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跪求相认?马老太已嫁豪门》 1死在大年二十八 “妈,医生说了这病治不好,你有啥想吃的就吃点。我这要开国际会议了,再聊!” 嘟嘟嘟—— 二儿子绝情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马老太颤抖着手又拨通了三儿子的电话:“学武啊,医生让妈找家属——” “你找二哥去,家里的钱当时不都供二哥了,我一个下岗工人可没钱,先这样吧。”三儿子宋学武嗓音冷漠。 直到电话里再次传来忙音,医生在一旁不禁叹了口气。 这种事在医院里他们天天都能见到,可看到老人哆嗦的身体、带着泪的双眼,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对马老太说道:“老太太,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我给你打!” 电话又一次接通,小女儿宋美茹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 “我是市附属医院的大夫,你母亲现在确诊癌症晚期,我想问问你们家属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要钱的时候就想起我了,她那么多儿子找我干什么!”宋美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起来,马老太哪怕耳朵不好使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不管,你爱找谁找谁!” “你们这是犯法!”听了宋美茹的话,医生的脾气也上来了。 马老太眼泪止不住地流,她颤着声说道:“大夫,我不治了,我现在就回家,回家......” 医生望着她萧索落寞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马老太佝偻着身躯,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去,那癌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地袭来,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然而,更让她感到疼痛的,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回想往昔,她为了不让儿女们受欺负,守寡数十载。 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艰难地拉扯大了五个孩子。 如今,她老了,不幸患上癌症时,五个孩子不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赡养她,甚至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恍恍惚惚地来到了车站,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缓缓驶来,她只觉得两条老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再也迈不开步子。 当她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就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 那一刻,无尽的凄凉与绝望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马老太当初把拆迁款都分给了几个孩子,自己又没有养老金,只能靠社区每月发的特困补助艰难度日,生活极其困苦,一分钱都要掰成八瓣花,哪里舍得坐公交。 她忍着癌疼,艰难地往家走,一直走到太阳落山,才终于回到小巷子里社区可怜她借给她住的钢板房。 刚准备进门,就发现屋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她一下子急了。 她买止疼药的最后十块钱呢! 要是没了药,晚上睡觉都没法睡,甚至可能会被疼死。 就在这时,老四宋学义瞪着大眼珠子冲了出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逼问:“老不死的,钱呢!这个月的钱去哪了,你是不是都给老二了!” 马老太被掐得喘不过气,满脸痛苦,她艰难地说道:“学义啊,妈真的没钱了,那点钱是留着买止疼药的啊……” 宋学义哪里肯听,手上的力气更大了,马老太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中满是绝望和悲哀。 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如今却这样对她,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刀狠狠地扎着,疼得无法呼吸。 马老太眼睁睁地看着老四手上拿着自己藏起来的十块钱,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去抢,哪知道被儿子狠狠一把推在了地上。 老四刚准备威逼,就听到社区办公室传来声音,他骂骂咧咧地赶紧跑了。 马老太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救命——”她用尽力气呼喊。 然而她的身体早就被癌症折磨得虚弱无力,声音细若蚊呐又怎么会被人听到。 哗啦啦,天空中下起了雨夹雪,她的呼喊声更是被无情地掩盖住了,没有人会想到在这个阴暗狭窄的小房子前,有一个老太太正躺在地上绝望地等待死亡。 马老太的气息渐渐微弱,本来疼痛难忍的身体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难受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她刚守寡,几个孩子也算懂事,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就算是生活那么累,她也一点不觉得辛苦,甚至为了供老二进修,她还把自己的工作给卖了。 那会儿老二说得多好听啊,将来给她接到首都去,雇个小保姆伺候她。 后来,老二上学走了,她就打零工,一门心思帮扶老三,给三媳妇伺候月子、带孩子,他也说将来肯定给自己养老、让媳妇孝顺她。 可惜付出这么多,老三两口子又说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当妈的就要全力托举小的,而且这也是她欠他们的,谁让她把卖了工作的钱都给了老二! 至于老四,不提也罢。 马老太又想到了小女儿,旁人都不供女孩读书,但是小女儿自小读书就好,她咬牙也要供。 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可美茹长大后,自己曾经动过再找的想法,她就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她不要脸,要是给她找后爹,以后她就再也不认自己这个妈。 “哎,都怪我,没把孩子们教好。”马老太越想越悔恨,她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了孩子们,可是最后还没有落得一个好。 没人心疼她,也没人养她,她这一生真是失败! 身上被大雨浇透了,但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此时,她又想起了早早死去的老大,要是老大还活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老大最孝顺,偏偏当妈的最对不起他。 什么好的都是紧着弟弟妹妹,连下乡都是让老大去的,结果老大就在乡下成了亲,后来回城也是得了重病才和他的农村媳妇一起回来的。 自己那会儿在拼命给老三攒钱,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大儿子快死了,就这样,唯一一个心疼她的孩子就这么悄么声的没了,死的时候身上甚至连一身齐整的衣裳都没有。 这就是她的报应吧,亏待了唯一一个好孩子,现在也让她孤独的死去。 悔恨的泪水从马老太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她的身体越来越冷,整个人逐渐变得僵硬。 等到第二天,社区的人才发现,马老太死在了全家一起吃腊八粥的大年二十八。 那一天,本应是家人团聚、温暖喜庆的日子,可马老太却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结束了她悲惨的一生。 2马老太重生 “妈,您醒了?”老二宋学文那张大脸猛地凑到马老太跟前,把马老太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老天爷为了惩罚她,让她下地狱还要面对这个逆子? 马老太赶紧伸出手,那不再是被癌症折磨得青黄瘦弱、满是青筋的老手,取而代之的是记忆中人人都说有福气的胖手。 她重生了? 马老太不敢置信,扬起手狠狠就抽了老二一巴掌! “妈,疼啊!你怎么打我啊?”宋学文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满脸的惊愕。 他长这么大,马老太连一个手指头都没舍得动过他,现在怎么说打就打? 死老太婆,宋学文恨恨地扬起了手。 老二媳妇吕婉菊见状,慌忙按住了:“妈,这是学文啊,你睡糊涂了吧?” 边说边不停地朝着宋学文使眼色。 他们今天过来,可是要哄着老太太把钱给拿出来的,哪能朝她发脾气。 她要是不给钱,学文怎么上学。 “是啊,妈,我们厂今天可要确定进修的人选了,都是婉菊她家帮忙,这次应该能轮上我。”宋学文重新堆起笑脸来,眼中闪烁着对进修的渴望。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妈把钱拿出来,他就有钱交报名费,等学成归来,他可就要当官了! “妈,等到学文学成了,怎么也能升个副厂长什么的......” 马老太看着二媳妇的嘴不停地一张一合,那两片嘴唇仿佛是两张不断煽动着欲望的翅膀。 她总算是想起来了。 现在正是 1982年,她本来还有几年就能领退休金了,可为了给儿子凑报名费,她硬是一咬牙,把供销社的工作卖了三千块钱。 那可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啊,就那样轻易地为了儿子的前程给舍弃了。 此刻,老二两口子又眼巴巴地盯着她,贪婪的眼神,如同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前世,儿子拿着钱去了大学,确实学了一身的本事,回来也升了官,没几年工夫,夫妻俩跳槽去了深圳,更是成为了知名企业家。 可这些,和自己有个屁的关系! 见她不说话,吕婉菊有些着急。 平时老太太最疼学文,学文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她都能想法子给摘下来,这次怎么半天不说话。 她越哄越烦,趁着老太太看不见,偷偷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哪知道宋老太从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自己早就被二媳妇不待见了啊。 马老太后知后觉地想着。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人给踢开了,老三宋学武冲了进来,他满脸通红,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妈!你可不能把钱都给二哥,我结婚还等着钱下彩礼呢!” 他就冲到了马老太跟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仿佛要把那钱从马老太身上给摇出来。 吕婉菊也急了,连忙上去拉宋学武,“老三,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妈!” “我不放!”宋学武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道,“这钱是妈的,就得有我一份,凭什么都给二哥!” 宋学文赶紧过来帮忙,三个人顿时拉扯在了一起,宋老太被他们晃得头晕眼花,心中满是悲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们为了钱,竟然会在她面前如此这般地争吵、拉扯。 以前的她,就是个大傻子! 宋老太看着他们,被气得笑了起来。 为了这几个白眼狼,恨不得把命都给他们,这一次,老天既然让她重新回来,她必须好好为自己活! 老三宋学武见二哥和宋老太都不说话,心中急躁,竟开始恶狠狠地撂起了狠话:“妈,你要是把钱给二哥,不管我结婚,那我以后绝对不给你养老了!” 宋老太本就心情极差,一听老三竟敢这般威胁自己,顿时怒极反笑:“宋学武,我对得起你!你的工作那可是我跪在地上求你爹单位领导才给你弄来的!你长这么大,回报过我什么?连个鸡蛋都没给我买过!还说给我养老?我可不信!” 说罢,宋老太猛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怒视着儿子:“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工作了的,都必须开始给我交家用!” “我哪有钱啊!”老二和老三异口同声地叫嚷起来。 吕婉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连忙说道:“妈,我和学文刚结婚,他又要准备进修的事,实在是没钱呐,要是您能赞助他一笔,将来我们肯定好好孝敬您!” 宋学文也反应过来,赶忙附和道:“妈,等我出息了,我把您接到首都去,到时候给您找个小保姆专门伺候您!” 哪知道,这一次马老太没像以前那样痛快掏钱,反倒是不阴不阳地冒出了句:“没钱就不孝敬了么?我听说你们倒是给于家买了不少好东西。哼,以后我不管你们有钱没钱,反正都要给我交家用,交不出来的,我就上你们工会问,怎么把职工给苛刻成这样的。” 老三一听急了,自己手上哪有钱啊,他赚的那点钱还得给孙艳买喇叭裤呢。 他气鼓鼓地说:“要交也是二哥先交,他工作这么多年,还一毛没往家里拿过,我才刚刚工作手里没钱。” “你怎么跟你二哥说话的?”吕婉菊急了,她看着小叔子道:“我们这几年不也都是在筹备进修的事么?” 她又看向马老太,哼了一声:“我给娘家拿点东西怎么了?学文进修的名额那是轻易能得到的吗?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让我爸去帮着打通关系用的,我这是为了学文的前途着想,为了咱们宋家的未来着想!等将来学文回来当了副厂长,你们都得跟着沾光,现在倒好,一个个的都来指责我。” 说着,她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傲慢与不屑,仿佛自己就是宋家的大功臣,其他人都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得了吧你!”提到这个,老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哥工作这么多年,啥时候给家里买过一样东西,结婚还让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都没还完,今天就算是说破了天,我宋学武也绝对不同意!” 宋学文被弟弟怼得满心恼火,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宋家的一家之主,更是宋家最有出息的那个人。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马老太。 过去,妈可是最向着自己的呀,老三胆敢如此这般和自己说话,妈必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上去。 然而,今日老三都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妈却为何仍旧无动于衷呢? 3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马老太这俩儿子没一个好东西,这一次,她可不会再惯着他们了。 她轻咳一声,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她说话。 “我一个寡妇把你们从小养到大,现在你们一个月工资比我都多,要是连这点养老费都拿不出来,我就去居委会让大伙评评理。” 宋学文和宋学武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妈这次会这么硬气,过去她不都说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他们自己把小日子过好就行了么? 宋学文看了吕婉菊一眼,心想着是不是自己这些日子给吕家买东西买得太频被妈给知道了? 他想到这,解释道:“妈,最近我和婉菊的工资确实都花在岳母家了,但是这不也是让岳父帮我活动活动吗?而且小舅子要结婚了,家里花销也大,以后等我攒下钱,还不是要孝顺您?”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去给人当上门女婿了? 想到这,马老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偏偏宋学文受宠惯了,根本也没看马老太的脸色,还自顾自地往下说:“妈,你的工作正好也卖了,没事去岳母家帮帮忙呗,婉菊她妈身体不好,忙活小舅子结婚也忙不过来,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去帮把手,岳父那边也会领咱家情?” 听了这话,马老太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他妈,还是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老妈子? 幸好重生一次,她早就知道儿子的无情,否则听了这话,估计她能直接厥过去。 不能生气,气坏了自己就便宜这俩白眼狼了。 马老太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劝着自己,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她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 “学文啊,吕家有事咱们确实该帮忙。” 听了这话,宋学文顿时有些意忘形。 他心里乐滋滋地,妈果然还是最疼自己的,估计之前那些让妈生气的话呀,肯定是不知听了哪个王八蛋的挑拨才说出口的。 等回头,妈帮着把小舅子的婚事给忙完,他再好好地哄一哄妈,妈肯定就消气了。 到时候,再让妈出去打个零工,偷偷地贴补一下他们的生活,那他和婉菊的日子可就轻松多了。 哪知道,马老太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直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马老太慢悠悠地说:“既然这样,让你媳妇把工作给卖了,回家好好照顾家里。” “这怎么能行?”吕婉菊立马就急红了眼。她怎么可能去当家庭妇女啊!让工友和邻居知道了,自己还怎么见人! “为了你男人,有什么不行的啊?”马老太眼睛一翻,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跟你说,女人自己有没有事业根本就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自家男人有出息。你把娘家人伺候好了,到时候他们拉老二一把,你当了领导太太,不就什么都有了,谁还能瞧不起你是咋地!” 马老太看着儿媳的脸都气紫了,越说越起劲。 就该让这两个白眼狼好好尝尝这滋味,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吕婉菊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嘴唇,愤怒地反驳道:“妈,您这是什么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我不可能放弃工作的。再说了,凭什么要我放弃工作去伺候娘家人!” 宋学文见媳妇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对马老太说:“妈,婉菊的工作也挺重要的,这事儿还得您出马。” “她是你媳妇都不肯为了你去伺候娘家人,你咋好意思让你妈这把岁数去给人当老妈子?!”马老太怒目圆睁,狠狠一拍桌子道。 “你俩就是少教的东西,一对白眼狼,也不怕遭了报应,生孩子都没屁眼?” 马老太对着老二两口子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输出。 她的嘴皮子就像上了膛的机关枪,哒哒哒地骂个不停,招待所里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这骂人的本事可是厉害得很。 只不过,这些她从来没在家人面前露过,如今真是被气得狠了,才不管不顾地将两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吕婉菊从嫁过来之后,还是头一次被马老太劈头盖脸一顿骂。 在此之前,马老太不光没给她立过规矩,还让她在宋家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从不让她干家务不说,每次来还会把水果都切好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一心就盼着吕家能多多帮衬帮衬儿子。 多年之后,马老太才得知,吕家根本就不待见这个女儿,都是吕婉菊上赶着巴结,把工资都给了娘家,才换来一个笑脸。 老二早就知道,却被媳妇拿捏得死死的,根本不敢跟马老太说,生生骗了她一辈子。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骂。 吕婉菊被她骂得脑袋嗡嗡作响,理智瞬间被愤怒所淹没,她尖叫一声:“我打死你个老东西!” 她朝着马老太扑了过去,马老太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就在吕婉菊快要冲到马老太跟前时,门猛地被人推开,老大媳妇犹如下山猛虎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头将吕婉菊给撞到了一边去。 “你个混账东西,怎么能对妈动手!还有你们,都是死人啊,也不拦着!” 老大媳妇站在马老太身前,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子牢牢地护住了她。 老二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急忙把吕婉菊拽到了自己身后。 “大婶,你怎么打人啊?”他有些责怪地看着大嫂李淑芹。 李淑芹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柳眉倒竖,大声说道:“怎么着?我打她还是轻的!她竟敢对咱妈动手,我这当大嫂的要是再不出手,还不得翻天了!” “怎么,你大嫂说得不对?”马老太帮腔道。 她之所以不怕老二一家闹,就是因为她知道今天是老大两口子回来的日子,只要老大两口子在,他们绝对不会看着自己被人欺负。 马老太看着李淑芹站在自己面前,眼角都有些湿润起来。 之前她又多嫌弃老大两口子,现在就有多想念他们,尤其是在上辈子,就属老大媳妇对自己最好,自己怎么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处处瞧不起她呢? 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对待老大一家! 4妈怎么不骂人了? “学明、淑芹,你们回来啦?” 马老太看到儿子从后头背着麻袋进来,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朝着儿子和儿媳伸出了手,哪知道李淑芹直接挡住了她。 “妈,我知道我不该对大哥大婶动手,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别打学明。”李淑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急切。 “咳咳。” 宋学明咳嗽了声,把身上的麻袋放在地上,“小芹,快帮我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看到儿子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护着儿媳,马老太这才明白,为什么学明去世之后,淑芹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他们之间的感情竟是如此深厚。 宋学文见到大哥回来了,不由得皱了皱眉,老大来了看来今天是要不到钱了,他给吕婉菊一个眼色,吕婉菊心领神会。 “大嫂来啦,我刚才是和妈开玩笑呢,你看看你怎么这么鲁莽,还跟我动手了。” 吕婉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口袋,装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心里却只想着口袋里的东西。 “这次是来给我们送刚下来的野果和山货吗?”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口袋上,要不是老大一直拎着口袋,她真想直接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抢过来。 宋学明没有搭理她,把袋子打开将里头的东西倒在了地上,吕婉菊看到袋子里的木耳、榛子、核桃、山梨这些城里极为难得的美味! 吕婉菊瞧见袋子里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要是能把这些都拿回家,妈肯定会高兴。 她看着这些山货,眼中满是贪婪之色,哪里还顾得上和马老太吵架,脸上堆满了笑容,迫不及待地就把这些东西往自己身边扒拉。 嘴里还说着:“大哥大嫂,正好我妈最近因为弟弟结婚的事儿忙活得上火呢,我明天就带着这些回娘家去探望她。” “你——” 李淑芹回头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宋学明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未言语,显然是对吕婉菊的这种行径早已习以为常了。 看到这一幕,马老太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酸涩,自己过去真是太过偏心了,总觉得老二有出息,所以但凡家里有一点好东西都想着他,甚至还让他们两口子打包带走。 老大虽然对自己的做法心怀不满,可碍于自己是他的母亲,也只能默默地忍耐,自己真是让老大一家受了太多的委屈啊! 而且,刚才老大媳妇明明帮了自己,老大却还怕自己骂人,马老太想到此处,只觉脸上发烫,心中一阵羞愧。 在重生之前,自己确实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毕竟老二一家一直是她的心头肉,别说李淑芹推吕婉菊,就是别人说她一句不好,自己都不答应。 也难怪老大特意转移了话题,唉,老大这些年估计早就被自己伤透了心啊。 马老太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她回忆起过往种种,自己对老大的忽视与不公,让她的内心愈发不是滋味。 她看着老大,眼神中流露出愧疚与疼惜,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老大一家,不能再让他们受委屈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看到吕婉菊和老二一起喜滋滋地把老大带回来的东西往网兜里装,她上前就把网兜给夺了过来。 “问你要家用你不给,抢东西倒成了第一名,我说过这些东西要给你了吗?”马老太对着宋学文骂道,她现在就是把这些东西喂狗,都不会便宜这对白眼狼的。 宋学武眼睛一亮,妈总算是转过筋了,这次说不定他也能跟着落点好处,这核桃孙艳肯定喜欢吃! 他知道刚才妈对二哥一家不客气,所以对于马老太夺下网兜心里只有高兴,那脸上的喜色几乎压抑不住,仿佛已经看到了核桃到了自己手中。 而宋学明和李淑芹就不同了,他们不知道刚才马老太没有惯着老二两口子,甚至还和他俩动了手,如今见到她夺下网兜,两个人看傻了眼。 李淑芹心中满是疑惑,她偷偷拽了下宋学明的袖子,低声说道:“我推了弟妹,要是过去妈早就骂我了,这次怎么这么反常啊!” 宋学明也是满脸的惊愕,心中满是疑惑,是啊,母亲不是向来最护着弟弟的吗,还总是看不起自己找了个农村媳妇,往常这种情况早就开骂了,可现在怎么一声不吭呢? 马老太被宋学明和李淑芹那满是疑虑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而后对两人说道:“妈知道以前做事确实有失公道,现在妈决定改过自新了。” 说到这里,她把网兜放下,看向老二宋学文,说道:“你大哥这些东西是孝敬我的,我就算不吃,也可以拿去做人情,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拿走了,是不是打算按照市场价折算给你大哥呢?” 宋学文一下子傻眼了,在他心里,拿大哥的东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可能给钱啊!今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母亲实在是太反常了,宋学文不禁满心狐疑地看向了马老太。 就在这时,邻居听到了吵闹声,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这几个邻居,宋学文可高兴坏了,嘿,帮手来了呀! 妈最爱面子了,而且向来都把自己当成个宝,当着这些大婶的面,肯定不能不给自己面子。 想到这儿,他赶紧给吕婉菊使了个眼色,让她扮可怜索要好处。 吕婉菊微微一点头,然后“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呜呜呜,大伙都来评评理啊,婆婆和大嫂合伙欺负人呐!我嫁到宋家,就想拿点山货给我妈尝尝,她们都不答应,还跑来打我,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呐,我不活啦!” 吕婉菊边哭边撒泼,声音又尖又细,好似要把房顶都给冲破了。 看到这,马老太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心中暗骂:真是个丧门星,竟敢在这倒打一耙! 邻居赵大婶和马老太是一个单位的,她清楚马老太平日里对这个儿媳那是像供祖宗似的,也不知今儿个是咋招惹到她了,赶忙帮忙劝起来。 “婉菊啊,你婆婆可不是那样的人,她对你们啥样,我们可都瞧在眼里呢,你肯定是误会啦!” 李大姐向来就瞧不上老二两口子,当下就直接冷哼一声:“你婆婆都快把你给供起来了,咋可能欺负你?少在这儿胡咧咧诬陷人,春梅姐,你倒是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说到这,她又极为不屑地狠狠瞪了老二一眼,扯着嗓子骂道:“哼,读的那书都他妈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妈累死累活供你读书,又费力巴哈地给你结婚拉了那么多饥荒,你倒好,没说往家里拿点钱,还让你媳妇欺负你妈,你就不怕遭雷劈啊你!” 李大姐自己也是当婆婆的,平日里最看不惯老二一家那副德行。 可马春梅以前总是护着老二护得厉害,这次,她瞧着马春梅不说话,一脸伤心的模样,心里估摸是被老二欺负得狠了,所以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些话也都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5妈疯了吗 吕婉菊何时吃过这般大亏! 先是被婆婆一顿数落,又被大嫂熬猪食的粗糙大手扒拉半天,如今还被邻里们指指点点,她那脾气瞬间就如火山般爆发起来。 “你们都眼瞎了!没瞧见这死老太婆在欺负我么?唔!”她刚要破口大骂,老二眼疾手快低捂住了她的嘴。 “婉菊!” 老二眼中射出严厉的光芒,狠狠地瞪她。 他们这次来是为了要钱,可不是来吵架的。 婉菊怎么就没眼力见儿呢,吃点亏就吃点亏呗,最好能让外人都觉得是婆婆在欺负儿媳妇,到那时,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老妈不想拿钱都不行。 看到宋学文还知道维护马春梅,李大姐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心想着这儿子就得立起来,不然肯定会被媳妇给拿捏得死死的。 她一拍大腿,对宋学文道:“你早就该这样了,这才像个男人!咱们娶媳妇,哪个不帮家里干活,就你媳妇懒得屁股朝天,不知道还以为你娶了个资本家小姐呢!” 马老太叹息一声,红着眼圈说:“不瞒大伙,刚才他们逼我把工作卖了供老二进修,我没同意,所以就闹了起来。老大媳妇看到老二媳妇想要对我动手,这才推了她。” “妈!” 老二急忙大声打断了。 他满脸惊愕,万万没想到妈会把这种事当众说出来,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 这要是让人听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他的眼中冒出怒火,狠狠地瞪了马老太一眼。 马老太看着儿子,想起自己临死前竟被他如同丢弃垃圾般嫌弃,泪水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这下可把李大姐和赵婶她们急得团团转。 马春梅向来要强,何时在她们面前掉过一滴泪,如今这模样,一看就是被欺负得狠了。 赵婶焦急地说道:“春梅,你别哭呀,她敢欺负你,我陪你去居委会讨个说法!” 李大姐本就喜好八卦,如今瞬间来了精神,她扯着嗓子高喊:“去什么居委会,春梅,这般忤逆不孝的东西你就不该给她留丝毫面子,直接上她单位找她领导!走走走,咱们现在立刻就去!” 她尖锐的声音高亢至极,直接传遍了整个大院,不少邻居都过来看热闹,一时间,宋家门外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老二两口子瞬间怂了。 他们心里清楚,真要是闹到单位去,那以后别想进步了,而且还得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夫妻俩都怕了,望着马老太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马老太好似没看见一般,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抹着眼泪。 老大看到娘如此伤心,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老二的脸上。 老大常年在村里干农活,力气极大,这一巴掌下去,宋学文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还接连打了两个滚。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宋学武也给镇住了,他在心里暗暗想着,大哥在城里的这段时间,自己可千万不能惹妈生气啊,否则下一巴掌说不定就落到自己脸上了。 见到老二挨了打,马春梅可不想让邻居们误会老大,她迅速擦掉眼泪,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邻居们。 过去马老太那可是最护着老二的,虽说邻居们也大概知晓老二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碍着多年老邻居的情面,大家都不会当着马老太的面把话说破。 此刻听到马老太这么一说,大伙纷纷对着老二家的指指点点起来。 “学文啊,你妈一个寡妇含辛茹苦拉扯你们长大多不容易啊,就你最有出息,如今好不容易把你供出来了,你咋就不想着好好孝顺你妈呢!” “你媳妇也是个缺少教养的玩意儿,你妈平日里是怎么伺候她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你怎么能由着她欺负你妈?” “可不是嘛,还让你妈卖工作,卖了工作以后她可怎么办呀,你养吗?呸,就现在,过年过节都没见你买个麦乳精啥的,还指望你呢,将来别把你妈给活活饿死了!” “真不是个东西!” 这番话好似尖刃直直地刺入老二两口子的内心,让他们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马老太再次开口,给了他俩沉重一击。 “过去,妈确实对你太过溺爱了,是妈错了,今儿就趁着大伙都在这儿,也帮我做个见证,往后啊,你得把你工资的一半拿出来孝敬妈。” 这么多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呢,再加上妈刚刚把卖工作的事儿都给抖搂出来了,宋学文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他对马老太说道:“妈,我还得进修呢,婉菊也正准备要孩子,一半工资着实有点多了,我一个月给您十块钱成不?” 他一个月工资有三十多,这十块钱差不多相当于他工资的三分之一。 一想到要拿出这么多钱,老二两口子的脸色都变得铁青,可事情都闹到这般地步了,他不掏也不行啊,不然要是被厂里知道了,说不定就把他当成典型,直接给记个处分呢。 马老太犹豫了一下,说道:“行,那就把你工资的三分之一当作我的孝敬钱。今天大伙都在这儿,也帮我做个见证,要是老二不给钱,你们就陪我去找他领导。” 李大姐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老二,就等着他拿不出钱来,好去单位闹呢。 宋学文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咬了咬牙,从兜里拿出准备给吕婉菊买雪花膏的钱。 “妈,这是这个月的,我先给你。” 总算见到回头钱了,马老太只觉得神清气爽。看着众人的目光,老二两口子再也待不住了,给完钱就借口有事,灰溜溜地跑了。 大家见没了热闹,也都散了。 马老太看向宋学明,过去拉住他的手,说道:“老大,你瘦了,这钱妈给你拿去补养身子!” “妈,你你你——” 李淑芹瞧着男人手上的十块钱,心里暗叫:完啦,妈疯了! 6你也给我滚 李淑芹与宋学明心里都清楚,母亲向来偏袒老二,觉得老二读书厉害有出息。 就连当年他们结婚时,母亲都以老二读书为借口,将给李淑芹的彩礼要了回去,可把她气得不轻,不过看在宋学明疼自己的份上,她强忍下了这口气。 之后,两人想着孝敬马老太,每次拿来的东西都会被老二两口子给顺走,有时还嫌弃他们的果子不够大,土鸡蛋不够多。 李淑芹相当看不惯老二一家,回城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只在年节才回来给马老太送些东西。 可每次回来,马老太除了指使李淑芹干活,从未给过她什么。 不过,她也想通了,只要宋学明一心和自己过日子,那就比什么都强。 这一回,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进城来的。 半个月前,宋学明得了一场感冒,农村人嘛,向来能吃苦,所以他们谁也没把这感冒当回事儿,李淑芹给宋学明煮了姜水,让他好好休息一晚。 可谁能想到,过了好些天,宋学明的病情一点儿都没见好转。他去找了赤脚医生,拿了些新诺明来吃,结果吃了一个星期,病不但没好,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 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打算到城里来看病。 但又不好空着手去婆婆那儿,于是两人就带了些山货,这些山货平时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 本来以为婆婆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没想到婆婆竟然给了她们十块钱! 李淑芹拿着钱,都觉得这钱有些烫手。 他们在乡下一个月才能攒多少工分呀,就算是在城里,这十块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她还担心带的钱不够给宋学明看病呢,现在手里拿着这钱,感觉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不过,李淑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妈,这钱真不留给学文了吗?” 学武听到这话,赶忙插嘴说道:“妈,大哥大嫂在乡下也没什么地方花钱,这钱您不如给我吧?” 他就是工厂里的普通轻工,一个月才挣二十几块钱,带着孙艳出去下几次馆子,钱就花得一干二净了,现在他兜里比脸还干净呢。要是能把这钱要到手,他又能请她去吃一顿了。 哪知道马老太直接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指着老三骂道:“每次都大嘴一张,吃你哥拿回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关心你哥,现在还敢惦记你哥的钱?” 学武带着几分耍赖的模样,朝着马老太赔着笑脸说道:“妈,我这不是没钱嘛,要不您把卖工作的钱分给我一点儿呗?” 听到这话,马老太又朝着他的脑袋打了一巴掌,这一回她可是使了些力气,打得学武眼冒金星。 “我告诉你,我还差几年就退休了,这份工作可是我养老的依靠,我是不会卖掉的。你要是还惦记着我的工作,就给我滚蛋!” “妈,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学武小声嘟囔着。 不给就不给吧,只要不把钱拿去补贴二哥就行。 “对了,从今天起,你也要交家用,不然家里没你的饭吃。” “老三装没听见,他兜里哪有什么钱啊。 看马老太一脸严肃的样子,老三也不敢再多说,赶紧溜了。 估计今天是二哥惹妈生气了,他可不能留在这儿当出气筒。 等到他离开之后,屋里就只剩下马老太和老大夫妻了。 马老太满怀愧疚地对大儿媳说道:“淑芹啊,妈以前确实是太偏心了。当初为了能让学文好好念书上进,还把你的彩礼钱给要走了。这十块钱你就拿着吧,这是妈给你们的,想怎么花都行。至于你的彩礼钱,妈有工作,等发了工资就慢慢补给你。” 听了马老太这番话,李淑芹赶忙捂住了嘴,呜呜地哭了起来,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似的。 妈终于认可自己了啊。 她知道自己是农村人,当初要不是学明下乡,两人根本就不会相遇。 人人都说她高攀了宋家,她一直期望能得到马老太的认可,想让马老太知道,自己这个农村媳妇一点儿也不比城里人差。没想到今天,妈真的看到了自己的付出。 “别哭了。”学明看到自己媳妇哭个不停,就用那长满老茧的手指,略显笨拙地帮她擦拭着眼泪。 他知道这些年委屈媳妇了,要不是自己无能,也不至于在家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他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可谁让自己是大哥呢。他们自幼就没了爹,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责任帮着娘把弟弟妹妹拉扯大,吃点亏他也认了。 见学明当着马老太的面给自己擦眼泪,李淑芹有些难为情,轻轻拍了他一下,而后噗通一声就给马老太跪下了。 “孩子,好好的这是干啥呀?”她这一举动把马老太吓了一跳。 “妈!” 李淑芹叫得情真意切。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钱说道:“妈,我从来就没怨过您。您拉扯弟弟妹妹不容易,这钱按理说我不该收的。可是学明病了,我得给他治病,这钱我就先收下了。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给马老太磕起了响头。 已经走出门的学武又把脑袋冒了出来,嬉皮笑脸地说:“妈,我给你磕头,你也给我钱好不好?” “滚一边去,当初你嫂子骂我的时候你装瞎,现在想要钱没门!”马老太才不会把钱给这个白眼狼呢。 学武被马老太骂得一时语塞,他抓了抓头皮:“妈,你不是疼二哥二嫂吗,我哪敢上啊?” 嘶,老三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马老太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告诉你,现在我不疼他了,被他俩骂得我现在心里还憋着口气,你去揍他吧。” 学武怎么也没想到妈会这么说,他叫学武不假,但是细胳膊细腿,去揍二哥不是去送菜么,吃亏的事他可不敢。 马老太看着老三这个样子在心里哼了一声,就是个怂货,要不然也不会被个破鞋给拿捏住了。 就在这时候,老大媳妇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拿着烧火棍子就往外走。 看她走路姿势都杀气腾腾的,马老太吓了一跳:“淑芹,你要去干啥啊?” “二弟敢惹妈生气,我要去揍他!” 7你打他,可不兴打我了嗷 “哎哎哎,淑芹,你站住!” 马老太赶忙拦住大儿媳,她才是炮仗,一点就着啊! 她刚刚不过是在拿话激老三,结果老三那个怂货跑了,老大媳妇却喊打喊杀的。 “你们刚回来,还饿着吧。妈给你们煮挂面,再往里面卧个鸡蛋,可香了!”马老太一边说着,一边就忙碌起来。 李淑芹见马老太真的要去拿挂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别浪费粮食了,我喝碗玉米糊糊就行了。” 城里人的口粮都是定量供应的,特别是挂面这种精细粮食,一般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碗,她怎么能拿了婆婆的钱,还让婆婆如此破费呢! 看到儿媳那心疼的模样,马老太心里的愧疚愈发浓烈。 老二两口子不知道吃了自己多少碗挂面,每次还挑三拣四的,抱怨里头怎么没卧鸡蛋。她要是不在供销社工作,别说是鸡蛋了,就连挂面都弄不到呢。 这么一寻思,马老太越发觉得自己这份工作真好。虽然在几十年后,这样一份工作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个年代,那可实实在在是个肥差啊。 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被老二随便一忽悠,就把工作给卖了,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马老太想到这儿,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清咳了一声,试图缓解一下内心的愧疚,然后对老大说道:“学明啊,你看看你瘦成啥样儿了,就一碗面条,别再推辞了。鸡蛋家里也有,你和你媳妇的碗里一人卧一个。” 老大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最终感激地对马老太说道:“谢谢妈。” 见自家男人应下了,李淑芹手脚麻利地把活接了过来。 “妈,哪能让您辛苦呢,我来就好!您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呀?要不我也给您煮点挂面?” 想到这儿,李淑芹微微皱了下眉头,又问道:“二弟他们回来的话,也给准备上吗?” 说实话,她是真不太想给宋学文他们做饭,可马老太如今对自己这么好,她又想到自己是大嫂,罢了,做就做吧。 哪晓得马老太却哼了一声,说道:“平时都不交家用,就拿这点钱还想让我管饭?淑芹,你做咱三个人的饭就行。” 见婆婆发话了,李淑芹欢快地应了一声。 她手脚十分麻利,很快就把水烧开,将面条下了进去。看着面条渐渐变软,她正打算加点盐的时候,竟看到马老太拿了三个鸡蛋和一瓶香油过来。 香油可是好东西啊。 学明老咳嗽,赤脚大夫说可以吃点香油煎鸭蛋,可他们家太穷了,哪有闲钱去买香油啊,没想到婆婆居然舍得。 马老太见李淑芹有些迟疑地看着自己,心里明白,儿媳肯定以为自己是被鬼上身了。别说儿媳了,就连她自己,如果不是经历了重生,怎么可能舍得吃这么珍贵的东西呢? 在她以前的观念里,这些东西都应该留给老二吃的。这个家就他最有出息,她还指望着老二能够光宗耀祖呢。 现在—— 吃! 她要使劲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那群白眼狼! 看着那碗素白的面条,其上卧着一个黄白分明的鸡蛋,汤汁里加入了酱油,还点缀着几滴香油,那浓郁的香气悠悠飘散,光是闻着,马老太都觉得自己的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她有多久没吃过一顿热乎的了,这碗面真香啊! 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对待老大一家,好好爱护这两个孝顺孩子。 想到这,马老太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老大去医院上引。 她知道老大得了重病,但她又不能明说,就怕人家发现了自己未卜先知,把她当成了牛鬼蛇神可就糟了。 “老大啊,妈在供销社买鸡蛋可方便了,哪像你们在村里,养个鸡下的蛋还都得交给队里。这个鸡蛋你也吃了,你这得了啥病,怎么就那么瘦?” 宋学明生平头一回受到马老太这般关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嗓子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般,紧接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淑芹十分熟练地为他轻轻拍打着后背。 马老太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老大这病已经得了有一阵子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一定要让他去医院看看才行。 “妈,我没啥事的。”宋学明憨厚地说道。 李淑芹见状,着急得直皱眉头,他呀,就是怕给家里增添麻烦,什么事都自己默默扛着,可如今他都生病了,哪能不告知家里呢。 见宋学明没有说出实情的意思,李淑芹便开了口:“妈,学明咳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明天我想带着他去医院瞧瞧——” 宋学明没料到媳妇竟把这些事都给说了出来,他心里想着,没瞧见妈正在和老二生气吗?要是再听到自己得了重病的消息,得多忧心啊。 他不由得瞪了媳妇一眼,埋怨道:“你咋这么多嘴呢,我真的没事。” 他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马老太一巴掌。 宋学明一脸诧异地看向妈,妈怎么突然打他了? 马老太心疼地说道:“我是你妈呀,你有啥事还瞒着我?你要是真得了啥重病,我可怎么对得起你爹啊!淑芹,你也是的,早就该带他进城看病了。” 见到妈对自己发脾气,李淑芹缩了缩脖子:“妈,你打他,可不兴打我了嗷。” 这句话,把马老太给逗乐了,还真是个棒槌,她笑着说:“我打你做什么,咱们明天一起去医院,我得跟着去了才放心。” “嗯,都听妈的。”李淑芹的眼中满是感动。 她随即将碗里的鸡蛋夹到马老太的碗里,诚挚地说道:“妈,我们还年轻呢,以后吃鸡蛋的机会多的是,您才应该多吃些补补身子。” 望着碗里的鸡蛋,马老太的眼圈红了,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没听过这么暖心的话。 她站起身,把家里剩下的五个鸡蛋全都拿了出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好孩子,咱们都吃,一起补补身体。” 李淑芹上前去拦,但是怎么也拦不住,只能任由马老太炒了一盘香喷喷的炒鸡蛋。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起了晚饭。刚吃完,老二两口子、老三还有老四就回家了。 8想白吃,没门! 一进门,他们就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高声问道:“妈,您做什么好吃的了呀?这么香!” 马老太直接沉下了脸。 老四还没察觉到家中气氛异样,大剌剌地坐了下来,他眼神最为好使,一眼就瞧见了老大两口子正在吃面条,而且大哥碗里竟然还卧着一个鸡蛋! 他立马转头对马老太说道:“妈,我肚子饿啦,赶紧给我弄碗面条来!” 马老太瞪着他,那眼神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重生前儿子朝自己脸上重重挥来的那一拳。 老四又馋又懒,好赌成性,这辈子就没干过一件正经营生,甚至还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对象给硬生生打没了。 既然自己如今重生了,就绝不能再任由他这般胡混下去。自己没本事教育好他,那就让国家来好好教育! 她冷笑一声:“吃面条?你瞧瞧我像不像面条!”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老四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地说。 他看到二哥三哥都尴尬地站在那里,招呼道:“二哥、三哥,你们都坐啊,还有二嫂,妈今天做的面条可真香,咱们可都有口福了。” 马老太看着老二和老三,两人尴尬地朝她笑笑。“妈,您别生气了,不都说家和万事兴吗,我们也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马老太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你们把我白天说的话当放屁啊!告诉你们,你们都成年了,不交生活费,别想吃饭!” “妈,您怎么来真的啊。”老三到这个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他虽然没有二哥那么得宠,但在家里也是排第二的,妈怎么连饭都不给他吃了。 宋学武嘟囔着:“连饭都不给我吃,你还是不是我妈啊?” 马老太冷哼一声:“我不是你妈,你现在就走,去找供你吃供你穿的亲妈去,还站着干什么,赶紧走!” “走就走!”老三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要是妈不给他一百块钱,他就不回这个家了。 还真当他愿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啊,从小就没了爹,处处受人欺负,他也想当有钱人家的孩子,既然妈把他带到这世上受苦,那就是她欠他的,她就该对他负责! 宋学武越想越觉得孙艳说得对,这次妈不给钱,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见到老三走了,老二眯着眼笑道:“妈,我可是给了您钱的,您忘了,刚给了 10块钱?” 刚刚他算了算,这面条加上鸡蛋他们自己出去买就得两毛钱,两人一顿就得四毛,一天三顿,妈都是给他吃最好的,肉啊、蛋啊什么都不缺,有时候还能弄个蹄髈给他补补身子,一个月下来这 10块吃都吃回来了。 “就给十块还想吃饭,想屁吃呐!”马老太自从认清了这几个白眼狼后,骂人那叫一个顺溜。 “我这一碗面条,又得调料又得火,还有人工钱,你一个月才十块够吗?” 她斜睨着老二,不屑地说道,“老二,我看你念的那些书全用在对付家里人身上了。” “妈!”老二怎么也没料到马老太如此软硬不吃,他急得直搓手,自己和婉菊虽说攒了些钱,可他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不吃马老太做的饭还能吃谁的呀。 想到这儿,他使出了杀手锏。 “妈,婉菊这个月月经没来,可能有身孕了。看在您大孙子的份上,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要是以往,马老太得知儿媳怀孕,定然会将她当祖宗般伺候,她都对自己动手了,自己又怎能再惯着她的臭毛病。 马老太嘴角一撇,眼中满是不屑与讥讽:“你这个当爹的都没说要管自己儿子,倒张个大嘴让我来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你爹的呢!” 这话一出,吕婉菊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这个死老婆子简直太能羞辱人了。 她怒不可遏地扬起胳膊正要动手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大嫂抄起了凳子,吕婉菊吓得连忙放下手,嚎啕大哭起来。 “宋学文,我嫁给你,你就让我受这样的委屈吗?我现在就回娘家,你要是解决不好,我们就离婚!” 吕婉菊说完,便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宋学文见状,赶忙慌里慌张地往外追。 马老太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住地啧啧连声:“离就离,你要是真离了,我倒敬你是条女汉子,哼,就是不知道离了以后,你上哪找老二这样的冤大头。” “妈!”老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他妈吗,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那咕咕直叫的肚子让他厚着脸皮说道:“妈,我还没工作呢,您是不是给我做碗面吃呀?” 马老太应道:“行啊。” 老四顿时笑了,他就知道妈肯定不会不管自己的,不管自己怎么折腾,最后妈都会来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哪曾想马老太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他傻眼了:“你是还没赚钱没错,不过现在家里可不养吃白食的,你要是想吃饭,那洗碗、扫地的活儿就归你干了。” 老四怎么也没想到妈竟然安排自己干活,他满心的不情愿,他还在念书呢,怎么可能去干这种粗活。 “妈,大嫂不是在这吗,让大嫂干呗?”老四说道,同时朝着李淑芹点头哈腰,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我的好大嫂,求你帮帮我呗,我确实不会干家务。” 李淑芹刚想答应下来,马老太哼了一声:“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干活的,不会就学,要是连干活都学不会,你就饿死得了,哼,想白吃,没门!” 老四虽然不被马老太得意,但是这些年来马老太也从来没有少过他的吃喝,听到马老太这么说,宋学义觉得在哥嫂面前丢了面子,带着羞愤站起身来,用力甩门走了出去。 李淑芹见此,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妈,家务活我刚,小叔子年纪小,长大了就好了。” “他都十八了,还小吗?你男人在这个年龄,家里的重活全包了。” 马老太刚说到这,就听到外头传来了骂声,那骂声隐隐约约的,其中还似乎夹杂着她自己的名字。 9吕家来讨说法 马老太皱着眉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瞧见周兰英带着哭哭啼啼的吕婉菊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她男人吕德发以及老二。 这是来找自己算账了? 不过,马老太可一点不怕,她早就料到吕家人会来,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和他们说道清楚。 “亲家,我把好好的闺女送给你,你怎么就欺负!她怀着你家的孩子呢,你连口饭都不给她吃?!” 周兰英气势汹汹地叫嚷着,那泼辣劲儿尽显无疑,她双眼圆瞪仿佛要喷出火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周兰英可是出了名的泼妇,果真一开口就不是个善茬儿。 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却堆出和蔼的笑容,语气轻柔地对吕婉菊说:“你到现在都没吃饭啊?” 见到马老太语气放缓,吕婉菊以为她是怕了,当下便使劲剜了她一眼,嚣张地说道:“对呀,我到现在还一口饭没吃,你要是不想你的孙子没了,就赶紧给我下面条,对了,我还要卧俩鸡蛋!” 说罢,双手叉腰,态度跋扈至极。 “我看你像个鸡蛋!”马老太对着吕家人骂道:“你自己娘家连顿饭都不管你,你还有什么脸管我要面条吃?!哼,都说了婆婆不是妈,还想让我伺候你,做梦!” 没错,她就是故意要挑拨老二和吕家的关系。 前世她不知道吕婉菊在娘家一点地位都没有,还以为伺候好她,她就能让娘家照顾自己儿子。 可谁能想到,娘家根本就不待见她,她还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马老太越想越气,眼神中满是不屑。 “亲家,你怎么说话呐!我们老吕家孩子可不是任由你欺负的! 周兰英满脸愤怒,扯着嗓子喊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吕婉菊受了多少欺负。 大院里的邻居们听到了动静,出门看热闹。 周兰英眼珠子一转,立马提高音量,冲女儿喊道:“你可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怎么可能不心疼你,你说被马春梅逼得要离婚了,妈不得来找她算账啊!” 她尖锐的嗓音在院子里回荡,就是要让马老太难堪。 让她没想到的是,邻居们竟然帮着马老太说话。 赵婶说:“周大妹子,你可真是误会了,春梅平日里对你闺女那是真好,鸡蛋一天都能吃上一个,上哪找这样的好婆婆哟。” 李大姐眼睛贼亮地看着周兰英:“你闺女都对婆婆又打又骂,你当妈的不说好好教育自己闺女,还有脸跑着来找婆婆算账?难怪人都说买猪看圈,啧啧!” 周兰英被说得浑身不自在,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对马老太动手会被外人看见,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恼意,暗恼道:这没用的东西,还说把婆婆拿捏死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认怂,周兰英强撑着气势,提高了音量说道:“我的闺女我了解,她怎么可能动手打人,真要是那样,我闺女在婆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宋学文,语气中带着指责:“结婚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说好好照顾婉菊就这么照顾的?要是过不下去,就离!” “妈,您别这么说,我保证,我妈以后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这次是她错了,您消消气好不好?”宋学文哀求道,要是真离了,自己还怎么当副厂长啊。 眼看没闹起来,李大姐哪能错过已经到手的八卦,她眼睛一亮,提高嗓门道:“你妈哪错了,我怎么不知道,要不咱上居委会好好说道说道?” 李大姐看热闹不嫌事大,让宋学文心里更加烦躁。 他狠狠地瞪了李大姐一眼,转而不满地看着马老太,大声道:“妈,差不多得了,别闹了。” 马老太都不用自己动手,老大就抄着笤帚过来了:“老二,你说啥呢?” 宋学文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剩下的那些话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他心里很清楚,大哥平日里虽然不争不抢,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可一旦涉及到母亲被欺负,那绝对是会毫不犹豫地动手的。要是自己真被大哥揍了,那以后根本没脸出门见人了。 他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妈,你要的钱我可都给你了,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们管一顿饭吗?你可别忘了,十年看婆十年看媳!”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精准地戳中了马老太的七寸。 过去,马老太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等自己老了,儿子们不管她,然而现在,她还会怕吗? 前世,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可最终却被儿子们无情地抛弃,那种锥心之痛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马老太了,她不会再任人拿捏,不会再轻易被儿子的话语所威胁。 她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老二,言语中满是嘲讽:“老二啊,看来你的记性真是不太好,让你媳妇去给你买点猪脑子好好补一补。 你给我的本来就是养老钱,想要吃饭就另外给伙食费,我也不多要你,按照市场价给就行。 怎么,月月儿媳把工资都送给娘家,搞得你们没钱吃饭了,就想着来啃我这个倒霉蛋婆婆? 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问你要个伙食费,你就给我甩脸子看,还逼我卖掉工作供你进修?” 宋学文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样让邻居怎么看自己啊,果然大伙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吕德发见媳妇和女婿都没讨到便宜,咳嗽一声站了出来:“亲家母,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吧,两个孩子都是孝顺的,你也消消气,有什么误会咱们解开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