地打量了霍唯舟几秒,似乎在评估他的可信度,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门。 “进来吧” 霍唯舟和王助理走进了这间充满生活气息却略显冷清的小屋。 霍唯舟在丽塔示意的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您可以叫我霍先生。丽塔女士,我是李舒莞在华国的朋友。” 丽塔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厨房,拿出杯子和一些简单的茶点放在霍唯舟面前的小几上,动作有些迟缓,似乎在整理思绪。 她抬眼看向霍唯舟,带着探究:“你是莞的朋友?那她……为什么没有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回华国了。” 霍唯舟直视着她,“我这次来,是想了解她在新西兰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丽塔倒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放下水壶,缓缓在霍唯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莞……她一直很想念她的国家。但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她也曾想过,要一辈子留在这里的。” 霍唯舟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是因为泽西吗?” “你知道泽西?那她没有告诉你她和泽西的故事吗?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最终选择离开新西兰?”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既然你知道泽西,为何还要来问我”的疑惑。 “我只知道她离婚了。其他的,她从未提起。”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陈述事实的冰冷。 第77章 他们很相爱 她缓缓摇头,语气坚定而带着遗憾:“霍先生,我很抱歉。 如果莞自己选择了不告诉你这些事,那么……我也没有立扬和资格替她说出来。这是她的隐私。” 霍唯舟并不意外她的拒绝。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黑眸,牢牢锁住丽塔的视线。 “丽塔女士,我不会伤害她,而且我来这里,就一定要得到答案。” 他停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下一句,如同投下一枚炸弹: “况且……当艾尔沙夫人用威胁迫使你做出选择时,你其实……也已经背叛了她,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丽塔的心上! 过了许久,久到霍唯舟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丽塔声音干涩道。 “泽西少爷,他现在还好吗?” “他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李舒莞了。” 丽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语道:“原来如此。” 丽塔看着霍唯舟锐利的眼神,他能找到这里,已经证明了他的决心和能力。 她深吸一口气,“他们刚结婚那年,泽西少爷亲自找到我,希望我能去照顾他们的家,特别是照顾好莞。 “第一年,莞的生活很简单,去学校,偶尔去聚会,然后回家。她话不多,喜欢安静地看书,或者坐在窗边看花园里的植物。 泽西少爷那时工作还没那么忙,他总会尽量准时下班回家陪她吃饭。 餐桌上,泽西少爷不仅会聊他的工作见闻,更像一位耐心的导师,教莞理解这里的规则、人情世故,送她去学跳舞、欣赏艺术。他教她如何更自信地表达自己,如何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如何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 怎么说呢,像是在引导一个心爱的孩子慢慢认识这个广阔的世界,他把她保护的很好。 “但是,”丽塔的语气染上了一层忧虑,后来泽西少爷越来越忙了。 莞每天都等他,就坐在沙发上等,劝不动。她很执着。 再后来,我发现莞的情绪变得很低落。她问了我一句,“丽塔,泽西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想……可能是艾尔沙夫人在阻拦他。泽西没有告诉她,而莞又是一个极其缺爱的人,她变的很敏感。 泽西少爷也发现了她的变化,他给莞建了个实验室,他不想她困于此吧,告诉她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他会永远在她身后,慢慢莞做了自己喜欢的研究,比泽西少爷还忙。 莞那一年成长了很多,他们的感情也很好,应该叫惺惺相惜。 直到第三年。 她顿了顿,仿佛那天的记忆依然沉重,“那天,像往常一样,我在厨房精心准备了他们爱吃的晚餐,满心欢喜地等着他们回家。 可是等来的却是——他们出了严重的车祸! “据说,”她艰难地说,“只有莞一个人没事。” 后来,艾尔沙夫人找到我。她命令我不能再联系莞,不能帮她,要我消失在新西兰。 中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莞那时候很难,我去打听了她的消息,她没有钱,学业都很难完成,而泽西少爷一直没有消息,那时候我想帮莞的,但是我没办法,我还有家人。 丽塔垂下了眼帘,“这是我知道的全部。” 霍唯舟沉默了许久,问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丽塔回忆道:“莞是泽西朋友的同学。应该是泽西先生主动追的莞。” 霍唯舟低垂的眸子抬起,“他们彼此很相爱吗?” 丽塔毫不犹豫点头:“感情一直很好。后来两人都忙,但看得出泽西先生很爱莞。” 她犹豫了下,补充道:“其实我还听说,当初车祸时,泽西先生是为了救莞,猛打方向盘向右,让主驾承受了致命撞击。” 返程回新西兰的路上,车内死寂。霍唯舟周身气压低得骇人。王助理也不敢说话。 霍唯舟回到酒店,他看着窗外的夜幕,新西兰的夜色温柔,街灯下行色匆匆。 有情侣牵着手走过,女孩仰头笑着,男孩眼中满是宠溺。这幅温馨的画面。 他却在想曾经他们是不是也这样,他们很相爱,如果没有车祸,他们会一直幸福这样。 他承认,他嫉妒的发狂! 他来新西兰,是想来找一个答案。 想知道他们并不相爱,他们之前并不美好,或者她是在异国他乡迫不得已结婚的,或者是年少无知在一起的,没有感情,她不爱他! 可是,丽塔告诉他!他们的爱情很感人,他们很相爱! 他教她成长、处世,像雕琢璞玉——倾注心血的引导。 为她建造专属实验室——理解她的热爱,支持她的梦想。 他们彼此深爱——丽塔没有犹豫的说他们很相爱。 车祸时,泽西本能地向右打死方向盘,用驾驶座承受撞击——以命相护的决绝! “泽西先生很爱莞。”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霍唯舟最敏感的神经上! 泽西在她的人生中重重的留下了一笔色彩,那他呢?他不应该也是她的一整个青春吗,嘴角露出讽刺,可是她忘记了他,在云市甚至都没有认出他。 霍唯舟第一次产生迷茫,他第一次觉得他输了。 过了很久。 王助理推开门,入目的是霍唯舟一身黑西装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房间里烟雾弥漫。 他侧脸的轮廓在烟雾中有些模糊,但王助理捕捉到一丝罕见的颓然。 “霍总。”王助理出声。 霍唯舟没回头,声音沙哑:“你说,他们那么相爱。泽西宁愿自己死也要护着她。她……还会爱上别人吗?” 王助理听了丽塔的话,也觉得希望渺茫。 他皱眉想了想,小心回答:“可泽西先生失忆了。而且他们已经离婚了。也许……李小姐早就走出来了。” 一句话惊醒了霍唯舟,对,无论如何他们已经离婚了,而泽西只能是过去式。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离婚,答案肯定在艾尔莎夫人身上。 他要知道车祸后发生了什么,那段时间李舒莞肯定很难。 他猛地掐灭烟,眼神重新聚焦。“去查她当时的学校。我要知道那段时间她的情况。” “是,霍总!”王助理立刻应下。 第78章 李舒莞被困 霍唯舟不满,拨了视频过去。 屏幕里,李舒莞用头纱裹得严严实实,身后是荒芜的戈壁,黄沙漫天。 霍唯舟皱眉:“怎么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有沙尘暴吗?” 那边风声呼啸,李舒莞大声喊:“没事!信号不好,回去说!” 电话被匆忙挂断。 霍唯舟盯着黑掉的屏幕,眉头紧锁。 不由想到那时的纠缠,是不是她对失去泽西绝望后的放纵? 王助理推门进来:“霍总,学校那边打听不到更多,毕竟是罗家地盘。不过,查到泽西先生去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据说是植物人状态,后来奇迹般醒了。李小姐是在12月申请的回国。” “植物人?”霍唯舟眼神一凛。难怪失忆。那就永远别想起来最好。 “是。还有,李小姐的学校原本卡着她的毕业证,后来不知怎么又给了,还安排了回国。” 霍唯舟冷笑:“肯定是艾尔莎的手笔。她想彻底清除李舒菀。” 他起身,果断下令:“留人继续打听。我们明天回国。” 西北! 李舒莞和团队还在沙漠里种植,他们想看看存活率,已经连续种了好几天了。 大家都坐在沙漠上休息,还在感叹真的很酷,天气又很干燥。 谁也没发现,道土黄色的巨墙从地平线急速推近,发狂席卷而来, “沙尘暴!是沙尘暴!” 有人失声尖叫,恐慌瞬间在十几人的队伍中炸开! 带队的负责人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在狂风的嘶吼中显得微弱而破碎,“别慌!顺风走!或者原地卧倒!保护口鼻!” 他试图维持秩序,但巨大的恐惧已经攫住了众人。 然而,面对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指令!好几个人下意识地朝着记忆中停车点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别跑!危险!” 李舒莞的声音穿透风沙,“待在原地!趴下!抓住固定物!” 可是,风声如鬼哭狼嚎,沙子像密集的子弹般抽打在裸露的皮肤上,生疼无比。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刚跑出几步,就被一股更强劲的横风狠狠掀翻在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狂风死死按在沙地上,沙砾疯狂地往他口鼻里灌,呛得他剧烈咳嗽,几乎窒息! 领队员对着天上发出了信号器,他在求救。 当李舒睿接到研究院的紧急电话,他脸色瞬间煞白。京市团队遭遇强沙尘暴失联! 眉头紧锁,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立刻拨通霍唯舟电话,声音紧绷到极致:“唯舟,借我些保镖,立刻!” 刚下飞机的霍唯舟心头一跳:“出什么事了?” “小莞在西北遇上沙尘暴,整个团队失联了!我必须去!” 不等霍唯舟回应,李舒睿已挂断电话,开始安排行程。 电话这头,霍唯舟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沙尘暴…失联…李舒莞! “王助理!” 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寒意,“立刻安排二十个最好的保镖!跟我去西北!现在!立刻!” 王助理被老板的脸色和语气惊住:“霍总,怎么了?” “她遇上沙尘暴了!” 霍唯舟只丢下这一句,人已大步流星走了。 半小时后,一架私人飞机冲破云层,飞向西北。 机舱内气氛凝重,坐着李舒睿、霍唯舟以及二十名装备精良的专业保镖。 李舒睿看着霍唯舟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心头一热:“谢了,兄弟。” 霍唯舟没回应客套,直接切入正题:“跟我说具体情况。被困多久了?最后失联位置在哪?” 西北茫茫戈壁,风沙虽已减弱,但天地依旧昏黄一片,能见度极低。 搜救队和当地向导正在艰难搜寻,但范围太大,进展缓慢,收到了求救信号,但是沙漠地区方向很难辨别。 霍唯舟和李舒睿带着保镖队伍抵达后,立刻接管了现扬指挥。 霍唯舟利用私人关系调用了更先进的军用卫星定位和生命探测设备,锁定了团队最后发出信号的大致区域。 “分三组,地毯式搜索!重点注意低处!” 霍唯舟的命令简洁有力。他和李舒睿也亲自带队,顶着风沙,在恶劣环境中一寸寸搜寻。 无果,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大家都很绝望,体力也扛不住,只有霍唯舟和李舒睿不愿意停歇,嘴巴都干的出血了,霍唯舟看着没有方向的沙漠,沙哑的声音。“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为什么找不到,嗯?” 专家有些瑟瑟发抖,他也已经尽力了。 马上就要到黑夜了,再找不到,他们也得撤退。 李舒睿心沉到了底,“找,我不管有没有天黑,那是人命呀。” 就这样在沙漠里奔走,搜救部队都已经有人坚持不下了,“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样大家也会死的。” 那些保镖也因为被日照晒的不行,只有霍唯舟没有说话,他像不知道累一样,他只知道必须要找到她。 大家都觉得他疯了。 霍唯舟这时候看到了茫茫的沙漠中,有一块凸起,他一步步往前,原来那是一块岩石,有人,那有人。 岩石背风的凹陷处,几个灰头土脸、几乎与沙地融为一体的人影蜷缩着,一动不动。 霍唯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冲过去,急切地扫视着地上的人——没有!没有李舒莞! 他立刻抓起对讲机,边招手,声音因为急迫而变调:“这里!岩石这里有人!快过来!带水和医疗包!” 他立刻扑向一个尚有微弱意识的男性队员,用力摇晃着他:“醒醒!醒醒!李舒莞呢?!李舒莞在哪?!” 男队员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在摇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干裂的嘴唇说着,救我。” 霍唯舟厉声道,“李舒莞呢?” 他指了一个方向又晕了过去。 霍唯舟看过去,没人,那根本没人。 第79章 李舒睿知道 这时,李舒睿和搜救队员也气喘吁吁地赶到。 李舒睿看到地上没有李舒菀,同样脸色大变:“李舒莞呢?快说!她在哪?” 声音带着恐慌。 搜救队员赶紧给几个人喂水。那男队员喝了几口水,稍微缓过一口气,意识也清晰了些。 他颤抖着抬起一只沾满沙土的手,指向一个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愧疚。 “风沙过后,我们失去了方向,每个人都被埋了一半,是李教授救了我们,把她的水给我们喝,她自己都没有喝,后来她走不动了,让我们去找救援,她和那些人还待在那。 他说着,眼泪混着沙土滚落下来,绝望地呜咽着,“但是我做了记号,我的衣服红布,她就在不远处,你们救救他,是这个方向,” 霍唯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伴随着滔天的恐惧和后怕席卷而来! 她把水都给了别人!自己一口没喝!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 “所有人!跟我来!快!” 搜救队员和李舒睿紧跟在他身后,同样焦急地搜寻着。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突然! 一抹极其刺眼的、微弱的红色! “在那里!” 霍唯舟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他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最快的速度,朝着那抹红色疯狂冲刺! 距离迅速拉近。 他看到红布下方不远处的沙漠上,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几乎与沙地融为一体的轮廓。 那人影蜷缩着,侧卧着,一动不动,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沙土。 “莞莞!” 他颤抖着双手,急切,疯狂地拂开覆盖在她脸上、身上的沙子。 “莞莞!醒醒!李舒莞!你醒醒!” 霍唯舟一边喊,一边用力去解那头巾的结。手指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急切而不听使唤,颤抖得厉害。 终于,头巾被解开、扯下。 一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露了出来。嘴唇干裂起皮,紧紧抿着,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血痂。 脸上沾满了沙尘,长长的睫毛上也落满了细小的沙粒,紧紧闭着。她的皮肤冰凉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霍唯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颤抖的手指迅速探向她的颈侧,屏住呼吸,用尽所有意志力去感受—— 一秒……两秒…… 指尖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缓慢,却真实存在的搏动! 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霍唯舟猛地抬头,对着正赶过来的李舒睿和搜救队员嘶吼,眼眶瞬间赤红!“快!医疗包!氧气!快!” 李舒睿冲了过来,看到妹妹毫无生气的样子,瞬间红了眼眶,立刻配合赶到的医护人员进行急救。 氧气面罩迅速罩上,生理盐水开始建立静脉通道。 所有人都找到了,只有李舒莞严重脱水,肺部也有些感染。现在还在危险期。 如果再过一个小时没找到,生命就没有了。 霍唯舟和李舒睿听着医生刚刚说的话,李舒睿猛的吸一口烟,嘲讽的笑道,“我宁愿她还是和以前那样自私,她怎么会傻到,把水都给别人喝了,她自己没喝,她是不想活了吗?” 霍唯舟看着病房里的她,深邃的眼眸黯然失色。 守了一晚上,过了危险期,李舒睿提出要带她去京市的医院,于是一大早就回了京市。 京市顶级医院,气氛凝重。最好的医疗团队已经介入,李舒莞依旧沉睡在无菌病房里,脸上扣着呼吸机,苍白而脆弱。 消息传回李家,雷扶摇当场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李一升搀扶着妻子,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焦急和恐惧让他们甚至没注意到一直守在医院的霍唯舟。 雷扶摇扑到儿子李舒睿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小莞呢?小莞怎么样了?啊?” 李舒睿安抚道:“妈,别急!医生说了,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了!生命体征稳定,就是还没醒过来,需要时间恢复。” “真的吗?真的没事了?” 雷扶摇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捂着发疼的心脏,“我能看看她吗?让我看看她!”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看到无菌病房内女儿毫无生气地躺着,依赖着冰冷的仪器呼吸,雷扶摇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她把水都给了别人?她傻了吗?她自己喝一口也好啊!她是不是……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绝望的哭诉,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的心上。走廊里一片沉寂,只有雷扶摇压抑不住的悲泣声在回荡。 李一升红着眼眶,声音沙哑:“扶摇,别这样,孩子是善良,她救了别人……医生说了她会醒的,我们要相信医生,也要相信小莞……” 雷扶摇和李一升执意要留在医院守着,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他们让李舒睿先回去休息。 这时,雷扶摇才注意到一直沉默守在旁边的霍唯舟。 听到李舒睿说是他不顾一切跟随去了西北,在茫茫黄沙中找到了女儿,将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雷扶摇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 她走到霍唯舟面前,声音哽咽:“唯舟,阿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要不是你,小莞她……” 话没说完,又忍不住落泪。 霍唯舟连忙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真诚:“阿姨,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舒睿和霍唯舟一同走出医院大楼。 秋天的微风吹来,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李舒睿终于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霍唯舟,问出了憋在心里一路的问题。 “霍唯舟,你……为什么对小莞这么紧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探究,“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霍唯舟没有任何犹豫,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直接,打破了所有的猜测。 “我之前跟你说的,女朋友,就是她。”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正式在一起。我正在追她。” 李舒睿瞬间僵在原地,眼睛猛地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霍唯舟?喜欢小莞?正在追她?! 他花了足足几秒钟才消化掉这个爆炸性的信息,勉强控制住脸上震惊的表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云市。” 但他没有深入解释,看着李舒睿复杂的神色,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小莞醒过来,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现在,先回去休息吧。” 李舒睿压下翻腾的思绪,最终点了点头。 第80章 嫁到国外 霍唯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沉沉的睡了一觉。 不知睡了多久,刺耳的电话铃声将他强行拽醒。是母亲陈依瓷,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让他立刻回霍宅一趟。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李舒睿发来的信息,只有简洁的两个字:“已醒。” 一进门,陈依瓷就迎了上来,看着他明显憔悴消瘦的脸颊,心疼地皱起眉:“怎么瘦了这么多?快,先坐下吃饭!”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他喜欢的菜式。 然而,坐在主位的父亲霍沥文,脸色却不好看,“吃什么吃!” 他锐利的目光看向霍唯舟,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听说你先是莫名其妙跑去新西兰,转头又跑去了西北?‘星链’那么重要的项目,你就这样拱手让人了?还是被你合作的国外公司截胡了!” 霍唯舟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不疾不徐。声音平静:“去西北,是为了救人。” “救人?” 陈依瓷一惊,立刻关切地问,“救什么人?要紧吗?” “李舒莞的科研团队在西北遭遇强沙尘暴,她和整个团队失联。我和李舒睿去营救。” 霍唯舟言简意赅。 陈依瓷倒吸一口凉气:“天啊!那人呢?救出来了吗?人没事吧?” “救出来了,她现在在医院。” 霍唯舟回答。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陈依瓷双手合十,连连说着,随即转头看向丈夫,语气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满。 “老霍!儿子这是去救人!是好事!项目丢了可以再谈,你少说两句!” 霍沥文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脸色依旧难看。 饭后,霍沥文直接起身,眼神示意霍唯舟:“跟我来书房。” 书房厚重的木门关上,霍沥文坐下,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站在对面的儿子。 他太了解霍唯舟了,这个儿子心思深沉,目标明确,绝不会仅仅为了救人就放下“星链”这种级别的项目,而且他可以叫人去,现在却是亲自跑去西北!他刚才在餐桌上不是解释,更像是一种宣告——宣告李舒莞在他心里的分量! “说吧,” 霍沥文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极具压迫感,“你跟李家那个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霍唯舟声音清晰、坚定,“我喜欢她。” 他顿了顿,像是在强调一个既定的事实:“我正在追求她。” 霍沥文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死结!他第一次在儿子脸上看到如此直白、如此毫不掩饰的、告诉他,他喜欢一个人。 “你喜欢她?” 霍沥文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她?避之唯恐不及?而且她六年前……” 他停顿了一下,“她做了那样的事!你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她?” 他完全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 “爸,人是会变的。一直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对她不公平。” 他看着父亲眼中翻涌的质疑和不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希望您别插手。” “你要娶她?” 霍唯舟点了点头。“对。” 霍沥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摆手让他出去了。 陈依瓷却进来了,霍唯舟也不意外,“你喜欢小莞?什么时候的事情。” 霍唯舟道。“一直是她。你别去打扰她,她还没有同意我。”说完就走了。 留下陈依瓷一脸懵逼,瞪大眼睛看着霍沥文,“你说这,” 又想了想现在的李舒莞也很优秀 ,“随便他们吧,这是他第一次说喜欢一个人,随他们去折腾吧。”霍沥文没有说话。 霍唯舟离开霍宅,直接驱车前往公司。 总裁办公室外,周诗瑶的父亲周贤才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霍唯舟走来,周贤才立刻堆起满脸笑容迎上去:“唯舟,你可算来了!哎呀,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能给我们周氏这个机会合作这个项目,真是……” 霍唯舟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直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周贤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赶紧跟了进去,心里隐隐有些发虚。 这几年周氏越发不行了,前几天周诗瑶说霍唯舟会给他们项目。他虽然奇怪,但是更多的是喜悦。 霍唯舟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这才抬眼看向周贤才。 那眼神锐利如鹰隼,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直看得周贤才后背发凉,准备好的奉承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办公室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贤才强撑着笑容:“唯舟……你看这项目……” 霍唯舟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敲在周贤才紧绷的神经上。 “周总,”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好女儿”?霍唯舟这是什么意思?是夸还是……?周贤才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试探:“诗……诗瑶?她是哪里得罪霍总您了吗?” 霍唯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修长的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令人心慌的哒哒声。 他盯着周贤才,眼神带着压迫感:“想要这个项目?” 周贤才连忙点头。“想,霍总,我们非常有诚意。” “好。”霍唯舟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随即抛出了他的条件,声音冷硬得不带一丝情感,如同在宣读判决。 “那就把周诗瑶嫁出去,嫁到国外去。离华国越远越好。” 他顿了顿,看着周贤才瞬间煞白的脸,补充道。“她嫁出国门的那天,这个项目,就是周氏的。” 周贤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霍唯舟,嘴唇哆嗦着:“嫁……嫁到国外?这……这……” 用女儿后半生的幸福和自由,去换一个项目?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感到巨大的耻辱和荒谬! 然而,就在霍唯舟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在项目那巨大利益的诱惑和霍家权势的威压面前,周贤才心底那点微弱的父爱和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好!” 周贤才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急切,仿佛生怕霍唯舟反悔。 他甚至顾不上思考女儿的感受和未来,只想着尽快抓住这唯一的机会,“霍总放心!我回去就安排!一定尽快把诗瑶的婚事定下来!让她嫁得远远的!” 霍唯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周贤才,声音低沉却如同淬了毒的寒冰,清晰地传入周贤才耳中: “记住我的话,让她管好自己的嘴。永远——不准再踏入华国半步。”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书,彻底封死了周诗瑶的未来。 第81章 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当泽西拿到星琏这个项目时,“霍唯舟昨天竞标没来?” 科林道,“听说和李总一起去西北了,” “去西北干嘛?” 科林顿了顿,“说李小姐被沙尘暴困住了,去营救。” 泽西眉头一皱,“人没事吧。” “说是全部都救出来了,李小姐现在在医院。”泽西听完。 “你去买点营养品,我们去探望。” 科林怔住,没想到他会要去探望,“可我们下午不是有会议吗?”泽西直接说推掉。 医院光洁明亮的走廊上。 王助理看到了泽西。“霍总,是泽西先生。” 霍唯舟与泽西,几乎是同时停下脚步,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两人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霍唯舟深邃的目光落在泽西身上,带着审视和不悦:“泽西先生怎么来医院?” 泽西神色平静,声音低沉悦耳:“我来看李小姐。” 简单的对话,却让两人之间的氛围陡然变得更加微妙而紧绷,仿佛有无形的弦在暗中拉紧。 然而,当他们不再停留,并肩朝着病房方向走去时,那画面瞬间吸引了整条走廊的目光! 霍唯舟,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他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冷峻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泽西,则穿着质感上乘的黑色西装,混血的面容精致得如同雕塑,浅棕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如同深邃的琥珀。他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近乎慵懒的贵族气度。 高级病房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汤品的香气。 李舒莞靠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精神还可以,就是没力气。 雷扶摇正小心翼翼地吹凉一勺汤,送到她嘴边:“慢点喝,小心烫。” 李舒莞小口喝着,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在盘算着怎么说服母亲让她早点出院。 雷扶摇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板着脸:“想都别想!这次必须把身体养好!”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排斥医院,从一醒来就想回家休养。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李舒睿起身去开门,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他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上!——门口赫然是气场冷峻的霍唯舟,以及……他身后神情平静却同样引人注目的泽西! “舒睿,谁来了?”雷扶摇的声音传来。李舒睿无奈,只能侧身让开。 霍唯舟率先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病床上的李舒莞。 紧随其后的泽西,高大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病房门口,深邃的五官在病房柔和的光线下更显立体。 雷扶摇看到两人,特别是看到泽西也来了,有些意外,但立刻露出得体的笑容:“是唯舟和泽西先生啊,快请进!谢谢你们特意来看望小莞!” 李舒莞看到霍唯舟并不意外,但当目光触及泽西时,她清澈的眸子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也来了? 霍唯舟将李舒莞那瞬间的惊讶尽收眼底,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浓浓的醋意猛地窜起! 这女人,眼里就只有泽西吗?当他是死的?!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他走到床边,深邃的黑眸盯着李舒莞,开口。“怎么样,舍身救人的感觉。” 李舒莞被他噎了一下,声音细弱但清晰:“当时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谢谢……谢谢你们去救我。” 当她听李舒睿说霍唯舟不顾危险和他一起去营救她,在沙漠里找了几个小时,大家都想放弃的时候,是霍唯舟的坚持,要是晚一步,她差一点就没有命了,这让她心有余悸,虽然多次面临死亡,这是她最不想死掉的一次。 而这恩情她却也不知道怎么还。 一旁的雷扶摇一听这话,立刻放下汤碗,又心疼又生气地数落:“就是!小莞啊,那水本来就是你的!爸妈宁愿你自私一点,也不想你当什么英雄!你知不知道听到消息妈差点吓死!” 她说着眼眶又红了。 李舒莞连忙点头认错:“好的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她心里其实有自己的想法,当时那几个男同事体力更好,把水给他们,是希望他们能撑住,有机会找到方向去求救。她当时已经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住了,水给他们后,直接被抢着喝完了,在死亡面前,大家都是自私的。 然而,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泽西,在听到李舒莞把救命的水全给了别人、自己差点死掉时,眉头不自觉地深深蹙起。 一种极其陌生的、混杂着强烈不赞同和一丝……心疼?的情绪,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他甚至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你永远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在任何情况下。” 这句话让李舒莞一惊!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泽西!那双深邃的棕眸里,此刻是纯粹的、出于本能的判断和不认同。 这句话……这句话…… 是他曾经无数次、无比认真地告诫她的话啊! 在她初到新西兰,懵懂胆怯时,在她因为等不到他回家而失落难过时,在她因为别人请求而委屈自己时……他总是会这样,带着无奈又心疼的语气,敲着她的脑袋说:“阿莞,你要自私一点。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明白吗?” 巨大的冲击让李舒莞瞬间失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又几乎是本能地、如同过去无数次回应他教导时那样,下意识地、顺从地对着泽西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我知道了。”后面无声的加了一句阿泽。 霍唯舟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他看着李舒莞,又缓缓转向泽西,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 都失忆了,还在这给他添堵,得想办法让他回新西兰,最好永远别回来。 站在他旁边的李舒睿感受到了,以为这人的占有欲在作祟,推了推眼镜,小声道,“你收敛点。” 霍唯舟看了他一眼,“出来。” 第82章 卖女求荣 医院的走廊,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泽西已经离开了。 李舒睿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霍唯舟:“来一根?” 霍唯舟的目光落在烟上,没有接,反而伸手拦住了李舒睿要点火的动作,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别抽,她不喜欢烟味。” 李舒睿点烟的手顿在半空,有些意外地挑眉看着霍唯舟。 “呵,你倒是挺了解她。” 他收回烟和打火机,塞回口袋,正色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霍唯舟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望向远处,言简意赅:“我在云市认识的她,那时我们都没认出对方。然后我就追她了。” 李舒睿显然不信就这么简单,他想起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眼神变得锐利:“经常停在我家门口那辆黑色轿车,是你的吧?” 再联想到妹妹脖子上露出的、被发梢勉强遮掩的暧昧痕迹,他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早已纠缠不清,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一股被隐瞒的恼怒和担忧涌上心头。 霍唯舟没有否认,坦然点头:“是我的。” 李舒睿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追问道:“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霍唯舟的声音里带着涩意:“她没想过和我有结果。” 这是事实,也是横在他心头的刺。 李舒睿并不意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紧紧盯着霍唯舟的眼睛。他不知道李舒莞也没有和他说过她结过婚了。 霍唯舟的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他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她离婚了。我知道。” “她自己告诉你的?” 李舒睿追问,语气带着探究。 “不是,” 霍唯舟摇头,“我自己查到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这周。” 李舒睿嗤笑一声,带着点了然和无奈:“她连这个都没告诉你,那就说明她确实没想过跟你有未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对她的理解,“她没告诉你,她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霍唯舟沉默。他当然知道她的顾虑——因为泽西还在这,还有那个明显认识她的科林。 他问:“那她告诉过你们为什么离婚吗?” 李舒睿叹了口气:“她只含糊地提过,因为婆媳关系处理不好。” 他停顿了一下,“她还说过……那个男的很好。因为有他,她在那几年才能活的很好,他也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他抬眼看向霍唯舟,眼神复杂,“听起来,他们的感情应该很深厚。” “那又怎么样?” 霍唯舟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和近乎偏执的强硬,“他们已经离婚了!过去就是过去!” 李舒睿看着霍唯舟那张冷峻散发着戾气的脸,眉头紧锁:“霍唯舟,你真的不在乎吗?她结过婚,和别人有过四年的婚姻生活!” 霍唯舟的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下颌线绷紧,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过了几秒,他才用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我会让自己不在乎的。” 他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占有欲和势在必得的决心,清晰地宣告:“她也只能是我的。” 李舒睿看着眼前这个他熟悉的兄弟,此刻却像一个陌生的、被强烈占有欲驱使的掠夺者。 他知道霍唯舟骨子里的强势和控制欲,一旦他认定的人或物,就绝不会放手。他叹了口气,带着警告。 “前提是,你得先把你家里那一关处理好,别让她再受委屈。” 霍唯舟:“我不会和她那个前夫一样。” 李舒睿沉默片刻,“你知道她前夫……是谁吗?” 他紧紧盯着霍唯舟的眼睛。 霍唯舟迎着他的目光。“知道。” 看向病房的方向:“等她自己跟你说吧。” 李舒睿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语塞,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在这里跟他打哑谜! 霍唯舟才不管他,直接走了。 看着霍唯舟挺拔的背影,竟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羡慕霍唯舟的这份敢爱、这份偏执和疯狂,是他李舒睿所没有的。 周家。 奢华的客厅里,此刻却如同冰窖。周诗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嫁……嫁到马来?嫁给一个富商?” 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尖锐刺耳。 随即,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 她猛地看向周贤才,眼神带着怨毒和质问:“是霍唯舟?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周贤才避开女儿的目光,脸色阴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是谁不重要!人选已经定了,年纪跟你相仿,条件很好!你只管准备嫁过去!嫁过去之后……”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而决绝。 “永远不要再回华国了,有时间我们会去看你。” 这已经是他权衡利弊后,在短时间内能给她找到的最体面的归宿了。 要怪,就怪她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周诗瑶立刻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沙发上的母亲:“妈?你说句话啊!” 周太太眼神躲闪,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劝慰:“诗瑶,妈也看过了,那人确实不错。你也快三十了,别再执着于不可能的人了。早点安定下来也好……听话。” 她心里也隐隐不安,因为总觉得女儿再这样偏执地纠缠霍唯舟,会招来更大的祸事。 “呵……呵呵……” 周诗瑶看着眼前这对生养她的父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凄凉。 “我替周家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项目!结果呢?你转头就把我卖了!” 她指着周贤才,声音尖利,“周贤才!你就不怕外面的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卖女求荣吗?!” “住口!” 周贤才被戳中痛处,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叫你拉来的合作!是你自己得罪了霍唯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是我和你妈给你指的最后一条活路!你不嫁?” 他眼神变得无比冷酷,带着赤裸裸的威胁,“那就等着和周家彻底断绝关系!你自己滚出去自生自灭!” 最后一丝亲情和依靠的幻想彻底破灭!周诗瑶瞬间被绝望和冰冷的恨意填满! 她明白了,原来霍唯舟根本就没被她那点所谓的“把柄”威胁到!他从一开始就没怕过!他只是想将她这个碍眼的麻烦彻底、永远地清理掉! 第83章 不想再纠缠 让她意外的是,电话居然接通了! “霍唯舟!” 周诗瑶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就不怕吗?不怕我把李舒莞的事情发给媒体吗?!让她深陷风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离过婚的……” “呵……”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充满极致轻蔑和嘲弄的耻笑!狠狠扎进周诗瑶的耳膜! 霍唯舟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周诗瑶,你算什么东西?” “你可以试试。”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看看你能不能发出去一个字。”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胁!他从一开始答应那个所谓的“交易”,就是想看看当年下药的事情她有没有什么把柄在手上,她好像一直都很清楚当年的事情。 “哈……哈哈哈……” 周诗瑶握着手机,笑了起来。“你够狠。” 挂断电话,霍唯舟给王助理发消息,“让人看着她。” 周诗瑶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她对着冰冷的空气,如同诅咒般低语,“李舒莞,霍唯舟,我们走着瞧!”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挥之不去,李舒莞刚躺下,门口就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抬眼望去,是霍唯舟。 李舒莞瞬间皱起眉头的是,他反手“咔哒”一声,干脆利落地将病房的门反锁了。 “你锁门干嘛?” 霍唯舟他几步走到床边,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声音低沉,“发你的资料看了没?” 李舒莞有些无奈,他发的就是他的个人简介,爱好,身高,去西北之前给她的那份,她说还没来得及看,这人就立马发电子版给她。 “没来得及看,” 霍唯舟闻言,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给你了解我的机会 你可以随便问。” 李舒莞有些无措,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你什么?” “问我喜欢吃什么,我的爱好,我的习惯,我的一切!”霍唯舟的目光灼灼,像要将她穿透。 李舒莞被他看得心头发紧,“我知道呀……你喜欢吃清淡的,牛肉?鱼?” 霍唯舟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瞬,但眼底的执拗丝毫未减。“那你知道我对什么过敏吗?” 李舒莞摇头,“不知道。” 霍唯舟身体前倾,“记住了,我对动物的毛过敏。” “噢。” 霍唯舟又说。“那我生日呢?” 李舒莞瞬间卡壳了。“不记得了……”她低声回答,以前原主可是每次都精心提前准备的。 霍唯舟眼神变得幽深。“那你记得谁的?嗯?”李舒莞觉得最近他好像都不是很对劲,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你怎么.......” 还没有说完,霍唯舟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算了。” “我的生日就在下周,星期五。你必须在扬。” “好。”李舒莞试图转移话题,“你跟我哥一起去救的我,那他岂不是……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霍唯舟的眼神瞬间又沉了下来,刚刚压下去的戾气隐隐浮现:“怎么,他知道又能怎么样?” 李舒莞是真的感觉到了,他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她皱紧眉头:“那就是知道了?你怎么和他说的?”她担心李舒睿的反应,更担心霍唯舟不知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我说我在追你,”他盯着她,眼神锐利。“李舒莞,你到底在怕什么?!就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么抗拒和我扯上关系?” 李舒莞被他眼中的疯狂和执拗刺痛了。她看着他,心底涌起深深的疲惫和恐慌。 她其实……真的不想再和他这样纠缠下去了。“我其实离……” 就在这时—— “笃笃笃!”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舒莞即将出口的话。 霍唯舟起身去开门了,眼神被一层冰冷的寒霜覆盖,把进来的护工都吓到了。 他刚刚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那抹决绝——那分明是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的宣告! 她想说她离婚了,想让他知难而退。李舒莞,想逃开我?下辈子都不可能! 霍唯舟离开了病房。 李舒莞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她必须要告诉他了。 李舒莞又在医院住了两天,期间向暖和郑江盛还来看了她,每天雷扶摇都会来陪她,李舒睿和李一升下班后也会来看她,慢慢的她觉得对医院其实也没那么抗拒了。 身体基本恢复后就出院了。 她特意订了一家环境清幽、霍唯舟喜欢的菜馆,约他吃饭,她想跟他说明白。 她提前到了餐厅等待,初秋的傍晚,微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她低头翻看着手机,处理一些工作邮件。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在餐厅门口停下。车门打开,泽西修长挺拔的身影迈了出来。 他似乎是来赴约的,目光扫过餐厅入口,却意外地看到了坐着的李舒莞。 李舒莞也恰好抬头,四目相对。她微微一愣,出于礼貌,正要点头示意。 泽西已经迈步朝她这边走来,似乎想打个招呼。 然而,就在泽西走到李舒莞面前两步远时,旁边一个端着高高酒水托盘、脚步匆忙的服务生,为了避让另一桌客人,身体猛地一晃!托盘上几个高脚杯瞬间失去平衡,带着香槟色的液体,朝着李舒莞的方向倾泻而下! “小心!” 泽西瞳孔微缩,反应极快!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精准地揽住李舒莞的肩膀。 将她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同时用自己的身体和手臂作为屏障,挡在了她和那泼洒的酒水之间! “哗啦——!” 杯子碎裂在地,酒液溅到了泽西昂贵的西装袖口和小腿,也溅湿了李舒莞的鞋尖。 但幸好,李舒莞被他护得严严实实,毫发无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舒莞惊魂未定,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离原地,撞进一个带着清冽木质香调的怀抱里。 那瞬间的贴近和熟悉的气息,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 第84章 争执和告知结过婚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确认她是否无恙。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肩上,姿态在外人看来,充满了保护欲,还很亲密。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刚抵达餐厅门口的霍唯舟看到。 李舒莞被泽西紧紧抱在怀里,泽西的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泽西还低头关切地询问着她…… 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怒火和冰冷刺骨的醋意,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席卷了霍唯舟。 而一旁服务员,还在说着,“不好意思,对不起呀,弄到你男朋友了。” 霍唯舟走到两人面前!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恐怖低气压! “放开她!” 冰冷的声音传来! 泽西和李舒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吼惊讶到。 泽西皱眉,也带着冷意看向霍唯舟,“霍总这是想干什么。” 但霍唯舟根本不听他说的话!那双燃烧着怒火和嫉妒的眸子死死盯着还有些懵的李舒莞。 “放开她,”霍唯舟还有一丝理智在,他不想上前去拽李舒莞。 李舒莞想收回了手臂,“谢谢。” 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泽西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当他把李舒莞抱进怀里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灵魂深处涌出的心安瞬间淹没了他。 这一刻,一种强烈的、无法解释的直觉在疯狂叫嚣,不能放!放手了,就真的错过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所有他没有松开。 霍唯舟看得分明!那眼神,同为男人,他太熟悉了!泽西眼里有占有欲。 他猛地出手,一拳打向了泽西的脸。 “霍唯舟!你干什么?!” 李舒莞又惊又怒。 “唔!”泽西猝不及防,吃痛地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拉着李舒莞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 但他眼中的凶狠也被这一拳彻底点燃!他猛地稳住身形,毫不犹豫地挥拳反击,带着同样暴烈的怒意,狠狠回击在霍唯舟的下颌上!“砰!” “住手!你们别打了!”李舒莞吓得脸色煞白,惊叫着冲上去试图阻拦。 混乱中,她看到泽西嘴角渗出血丝,心猛地揪紧——他出过严重的车祸,身体受过重创!不能再受伤了! 李舒莞这时候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旁边的椅子一把砸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声音,让餐厅的人都惊呆了。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也看了过来,李舒莞赶紧上前拽住霍唯舟。 “霍唯舟!你冷静点!” 霍唯舟动作一滞,当看到她眼中对泽西那毫不掩饰的担忧时,一股尖锐的的刺痛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她在护着他! 李舒莞这时候只想拉着霍唯舟走,而霍唯舟反抓住她的手,要带她离开,再不离开,他怕他会发疯。 然而,泽西却在此时,仿佛被什么力量驱使着,不顾嘴角的疼痛,猛地伸手,牢牢抓住了李舒莞的另一只手腕! 李舒莞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死死拽住,她猛地转头,目光看向泽西,声音冷淡,“松开!” 她又看到了他颧骨上迅速红肿起来的伤,“叫科林!立刻送你去医院!” 泽西深深地看着她,最终,那抓住她手腕的手指缓缓地松开了。 李舒莞立刻将目光转向霍唯舟,声音同样冷淡:“你也松开!” 霍唯舟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他怎么可能松手?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利箭射向泽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 “别再碰我的人!” 泽西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他也觉得他疯了,明明他们根本不熟,李舒莞或许还是霍唯舟口中的那个女朋友,他却为了李舒莞和霍唯舟打架了,他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他扯动受伤的嘴角,露出一个充满讽刺的弧度,“她不属于任何人!她更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霍唯舟漆黑的眼眸看着他,他才不会像这个前夫哥一样,连人都护不住。 他也没有那么伟大,她只能属于他。 嘴角却勾起一个笃定的弧度,一字一句。“她会的。” 他猛地将李舒莞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带着胜利者般的宣判。“说好了结婚还要请你喝喜酒,等着吧。” 拉着李舒莞走了出去,留下王助理在清理现扬弄赔偿。 他猛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李舒莞塞了进去! “砰!” 车门被狠狠甩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李舒莞任由他开到很快,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寂静的气氛挤压着车内狭小的空间。 很快,到了他的公寓楼下,停在了地下室的车库。 许久,霍唯舟冰冷的声音才打破死寂,质问道。“为什么让他抱你?” 李舒莞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刚才只是意外!服务生差点把酒泼到我身上,他只是拉了我一把!” “拉一把?” 霍唯舟猛地转过头,黑暗中,他的侧脸轮廓锋利得如同刀削,继续讥讽道。 “那为什么,你刚刚要帮他?” “你死死拉着我!你求我住手!你怕我伤到他!李舒莞,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值得你这样护着?值得你那么害怕?!” 李舒莞被他眼中的疯狂和受伤刺痛,“是你先发疯!是你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 霍唯舟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翻涌着风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发疯吗?” 李舒莞迎着他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因为你的占有欲,霍唯舟。他只是帮了我一下,这在你眼里就变成了不可饶恕的触碰吗?” 车厢内的空气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李舒莞知道,再这样无谓地争吵下去毫无意义。 她今天约他出来的真正目的,必须得说了。 “霍唯舟,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向他,“我其实……在新西兰已经结过婚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预料中的狂风暴雨——他的愤怒,他的质问,他觉得自己被欺骗的滔天怒火。 她甚至做好了承受他任何激烈反应的准备。 第85章 只是在于你想不想而已 霍唯舟只是沉默,沉默的可怕! 黑暗中,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这死寂比任何咆哮都更让李舒莞心惊。 霍唯舟声音低沉开口,听不出情绪,“结过婚?” 又道。“那就是已经离婚了?” 李舒莞没想到他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信息,她怔了一下,才点头:“是,离了。” 霍唯舟终于侧过身,彻底面向她,他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 “所以?哪里不合适?我们之间无论是床上还是生活中,哪里有不合适?告诉我。” 李舒莞彻底惊呆了,她设想过他所有的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毫不在意?! “我离过婚,你……不在乎吗?我甚至都没有告诉过你。” 霍唯舟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我不在乎,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李舒莞措手不及,但她知道,必须要断了。 “但是我在乎。”她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带着一种沉淀下来的疲惫和清醒。 “霍唯舟,在云市遇到你的时候,是我人生很无措的时候,我陷入了迷茫。所以我犯错了,我们的之间是一个错误的存在,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这对你,对我,对我们大家都好。我不想我们的父母……” “我父母知道我在追你!”霍唯舟打断她,“所有人都不会成为我们的阻扰,只是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而已。” 李舒莞看着他,缓缓地、坚定地摇头。 “对不起,霍唯舟。”她的声音很轻,却也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霍唯舟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把李舒莞送回了李家,全程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她下了车,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李家的大门。 身后那辆车却没有开走,霍唯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引擎发出声音,瞬间加速,消失在空旷的街道中。 李舒莞推开李家的大门,玄关温暖的灯光却驱不散她心头的沉重。 她刚换下鞋子,一抬头,就看见李舒睿正站在客厅入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霍唯舟送你回来的?你们.......” 李舒莞疲惫地点了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嗯。” 又说道。“哥,我和他清楚了,我们没关系了。” “没关系了?你提的?”李舒睿的眉头立刻蹙起。 李舒莞点头,”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那时候是我犯的错,我招惹了他。” “小莞,霍唯舟那个人我很清楚他的脾性。如果他认定了一样东西,他会拼尽所有去得到,哪怕过程是两败俱伤,他也在所不惜。 你招惹上他,现在说没关系?这没那么容易,除非他自己愿意放手。” 李舒莞心头一颤,她内心有许多的不安,她何尝不知道霍唯舟的偏执? 摇了摇头,“这次他没说什么了,我和他说了我离过婚了,他应该会想明白的。而且霍家不会让他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的。” 李舒睿看着她眼中那抹深藏的疲惫和疏离,他叹了口气:“只要霍唯舟自己愿意,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霍家,拦不住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妹妹,“重点在于你,小莞。” 李舒莞迎上哥哥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有一片沉寂的荒原。 “不了,哥。上一段婚姻……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开始了。 况且和他在一起麻烦也会很多,我烦透这些了,” 那疲惫感,仿佛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沉重得让人心疼。 李舒睿凝视了她片刻,他想问她是不是还喜欢着她的前夫,或者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是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霍唯舟真的没有再出现,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更没有像往常那样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 也许,他真的接受现实了?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丝虚脱般的轻松。 这天,李舒莞意外听到了一个消息——周诗瑶要嫁到国外去了,感觉很突然,她不是喜欢霍唯舟吗? 周诗瑶出国前一天,约了刚拍戏回来的慕夕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诗瑶姐,为什么这么突然?”慕夕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满脸不解和担忧,“是不是你爸逼你呀。” 周诗瑶端起精致的骨瓷杯,嘴角噙着一抹极其复杂的笑容。 “不是,是因为我得罪了霍唯舟。” 慕夕手中的小勺“叮”一声掉在杯碟上,她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你说是因为唯舟哥?” “呵,”周诗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唯舟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诗瑶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因为,霍唯舟和李舒莞在一起了。” “什么?!”慕夕失声惊呼,引来旁边几桌客人的侧目。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唯舟哥怎么和李舒莞那种人在一起?以前他不是……不是很讨厌她吗?” 她想起以前霍唯舟对李舒莞那种冷淡甚至嫌恶的态度,这消息简直荒谬绝伦! “荒谬吧?但是是真的。”周诗瑶嘴角的讽刺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更可笑的她还没说呢,是霍唯舟喜欢上了李舒莞!她两天前还听到消息,霍唯舟为了李舒莞,他甚至亲自冒险去了西北那个鬼地方救她! 她眼底的狠色几乎要溢出来——为什么李舒莞不死在那里?她要是死了该多好! “怎么会……”她看着周诗瑶,对方的神情不像在说谎。 咬牙切齿地道:“是不是李舒莞!是不是她又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唯舟哥?她以前就惯会用这种伎俩!” “可能……是吧。” 果然,慕夕立刻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找我表哥问清楚!这太离谱了!” 她从小就讨厌李舒莞,现在也讨厌,李舒莞要是嫁进了霍家,她会气死。 别去!”周诗瑶迅速伸手拉住她,“我已经被驱赶出国了,这就是下扬!你贸然去问,小心点!下一个被送走的,说不定就是你!” 果然慕夕被她的话定在了原地。 周诗瑶又说,“反正她嫁不进霍家的,你放心,” “为什么?” “霍家是不会让她进门的。”因为她离过婚呀! 第86章 生日宴会 雷扶摇一早就在家里忙碌开了,她觉得这次霍唯舟冒险救下李舒莞,他们得全家郑重其事地出席。 李舒莞根本逃不过,最终被拉了过去,换上了礼服。 “小莞,你好了没有?时间差不多了!”雷扶摇的催促,穿透了李舒莞紧闭的房门。 李舒莞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剪裁得体的香槟色礼服,衬得她肌肤胜雪。 “来了。” 雷扶摇满意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欣慰:“走吧。” 李家四个人抵达宴会厅时,里面已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槟、香水与鲜花的馥郁气息。 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悉数到扬,男士们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女士们则妆容精致,华服加身,俊男美女云集,扬面奢华而盛大。 霍夫人陈依瓷显然是精心筹备了许久,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霍家的底蕴和对这次宴会的重视。因为这是霍唯舟31岁的生日,在长辈眼里是大生日。 李舒莞挽着李舒睿的手臂,随着家人步入这片喧嚣繁华。 雷扶摇目标明确,一进来就拉着丈夫和儿女直奔今晚的主角霍唯舟所在的地方 霍唯舟正被几位商人簇拥着交谈。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身量身定制的高级黑色西装完美勾勒出他九头身的优越比例,头发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更添几分冷峻的贵气。 他手中优雅地持着一杯香槟,脸上却没什么笑容。 “唯舟!”雷扶摇和李一升热情地走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叔叔阿姨祝你生日快乐呀!” 他举起酒杯,对着雷扶摇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悦耳,“谢谢叔叔阿姨。” 李舒睿也上前一步,举杯与他轻轻一碰,言简意赅:“生日快乐,唯舟。” 李舒莞站在李舒睿身后半步的位置,却并未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只落在他挺括的西装领口处,声音不大。 “生日快乐。” 霍唯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只是同样平淡无波地回了一句:“谢谢。”仿佛在回应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宾客。 雷扶摇和李父很快被其他熟人拉去寒暄。 李舒莞看着眼前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社牛,默默的走到相对安静一些的甜品台旁。 不远处,霍唯舟正与楚安、林亦泽、李舒睿站在一起。 这四位同样出身顶尖豪门、外貌能力皆属拔尖的男人站在一起,本身就是一道极其吸睛的风景线,吸引了无数或倾慕或探究的目光。 楚安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里独自一人、他微微挑眉,凑近霍唯舟,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试探。 “怎么,吵架了?” 霍唯舟端着酒杯的手晃了晃,他没有回答,只是抿了一口酒,目光投向远处喧嚣的人群,仿佛没听见。 旁边的林亦泽被楚安的话勾起了兴趣,也凑了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嗯?什么吵架了?和你那位传说中的女朋友吗?” 他环顾四周,带着笑意,“啧,你过31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舍不得带出来亮个相?藏得够严实啊。” 霍唯舟终于转回视线,目光平静地扫过楚安和林亦泽带着探究的脸。 “分了。” 林亦泽惊讶道。“分了?你好歹也带给我们看看长什么样吧。人都没看过,你就分了?真的假的。”他哪知道其实就他不知道了。 楚安眼中闪过一丝原来如此的了然,但更多的是惊讶于霍唯舟会承认分手,感觉前面他陷得很深呀,倒是李舒莞一副疏离的感觉。 又看了看一旁的李舒睿,没有说话,显然他也知道了。 霍唯舟被陈依瓷叫走了,低声问道,“儿子,你和小莞怎么样呀,她们都在问我你找了没,想把自家女儿跟你认识。” 霍唯舟皱眉,“你别管了。” 陈依瓷看他这样,“不会吵架了吧,你到底会不会追人呀。” 看着霍唯舟屁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她刚刚可是看到很多人都想认识李舒莞呢。 “算了,妈去给你打探去。”说着往雷扶摇那个方向去了。 李舒莞中那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被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扬宴会比她想的要轻松,看样子,霍唯舟应该是想通了,她现在坐等结束了。 然而,总有人不识趣。 一个穿着西装、长得很周正男人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带着自傲的笑容,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评估和志在必得。 从李舒莞坐在那,他就注意她了,很美,是那种静雅的美。 他停在李舒莞身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这位小姐,一个人享受甜品的乐趣?这里的马卡龙据说也很不错。” 李舒莞抬了下眼皮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语气又更显熟稔:“不知是否有幸,能知道小姐芳名?我是宏远建设的王铮。”他报出家族企业的名号,在京市也算小有名气。 李舒莞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漂亮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在王铮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开口道。 “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声音不大,却清晰疏离。 王铮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但是这非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有意思。” 王铮低声嗤笑,眼底闪过一丝被挑战后的兴奋。 他原本以为这是个温顺优雅、容易得手的猎物,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这么硬气?这种反差,反而让他觉得更有味道了。 李舒莞却很是烦躁,她自己走好了。 就在与他擦肩而过时,王铮脚步一错,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交个朋友而已,我看你一个人也无聊。” 说着伸手要去拉要走的李舒莞。 他的手甚至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李舒莞的衣角。 “滚开。” 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怒意,猝不及防地在他身后响起。 王铮的动作猛地僵住,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惊骇地转过头—— 霍唯舟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 第87章 被叫泽西太太 王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他当然认得霍唯舟! 难道这女的认识霍唯舟? “霍总?” 王铮刚才的从容和自傲荡然无存,只剩下卑微的讨好和恐惧,“我只是……只是想和这位小姐交个朋友……您认识她?” “我说,滚开。” 霍唯舟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更沉,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子砸在地面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赤裸裸的警告。 他甚至没有看李舒莞一眼,那双淬了冰的眼眸只死死锁定在王铮身上,仿佛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王铮被那眼神看得魂都要散,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赶紧走了,速度快得像是后面有厉鬼在追,瞬间消失在人群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围几个注意到这一幕的宾客,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默默的打量着李舒莞和霍唯舟。 霍唯舟这才缓缓将目光移向被挡在身后的李舒莞。 她依旧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没有看他,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霍唯舟淡声不耐烦道。“还站着干什么?” 李舒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漠然。 “伯母在找你。” 他补充道。 李舒莞这才道。“刚刚谢谢了,”在人群扫视了一眼。“我妈在那?” 霍唯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在李舒莞以为他传达完消息就要转身离开。 霍唯舟却毫无征兆地突然上前一步,修长而带着薄茧的大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 “跟我来。” 霍唯舟只丢下这三个字,他不再看她,仿佛拉着她只是顺手完成一项任务,拽着她便大步流星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李舒莞惊愕地抬头看他,这人拉她干什么?!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她能感觉到那些探究的、好奇的、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想把自己的手腕从他铁钳般的大手里抽出来。 “霍唯舟!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然而,霍唯舟彷佛没有听见一样,他攥得更紧了,淡声道,“你走的太慢了。” 李舒莞??? 被迫走到了大厅,这里的人更多了。 “霍总!霍总请留步!” 一个带着惊喜和不确定的中年男声突然响起,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 霍唯舟脚步一顿。 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商人挤过人群,满脸堆笑地跑到霍唯舟面前。 “霍总你好,” 他突然目光又惊喜地落在被他紧紧攥着的李舒莞脸上。 “泽西太太?哎呀!真的是您!好巧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泽西太太”四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霍唯舟耳边轰然炸响!他攥着李舒莞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 商人似乎没察觉到这诡异而危险的气氛,他看看霍唯舟拉着李舒莞的手,又看看李舒莞,脸上露出极大的困惑。 “咦?霍总……您这是……泽西太太,您和霍总也认识?” 他以为他们是什么亲戚关系呢。 李舒莞把手抽了出来,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她看着商人那张热情的脸,她认识他,唯一一次陪泽西出席活动见过面。 她看着周围不少人在看热闹,扯出笑容来,“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 但是商人却跟缺根筋一样,他不可能认错呀,明明那时候他和他们夫妻俩还很聊的来呀。 就在李舒莞以为事情要过去的时候,她想赶紧走。 商人却急切地转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他刚刚明明看见泽西先生了呀。 泽西又很好找,他锁定了站在不远处的泽西,商人如同看到救星,走过去,急忙求证。 “泽西先生!泽西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老张呀!当初在新西兰,您和您太太请我谈合作,我们还一起吃过中餐呢! 这位就是您太太对吧?叫什么莞来着……对对对!李舒莞!李小姐!她还说我认错了。” 他兴奋地指着李舒莞,仿佛在确认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泽西听到这句话,在人群中看向李舒莞,他们四目相对。 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泽西他深邃的眼眸骤然睁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随即是排山倒海般的、撕裂般的头痛! 他死死地盯着李舒莞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像是要看穿她。 泽西太太?李舒莞?他的……妻子? 这几个字那么那么的荒唐,但是他没有怀疑,一丝都没有,他肯定她和他肯定有过往。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说不认识?为什么要骗他?!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那些心口无法解释的悸动,那个拥抱带来的深处的安宁…… 原来一切都有了解释!原来他们之间被刻意隐瞒了过往! 为什么他醒过来,所有人都骗他,连科林都骗他。 一股被彻底欺骗、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巨大愤怒和尖锐的心痛瞬间席卷了泽西!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眼神复杂得如同风暴肆虐的海面,挣扎、痛苦、失去,这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是看到了李舒莞嘴唇无声的阻止。 他轻声道,“您认错了。”只有商人才能看得见的警告。 商人才这恍然大悟,“是,是,是,我认错了,打扰了。”他也感觉自己犯了大错,果然不能喝酒。 现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大家都在猜测,这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认错了吧?” “不像啊……张总看着挺笃定的。” “李舒莞?她不是消失了六年吗?听说就是出国了……” “新西兰?泽西先生好像就是新西兰的……” “天哪……霍总刚才还拉着她……” “这关系……也太乱了……” 站在泽西身边的科林立马道,“我们先生今年才订的婚,未婚妻在国外。” 这才堵住了大家的嘴。 只有李舒睿和雷扶摇,李一升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们知道是真的,李舒睿死都想不到这个人是泽西。 李舒莞吃的还挺好。 第88章 心脏为你跳动 霍唯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他以为他可以做到的。 但是当听到泽西太太四个字的时候,狠狠扎进他耳膜时,他才真正品尝到嫉妒的滋味。 原来她曾经也这样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带着“太太”的身份,出席各种宴会,接受旁人的恭维和祝福!那个男人曾经名正言顺地拥有过她! 他不再看任何人,攥着李舒莞手腕的手将她带向向通往花园的侧门,李舒莞没有反抗,跟着他到了后花园里。 晚风吹拂着精心修剪的花木,带来阵阵幽香,却驱不散两人之间凝固的气息。 李舒莞看向他,平静的道。 “泽西就是我的前夫!我们之间……” “够了!” 霍唯舟压低着声音,但是还是能听到怒气,“别跟我说你们过去的种种!” 李舒莞想也是,他们已经没关系了,她也不想跟他解释了,太乱了,简直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转过身想离开这里。 霍唯舟沉声问她,“你还爱他吗?” 李舒莞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爱?还爱泽西吗? 这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之间隔着四年婚姻的甜蜜与苦涩,隔着人命,隔着与他亲人的阻扰,隔着失忆的鸿沟和重逢后的物是人非…… 可能已经爱不起了,曾经……曾经她真的很爱啊。 那个在异国他乡给予她温暖和依靠的男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第一个陪伴她成长的人,无尽对她好的人,也是她倾尽全力去拥抱的人。 可是太难了,那一年她也倾尽了所有。 她也不懂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可能这就是世界的万物法则。 许久,她喃喃着声音轻飘飘的。“曾经很爱。” 这四个字,像冰锥,又像微弱的火星。 霍唯舟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似乎僵硬了一下。他依旧面无表情,攥紧的拳头似乎松开了些许力道。 “那就好。” 李舒莞抬眸看着他,“其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结过婚的事情,也知道那个人就是泽西。”因为上次她说的时候,他就并不惊讶,今天也是。 霍唯舟缓缓抬起眼眸,清晰地承认。“是。” “知道他失忆了,知道他忘记了你,知道你们……结婚四年。” 李舒莞皱眉,“那你怎么都没有问过我?你又怎么知道的。” “重要吗?” 他反问,“李舒莞,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是吗?”如果他直接问她,她肯定直接推开他。 李舒莞沉默没有说话,她被他眼中的洞悉看的哑口无言。 “李舒莞……你有喜欢过我吗?” 喜欢过吗?有的。 她无法否认,她就是一个这样糟糕的女人。 她贪恋过他的温暖,沉溺过他的怀抱,但是她不想再稀里糊涂的面对感情。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霍唯舟看着她摇头,他像是早就预料了答案。 “那泽西呢?” 他问,“他现在知道了,你要去找他吗?” 李舒莞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和他……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霍唯舟沉默地听着 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你走吧。” 李舒莞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漠的背影。 然后,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花园的出口,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刚走出侧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映入眼帘,泽西在等她。 那双深邃的眼眸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疏离和探究,他看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能跟我讲讲我们的过去吗?” 李舒莞望着他眼中那熟悉的眼神,有温柔,有无措,像极了以前她生气的时候,他手足无措的哄她的眼神。 她忽然觉得,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 “好呀。” 泽西沉默地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李舒莞坐进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泽西开得很快,却又平稳,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安保森严的高档别墅区,停在一栋设计简约现代的建筑前。 泽西率先下车,绕过来为她打开车门。 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李舒莞的目光立刻被巨大的落地窗吸引,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夜色中影影绰绰。 然而,老天爷仿佛也感知到了这沉重的氛围,毫无征兆地,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宽大的玻璃窗上,瞬间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只留下一片水光淋漓的朦胧。 李舒莞站在落地窗前,怔怔地望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汇成一道道扭曲的痕迹。 泽西没有打扰她,他默默地去厨房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走过来,轻轻放在她旁边的桌子。 他自己则坐在了桌子的对面椅子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李舒莞终于从雨幕中收回视线,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两人之间隔了个小桌子。 “你不怀疑吗?那个人……他说的,可能是假的。” 泽西神异常笃定,没有丝毫动摇:“不会。” 他抬起右手,轻轻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隔着高级定制的衬衫面料,感受着那有力的搏动。 “我这里,” 声音带着一种温柔,“认识你很久了。 每一次靠近你,每一次看到你,它都会为你而加速跳动,变得……不再像是我自己。 那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熟悉。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不由自主,所以我才会问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他顿了顿,“很抱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所以,李舒莞……请你,如实告诉我好吗?告诉我我们的过去。 无论是好的,坏的,开心的,还是痛苦的……我都想知道。” 他的眼神里没有逼迫,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种渴望填补那片空白的迫切。 “也请……不要有任何隐瞒。” 李舒莞静静地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按在心口的手,积蓄了太久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落下来了。 整整一年,在他母亲刻薄的精神折磨下,她没有掉过一滴泪。 可是现在,面对着这个失去了所有关于她记忆、却依然本能地为她心跳加速的男人,听着他那句带着痛楚的“很抱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 第89章 六年:回忆之前 泽西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样子,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泪,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带着一丝无措的迟疑。 最终拿了纸巾给她。 (在爱里面,泽西是克制的爱,付出型的。霍唯舟是占有型,是炙热的。) 李舒莞擦干眼泪,露出笑容,““阿泽……” 这个久违的、带着亲昵和依赖的称呼。 “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泽西听到这个称呼,看着她的脸,他的心脏很痛,还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悲伤。 “可能……不是很好,因为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我甚至醒来后,会经常做梦,有人在跟我求救,但是我却没办法救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一种失重的恐慌。“你呢,你过的好吗?” 李舒莞不想流泪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止不住,真的很讨厌。 她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却努力扬起一个安抚的微笑,重重的点头,“我挺好的。” 泽西却感知到了,“你骗人。” 李舒莞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温柔和释然,“不重要了,你好好地活着。阿泽,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依旧滂沱的雨幕,声音变得轻柔而悠远,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六年前,我因为犯了错误,被赶出国了........ (因为看到很多宝宝都很喜欢泽西,所以接下来是写他们的六年前,简单写下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结婚的。) 初到新西兰的李舒莞,带着对全新世界的向往和怯懦,在华人街附近租了个小小的房间安顿下来。 她的英文磕磕绊绊,交流时常需要连比带划。庆幸的是,漫长的疗养院时光并未磨灭她的求知欲,她一直坚持着学习。 这份坚持,也得益于以前父母的雄厚财力,让她即使在病榻上也能接触到优质的教育资源—— 也很谢谢他们愿意花钱给她学,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缺钱吧,不然怎么能在疗养院住了那么久。 最初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充满新奇。 异国的街道、陌生的语言、迥异的风情,都让她像个好奇宝宝般睁大眼睛,但兴奋过后,现实的压力接踵而至。 她知道,想要在这里立足,必须学习,必须成长。 她拿出李父给她的资金,不到一百万了,因为她在法国的时候只敢转出了一部分,生怕暴露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报名了一个声称能快速提升语言、助她考大学的培训班。 然而,命运给了她第一个沉重的打击,培训班刚进行到一半,负责人卷款跑路了!连同她的学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账户里大幅缩水的数字,李舒莞站在陌生的街头,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迷茫和无助。 她咬紧牙关,用所剩不多的钱,重新找到了一家口碑良好、手续齐全的正规培训机构。 同时,她开始寻找兼职,很快,她在一家繁忙的中餐馆找到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 生活变得异常艰辛和累,白天在课堂上拼命汲取知识,晚上则在餐馆里端着沉重的托盘常常累得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床上。 然而,命运的考验并未结束。 当她拿着辛苦赚来的第一笔薪水,还没来得及喜悦,房东催缴房租的通知就到了。 她窘迫地发现,工资竟然不够支付房租!面对房东从和蔼到冰冷变脸的全过程,李舒莞手足无措。 眼眶瞬间就红了,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的冰冷规则。 没有钱,连一个遮风挡雨的角落都会失去,她被毫不留情地请出了那个曾带给她短暂安定的家。 带着简单的行李,她狼狈地搬进了一个更偏远、更破旧的小公寓。 这次经历像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了她。 李舒莞开始褪去那份不谙世事的懵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遭,学着看懂人情冷暖,掂量着每一分钱的价值。 好在,她很有学习天赋,语言天赋也很好,一年后,当她拿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所有的艰辛仿佛都有了回报。 这一年她是孤独的,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倒是骚扰很多,她是话也越来越少,她想她还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 原来在以前那个世界,她还得感谢父母能有钱让她治病,在这她经常听到谁生病了,都没有钱治疗。 她亲眼看到人的变化,是亲人也可以冷漠到骨子里,也可以见死不救。 她现在是感谢父母至少没有抛弃她,只是遗忘了她,她慢慢释怀了。 大学的第一天,李舒莞抱着书本走在校园里,带着一丝期待。 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瑞恩,早就注意到了她。 东方女孩特有的沉静气质和精致的面庞,在瑞恩眼中如同跌落凡间的仙女,他瞬间被吸引,展开了热情的追求。 但李舒莞很明确地拒绝了他,表示自己只想专注学业。 瑞恩虽然失落,却很快调整心态,真心实意地和她做起了朋友。 他渐渐发现,这个漂亮的东方女孩生活异常拮据,除了上课就是奔波在兼职的路上。 一次下课后,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莞,你是不是……经济上很困难?” 李舒莞坦然点头,“嗯,我是孤儿,生活费得靠自己赚。”同时她得保证她的成绩很好,可以拿奖学金,交学费。 瑞恩家境优越,他立刻明白直接给钱会伤害她的自尊。 于是,他发挥本地人的优势,开始热心地给她介绍各种性价比更高、更安全的兼职机会。 在相处中,瑞恩更深切地感受到李舒莞的特别,她像一张未曾被涂抹过的白纸,单纯得有些过分。 不懂圆滑世故,甚至很直白的,但她又极其敏感,能轻易捕捉到他人的情绪变化和细微的恶意。 这份矛盾的特质,加上她出众的外貌,让她在一些兼职场合常常遭遇令人不适的骚扰和别有用心者的接近。 瑞恩把李舒莞介绍给了米娅,米娅是个热情似火、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孩。 米娅几乎是瞬间就爱上了李舒莞!她身上那种东方女子特有的宁静婉约,像一幅神秘而优美的水墨画,深深吸引着米娅,米娅的热情毫无保留。 从此,李舒莞的生活里多了两抹亮色,瑞恩和米娅成了她坚实的后盾。 第90章 六年:李舒莞和泽西第一次见面 渐渐地,他们的圈子里都知道,这个安静的东方女孩是瑞恩和米娅罩着的人。 李舒莞过了一段很舒心的日子 ,她之前已经因为骚扰被辞退过太多工作了。 她想忍都忍不住,被无意触碰的不适感,耳边也老响起过轻佻的言语,她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冰冷的规则和恶意。 但也有美好的部分,比如眼前真挚的友谊。 瑞恩还老是爱给她介绍朋友,带她去聚餐,希望她多认识人,在国外就多一份帮助。 第一次见到泽西,就是被瑞恩说请她和米娅去吃饭,一家很有名的餐厅。 当李舒莞跟着瑞恩米娅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他背对着门,正看着菜单。 听到声响,他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李舒莞感觉包厢里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一下。 他……真好看。 这是李舒莞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纯粹而直接。 那是一种超越寻常的英俊,深邃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带着混血儿特有的迷人轮廓。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休闲西装,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和与生俱来的矜贵,他坐在那里,姿态闲适却气场沉静,像一幅精心构图的油画。 他的神情淡淡的,只是礼貌地对进来的米娅和她点了点头。 但李舒莞对他的第一印象却出奇的好,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能这是她一直以来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泽西仿佛感受到了她停留的目光,那双如同琥珀般深邃的眸子,精准地、带着一丝探究地回望了过来。 李舒莞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脸颊唰地一下飞起两朵红云。 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盯着面前洁白的餐巾,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她甚至隐约听到了一声极轻、极短促的、带着点玩味气息的低笑,仿佛是从对面传来的,这让她更加窘迫,耳根都跟着烧了起来。 幸好,瑞恩和米娅正忙着点菜和讨论菜单,没有注意到这短暂而微妙的电流。 点完菜,瑞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着泽西开口道:“嘿,泽西,你们公司最近还招实习生或者暑假工吗?莞最近在找工作。” 泽西放下手中的水杯,目光转向了对面依旧有些局促的李舒莞。 “你会什么?” 他很直接,带着询问,却并不让人感到冒犯。 瑞恩抢着回答:“莞可以做翻译!她中英文都很棒,而且学东西超快!” 李舒莞这时才抬起头,“谢谢瑞恩,不过……我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了,也是翻译相关的。” 她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这位看起来就身份不凡的泽西先生,而且她只能做两个月,怕耽误人家。 瑞恩还是不太放心,追问道:“在哪家公司?靠谱吗?” 米娅也凑过来:“对啊莞!在哪?我得陪你去看看才放心!” 泽西的目光在瑞恩和米娅关切的脸庞上扫过,最后又落回李舒莞身上。 她坐在那里,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明明已经二十出头,眼神却干净得像未经世事的孩子,带着一种极易破碎的纯净感。 她的美是沉静的,不张扬,却足以吸引目光,泽西心中了然——这个叫李舒莞的女孩,的确是需要被保护的类型。 其实他听过几次瑞恩跟他说,认识一个妹妹,长得很漂亮,有点可怜,很单纯,一个人来这边上学,瑞恩会经常帮她。 他第一感觉就是瑞恩被骗了,能只身一个人来留学,会是什么单纯的角色吗? 但是今天见到她,很难不让人去不注意她,也的确是需要保护的。 他深邃的棕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他再次开口。 “我那里,倒还缺一个临时的项目助理,工作内容也包括一些文件翻译和会议记录。” 李舒莞没想到泽西会再次开口,而且是直接给她提供了一个听起来更好的机会。 她抿了抿唇,带着真诚的歉意,轻声拒绝:“谢谢你,泽西先生。但是我已经答应那边了,不好反悔,真的很感谢您的好意。” 泽西没有强求,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无妨。” 一顿饭在米娅和瑞恩的活跃气氛中继续,但李舒莞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泽西,专注于盘子里的食物。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目光,总会被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和沉静强大的气场吸引过去。 饭局接近尾声,泽西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就在他经过李舒莞身边时,脚步却微微一顿,他侧过身,高大的身影带来一丝压迫感,目光落在她略显紧张的脸上。 “李小姐,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看到李舒莞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他自然地补充道,“初来乍到,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需要一些帮助,可以找我。 毕竟,我也算是一半的华人。”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 李舒莞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她有些慌乱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和社交软件的联系方式。 整个过程,她都能感觉到泽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而她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而瑞恩,看着这一幕,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泽西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他虽然表面看着温文尔雅,绅士十足,可瑞恩很清楚。 泽西骨子里是个界限感极强、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的人,轻易不会主动对陌生人示好,更别说要联系方式了。 而且他之前跟他说过他认识李舒莞的事情,当时泽西可是说他被骗了。 不过,瑞恩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坏事,泽西家族在新西兰乃至欧洲都颇有影响力。 有他这句“有困难可以找他”,对李舒莞来说,确实多了一道强有力的保障。 泽西离开后,李舒莞握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新添加的名字,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第91章 六年: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时间,李舒莞都在忙学业和工作,没有再见过泽西,那个只存在于通讯录里的名字。 直到一次,她作为翻译参与了一个当地企业与一家大型投资公司的合作洽谈。 会场设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谈判,气氛庄重而略带紧张。 李舒莞穿着临时买的职业套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一些。 会议进行到一半,投资方的高层代表入场。当那道熟悉而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 是泽西。 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气场却比上次在餐厅时更加强大和疏离。 他神情淡漠,深邃的棕眸扫过会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合作方的老板和经理们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迎上去,姿态谦恭,言语间满是奉承。 李舒莞站在翻译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幕,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主动上前打招呼。 水晶吊灯下,葡萄酒像不要钱似的流淌。在这种场合,拒绝敬酒往往被视为不敬。 李舒莞深知这一点,她提前服了醒酒药,努力保持清醒。 但面对一轮又一轮的敬酒,她只能硬着头皮,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她喝得很快,不像别人那样优雅地小口啜饮,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灌下肚去——只求尽快结束这场煎熬,幸好她酒量还不错,酒的度数不高。 泽西坐在主位,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却好几次落在了那个努力应付酒局的纤细身影上。 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红酒,他英挺的眉头不自觉地越蹙越紧。 终于,在一次李舒莞又端起酒杯时,泽西放下手中的刀叉,他起身走到了李舒莞身边。 “这酒……这么好喝?” 泽西低沉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带着不赞同? 李舒莞正端着酒杯,被他突然的靠近和问话弄得一愣,差点呛到。 她有些懵懵地抬头看向他。 “还行,泽西先生。” 坐在李舒莞旁边的合作方老板,也是她的临时雇主,看到泽西主动和李舒莞说话,眼睛瞬间亮了。 语气带着夸张的惊喜和一丝谄媚。 “莞?你认识泽西先生?” 李舒莞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看向泽西,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 萍水相逢?一顿饭的交情? 就在她迟疑之际,泽西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位老板,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朋友。” 老板看向李舒莞的眼神立刻变了,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重视,连带着敬酒都少了很多,甚至主动帮她挡了几杯。 李舒莞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心中五味杂陈,也很感激泽西。 终于结束。李舒莞感觉头有些发沉,胃里也不太舒服。 她婉拒了老板提出送她回家的客套,只想尽快逃离这喧嚣的环境。 站在酒店门口,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发烫的脸颊,地铁已经停运,打车又觉得太贵。 她看了看手机地图,走回她租住的那个区域,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步行回去,正好吹吹风醒醒酒。 沿着略显昏暗的街道走着,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但深夜独自一人,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走了一会,身后突然传来两声短促而礼貌的汽车喇叭声。 李舒莞疑惑地回头,刺目的车灯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灯光暗下,一辆线条流畅、在夜色中散发着低调奢华光泽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 车窗降下,泽西那张在昏黄路灯下更显深邃英俊的脸露了出来。 “泽西先生?” 李舒莞有些惊讶。 “上车,我送你。” 泽西的语气简洁。 李舒莞下意识地看了看前方——那是一条狭窄、坑洼不平的小路,路灯昏暗,甚至有几盏是坏的。 再看看泽西那辆一尘不染、显然价值不菲的车,她连忙摆手。 “不用了,谢谢您!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很快就到了,就在前面不远。” 她不想让这辆豪车开进她那个破败的街区,也不想欠下更多人情。 泽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条昏暗泥泞的小路,眉头再次蹙起。 “等我一下。” 他对李舒莞说了一句,便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宽敞的位置锁好。 李舒莞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绕过车头,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走吧。” 泽西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啊?” 李舒莞彻底愣住了,抬头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侧脸。 “您……您也住这边吗?” 这个猜想让她觉得无比荒谬。 泽西低头看向她,他听到她这带着点傻气的疑问,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发出一声极轻的低笑,那笑声很短促,却像羽毛般轻轻扫过李舒莞的心尖。 “送你回家。” 他看着她那双因为酒精和惊讶而显得格外湿润明亮的眼睛,耐心地解释道。 “太晚了,这条路不安全。” 李舒莞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谢谢您。” 两人并肩走在寂静昏暗的小路上。泽西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着她的步伐。 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也许是酒劲上涌,也许是脚下的路确实不平,差点被绊倒了。 泽西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也下意识地虚扶在她的后腰, 一股温热的力道传来,瞬间稳住了她失衡的身体。 李舒莞几乎是撞进了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手臂坚实的力量和胸膛传来的温热,那股清冽的檀木香瞬间将她包围。 她像是被电到,猛地站直身体,很快地从他怀里退开。 “谢谢您!” 泽西收回了手,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和。 “没事,还有我年纪很大吗?” “啊?” “看你老是用您称呼我,在华国这是称呼长辈的,我今年26岁,大你很多吗?” 李舒莞连忙摆手,“没,我今年24岁,就两岁而已。” 泽西重复她是年纪,“24岁,那你以后喊我的名字就好。” 李舒莞抬头看着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嘴角勾起弧度。 “好,泽西。” 第92章 六年:为她悸动 “看你今晚,似乎很喜欢喝哪款红酒?” “还行吧。” 其实她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只知道是红酒,也挺好喝的。 泽西眼神带着劝诫。“那酒的后劲很大,下次如果推脱不掉,不必勉强自己一杯杯喝完。”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学着小抿一口,意思到了就好,没人会再为难你。” 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熨帖了李舒莞因为赚生活费而疲惫紧绷的心。 “嗯!好,我记住了。”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李舒莞偷偷瞄了一眼身边高大沉稳的身影。 她想,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到达的时候,泽西看着她住的这栋房子灰扑扑地杵在那里,墙皮斑驳脱落,露出底下陈旧的砖色。 狭窄的巷道堆着杂物,墙角隐约可见可疑的污渍,空气中混杂着若有似无的油烟、潮湿和垃圾的气味。 泽西英挺的眉峰立刻蹙紧了。 “这里住着安全吗?” 李舒莞似乎早已习惯,笑道。 “还可以的,房东太太是华人,对我很关照,” 泽西的眉头才松开,“那为什么来这留学?你家人呢?” “因为以前就很喜欢这座城市,一直想来亲眼看看。”她顿了顿。 “我是孤儿。” “抱歉……”他低声道。 “没事啦!” 李舒莞转过头,对他绽开一个更大的笑容,她下意识的顺口。 “泽西,你要进去喝杯水坐下吗?” 这个邀请,若是从别的女人口中说出,泽西几乎能瞬间解读出背后的深意。 但在李舒莞身上不会,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只有单纯的善意,这种纯粹,反而让泽西心头一紧。 “不用了。”他拒绝得很快, 看着女孩依然温和的笑容,他放低了声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近乎教导的样子。 “但是舒莞,你以后不可以这样对别人说。”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试图让她明白其中的危险。 “我要是坏人怎么办?这样很危险。” 李舒莞微微一怔,她仰起脸,昏黄的光线勾勒着她柔和的轮廓,无比坚定的道。 “你是好人。” 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近乎固执的信任,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温柔和小心翼翼,轻轻落在了女孩柔软的发顶上。 他轻轻揉了揉,动作有些笨拙。 “但是,不可以对别人也这样说。” 李舒莞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和重量,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乖巧地点点头。 “嗯,我知道的。” 就在这一刻,泽西猛地回神。 他像是被自己掌心的温度烫到一般,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他甚至忘了该如何自然地放下手臂,也忘了该说点什么,更忘了该如何告别的。 当他回到车里的时候,重重地靠向椅背,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想甩掉刚才那失控的瞬间和心底莫名的悸动。 但他又必须承认他为她心动! 半个月后,李舒莞的假期余额告罄。 这段时间的工作报酬丰厚,足以支撑她接下来的学业。她决定辞去的翻译的兼职,专心投入学习,只接一些零散的、更灵活的工作。 然而,当她向老板提出辞呈时,对方带着几分恳求道。 “舒莞啊,理解你想专心学业。不过,正好还有个非常重要的收尾项目,希望你能去,就最后一次?帮帮忙。” 李舒莞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直到抵达那个奢华而私密的商务会所包厢,看到主位上那个熟悉又带着强大存在感的身影时。 她秀气的眉尖立刻蹙了起来,看向引她进来的老板,老板只回以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整个洽谈过程专业而高效。泽西主导着节奏,提出的合作方案精准而诱人。 李舒莞收敛心神,凭借出色的专业素养和流畅的双语能力,完美地完成了她作为桥梁的职责,项目最终顺利达成。 事后,老板喜笑颜开,不仅连连称赞李舒莞,还额外给她账户打了一笔远超预期的丰厚奖金。 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串数字,李舒莞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在小小的出租屋里踱步,对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泽西反复点开又退出。 犹豫了好几天,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悬停了无数次,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过去。 泽西先生,方便的话,想请您吃个饭,表达感谢。 总裁办公室内。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泽西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那个名字。 他拿起手机,看清内容,薄削的唇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也就等了她好几天而已! 泽西放下手机,目光扫过两个得力助手,忽然开口。 “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礼物?” “啊?”科林和科杰同时愣住,像被按了暂停键,嘴巴微张,怀疑自己幻听了,先生,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科林反应快一点,试探着回答。 “呃……名牌包包?限量款香水?或者……一大束漂亮的花? 泽西听完,英挺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在评估这些建议。 “知道了,出去吧。” 科林和科杰带着满腹的八卦和震惊,恭敬地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泽西先在一家格调高雅、弥漫着清雅芬芳的花店前停下。 目光在花丛中逡巡片刻,最终亲自挑选了几支素雅的水蜜桃郁金香和大丽花,精心包扎好。 接着,他又驱车前往一家历史悠久的精品文具店,最终停留在一支低调而奢华的铂金尖钢笔上。 笔身是深沉的午夜蓝树脂,几乎没有犹豫就买了下来。 到达餐厅时,夜色已浓。 泽西的目光穿过衣着光鲜的客人,一眼就捕捉到了窗边的身影。 她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侧着头,专注地望着窗外流淌的车河和霓虹。 她今天没有扎起头发,柔顺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美丽。 餐厅里不少目光,或欣赏或好奇,都若有若无地飘向这个窗边独自美丽的东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