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皇储：大秦第一皇太子》 第一章 对联绝对 “剑指苍穹，笑问星河谁主宰！” “陛下真的昭告天下了，谁能对上此联，赏金千两，加官进爵！” “我要是对出来，那岂不是能一步登天了。” “白日做什么梦呢？那梁国向来对我们虎视眈眈，这对联一出就送到了太学府，那群大学士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更何况是你？” 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挡不住的传到昏睡的秦川耳中，让人忍不住暴躁。 “吵吵什么，能不能安静点？” “殿下～您可算醒了？” 一道轻柔妩媚的声音贴了过来，秦川下意识循声望去，顿时瞪大了双眼，脑袋嗡嗡作响。 声音的主人面含羞涩，蛾眉皓齿，烟罗软纱轻搭在雪白的腰间，尤盖琵琶半遮面的微露出那诱人身躯，一身旖旎痕迹让人看着便引人遐想。 更令人惊愕的是，秦川身上同样不着寸缕，不远处的红色印记让人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这给我弄哪来了？我不是在边境战场救援吗？”秦川有些茫然的环望四周，突然感到如梦境的画面涌入脑海，飞速而过。 “秦川，年十九，大秦王朝晟渊帝的第七子，靠着母家争气，一出生便作为嫡长子被立为太子。” “穿越？异时空？还是太子？”秦川震惊不已，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机遇。 上一秒还在作为一名国家重点培养的特种兵参加国际救援行动，为救人遭遇炸弹袭击，下一秒睁眼就成了大秦王朝的纨绔太子。 而怀中神似大幂幂的美貌女子苏水瑶，是晟渊帝特意请来教秦川诗词歌赋的讲师，昨夜原主醉酒后借着酒劲将人拉到了自己床上，一夜旖旎…… “殿下，今日梁国使臣来犯，您还是赶紧前往朝堂吧。”苏水瑶眉眼低垂，娇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妩媚。 “梁国使臣？朝堂？”秦川一顿，飞速整理脑海中杂乱的记忆。 这里是个历史与秦川原本的记忆完全对不上的架空时代，七国鼎立。他所在的大秦王朝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实力最弱，而梁国，与大秦相邻，野心勃勃，仗着实力强盛一直对大秦骚扰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偏偏大秦以武起家，文化发展孱弱，被梁国钻了空子，借着以文会友的名义羞辱大秦，企图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大秦要塞。 都知道梁国尚文，文人墨客众多，却谁都没想到仅是第一场比试，大秦便陷入了如此难堪的境地。 而原主作为大秦的太子，虽然身份珍贵，却被宠成了纨绔性子，随着年龄渐长，晟渊帝更是看他越发不顺眼，已经动了另立储君的想法。 要是被晟渊帝知道原主不知悔改，还睡了他派来的讲师，这屁股底下的位置这可就真坐不稳了。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秦川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不仅是为了保住大秦声誉，更是为了他未来的美好生活。 至于那对联，对秦川这个熟读诗词的现代人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他整理好衣冠，跟随侍卫快步来到朝堂外，未到近前便听到阵阵嘲笑声。 “大秦号称人才济济，竟然连一副对联都对不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晟渊帝，这第一联你们都对不上，这比试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大秦的满朝文武，莫不是都是酒囊饭袋？” 朝堂之上，在梁国公主耶律霜的带领下，一群梁国使臣满脸傲慢，对大秦官员放肆嘲讽。 大秦官员们个个怒目而视，却又无言以对。 晟渊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他看向丞相李崇和：“丞相，你可有对策？” 李崇和满脸羞愧，跪地请罪：“陛下，老臣无能！” 晟渊帝又看向素有才名的四皇子秦逸轩：“轩儿，你呢？” 四皇子同样垂头拱手，“父皇，儿臣惭愧……” “连一副对联都对不上，我大秦难道真的无人了吗！” 晟渊帝愤怒地将龙椅拍的砰砰作响，吓得满朝文武官员大气都不敢出，纷纷跪地请罪。 “晟渊帝，时间快到了，要是你们连这第一联都对不出，我看这荣安城就可直接改名了。”耶律霜得意地笑着，似乎已经在计划怎么样将那城池牌匾摘下。 晟渊帝脸色阴沉，深知梁国公主说的并不只是那城池的一个名字。 大秦兵力远不如梁国，割地，大秦兵竟将失去一处要塞，安全岌岌可危。不割地，梁国必会借此机会发兵，到时损失的便不只是一个荣安城。 晟渊帝攥在龙椅上的双手青筋暴起，“朕，愿……” “谁说我大秦对不出！我来！” 晟渊帝即将被迫妥协时，刚劲雄浑的声音穿透朝堂，秦川大步而入。 “太子殿下？” 诧异的目光投射在秦川身上，不止梁国使臣，更多的还是大秦人。 作为太子不思进取，只顾享乐，秦川的名声早就败坏到晟渊帝这个亲爹都心生厌烦。 若不是皇后看中这个嫡长子，大秦的储君之位早就换人了。 “七弟，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四皇子秦逸轩站出来指责。 大皇子秦凌岳也随之怒斥：“七弟，别自不量力，赶紧退下吧！” “唉！” 众人纷纷摇头，没人把秦川刚才的话当真。 大秦九位皇子，大皇子秦凌岳武艺超群，手握军权，四皇子秦逸轩文华斐然，天资聪慧。 这两人一文一武，被两派人员所拥护，若说重立储君，这两人必定是先锋。 “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可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谁不知大秦太子喜色好乐，天资平平，莫要在这让人发笑了。” 耶律霜笑得前仰后合，额间垂饰随之摆动，明艳绰约，连带着腰间露出的肌肤都带上一层红玉般的微晕。 “公主殿下所言有理，我等竟然不知这大秦太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连整个大秦官员答不上来的对联都能对上。” 梁国使臣哄堂大笑，对秦川毫不遮掩的轻视。 而秦川却神色自若，平静的看着面前众人。 他向前一步，身姿挺拔，气势不凡，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副对联而已，莫说一副，就是十副、百副，，对我而言都不过是小事一桩。都听好了！” 秦川声似战鼓擂动，雄浑激昂：“我对百川作墨，挥毫泼墨写春秋！” 百川作墨，挥毫泼墨写春秋！ 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在朝堂中回响，又像是在所有人脑海中不断回响，整个朝堂上顿时一片死寂，讥讽、无奈、愤怒，通通转换成一种不可置信的情绪。 那向来纨绔成性的太子殿下，竟真的对出难倒大秦百官的绝对？！ 第二章 对穿肠 五岳为峰，立地顶天惊浩宇！ 百川作墨，挥毫泼墨写春秋！ “妙！对得妙啊！” “峰对墨，浩宇对春秋，陛下，太子殿下这对对浑然天成啊！”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梁国使臣脸色难看，大秦这边却爆发出激烈的讨论与欢呼。 丞相李崇和对着晟渊帝连连惊叹：“岂止浑然天成，简直是神来之笔！” 众人的称赞让端坐在龙椅上的晟渊帝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心中却纳闷的盯着秦川看了好几眼。 这小子又闹什么幺蛾子？什么时候在文学上也有这般造诣了？ “川儿，看来老师没白给你找。” “都是父皇的功劳！”秦川对着晟渊帝拱手行礼，想着刚醒来的情形暗自抹了把汗。 看样子晟渊帝还未对他彻底失望，只要好好表现，大皇子四皇子还动不了他这个位置。 “这怎么可能？大秦太子不只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吗？” “这……外界都是这样相传的啊……” 原本自傲稳操胜券的梁国使臣使团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个个蔫了下来，公主耶律霜更是紧盯着秦川，上下扫视，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出使大秦之前，即使对这场比试十拿九稳，耶律霜也派人特意调查过大秦皇室，作为太子的秦川，确实和画像上的人一样，俊美风流，气宇轩昂，可这对联…… 见耶律霜的目光一变再变，秦川嘴角挂着一抹调侃，看向耶律霜问道：“梁国公主，你觉得我对的如何？” “大秦太子，和本公主听说的确实不太一样。”耶律霜冷脸转头，接着说道，“不过，太子殿下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场比试三局两胜，这才只是我梁国的第一联罢了！” “没错，休要得意忘形！” 耶律霜话音刚落，霜打的茄子又支棱起来了。 秦川满脸不屑，说道：“我刚才就说过，别说一联，就算是十联、百联，对我而言都不过是小事一桩。公主请出题！” “好！好得很！今日我梁国倒要见识见识，太子殿下究竟有多大能耐！” 耶律霜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梁国作为七国最强国，她又是梁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被秦川这般轻视，心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 在众人的注视下，耶律霜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子殿下听好了，我梁国的第二联是，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请对下联！” “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第二联一出，大秦百官再次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而晟渊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沉默的文武百官，心底的大石开始下沉。 大秦以武治国，从上发展至下，百姓对武学的重视大于文是必然的结果，况且梁国此次是有备而来，每一联都暗藏玄机，想要对出，谈何容易。 晟渊帝下意识地看向四皇子秦逸轩，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心里已然知道了结果。 “晟渊帝，按照约定，每联以一炷香为限。要是一炷香内你们答不上来，这场比试可就输了！”耶律霜神色傲然，嘴角的弧度在晟渊帝眼中格外刺目。 “一炷香？无需如此。”秦川不打算浪费时间，脑中一转便有了答案。 “太子殿下这是……已经想出下联了？”耶律霜挑眉，葱白手指无意识的在耳边珠链上绕来绕去。 秦川轻笑一声，并未回答。 他还以为耶律霜会出什么高难度的绝对赢得比试，没想到只是一副数字联。 这对联主要难在多元意象融合，“水”“竹”“明月”三种意象看似常见，但要理解它们以123的比例组合所营造出的独特意境并非易事。 晟渊帝很满意秦川对耶律霜的态度，语气温和：“川儿，你已经想出下联了？” “回父皇，正是。” 此言一出，朝堂上又惊起一阵议论之声。 如今能在这里站着的，在整个大秦都是佼佼者，只按字面上来看，有不少人都能拿出一联，可以意象来看，他们的下联就有些狗屁不通。 更何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别说梁国，就是大秦的人都没几个信的。 “太子殿下，大话说多了，可是会闪到腰的。”耶律霜不屑的说道：“有些对联，没有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我的腰好不好，就不劳公主费心了。”秦川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视线有意无意的从耶律霜脸上慢慢向下滑落，直至那露出一道细嫩肌肤的腰间。 听懂话里暗示的几个文官连忙用衣袖遮嘴，武官就没那么含蓄的当场哈哈大笑。 “你！”耶律霜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希望太子殿下的下联也能像这张嘴一样这么能说！” “公主缪赞了，不过是一副数字键罢了，对我秦川来说易如反掌”秦川上前一步，在朝堂内无数齐刷刷地，满怀期待地目光下说出他的下联。 “我对，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好！” 丞相李崇和的夸赞声几乎是在秦川话音刚落便响了起来。 “五、十、百，以其赋予自然元素的独特秩序与美感，在数字音韵上形成的节奏感，这下联对的好啊！” “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晟渊帝口中忍不住复述着下联，高兴到甚至有些怀疑的看着秦川的脸，怀疑这个有如此才华的人还是不是他的纨绔太子。 “怎会如此之快？他竟然真的对出来了！” 梁国使臣团骚乱更盛，他们面面相觑，如同照镜子般看到对方眼中惊惧。 这一幅幅对联，在他们梁国也是智谋团为了此次比试精心准备，被连续如此轻易的破解……秦国太子这个变数…… 耶律霜脸上的神情急剧变幻，瞪大的乌黑眼眸上满是震撼之色。 秦川无视梁国使团难看的脸色，似是揶揄：“三局两胜，嗯，还有一局，你们不再坚持一下吗？” “你！” “放肆！” 以耶律霜为首的梁国使臣顿时怒不可遏，公主耶律霜却用余光看向了后方一位白发老者，在对方轻微点头之后，上前一步。 “太子殿下，莫要说我梁国欺人太甚，这第三联，在我梁国……” 秦川像是没看到耶律霜阴沉的脸色，毫不畏惧地打断道：“莫要废话，我来者不拒。” “呵，太子殿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耶律霜不愿多说，脊背挺直，盛气凌人道：“诸位，我梁国的第三联，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请！” 第三章 回去歇着吧 “耶律公主，你们梁国适可而止！” 当耶律霜说完，丞相李崇和便已压制不住愤怒怒喝：“谁人不知这联是梁国太傅长孙昊临终前留下的绝对！至今百余年，无一人对上，现在耶律公主以它为题，目的性是否太过明显了！” “李丞相说笑了，你也说这是我梁国太傅所作！虽是多年未解之题，可长孙昊是我梁国中人，绝对也源自我梁国，代表我梁国的题目拿出，有什么问题吗？”耶律霜轻笑一声，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毫不在意大秦多双眼睛的怒目而视。 “卑鄙！梁国简直卑鄙无耻！”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大秦满朝文武全都气的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耶律霜没有任何在意，清冷的眸子扫视朝堂内大秦文武百官道：“这绝对，我梁国百年都无人能解，各位，不要浪费时间，对不出来直接认输便是。” “哈哈哈哈，公主说的对，我们可没那个时间和你们在这浪费。” 梁国一群使者看到大秦文武百官满是愤怒却对他们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那叫一个爽快。 幸好来之前他们准备充足，虽说这招有些无耻，可相比于胜利之后获得的利益来说，这点脸面算不得什么。 在梁国使臣眼中，这就是一场必胜局！ “大秦太子，秦川殿下，我梁国太傅长孙昊的才华可是名扬四海，能败在他的名下，也不算你丢人。”耶律霜自信满满，似是已经看到秦川在他面前羞愧的低头。 丢人？ 那是不可能的，秦川噗呲一笑，引来耶律霜有些莫名的眼神。 这是打算破罐破摔了？ “梁国公主可真爱开玩笑，就这么简单一个对子，竟然能难倒你们百来年。” 当秦川悠悠然的言语落下，大秦文武百官无不一片惊愕，唯有上位的晟渊帝眼神一亮。 “川儿，梁国这联你已有了下联？” “回禀父皇，正是！”秦川目光坚定。 “狂妄！” “太傅的绝对流传百年，无一人对上，太子殿下可不要为了呈一时口舌之快，就……” 未尽之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能表达清楚。尤其是那梁国使臣之中和太傅有些关系的，一个个看秦川眼神充满不屑，根本没人相信秦川能破掉这绝对的名号。 耶律霜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任由梁国使臣对着大秦太子的讥讽。 “呵，尔等无能，并不代表我大秦无能！这样的对联都能流传百年无人能对，看来梁国的实力也……” 话语半止，秦川挥袖而立，潇洒回头：“我对，火入林生焚，火照虫生烛，火火火，烽烟焱燚燚！” 朝堂一片静默，还未等他人开口，秦川再出一对。 “我再对，木遇鬼成槐，木逢人成休，木木木，松柏柳森森！耶律公主可还满意？” 朝堂之上更静了，刚刚还胸有成竹的耶律霜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呆呆的张着嘴，斜向上的丹凤眼都快瞪成了圆形。 “对……对出来了？” “水，火，木……是啊，五行对！词性，意境都对上了！” 不止梁国使团，大秦百官也被秦川这一操作震惊到了。 丞相李崇和更是激动的向晟渊帝行礼作揖：“陛下，一对双联！为难梁国百年的绝对在我大秦对出，传出去必是一段佳话呀！” “扬我大秦威名！”大秦百官何尝不点头称是，看向秦川的眼神都比以往和善了许多。 秦川很满意这个结果：“耶律公主，梁国三题我大秦已经全部破解，奉劝各位一句，荣安城过去，现在，未来，都只会是我大秦的国土！尔等请回吧！” 逐客令一下，耶律霜脸色逐渐阴沉，玉白的手指因为紧握而染上殷红。 “太子殿下，你是否有些太心急了。”两国使臣中突然走出一男子挡在失态的耶律公主面前，语气低沉。 “何出此言？”秦川挑眉。 “太子殿下答上我秦国的三题不假，可也只是答题，并未出题。有来有回，方回始终，若我梁国对上三题，这局便是平！”男子面色严肃，目光却始终低垂，不与秦川对视。 “没错！你们大秦还未出一题！”耶律霜眼眸一闪，从男子身后走出：“凡事讲究个公平，三联对三联，太子殿下，还请赐教！” 耶律霜刚才只是被百年绝对被破解震惊到，却从未歇过不费一兵一卒拿走荣安城的想法。 “行！既然耶律公主这么不甘心，我便如你所愿，出上这么一题。” 瞧见耶律霜仍不死心，秦川并不与她过多争执：“诸位听好了，我的上联是，画上荷花和尚画！” “画上荷花和尚画？这有何难！” 耶律霜不屑的哼笑一声，未经过多思考遍给出了下联：“我对光明寺顶显佛光！” “耶律公主，一炷香的时间还很长，不要这么着急给出答案。”秦川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耶律霜心里泛起了嘀咕。 光明寺顶显佛光，不对吗？ 耶律霜思绪杂乱，先前站出的男子突然想到了一些关窍，口中呢喃：“公主，这联不对！这是回文倒顺联！” “回文倒顺联？”耶律霜细想之下双唇紧抿，让梁国使团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丞相，何为回文倒顺联？”大秦众人始终在观察着这边的动静，晟渊帝与李崇和低声耳语。 “陛下，回文倒顺，在保证语义通顺，意境完整的前提下，正读倒读都能成句，这需要对文字的组合和语义的把握有极高的技巧，太子殿下这对可比梁国那百年绝对妙多了！”李弘业一脸赞叹，与之形成对比的就是梁国逐渐沉重的气氛。 “诸位可有下联？” 梁国使团众人不语，只一味低头。 “耶律公主，你们梁国号称第一强国，怎么？这才第一联就要放弃了吗？” 看着毫无头绪的梁国众人，秦川不耐烦的挥挥手：“就这还想跟我大秦打平手，简直荒谬至极！耶律公主，若是无解，还是早日回去歇着吧！” 回去歇着吧……歇着吧……吧…… 刺耳的话像是自带回音般的在耶律霜脑海里回荡，脸上控制不住表情，内心更是沮丧万分。 难道他们梁国大张旗鼓而来，却要这样狼狈而返。 明明大好的局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第四章 请战 “耶律公主，剩下的两对，还需要继续下去吗？”晟渊帝神色沉稳，声音在金銮殿中回荡。 耶律霜紧咬下唇，满心不甘如潮水翻涌。可当她扫视梁国使团，无一人与她对视的时候，她心里明白，梁国想要不付出代价拿下荣安城的希望没了。 沉默片刻，耶律霜努力平复内心波澜道：“传闻大秦近年文学发展迅速，倒是我们小看了大秦的太子殿下，今日这场比试，我梁国认输！” “赢了！我们赢了！” 从绝望到胜出，大秦百官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此时听到耶律霜亲口承认，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毕竟荣安城作为大秦第二道防线，若被梁国夺取，他们屁股底下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一场小小的比试输赢而已，我梁国承担的起！倒是你们……晟渊帝，可敢于我梁国来一场更大的较量？”耶律霜带着挑衅与不甘，目光直勾勾盯着高位上那个人。 “以三日为期，三日后，梁国与大秦再次比试，若我梁国输，归还三年前你们丢失的荣平城；若大秦输，大秦割让荣安城和荣归城与我梁国！” “陛下不可！”耶律霜话音刚落，丞相李崇和便急忙上前劝阻。 “父皇，这梁国狼子野心，不能答应！”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紧接着站出来，神色焦急。 秦川心里清楚，如今天下分七国，梁国与大秦纷争不断。主要原因就在于梁国野心勃勃，妄图一统七国，而大秦实力相对较弱，便成了梁国的首要目标。 大秦三道防线，依次是荣平城、荣安城和荣归城，三年前梁国来犯，大秦全力抵抗还是丢失了荣平城，若再丢荣安城和荣归城，大秦危在旦夕。 梁国野心昭然若揭，晟渊帝面色晦暗不明，手中转动扳指的动作都加快了几分。 “川儿，你怎么看？” 今日大放异彩的秦川颠覆晟渊帝以往对他的印象，见他未语便主动询问。 “比试而已，父皇，梁国公主既然感兴趣，我大秦就奉陪到底。”秦川嘴角上扬，几分玩味的扫视过耶律霜。 梁国一心称霸天下，无论大秦接不接受此次比斗，也迟早会找借口侵犯大秦，战争不可避免。 而且三年前丢荣平城，大秦沦为笑柄，晟渊帝虽未做出什么举措，心里却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想要发泄出去。 如今询问自己的意见，无非便是借自己之口，压下群臣反对之心，省得那一群老顽固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 “七弟，战事无小事！梁国兵强力壮，三年前便以多胜少，仅四十万军士就击败我大秦六十万精兵。你不过侥胜一场，怎能以大秦的未来开玩笑！”秦凌岳脸黑如包公，若不是顾及还在朝堂上，一顿斥骂跑不了。 “七弟，荣安、荣归不仅仅是两座城池，更是我大秦的根基，如今大秦不是梁国对手，莫要在父皇面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四皇子秦逸轩不愧是老狐狸，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晟渊帝上眼药。 秦川心中嗤笑，大皇子秦凌岳，四皇子秦逸轩，两人一文一武，控制朝堂与军权，把他这个太子当成眼中钉。 可以说，这两人就是他日后登基掌权路上最大的两个绊脚石。要想坐稳皇位，这两人第一个就留不得！ 当下，“两位皇兄，我大秦以武立国，骁勇善战，从不是胆小鬼。梁国都已如此挑衅，我大秦为何不敢应战？父皇，依我看，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你简直不可理喻！父皇，七弟这就是一时冲动的莽撞！”秦凌岳和秦逸轩怒目而视。 有两位皇子在前面顶着，百官也跟着站了出来。 “不可取啊！凡是战事起，最先遭殃的都是百姓，大秦经不起折腾。” “陛下，今日我大秦已经获得胜利，何不将就此适可而止？” 秦川算是看出来了，这朝堂之上一个两个的，说什么为了百姓好，到头来全是畏惧梁国实力强大，不敢正面冲突，偏偏秦川要和他们背道而驰！ “怕了就是怕了，莫要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秦川冷哼一声，从一众文武百官中脱颖而出，高声喝道。 “梁国的目的本就是我大秦的领土，无论是一场比试还是两场，都是借口！即便不应战，梁国也只会换个理由继续侵略” “我大秦虽弱，但我大秦男儿有骨气！就算面临灭国，子民也会奋勇冲锋，不会一味退让！” 秦川气势仿佛一股气流爆发，冲击着在场人的心灵，：“父皇，儿臣秦川，请战！” 秦川的话震惊众人，武官们冲击最大。 天知道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从一个平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的纨绔太子口中说出，竟能让他们如此热血沸腾，眼眶仿佛都涌起一股热意。 与之相反，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的神情都有些僵硬难堪，双眼死死盯着秦川，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好！说得好！”晟渊帝拍桌而起，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无论结果如何，也要让梁国见识大秦风骨！耶律公主，只要你能代表梁国，朕，应战！” “好，三日后，希望晟渊帝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耶律霜答应的极快，幽深的眼眸深处尽是兴奋之色。 “我大秦自会遵守承诺，不过……”秦川在两人之间横插一脚，笑的极为和善。 “耶律公主，这比试是你梁国提出的，彩头却着实有些不太合理。我们赢了只得荣平城，你们赢了却得荣安荣归两座城池。”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秦川拉长的语调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不动声色的靠近，趁其不备，在耶律霜疑惑的目光中，“啪！”的一声脆响，耶律霜的背后忽然挨了一个巴掌，下意识转身时，只见秦川的手掌刚刚收回，还笑意吟吟的摩挲了两下。 “我看耶律公主花容月貌，秀色可餐，很是对我的胃口，若三日后大秦胜，我这福利还缺个暖床丫鬟。” 第五章 比一比 暖床丫鬟？ 耶律霜揉了揉娇小的耳朵，从未想到这个词有一天会和她沾边。 可为了那两座城池，耶律霜汹涌而来的怒火被她强行压下，怒不可遏的应下了与秦川的赌注。 此消息一经传出，天下为之震惊。 远在梁国的皇帝得知此事，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当即点齐兵马，向着大秦浩浩荡荡进发，誓要在三日后的大秦为这羞辱付出代价。 朝堂上被震惊的大秦众人又何尝不知，两国的仇怨算是彻底结下了。晟渊帝紧急下令，让文武百官举荐贤才，应对三日后的风波。 一时间，朝堂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七国之中的一些江湖众人方士之辈，多数都被吸引而来，期待着这场两国之间的巅峰对决。 局势风云变幻，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唐羽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地离开了金銮殿。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正中晟渊帝下怀。这场朝堂之争，胜了皆大欢喜，要是输了，那就是两国开战的引线。 “太子殿下，出事了出事了！” 急切的声音打断秦川的思绪，他转头一看，一身纱衣的苏水瑶正从侍卫旁匆匆跑来。 洛裙月白锦，如意云纹杉，秦川眼力极好的看到了跑动间的衣领纱下，几处耀眼的红痕如同梅花一样绽放在雪白的肌肤上。 倩影如同放慢了动作斑一点一点靠近自己，喘息间吐出的香风打到自己胸口，让秦川不由想起了早晨刚醒时的那一幕。 啧啧啧，这太子的眼光确实不错，当时只想着怎么稳固自己太子之位，还真没太多注意身旁的美人竟如此好颜色。 苏水瑶被秦川赤裸裸的目光看得俏脸绯红，葱白手指在衣袖上拉扯的力道都加重了几分：“殿下，那户部侍郎之子又来拜访太子妃了，你快去看看吧！” “谁？”唐羽瞬间回过神来，心底深处一股怒火携带着有关太子妃的记忆也涌了上来。 太子妃文烟，和他是晟渊帝亲自赐婚，两人之间的瓜葛还源于当初晟渊帝上位之时。 晟渊帝是经历了多场政变的皇子继位，因不是太子身份，一路上残害兄弟手足到现在还被人诟病。 而这一系列的行动，都需要大量的钱财和物资，当时的晟渊帝就盯上了京城第一大家族，财力雄厚的宁家。 为此，晟渊帝亲口承诺，只要自己登基，太子妃之位就永远是宁家的。 晟渊帝也信守承诺，在两人成年那天，圣旨赐婚，十里红妆，给足了宁家面子。 可偏偏秦川这个皇子纨绔成性，莫说文烟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太子身份，就是寻常千金都看不上他，两人从婚后都是分房睡。 这不，文烟对秦川的不喜，让户部侍郎贾浩仁的儿子贾群给钻了空子，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的就找个由头找太子妃相处。 “就是那个叫贾群的！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过来找太子妃了！”苏水瑶脸上的神情又纠结又复杂。 苏水瑶并不是第一次在东宫见到贾群，只是在身份转变后看待某些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狗东西！竟然有人想偷我塔。”秦川心跳加快，招呼侍卫，气势汹汹向东宫而去。 东宫虽不如皇宫那么严格，可后院女眷与陌生男人相见，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在打他的脸。 原来那个窝囊废太子能忍，秦川他可忍不了！ 与此同时，还不知即将大祸临头的贾群正满眼柔情蜜意的与身边美人在湖亭中赏花赏景。 月白长衫，衣袂飘飘，翩翩公子，优雅折下一朵嫩花想要别入文烟耳间。 “烟儿妹妹，世人都说繁花娇艳，却不懂得它凋零时刻的凄凉。几日不见，为何你仿佛憔悴了许多？” “哎，在这深宫后院，再好的花儿也有凋零的时候……”文烟侧脸避开，用手接下那朵花儿放入身侧的池塘之中，心也随着那朵花逐渐飘远。 在未被赐婚之前，贾群曾在宴会上与她见过几面，一个才华出众，京城奉有盛名，一个国色天香，千金小姐中的佼佼者，两人自然对对方有所好感。 可晟渊帝的赐婚将这一切都打断，她的生活改变的翻天覆地。 文烟也不是那种不知足的人，若太子有所可取之处，她认！可现实却让她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 说实话，要是秦川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成为太子妃她倒也心甘情愿，可没想到太子秦川风流成性，实在让她失望。 “憔悴？贾群你好大的胆子！私自闯到我东宫来面见太子妃是何居心！”秦川的怒吼声打破了这片“意境”。 亭外侍卫侍女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贾群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秦……秦川，你怎么回来了？” “呵，我要不回来，头上长草了都不知道！”秦川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的贾群向后连退几步，将自己躲藏在文烟身后。 “秦川，贾群哥哥只是来给我送之前订购的首饰，你不要在这无理取闹！”文烟柳眉微蹙，心中对秦川的厌恶还是占了上风。 “我无理取闹？文烟，你当你的那点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吗？”秦川冷笑一声，从头到脚将文烟扫视了一遍。 丹凤眼，柳叶眉，身披淡粉罗裳，肩披薄纱，雪白肌肤嫩如凝脂，纤细腰肢如流枝素盈盈一握，确实是个风姿绰约的佳人，有点现代小唐嫣的感觉，难怪让贾群冒着这么大风险也要惦念着。 “看出来又如何。”文烟看一眼秦川都好似脏了自己的眼的移开目光：“若不是有这个太子之位，秦川，你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烟儿妹妹说得没错，谁人不知太子风流成性，胸无点墨，外面红尘知己不知几何，若不是当年陛下指婚，烟儿妹妹早就是我的妻子，又岂会嫁与你这种人！”贾群躲在文烟身后叫嚷道。 “我这种人？呵，我这种人可不会在关键时刻躲在女人身后。” 秦川被气笑了，施施然在亭中坐下，冷冽的气势比几个站着的还要强。 “至于胸无点墨……听说你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子，要不出来和我比一比？” 第六章 弹劾 “比一比？秦川，你何必在这自取其辱。”文烟有些不耐烦了。 “哎~烟儿妹妹，既然这是太子殿下的要求，我们何不满足他呢？”巨大的欣喜冲昏了贾群的头脑，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脑海里产生。 贾群的父亲户部侍郎站队四皇子一派，私下也知道不少皇家秘辛。 就比如秦川这个太子让晟渊帝格外失望，近日来已有了废太子的打算。 若是今日能将前太子的脸面踩在脚下，不仅能得四皇子赞赏，将来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大有益处。 至于被牵连责怪……贾群可并不认为一个废太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烟儿妹妹，你来说比什么好？” 文烟侧头道：“大秦以武立国，既然要比试，那你们就各自作一首边塞诗，以诗论胜负。” 她心里清楚秦川不学无术，心里的厌恶只想看他出丑。 “好！那就以边塞诗为题！”秦川毫不畏惧，目光灼灼。 小样儿，从小学教育就开始背诗的现代人，在先天上就占据了优势。 贾群在自己的长项之上就更没有压力了，仅是挥了挥折扇，扇动几下，便一敲手心说道：“有了！” “这么快？”秦川有些惊讶。 贾群自得回望，暗含嘲讽道：“一首词作而已，或许太子殿下平日接触不多，对此了解不深。我先来给太子殿下打个样。” “大漠沙如雪，西峰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西峰山是大秦防线上的重要军事基地，这首诗既描绘孤寂清冷的边疆月景，又以马喻人，透露出自己身负才华，希望被赏识的境遇，倒也贴切他现在的地位。 “沙如雪，月似钩，绝，贾群哥哥这首诗写得太绝了！”文烟拍手称赞，眼中隐不住的赞赏。 当着情敌的面被喜欢的人这样夸奖，贾群的虚荣心瞬间爆棚，努力压制向上的嘴角对秦川挑衅道：“想来太子殿下对诗词歌赋的品鉴也并不怎么样，若是太子殿下做不出来，也不必害臊，毕竟输给我这个京城第一才子也不丢人。” “自信过头可就是自大了。”秦川嗤笑一声，看贾群如同看跳梁小丑。 秦川不否认贾群有些才学，可古代的文人墨客与信息爆炸、文化底蕴深厚的现代终归不同。 五千年华夏文明的沉淀，是他最坚实的底气，也让那自命不凡京城第一才子，感受一下小小的震撼。 “太子殿下不要逞这一时口舌之快，有本事，就拿出来让大家品鉴品鉴你的作品。”贾群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附议，秦川，不是我们故意小瞧你，就怕你说大话闪舌头。”文烟站在一旁微微仰起头，对秦川能作出诗这件事嗤之以鼻。 又何止是她，凉亭内外，众多侍卫侍女脸上都带着点儿古怪的神情。 他们身份低微，有些事不能说出来，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太子殿下废物到京城中的一大笑柄，能作出诗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词名为《渔家傲·秋思》！” 坚定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塞下秋来风景异，天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秦川吟诵的声音还在继续，抑扬顿挫，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带动着震惊的人们仿佛真的置身于那个荒僻萧瑟的边塞之地。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 秦川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在向众人诉说着边关将士们的壮志豪情与思乡之苦。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嬉笑声音不知何时早已停止，整个场地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慷慨悲凉的诗句之中无法自拔。 文烟呆呆的看着眼前人，恍惚间看到一名戍边的将领，身披战甲，手持长枪，站在那孤城之上，望着远方的群山，心中满是对家国的思念与使命。 哪怕贾群的才华在京城才子中属于佼佼者，在这首千古名作面前，结果一目了然。 “这……这怎么可能？”贾群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在惨白脸上滚落。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一旁的苏水瑶玉容上的表情简直流光溢彩，目光灼热的如同两颗跳跃的火星。 太子殿下，他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贾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断呢喃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之类的话语， 秦川毫不意外，范仲淹的《渔家傲秋思》，可是边塞诗词中的精品，是无数文人墨客难以逾越的高峰。就算贾群穷尽一生，也绝无可能作出一首能与之媲美的作品。 不过，有些账可不能那么简单就算了。 秦川指尖轻点，强行打断贾群的情绪：“别以为有点名气就可以目中无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再敢作出逾越之事，四哥也保不住你！我说的！” “我我……你……”贾群脑子一片浆糊，愤怒、不甘和屈辱，却又绞做一团无处发泄。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诗词上输给废物秦川，秦川的教训更如同火上加油，让他悲愤欲绝。 “赶紧给我滚出去！”秦川脸色一沉，步步紧逼。 他的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仿佛踏在贾群的心上。随着秦川的逼近，贾群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贾群声音颤抖，无措的眼神不断飘向一旁的文烟。 “不知悔改！”秦川怒火瞬间爆发，一拳挥出，贾群躲避不及，惨叫着被击飞倒地。 “贾群哥哥！”文烟惊恐地尖叫出声，无疑是火上浇油，让秦川心中的怒火更旺了几分，不顾太子身份，对着倒地的贾群一顿猛踢。 “秦川，你身为太子殴打官员之子，我要面见陛下弹劾你！”贾群又疼又怒，大声威胁。 “弹劾我？你私闯东宫调戏太子妃，被父皇知道，砍头抄家流放你可以自己选一个了。” 第七章 太子妃可还满意 贾群脸色更白了，他明白秦川所言不虚，哪怕四皇子出面都保不住他，心中的气势一下就没了。 “就你还敢威胁我？”秦川声音冰冷刺骨，很快贾群脸肿得像猪头，瘫在地上哀号 “来人，把垃圾丢出去！”秦川揍得解了气才停下动作，两名侍卫很快应声上前，一人抓一只胳膊，像拎小鸡似的把贾群拎了起来。 “太子殿下，我……” 从见面起第一次称呼太子殿下的贾群刚想说话就被一旁侍卫捂了嘴，眼睁睁看着秦川邪笑着走向他的心上人，大手一捞就将文烟扛在他的肩上。 “放……放我下来！”文烟猝不及防，下意识紧抓着秦川后背衣服。 “太子妃～抓的这么紧，可不像要本太子把你放下来的意思啊。” 上一秒贾群被侍卫拖出东宫，下一秒秦川就扛着文烟向寝宫走去。行走之间，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的文烟分不清是气的还是恼的，脸颊绯红，却依旧倔强。 “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做些爱做的事。”秦川脸上的坏笑愈发肆意。 这可是他父皇指婚，名正言顺的太子妃，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你……你无礼！这青天白日的你……”已经意识到秦川要做什么的文烟结结巴巴，心里却莫名的没有先前的抗拒。 一旁目睹这一幕的苏水瑶，默默低下满是苦涩的眸子。 她出身名门，才华誉满大秦，虽以前未想过与太子发生牵扯，可昨晚过后，难免多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秦川看向苏水瑶，语气郑重：“苏老师，昨夜之事我自会担责。只是我与文烟还有些未了之事，若你不介意，能否容我们稍后详谈？” 苏水瑶双颊泛起红晕，垂眸不语。 文烟却是杏眼圆睁，气得指尖发颤：“秦川，你休得胡来！” 秦川淡定的抬手，将文烟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你别忘了，我可是东宫太子，我只要想，你就不能反抗。” 说罢，抗着文烟就回寝殿。 前世因为身份问题，秦川鲜少感受这般温柔。 此时与文烟近距离接触，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萦绕在鼻尖，倒让他不禁手上动作温柔了几分。 寝殿内烛火摇曳，文烟指尖攥着裙角，心中格外忐忑道：“秦川，我承认是我做错了，可此事太过仓促，能否容我..……” “文烟，有些话，说出来可就是覆水难收了！”秦川打断她。 “可是……”文烟此时是真的慌了。 她虽然嘴上说的厉害，可倒底是未经过人事，和贾群之间的相处也是止乎礼。 “嘘！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安心，把一切都交给我！” 秦川一指轻触文烟唇瓣，眼底的温柔让文烟一时失了神…… …… 与此同时，宫中御书房内，晟渊帝读完《渔家傲秋思》后，又惊又赞：“这真是那混小子写的？” 大太监肯定的点头，脸上并无其他神情，直到晟渊帝心情大好的问起秦川最近行踪。 “太子，和太子妃，如今在寝宫……” 大太监难得的言语踌躇，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晟渊帝岂能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这小王八蛋！”晟渊帝恨铁不成钢。 身为太子，本就是被重点关注的人，平日里做的那些混账事晟渊帝不是不知道。 若不是今日朝堂上的惊艳表现，晟渊帝凭苏水瑶之事就能废黜秦川的太子之位。偏偏这不争气的东西刚出朝堂就和女人纠缠在一起，如此贪财好色，怎能当得大任！ “陛下息怒，太子年少，正是火气正旺的年纪。”大太监笑着给晟渊帝添上茶水。 “你还替他说话？算了，你去，叫他来见我。”晟渊帝都被气笑了，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一夜长谈后，两人之间的隔阂似已悄然消融。 “太子妃感觉如何？”秦川转身时眉眼含笑。 文烟轻哼一声：“不过是勉强及格。” 见她神色不如以往的排斥，秦川也笑了：“看来往后的日子，还得多加修习。” “嗯，我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时机！” 刚刚才系上的腰带又被重新解开，秦川一步步向着床榻走去。 “啊！别！” 初经人事的文烟吓得花容失色，一个翻滚进入床榻内侧，试图用被褥把自己藏起来。 “殿下，宫里来人了，是方公公！” 门外的通报声打破了旖旎氛围，秦川知道能在这个时候来通传的，又姓方，也就晟渊帝的贴身大太监方同了。 “可惜了。” 此番前来定是晟渊帝召见。秦川只得无奈起身，隔着锦被在翘臀上轻拍几下：“太子妃，等我回来继续。” 文烟娇躯一颤，被褥下的脸蛋红的滴水，不敢回应 。 “太子殿下，陛下有请！” 秦川刚踏出寝宫，大太监方同就快步迎上。 “劳烦方公公了！”秦川神色平静，微微点头，沉稳地跟在方同身后很快到了御书房。 “殿下，陛下正等着您呢。”方同推开殿门，并未跟随秦川进入。 房内，晟渊帝已换下龙袍，身着玄色常服，面对一张硕大地图双手背立，神色冷峻。 秦川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压抑的氛围，随晟渊帝视线看到的正是梁国地图。 “秦川，你知道今天在朝堂上的轻浮举动会飞大姐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低沉的声音并未威慑到秦川，“这不正合父皇心意吗？” “哦？”晟渊帝眼中闪过愠怒，眼神如炬地盯着秦川，似要将他看穿。 秦川挺直腰杆，毫不畏惧道：“父皇，梁国野心路人皆知。我大秦实力弱且与梁国接壤，三年前的宋平城便是血的教训！” “父皇，您心有沟壑，这三年励精图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征讨梁国，扬我大秦威风吗？” 第八章 单独辅导 “如今朝堂百官畏惧战争，让您做事受限。我打了梁国公主一巴掌，看似莽撞，实则立了大秦威风，让两国关系无法缓和。即使三日后大秦输了，您也有出兵理由。” “因而，儿臣不该受到责备，反是嘉奖！” “好小子！”晟渊帝眼中满是意外，没想到一向被认为不学无术的儿子，确是对局势分析最透彻，最了解他的人。 晟渊帝神色缓和不少：“羽儿，你身为大秦太子，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秦川掷地有声，“横渠四句”脱口而出。 晟渊帝震惊转身，盯着秦川，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到脑海，如果是秦川的话，就会告诉他这是肾上腺素流满全身的感觉。 “你……确是父皇小看你了。”晟渊帝长叹道：“梁国狼子野心，下面传来消息，这次同来不止才子，还有不少武将。估计三日后的比试，梁国会再提出武斗。” “武斗？”秦川挑眉，自信一笑，“不管文斗武斗，父皇，我保证梁国这次肯定惨败而回！” 秦川心里有底，前世作为六边形战士，特战队黑科技他都熟识，应对处在冷兵器的古人，手拿把掐。 真理都在射程之内，梁国就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子弹。 “哦？你都有把握？”晟渊帝疑惑中带着几分探究，越发觉得看不懂这个太子。 秦川甩袖而立，脊背挺直，目光如炬：“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父皇放心，有儿臣在，大秦定能一扫阴霾，踏破乱世荆棘，宏我大秦威名！” 御书房中，烛火轻晃，静谧笼罩，秦川身姿笔挺，神色坦然，浑身透着沉稳自信。 晟渊帝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太子身上，心情复杂，在秦川向他索要随身佩剑的时候都大方的给了出去，当然，是借。 “陛下，霄练剑是您的随身佩剑，见剑如见人，您就这么借出去了？”秦川一走，大太监方同便有些诧异的像幽灵般现身。 晟渊帝目光幽深道：“方才，我问他身为太子的使命，你猜他怎么答？” 方同配合的好奇追问，晟渊帝沉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看着方同震惊的神情，晟渊帝莫名心情好了几分，接着说道：“他能说出这话，骨子里就不是个坏的，但，朕实在难以相信他竟会毫无征兆地转性。” “方同，你去查查川儿最近接触了谁，不要惊动其他人。”晟渊帝的狐疑难免让他想的太多，方同并不多问，恭敬领命。 且说秦川，离开了御书房后，手中拎着霄练剑，大摇大摆回东宫，心中暗自思忖着即将到来的两国交锋。 “那群梁国使臣就不是个好玩意，梁国公主可别到时候输了赖账。” 他低声呢喃着，还未及坐下喘口气，一股幽兰香气便缓缓靠近。 “殿下，今日的学业您还未完成。”苏水瑶双颊微红，轻声提醒。 秦川抬头望去，看到苏水瑶的瞬间，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坏笑：“苏老师，方才你去哪儿了？怎么未随我一起来寝宫？” 一句话，苏水瑶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羞愤的想要逃走。 秦川见此，也不再打趣，神色一正，提及正事：“苏老师，你可知京城之中最好的铸造师是谁？” “铸造师”苏水瑶微微一怔，沉思过后斟酌回道，“要说最厉害的，应当是墨阳明墨大师，如今在大皇子的金戈铁骑军之中。” “金戈铁骑军？”秦川记忆里对这个名称并不陌生。 铁骑战力非凡，人数虽少，却是战力的主力军。而金戈铁骑军虽只有几万人，却是大秦精锐中的精锐。 苏水瑶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声问道：“殿下，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需要的东西，只有最好的铸造师才能做的出来，苏老师，有兴趣跟我走一趟铁骑军总部吗？” 秦川心中早有盘算，他的实力强，可这具身体的硬件却没跟上，早就被那废物太子霍霍的差不多了。 三日后的武斗，若是以武力值比拼，那胜算绝对是三七开，三秒内躺倒七次…… 他可是向晟渊帝承诺过要取胜，就不得不借助一些“真理”了。 比如，黄金沙鹰，高威力高射速，相比于德加林，后坐力更小，装弹更多，最适合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只是想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完成这个设想，就必须找到京城最好的铸造师。 “可殿下今日的课业……” “课业不急，今晚苏老师单独为我辅导便是。”秦川笑的不怀好意。 今晚，单独，这几个词聚在一起，苏水瑶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昨夜的片段，羞得根本不敢去看秦川的眼睛。 “驾！” 一声高呼划破郊外的寂静，骏马从东宫奔腾而出，四蹄生风，背上却稳稳驮着秦川与苏水瑶二人。 马蹄踏踏，骏马奔驰。 苏水瑶坐在秦川身前，颠簸间险些失了平衡，下意识抓住他腰间的束带。 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秦川放缓了缰绳，带着安抚意味的将怀中人又搂紧了几分。 “苏老师莫怕，抓紧些，不会掉下去的。” 温热的气息掠过耳畔，苏水瑶更紧张了，指尖都泛起了红。 “殿下，马上危险，您……专心些。” 话音未落，又一阵颠簸袭来，她不受控地向后仰去，被秦川稳稳揽住。 “放心。”秦川的掌心隔着衣料传来温度。 “这匹宝马日行千里，跑起来最是稳当，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轻笑声中，苏水瑶的心跳却因身后沉稳的气息乱了节拍。 几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不知历经了多久的颠簸，秦川终于遥遥望见了气势恢宏，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意的营寨。 “前人止步！” 未达营口，几名黑甲士兵疾冲而出，将秦川拦在围墙外的关卡处。 “吁！”秦川勒紧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在黑甲士兵警戒中稳稳停住。 “你是何人？前方军营绕行！” 第九章 抢我的人 秦川从腰间缓缓掏出太子令牌，朗声道：“东宫太子秦川，速去通传墨阳明出来见我！” 士兵双手接过令牌，仔细辨别后脸上的神色从警惕转为恭敬：“不知太子殿下到来，还请殿下恕罪！” “无事，让墨阳明出来见我！”秦川再次催促，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甲士兵不敢懈怠，行礼后立即向军营内跑去。 也没等多久，士兵跟随着一名长须老者从军营内踱步而出。 那老者看似身形清瘦，行走间的衣袍下能明显看出一层肌肉轮廓，眼神中透着一股久居匠人之位的高傲与沉稳。 “就你是太子秦川？”墨阳明审视的眼神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在苏水瑶身上一顿后又很快移开。 他最看不惯这种纨绔子弟的风流做派，连到军营还要带个女人过来，真是成何体统！ “就你是京城第一铸造师墨阳明？”秦川看出了墨阳明的轻视，用同样的语气回问过去。 “正是老夫。”墨阳明一手捋过胡须，已有不耐道：“不知太子殿下找老夫何事？” “不知秦川殿下找老朽有何贵干？”墨阳明一脸不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秦川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道：“近日梁国使臣与我大秦比试一事，想必墨大师也有所耳闻，我与父皇交谈过，那梁国狼子野心，三日后可能涉及到武斗，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来请墨大师为我制作一件兵器。” “秦川殿下请回吧，老朽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无暇顾及！”墨阳明想也没想直接回绝。 “墨大师，这可由不得你。”早有准备的秦川迈步上前，堵住墨阳明要离开的路，神色突然变得严肃道：“比试之事，涉及到我大秦地位，这武器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又或者说，在国家大事之前，莫大师觉得我那好大哥能保得住你？” 后一句话秦川是在墨阳明耳边说的，声音不大，却很快挑起了墨阳明的愤怒。 “你休想！老夫哪怕从此收山，也绝不会为你这样的人制作兵器。” 墨阳明人老成精，可不会被秦川一句简单的话威胁到。 又或者说他背靠大皇子秦凌岳，凭借一身本事打造无数神兵利器，整个京城都赫赫有名，他有这个底气。 “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是什么人？”秦川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中没有了先前的和善。 “我大秦自开国以来，历代先帝皆奋发图强，励精图治，这才铸就了大秦今日的安宁盛世。”秦川声如洪钟，震的盛气凌人的墨阳明脸上的傲慢之色瞬间僵住。 紧接着，秦川再次向前踏出一步，气势逼人的道：“我父皇是当今圣上，我身为东宫储君，一切皆为大秦所向！而你，身为大秦子民，在此事上百般推脱，是何居心？” 墨阳明闻言白了脸色，不知如何回应。 秦川并未就此停止，霄练剑带着寒光被抽出，剑身修长，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气。 “此剑名为霄练，乃晟渊帝随身佩剑，见霄练如见天子！” “这……” 秦川的话，仿佛一道道惊雷，在墨阳明耳边轰然炸响。 再看看秦川手中那象征着天子威严的帝剑霄练，只感觉浑身发软。苍老的脸上，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倨傲，满满的惊惶与无措 。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太出乎墨阳明的意料了。 谁能告诉他一废物纨绔出名的太子，为什么能有这种气势？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墨阳明感觉面前的人竟比大皇子秦凌岳还要让他胆寒。 “圣上旨意，违令者，满门抄斩，就地正法！墨阳明，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大秦与梁国战事将起，墨阳明如此不识时务，即使秦川想要拉拢此人，也不会在此时给墨阳明留半分情面。 同一时刻，都城之中一处奢华府邸内，檀香阵阵，景致宜人，大皇子秦凌岳正和四皇子秦逸轩私下相聚。 秦凌岳把玩着新到手的一对玉核桃开口道：“老四，你对老七今日朝堂上的表现怎么看？” “始料未及！”四皇子秦逸轩在另一旁的棋桌前，一手黑子，一手白子。 “现朝堂上情况复杂，老四，若有必要……”秦凌岳反手将一罐白子倒在棋盘上，珠玉的材质叮咚作响。 “大哥，我自是省的。”秦逸轩也不恼，将另一罐黑子尽数倒出，两罐棋子混在一起，黑白分明，在木色棋盘之上格外瞩目。 秦川这个太子以往不学无术，晟渊帝有意重新选定储君，两人一文一武，受百官支持，各有所长，要是秦川下台，新的储君必定在他们两人之中产生。 可梁国使臣的到来太过突然，竟让那个草包皇子秦川出了头，还让晟渊帝另眼相看，无形中给两人生出了巨大危机感。 秦川身份本就占据优势，若不抓住机会，让晟渊帝改变了想法，新任储君之位可就如浮花泡沫，难如登天。 “四弟，先前的明争暗斗暂且不提，现在情况特殊，若不摒弃前嫌，老七不下台，我们谁都上不了位！”秦凌岳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有些事上不得不忌惮。 “大哥放心！”秦逸轩赞同点头。 朝堂之上多数官员分散在他们两派，把秦川弹劾下台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好了，殿下，铁骑军那边出事了！” 两人之间难得和谐的气氛被打破，一侍卫不得通传，惊慌从门外闯进。 手下人不知礼数，秦凌岳也感觉有些丢脸，语气中很是不悦：“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殿下恕罪，刚刚收到金戈铁骑军飞鸽传书，说太子秦川手拿令牌，强行把墨阳明墨大师掳走了！”侍卫跪地请罪。 “什么？秦川竟然敢抢我的人！”秦凌岳不敢置信。 一是秦凌岳打心底认为军营是他的地盘，震惊秦川竟然胆大到闯进他的地盘上抢人，二是秦川竟然抢他的大宝贝！ 那可是墨阳明！大秦第一铸造师！ 他花费重金，不知用了多大心血才请来的大宝贝！这他能忍？ 第十章 给朕住手！ 不止秦凌岳，秦逸轩听闻秦川的这操作都有些诧异。 秦凌岳怒不可遏道：“王八蛋！他们现在在哪儿？” “据飞鸽传书的时间来看，太子殿下此时应该快到北门了！”小厮不敢多语，诚惶诚恐。 “吩咐下去，集结人手，速速跟我去北门！妈的，在老子头上动土，我今天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秦凌岳气的青筋暴起，抄起武器就往外走。 除了太子身份之外，秦凌岳从未觉的秦川有哪一点能比得上他，平日里要不是看在晟渊帝的面子上多有退让，秦川早就不知道被他揍多少回了。 但墨阳明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这一次，他不想忍了！ 秦凌岳带人前脚出发，宫中后脚就得了消息。 “秦凌岳率领重兵去了北门？他这是要做什么？”晟渊帝不理解。 大太监方同回道：“回陛下，据底下传来的消息，是因为太子殿下前往金戈铁骑军带走了墨阳明墨大师。” “墨阳明？那个第一铸造师？”晟渊帝有所耳闻，手中的折子都放了下来。 “那小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老奴不知，陛下可要去看看？”方同非常了解晟渊帝，主动递上个台阶。 “这混小子就知道惹事生非！”晟渊帝头痛不已。 皇子与太子之间向来是有矛盾的，以秦凌岳的性子，两人多半会闹起来，最关键的是，秦川身上可带着自己的随身配剑，如果牵扯进去，那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方同，快，随朕走一趟！” 与此同时， 被秦川强行带走的墨阳明和大皇子秦凌岳在都城北门遇上了。 “把他们围起来！” 一声令下，上百兵士将北门堵的水泄不通，为首骑马的正是匆忙赶来的秦凌岳。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那好大哥吗，怎么？带这么多人需要做什么？” 秦川不见慌张，控制住马匹在原地停留，身后的墨阳明像看见救兵一样疯狂向秦凌岳使眼色。 “哼！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秦凌岳阴沉的脸上满是鄙夷。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秦川轻笑一生，心中暗自腹诽。 他知道墨阳明受秦凌岳看重，正常手段下肯定带不走。为了不打草惊蛇，决定突然，行动突然，却没想到秦凌岳行动还是这么迅速，看来他的身边还有不少特殊人才啊。 “父皇曾吩咐过我，梁国诡计多端，三日后可能会多加武斗，让我好好准备。这不，弟弟特意去请墨大师为我打造一件兵器，事情紧急，忘了提前知会大哥一声，大哥多多包涵！” 不包涵也没用，人都已经带出来了，秦川就没打算把他放回去。 “少废话！墨大师对我很重要，把人放下，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秦凌岳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 当时的那股愤怒过去之后，秦川身上的太子身份还是对他的限制太大了，为了长久的计划，秋后再算账！ 秦凌岳如此强硬，秦川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我要是不放呢？” “不放？” 秦凌岳杀意渐盛，挥手示意下，上百兵将齐齐拔出手中长剑，直指秦川。 这些兵士都是大皇子私兵，也只听命于大皇子，哪怕剑指的当朝太子，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气氛越发凝重，就在秦凌岳自认已经掌控住局面的时候，确见对里面的人竟然还笑的出来。 “大哥这是要因为一个匠人对我动手？”秦川不慌不忙，将身后的墨阳明拉上前来，道：“提醒大哥一句，我带走墨大师可是父皇同意的。” “父皇同意的？胡说八道！”秦凌岳根本不信。 “来，往这看。” 早就料到会有这幕的秦川咧嘴一笑，身后背的霄练剑再次派上用场。 “霄练剑？” 秦凌岳对这把剑可太熟悉了，一眼便能认出真假，却仍不敢相信道：“不可能，父皇的贴身配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哎呀，父皇亲手把它给了我，我都说了不用，可父皇非是不听啊。”秦川前一秒还有些嘚瑟的神情瞬间收起，高举霄练剑，扬声道：“见霄练如见天子，尔等还不跪下行礼！” 说着，那眼神还是有似无的飘向最前方的秦凌岳。 从霄练剑出现的那一刻起，秦凌岳紧盯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可让他给秦川行礼，呵…… “大胆秦川！竟敢私自伪造父皇贴身佩剑！来人，把这贼人给我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正法！” “谁敢动手！我乃当朝太子，手拿霄练剑，而等若要动我，是要造反不成！” 秦川知道秦凌岳想对他动手不是一天两天了，却没想到在有霄练剑的情况下，秦凌岳还要把这口黑锅扣到他身上。 秦川的话镇住了在场的兵士，即便忠诚于大皇子，上百兵士还是各个僵在了当场，面面相觑，不知所为。 他们只是大皇子手下的小兵，并不认识霄练剑的真假，可造反这一罪名实在是太大，无论那剑是真是假，他们这些动手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自己的兵却被个废物给吓住，秦凌岳怒不可遏：“一群废物，都给我上！” 这次秦凌岳的话没有引起什么反应，兵士们依旧踌躇不前。 “好！好的很呐！我的话你们都敢无视！” 秦凌岳猛地拔出手中宝剑，眼中带着暴虐的狠厉，如同嗜血猛兽般向着秦川冲去。 “既然你们不敢动手，那就我来！” 他身为皇子，手握兵权，得众多武将的支持，哪怕他今日“意外”要了秦川的性命，晟渊帝也会顾及他的地位。 秦凌岳气势汹汹，一副不将自己斩于马下就不罢休的架势，让秦川终于有点儿坐不住了。 他知道秦凌岳莽，可没想到会莽到这个地步。 大庭广众，皇室斗争，一个皇子要亲自动手弑杀太子，这是演都不打算演了？ “放肆！给朕住手！” 剑气如风，危机时刻，一只箭羽随着一声怒喝传来，射歪秦逸轩的剑。 第十一章 演武场上见真章 “是谁胆敢……父……父皇？”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破，秦凌岳怒火还未倾泻而出就在看到来人的身影时熄灭了。 啪嗒 被打歪的剑掉落在地上，秦凌岳“噗通”一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晟渊帝的面色阴沉，压抑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是朕来的太及时了，阻止你当众弑杀太子，然后逼宫上位了是不是？” 低沉声音透着威慑，仿佛携着千钧之力，压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孩儿万万不敢！” 秦凌岳惊恐万分，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更是深知如果不及时给出个合理解释，自己就会被这座要爆发的火山吞没。 “父皇，实在是七弟做事荒唐，不仅私闯军营掳人，还盗窃了您的随身佩剑，儿臣一时激愤，这才失去理智对九弟动手，还请父皇恕罪！” 秦凌岳虽行事作风一贯大胆张狂，对晟渊帝确是打从心底的畏惧。 从非名正言顺的皇子，靠着狠辣决绝的手段，弑兄杀弟登上皇位。晟渊帝那些血腥残酷的过往，铁血手腕令秦凌岳格外胆寒。 哪怕现在朝堂上大半武将都是他的党派，可一旦晟渊帝要对他清算，他绝无招架之力。 “霄练剑是朕的随身配剑，也是朕亲手交给他的，何来盗窃一说？”晟渊帝怒目而视，说的话却让秦凌岳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您怎么会亲手把霄练交给他……” 秦凌岳难以置信，眼神还不甘的在霄练剑上不断打转。 “大哥，我说了实话你不愿意相信，父皇亲口说的，你总该相信了吧？”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语气中满是得意。 秦凌岳沉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整个人的认知和计划都像被打破。 秦川则与之完全相反，心情极好的看向晟渊帝：“儿臣多谢父皇赐剑，任务已经达成，还请父皇将霄练剑收回！” 说罢，他双手托举霄练剑，笑眯眯地走到晟渊帝面前，那痛快归还霄练剑的样子，看的晟渊帝一阵诧异。 “你借霄练剑，就只是为了去军营找墨大师？”晟渊帝一句话，将秦川掳人行为定性为找人。 “嘿嘿，回父皇，孩儿正在为三日后的武斗研发一种新武器。”秦川脸上露出狡黠。 秦凌岳听了急了，生怕晟渊帝一时冲动会把墨阳明判给秦川，连忙说道：“父皇慎重啊！墨大师是儿臣费尽千辛万苦才请来的。如今战事吃紧，兵器就是将士们的命，若是因为秦川耽误了墨大师的时间，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将墨大师借给你七弟几天了？”晟渊帝挑了挑眉，意味深长。 秦凌岳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着，但还是硬着头皮不肯让步：“父皇，若是其他东西，借便借了，可墨大师事关重大，影响整个骑兵的战力，儿臣……不愿！” 大秦第一铸造师的名号不是什么人都能称的，他的双手仿佛被赋予了魔力，秦凌岳不敢保证秦川借走几天，见识到了墨阳明的厉害之后还愿意叫人还回来。 “是吗？可朕很期待要研发的新武器呢。”晟渊帝语气缓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以前的秦川不堪大用，能说出那四句话的秦川确让晟渊帝的心中产生了一点期待，几天时间，不如让他一试。 见到晟渊帝站到了自己这方，秦川嘴角上扬，底气就这么上来了：“大哥放心，说是两天就两天！两天后肯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墨大师。” “大哥也知道梁国来者不善，三日后的比试关乎着整个大秦的利益，大哥，你不是那种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不顾整个大秦的人吧？” 秦川表面上占据道德最高点说的义正言辞，实际上心中却早有谋划。 他是答应了两日后将墨阳明完好无损的归还，可到时人自己走不走就和他无关了。 现代黑科技无数，他需要像墨阳明这样的高级铸造师来协助研发，同样的，做到墨阳明这个地位的铸造师，追求的不一定是那世俗之物。 只要人到他手里，他就有把握让人心甘情愿的留下！ “秦川，你少在这里扯虎皮！” 秦凌岳被秦川的话堵得满脸通红，怒声吼道：“谁找墨大师不是为了大秦的未来！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 “行，你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拳脚见真章，我俩打一场，若你能赢，别说借两天，就算直接送给你我也心甘情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可却并未注意到事情的另一个主人公墨阳明在一旁紧皱眉头。 大皇子和太子打一场？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晟渊帝。 “父皇，我大秦以武立国，既然我们二人在墨大师之事上都不肯让步，那以输赢定墨大师去向便是最好的选择！”秦凌岳看向晟渊帝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川儿，你意向如何？” 晟渊帝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很期待这场兄弟之间的较量。 “既然大哥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做那扫兴之人，打就打！”秦川毫不犹豫地应道。 一直沉默的苏水瑶看到这一幕坐不住了，焦急上前阻拦道：“殿下不可啊，大皇子以武盛名，若与他比试，恐怕殿下您……” “苏老师放心，我自有把握。”秦川拍手安抚，对他人都不看好的眼神有种隐秘的恶趣味。 秦凌岳身材魁梧，武艺高强，原太子在他面前是个弱鸡，他秦川可不是。 特种兵首要的便是强大的体魄和战力，尽管以这具身体还未达到他巅峰时的状态，脑海里的那些战术武力就足矣与秦凌岳一较高下。 “好！” 晟渊帝异常兴奋，当即就定了下来。 “你们兄弟二人难得交手，朕今日就亲自替你们主持这场比斗。走！回宫，演武场上见真章！” 大皇子秦凌岳与太子秦川要武斗的消息飞一般的传了出去，很快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官员。 第十二章 认输？ 整个朝堂都沸腾了起来，大量官员得到消息后，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务向演武场汇聚。 凑热闹的，看好戏的，一个个交头接耳，几乎无一例外的在比赛未开场前就认定了结果，看秦川的眼中满是戏谑。 “太子殿下可真勇啊，大皇子的邀战都敢接受。” “我看就是先前朝堂上胜了几场就飘的不知道是谁了，跟大皇子比武？啧啧啧。” “可惜了，或许太子在文学上有点儿造诣，武学上，注定要输给大皇子的。” 窃窃私语声并不大，却也足以让秦川几人听到，秦凌岳高傲的身躯更加挺拔了。 “大哥，虽说比试结果对你挺重要，可七弟的小身板儿可不太好，下手的时候悠着点儿，别一不小心手重了要了七弟的小命。”四皇子秦逸轩一边说着，一边掩嘴轻笑。 “哈哈哈……” 四皇子的话引起一众武将的大笑，那笑声在演武场上回荡，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七弟放心，大哥手上有度，顶多就是让你受点儿皮肉之苦，不会让你痛苦太久了。”秦凌岳带着讥讽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秦川，像是在考虑要从哪里开始下手。 秦川对此熟视无睹，不紧不慢的挽着袖口道：“大哥好意七弟心领了，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大哥还是认真点，别一不小心掉坑里爬不出来。” “掉坑里？呵，就你这个小土坑，我打个喷嚏都能给你吹平了。”秦凌岳视如敝履，甚至都不屑正眼看秦川。 “陛下。” 不远处观战台上，大太监赵高微微弯腰，轻声提醒晟渊帝。 年轻皇子展示自己的本事，晟渊帝格外兴奋，大挥衣袖扬声道：“比武切磋，点到为止！老大老七，今日这场比试，谁最后还站在擂台上便是胜者。另，不允许使用兵器，不允许下死手！”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传遍了整个演武场，擂台上两人纷纷拱手行礼。 “儿臣明白。” “好，朕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晟渊帝一声令下，演武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老七，拳脚可不长眼，你可得多留点神！” 秦凌岳脸上浮起狰狞，双臂一挥，上身衣衫“嘶啦”一声爆裂开来，魁梧壮硕的身躯上肌肉跳动。 “哦吼，这可有点棘手了。” 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冲击性太强，秦川心里不禁一沉。 秦凌岳常年混迹在军营之中历练，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再加上那魁梧有力的身躯，和身形单薄羸弱的秦川站在同一擂台上，对比性太过明显了，甚至给人一种秦凌岳能单手把秦川拎起来当小鸡玩一样的感觉。 “呼！” 秦凌岳锁定秦川，一声暴喝，如同一头出海的蛟龙朝着秦川迅猛而去。 “好快！”秦川心头一跳。 他从未小看过古人的智慧，却没料到秦凌岳展现出的实力竟如此惊人，与现代特训过的特种兵不遑多让。 不等秦川多想，秦凌岳已逼进眼前，秦川躲避不及，只能双臂迅速交叉，硬生生接下这一招。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重拳与双臂接触下，巨大的冲击力让秦川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妈的！这狗东西力气怎么这么大！” 秦川只感觉双臂发麻，夹杂着疼痛感一阵阵传来，仿佛骨头都被震碎。 “再来！” 秦凌岳见秦川露出痛苦之色，冷哼一声，猛地一个转身，凌厉的鞭腿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决绝的甩向秦川的脑袋。 “不好！” 秦凌岳这一脚的狠辣太过突然，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演武场内不少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就七皇子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模样，这一脚下去有没有命在可都不好说。 晟渊帝在比试之前可点明了不能危及性命，秦凌岳下手如此之重，难道他…… 他人的揣测对此时的秦凌岳来说并不重要，为了太子之位，他早就想对秦川下手。 如今送上来的好机会，他就算直接把人打死，也有正当理由可以推脱。 毕竟，他一个武艺高强的将士，一不小心，下手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谁能想到对手这么“弱不经风”，就这么没了呢？ “特嘛！这王八蛋要下狠手！” 秦川敏锐地察觉到秦凌岳身上那浓烈的杀意，连忙后退闪躲，可在势在必得的秦凌岳连环腿下还是中了招。 “轰！” 如同卡车撞击的巨大力量，带动秦川身体向后飞去，连带口中喷出的鲜血一起倒在擂台边缘。 “殿下！” “七皇子！” 秦川的凄惨模样引起一阵惊呼，有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又被身边人拉了回去。 秦凌岳没能一击毙命，心中懊恼，却还有些不甘心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满是恶意的挑衅到道：“七弟，我这才刚热热身，你怎么就躺下了？啧啧啧，看看这可怜样的，不然就认输吧，为了个工匠受这罪值得吗！” “七弟，输给大哥不丢人，可别硬撑着坏了身体。”四皇子秦逸轩很努力的抑制幸灾乐祸的嘴脸。 “是啊，太子殿下，你那小身板看着都撑不住大皇子几拳，硬挺着只会被揍得更惨。” “下来吧！下来吧！” 武将哄笑着，起哄着，并未或者是说从未把擂台赛这个人和“太子”这个身份放在同等地位。 晟渊帝面上古井无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未出声，让擅长揣摩人心的文官也猜不透他此刻内心在想些什么。 “咳！认输？呸！大哥这梦做的还是太早了！” 唇边的的鲜血被拭去，秦川脸色苍白却又无比坚毅地在嘲讽声中从地上站了起来。 “八卦掌，秦川！” 左手从身体前方往右边横圈，右手从左臂上方穿出，同时，右脚向前迈出一步，斜伸虚步，左膝弯曲，眼睛与左肩随着右手的动作向前。 此时的秦川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狼狈模样，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第十三章 杀人诛心 秦凌岳从未见过秦川摆出的奇怪姿势，面上嘲讽，心中窃喜，只当他是在装模作样，快速出手，以绝后患。 “旁门左道！既然你不肯认输，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三指弯曲如钩，如鹰爪般朝着琴川的咽喉而去，这是人体极为脆弱的部位，轻则留下暗伤，重则一击毙命。 “是龙鹰爪！嘶，太子殿下这下可惨了。” “秦凌岳殿下武功盖世，太子殿下答应比试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的……” 跟随秦凌岳的武将见识过这一招，对他的威力格外自信，几乎已看到秦川脆弱的脖颈被折断的画面。 可在这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秦川身体低伏，手臂如燕子掠水，轻盈灵活，直击对手的下盘。 “八卦掌第一式，燕子抄水。” 势大力沉的一击被巧妙避开，秦凌岳如鹰的身躯，此时在秦川眼中尽是破绽，一手迅速化掌，看似轻飘飘地一击，落在秦凌岳下盘却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人控制不住的被掀翻在地。 “乓！” 一个庞大的身躯猛然砸在擂台之上，不止围观的人懵了，当事人秦凌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是怎么躺地上的？ 这戏剧性的一幕，仿佛定身咒一般施在除秦川以外的人身上。 有人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有人猛掐一把大腿后，又笑着低声喃喃。 “不疼，一点都不疼，我果然在做梦……” “啊！你这狗贼！你掐的是我，你当然不疼！” 突然的惨叫惊醒了愣怔的众人，随即爆发的剧烈讨论声，无一不是在震惊秦凌岳被秦川“反杀”。 就连观战台上的晟渊帝都忍不住身体向前倾了几分。 “以柔克刚！陛下，太子殿下这是取长避短。”大太监方同及时的补上晟渊帝的心里话。 “这混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晟渊帝眼中流露赞赏。 八卦掌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刚柔相济，不仅巧妙地化解对手的攻击，还能借助自身的旋转和力量变化顺势反击，以柔巧之劲克制刚猛之力，最是适用于现在的秦川对战秦凌岳这个满是肌肉的大块头。 尤其是还会出现八卦掌的这个时代，秦凌岳的一味猛攻，只会不断消耗自己的体力。 “这不可能！” 被秦川撂倒，让秦凌岳觉得颜面尽失，脸上红白交加，整个人都有些崩溃的疯狂怒吼道：“秦川，你竟然用阴招偷袭，我不会让秦国因为你而感到耻辱！” 秦凌岳嘴上标榜着大义，下一秒便怒吼着，不顾一切地朝着秦川再次攻击。 这一次，秦凌岳的攻势比之前更加凶猛，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将放在他前方的秦川狠狠撕碎。 “大殿下要使出全力了，太子殿下可要悬了。” “哼，什么以柔克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手段都是花架子！” “哎呀，我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不是没人看出秦川的战术，只是相比来说，他们还是坚定倾向秦凌岳这一方。 “陛下，大殿下要下死手，太子殿下恐怕难以招架，是否要叫停这场比试？”大太监方同皱眉看向晟渊帝问道。 “不，再等一等。”晟渊帝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又很快转为坚定。 “去死吧！废物！” 杀招已然逼近秦川面前，仅差一指距离，秦凌岳癫狂的表情都已浮现在脸上。 “八卦掌第二式，拨云见日！” 秦川闪电般伸出手掌，似拨开云雾，破解秦凌岳的正面攻击并顺着秦凌岳的力道，手腕向前一带。 来势汹汹的秦凌岳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由自主地朝着擂台边缘踉跄而去。 “遭了！” 秦凌岳那脸上癫狂的神情都还未收回去，身体就已然来到了擂台边缘，哪怕拼命控制躯体之下，也仅差半步之遥，就要踏了出去。 “还……还好，停下来。” 秦凌岳的一口气还未完全吐出，就感觉身后投下一片阴影，然后一道轻的不能再轻的力道轻轻戳在他的腰上。 然后…… 刚维持住的身体平衡瞬然崩塌，秦凌岳整个人像是秤砣落进水面，“砰”的一声，扬起一片灰土。 擂台之上，也仅剩秦川一人。 “啊！” “比赛结束了吗？大殿下已经赢了吗？”这是根本没认真看比赛的。 “啥情况？摔下去的怎么是大殿下？”这是还没摸清楚情况，摸不着头脑的。 “大殿下怎么掉下去了？他可是……” 比试的胜负已分，他们再不想相信一向战无不胜的大皇子会败在有名的废物太子秦川手中，也不得不信了。 相反的是当事人秦凌岳，咬牙切齿，面露狰狞，双手疯狂捶打两侧的地面。 “我不服！我不服！” 他和秦逸轩，一文一武，自小在秦国就是被捧着长大的，常听到身边人说太子废物，不堪大用，可偏偏他输给了这样一个废物…… “大哥承让了。”笑眯眯的秦川让秦凌岳怒火疯狂燃烧，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擂台下再翻上去，找回自己的尊严。 “我不服！我要和你再比一场！” 秦凌岳不管不顾的要向再次秦川挥拳，这一次，却有人站出来阻止了。 “住手！” 晟渊帝从观战台而下，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父皇！七弟根本不是正面与我交手，这样的比试，我不服！”秦凌岳倔强且愤恨。 “规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他也并未违反规则，凌岳，你身为大哥，要为其他兄弟做好榜样，输了就是输了！” 晟渊帝神情严肃，摆明了要站到秦川那一边，秦凌岳再恨也只能忍下去，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气力，才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儿臣谨听父皇教诲。” “好了，胜负已分，接下来的几天，墨大师便跟着川儿走吧。” 两国博弈的正事要紧，晟渊帝还是很期待秦川会给他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多谢父皇！也谢谢大哥送来的墨大师，弟弟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杀人诛心啊！ 第十四章 殿下不可以 噗呲！ 秦川的话如同利剑扎进秦凌岳的胸口，带着血淋淋的痛。 可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之下，秦凌岳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宝贝跟着秦川离开。 至于说的借几天时间，秦川表示，这是他凭本事借来的，凭什么还！等见识过现代黑科技之后，那墨大师还心甘情愿的跟秦凌岳回去就算他输！ “墨大师，请吧！”秦川恭敬，却又不容置疑，好像并没看到墨阳明那有些难看的脸色。 作为顶级铸造师，墨阳明有自己的傲气，若不是一开始就自信秦川必输，当做比试筹码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个侮辱。 现在好了，眼前情况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有晟渊帝在一旁看着，他是有九个脑子都不敢不听从，甚至跟着秦川离开的时候，差点就同手同脚了。 “各位都回吧！” 秦川一行人威风凛凛的离开，大太监方同也在晟渊帝的示意下向看热闹的文官武将下了圣谕。 一群人匆匆散去，背地里议论什么不得而知。 东宫，心情格外不忿的墨阳明眉头紧皱道：“太子殿下现在可以说找老夫要打造什么了吗？” 秦川不在意他的冷脸，眼中闪过一丝神秘道：“墨大师稍作等候，我这就绘制图纸给您。” “绘制图纸？”还是不学无术的太子亲手绘制？墨阳明只觉得自己心头有一股怒火，想发又发不出来。 秦川太明白自己在外人眼中是什么印象，也不多言，拿起纸笔就开始绘制。 秦川曾是特种军医，对各类枪械了如指掌，绘制格洛克手枪的构造图，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线条流畅而精准，不到一炷香时间，秦川就撂下了炭笔：“搞定！墨大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装模作样！墨阳明心中耻笑，还是要做些表面功夫的上前查看。 本想着随便找几个理由推脱了，或者随便做点东西，敷衍一下，可真正看到那张图纸的时候，墨阳明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图纸在墨阳明手里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只是图纸上每一个零件都画得惟妙惟肖，冰冷的线条组合在一起，让墨阳明潜意识的觉得这似乎并不是秦川和他开的玩笑。 “这东西，学名叫格洛克手枪，一种威力极大，且方便携带的武器。”秦川笑眯眯的，看图纸的眼中都带上几分怀念。 “枪？”墨阳明不是很明白：“这么短的枪……这些零件又是做什么的？” “墨大师，这可不是传统武器，如果能制作出来，百米内轻松取人性命，千米内可伤人！”秦川神色严肃地说道。 墨阳明惊讶得合不拢嘴：“就这？这还不足五寸的枪，怎能和长枪相比？” “长枪手枪虽然都是枪，可一个是冷兵器，一个是热武器，这两者并无可比性。”秦川摇头失笑。 格洛克17手枪大约十二至二十厘米左右，古代一寸约3.34厘米，而能上战场的长枪和寻常人家习武用的长枪，几乎都在两三米左右，相比起来手枪确实小巧很多。 “老夫还是有些不解。”墨阳明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完全不耻下问。 “墨大师见过烟花吗？这手枪……” 让一个古人第一次接触就理解热武器的概念还是有些过于超前，也幸好秦川对这方面非常了解，墨阳明又铸造经验丰富，用目前已经存在的烟花作为例子，秦川反复讲解与科普后，墨阳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这！这简直是鬼斧神工！小小的烟花竟然还有这种用途！”墨阳明惊叹连连，捧着那图纸如获至宝，眼神火热。 “这手枪的威力若真如太子殿下所说，岂不是一个从未习武的普通人经过简单练习都可轻松驾驭，要是能大规模投入战场，我大秦岂不是所向披靡！”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墨大师，此事关乎重大，这东西一定不能泄露出去。”秦川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这是当然！”墨阳明心里明白格洛克手枪的重大价值，想到晟渊帝对秦川的态度，更是郑重保证：“殿下，我与此图共存亡！” “咳，墨大师明白就好。”秦川干咳一声，转而想到紧迫的时间，严肃道：“墨大师，距离我大秦与梁国对战时间只有三日，如果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这边会全力配合。” “殿下放心，老夫有把握。”墨阳明在铸造上十拿九稳，在看人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容老夫冒昧问一句，太子殿下，传闻中草包之名……” “墨大师觉得是，那就是吧！” 秦川眉毛轻佻，嘴角余留的笑容让墨阳明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渗得慌。 白日城门处的大动静，并未打扰京城夜晚的宁静，秦川一路伴随繁星回到东宫住所，离老远就看到苏水瑶房间仍有烛火闪烁。 “苏老师？” 秦川的敲门声很快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几分讶异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羞红的脸颊。 “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怎么还未休息？”苏水瑶更想问的是秦川为什么会来找她，只是女儿家的娇羞让她说不出口。 “今日事今日毕，苏老师今日的课业还未完成，我在心里夜不能寐呀。” 秦川的的视线从苏水瑶脸上缓缓向下移动，晚间用来合身的青衣根本挡不住她骄傲的身材，微风吹拂下，更是向着身躯贴合了几分。 “那……那太子殿下要如何？”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苏水瑶在秦川的炽热眼神注视下更是越发紧张，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葱白手指在衣角处搅来搅去。 “那当然是麻烦尽心尽责的苏老师，亲自检查一下我的课业合不合格啦~” 秦川话音刚落，便将苏水瑶打横抱起。 苏水瑶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两人已踏入内室，房门秦川随之轻掩。 夜色如墨，屋内偶尔传来几句低语，似是犹豫，又带着几分不安。 而后，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很快又响起其他的声音，良久不息…… 第十五章 来者不善 都城街的晨雾还未散尽，街边茶摊就已热闹非凡。 “知道吗？这次梁国来犯，太子殿下一个人就赢了那一整个使臣团。”麻衣汉子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旁边一书生撇了撇嘴，接话道：“你这消息都老了，太子殿下东宫一首渔家傲才可谓是豪情壮志，惊艳决绝！” “何止呢！”另一个茶客也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听闻大皇子和太子殿下为了第一铸造师，在演武场大打出手，那从小习武的大皇子在太子殿下面前三招都没撑过去，被打得落花流水，那场面，啧啧……” “坊间一直传言太子是个草包纨绔，这要是个草包，那我是什么……” 这只是都城一角的缩影，从古至今，八卦都是流传最快的消息，秦川一日间接连出彩的壮举，如同草原野火般在都城疯狂燃烧。 尤其是梁国与大秦之前一直都有着国仇家恨，三年前的荣平城事件从未在大秦子民心中忘却，如今这让人畅快的事情，为秦川在大秦子民心中大敛一波好感。 甚至东宫之内，慵懒地斜倚在雕花床榻上的太子妃文烟，在侍女转述的一件件事迹下都忍不住喃喃自语。 “挫败梁国使团，作诗，击败大皇子……难道我之前真的压错宝了？” 与秦川之间的回忆随之涌上心头，想起那令她羞耻的一晚，文烟又是一阵羞恼。 另一边，为挽回颜面，梁国精心派遣一批能人异士支援使臣团，大秦也在全国范围内广招贤良。 从那日晚上进入苏水瑶的房中后就鲜少出去，上辈子寡王，这辈子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倒是让苏水瑶受了苦，这三天来都一直迷迷糊糊的，根本没休息好。 秦川也没有耽搁正事，时不时会去找墨阳明查看研发进度，解答一些墨阳明想不明白的问题。 就这样，第一铸造师的进展飞快，完成了从冷兵器到热武器的一次历史性跃迁…… 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的两道人影上。苏水瑶比秦川先一步醒来，脸颊绯红依偎在秦川怀中道：“殿下，今日已是大秦与梁国约定比试之日，您该去上朝了。” “上朝？”秦川迷茫了一下后很快清醒，这几日沉醉在温柔乡，差点把正事忘了。 苏水瑶裹着锦被，轻推着催促：“殿下，您快去吧，您可是我大秦的中流砥柱，那梁国无耻，他人恐胜算不大，大秦的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呢！” “这话我爱听！我这就起身。”秦川满意的一抹可人儿脸蛋，在苏水瑶伺候下起身穿衣。 与此同时，金銮殿上，梁国公主耶律霜身着华丽宫装，神色高傲，带领梁国使团昂首阔步踏入殿内。 宫外一些早就听闻两国比试的人士也齐聚都城，在近处等待着金銮殿内传出的消息。 为了此次比试，今日大秦的早朝比往早上不少时辰，文武百官，大皇子四皇子早早候在殿中，龙椅之上的晟渊帝正襟危坐。 耶律霜目光直视晟渊帝，声音挑衅：“晟渊帝，三日之约已到，我梁国使团再次前来讨教！” “嗯。”晟渊帝微微颔首，尽显威严。 耶律霜不屑，强调道：“晟渊帝，为表公平，本公主再次申明，今日比试，若大秦输了，无偿割让荣安城和荣归城与梁国。若我梁国输了，便归还荣平城！” “等等！似乎有遗漏吧？” 秦川的声音在大殿上很是特别，让耶律霜还没看到人都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 “太子殿下排面挺大呀，让两国的人都等你一人，我还以为殿下不敢应战，有自知之明的躲起来了呢。” 啪！ 秦川不听她啰里啰嗦，快步走到耶律霜身旁，抬手就是屁股一巴掌，嬉皮笑脸道：“耶律公主，提醒你一句，若梁国输了，不止归还荣平城，你这个梁国公主，还要给我当暖床丫鬟！” “你！” 又一次被占了便宜，耶律霜气得双手都在颤抖，下意识一巴掌甩了过去。 “大胆！” “住手！” 金銮殿内，一片斥责声来自梁国使团。 秦川却神色自若，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调侃道：“拍一下我未来的暖床丫鬟，提前验验货而已，瞧你们一个个，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耶律公主，说真的，这手感，可比上次更妙了，你是不是回去之后刻意练过了？” “秦川你放肆！”耶律霜粉脸涨得通红，眼眸凶狠的恨不得将秦川当场生吞活剥。 眼看局面越发剑拔弩张，晟渊帝轻咳一声，不得不打断道：“耶律公主，朕看梁国增派的人手也一同来了金銮殿，今日的比试，你打算如何进行？” 三日不止是梁国增援的时间，大秦网罗了不少奇人异士，晟渊帝心中有底，不惧梁国来战。 耶律霜狠狠瞪了秦川一眼，暂时按下心头怒火，说道：“晟渊帝，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这第一局，便从对联开始。罗承安，到你出场了！” “臣领命！” 随着耶律霜令下，一名白袍男子从梁国使团中走出，折扇轻握，面容白皙，眼神中透着一股孤傲之气。 “罗承安？罗承安怎么会被派到秦国？” “天呐！这才第一局就出这等厉害角色。这下糟了，大秦今日危噫！” 白袍男的名号似乎格外响亮，大秦一众文官紧盯着男人的脸庞，似是想找出几分破绽来证明对方并不是那个记忆中的人物。 “罗承安……” 四皇子秦书逸的脸色也陡然变得凝重，双眉紧皱，眼中满是忧虑。 秦川见状，心中疑惑，侧身向丞相李崇和问道：“丞相，这罗承安是何许人也？让他们如此失态？” 李崇和神色严峻，压低声音道：“此人罗承安，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年纪轻轻就‘六元及第’被梁国重用。而且此人腹黑狠辣，先前梁国太子不服他‘联坛圣手’的名号，被他当众对到气急攻心，躺了三个月才缓过来。” “自那以后，罗承安名声传遍七国，无数挑战者都败于下风，此番梁国派他前来……来者不善啊！” 第十六章 蝼蚁再多也是蝼蚁 “联坛圣手？”秦川微微一怔，心中不禁对这个罗承安多了几分警惕。 就在这时，罗承安向前，脸上带着傲慢扫视着金銮殿内众人，轻蔑道：“我劝你们识相点，莫自讨苦吃，自觉认输割让城池。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与我相比，你们不过是一群蝼蚁！” “哈哈哈哈哈，你们大秦全都是蝼蚁！还不赶紧认输投降！” 梁国使团纷然哄笑，一个个神色张狂，仿佛有罗承安在就胜券在握。 “欺人太甚！陛下，这梁国是演都不演了！” 大秦文武百官被激怒，义愤填膺，朝堂上一片哗然。 丞相李崇和率先站出驳斥道：“先前太子殿下妙出上联你梁国至今无人能对。现如今在这大放狂言，也不怕遭人耻笑，风闪了舌头。” “是也！在狂妄之前，先把太子殿下的上联对上再说！”大秦百官眼前一亮，附和声浪如潮。 秦川也被罗承安的嚣张气焰激怒，直视罗承安道：“传闻中联坛圣手？想要做我的对手，先把‘画上荷花和尚画’对上再说。” “大秦太子秦川？”罗承安显然早就了解过大秦这边的情况。 秦川昂首，朗声道：“正是！” “‘画上荷花和尚画’，太子殿下这联确实有深度，可惜，遇上了我。”罗承安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不假思索道：“我对‘凤落梧桐梧落凤’！” 此言一出，原本都还挺自信的大秦百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连晟渊帝也忍不住连连看了竟然好几眼。 这就把下联对出来了？ 秦川同样诧异，能被称为千古绝对的上联没有那么简单，这罗承安这么短时间破解，看来此人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 耶律霜心中畅快极了，娇笑道：“太子殿下似乎很惊讶？一个小小的回文倒顺联罢了，上次我梁国随便来了几个人，被你钻了空子，这次派来的都是高手，这种小对子简简单单。” “没错！公主所言极是！”梁国使团点头应和。 “简单？”秦川被耶律霜得瑟的话逗笑了。 “不然呢？”耶律霜杏眼一挑，满脸不屑：“太子殿下莫非还有更好的答案？” “这是当然！”秦川唇角含笑，目光扫视众人。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罗承安第一个站出冷声道：“哦？罗某倒是想向太子殿下讨教讨教了。” 罗承安被梁国寄予厚望，在得到题目之后就一直努力专研，哪怕从梁国赶来的路上也没闲下来过，就为了此时这一刻的高光时刻，因此绝不相信有人比自己更厉害。 “听好了！”秦川在众人瞩目中长身而立，道“‘画上荷花和尚画’的最佳下联，应为‘书临汉帖翰林书’。” “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帖翰林书！”罗承安口中低声重复一遍，脸色变得尤为难看。 凭借他对对联的深厚造诣，一听便知两者相比之下，秦川这一下联意境高远，远超自己所对。 “书临汉帖翰林书？怎么会这样……”耶律霜俏脸上的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难堪。 秦川在大秦一片雀跃中冷静自持，笑着解释道：“凤落梧桐梧落凤虽也算个答案，但相比来说，书画景文，词性与语法意境都差了许多，两者相呼应更加严谨，这才是最适配的下联。” “好联！陛下，太子殿下这题足可做传世名作，供天下学子学习！” 丞相李崇和整个人都极为兴奋，当即谏言晟渊帝，引得大秦百官也纷纷点头，不只是为了一个答案，更是为大秦在此刻胜过梁国一头而高兴。 “川儿，做得好！”晟渊帝看起来比较镇定，但眼中满是赞许与认可。 “父皇，一副简单对联而已，我大秦能人辈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秦川此时的谦虚就像是打在梁国人脸上啪啪响的巴掌，他们为了想出下联费尽心思，却被秦川一句贬低得一文不值，这怎能不让他们恼火？ “太子殿下倒是好本事。”罗承安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冰，内心急切的想要在比试中找回自己的尊严。“今日就由我与殿下好好切磋一番！” “好啊！你想怎么切磋？”秦川毫无惧色。 “三局两胜！由这大殿众人来做评判！” 罗承安的邀战秦川并未直接答应，下意识看向晟渊帝。 而晟渊帝现在对秦川的信心正盛，综合考虑后点头示意他应战。 “好！来者是客，那这第一局就由你先来。”得到晟渊帝首肯，秦川十分大气。 “给他个教训！”早就对秦川怀恨在心的耶律霜对罗承安下达命令，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在她心中，秦川只是不知从哪侥幸得了个绝对，遇上对联界的王者罗承安，一定会被打个落花流水！ 到时，就是她嘲讽侮辱秦川的时刻！ 罗承安微微颔首，目光如鹰隼般盯着秦川：“太子殿下，你准备好了吗？” “废话少说。”秦川嗤笑，他脑子里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智慧已经按耐不住了。 罗承安盯着淡定自若的秦川，咬牙朗声道：“太子殿下竖起耳朵听好了！第一联，‘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此言一出，大秦百官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但凡有点文化的都能听出了罗承安是在以对子来嘲讽他们。 “丞相！”晟渊帝眉头紧皱，看向李崇和。 李崇和心中愤怒，却要维持大秦脸面按耐下去，道：“陛下，此对以数字一至十作升序，明嘲乡下夫子无知无能，实际暗讽我大秦……” 李崇和言语半落，最可气的就是明知道梁国狼子野心，不怀好意，却不能直接发作。 “太子殿下，我梁国大度，若你答不上这对子，尽管请教你身后的那群人。” 罗承安似是笃定秦川不行，又或是对自己的才华过于自信，不等秦川回答便直接大手一挥，挑衅大秦整个朝堂。 “蝼蚁再多也是蝼蚁，一个人和一群人没什么区别！” 第十七章 谁说我大秦会输 梁国使臣团见缝插针，不放过丝毫贬低大秦的机会。 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秦川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有些纳闷这群人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梁国公主他都敢调戏，更别提这群不知什么身份的使臣团，能不能走出这个金銮殿都不一定。 可秦川的沉默，在梁国使团看来就是他无法应对，在罗承安的身后跳的格外欢。 “我梁国大人有大量，太子殿下答不上，诸位大臣也可上前一试！” “试什么呀，你瞧瞧他们一个个缩头乌龟的样子，要是有下联的话早就站出来了。” “啧啧啧，还瞪我呢？我就喜欢看你们看不过我，又打不过我梁国的样子！” 梁国使团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往人的心窝子里戳。 “各位爱卿！” 朝堂上一众文臣武将笼罩在晟渊帝威严的之下，目光扫视之处，文官低头，武将垂首，个个羞愧不敢与其对视。 即便是平日里出口成章、文采出众的四皇子秦逸轩，此刻也难逃众生相。 罗承安见状，脸上傲然之色更盛，讥笑道：“来之前，我听闻大秦底蕴深厚，今日一见，呵，倒不如不见。” “小人猖狂！一副小小对联也值得这么得意？” 就在罗承安张狂之际，秦川再也按捺不住，朗声道：“听好了！我对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 ，尚且三心两意 ，一等下流！” “这！” 秦川的动作太快，梁国使团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僵在脸上，罗承安更是瞳孔骤缩，不可窒息的盯着秦川。 “妙啊！这下联对的妙！” 丞相李崇和反应最快，没忍住当场拍手称赞。 暗示梁国又穷又无耻，梁国众人没想到秦川的下联竟能反击回来。 耶律霜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盯着秦川，咬牙道：“王八蛋！我迟早要把他剁了喂狗！” “公主，是臣大意了，臣甘愿领罪！”被反将一军的罗承安连忙向耶律霜躬身请罪。 耶律霜虽然气，可也知道此刻大局为重，一把将人扶起宽慰道：“这秦川诡计多端，并非你的过错，接下来不必留情，务必杀得大秦丢盔弃甲！” “臣领命！”罗承安声音沉重，转身之间脸上表情瞬间变了个模样，高昂着下巴：“三局两胜制，这才第一联而已，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 “请！”秦川神色镇定，毫无惧色。 而秦川的成功让大秦群臣士气大增，立在他的身后目光紧盯罗承安，给人无形带来不少压力。 “诸位，我这第二联是——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若你们能对出下联，我罗承安自愿认输！” “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这，这……”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大秦群臣先是震惊，继而愤怒。 丞相李崇更是手指罗承安破口大骂：“太子殿下骂的没错，你们梁国就是下流无耻！竟然用千年前至圣先师创作至现今都未有下联的绝对来刁难我大秦，居心何在？” “卑鄙小人！你们梁国这是小人行径！” “为求胜利，不择手段，这种行为就应该宣告天下，让万人耻笑！” 在丞相李崇和的带动下，大秦百官纷纷对梁国使团讨伐，骂的格外难听。 “耶律公主，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四皇子秦逸轩面色铁青的警告耶律霜。 “非也非也！”耶律霜毫无愧色，反有几分得意道：“至圣先师后半生都居住在我梁国，自然也算我半个梁国人。如今我梁国用这至圣先师的绝对来做题，又有何不可？” “没错，你们要是对不出来直接认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哈哈哈哈哈，大秦这群草包肯定是对不出来才会在这拖延时间。” 在耶律霜的煽动下，梁国使团纷纷鼓噪起来，言语愈发放肆。 “不知廉耻！”丞相李崇和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喝道。 若是正常比试，大秦哪怕输了也愿意承认技不如人，可从上次比斗开始，梁国从百年绝对到如今的千年绝对，一次又一次的拉低下限。 “川儿，你可有对策？”晟渊帝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平复着心中的愤怒。 “父皇，儿臣要思考一下。”秦川这次并未直接作出下联。 他是个正常人，纵使脑海里有着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短时间内也需要调动藏在脑海里的记忆，不可能尽之所有。 “太子殿下，莫不是黔驴技穷，对不出来了？” 秦川的回应，令大秦群臣都有些惊慌。 如今朝堂上能与梁国在对联一争高下者，唯有太子。若连他都不行，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是好！ 晟渊帝微微颔首，至圣先师所出绝对精妙绝伦，秦川一时难以应对，也在情理之中。 随即晟渊帝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臣等无能，辜负圣望！” 众臣俯首请罪，晟渊帝又将目光转向金銮殿内特意招来的奇人异士，换来的也是一片沉默。 自觉自己已经胜算在握的罗承安脸上的轻蔑之色愈发浓烈，嘲讽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想说吗？堂堂大秦，不过如此！” “谁不知七国中秦国向来重武轻文，一群靠武力的莽夫，对不上来也正常。” “一次两次的侥幸代表不了真正的实力，要认输就尽快，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晟渊帝，如果只是这副对子就把你们难倒，这比试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耶律霜不阻止使臣团的嘲讽，还在后面火上浇油道：“我们梁国类似此对的题目比比皆是，现在主动认输割让城池还能留个脸面，若是继续下去，只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梁国处处贬低，刺的晟渊帝额头青筋爆起。 他作为一国之君都被逼迫如此，那败掉之后大秦的子民又会遭受什么样的境遇！ “晟渊帝，太子殿下，莫要挣扎了，认输吧！”罗承安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晟渊帝，认输吧！” “认输吧！！！” “谁说我大秦会输！” 第十八章 走着瞧 就在大秦岌岌可危之时，秦川脑海灵光一闪，下一秒，他大步向前，周身气势陡然一变。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秦川身上，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老七，你有下联了？”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是最先忍不住出声的。 他们在太子之位上虽有竞争，可在国家大义面前，两人都必须摒弃前嫌，同仇敌忾。 “嗤，不可能！”罗承安闻言，毫不犹豫的否定道：“至圣先师的千古绝对，我从接触对联时就开始了解，连我都不行的对联你一个太子更不可能！” 梁国使团非常认同这话，不然也不会再这么重要的比试中把千古绝对拿出来。 “自己技不如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和你一样，真不愧是梁国人啊！” 秦川不理会罗承安的怒视，扬声道：“千年绝对精妙，却不代表无法可解。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我对，五月五九月九端阳重阳！” “五月五九月九端阳重阳？”耶律霜等人脸上的得意凝固住了。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丞相李崇和当即哈哈大笑，迫不及待的看向晟渊帝道：“妙绝！太子殿下竟破解了至圣先师的千年绝对！” “陛下，上联“上旬上”对应“朔日”，“中旬中”对应“望日”，将时间节点与特定的天文术语精准对应，涉及到农历、天文、传统节日等多种文化元素，这才让此联千年无人对出。” “而太子殿下的下联用数字与节日名称巧妙关联，词性相对，结构严谨。在节律上上下停顿一致，将多种知识文化巧妙融合在对联中，这对于创作者和欣赏者的文化积累都有极高要求！” “原来其中竟有这般精妙之处！太子殿下当真是才智卓绝！” 大秦文武百官豁然开朗，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梁国可就不怎么好了。 “这可是至圣先师的千年绝对，他怎么可能对得出来！” 此刻，耶律霜的脸色瞬息万变，青一阵白一阵，罗承安更是惊讶的下巴快要到了胸口。 一直以来，大秦太子秦川草包的名声流传七国，他们有想过大秦把秦川退出来立威，实际背后站了一整个智囊团。 可这种千年都不得解的绝对都能对上来，属实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令他们呆立当场。 但这并没有结束！ 偌大的宫殿之上，在众人或震惊或不可置信或怀疑的目光中，秦川再次扔出一道惊雷。 “至圣先师的才华毋庸置疑，可他千年绝对并非无懈可击。就如你们拿出的这一联来说，我不止能对上，还有两三种不同的解法！” “胡言乱语！”罗承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 身为梁国“联坛圣手”，他穷尽心力都无法到达的终点，秦川不仅轻易到达，还走出了好几条路。 若他所言属实，自己多年来的声名威望，岂不是要被秦川彻底踩在脚下？ 秦川看穿了罗承安的心思，淡然一笑：“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山外山楼外楼风兮舞兮！” “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半夜半中夜中子时月半！” “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新岁新旧岁旧除夕元辰！” 秦川连对三联，速度之快，让晟渊帝想喊一声低调都没来得及。 当然，他也没真心想要阻止罢了。 “天才！这简直是天才啊！”丞相李崇和眼中光芒大盛，称赞声依旧拉不回梁国使臣震惊的思绪。 “怎么，还要我继续对下去吗？”梁国使团瞠目结舌，秦川着重关照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罗承安。 “罗先生对对联研究如此之深，不知对我这几联有何评价？” “我……你……” 罗承安浑身微微颤抖，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面对秦川的点名，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川瞧着罗承安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强抑住嘴角的笑意，继续阎王点卯，转身面向耶律霜道：“耶律公主，我以连续对上你梁国两幅上联，现在，是否由我来出题了？” “这是自然！太子殿下，尽管放马过来！”耶律霜强压下心中的不平静，维持自己的公主风范。 罗承安也好不到哪去，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咬着牙道：“比试还未结束，要想获得胜利，先把我这关过了再说！” “那就走着瞧吧！”秦川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抬眼望向晟渊帝，看到了满满的欣慰与赞赏。 “竖起耳朵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此联一出，梁国众人心脏都停跳几下。 他们深知秦川既然出手，必定非同小可，可真到了这时候，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你们可有应对之联？”耶律霜柳眉紧锁，意识到这上联的棘手程度，立刻急切的环顾众人。 可对不上来就是对不上来，梁国所谓的文坛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希望对方赶紧站出来。 秦川淡笑不语，静静的看着一群人在那打眉眼官司。 “罗承安！”耶律霜见众人皆沉默不语，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罗承安身上。 “公主，让臣再想一想。” 罗承安本就动摇的道心有些支撑不住了，冷汗顺着脸颊向下流，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可时间过得很快，一炷香好像在眨眼睛就燃烧殆尽，罗承安依旧没有动静。 最后一段香灰落下，秦川目光戏谑地看向耶律霜：“耶律公主，香底都已燃尽，现在投降不丢人。” 耶律霜瞳孔涣散，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谁说我们要投降了！我梁国永远是胜者！”罗承安彻底心态崩溃，暴跳如雷地吼道。 他在对联一道战无不胜，联坛圣手的名号叫了那么多年，绝对不能在今天被人摘了去！ “胜者？哦？罗先生是对出下联了吗？”秦川最是看不惯这种人。 “我……”罗承安嘴巴张张合合，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半句应对之词。 第十九章 污蔑 秦川盯着罗承安那狼狈的模样，嗤笑一声：“所谓的联坛圣手，就这点本事？你们梁国为了胜利，先是在题目中羞辱我大秦，继而强行把至圣先师归到你们梁国，用千年绝对无耻刁难。” “如今，我不过出了随意出来个上联，你们梁国应对不出，在这强行拖延时间！传出去谁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呵，梁国野心勃勃，为得到我大秦领土，屡次使用手段，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之徒！尤其是你，罗承安，就凭你这沽名钓誉之辈，也配称联坛圣手？” “下贱！” “你……你……”罗承安被秦川指名道姓的当众羞辱，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喉咙中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 “噗！” “咣当！” 鲜血像烟花一样在半空中散开，罗承安竟被气的当场喷出一口血，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双腿一软，重重躺倒在地上生气不知。 “罗状元！”梁国使团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响彻金銮殿。 耶律霜没有上前，沉着一张脸静静的看一群人把罗承安拉了下去。 联坛圣手罗承安，因连中六元先前一直是他父王的近臣，把他派过来，两国也是下了血本。 本想挽回颜面，谁料连连受挫，大秦众人安然无恙，反倒是罗承安被秦川逼得当众吐血，狼狈不堪。 这简直比当众扇她巴掌还要让她难受！ 尤其是罗承安吐血倒地的那一刻，这一句，他们梁国败势已定。 “太子殿下把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真是大快人心！”丞相李崇和忍不住为秦川高声喝彩。 “痛快！太痛快了！梁国这群小人就是如此卑鄙无耻下流！” 目睹梁国使团如丧考妣的模样，大秦文武百官心里舒爽，个个都精神起来了。 “耶律公主，看来第一局的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这第二局，不如比诗词如何？”晟渊帝龙颜大悦，差点没忍住拍案叫绝，努力憋着的脸上都多了几道皱纹。 “比诗词？哼！晟渊帝，你们大秦这是在自取其辱！”耶律霜柳眉倒竖，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晟渊帝不悦皱眉：“耶律公主何出此言？我大秦虽崇尚武力，可文学依旧不弱，远的不说，耶律公主在都城这几日应该听过我七子新作的渔家傲秋思，足以列入大家风范。” “太子殿下文采斐然，一诗成名不在话下！” 说起那首诗，大秦文武百官言语中满是赞誉。 尽管平日里他们对秦川多有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渔家傲秋思》的惊艳决绝。 “连诗词真正的作者是谁都不清楚，还一诗成名？简直荒谬！”耶律霜满脸不屑与倨傲。 “我梁国诗圣庄瑞知才高八斗，是《渔家傲秋思》的真正作者。不知你们大秦使了什么手段，竟在诗圣发布之前将诗词盗了去，还如此大肆宣扬，简直厚颜无耻！” “什么？《渔家傲秋思》是梁国诗圣的作品？” “怎么可能！那不是太子……” 此言一出，金銮殿内瞬间炸开了锅，大秦人刚刚有为此多么骄傲，现在就有多么难以置信，想为秦川辩解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不止他们，秦川自己都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啥玩意？怎么就成他们梁国的了？ 秦川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他从现代穿越而来，确定《渔家傲秋思》是北宋范仲淹所作，都要被耶律霜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给忽悠过去。 还将其据为梁国诗圣的作品，真是恬不知耻！ “本公主知道你们大秦不会承认，特意把庄老请来作证！”耶律霜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侧身半步露出身后的人。 那人是一名古稀老者，白发垂在身前，身着一身布衣长袍，左手花椒木拐杖形态迥异，由手掌绕向手臂，虽已年迈，但气质绝佳，眉下深邃而明亮的眼睛，似夜空寒星，洞悉着世间的沧桑。 丞相李崇和倒抽一口冷气：“梁国竟然把庄瑞知庄老都请来了！” “他真的是梁国诗圣庄瑞知？” 在场人都听闻过这个名字，但多数也只是在画像上见过，就像他们不敢相信梁国会把这种人物派出来的一样，都不敢相信面前人是庄瑞知本人。 那可是庄瑞知！当世诗坛奇才，一生千首诗词流传七国，不仅在梁国享有“诗圣”盛誉，很多佳作更是被列进科举考试必备。 而在七国的文人墨客之中，庄瑞知那是跺跺脚文坛都会抖三抖的存在。甚至发生过庄瑞知带弟子游学，国家帝王亲自陪同的事件。 如此高的威望，换做其他人都会被骂的情况下，庄瑞知亲自站出来说《渔家傲秋思》是自己所做，大秦百官纵使有所怀疑，也不敢反驳。 “是的，《渔家傲秋思》，是老夫前些时间深夜梦回边塞，有感而发。当时只潦草写在纸上，便继续睡去，醒来忘记告知弟子。直至前两日竟从外人口中听闻，才知这首诗不知何时竟成大秦太子所作！” 庄瑞知单手捋过胡须，声音平淡，却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大秦激起议论声不断。 四皇子秦逸轩更是当场站出来指责秦川：“七弟，你怎能做出如此小人行径！”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声色俱厉：“诗圣每一首诗词都是七国瑰宝，你……你这不是让我大秦蒙羞吗？” 秦川近几日的出色表现，赢得了晟渊帝不少赞赏与青睐，秦逸轩内心嫉妒之火在庄瑞知指认秦川盗用诗作之时，就已经将心中的天秤偏了过去。 “蒙羞？”秦川听闻，不气反笑道“我蒙不蒙羞不知道，倒是看见一个接着名头弄虚作假，招摇撞骗的老王八蛋！” “放肆！”庄瑞知勃然大怒，暴喝道，“你这小子，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污蔑老夫？简直荒谬！”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最清楚！”秦川毫不畏惧的与庄瑞知对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直穿对方的内心。 第二十章 骗局 两人对视，心虚的人总会最先避开目光。 庄瑞知即便阅人无数，可还是不自觉地避开了秦川的视线，眼神闪烁。 《渔家傲秋思》这首诗气势磅礴、豪情万丈，第一次听到时就感慨作者的才华，即便以他的才学，也难以创作出如此佳作。 可为了打压大秦，他还是昧着良心答应了配合耶律霜，将这首诗据为己有。 耶律霜敏锐地察觉到庄瑞知的退缩，立刻接口道：“七国之中，大秦太子秦川不学无术，废物纨绔的品行是天下人皆知。像《渔家傲秋思》这种千古诗词从他嘴里传出来，除非是盗窃他人成果，你们自己相信有其他可能吗？” “七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还不快向庄老赔礼道歉！”四皇子秦逸轩呵斥。 “七弟，就算你想让父皇高看你一眼，也不能……现在弥补还来得及，还不快向诗圣赔罪！”大皇子秦凌岳也站出来加入了声讨秦川的阵营，试图借此打压秦川的锐气。 一时间，众人似乎都已经认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赔罪？”秦川目光扫视过众人，冷笑道：“还没听说过盗窃者让被窃者赔罪的，你梁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也不怕哪天走出门被雷给劈了！” “下作？”庄瑞知没有丝毫愧疚，愤怒的模样仿佛真是被盗窃了诗词的作者：“你这狂妄之徒！真将《渔家傲秋思》当成自己的作品了？若你真有这等才华，不妨当场再作一首边塞诗，证明给大家看！” “庄老所言极是！太子殿下，口说无凭，有真本事就拿出来证明给我们看！” “太子殿下，诗词可以偷走，但才华偷不走，除非有人脑子空空，连句诗都写不出来。” “他能写出来才怪呢！能做出偷诗这种事的人，人品与才华又能好到哪里去？真是异想天开！” 梁国使团的哄笑声、嘲讽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啪啪打在大秦人脸上的巴掌，笃定秦川无法再作出佳作。 秦川看着这群厚颜无耻的人，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喝道：“你们这群厚颜无耻之辈，颠倒黑白、污蔑于我，都给我听好了，这首词名为《荣平词》！” “哦？太子殿下要当场作诗？那老夫可要听个稀奇。”庄瑞知皮笑肉不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被一个世人冠上诗圣之名，可太清楚文人墨客的创作之难。 许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有一首名作，《渔家傲秋思》的起点太高，大秦这个声名狼藉的废物太子，根本不可能有所超越。 “哈哈，我们都洗耳恭听，希望太子殿下别让我们失望啊！” 面对梁国众人的冷嘲热讽，秦川神色反而平静下来，负手而立缓缓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梁国众人的声音小下来了。 此刻的秦川，气宇轩昂，宛如战神降临，指挥着千军万马，即将奔赴战场。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一句出口，梁国众人笑不出来了。 短短一句，勾勒出一幅充满肃杀之气的边塞战场图，豪迈之气扑面而来。 这首原作是王瀚的《凉州词》，边塞生活的独特风情，与催促出征的琵琶声场景交织，营造出热烈而又略带紧张的意境。 更是著名的以乐景写哀情，用看似欢乐的场景，暗示了战争的残酷。尤其是后两句，抒发了战士们的豪迈与悲壮，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和对战争的无奈，这是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无常。 大秦与梁国现如今关系紧张，战事虽未起，却剑拔弩张，以《荣平词》更名，再为合适不过。 “好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丞相李崇和感叹不已，无形表明自己的立场。 “太子殿下这诗写的真好，戳进我心坎里去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一名武将难得红了眼眶。 “耶律公主，事实证于雄辩，你们梁国还要往太子殿下身上泼脏水吗！” 秦川的再一次才华流露，给大秦百官莫大的底气，与之对比的就是沉默尴尬梁国使团。 不过也有例外，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默默退到人群身后，他俩始终不相信秦川有那个才华，在庄瑞知提出盗窃诗词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站了过去，哪怕到现在都还不太相信秦川有这个本事。 异样的行为在一群质问的大秦百官中显得有些突兀，但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就并未注意到龙椅上的晟渊帝向他们所在方向注视了好几次。 “可这也不能证明《渔家傲秋思》不是他所盗窃的！”耶律霜有些语塞，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还硬撑着不松口。 当初能想出这一招，就是赌定秦川是个草包，哪怕肚子里有一点货，也不可能当场证明自己。 只要能当场把事情做实，以庄瑞知诗圣的名号，任秦川之后如何都翻不了身！可谁能想到，他竟然真能当场作诗…… 梁国使团格外沉默，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辩解，诗圣庄瑞知却突然挡在众人面前，满是悲愤地吼道：“无耻小儿！简直无耻至极！” “庄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耶律霜没反应过来。 “公主殿下，方才老夫也说过，渔家傲是老夫梦醒时分所作，后意外丢失。”庄瑞知双手抱拳，像是受到极大的屈辱道：“可这梁国太子刚才所做《荣平词》，与那《渔家傲》所出同源！皆是老夫当初所丢之作，没想到这无耻小儿，竟针对老夫的作品连连下手。” 众人一片哗然，《荣平词》也是诗圣的作品？ “这么说来，秦川是盗窃了庄老两首诗词，还反用盗窃的作品来证明自己不是盗窃？”耶律霜眼中震惊不是作假。 庄瑞知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愤慨神情愈发浓烈：“正是！” 平地一声雷，惊起金銮殿哗然声此起彼伏。 “难怪传闻中的大秦太子是个草包废物，却能出口成章，写下如此佳作，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第二十一章 文采斐然 “盗窃诗圣的诗词来证明自己原先并不是盗窃，这无疑是左右手互搏呀！” “难怪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大秦太子，突然能出口成章，原来是偷了我梁国诗圣的诗作！” “太过分了！晟渊帝，你作为大秦的皇帝难道不应该站出来做个表率吗！” “你大秦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在庄瑞知的煽动下，梁国使团个个怒目圆睁，齐刷刷地将矛头指向晟渊帝。 “七弟，你真是昏了头了，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呀！”四皇子秦逸轩看似责怪，眼神却一直在偷偷的看晟渊帝的反应。 然事实让他失望了，龙椅上的晟渊帝端神色平静，目光淡淡，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庄瑞知在文坛德高望重，佳作频出，可本人的性格并不是那种能低调的人，从游历时让君主接待一事上就能看出来。 而《渔家傲秋思》和《荣平词》这般气势磅礴、堪称千古绝唱的边塞诗，一首足以让创作者名垂青史，何况是两首？ 倘若这两首诗真出自他手，以庄瑞知的性格，早就传遍七国引人赞扬。被秦川盗用一说，简直荒谬至极。 晟渊帝一国之君，阅人无数，一路厮杀上位的他轻易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晟渊帝不理会旁人争吵，只盯着秦川沉声道：“川儿，父皇要你亲口说，这两首诗，是否是你所作！” “回父皇，儿臣向您承诺，这两首诗皆为我所作！庄瑞知之言，全然是颠倒黑白、沽名钓誉！”秦川额头青筋爆起，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殿。 “一派胡言！”庄瑞知暴跳如雷，手中拐杖在地上敲的啪啪作响道，“这两首诗词明明是老夫的心血，却被你这无耻之徒窃取！还望晟渊帝明察！” “明察？呵，你梁国真当我大秦时好欺负的不成！” 晟渊帝龙颜大怒，再次看向秦川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与鼓励，“川儿，比试还在继续，朕特许你，用你自己的方式反击回去！” “儿臣遵旨！” 秦川只感觉一股热血直窜脑袋，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唯一坚定不移支持自己的竟是晟渊帝。 “反击？”耶律霜柳眉倒竖，难以置信道“晟渊帝，你这是在纵容恶行！” “晟渊帝，你这是何意？难道是在质疑老夫的威望？”庄瑞知感觉自己的威望受到了严重挑衅。 然而晟渊帝对两人的质问充耳不闻，只坚定地盯着秦川再次强调：“川儿，给朕狠狠地反击！” “父皇，相信我，没问题！” 有了晟渊帝的允许，秦川双目陡然燃起灼人的光芒，甩袖大喝道：“取酒来！ “酒？” 朝堂众人不明所以。 见无人动作，秦川再次高声喝道：“没错！快给本太子取酒！今日，本太子定要让梁国这群有眼无珠之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出口成章，气吞山河！” “准！” 晟渊帝目光灼灼，望着秦川那气宇轩昂的模样，当场批准。 站他身旁的大太监方同，在察觉气氛微妙变化时便做出了行动，将宫廷内珍藏的美酒恭敬呈上。 耶律霜见状，怒极反笑，挑衅道“看来晟渊帝是铁了心要袒护秦川了，也好，我倒要看看敢窃取诗圣作品的人是有多大的本事！” “本事？公主殿下未免太过抬举他了。” 谎话说多了，容易把自己都骗进去，诗圣庄瑞知如今就是这个状态。 作为当事人的秦川毫不理会众人的质疑与嘲讽，轻蔑一笑，拿起那美酒昂首，酒液顺着喉头滑下，激荡起胸中的豪情壮志。 他扫视全场，声音高亢激昂：“诸位，刚刚《荣平词》只作开胃小菜，如今再献上一首《使至塞上》，请诸位洗耳恭听！”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荣关逢候骑，都护在秦延。” 《使至塞上》是唐代王维以监察御史身份前往西北边塞慰问，以传神的笔墨刻画了奇特壮美的塞外风光，暗示前方战事紧张。这诗气象雄浑，尽显慷慨悲壮之情。 此刻，秦川的吟诵，正如大秦与梁国目前的局势紧张，回击了他们的挑衅。 “这诗……” 以耶律霜为首的梁国使团，亲眼目睹秦川张口便吟出当世名作，陷入了震惊。 秦川冷冷地盯着诗圣庄瑞知，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说你丢失了两首诗词？如今我已吟出第三首，难道这第三首也是出自你手？” “我……” 庄瑞知被秦川当众质问，想要厚着脸皮承认，却又退缩了下来。 他没想到这等惊艳决绝之作竟被秦川轻易吟出，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还是故作镇定道：“第三首虽非老夫所作，却也不是你这无耻小儿能随口吟出。这首诗，定是你从他处窃取而来！” “没错，有一就有二，他能偷窃诗圣的作品，就能偷窃其他人的！”梁国使团试图为庄瑞知挽回一丝颜面。 “死到临头还嘴硬！” 秦川不屑，又狂饮两口美酒，仰头高歌：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透望东门关天。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秦川的诗句如惊涛骇浪，再次冲击着梁国使团众人的心灵，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耶律霜，此刻也坐不住了。 诗圣庄瑞知更是神情恍惚，如同疯了一般大喊道：“偷的！这都是他偷来的！” 秦川却只是冷笑一声，他拿起酒瓶，继续狂饮，仿佛要借酒浇愁，又似要借酒助兴。他声音清越，再次吟诵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扬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东门关。”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在酒精激发的豪迈姿态下，秦川绝世风华尽显，一首接着一首诗词从他口中喷薄而出。 “老夫真是三生有幸，竟能亲眼目睹这等传世佳作的面世！” “太子殿下文采斐然，以前是我有眼无珠，竟错过这样一个天才！” 第二十二章 庄老被气死了 “大秦有太子殿下在，是大秦之幸，七国之幸啊！” 几首诗的含金量有目共睹，那些曾经瞧不起秦川的大秦百官纷纷心悦诚服于才华之下，这震碎了他们对秦川的旧有认知，也让他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位太子殿下。 此外，晟渊帝更多的还是惊喜，他虽料到秦川或许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答案，却没想到这个答案好的超乎他的预期。 “酒呢？我的酒怎么没了？” 秦川手中壶口向下，却无液体流出，他陷入了微醺状态，豪情壮志却丝毫未减。 晟渊帝眼刀直戳大太监方同：“去！快给太子满上！” “是，陛下！” 方同迅速上前，为秦川换上满满一壶酒。他的动作轻而稳，仿佛生怕打扰到这即将上演的惊世一幕。 咕咚咕咚—— 秦川当众狂饮几口，直视着诗圣庄瑞知，带着挑衅：“你说，诗词皆是我盗取的，那刚才所作三首，你又如何解释？” “无需解释！有一有二就有三！”庄瑞知低垂的眼中满是压抑着的不甘与愤怒。 “看样子你还是不服？好！”秦川身上汇聚着一种深沉而磅礴的力量，那是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底蕴，遇上庄瑞知这种沽名钓誉之徒，结果毋庸置疑！ 秦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首首传世佳作如洪流般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一首接一首的诗词如同大白菜轮番摆放在众人的面前，震的众人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整个金銮殿之上唯有秦川的声音在回荡。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美酒就诗，秦川诗意大发，全然不顾听到这些诗的人有多么的震撼。 “快！安排人将太子刚才作的诗都记录下来！漏掉一首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还保有几分理智的晟渊帝，双眼放光，低声招呼着大太监方同，生怕会打扰到秦川的诗兴。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斗酒诗百篇，地面上已经洒落了一片酒壶，而众人早已被震撼得不知时间几何。 而秦川在金銮殿内身躯摇摇晃晃，浑身酒气，却更添几分狂放不羁。 “陛下，太子殿下连作了三百首啊！” 大太监方同身边放满了记载了诗词的纸张，极其兴奋的向晟渊帝禀告。 “天呐！三百首？” 秦川吟诵的诗词，让他们沉浸一轮又一轮的文学盛宴之中，早已忘记了计数有多少。 “这不可能！三百首，怎么可能有人能连作三百首……” 大秦四皇子秦逸轩等人与梁国使团心中百感交集，却都比不上诗圣庄瑞知内心的崩溃。 黄河决堤不过如此，直至此时，他才明白秦川刚才所说的气吞山河，并非只是个形容词。 而这每首都可称为传世佳作的三百首诗词，足以将文风最差的大秦推向了七国顶峰！ 秦川喝了一肚子的酒，心情正是有些郁结，对上那诗圣庄瑞知就是一阵怒怼：“世人称你一句诗圣，真当自己就是圣人了？我这一连三百首，你可能效仿？” “你……” 被秦川直接点名，庄瑞知心中情绪疯狂翻涌。 他这一生作诗上千首，可真正能广为流传的，也就是他精心打磨，反复斟酌的几十首。 与寻常文人对比，他被称为诗圣，可与秦川相比，“诗圣”这个称号，此时却带上了讽刺的意味。 “怎么？是不屑于我对话？还是根本不能！”庄瑞知的哑口无言，在秦川的意料之中。 “我的诗词才传出去没几天，就眼巴巴的凑上来说是我偷你的作品，这三百首诗词，难道都是我偷来的？”秦川步步紧逼。 “你欺世盗名，霸占我所作的《渔家傲秋思》与《荣平词》，今日这三百首原作，铁证如山！” “瞧瞧你自己，年逾六旬，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做出这种厚颜无耻之事，也不怕晚节不保，当真刷新了我对世间丑恶的认知！” “你……我……” 噗—— 向来被人捧着敬着的庄瑞知，被秦川当着这么多人辱骂羞辱，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庄瑞知只觉喉头一堵，竟被气得当众吐了一口血向后倒去。 “庄老！” 梁国使团顿时乱作一团，纷纷上前搀扶急救。 梁国诗圣可是国之瑰宝，若今日出现什么差池，不仅对梁国文坛是天大的损失，对他们这些使臣来说，也有可能是性命之危。 然而，醉酒之下的秦川怎会就此打住，就算倒了也要接着骂：“老东西，你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为一己之私恶意诬陷他人，大言不惭，妄称诗圣！” 噗—— 好一个红色烟花。 庄瑞知本就年事已高，接连打击之下再也无法承受，等着一口心血喷出，庄瑞知双目赤红，一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指着秦川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胸口抽痛加剧，双眼一黑，下一秒就人事不知。 离他最近的一使臣颤抖着将手探入庄瑞知鼻下，几秒后猛地向后退去，惊恐大喊。 “庄……庄老死了，庄老被他气死了！” “什么？庄老被气死了！！！” 处在外围的使臣看不清人群里发生了什么，却被这一声惊呼震倒抽一口冷气，公主耶律霜更是如遭雷击。 比试至此，她们梁国先是联坛圣手罗承安溃败，搬出至圣先师的对子都无用，后又有诗圣庄瑞知被秦川当众喷血气死。 这文斗，他们不仅输得彻底，损失更是惨重。 可秦川对耶律霜愤恨的目光熟视无睹，死后都不忘鞭尸。 第二十三章 认输 “本可以带着诗圣的荣耀名垂千古，却非要做这种沽名钓誉之事，也是死有余辜！” “秦川！” 耶律霜气到直呼齐名，却又无法阻止。 “陛下，斗酒诗百篇的场景竟然能在太子殿下身上见到，扬我大秦国威之美谈啊！”丞相李崇和不站队哪一势力，却对秦川的才华格外惊叹。 晟渊帝脸上满是欣慰道：“耶律公主，庄老诗圣之名广为流传，气量却着实不足，一场两国之间的比试便要了其性命，也是让人惋惜。” “过后朕会严厉教育川儿的言行，但比试还要继续，朕做主，接下来耶律公主提出的文斗，朕都替川儿而应下！” 晟渊帝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可耶律霜又怎么会听不出他的维护之意。 严厉教育？就那笑的满是褶子的脸，私下不夸奖赏赐都是晟渊帝忍得好。 “晟渊帝，文斗无需再继续，我梁国自愿认输！”耶律霜说到自愿二字时都在咬着牙。 可没有办法，对联诗词，他们最得力的人选都已被比了下去，大秦还仅仅只派出了一个秦川。 继续下去不仅没有意义，还会让他们损失更加惨重，自讨苦吃。干脆认输结束，用另一种手段找回颜面！ “认输？真是难得，高傲的梁国公主竟然认输了！” “大秦赢了！城池保住了！” 大秦百官没想到比试结束的如此简单，被突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相比来说，丞相李崇和就清醒了许多，还记得比试之中最重要的赌约。 “耶律公主，既然结果已定，那荣平城何时归还于我大秦？” “李丞相，做人不要太过心浮气躁，本宫只是承认文斗认输，可武斗之上，结果尚未可知！”耶律霜语气缓缓，犀利的眼神却始终放在秦川身上。 “武斗？呵。” 提取的关键词，原本进入微醺状态的秦川精神一振。 晟渊帝先前就早有预测，梁国为达目的，绝不会在文斗一方面善罢甘休，以他们私下的动作，武斗是必不可少，幸好秦川早有准备。 前几日的猜测果然没错，若是文斗梁国输了，他们肯定会耍赖皮开启武斗。幸好晟渊帝早有预料，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你们梁国还要与我大秦武斗？”晟渊帝似是惊讶。 “正是！”耶律霜掷地有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狠厉道：“若晟渊帝不愿，本宫即刻回程，向父皇禀告我梁国诗圣在大秦遭遇不测之事！到时，我父皇必然会发兵大秦，问晟渊帝要个交代！” “朕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朕吗？”晟渊帝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凛然。 偏偏这时大皇子秦凌岳跳了出来。 “父皇，我大秦以武立国，在七国中战力也是顶尖，何不应下她这自取其辱之战！” “陛下，臣附议！” 文斗或许有点虚，但武斗，朝堂上以大皇子为首的众多武将顿时兴奋起来了。 “好！” 晟渊帝爽朗一笑，抬手压下众人的声音，转向耶律霜道：“武斗一事，我大秦应战！不知耶律公主打算如何比试？” “武学上讲究一力破十会！我们就比最简单的，气力！”耶律霜扬声，向后方下达命令。 众人随她目光看去，只见金銮殿外，一口占据众人目光的大鼎在几名赤裸上身的大汉协力下搬运而来。 大汉们身上肌肉紧绷，可见都是下了大力气，即便如此，巨鼎被放落地面之时，也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好厚重的鼎！竟要这么多人搬抬而来！”距离拉近，巨鼎的压力扑面而来，大秦文武百官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七国之间纷争不断，文武斗常是解决事情的办法，而在武斗当中，举鼎便是一种最为简单直观的比试。 大秦武官众多，有时产生摩擦或兴起之时，也会用举鼎在一绝胜负，晟渊帝自认为在这一方面，大秦较梁国还是有些许优势。 “没错，这一场的武斗，比试方式便是举鼎！”耶律霜带着几分得意的走到鼎前道：“这是我梁国的开国时的千斤巨鼎，麒麟鼎！为此次比试，特向我父皇请旨将它运来。今日，我们便以这麒麟鼎为器，比试举鼎时间长短，不知晟渊帝意向如何？” “麒麟鼎？这竟是梁国著名的千斤麒麟鼎！” “比试举鼎的前提是要把鼎能举得起来，这千斤之物，怎能用来比试？” 耶律霜的话激起大秦百官一片斥责声，在他们眼中，耶律霜此举无疑是荒诞透顶，痴人说梦。 可晟渊帝比他们想的更多。 “千斤麒麟鼎……” 大秦民风彪悍，力大之人并不罕见，可传闻中能举起千斤的，即便身为帝王的他也从未亲眼得见。今日梁国提出以此为武斗，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这还真是开了眼了。”秦川心中腹诽。 说起举鼎，后世对项羽“霸王举鼎”的事迹最为津津乐道，有史学家特意考证过，史书上记载项羽举的鼎便有千斤之重。 可也有人说，古代与现代的计量方式并不相同，虽说千斤，但换算为现代的标准衡量，大约是七百斤左右。 秦川记得，现代世界举重纪录是伊朗传奇运动员拉扎扎德的472公斤，他没有考证其真实性，但这记录属实的话，那项羽霸王举鼎重达千斤的传说，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天下并非只有你们大秦！大秦无人能为，我梁国并非不可！” 耶律霜冷冷扫视过朝堂上神色难看的大秦众人，言辞犀利地讥讽道：“整天将以武立国挂在嘴边，怎么，到用出真本事的时候就退缩了？当真令人不齿！ ” “怕？耶律公主此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大皇子秦凌岳气不过反驳道。 “大皇子所言极是！我大秦岂会畏惧你梁国！” 秦凌岳的激昂带动一众武将的心气，与耶律霜针锋相对间，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好！既然大秦诸位如此勇猛，那事不宜迟开始吧！晟渊帝，不知贵朝是想率先一试，还是由我梁国先行示范？” 第二十四章 意外 耶律霜带着挑衅扫视过众人。 “耶律公主，既然是你们提出武斗，那这举鼎之事，自然由梁国先行。”晟渊帝言语中带着从容不迫的冷静。 千斤巨鼎，无疑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晟渊帝知道梁国此举必有深意，但他也想看看梁国究竟有何依仗。 秦川识趣的坐到一旁没有动作，举重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合适，还喝了这么多酒，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凑热闹。 而且他还真想看看什么样的古代人能把这种千斤巨鼎举起来，至于比试，若真到关键时刻，他也有应对之策。 “哼！你们梁国先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能举起这千斤巨鼎。”秦凌岳冷哼一声。 他作为武将表率，面对千斤巨鼎也不免有些压力，可心底根本不信梁国真能办到。 “好！那就让我梁国先给各位打打样！”耶律霜答应的非常爽快。 “寻常大力士举起百斤不在话下，饶是天赋异禀之人，也不可能举起千斤！” “就是，我看梁国就是在故弄玄虚，想要让我们自己认输！” “等着看吧，等他们也举不起来的时候，就是我等嘲笑他之时！” 大秦文武百官交头接耳，面上嘲讽之色毫不掩饰，仿佛注定梁国会沦为笑柄 。 耶律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冠军侯，这场武斗由你出场，只许凯旋，不许落败！” “公主殿下，我的词典里，从不存在失败二字。” 低沉的男声随着一身穿斗篷的男子从使臣团后方传出，所过之处，纷纷与他让去一条路。 男子行至殿前，右臂一挥，斗篷如剑出鞘般飞出，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庞。 “怎么会是他！” 认出男子身份的众多武将怒目圆瞪，冲天的火气好似要喷薄而出，朝堂上的气氛变得紧绷起来。 秦川目睹众武将这般失控模样，有些不解的戳了戳丞相：“这人是谁？” 丞相李崇和紧咬牙关，一字一句，满含愤恨：“梁国冠军侯叶图西！三年前，就是他率军侵犯我大秦边境，攻破我大秦防线，还夺走了战略要地荣平城 ！” 秦川听闻，瞳孔猛地一缩：“什么？他就是叶图西？” 秦川的记忆之中对这个人的名字非常熟悉，叶图西，梁国镇国大元帅之子，自小就展现出超乎常人的神力。 十二岁那年随君秋猎，以独战群狼战绩而闻名，后随父投身军营，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与武力，在战场上屡立战功。 更是梁国征讨六国的一把尖刀，率领大军所向披靡，打下无数城池纳入梁国版图。 三年前与大秦的一战，叶图西攻势迅猛，迅速拿下荣平城，不仅让梁王封他为冠军侯，也成为大秦的耻辱一战。 如今的叶图西年仅二十五，便已在朝堂与军中站稳脚跟，稳居超一品的高位，成为众人敬仰的传奇人物。 “是的，就是那位梁国战功赫赫的冠军侯！”李崇和对举鼎之事产生了动摇。 秦川不禁感慨：“二十五岁就能有如此成就，这般实力，实在令人惊叹！” 不说秦川原身的这个草包太子，回顾华夏历史上，能够如此年轻就获得这么大成就的天之骄子也极其少数，难怪原太子对这个人的记忆如此深刻了。 “梁国冠军侯都被派来了，梁王这是下重本了！”晟渊帝眉头紧锁，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 怪不得梁国如此嚣张的要以千斤巨鼎为器，如今看到叶图西，也就明白了梁国的依仗所在。 尤其是晟渊帝，对于叶图西可谓是深恶痛绝，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把人拉出去砍了。 或许是晟渊帝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叶图西直接大胆的回望了过去：“晟渊帝，久仰久仰，有征战之处就有本侯的影子，此次比试关乎城池归属，我这个冠军侯，出现在这里也很合理吧！” “看样子，冠军侯是打算亲自上场了？”晟渊帝深邃的眼眸中，警惕与凝重之色若隐若现 。 叶图西嘴角勾起一抹高傲的笑，语气从容承认：“说起来，本侯今年不过二十有余，尚属年轻一辈。由我出战，诸位不会觉得我以大欺小吧？” “冠军侯年轻有为，既主动请缨，那就让我大秦也见识一下冠军侯的风采！”晟渊帝表现的非常大度。 他坐拥朝堂良久，与这个冠军侯却是第一次相见，传闻中的叶图西勇猛非凡，被人吹嘘的神乎其神。 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上不上场已不是晟渊帝说了算，他也想借机看看叶图西到底有何超凡本领。 “好！” 叶图西回应得干脆豪迈，双脚跨与肩宽，浑身气血调动，衣物竟是当场爆裂开来，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展露无遗，极具视觉冲击力。 秦川不禁惊叹：“不愧是能被封为冠军侯的人，这体格真让人羡慕。” 秦川见识过的肌肉猛男不少，多数像大皇子秦凌岳那般魁梧，却不惊人，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冠军侯叶图西，果然名不虚传！”大皇子秦凌岳看似赞扬，可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图西豪不理会大秦众人对他如何评价，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径直走向那千斤麒麟鼎。 叶图西肌肉爆发时有将近两米的身高，可在这巨鼎面前依旧显得有些矮小。 此时他站距麒麟鼎的一角，两臂悬于半空，缓缓闭上双眼，周身气息内敛，开始积蓄力量 。 “给我起！” 叶图西突然大喝一声，深吸一口气，双臂紧抓麒麟鼎鼎底凸出两边向上托举。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需要多名壮汉联手才抬进来的麒麟鼎，竟然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他……不会真的能把这鼎举起来吧……” 叶图西的气势太过有压迫感，让大秦众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往鼎上看。 要知道叶图西除战场勇猛之外，最有名的便是力大无穷，举鼎之事放在他身上，结果还真说不好。 “啊！”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千斤麒麟鼎即将离地之际，意外发生了…… 第二十五章 孩儿恳请出战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眼看已经离地的麒麟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叶图西被惯性冲的向后连退三步。 “冠军侯！”公主耶律霜的惊呼，亦是着心中的不平静。 “公主放心！”叶图西摆手，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示意耶律霜不必忧心。 从一开始就死盯着他的秦凌岳见状，不屑嗤笑：“冠军侯力大无穷，神威盖世？依我看，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哈哈，没那金刚钻，还偏要揽这瓷器活，举千斤鼎？简直自不量力！” 第一次的举鼎失败，让大秦一众武将哄笑不已。然而在这一片喧闹声中，秦川却神色凝重。 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他清晰地察觉到叶图西周身气息再度凝聚，这一次，力量更强，气势更足！ “给我，起！！！” 只见叶图西双脚扎地，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浑身肌肉瞬间隆起，仿若一条条蓄势待发的蟒蛇。 砰……砰砰！ 随着巨鼎与地面摩擦声的消失，麒麟鼎竟开始离开地面，缓缓被叶图西举过头顶。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凝固。 “这不可能！” “哈哈，不愧是我梁国的冠军侯！名不虚传啊！” “那可是千斤的鼎！他还是人吗！” “冠军侯威武！” 死寂之后便是爆发的喧哗，大秦的震惊，梁国的欢呼，就连身秦川都忍不住为之色变。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古代有这么牛X的人吗？”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是真实发生的呢。 一息、两息、三息…… 叶图西维持着举鼎姿势纹丝不动。 四息、五息…… 叶图西额头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双腿肌肉紧绷到了极致。 六息、七息……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每一口喘息都带着沉重的颤音，身体也在重力下摇晃起来。 八息…… 九息……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慢流逝，好似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砰！ 第十息时，叶图西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重达千斤的麒麟鼎轰然落地，震得地面晃动，扬起一阵尘土。 “十息！叶图西举起千斤鼎整整十息！”惊叹声如潮水般涌起。 秦川也算是叹为观止。 古代一息是三秒，十息便是三十秒，常人都无法搬动的举鼎，叶图西竟能举起将近半分钟的时间！这力气真是恐怖。 “嗬！” 叶图西放下巨鼎后，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急促喘息了好几口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龙椅上的晟渊帝。 “冠军侯当真是神勇无比，令人钦佩！”晟渊帝由衷的为叶图西鼓掌称赞。 虽然立场不同，可能亲眼目睹千斤巨鼎被人举起的一幕，晟渊帝心中的敬佩之情还是油然而生。 这绝对是历史上一大壮举！待叶图西今日之举传遍七国，必将轰动天下，永载史册。 得到晟渊帝的夸赞，叶图西仰头大笑：“晟渊帝，我的展示结束了，接下来，轮到你们大秦上场了！” 在叶图西成功的鼓舞下，梁国使团的胸膛像是插根钢筋似的挺了起来，气势高涨，几乎已经认定了大秦败局已定。 晟渊帝微微点头，扫向满朝文武：“诸位，谁愿出面举鼎？” 沉默代表了答案。 众多武将面面相觑，无人敢率先回应，脸上难色一个比一个重。 大秦向来崇尚武力，现如今能站在朝堂之上的武将个个武艺高强，举起四五百斤不在话下。 但重达千斤的麒麟鼎，放平时或许他们都有兴趣尝试一下，可在涉及两国领地的重要时刻，即便他们有心一试，也不得不权衡再三。 “大秦自诩人才济济，到关键时刻却都当了缩头乌龟不成？”耶律霜抓住时机嘲讽道。 晟渊帝的目光从文武百官身上来回扫过，不经意间落在了秦川身上。只看那略显单薄的身形，还是不禁暗自叹息。 秦川在文斗上碾压梁国就已经是晟渊帝的意料之外，在武斗上，他还真没抱什么希望。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老头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看别人还带着几分鼓励，到自己身上就摇头叹气，秦川只感觉无奈又好笑。 叶图西对大秦人的反应早有预料，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看似轻松的说道：“要是你们大秦没人敢应战，这武斗，便是我梁国胜了！” “我来！” 看不得叶图西这般作态，大皇子秦凌岳拍案而起，“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老大，你要上场一试？”晟渊帝不是很意外他会站出来。 秦凌岳神色郑重：“是！父皇，孩儿恳请出战！” “好！朕准了！”晟渊帝欣慰应下。 他膝下共有九个儿子，老大秦凌岳在武学之上天赋出众，虽没有冠军侯叶图西声名远扬，但在大秦年轻一辈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大皇子好样的！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秦凌岳的挺身而出，让大秦这边的人纷纷振臂高呼，但当事人并未言语，神色凝重地走到麒麟鼎前。 “听闻大殿下天资卓越，定能在这场比试中取得个好成绩。”耶律霜掩唇轻笑，明夸暗讽。 “哼！” 秦凌岳冷笑一声，不想理会这个女人。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麒麟鼎比他预想之中还要巨大，秦凌岳环绕两圈，抓握几次，寻找最佳发力点。 最后，不同于叶图西的侧面托举，秦凌岳选择了麒麟鼎的双足的底侧，以背部为面，屏气凝神，开始向上发力。 那麒麟鼎微微颤抖，仿佛在抗拒着他的力量。 原本还为他加油的群臣们在这时纷纷屏住了呼吸，生怕因为自己打扰到他。 “力破乾坤！给我起！”秦凌岳怒吼一声，浑身青筋暴起，双脚之下似乎都出现了几分裂痕。 而麒麟鼎，在他颤抖的双臂之中，竟真的被他缓缓举了起来！ “成功了！” 这一幕，让大秦群臣心中狂喜，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后根。 可秦川却与他们完全相反！ “不对劲。” 秦川双眼紧盯着鼎下的秦凌岳，眉头紧锁，手中酒壶都被他放到一边。 “噗……” 第二十六章 才四千斤 秦凌岳虽然力量非凡，但与冠军侯叶图西相比差距实在太大。 即使爆发潜力将鼎举了起来，对身体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果然，两息过后，秦川预测成真。 兴奋的大秦官员欢呼声都还未结束，就见麒麟鼎下的秦凌岳全脸胀红，额头青筋突然爆裂开来，一抹鲜红血液顺着脸颊向下流淌。 若不是下意识向前挪动了一步的反应，麒麟鼎坠落在地时就要有一个人肉垫子了。 “大殿下！” 距离最近的几名武将连忙上前将人拉出麒麟鼎的范围。 已经有些脱力的秦凌岳瘫坐在地面上，任身边人抹去脸颊上的鲜血，愧疚的第一时间望向晟渊帝的方向：“父皇，儿臣……” “尽力便好，凌岳辛苦了！”晟渊帝压下想要上前看望的急躁，暗自吩咐大太监方同传太医为大皇子看诊。 虽时间不长，可举鼎千斤就注定会在天下七国之中成为一个传说，梁国有叶图西，大秦有秦凌岳，两者被提起之时，大秦也不至于太过没有面子。 耶律霜可不管秦凌岳俩父子情深，眼中满是对胜利的野心：“举鼎不算难事，难的是坚持！大殿下不过三息的时间，与我冠军侯毫无可比性！” “谁还愿举鼎？”晟渊帝也不是很甘心这场武斗就如此仓促结束，对堂下百官再次发问。 “陛下，老臣愿一试！” 武将之中阔步而出一长须老者，年过花甲却依旧威风凛凛。 此人名赵云龙，大秦威名赫赫的老将，在沙场上纵横多年 ，曾单人独骑斩杀敌国近千人，年轻时也是叶图西一般的英雄人物。 因年事已高，晟渊帝特许他从战场退了下来，将担子交给年轻一辈。 可老将虽老，但胆气不减当年，晟渊帝当即让人为赵老将军整理着装，换下朝服。 与秦凌岳一样，赵老将军在观察之后选择了和他一样下手的位置，没有拖沓，深吸一口气，上手就举。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麒麟鼎缓缓被他举起，引得周围武将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赵老将军，老当益壮！” “时隔多年，还能看到赵老将军如此威武的力量，真是感慨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老将军举鼎成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时，麒麟鼎下的老将军突然虎躯一震，面色陡然变得煞白。 他的力气耗尽了！ 没有强大托举力量的麒麟鼎失去控制，裹挟着千钧之力滑落，来不及反应的赵老将军躲闪不及，就那样被麒麟鼎重重地砸在胸膛之上。 “咔嚓” 一声闷响，赵云龙的肋骨断裂，在剧痛之中昏死过去，被晟渊帝叫来给大皇子看病的太医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赵老将军！” 惊呼声不断，现场一片混乱。 冠军侯叶图西眼神轻蔑的看着这一切，对众多武将贴脸开大：“大秦自意崇尚武学，关键时刻竟只有一名老将敢站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还有哪位爱卿愿意一试？”晟渊帝已经有一些维持不住平和的脸色。 武将们面面相觑，皆垂头不肯应答。 作为大秦之中佼佼者的大皇子和赵老将军都挑战失败，他们这些人哪还敢上去丢脸。 “谁愿一试！”晟渊帝再次发问之中已带上了怒气。 可这群人聪明的很，依前两人举鼎的经验看，举不起来丢脸是小事，受伤、误了大秦脸面才更要命！ 叶图西平等的看不起在场每一个大秦人，语气嚣张：“自我出战以来，天下七国中还未遇过力量超有我之人，晟渊帝，大势已去，给自己留点最后的脸面，自愿认输吧！” “晟渊帝，识相点就认输吧，我梁国冠军侯无人可胜！”耶律霜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声叫嚷。 大秦……真的要认输吗？ 晟渊帝龙椅上的双手紧握，两股不同的思绪在脑海中疯狂挣扎着。 “无人可胜？耶律公主这话说的有点太早了。”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时，沉寂了良久的秦川步履稳健地站了出来。 酒气未散的他目光如炬，身上散发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区区千斤巨鼎，何足挂齿？来人，给我抬五千斤巨鼎！” “不！五千斤算什么，给我上万斤鼎！我要让那什么冠军侯输得彻彻底底，心服口服！” 万斤？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可看到秦川那半醉的模样，心中只想着，这酒果然不能喝太多，你看这太子殿下都开始吹牛皮说胡话了。 “你要举万斤鼎？”冠军侯叶图西根本就没把秦川这话当一回事：“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喝醉了酒就老老实实滚一边去，这热闹不是你能凑的。” “七弟，不要胡闹，还不快退下！”四皇子秦逸轩动作最快，一个侧身挡在秦川面前呵斥着。 在场人皆知，叶图西天生神力，能举起千斤巨鼎十息已是常人的极限，而酒气还未散尽的秦川口出狂言要举万斤巨鼎，众人只当他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 “我没胡闹，也没醉！”秦川坚定的眼眸中确实没有醉酒之人的迷离，饶过秦逸轩，单膝跪地到晟渊帝面前：“儿臣请战！父皇，您相信儿臣吗？” 四目对视之间，晟渊帝心中有所触动。 他不明白秦川的自信究竟源自何处，可想到近日来的改变，心中的几分期许慢慢压过了那几分疑惑。 大太监方同跟在晟渊帝身边多年，最为了解他的性格，第一时间躬身上前提醒：“陛下，我大秦库藏之中并无万斤巨鼎。眼下最重的，是观星台所用的镇霄龙纹鼎，那顶也才四千斤。” 方同从未想过有一天四千斤在他嘴里能用上“才”这个字。 “川儿，四千斤，你看如何？”晟渊帝颔首，自己都并未察觉到在他询问秦川的这一刻，手心都紧张到出汗。 四千斤？ 秦川一愣，这才想起闻言华夏历史上最著名的司母戊鼎也才不到两千斤，除非祭祀镇国之类的用途，古人也不会铸造那么重的巨鼎。 第二十七章 实在不行你就退下吧 除了技术跟不上，运输实用方面都有很大的限制，四千斤已经算得上是稀世重器。 “自然可以！万斤鼎与千斤鼎对我来说区别不大。”秦川并没有过多迟疑。 “好！方同，派人将镇霄龙纹鼎抬过来！”晟渊帝既然选择相信秦川，就没有半途退缩的道理。 “遵旨！”随着这道诏令落下，很快见十六名精壮汉子合力肩抬一口巨鼎踏入金銮殿。 此鼎气势恢宏，体型硕大，四面皆刻有栩栩如生的龙头，龙须飞扬，龙眼怒睁，正是大秦最为著名的——镇霄龙纹鼎。 “太子殿下，你当真要举这四千斤巨鼎？”耶律霜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冷笑。 她与叶图西的接触不少，对他的实力很是了解，莫说眼前这重达四千斤的镇霄龙纹鼎，就是千斤的麒麟鼎，秦川能动摇它分毫都算她输！ “耶律公主，容我冒昧问一句，我们比试方式是举鼎，只要能举起来，坚持时间最长就算赢，对举鼎方式并无限制吧？” 秦川抬头在金銮殿之上四处打量着，明明接下来要进行挑战的是他，可在场之中似乎他才是最不紧张的。 “自然！只要太子殿下不找人代劳，用什么手段都行！”耶律霜胜券在握，根本不在意这点小细节。 “好！那就请耶律公主记住这句话，别到头来又反悔！” 秦川戏谑一笑，旋即命人取来一支毛笔，在光洁的地面上挥毫泼墨，一串串复杂晦涩的公式开始浮现。 “他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梁国使团众人交头接耳，满脸好奇地围拢过来，却对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一头雾水。 “他又在搞什么鬼？” 秦川的怪异举动，不仅吸引了梁国使团的注意，四皇子秦逸轩等人也是不解，只是相较于其他人的好奇之外，四皇子心中多有几分不耐。 “你去看看。”晟渊帝为了维护自己皇帝的威严不能亲自下场，连忙让大太监去一探究竟。 “陛下，太子殿下写的好像是算学，但有很多符号老奴也不认识。”大太监方同上看下看，辨认了好一会儿后才一脸难色的回禀晟渊帝。 看不懂？看不懂就对了！ 面对众人反应，秦川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早就桀桀桀的发出反派怪笑。 算学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相当于低配版的数学。可秦川计算用的，还有物理方面的一些原理。 没错，他要用的，是滑轮组！ 先前和墨阳明一起研究手枪时，为了搬运一些沉重的器具，秦川花了点时间搞出不少滑轮。 千斤鼎万斤鼎对他来说差别不大，也就是多几个滑轮，多计算几道公式的事情。 很快，秦川计算出了他所需要的东西，带着侍卫直奔墨阳明住所。 他这一突然离去，看得众人满头问号。 “公主，他不是要举鼎吗？怎么突然跑了？”冠军侯叶图西不理解。 “后悔参加比试，逃跑了？”耶律霜试图猜测，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还好秦川的东宫距离金銮殿并不是太远，在事态发展的更为严重之前，他带着侍卫拿东西回来了。 一个个圆盘状的东西和一捆特制牛皮绳被扛了进来，在秦川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开始组装。 “就按我说的，把东西搭在这儿就行。” 为了拉动滑轮组，秦川还特意让侍卫支了个大框架，主要金銮殿的房顶到处都是华丽装饰，还真不一定能经得住那个拉力。 “太子殿下搭个秋千架干嘛？金銮殿上能这么胡闹吗！” “地上那堆东西我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那个像轮子一样的东西能转，太子殿下是要把鼎像马车一样转起来吗？” 有对滑轮好奇的，就有对秦川这番作为看不上的，觉得他是在故作姿态、博人眼球。 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秦川近些天来的改变，对他抱有几分期待的官员。 晟渊帝就属于后者。 他坐在龙椅上，对底下一群人的动作看得最为清楚，虽摸不透秦川在搞什么名堂，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他，秦川说不定真能创造奇迹。 “哗众取宠！”耶律霜和冠军侯叶图西对视一眼，皆不以为意。 在他们眼中，秦川摆弄的这些奇怪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最后鼎举不起来，还能惋惜的对晟渊帝说一句“我尽力了”，就是一场蹩脚的闹剧。 先让他们没有见过滑轮组呢？以秦川的体格，别说四千斤的镇霄龙纹鼎，就是千斤麒麟鼎他举不起来，要想赢下这场比斗，就不得不借助一下现代科技了。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科技，而且初中就能学到的物理原理。 滑轮组，通过合理组合定滑轮和动滑轮，可以达到既省力又能改变力的方向的目的。 而且滑轮组中承担重物的绳子段数越多，就越省力。秦川计算过，四千斤的巨鼎，用上五组定滑轮和动滑轮的组合，最后只需要用不到百斤的力量就能将鼎举起。 很快，框架搭建完成，滑轮组各个部位也组装完毕，特制的牛皮绳捆绑在巨鼎上，穿过弯弯绕绕的滑轮，最后将末端递到秦川的手上。 “川儿，这究竟是何物？”晟渊帝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秦川也不着急动手，笑得一脸得意为晟渊帝介绍道：“父皇，这东西名叫滑轮组，是儿臣为举鼎特制的一点小玩意儿。” 他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绳“现在这东西已经组合完毕，只要您一声令下，儿臣就能将这重达四千斤的镇霄龙纹鼎轻松举起来！” “当真如此？”晟渊帝难得失态的瞪大了眼睛。 “荒谬！” 还没等晟渊帝多问，大皇子秦凌岳就忍不住跳了出来怒骂。 他刚刚拼尽全力才举起千斤巨鼎，脸色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秦川仅凭这一堆怪东西就能举起镇霄龙纹鼎？ “老七，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实在不行你就退下吧！” 第二十八章 还要继续 “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听到了吗？连你们大秦人自己都不相信你能做到。” 耶律霜就像在打量一个荒诞可笑的跳梁小丑，哄然大笑。 “真是浪费时间！”冠军侯叶图西认定了结果，稳坐钓鱼台。 “这么笃定我不行？” 遭受众人这般轻视，秦川嗤笑一声，再次确定滑轮组是否已经按计划组装，周身散发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预备举鼎。 叶图西见状，还想要再说两句嘲讽一下，有一个人比他先开了口。 “七弟，镇霄龙纹鼎重达四千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管你耍什么花样，别再丢人现眼了。”四皇子秦逸轩眉头紧皱，想要上前把牛皮绳从秦川手里拿出来阻止他。 “哦？那可多谢你的好意提醒了！” 秦川话音未落，一手在牛皮绳上缠绕两圈，另一只手助力，猛然向下拉扯。 “嗤——” 巨鼎与地面摩擦声响起，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那重达四千斤的镇霄龙纹鼎，竟一点点离开了地面。 “加把劲！”秦川侧弓步半蹲下身，以自身重力为引，缠绕牛皮绳在手臂，滑轮组转动运行，镇霄龙纹鼎在他的操控下快速上升，稳稳地高悬与半空。 “这……这怎么可能？镇霄龙纹鼎真被太子殿下举起来了？” “天呐！我还是第一次以这个角度看镇霄龙纹鼎！”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鼎吗？怎么如此轻易就被举起来了？” 目睹这一幕，大秦的文武百官惊得那叫目瞪口呆，精神恍惚，原本喧闹的金銮殿像是炸开了锅。 “这不可能！” 气氛陡然变得格外沉默的梁国使团中，嘲讽表情还未褪去的叶图西瞬间变了脸色，失态的在秦川与巨鼎间来回扫视。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那一个个嘴巴大张，仿佛下巴都要惊掉在地上。 四千斤！那可是四千斤啊！ 就连稳坐龙椅，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晟渊帝也难掩惊容。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大殿中央的秦川和那尊巨鼎，实在难以相信秦川用一堆轮子创造出如此惊人的奇迹。 这简直不可思议！ 朝堂之上，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在举鼎的秦川身上飘忽。 若不是亲眼所见，听到这种事情，他们都只会当做一个玩笑话一笑而过。 一息、五息、十息……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时间的流逝，秦川举鼎也早已超过十息。 他神色从容，气息平稳，转头淡然地看向叶图西：“二十息了，举鼎比试，是我大秦胜出了！” “你……”冠军侯叶图西嘴唇颤抖，看着还在半空的巨鼎，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哦，忘了把鼎放下来。” 秦川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不慌不忙地松开牛皮绳，有衣物的格挡，手臂上被牛皮绳勒出的地方仅有几道浅显的红痕。 如同触底反弹一般的比赛结果，让晟渊帝龙颜大悦，眼中满是欣喜：“川儿，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秦川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回禀道：“父皇，儿臣运用的最为简单的滑轮组。动滑轮与定滑轮相结合，只要运用得当，不说四千斤的镇霄龙纹鼎，万斤巨鼎同样能够举起！” “好！我儿当真是天才！”晟渊帝喜形于色，心里自豪满满。 这可是他儿子，他就知道秦川这小子能给他带来惊喜！ “不算！你们这是使诈，不能算成绩！”梁国使团中有人涨红了脸的跳脚大叫。 “不能算？”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直视耶律霜：“耶律公主，方才我可是当众再次向你确认过，只要我不借助他人之力，用任何手段举起这镇霄龙纹鼎超过十息，便算我赢。” 字字掷地有声，在大殿中回荡，耶律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却也只能认栽。 “是，这一局是你赢了！” 她没想到世上还有滑轮组这种“作弊”手段，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服气，但之前当众承诺在前，若是反悔，受众人嘲笑的便会成为她。 “赢了！我大秦武斗也赢了！” 大秦文武百官听闻耶律霜认败，瞬间爆发出欢呼声，与身边人击掌庆祝。 “耶律公主，文斗、武斗两轮比试，我大秦皆胜。如今，是不是该履行约定，归还我大秦荣平城？” 晟渊帝端坐在龙椅上，嘴角有点挡不住的上扬。 “晟渊帝，武斗不过才进行一局，现在就谈论城池归属，未免太早了些！” 耶律霜不知想到了什么，柳眉倒竖“举鼎只是开胃小菜，武斗，比拼的还是双方武力！双方各遣武将对决，不限人数，生死不论，直至一方彻底臣服！” “还要继续？必须分出个你死我活的武斗？必须得如此吗？” 耶律霜这番话，如同巨石投入湖面，在大秦文武百官中激起千层浪。 天下七国纷争不断，武斗虽是常事，但秉持“点到为止”的原则，极少出现死伤惨重的局面。 可耶律霜提出的规则，相当于车轮战，血腥残忍，非死即伤。 大秦众人心里都清楚，梁国这是举鼎上吃了败仗，妄图借武斗之名，大肆屠戮大秦武将，展露自己的凶性，以此威慑七国。 梁国目前是七国中最强，高手如云，此次使团更是暗藏玄机，连叶图西都来了，还不知私下隐匿了多少高手。 反观大秦，虽武道盛行，但七国之中综合国力最弱，若真的按照耶律霜的规则进行武斗，恐怕难以抵挡梁国的凌厉攻势，大秦武将还会损失惨重，随后带来的连锁反应可想而知。 “耶律公主，此番武斗方式是否有些太过残忍？我等两国之间，或许不必如此……”晟渊帝脸色难堪。 梁国所图非小，比斗之前晟渊帝已然预想过最坏的局面，可当耶律霜提出这般血腥残酷的比斗规则时，他仍感到震惊与愤怒。 “晟渊帝，你们大秦不是自诩以武立国吗？怎么这就怕了？” 第二十九章 这场对战，由我来接招 “怕？我大秦人才济济，岂会惧怕你们梁国！”大皇子秦凌岳双拳紧握，仿佛随时准备冲上前去，与梁国众人一决高下。 “我大秦武将个个英勇善战，从没有一个怯懦之徒！” “没错！梁国虽号称天下第一强国，但我大秦儿郎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陛下，臣愿请战！” “陛下，臣亦请战！！！” 面对耶律霜的公然挑衅，大秦武将们个个热血上涌，纷纷挺身而出，目光坚定，毫无惧色。 洪亮的请战声汇聚在一起，响彻整个大殿。 “好！好！好！” 晟渊帝望着一众忠心耿耿的武将，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连道三声好。 “既然你梁国已经邀战，那朕便应战！” 整个朝堂之上热血沸腾，唯有秦川理智尚存，低声自语：“这局面，怕是要失控了。” 梁国现在的杀气太重，接下来的比斗必将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况且，梁国阵营中有威名赫赫的冠军侯叶图西坐镇，大秦这边形势严峻，取胜的希望十分渺茫。 “好！大秦既已应战，我们也不啰嗦！诸位，谁愿出战？”耶律霜脸上的戾气未散，扯着嗓子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迫不及待的兴奋。 “我来给各位先打个样！” 早已迫不及待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寻找自己接下来的猎物。 “是梁国复土大将军张鸿！”武将之中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他前些时日不是还在边疆？怎么把他也叫了回来？” 梁国复土大将军张鸿，虽没有叶图西厉害，可也是执掌三军，威名远扬，实力不容小觑。 晟渊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诸位爱卿，谁愿出战迎战张鸿？” “陛下，老臣请缨！”话声未落，一位身着戎装、年约五十的老者大步跨出，虽老矣，身姿却依然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沧桑。 “是魏老！没想到魏老会主动请战！” “魏老糊涂啊！这时候就应该让年轻一辈上场！” 大秦的文武百官交头接耳，多有不赞成。 此人正是大秦抚远大将军魏巡，官居正一品，为大秦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在朝堂与军中威望极高。 “魏老头，没想到我还有能和你单独交手的时候！你是迫不及待来送死的吗？”张鸿仰头猖狂大笑。 二人都为将军，在沙场上多次交锋，恩怨纠葛已久，却始终未分高下。此刻狭路相逢，双方眼中都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魏巡二话不说，“唰”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寒光闪烁，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张鸿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凭你？哼！你若再年轻十岁，或许我还会忌惮几分。如今你垂垂老矣，还妄想取我性命？”张鸿不屑冷笑，眼中满是轻蔑。 “小儿休得猖狂！看剑！”魏巡不再与他口舌之争，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周身煞气四溢，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朝着张鸿猛扑过去。 “自不量力！” 张鸿嗤笑，手腕一翻，迅速抽出佩剑冲着魏巡迎去。 “给我倒！” 年轻力壮的优势非常显著，张鸿双手挥剑，带着万钧之力朝着魏巡狠狠劈下。 哐当——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两剑相撞，火花四溅。 然而，魏巡毕竟年事已高，在这正面力量的对决中还是落了下风，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脚步也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 刺啦—— 生死一瞬，战场气氛剑拔弩张。 张鸿在震退魏巡的刹那，身形如电，仿若鬼魅般闪现。魏巡还未站稳脚跟，便颈间一凉，眼前视线开始旋转模糊，鲜血喷涌如注。 “魏老将军！” 大秦文武百官齐声惊呼，没想到张鸿竟如此狠厉，一个交手间就将魏巡斩首于殿前。 “哈哈哈哈，不过一个老东西，不值一提！大秦之中，还有谁有胆量与我一决高下？” 成功斩杀魏巡后，张鸿士气大增，剑指大秦百官仰天长笑。 如此疯狂暴戾的一幕，让不少武力稍逊的武将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难道偌大的大秦，竟无人敢与我一战？”张鸿目光从众将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龙椅上的晟渊帝身上，面带挑衅。 两国刚刚交锋，大秦便痛失一大将，朝堂不少武将的怯懦反应更是让晟渊帝恨不得直接把人拉下去砍了，也省的再丢一次大秦的脸。 “太凶残了！”秦川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直面古人的血腥厮杀，心中多少有些震撼。 突然，张鸿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秦川身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太子殿下，听闻你多次助大秦获得胜利，今日，你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怎么，不敢应战？别像个缩头乌龟让我瞧不起！”张鸿那充满挑衅的笑声在大殿内久久回荡。 如此羞辱，秦川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但凡不是墨阳明手里的格洛克手枪的最后一个配件还没配置出来，一个跨越时空的子弹就已经钻进张鸿的脑门。 “太子殿下不要怕，只要你跪地求饶的快，说不定复土将军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是个胆小鼠辈！” “若不敢上场，直接认输便是，不过那两座城池可就归我们了！” 在张鸿的蓄意煽动下，梁国使团一个个也针对秦川发起语言进攻。 自从两国之间比斗开始，秦川就多次为大秦扭转危局，成为他们的心头大患。所有人都默契的心想，只要秦川敢应战，即便他贵为大秦太子，也要当众将其斩杀，挫一挫大秦的锐气。 然而，这一次有人比他先一步上场！ “我七弟酒意未消，先前出场那么多次，这场对战，由我来接招！” 大皇子秦凌岳声音低沉却有力，阔步上前挡住了张鸿盯住秦川的视线。 “大哥！” 秦凌岳如此果断地挺身而出，让秦川不禁一怔。 第三十章 饥渴难耐 一声大哥脱口而出。 秦凌岳目光深邃地看向秦川：“我知道你擅长以柔克刚之术，但这次是生死对决，稍有疏忽便可能危及生命，你暂且退下，看我为大秦赢得这场胜利！” “好……”秦川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秦凌岳所言有理。生死之战，就凭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上次能侥幸赢了秦凌岳是运气，这次若强行出头，不出三招可能就会命丧当场。 秦川退后，秦凌岳上前，宝剑直指敌将张鸿：“我来与你一战！” “大皇子，你方才举鼎时受伤，如今还能有几分战力？可莫要让别人说我欺负一个伤患。” 张鸿见对手换了人，有些不爽但不多。在他看来，只要秦川敢上场，无非是多杀一人的关系罢了。 “欺负伤患确实可耻，但如果输给伤患……”秦凌岳冷笑一声，宝剑带起劲风，随着主人的力量朝着张鸿迅猛冲去。 哗—— “那就试试看吧！”张鸿精神一振，他已斩杀大秦老将魏巡，若能连斩两人，大秦的士气必将遭受重创。 然而，张鸿严重错估了秦凌岳的实力。 秦凌岳在举鼎虽受了些内伤，但他正值骁勇善战的年纪，恢复快，反应快，两人正面交锋，张鸿竟被秦凌岳震得连连后退。 “大皇子干得漂亮！” “杀了他，为魏老将军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 看到两人一招便分出上下，国仇家恨加持下的大秦众多武将纷纷为其扬声助威。 秦凌岳以宝剑丈量张鸿的身躯，虚虚的比划几下：“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狂妄！”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秦凌岳羞辱，张鸿仿佛都感觉到梁国使臣团那边投来的失望眼神，当即暴喝一声，如饿虎扑食般逼近秦凌岳。 两人杀心皆起，激烈交锋下，对战间爆发的强大气势让人震惊。 很快，十几招过后，张鸿的脸色愈发苍白，气息也变得紊乱。 “一击开天门！”秦凌岳敏锐地找到了张鸿的破绽，回旋冲击，一记窝心脚踹中张鸿。 张鸿防备不及，胸口猛然承受这一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摔在地上。 “给我死！”秦凌岳宝剑向天起，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机。 “住手！” 关键时刻，耶律霜急切的声音打断秦凌岳的招式，宝剑的冷锋劈在张鸿的身侧，激起一片碎裂地砖飞溅。 “梁国公主，比斗之中为何叫停！”秦凌岳眼中还未消去的仇恨直瞪向耶律霜。 他万分懊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下意识偏转方向，就应该一剑劈了张鸿，为赵老将军报仇！ “这局武斗到此为止，我代替张将军认输！”耶律霜说的轻巧，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么的无耻。 “他说什么？认输？” “他怎么能认输！这是在违反比赛规则！这是耍无赖！” 耶律霜这话一出，大秦这边瞬间炸开了锅。 生死不论的规则是耶律霜在一开始就定好的，为此他们还折损一名经验丰富的武将。 众人正憋着一股火，就等大皇子手刃张鸿报仇血狠！这种关键时刻，耶律霜竟突然叫停、主动认输。 即使是获得了这一局比试的胜利，可大秦众人心里都憋屈的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耶律霜自然察觉到了大秦众人的不满，她转过身，面向晟渊帝，神色平静：“晟渊帝，虽说双方交战生死不论，但主动认输，也是合乎规矩的，陛下不会有异议吧？” “确实合乎规则。”这一点上，晟渊帝并没有能反驳的理由，可这并不代表他内心不愤怒。 只是梁国使团中还有冠军侯叶图西坐镇，为大秦之后留有后路，他不得不强压心头怒火，做出让步。 “好，既然晟渊帝不反对，那么，比试继续！”耶律霜嘴角上扬，心情极好的看向梁国使团中那一人：“叶将军，大秦大皇子勇武非凡，看起来倒是与你有一战之力，不如就由你出战吧！” “没问题！我的刑天斧已经饥渴难耐了！” 耶律霜话音刚落，一名青年就兴奋地站了出来。这青年与冠军侯叶图西长相极为相似，只在周身的气质上少了几分凌冽。 “这位也是叶将军？还和叶图西长的如此相像……” “叶图北！他是叶图西的胞弟叶图北！” “叶家多出武将，这俩兄弟怎的都跟着来了！” 叶图北，冠军侯叶图西的亲弟弟，同为梁国镇国大将军之子，自小习武，骁勇善战。虽名气没有其兄长叶图西的大， 战场上也是一把好手。 叶图北手握一把银光战斧垂于身侧，斧身寒光闪烁，利刃摄人：“大皇子，就让我来讨教讨教！” “哼！叶图北，久闻大名。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骁勇。出招吧！”秦凌岳沉声回应，眼眸深处隐隐透着一丝警惕。 “大皇子当心了！” 叶图北说话与行动完全是两种感觉，一边是客客气气，一边是毫不手软的下手。 这不，话都没说完，整个人仿佛瞬间从温润公子化作了暴力杀神，手中的刑天斧裹挟着凛冽的杀意直劈秦凌岳脑袋。 以第三视角观战的秦川看得更为清晰，被这极快的速度惊了一跳。 秦凌岳同样没料到，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提剑格挡。 “刺啦——” 金属交接直接发出刺耳的声响，刑天斧重砍在秦凌岳的宝剑之上，斧尖距离秦凌岳的眼睛仅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更让人崩溃的是，似是毁灭性的力道汹涌袭来，秦凌岳只觉双臂好似被重锤猛击，剧烈颤抖中一个不稳，手中宝剑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战场丢枪，犹如丢命。 作战经验丰富的叶图北毫不犹豫，一脚将剑踢远，一脚踹在秦凌岳身上。 除非叶图北站那一动不动，否则秦凌岳这场比试中都别想捡回武器！ “噗——” 遭此重击，本就因举鼎伤了元气的秦凌岳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气血，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第三十一章 一人战梁国 “杀！” 叶图北目光如隼，紧抓这绝佳时机，欲取秦凌岳性命。 “给朕住手！”晟渊帝神色巨变，急忙怒喝出声。 然而，叶图北充耳不闻，手中战斧丝毫未停的劈向秦凌岳的致命点。 “糟糕！大皇子有危险！” “父皇救我！” 叶图北这一副不听阻拦必杀秦凌岳的模样，让在场人都惊得站起了身。 “震！” 就在秦凌岳命悬一线之际，很少有人关注到的大太监方同目光一凝，衣袖翻飞，一道银针如闪电般射出。 银针以极快的速度击中刑天斧，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杀意正浓的叶图北竟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冠军侯叶图西目光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同：“没想到晟渊帝身边还藏着这般高手！” 另一边，反应过来的众多武将迅速上前将倒地的秦凌岳搀扶出战场。 “老大，你怎么样？”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失去一个儿子，晟渊帝的心脏到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 秦凌岳垂头丧气，面露惭愧：“孩儿无碍，只是这次给父皇丢脸了！” “无妨！”晟渊帝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紧随而来的便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耶律公主，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哦，抱歉啊晟渊帝。叶将军在战场上向来习惯了一击毙命，这一时大意没改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耶律霜一句抱歉说的毫无压力，可脸上的表情哪有什么抱歉的意思，反而有几分叶图北怎么就没成功的惋惜。 秦凌岳气得那叫七窍生烟，嘴硬道：“哼！要不是我方才举鼎时受了些内伤，今日胜负如何还不一定呢！” “要不是刚才有高人出手相助，就算你没受伤，我一样能取你性命！”叶图北不屑嗤笑，对秦凌岳的整个人都很看不上。 错失这一大好机会，耶律霜心中颇为遗憾，可武斗还未结束，她挑衅的扫向大秦众人：“秦凌岳已败，下一个是谁？” “下一个是谁！” 叶图北气势正盛，众多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站出来。 叶图北叶图西这俩兄弟实力都不容小觑，连大皇子都败了，他们上场又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叶图北又一次扬声喝道：“怎么？你们先前不是一个个都叫的特别厉害吗？怎么现在都成了缩头乌龟？” 这般羞辱，任谁听了心中都会生气，可偏偏打不过，一个个低头转身，不与他正面交锋。 砰砰砰…… 就在局面一度陷入僵持之时，竟然点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正是被誉为大秦第一铸造师的墨阳明！ 这小老头手里抱着一个匣子，一进来就到处搜寻秦川的身影，气都没喘匀就激动得大喊：“太子！太子殿下！成功了！老夫终于把它做出来了！” “成功了？太好了！” 惊喜来的太快，秦川一把将格洛克手枪抽了出来，拿在手上来回抚摸，顺便检查一遍是否合格。 “真理”已经拿到手，秦川何惧什么叶图西叶图北的，当即大胆走上前。 “谁说我大秦无人出战！” “哦？太子殿下就是打算亲自上场与我较量较量？” 叶图北眼前一亮， 虽在武力上没将秦川放在眼里，可若能当庭斩杀大秦太子，回去也必是大功一件。 “就太子这个小身板，能在我们将军手下撑过三招吗？” “哎！不能这么说，起码人家站出来就是勇气可嘉，总比那群缩头乌龟要强一点。” “哈哈哈哈……”梁国使团哄笑成一片。 然而，在这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秦川非但没有退缩，大拇指向下，一个挑衅的动作划过脖颈：“较量？就你一个还不够格！” “你说什么，我不够格？”叶图北愣了。 “对！你不够格！”秦川手枪化作手指，一一点过耶律霜身后的那些人：“区区一个叶图北，没资格让我亲自出手。耶律公主，把你手下的那些人都派上来。” “今日，我要一人群战你梁国！！！” 群战？ 太子殿下是酒还没醒吗？ 有的人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直到看见身边的人都是和他相同的震惊反应，才敢相信刚才那话真的是秦川说出来的。 晟渊帝的心情最为复杂，担忧与气愤的情绪交杂着，生怕秦川会因此出事，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命令。 “川儿喝醉了，来人，还不扶太子殿下下去休息！慢了一步，我要你们的脑袋！” 文斗上，秦川以一己之力战胜梁国众多文人墨客，赢得极其漂亮；武斗上，又巧用滑轮组举起四千斤巨鼎，扬大秦国威。 现在的秦川，在晟渊帝心中早就不是之前随时可废的太子。 “父皇，那点小酒早就醒了，我现在很清醒！”秦川非常坚定。 秦川前世作为被国家重点培养的特种人才，对各类枪械了如指掌，当墨阳明将格洛克交到他手中时，他便明白大秦以后的局势将发生改变。 七步之外枪最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这就是“真理”带给人的底气！ 哪怕叶图北武功再高，速度再快，他的那条小命也掌控在秦川手指头下的扳机上。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把它拿到手之后，秦川就突然变得有底气起来？ 晟渊帝不解的目光在秦川和他手上的格洛克上来回打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几天功夫从外人口中的草包太子变成才华横溢的文坛佼佼者，晟渊帝还能勉强说服自己之前秦川都是在藏拙，遇到紧急情况站出来救场。 但要说身体从小就不怎么健壮的秦川转眼间又成了武林高手，晟渊帝实在难以相信。 秦川从晟渊帝的眼神看到了怀疑，无奈只能再郑重且诚恳向晟渊帝保证道：“父皇不必忧心，孩儿心中有数。若真不是对手，孩儿定会立刻认输，保全性命。” “凡事小心！”晟渊帝内心挣扎几番，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破铁管 晟渊帝不坚持下去不是对秦川的放弃，而是有大太监方同这个高手在，即便秦川在对决中落败，关键时刻也能及时救下秦川性命。 “晟渊帝竟然同意太子出战？” 梁国使团想过晟渊帝身边那个太监出手，都没想过秦川会上场。 “晟渊帝，你这不是摆明的送人头吗？大秦大皇子都是叶将军的手下败将，太子秦川……” “难不成这晟渊帝是想借机换个太子？” “哈哈哈哈，也有可能！我们叶将军武艺非凡，太子在他手下活下来的可能性接近于零，这不就顺理成章换个太子吗！” 梁国众人笑得东倒西歪，不少人都开始往阴谋论那方面去想，甚至连大秦这边的官员都有些神情古怪。 叶图北可是叶图西的胞弟，就连秦凌岳都不是其对手。向来英明的晟渊帝，怎么会做出这般决定？难道…… “太子殿下英勇无畏，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耶律霜脸上浮现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耶律公主也觉得我会输吗？”秦川嘴角一勾，故意问耶律霜。 耶律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太子殿下勇气可嘉，待会儿本宫会叮嘱叶将军，尽量让你完完整整的。” “是吗？”秦川被她这形容给逗乐了，反问道：“耶律公主难道就不担心，待会儿躺下的是你们梁国的叶将军？” “我？会载在你手里？真是荒唐，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这话吗？”叶图北满脸不屑，对此嗤之以鼻 。 秦川太清楚这群梁国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直截了当地问：“在比斗开始前我再说一遍，这场交锋，生死不论、手段不限，耶律公主确定吗？” “确定！”耶律霜只当他的垂死挣扎。 “好！耶律公主记得为叶将军准备好棺材。”秦川击掌为定。 “太子殿下还真有自信啊！” 耶律霜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秦川，对叶图北吩咐道：“叶将军，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待会儿下手时让他走得痛快些！” “微臣遵命！”叶图北配合的应声回令。 两人说笑间，显然将秦川的小命当成了囊中之物，叶图北更是倨傲的看向秦川：“太子殿下放心，与你对战，我不会使用任何兵器，并且只用一只手，不会让你输的太惨。” 不用兵器，还只用一只手？ 此言一出，大秦文武百官瞬间义愤填膺起来。 虽说太子秦川看上去就不是很能打的样子，但叶图北如此轻视，实在欺人太甚！ “别太张狂，张狂过头没好下场！”秦川脸上挂着看似无害的笑容，可话语里却隐隐透着警告之意。 “我主意已定！太子殿下，请出手吧！”叶图北说着便将手中战斧扔到一旁，一只手背向身后。 “七弟，小心为上！虽然他只用一只手，但以你的实力……”四皇子秦逸轩欲言又止。 “四哥放心！”秦川神情淡然。 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次自己大放异彩，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借叶图北之手除掉自己。 梁国那边是首当其冲，就自己凭一己之力力抗整个梁国使团，气死诗圣的行为，梁国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要不是因为在大秦，甚至是当场就想把秦川给灭了！ 再者便是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表面上与自己亲如兄弟，实则各怀鬼胎，都盼着自己早日归西。 一旦叶图北将自己斩杀，大秦东宫太子之位空缺，他们两个最有名望的人是最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只可惜，世事无常，他们就算机关算尽，也想不到现在的秦川早已脱胎换骨！ 不管是叶图北还是叶图西，在他手中的格洛克手枪面前，都注定是躺板板的预备役！ 秦川手持格洛克17，打开保险，手指扣动扳机进行第一道火的预压。 “叶将军使出全力便是，不必顾虑这么多，否则我怕你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格洛克在秦川手中缓缓抬起，对准叶图北。 “嗤，给你几分脸面，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叶图北被秦川如此大言不惭的模样气笑了。 “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本将军一指头都能碾死你！你确定要用这个破铁管和我打？” “破铁管？你居然管这个叫破铁管？”秦川闻言笑了。 他手里格洛克手枪爆发力强，容量大，稳定性强，在作战中可是一把极其趁手的武器，到叶图北这就是个破铁管了。 不过，秦川不会对死人解释那么多。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你说铁管就铁管吧。只不过嘛，就是我这手中的铁管，不出一息，我就能取你性命！” “简直荒谬！”叶图北看不下去秦川如此狂妄，怒火让他跃跃欲试。 而一旁的耶律霜想起秦川两次当众占自己便宜，眼眸中杀意尽显：“叶将军，不要和他废话，杀了他！” 叶图西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皱眉催促：“图北，别再浪费时间！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梁国众人见状，纷纷跟着鼓噪起来，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 “杀！！！” 在耶律霜和叶图西的双重催促下，叶图北不再耽搁，三指如勾，带着凌冽的杀意直冲秦川的咽喉。 他速度极快，又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一但接触，众人仿佛都能看到秦川脆弱的脖子在他手中被折断的模样。 “叶将军不愧是一脉相传！那小子死定了！” “惨了！叶图北攻势太猛，太子殿下怕是凶多吉少！” 两伙人，两种心情，一样的是无人相信秦川能抵挡这致命一击。 一些胆小的文官甚至提前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血腥场景。 大太监方同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两人身上，袖中一根银针若隐若现，时刻关注着场中的局势，准备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 与此同时，冠军侯叶图西也敏锐地察觉到方同的举动，只要方同有所动作，叶图西必定会出手阻拦。 第三十三章 暗器 “安息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叶图北脸上狰狞的笑容距离秦川越来越近。 “完了！我大秦的太子就这样没了吗！”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秦川即将命丧当场，作为当事人的秦川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手中的格洛克手枪精准瞄准叶图北，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瞬间在金銮殿内回荡开来，带着火光的金属弹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射出。 噗嗤！ 那枚金属弹头以势不可挡的力量，直接穿透了叶图北的头颅，留下一个黑洞。 叶图北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狰狞与惊愕，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坠落在地，没了呼吸。 “他……是死了吗？” 金銮殿内，气氛凝固，仿若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唯有叶图北额间鲜血流淌。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躺在血泊中的叶图北，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叶图北叶将军死了？？？！！！ 晟渊帝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耶律霜呆立原地，嘴唇微张，脑中一阵嗡鸣。 以及大秦的文武百官，梁国使团的上百人，眼神中写满了震撼与不解。 威名远扬、战功赫赫的叶图北，竟在眨眼间，丧命于看似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秦川手中。 “图北！”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叶图西，眼眸中充持着慌乱与不敢置信，飞快冲到叶图北身旁，颤抖着双手为其把脉检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生机。 这一刻，叶图西只觉五雷轰顶，手脚冰凉。 他的弟弟，叶图北，气息全无，生机断绝。就这么，死了在自己眼皮底下。 “啊！” 众人如梦初醒，金銮殿内瞬间人声鼎沸，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叶图北真的就这么死了？死的这么草率？” “被太子殿下杀了？老天，这是真的吗！” “太子殿下竟真没吹牛，一息秒杀！这太不可思议了！” “太子殿下神勇非凡，大秦未来有望啊！” 确认叶图北的死讯，大秦文武百官喜形于色，着实没想到这场对决会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帷幕。 “他……” 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惊愕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叶图北将军竟然折在太子秦川手里？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叶图北将军勇冠三军，怎么会命丧秦川之手？” 梁国使团众人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在他们固有印象里，秦川是个文弱书生的形象，叶图北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可现实与想象反差太大，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们的脑袋上。 有人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清晰传来，残酷地证明这一切并非梦境。 “川儿好样的！”晟渊帝再也按捺不住，一声称赞脱口而出。 谁能想到叶图北竟如此轻易的死在秦川手上！ 那可是地位仅次于冠军侯叶图西的镇国将军之子，骤然殒命在大秦，无疑会给梁国的士气带来沉重的打击。 处于众人焦点的秦川手持格洛克，轻轻在枪口上一吹，摇头惋惜道：“弱！还是太弱了！我不过出了一招，你怎么就倒下了？” 什么叫就一招就倒下了？ 这么装杯的话，听的梁国使团手有些痒痒的，总想揍点东西出出气。 可是，他们根本没看清秦川是如何出手的，要是贸然动手，下场恐怕比叶图北好不到哪去。 “秦川！！！” “你竟敢杀我兄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无法接受自己胞弟的死亡已经不能挽回，叶图西满脸悲恸，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拔出长剑，头发因愤怒而竖起，直指秦川。那目光如恶狼般嗜血，仿佛仅凭眼神就能将秦川千刀万剐。 “冠军侯是要下一个与我对战吗？好！正合我意！”秦川毫不畏惧，语气中还难掩兴奋。 叶图西在梁国身份斐然，若是这样的人也折损在秦川之手，梁国所遭受的损失将无法估量。 “不行！冠军侯你冷静一些！” 耶律霜直觉敏锐，很快便察觉到秦川手中的格洛克绝非寻常之物，生怕叶图西一时冲动也会遭遇不测。 可叶图北的死让叶图西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想将眼前的人挫骨扬灰。 “公主莫要拦我，今日我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慎重啊！”耶律霜心急如焚，以身为盾格挡住叶图西，言辞急切地说道，“他手中那武器着实诡异，小小一个却爆发力惊人，图北将军糟他暗算，冠军侯就更不能意气用事！依本宫看来，那极有可能是一种暗器！” “暗器？” 众人听到耶律霜的分析恍然大悟。 “原来那是暗器，怪不得一击毙命，太子殿下当真是智谋过人！”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出声赞叹。 “没错！太子殿下足智多谋。只是这暗器造型奇特，以前从未见过。” 能见过就怪了，秦川忍笑听他们乱夸，对杀掉叶图西还是不肯轻易放弃。 “你不是要为叶图北报仇吗？我人就站在这儿，别让我看不起你！” “畜牲！”叶图西被挑衅的怒火直冲大脑，却被耶律霜死死拉住。 为了安抚他，耶律霜放缓语气，仔细给他分析道：“冠军侯不要冲动，我们此行之中也有暗器高手，先让他出场试探一番，等冠军侯摸清对方暗器的门道再出手也不迟！” “好！我听公主的！”叶图西深吸一口气，理智暂时压制住了怒火。 耶律霜抹了一把冷汗，转头，扬声喝道：“唐俊风，接下来由你上场！” “得令，公主殿下！” 黑衣的青年步伐沉稳，在人群中存在感极低，若不是被叫到名字，很容易被忽略。 “唐俊风？是唐门传人唐俊风！” “梁国真是不折手段！隐居多年的江湖中人也拉来参加比试。” “太子殿下的暗器很厉害，可与唐门对决暗器，太子殿下凶多吉少啊！” 第三十四章 请太子殿下赐教 “听闻唐俊风的暗器水平登峰造极，太子殿下怕是要受苦了。” 搞清楚梁国出战人的身份，大秦文武百官都为秦川的安危捏一把汗。 “太子殿下，您的暗器确实别具一格，竟能一举击杀叶图北将军，实在令人惊叹。” 唐俊风阔步而出，自报家门，“在下唐俊风，唐门第十代传人，主修飞镖之术，还望太子殿下不吝赐教！” 唐俊风二十来岁，自小在唐门学习飞镖之术，因天赋过人，五年前入梁国皇室效忠，以飞镖之术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在梁国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秦川惊奇的多打量了他几眼：“唐门传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太子殿下看好了，我这飞镖长三寸，三七棱，采用天山陨铁精心锻造。” 唐俊风手掌转动，指尖陡然出现一枚黑色飞镖，尖刃寒芒闪烁，似有一道流光从凹棱上闪过。 那凹棱不是什么单纯的装饰，棱越多， 射入人体时放血速度越快，同时也能减少空气阻力，射中目标更快更准。 秦川看出了他那飞镖上的门道，抚摸着手中的大宝贝：“我这格洛克长六寸，口径9毫米，由精纯钢材打造。” “我这飞镖夏不起露，冬不结霜，出手之时无声无息。”唐俊风对自己的飞镖格外满意。 秦川不甘示弱：“我这格洛克击发之时，声如惊雷，快如闪电。” “在三步之内，我的飞镖出手，敌人血不沾刃；七步之外，无人近身！”唐俊风神色傲然。 “真是巧了！我这格洛克七步之外，无人无敌，三步之内，又快又准！”秦川微微一笑。 “那就请太子殿下赐教！” 嗖—— 唐俊风眼中闪过杀意，手中飞镖如流星般飞射而出。 秦川的反应速度不遑多让，眼神一眯，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向扳机。 砰！ 砰！！！ 金属弹头从枪管中呼啸而出，其速度之快、威力之强，让唐门的飞镖绝技在它面前相形见绌。 两枪，秦川一共开了两枪，一颗子弹在半空之中与飞镖相撞，一颗子弹随后径直穿透唐俊风的头颅 。 金属碰撞之声与子弹没入血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刚才还满是倨傲向众人炫耀自己武器的眼睛，在此刻变得空洞，无神。 他的上半身还维持着原来那个姿势，下半身却直直的跪了下去，几秒后，冒着鲜血的头颅垂下。 “唐俊风就这样死了？”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唐门传人！玩暗器的佼佼者！就这么草率的没了？” “怎么会！冠军侯叶图西与他对战时都格外谨慎，差点栽他手里。” “他发射的那枚暗器呢？是不是被太子殿下击落了？” “天啊！大秦太子手里的暗器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厉害！” 亲眼目睹唐俊风步了叶图北的后尘，梁国使团大为震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或许他们想过唐俊风这一战会输的非常惨，也想过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为了摸清秦川暗器的套路，这都是值得的。 可，这完全像是白送人头一样的对决，让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梁国高手接二连三折损在秦川手中，耶律霜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冠军侯叶图西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前，由于他们太过于轻敌，他弟弟死在秦川手上时，根本没人看清秦川是如何出手。 这次，为了给弟弟报仇，叶图西的视线从始至终都紧盯在秦川的身上，哪怕唐俊风死在他面前都没让他动摇。 可让叶图西惊骇的是，他清晰看到秦川仅仅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那造型怪异的兵器便如同索命的厉鬼轻易夺走了唐俊风的性命。 叶图西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庆幸，多亏耶律霜及时劝阻，若自己刚才愤怒之下贸然出手，此时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比试结束了？”这人有些不太确定的问出口。 “那个什么唐门传人都死了，当然结束了！哈哈哈哈哈！” “太子殿下又赢了！太厉害了！看的我都想上去了。” “别别别，有点自知之明吧，你可没有太子殿下那个本事！” 接二连三的喜讯，让大秦文武百官一个个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热血沸腾。 “各位，还要我再给你们演示一番我是如何出手的吗？” 秦川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黑洞洞的枪口随着目光在梁国使团众人身上一直扫过，被指之人皆是脸色煞白的向后连退几步。 未知总是恐怖的，手枪的威力对于他们这群古代人来说还是太过惊人。 他们的反应让秦川很是愉悦，如同阎王点卯般继续说道：“叶图北和唐俊风已经被我斩杀，梁国各位，接下来，轮到谁了？” 秦川的公然挑衅，让自诩高高在上的梁国使团如何接受得了，心中怒火慢慢压过了对秦川暗器的恐惧。 秦川持续骑脸输出：“怎么？这时候一个个都成哑巴了？刚才那嚣张劲呢？” “别害怕！我先前说过我要打十个不是一句玩笑话，你们可以一起上，不算你们违反规则。当然，规则之内，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一而再，再而三，从没受过如此羞辱的梁国使团怒火中烧，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只差一个契机就会喷涌而出。 然而，这个契机又被理智强行死死的压住。 现在梁国使团经过前三日的补充，人数早已超过百人以上，这其中半数为武将。 不要说什么习武之人都是脑袋简单，四肢发达，他们是武力值高了些，又不是傻。 秦川手里格洛克手枪，造型与威力都是闻所未闻，他们投鼠忌器，哪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别说秦川叫嚣着的以一敌十，怕是他们这群人一起上都是白白送人头。 他们也不是怕死，就是他们这群人付出了性命，人家只用轻轻动动手指。这么大的差距，以后传出去脸都丢尽了，死了都不得安生…… 梁国使团里不少人都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的。 第三十五章 亲口承认落败 但他们有所不知，秦川手中这把格洛克弹夹最多容量18发，刚才又消耗了三发。 若是他们真有胆量一起涌上来，子弹耗尽，秦川才真正是毫无反抗之力。 可秦川赌的就是他们不敢！ “冠军侯，你说要为你弟弟报仇，我给你这个机会！来，让我见识见识堂堂梁国冠军侯叶图西的本事！”秦川对击杀叶图西还是念念不忘，特意点名嘲讽。 “狂妄！也不怕风大闪舌头！” 叶图西被秦川这番挑衅激怒，眼中杀意翻涌，手指颤抖着指向秦川，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 。 “冠军侯就只会嘴上说说吗？”秦川不屑的嗤笑一声：“若真有本事，现在就上场与我来一战！以及，我非常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劝冠军侯还是把手收一收！” 像是要映衬他所说的这句话，格洛克手枪瞄上了叶图西的那根手指。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秦川扣动扳机，即便叶图西再快，那手指也保不住。 “哼！” 叶图西后背汗毛直竖，脸色难看，却如同触电般飞快收回手指。 “啧！可惜了！”秦川见状，故作遗憾地啧啧两声。 “我还以为能和大名鼎鼎的冠军侯请教一番，没想到冠军侯是个连战场都不敢上的怂包！” “你！” 叶图西怒火直冲脑门，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他弟弟叶图北惨死在秦川之手，秦川不仅毫无收敛，还变本加厉地对他羞辱挑衅。若不是顾及那古怪暗器，秦川的脑袋就已经在他手下变为齑粉！ “叶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耶律霜察觉到叶图西的暴躁，心中大惊，赶忙低声劝慰。 “是啊，忍一时就能忍一世，连亲生弟弟死在我手上都能忍，相信叶将军迟早有一天能忍成神龟。”秦川戏谑发言。 “差不多了，懒得和你们在这浪费时间！这场武斗你们梁国还打不打？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连一个敢站出来的都没有吗？” 秦川清楚有先前两人的例子在，对格洛克手枪的威力没有十足了解前，叶图西不会再贸然与自己动手。 “秦川，休得张狂！当心哪天阴沟里翻船！” “狂妄小儿！有本事别用你手里的暗器！与我正面较量，我一巴掌把你脑袋拍成烂泥！” “靠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憋屈不已的梁国使团一个比一个叫的欢，可真让他们上场，又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简称“嘴强王者”！ 此次比试梁国下了重本，多少能臣武将都被派到使臣团里来。 文斗，因为有秦川这匹黑马，让他们输得很彻底。但秦川出的那些对子，作的那些诗确实有大才，他们输掉也情有可原。 可要是武斗再败，这么一群人灰溜溜的回到梁国，必定颜面扫地。尤其是两场武斗，秦川都是靠一些“小聪明”获胜，并非自身实力，让他们怎能服气！ “不用暗器？呵，好笑！比试规则是你们定的！生死不论、手段不限的车轮战也是你们说的！我为何用不得？” 秦川对着开始耍无赖的梁国众人邪魅一笑，枪口随身转：“张鸿将军，刚才是不是你叫嚷着要与我一战？来！今日咱们痛快地来一场！” 枪口直指张鸿的脑袋，吓得他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地往其他人身后躲去。 砰！！！ 枪比人快，秦川果断扣动扳机，张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周边迅速腾出一片空地。 “太子殿下干的漂亮！” 目睹秦川击毙杀害魏巡老将军的张鸿，大秦文武百官那叫一个兴奋，当场鼓掌喝彩。 “秦川！你究竟想干什么？”耶律霜愤怒地大声质问道。 “哎呀，这手举的时间太长，一不小心走火了，真是抱歉！”秦川爽朗一笑，脸上可没一点儿道歉的意思。 “畜牲！混账！欺人太甚！” 梁国众人知道秦川是蓄意而为，却无计可施，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很是取悦了大秦人。 “大家都是文明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秦川可不乐意听这一群人在这骂骂咧咧的，冷笑一声：“让我看看是谁嘴这么脏，我来帮他免费净化一下！” “你！” 满满的威胁啊！ 梁国众人哪还敢张嘴，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一个个嘴巴闭得像是被胶水粘过似的。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突然这么安静，我还有点儿不习惯呢。”秦川笑的狡黠。 “最后再问一遍，你们梁国，真的没人再出战了吗？” 在秦川强大的威慑之下，梁国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将屈辱和愤怒深埋心底。 傲气十足的梁国使团，如同霜打的茄子，失去了他们的傲骨，再也挺不起腰来了。 “川儿好样的！今日大扬我大秦国威！” 晟渊帝目睹秦川一人大战整个梁国使团，以一己之力拿下胜利，不禁龙颜大悦。 “太子殿下威武霸气！” 随着晟渊帝的夸赞落下，大秦文武百官皆跟着附和，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由衷的敬佩。 秦川笑的谦逊，恭敬行礼：“父皇缪赞了。儿臣身为大秦太子，为大秦彰显国威，本就是儿臣义不容辞的责任！” “不矜不伐，宠辱不惊，川儿长大了！”晟渊帝长叹一声，望着秦川眼中满是欣慰。 紧接着，晟渊帝将目光转向耶律霜，道：“耶律公主，今日文斗与武斗，皆是我大秦胜出！你可有异议？” 耶律霜强压下内心的不甘，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晟渊帝竟培养出太子殿下这样人才。这场比斗，是我梁国输了！” 人才难得，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梁国损失惨重，为了及时止损，耶律霜只能认输，终止这场比斗。 “好！哈哈哈哈哈！” 敌国亲口承认落败，晟渊帝也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的格外开怀。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按照约定，你们梁国何时将荣平城归还我大秦？”晟渊帝步步紧逼。 第三十六章 免死金牌 “晟渊帝尽管放心，我梁国向来信守承诺！一个月之内，荣平城重归大秦！”耶律霜咬着牙，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 晟渊帝满意地点头：“很好！到时，我大秦会派遣军队前去接管荣平城！” “事情已经了结，晟渊帝，我等就此告辞！”耶律霜语气冰冷，心中满是懊恼。 梁国，一直以来号称七国最强，本是为了打压大秦，不耗费一兵一卒，才特意提出了比试。众多高手，精心策划，却以惨败收场。无疑是梁国的奇耻大辱！ 若不是为了维持最后的一点体面，耶律霜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多待一刻都觉得煎熬。 “站住！” 输了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儿！秦川一个快步，侧身挡住耶律霜的去路。 “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耶律霜的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问道。 “耶律公主，是不是遗漏了一件重要的事？”秦川笑的戏谑，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耶律霜眉头紧皱，疑惑道：“什么事？” “当然是梁国输掉比试后，耶律公主要当众宣布做我暖床丫鬟这件事啊！”秦川故意装出色眯眯的样子，眼神在耶律霜身上上下扫视着。 暖床丫鬟？起初耶律霜只当秦川是类似两国交战之前的放狠话，并未放在心上。可当她看到秦川认真的神色，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若我父皇应允，我便依约。不过，我父皇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为了能尽快摆脱眼前的困境离开大秦，耶律霜冷哼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 “不同意？那你开战之前答应的那么痛快，是在和我耍无赖吗！”秦川这可就不答应了。 也不等耶律霜再狡辩些什么，一个箭步上前，耶律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秦川揽入了怀中。 两人肌肤相贴，从未与男子有如此近距离接触的耶律霜瞬间爆红了双脸。 “禽兽！还不快放开公主殿下！” 梁国众人大惊失色，想上去把两人分开，又怕此举冒犯了公主。 冠军侯叶图西更是怒不可遏，哪还顾得上什么太子身份，指名带姓的骂道：“秦川，立刻放开我梁国公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嘿？我和我的暖床丫鬟亲近亲近，你们激动什么？再敢聒噪，信不信我让你们脑袋开花！” 秦川手中的格洛克枪口对准梁国众人指指点点，被指之人皆是慌忙垂头躲避。 “霜儿，没想到你看起来凶巴巴的，抱起来也是软的。”秦川手臂一个用力，耶律霜身上的软肉都被在秦川身上挤得变了形，整个人像是被挂在秦川身上一般。 尤其是秦川还不老实的将鼻子凑近耶律霜脖颈，喘息之间呼出的热气，激起一片涟漪。 “混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接二连三的举动让耶律霜格外不自在，脸颊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身为梁国公主，虽教养从小与寻常女子不同，可也从未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此刻的耶律霜只感觉一股电流从腰间传遍全身，整个人都有些酥软脱力。 “啵！” 秦川一口亲在耶律霜嘴唇上，用事实证明了他要做什么。 “嗯！” 耶律霜瞪大了双眼，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公主！” 自家公主当众被人强吻，梁国众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反倒是耶律霜在短暂的怔愣后迅速回过神来，身上猛然涌出一股力气推开秦川，有些慌不择路的跑进梁国使团中试图隐藏住自己。 “流氓！登徒子！”耶律霜胸羞愤交加，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不愧是梁王最疼爱的小公主，味道果真不一般！”秦川见状仰头大笑，手抚过双唇似是回味道：“回去告诉你父皇，尽快安排你入东宫的事，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与耶律公主一起‘朝夕相伴’了！” “你！秦川，我们走着瞧！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耶律霜气得浑身发抖，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涌上来，让她竟一时分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回梁国！” 三十六计，走位上策！ “竟敢对我梁国公主不敬，等着吧！梁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或许是认为马上离开大秦自己就能安全了，刚刚还一个个投鼠忌器不吭声的梁国使臣，临了还恶狠狠地撂下句狠话，只是不敢有实质性的举动 。 很快，金兰殿之上就只剩下了大秦的人。 丞相李崇和满脸惊叹，感慨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太子殿下神勇非凡，实乃我大秦未来希望啊！” 吃了豆腐的秦川心里不免也有些得意。 虽说自己此番举止很是轻佻，可在梁国的一再羞辱之后，确是为大秦反击了回去，此消彼长。 “哈哈哈哈哈！川儿确实不错！”晟渊帝终于不用忍着了，笑得比谁都大声。 “这次若不是有川儿在，我大秦怕是真要在七国丢尽了脸面！川儿，这次你立个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 “父皇，奖赏就不必了，儿臣身为大秦太子，自当为大秦作出贡献。若父皇执意要赏，那便厚葬魏老将军，为他的家人多添些抚恤金吧。”秦川言辞恳切，神色之间多有惋惜。 “好！”见秦川立下大功却依旧谦逊自持，晟渊帝很是欣慰，当即应道：“魏老将军为国捐躯，厚葬与抚恤金都是应该的，另，有功之臣不可没，朕赏你黄金万两，赐免死金牌一枚！” “儿臣谢父皇！” 免死金牌？这可是好东西！秦川一点儿都推辞不了，当即谢恩领赏。 “陛下圣明！” 在晟渊帝心情最好的这个时候，满朝文武皆没有站出来反对。 然而，在百官之中，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两人各成一派，眼中杀机尽显。 “结束了！大秦与梁国的比试结束了！” “梁国使臣团，已经出皇宫了！” 第三十七章 白日做梦 就在耶律霜带着大秦使团灰溜溜离开金銮殿的时候，各种消息也飞快的从皇宫之中传到大秦京城。 “战况如何？大秦是不是输得特别惨？” 原本就是因为这场比试才从其他国家过来的不少人纷纷围了上来。 “不是不是！你们绝对想不到，是大秦赢了，而且大获全胜！” 来人显然是大秦人，难掩兴奋，大声吆喝。 “大秦赢了？真的假的？那可是梁国，七国最强的梁国！” “是喽，不是说连梁国的冠军侯叶图西都来比试了吗？梁国怎么可能会输？” 众人对这个结果都不是很相信，有人更是直接开口质疑。 那大秦人连忙解释说：“是太子殿下！原本大秦确实处于劣势，可太子殿下出马，以一敌十！力挽狂澜！” 越说越骄傲，那大秦人嘴皮子飞快的向周围人转述他得知的消息。 “你们有所不知，这过程那叫一个惊心动魄！第一场文斗，太子殿下一上场就把梁国的联谭圣手罗承恩对的当场吐血，紧接着又赋诗三百首，直接把梁国诗圣庄瑞知给气得一命呜呼！” “武斗环节才精彩呢，梁国公主提出要举鼎，冠军侯知道吧，他才举了一千斤的麒麟鼎，可太子殿下举起了四千斤的巨鼎！之后又在比试的时候接连斩杀梁国三名大将，吓得那冠军侯叶图西大气都不敢出！听说那三名大将里还有冠军侯的弟弟呢……” “最重要的是，嘿嘿，比试结束的时候，太子殿下还强吻了梁国公主，那梁国使臣屁都没敢放一个，你们说得不得劲！爽不爽！” 那人小嘴叭叭叭的，把大秦和梁国之间发生的事说的格外精彩，跌宕起伏，整个人都一太子吹。 可在场的其他人不同，他们很多不是大秦的立场，却听说过大秦太子的名声。 听到一半一半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听完整个过程，无一不感到惊愕万分。 “等等等等！你说的大秦太子，是我想的那一个人吗？秦川？太子？” “是啊，咱们大秦的太子殿下不就是叫秦川吗？” “不能吧，大秦太子秦川能力挽狂澜？你是在逗我吧？” “我不在大秦都听说过，那个太子就是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到处惹事生非的纨绔，草包！你确定和你说的是同一个人？” 在人传人的八卦中，消息传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所有有所了解的人在听到时都陷入过短暂的迷茫。 就像那句话，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偏偏你最争气。 谁能想到被当作是无用废物的秦川，居然有朝一日能够扛起整个大秦的尊严。 此外，因为七国对这场大秦与梁国之间的比斗关注匪浅，当天更多细节流露出去后，秦川的才华胆识，也再一次刷新人们的三观，震动七国。 另一边，战败后自以为自己很低调，却不想被很多人盯着的梁国使臣团仓皇逃离，第一时间将消息飞鸽传书给梁王。 “混账东西！那么多人连一个小小的大秦都干不过！” 书信在梁王手上并未存在多久就被撕碎，连带着整个桌面上的奏折茶具，通通扫落在地。 梁王身旁的老太监赶忙吩咐人把破碎的瓷片清理干净，惶恐的劝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太子，秦川！他一个废物怎么突然在与我梁国比试时变化这么大？难不成大秦这么多年一直在故意隐藏实力？” 梁王满脸怒容，身为帝王的他，难免将事情想得更为复杂一些。 “这……老奴也不清楚其中缘由……”老太监不敢不回应，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让寡人气愤的是，秦川那小王八蛋居然敢对霜儿无礼！谁不知道公主里寡人最疼爱的就是霜儿！大秦这般行径，分明是对寡人的挑衅！” 梁王越说越激动，长袖一甩，刚被老太监捡起的奏折再一次躺回了地上。 老太监这回也不捡了，试探性的问道：“大秦此次确有古怪，陛下，那我们是否还要按约定把荣平城给大秦呢？” “那小王八蛋敢对霜儿如此无礼，背后肯定是晟渊帝的指使！他们都敢做这种事了，还妄想要回荣平城，白日做梦！” 梁王神色阴沉，冷冷地说道，“传寡人命令，让冠军侯立即去荣平城坐镇，另外增派十万大军进驻。只要大秦敢去收复，就给我狠狠的打！只要是大秦敢反击，寡人御驾亲征也要将大秦彻底碾碎！” “是，陛下！” 梁王暴怒，老太监丝毫不敢劝，说什么就听什么。 另一边，领了赏赐的秦川回东宫，手里晃悠着一块免死金牌，身后跟着十几名步伐整齐，抬着装满万两黄金箱子的侍卫。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下次搞事情不用顾及那么多了。”秦川着实没想到晟渊帝竟然会赏赐给他那么多好东西。 黄金也就算了，免死金牌……这看似荣耀的赏赐，在他眼中却像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皇家绝非安稳的栖息之所，他这太子之位不仅不好做，就怕那天连自己的小命都得丢在这儿 。 “卡！” 思绪纷飞的秦川鬼使神差的一口咬在了金牌上，熟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发出惊叹：“这玩意儿还真是纯金的！啧啧啧，这一块少说也有好几斤，融了打成金元宝也能搞不少钱啊！” 秦川脑子里想的是万一哪天临时跑路，这东西挺实用，可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侍卫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那可是免死金牌！！！关键时刻能救一条小命的免死金牌！它本身的价值和黄金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再说了，太子殿下敢卖，谁敢收它啊！一不小心保命的就成送命的了。 “对了，还有黄金万两，记得我来之前，地球上的黄金价格好像还在持续上涨，一克市场价六百左右，一斤五百克，一千克就是六十万！万两黄金，五百千克，嘶……三个亿！！！” 第三十八章 真是羞死人啦 “我滴个乖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黄金要按千克算，这要是都带回去，我就是亿万富翁了！”秦川在心里暗戳戳的算了算，得出的数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在地球上的时候，秦川也曾羡慕过那些亿万富翁，没想到穿越过来短短几天，哎嘿！他当上了！ “虽然还不知道用这些钱去干什么，但当土豪的感觉就是爽啊！”要不是现在还在大街上，秦川都想掀开箱子和黄金来个亲密的拥抱。 身后那群侍卫听闻，一脸的无奈。这就是土豪了？想当初，这位爷花天酒地、挥霍无度，不知道花了多少万两黄金，怎么今天像是从没见过钱一样大惊小怪。 再退一步讲，要是太子顺利继承皇位，整个大秦的江山社稷都是他的，更何况那些黄金！ 只是这些侍卫不知道，面前的太子早已不是曾经的太子，那相同的皮囊之下，是一位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 东宫，安排侍卫把黄金都入了自己的私库，秦川有些保暖思XX了。 “今天该去哪儿消遣好呢？”秦川面前的一条分叉路，岔开的不只是一条路，更是两个不同的选择。 “苏老师前两天玩的有些太过火，想来是需要好好休息了。好！今日便去瞧瞧我那便宜太子妃！”秦川低声自语，很快做出了选择。 同一时刻，在太子妃那布置雅致的寝宫内，文烟正慵懒地靠在榻上，看似不经意的向身旁的侍女询问：“阿琴，今日朝堂上的情况如何？” “太子妃，您绝对想不到，今日咱们大秦大获全胜！而且是太子殿下凭一己之力扭转了乾坤！”侍女阿琴站在一旁，说起这事时，为文烟打扇的手都快了几分。 “什么意思？你都打听到了什么？”文烟闻言，惊的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实在难以将那个以往只知风流享乐的秦川，与力挽狂澜的英雄形象联系在一起。 阿琴愈发兴奋，手舞足蹈地继续说道：“太子妃，现在外面都传遍了，太子殿下大展雄威，打的梁国使臣团落花流水！” 文烟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急切地想知晓其中详情。 阿琴不敢耽搁，连忙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讲给文烟听，绘声绘色的，虽然个别地方有些夸张的部分，但整体来说还是非常真实。 当听到秦川对过梁国的“联坛圣手”，文烟那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当听到秦川碾压梁国文圣的时候，文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当听闻秦川在朝堂上当众吟诗三百首时，文烟玫红色的双唇不自觉地张成了“O”型，两眼呆呆的看着阿琴。 可这还没完，文斗结束武斗起，秦川举起四千斤巨鼎，斩杀梁国三名武艺高强的名后，文烟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许久回不过神来。 以往的秦川风流成性，对文韬武略一窍不通，文烟打心底里轻视他。 虽然上次被秦川一首《渔家傲·秋思》吸引了注意，之后还被秦川强势占有，可固有印象对她影响还是太大了，她总是过不去心坎里那一关。 就像你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个草包废物，但外包装极其精致华丽，你会为了这个外包装而妥协吗？ 文烟不会！ 但，如果里面包装的东西换掉了，换成了更贵更好，她更喜欢的东西…… 文烟轻抚过自己的心口，感觉心底深处好像不受控制地颤动着 ，一种别样的情愫悄然在心底滋生。 阿琴对此并不所知，只一味的夸夸夸！ “太子妃，现在外面有好多人都特别羡慕您呢！今日朝堂上太子殿下大放异彩，只可惜你没有亲自看到。” “打住！你还是和我说说他作的那几百首诗吧，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文烟不太想听她和秦川的关系问题，更感兴趣的还是那所谓的斗酒诗百篇。 “东宫外的那些人说，太子殿下作的诗都非常好，几百首每首拿出去都称得上是佳作！” 阿琴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敷衍不过去了，才有些尴尬的回到：“太子妃，太子殿下作的诗太多了，奴婢实在没记住那么多。” “无事，说说你记住的。”文烟没有责怪。 “奴婢喜欢月亮，记得有这么几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还有那么一句，奴婢印象非常深刻！”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听着都能想象得到太子殿下当时有多么的霸气！”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文烟怔住，嘴里轻轻呢喃着。 她是都城里有名的才女，品味这句诗蕴含的深意时，难免就联想到了秦川的身上。 “大鹏”，多年来顶着废物名头的草包太子，“直上”，在今日的这场比试过后，名声将传遍七国。 “是啊，这何止九万里……”文烟心情格外复杂。 “咳咳！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我，介意我进来一起听吗？”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轻咳，打断了文烟的思绪，紧接着，秦川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您来怎么没人通传啊！那刚才太子妃和奴婢的对话……哎呀呀，真是羞死人啦！” 阿琴没想到秦川会突然现身，也不知道秦川偷听到了多少，但她向来机灵聪慧，顺势找个理由就脚底抹油离开了。 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关系有所缓和，趁这次太子殿下出了风头，可得好好让两人培养培养感情！ 屋里少了一个电灯泡，多了一个秦川，文烟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清冷起来，语气淡淡的问道：“来我这里做什么？不去你那个苏老师那了？” “苏老师是父皇为我请来的老师，避免不了经常见面，可几日没见着你，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似的。” 秦川单刀直入，像是没看见文烟的冷脸，走上前的同时顺势环抱住文烟纤细的腰肢。 第三十九章 美色误人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前世的秦川虽然没有老婆，可大数据时代的经验还是有的。 一套撩妹丝滑小连招，文烟刚镇定下来的小脸瞬间又红了起来。 似乎还不适应与秦川这么亲近，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也就放弃了。 只是那目光紧紧盯着秦川，语气格外严肃的问道：“我听说了你今日在朝堂上大放异彩，我问你， 胸藏丘壑却不动声色。你先前是不是在故意藏拙？” “藏拙？” 这一瞬间，秦川心里想的很多。 原来的太子确实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文烟这般询问，显然是在问他前后差距如此大的真相。 只是，这事儿可没法实话实说，总不能告诉文烟，原先的太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来自异世的穿越者吧？ 就算是说，也没人信吧！ 藏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秦川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下巴放在文烟的肩膀上，以一种很舒适的状态让两人紧紧相拥。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我这太子身份本就是极招摇的存在，我不过是想保全自己，多活些时日罢了！” “好一个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这天下人都被你骗了过去！”文烟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细水长流，稳住别浪！” 难得文烟和他说这么多话，秦川觉得现在气氛正好，原本环在腰间的双手便不由自主的轻轻游移起来，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文烟身上散发的那股淡淡芬芳，惹人心神荡漾。 “把你的手拿开！”文烟脸上闪过一丝嗔怒，“啪”的一下打开秦川的咸猪手。 秦川愣了，很是诧异与疑惑的问道：“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有才华的夫君与你相濡以沫吗？如今我展现出这般能耐，难道还入不了你的眼？” “和这个没有关系！” 原本还挺冷静的文烟一说起这事都气得胸脯开始剧烈起伏，一脸愤然指着秦川鼻子：“三天前，你强行与我……可之后几天，你对我不闻不问，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整日都陪着那个苏水瑶！” “烟儿，你……是不是吃醋了？”秦川看着文烟气鼓鼓的模样，非但不生气，反而心中一喜。 “我才没有！”文烟急口否认，只一味的转身躲避秦川的视线：“反正你别碰我！” “你说不碰就不碰，那我的太子的脸往哪搁？” 秦川坏笑着牵制住文烟的双手，“呗”一口亲在她嘴唇上，力气本就不如秦川的文烟整个人被他揽入怀中，显得格外娇小。 “你……你流氓！” 被秦川这般强势对待，文烟白皙如玉的面容瞬间变得绯红一片。 “你可是我名正言顺迎娶的太子妃，我们这叫行夫妻之实，可不是什么耍流氓！”秦川放声大笑，一个公主抱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文烟突然沉默了一瞬，原本还想挣扎的身体停了下来，微微仰起的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就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你确定，你现在的身子，还能扛得住？” 这话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秦川属于男人的尊严。 他神色一凛，挺直脊背，将文烟揽入怀中稳稳托住：“太子妃怎可如此不信自己的夫君？本太子的身体素质到底好不好，太子妃要不要亲身一试？” 被看似粗暴，实则小心扔到床榻上文烟一个翻身滚入内侧，身上本就轻薄的衬衣被这一动作弄得凌乱几分，几缕调皮的发丝从发簪上划下，像是落在秦川心上一样轻轻挠动着。 如此一副香艳春色图，秦川不由自主的吞咽口口水。 “秦川，温……温柔一些。” 文烟声音细如蚊吟，腮边泛起潮红却彰显了她此时的娇羞，宛如春日桃花般娇艳欲滴。 “烟儿放心，把一切都交给我。” 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秦川不再犹豫，衣衫褪去，床幔低垂。 太阳西下，东宫仿若被一层暖黄色的薄纱所笼罩，静谧而又暧昧。 等太阳再次东升之时，秦川也终于伸着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哎，这当了太子还得起那么早去上朝，真是太不人道了！”秦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嘴上嘟囔着，心里却想着等哪天他当上了皇帝，一定要把这上朝的时间给改一改。 “这可是身为太子的职责，再磨蹭下去，小心陛下怪罪于你！”文烟半眯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昨夜缱绻后的慵懒与嗔怪。 不过行为上可就没那么美好了，伸出玉足，准确而有力的踹在了秦川的屁股上，似是想把正坐在床上的秦川踹下去。 只可惜一夜的缠绵让她困倦不已，那一脚更像是小猫爪子一样挠在秦川的心上，送到秦川的手上。 “烟儿果真是难得的美人，瞧瞧这小脚，竟还没我的巴掌大，正正好能握在手里。” 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疾手快的将“凶器”抓住，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烟儿，世人都说齐人之福，要不你和苏老师商量商量，让我也体会体会那是何种滋味？” “呸！你这个没正经的色胚！”文烟瑟缩了一下，连忙把自己的脚抽回来，又羞又恼的瞪了秦川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哈哈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秦川放声大笑，脑海中已然浮现出文烟和苏水瑶一同在侧的香艳场景。 穿好朝服，秦川赶到金銮殿外的时候还是来的有些晚了，朝堂之上官员肃穆，晟渊帝稳坐龙椅。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秦川心中暗叫不好，趁着众人行礼时，猫着腰悄悄地溜进了大殿。 就像讲台上的老师对下面学生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高坐在龙椅上的晟渊帝将秦川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不过念及秦川昨日单枪匹马击溃梁国使团，也算劳苦功高，晟渊帝深吸一口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太监方同拂尘一甩，高声喊道。 第四十章 危害江山社稷 “臣有本启奏！”丞相李崇和从队列中走出，抱拳行礼。 “何事？” 丞相轻易不启奏，能在朝堂上议论的必是大事！ “启禀陛下，半月前华平县突发洪涝灾害，以此波及到周围数个县。另，由下方官员汇报今年害虫数量异常，大片庄稼惨遭啃食，粮食产量急剧减少，百姓流离失所！”李崇和面露忧色，快速讲述大秦危情。 先前梁国的图谋不轨占据了大秦太多时间，晟渊帝将重心大多都放在了两国比试之上，听闻此事不禁眉头紧皱：“今年的洪涝和害虫这么严重？” “回陛下，如今，大波流民涌现，已有大量流民在逃难途中因饥饿而丧命，但京城内外依旧聚集了将近十万流民！”李崇和微微低下头，语气有些沉重。 能到京城的流民都有将近十万？不止晟渊帝，秦川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久，大概了解到这是一个华夏历史上没有的架空时代，文明程度类似于战国，生产力水平有限，许多百姓仅仅能勉强维持温饱。 更倒霉的是，现如今天下七国大多以种植小麦为主，大秦却因为土地贫瘠，环境恶劣，只能以种植水稻为主。 现在可没有什么杂交水稻，在种子原本就不优质的情况下，有时管理再出现点疏漏、天气不好、害虫肆虐等等问题，大秦每年都会出现或大或小的饥荒，而今年的状况更是格外严峻。 晟渊帝神色凝重，严肃道：“众爱卿也听到了丞相所言，今年灾害严重，众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往年都是朝廷出钱出力，赈灾救民，今年……” “往年是如此，可从未有过如此严重的情况，仅靠朝廷之力，恐怕无法应对。” “如此大规模的流民，若不妥善安置，迟早会成为祸患！” “可就算朝廷出手安置流民，能力有限，今年也还是会有许多人遭灾啊……” 大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可多数还是消极状态。 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数条生命，文武百官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感到焦头烂额，无奈一时之间想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老大？”晟渊帝不愿听他们说这些老生常谈的废话，将目光投向大皇子秦凌岳。 秦凌岳虎躯一震，第一时间站出来向晟渊帝领命。“父皇，您知道孩儿并不擅长治理之事，但流民多了便意引发矛盾，若安置不当，也会引发民愤。所以，孩儿愿请命，负责镇压聚众闹事的流民！” “允！”晟渊帝点头，对秦凌岳的表态表示认可。 随后，他又将视线转向四皇子秦逸轩，说道：“老四，治国理政可是你的强项，说说你的想法吧！” “父皇，想要解决此次流民问题，也并非毫无办法！”秦逸轩从丞相说起这事时便开始思考，此时正好站出来。 “哦？你有何高见？”晟渊帝顿时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总带了几分期许。 秦逸轩一脸严肃的神色间透着沉稳与自信：“父皇，此次流民大量涌现，主要原因为洪涝灾害与害虫泛滥。只要将这两个根源性问题妥善处理，流民问题便能够迎刃而解！” “针对洪涝灾害，我们可以设立专职官员，组织人力进行排水工作，第一时间恢复农田。另外，可有朝廷提供种子，助流民返乡重新耕种；对付害虫，害虫数量虽多，可不及人力之大，我们可以发动全国的力量，全面开展害虫捕捉与消灭行动！” “与此同时，在秩序恢复期间，朝廷全力镇灾，开仓放粮，施粥流民。有食物有希望，流民基本生活能得到满足，情绪也会逐渐稳定下来！” “此外，为了避免浪费朝堂的人力与精力，孩儿建议可以从流民之中寻找有声望有能力之人，由他们负责管理流民群体，将粮食的分配与管理工作也交付给他们，这样，朝堂只需派出少量人手做好监督管控，大大减少工作量！” 待秦逸轩陈述完毕，文武百官们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对秦逸轩提出的这一系列应对策略由衷称赞。 “四皇之果真是天才！所言句句切中要害！” “组织排水、恢复谷物种植，以人治虫，这确实是当下解决问题的最优之策！” “各方面都有顾忌到，不愧是四皇子！” “让流民治理流民！这招真是高啊！如此一来，能为朝廷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 “这不仅能大大减轻朝廷的负担，还能派出更多的人手去治理其他的灾害，多管齐下！定能成功！” “陛下，臣等一致认为四皇子殿下所言极是，此策略切实可行，应当尽快施行！” 众多大臣在议论之中越发觉得秦逸轩言之有理，纷纷抱拳进言，更有不少人在下面直接给秦逸轩竖起了大拇指。 整个朝堂之上都充斥着这一种声音，秦逸轩心中暗爽的不得了，腰杆挺得笔直，脸上还要强行压抑着得意不表现的那么明显。 直到无意中瞥到躲在角落里的秦川，一个白眼就翻了过去。 “嗤！还让他给装上了？” 秦川一开始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直到那一个白眼出来，才发现那是秦逸轩对他的挑衅。 秦川也是无语了，古代灾害过后的救助手段就那些，秦逸轩也就总结了一下，百官因为他的身份捧他几句，就飘的不知道是谁了。 晟渊帝将这一幕看得很清楚，嘴巴比脑子更快问出了口：“川儿，你对四哥的提议有何看法？” “回父皇，在孩儿看来，四哥所说的这番话完全是在误导朝堂决策，危害我大秦的江山社稷！”秦川毫不顾忌，上来就先扔个大雷。 误导朝廷决策？ 危害大秦江山社稷？ 怎么被说的这么严重！ 金銮殿内一片哗然，文武百官们皆震惊于秦川这么不给四皇子面子，说出如此大胆犀利的话。 第四十一章 胡说八道 晟渊帝也有些意外，人在利益冲突之下很难和谐，所以他知道秦川和秦逸轩之间关系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好。 只是在朝堂之上如此不给秦逸轩脸面，还是有些不太恰当。 当然，晟渊帝对秦逸轩的提议认可也是一方面，在他心中，目前确实没有比这更周全的解决办法了。 秦逸轩被秦川当众这般嘲讽，心里气的喷火，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大度体谅好哥哥的模样。 “七弟，你对朝堂上的事不了解，四哥并不怪你，可这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不是你能用来开玩笑的！如此危言耸听，大放厥词之言，父皇不会允许你这么胡闹！” 秦逸轩相当于用话把晟渊帝架了起来，再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以他马首是瞻的一众文官心领神会，纷纷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向来不参与朝事，如今一张口就给四皇子扣上这般大的帽子，是对四皇子有何不满吗？” “依我看，四皇子殿下提出的解决方案便是最好的提议，太子殿下如此说，莫不是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哼，朝堂之上还敢如此失礼，太子殿下别是在哗众取宠吧？” “太子殿下，朝堂之上不可胡言，还不赶紧给四皇子殿下赔礼道歉！” “没错，赶紧给四皇子道歉！” 人都有从众心理，但大部分的人都有倾向性之后，剩下的小部分人多数也会随波逐流。 一时间，指责声此起彼伏，矛头全都指向了秦川 。 秦逸轩很满意自己诱导下造成的这一切。 他一直自诩为晟渊帝九子中最具才学的，可在昨日那场文斗中，自己非凡没展现出实力，还被秦川抢了风头。 哪怕知道秦川单枪匹马就将整个梁国使团打得落花流水，不可能只是有运气在，可这份嫉妒与不甘，还是让秦逸轩心里留下了一个大疙瘩。 就像是现在，所有人都夸赞他的提议，最好，偏偏秦川反对，可不就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 他今天就要让秦川看看，在这朝堂之上，究竟是谁更有分量，谁更有话语权！ “肃静！川儿，说说你的想法。” 相较于其他人激烈的反应，晟渊帝显得淡定多了，语气中却隐隐透露出一点期待。 秦川心里门儿清，朝堂上文官大多站队秦逸轩，这种集体性的举动，背后必有人在授意。 但就算是这种情况，他秦川会怕？ “父皇，刚才李丞相已然详述了此次灾害的严峻程度，依孩儿看来，四哥提出的提议，实在是漏洞百出！如此实施下去，只会让灾情变得更加严重！” 晟渊帝话音落下，朝堂便安静了下来，此时的秦川挺直腰杆，直言不讳！ “首先，四哥提出组织人力进行排水工作，给种子让流民返乡恢复耕种。但排水仅仅是应对洪涝灾害的临时手段，若想从根源上规避，必须大规模兴修水利工程，这才是长久之策！” “至于发放种子让流民返乡耕种，出发点是好的，可想法太过理想化，根本不切实际！当下流民连温饱都难以维持，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一旦得到种子，多数人会因饥饿而偷偷将种子吃掉。” “可以朝廷派人看着……”秦逸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才想到这更不现实。 “四哥是想说派人看着他们种地？可这无疑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看着他们把种子种下，看着农作物收获。若在这期间灾害再次发生呢？先前的投入打水漂不说，朝廷还需要投入更多的去赈灾！如此反复折腾，就是我大秦再多的国力与财力，都经不起这般消耗，承受这样的风险！” 秦逸轩语塞了，秦川继续侃侃而谈。 “其次，对待虫灾，竟然动员全国百姓去捕捉？这更是荒唐！百姓都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责任，是这些大秦的百姓支撑着国家的经济运转。若让所有人都放下手头工作去捕捉害虫，大秦的经济必然陷入停滞，百业荒废！” “况且，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难免会有流民趁虚而入，奸淫掳掠之事大批量增加！到那时，官府不仅要应对灾害问题，还得处理治安乱象，岂不是平白增添更多麻烦！” “再者，用流民治理流民的提议，表面上看可用，实则荒谬到了极点！” “人在利益面前会发生改变是人性，有能力有声望之人或许存在，可这些人没有经过考验，短时间内起了监管作用，长时间后，谁能确保他们能始终坚守本心？” “流民之中，一点点粮食可能代表的就是一条生命，但凡这些人在工作之中起了一点坏心思，民怨只会更盛！长此以往，极有可能肥了少数人，而大量流民依旧挣扎在生死边缘，饿死街头！父皇，人心复杂，人性难测，绝不能将如此重要的事务寄托于不可控的人性之上！” “最后，大秦周边局势波谲云诡，并不稳定，稍有差错，大秦的江山社稷很有可能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秦川滔滔不绝，条理清晰地一口气列举出秦逸轩提议的多处不妥。 原本一条条在百官眼中都很不错的提议，被秦川拆分重盘，他们才突然惊觉，原本看似完美的提议，竟有着如此多的漏洞，甚至真的可能对大秦社稷造成严重危害。 这一事实，像是一击重锤砸在众人的心上，就连晟渊帝也深感意外。 怎么也没想到，在秦川的剖析下，秦逸轩的提议竟宛如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表面风光，内里却随时可能崩塌 。 将自己的见解统统倾泻而出，秦川从一开始的情绪激动，到最后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父皇，四哥的提议完全是不切实际的纸上谈兵，何尝算不上是另一种的灾害！儿臣甚至有理由怀疑，四哥是不是被敌国暗中策反，故意提出这些糟糕的策略，让我大秦陷入困境！” “你胡说八道！” 第四十二章 害虫小龙虾 “父皇，七弟说的这些只是他的预测！并非儿臣本意啊！” 秦逸轩听到这番指责，越听越恐慌，最后甚至额头冒了一堆冷汗。 他想不到秦川竟然如此大胆，不仅犀利指出他提议的缺陷，还反咬一口，将这么严重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陛下！四皇子殿下平日里为大秦尽心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太子殿下不能如此污蔑啊！” “太子殿下自己拿不出任何有效的策略，却在这里一味贬低四皇子殿下，依臣看，真正危害大秦社稷的，恐怕是居心不良的太子殿下！” 站队秦逸轩的文官们纷纷站出来，言辞激烈地为四皇子辩解，同时对秦川进行拉踩，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肃静！”见局面逐渐失控，晟渊帝头痛的猛一拍龙椅，巨大声响震得众人纷纷闭嘴。 平复好自己暴躁的心情，晟渊帝与秦川说话时很努力的表现出温和：“川儿，听你之言，你对灾后重建之时颇有见解，那你可有切实可行的良策？” “回禀父皇，儿臣有周全之策！”秦川斩钉截铁，语气中透着十足的自信。 “不可能！”四皇子秦逸轩恼羞成怒，厉声呵斥。 他不相信秦川能想出比他更高明的办法，只觉得秦川是在虚张声势。 晟渊帝不受影响，沉稳地说道：“多说无益，用事实来证明！川儿，且将你的提议说来，让朕与诸位大臣一同听听。” “是，父皇！” 秦川拱手行礼，由角落走至人前，在众人目光之下高声道：“儿臣的良策，便是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就连端坐在龙椅上的晟渊帝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疑惑与费解，显然对这个词不知何意 。 秦川见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所谓以工代赈，就是朝廷组织流民参与劳作，以劳动换取报酬，朝廷支付他们工钱 。如此一来，既能解决流民的生计问题 ，让他们有事可做，又能强力救灾，大大节省朝廷的人力物力 。” “简直是胡闹！” 秦逸轩不假思索地反驳道，“父皇，七弟这完全是乱来啊！如今粮食紧缺，流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都快被死了，他竟然还想着让流民去干活，这不就是奴役他们吗！丧良心的地主都不会这么做！此举肯定会激起民愤，到时官逼民反，大秦岂不是要陷入大乱？” “四哥，你也太目光短浅了！当然是先让流民吃饱肚子，再开展以工代赈啊！”秦川满脸无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他有条不紊地继续阐述：“父皇，您仔细想想，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要是朝廷只是一味地发粮赈灾，时间一长，这些流民就会养成依赖心理，变得又懒又馋，只想着坐享其成。” “万一哪天朝廷粮食跟不上，这些人反而会愤怒，生气为什么不给他们粮食。而以工代赈这个办法，既能充分调动流民的积极性，让他们通过劳动获得报酬，又能让他们用这些钱重建自己的家园，一举多得！” “另外，工作方面，就让他们参与兴修水利工程，这样不仅解决流民的温饱问题，还能大大增强我大秦抵御洪涝灾害的防御力量，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灾害，也不至于会发展成现在的危机。” 秦川的解答，让朝堂百官都安静下来。 解决流民问题还能有这样别出心裁又切实可行的思路，他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连四皇子秦逸轩和身后的文官们经过秦川解释，都不得不心服口服地承认，秦川提出的方案确实比四皇子的更加切实可行。 “以工代赈！兴修水利！救助流民！一举多得！陛下！太子殿下此举天才啊！” 丞相李崇和激动得满脸通红，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感慨，那声音里的兴奋都感染到了晟渊帝。 “确实是很不错的提议！” 四皇子秦逸轩的提议也算是一种解决思路，却不是最优之法，尤其是作为一国之君的晟渊帝眼光独到，一眼就洞悉了秦川提议的高明之处和深远意义 。 晟渊帝笑眯了眼睛，那眼神中的赞赏与认可，深深刺痛了秦逸轩的心。 心中那股不甘如潮水般翻涌，他咬了咬牙，继续挑刺道：“父皇，七弟的提议或许能解决洪涝灾害的问题，可大秦内肆虐的害虫仍旧是个大麻烦。这虫灾又该如何应对？” “川儿！”晟渊帝下意识的将目光又投向了秦川。 秦川没有立即给出回答，稍作思索后道：“父皇，不同害虫之间处理之法也各有不同，儿臣还不知此次的虫灾是什么，能否弄来一些让儿臣仔细瞧瞧？” “准了！”晟渊帝不在乎这点小要求。 没过多久，在大太监方同的吩咐下，两名侍卫各抬着一带盖木桶步入朝堂，擦身之间，还能隐约听到害虫在木桶中活动挣扎的声音。 “太子殿下，这木桶里装的便是此次虫灾的祸乱害虫。”方同向秦川恭敬行礼，让侍卫把木桶都放在了秦川面前。 “这害虫肆虐在稻田之间，每年都要在大秦境毁掉掉大量庄稼，可偏偏这害虫难以去治理干净，我大秦子民苦它良久！”秦逸轩痛恨开口，无形中为秦川施加压力。 秦川也心情沉重，直到打开桶盖，看清那害虫的模样。 “啊？你说这就是虫灾的害虫？” 秦川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秦凌岳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强调事态的严重性。 “没错！这害虫繁殖力惊人，不仅毁坏稻田，还会伤人！我们尝试过用各种办法，但是都难以根治！” “噗！咳咳咳……” 秦川看他说的煞有其事，一个没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可是关乎大秦民生的天灾，太子殿下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秦川意料之外的反应，让朝堂内的众多官员们满是疑惑，莫名其妙。 “小龙虾？害虫？” 第四十三章 做给你们吃 秦川笑得前俯后仰：“你们说这是害虫？这东西可都是难得的美味啊！” 只见眼前两个木盆里装的，并非是秦川预想的蝗虫之类的虫子，而是一只只个头硕大、鲜活肥美，正张牙舞爪挥舞着钳子的小龙虾！ “什么？你说这祸害田间的东西是美味？” 四皇子秦逸轩听到秦川别具一格的想法，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就连平日里沉稳的晟渊帝也不禁微微皱眉。 “太子殿下，您莫不是昨日饮酒过量，现在还没清醒？”一位朝臣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质疑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婉的试探。 “这可是让我大秦苦恼了良久的害虫！它们繁殖速度快得惊人，只要有一只，很快整片稻田都是他们的身影！” “它们还特别爱打洞，想要在污泥中捕捉它们，难度特别大！” “也有百姓曾经尝试将它们做成食物，可它们的体内脏污不堪，不仅味道糟糕透顶，那人还因为吃了它上吐下泻，最后丢了性命！” 朝臣们一边说一边摇头，神色间满是对小龙虾的厌恶与恐惧。 虫灾苦大秦良久，各种方式他们都有尝试，可在那人死亡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吃过。 偏偏秦川说这小龙虾是美味？简直荒谬！ “七弟，你也听到了，已经有人尝试过将这虫做成食物的方法，并不可行。”秦逸轩不屑。 对于众人的质疑与排斥，秦川想想也能理解，解释道：“各位大人，这小龙虾确实是难得的美味，只是大家不会正确的烹饪方式罢了！” 小龙虾啊！那可夜市之王！秦川看着它心里都涌起一阵熟悉与亲切 。 想当初，每到炎炎夏日，秦川和战友在休息时约个时间，一起吃小龙虾，哈啤酒，那日子叫一个美滋滋。 他还特意查过，小龙虾学名克氏原螯虾，属于甲壳纲鳌虾科的水生动物，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虫子。 大约在1929年，华夏从国外引入小龙虾进行养殖，只是后来部分小龙虾逃脱控制，在我国南方的水域里大量繁殖，成了二级入侵物种，给生态环境带来了严重的冲击。 不过，在华夏这个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入药的地盘上，大厨很快发现小龙虾经过烹饪后，其鲜美的滋味令人陶醉。 原本泛滥成灾的小龙虾，在华夏这个吃货大国里，硬生生吃成了需要依靠人工养殖才能勉强满足人们的需求。 而小龙虾大多生活在溪流、沟渠、池塘之中，偏爱啃食植物的茎部，所以才会对水系中的一些植物、农作物构成威胁 。 偏偏大秦境内水系纵横交错，百姓又多以水稻种植为生。小龙虾没有天敌，凭借着极快的繁殖速度，在这片土地上迅速蔓延开来，难怪会被大秦的子民视作破坏庄稼的害虫。 再加上小龙虾天生喜爱掘洞，堤岸农田常常被它们破坏得千疮百孔，脆弱不堪，对水稻幼苗的破坏力极强，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皆抱怨小龙虾是难以捕捉的害虫。 “川儿，你当真确定这小龙虾能吃？”晟渊帝坐在龙椅上，脸上依旧带着怀疑之色，再次向秦川确认道。 他甚至都不期待秦川说是美味的话是真的，只要能吃，这虫灾就能解决。 “父皇，千真万确！我之前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就是个小龙虾！” 秦川笑的格外开心：“要是这小龙虾真的在大秦泛滥成灾，说不定啊，朝廷都不用耗费粮食赈灾，流民的吃饭问题都能顺便解决了！” “胡说八道！父皇，七弟说的话不能信！”秦逸轩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心里焦急，生怕晟渊帝会相信秦川的话。 大皇子秦凌岳也坐不住了，拱手说道：“父皇，这种害虫不能吃，是百姓已经试验过的，若是将这东西推广出去，一定在民间引起巨大的舆论！”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来人！把这两盆‘害虫’给我送到御膳房，我亲自做给你们吃！” 秦川高声喊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兴奋地挽起了袖子，着重在“害虫”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作为麻辣小龙虾的忠实拥趸，在看到小龙虾时，烹饪麻辣小龙虾的步骤和技巧就已经在他脑海中浮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展身手。 “额……” 大太监方同面露难色，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晟渊帝。 可晟渊帝心里正挣扎着呢，害虫与美味之间的天壤之别，对整个大秦来说或许都是一次机遇。可让他相信害虫是美味，还是有些太突破他的认知了。 见状，并不想错过麻辣小龙虾的秦川拍着胸口向晟渊帝保证道：“父皇，您还不了解儿臣吗？您就放宽心，儿臣让你看看什么叫变废为宝！更何况，无论成功与失败，对目前的大秦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 不得不说，秦川的最后一句话让晟渊帝动摇了，深深的看了秦川一眼后，当即下令。 “好！方同，移驾御膳房！” 若是放在以前，秦川说出如此荒诞的话，晟渊帝只会认为他疯了或者又想做什么幺蛾子，将他赶出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秦川近期的表现，让他在晟渊帝心中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信也无妨。 但四皇子秦逸轩见此情景就变了脸色，急忙上前劝阻道：“父皇，万万不可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大秦！” “我意已决！”晟渊帝甚至都没看秦逸轩一眼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 晟渊帝都如此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就是有其他的想法也要压下去。 哪怕只当去御膳房看场热闹，也不想因一时的迟疑而触怒龙颜。 “秦川！” 被当做下了脸面的秦逸轩紧咬着牙，双眼死死地盯着秦川的背影，在心中暗自咒骂道：“倘若你一会儿不能证明那害虫能做成美味……哼！我要让你知道，在这朝堂之上，不是你的一言堂！” 第四十四章 味道真不赖 “哎呦~太子爷，你想吃什么让下面的人‘吱’一声就是了，那还需要您亲自来呀！” 御膳房，总管许全满脸堆笑，殷勤地迎了上来，生怕自己怠慢了一步！ 秦川冲他咧嘴一笑，指着身后说道：“岂止是我，朝堂上的那群人也一起来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这略显嘈杂的御膳房中让众人都能听得真切。 哎呦，我滴个娘嘞，这不中啊！！ 许全下意识地抬头一瞧，顿时腿肚子都有些软了。 以晟渊帝为首，文武百官神色严肃地跟在后方，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很多许全都不认识，现在倒一次性见全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完了！这么大阵仗，看来这次出的事儿绝对小不了！ 许全惊恐万分，脑子里似乎已经出现了他被砍头的画面。 他扑通一声跪地磕头，急切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道：“陛下，老奴负责御膳房十多年，对您忠心耿耿，从未出现过任何差池啊！”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哪里做错了，万岁爷您开一开金口，奴才这就去解决，绝对不留一丝隐患！”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以示自己的忠心。 “与你无关，继续做你的事去！”晟渊帝挥手想将人打发走。 “啊？” 许全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秦川见状，笑着说道：“许总管，起来吧，此事确实与你无关，父皇他们只是来看我做一道菜。” “做菜？殿下您要做什么菜？我来给您打下手！” 许全上一秒擦着冷汗，惊魂未定，下一秒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殷勤的模样。 虽然他不知道太子殿下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做菜是他的强项，当着万岁爷的面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 “呐！就是这个！”秦川踢了踢刚被放到旁边的两个木桶。 桶盖在秦川说话的时候就被视为掀开来，许全一瞧，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殿……殿下，您是在和奴才开玩笑吧？这泥地里的害虫怎能做成菜？” 许全不敢相信。 许全试探。 “不止做成菜，做出来的还是绝顶美味！” 秦川的话打破了许全的妄想，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萎靡的气息，欲哭无泪。 “太子爷，这真的不能吃啊！这可是成了虫灾的害虫，甚至还吃死过人的！” “别磨叽！过来帮忙。”秦川懒得再解释，直接下达了命令。 小龙虾的清洗可是个繁琐事，这两桶小龙虾要光靠他自己，还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去，有一群帮手在旁边，不用白不用。 很快，在秦川的指挥下，两桶脏兮兮的小龙虾就变得焕然一新，虾头、虾胃、虾线、虾鳃，全被去除。 “起锅烧油！” 秦川特意让许权准备了一口大锅，省得回头炒出来不够吃。 “是！” 虽然满心不解，但许全不敢违抗秦川，亲自为秦川架锅烧油。 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不一会儿，锅里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那害虫做成吃食！” 看秦川这真要做菜的架势，四皇子秦逸轩依旧当他是在装模作样，不屑嘲讽。 围观的文武百官也皆是不看好，交头接耳，踮脚观看，脸上都带着怀疑的神色。 但这并不影响秦川对小龙虾的热情！ “这菜的做法并不复杂，第一是按照刚才我所说的方法清洗干净，第二便是是起锅烧油，把小龙虾油炸几息，变色后捞出！” 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仿佛在讲述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 手上动作也没停，小龙虾与有过接触瞬间，锅里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声响，带着水蒸气在油锅中翻滚跳跃。 与此同时，空气中也开始逐渐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清香，越来越浓郁。 “这真的能吃吗？” 秦川自信的样子并不似作假，晟渊帝闻着这味道有些动摇了。 小龙虾在热油下，外壳很快变得赤红夺目，秦川眼疾手快地将小龙虾从油锅里捞起，动作一气呵成。 油炸的目的只是为了最大程度留存住虾肉的鲜嫩与紧实度，让后续的口感更佳，如果要求不高的话，也可以略过这一步骤。 “只是让外壳变了个颜色就说他是绝顶美味，我看你就是在草菅人命！” 大皇子秦凌岳的话还是带有几分煽动性，本就对秦川不怎么信任的官员，更加看不起他哗众取宠的行为。 这可是困扰他们多年的虫灾害虫，要是真能让人食用，他们这些年做的那些努力都算什么？ 秦川面对众人的轻视，不气也不恼，只是在心底嘀咕着：“就知道给我扣帽子，等会儿有你们眼馋的时候！” 他对麻辣小龙虾的魅力相当自信，那惊艳绝伦的独特风味，不说所有人都爱吃，但绝对能轻而易举地征服大多数人的味蕾，让他们心服口服！ “许全，调料准备好了吗！” 面前的锅灶还在噼啪作响，秦川扭头冲着许全大喊。 “殿下，都准备好了！”许全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早就吩咐人把御膳房内的所有调料都备了一份。 有眼力！干的不错！ 秦川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熟练地配置出调料，点燃炉火道：“第三步，用少量热油将调料炒香！” 说罢，一盆配料倒入热锅之中，升腾而起的热气带着辛辣的味道，呛的最近的几个官员纷纷向后躲避，咳嗽声不断。 “随后将小龙虾倒进去，翻炒均匀！” 随着秦川手腕不停翻转，快速翻炒，辛辣的味道很快被整个厨房被浓郁的香气所替代，那香味醇厚馥郁、霸道十足，从各个角度往你鼻孔里钻，直叫人闻之心神摇曳。 刚才还在肆意嘲笑秦川的那些人，面色逐渐变得微妙起来，眼中的不屑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与好奇。 “这味道真不赖！你们说，太子殿下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第四十五章 鲜！香！麻！辣！ “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可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知道虫灾里的害虫人吃不得啊！” “嘶……这还真说不准！看太子殿下这架势，这味道……吸……真香！” “别说了，咱们这里谁不知道那害虫不能吃，但这香味也太霸道了，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在这里，我恨不得立刻就上去尝一口啊！” 一位因早起赶早朝还未来得及吃早饭的大臣，鼻子从香味散发出来起就没停过。 那贪婪嗅着空气香气的模样，引得身旁几位同样饥肠辘辘的大臣也纷纷点头，深表赞同。现在只能是空着肚子、流着口水看着啊！ 很快，小龙虾在锅中被翻炒得均匀入味，每一只都裹满了浓郁的酱汁。 秦川下意识的手往旁边一伸：“最后再来两瓶啤酒去腥增香，哦，我忘了这还没有啤酒。许总管，你去拿些酒来，用水稀释一下倒进锅里！” “好嘞！”许全脆声应下，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忐忑不安。 若不是还有晟渊帝和文武百官在场，他都想厚着脸皮向秦川讨两个尝尝味道。 随着酒水入锅，秦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最后，再闷上一刻钟！” “川儿，这东西真能吃吗？”晟渊帝咽了口口水，被香味勾的眼神中既有好奇，又有担忧。 秦川拍的胸脯保证道：“父皇，您就安心等着瞧好戏吧！” 在众人翘首以盼中，时间悄然流逝。 “吉时已到，麻辣小龙虾出锅！” 秦川掐着点掀开锅盖，更加浓郁的香味陡然爆发出来，像是一击爆锤重重敲打在众人的脑子上。 被香迷糊了的许全见状，下意识捧着餐盘递了上去。 “再撒一点芝麻香菜点缀，泼费特！” 都说红配绿赛狗屁，可这色泽诱人的麻辣小龙虾盛出锅，在上面撒上一把嫩绿鲜嫩的香菜，整道菜的色泽变得更加鲜亮夺目，红虾绿叶，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大功告成！请诸位品尝！” 秦川端着一大盘麻辣小龙虾放在众人面前，然后就看着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刚刚讨论的欢，现在却一个个都不敢上前尝试。 “都说品菜要看色香味，这色泽看着可真诱人，闻着也香得不得了！” “冷静啊，一定要冷静啊！你忘了之前就有人尝试吃这害虫，结果上吐下泻丢了性命！” “太子殿下再怎么样也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吧，说不定……能吃呢？” “不可能！这害虫祸害我大秦上百年，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把它当食物吃的！” 尽管眼前的麻辣小龙虾色香俱全，无比诱人，但为了自身的安危，谁也不敢轻易伸出筷子。 “父皇，您要尝尝吗？”秦川把目光殷切地投向了晟渊帝，眼中满是期待。 可晟渊帝筷子拿起又放下，终究还是没敢下口。 秦川看出了他的顾虑，也不再犹豫，当即拿起一只小龙虾，手法娴熟地剥开外壳，露出里面洁白鲜嫩的虾肉。 “父皇，先前有人吃了小龙虾上吐下泻，是因为清洗手法不当，体内的脏东西没有去除。儿臣下锅前已经把这小龙虾处理的非常干净，再加上经过高温烹饪，人食用是非常安全的。您瞧，这虾肉干净得很！” 说着，秦川就将那饱满的虾肉送入口中，咀嚼之间，脸上绽放出无比享受的神情。 虽说部分调料没有现代的要全，可古代污染少，东西都是纯天然，一整个做下来，味道完全不比现在大排档的麻辣小龙虾要逊色。 秦川享受的表情不像作假，晟渊帝将信将疑，学着他的样子也拿起一个小龙虾剥开。 没有什么能比一国皇帝亲自试吃，更能说服小龙虾是能够食用的。 眼见晟渊帝深吸一口气，就要把虾肉往嘴里送，一众大臣吓得那叫一个惊慌失措。 “住手！陛下，不能吃啊！” 大臣们急切的呼喊声，让晟渊帝手停在了半空中。 许全作为御膳房的总管，深知责任重大，冷汗湿透了后背。 他担心晟渊帝贸然食用小龙虾会发生意外，托着盘子就走上去：“陛下，您入口的食物需由太监试菜过后才能食用，这小龙虾，就由奴才为您先试菜吧！” “也罢！” 晟渊帝的目光在许全身上停留片刻，将那虾肉放了上去。 许全跟随他多年，御膳房向来井井有条无差错，晟渊帝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在的。 许全握住盘子的手用力到发白，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缓缓伸出手，恶狠狠地道：“赌一把！” 小龙虾是被塞入口中，闭上了双眼，小心翼翼地咀嚼。 就在那一瞬间，小龙虾体内鲜美的味道如汹涌的泉涌般迸发而出，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唔！” 鲜！香！麻！辣！ 从未有过的口感充斥在口腔之中，让他瞬间忘却了之前所有的恐惧与担忧。 “味道如何？”晟渊帝有些急切。 许全满是不舍得将口中那一口虾肉咽下，赞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陛下，老奴在御膳房多年，品尝菜品无数，这味道，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顶级美味！能将田里的害虫做出如此美味，太子殿下，您真是天纵奇才啊！” 许全眼中满是对秦川的钦佩与敬仰，甚至大胆的有些遗憾起秦川不是他御膳房的人。 “顶级美味？” 能被御膳房总管都如此夸赞，这味道肯定差不了！只是过往的固有认知，让这些文武百官还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 又稍等了一会儿，见秦川和许全身体上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晟渊帝有些按耐不住了。 “让朕也来尝尝！” 已经变得有些温柔的小龙虾被晟渊帝剥开，缓缓放入口中。 “嗯？嗯……” 当那股浓郁复杂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时，晟渊帝一愣，脸上的惊讶良久不散。 辛辣鲜香，两者交织在一起，产生出一种奇妙的味觉体验，让他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这独特的美味。 第四十六章 出头鸟 晟渊帝登基多年，坐拥大秦天下，尝遍了世间无数的珍馐，但像这种麻辣小龙虾这般奇妙绝伦的滋味，平生却从未试过！ “父皇，您这尝完之后，觉着味道如何？” 虽说只看晟渊帝的表情就能知道答案，可如此高光的时刻，秦川可不想错过。 “无与伦比！” 晟渊帝嘴中咀嚼不断，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与赞叹的光芒，由衷地感叹道。 “这么高的评价吗！” 众大臣面面相觑，震惊、疑惑、好奇、跃跃欲试。 他们或许预想过有如此霸道香气的小龙虾味道不会差，可晟渊帝对它如此赞赏，还是让他们心中的震撼如汹涌的波涛，久久无法平息。 “刚才那个吃的太快，朕再尝一只！” 晟渊帝意犹未尽，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后迫不及待地又拿起一只小龙虾，剥皮，塞进嘴里。 就这样，在群臣的注视下，一个又一个，一口又一口，晟渊帝大快朵颐，转眼间，一大盘麻辣小龙虾就被他独自吃掉了大半盘。 “好久没吃的这么过瘾了！” 桌上堆起了一小堆小龙虾壳，晟渊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此刻，他的口腔中仍弥漫着浓浓的辛辣味道，可这味道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而让他回味无穷。 “有这么夸张吗？” 能让晟渊帝在众臣面前这么失态的食物，肯定有他的独到之处！ 原本对小龙虾还有些敬而远之的大臣们，意志力开始逐渐动摇起来，心中的好奇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不可能！我绝不信这害虫有这么好吃！” 四皇子秦逸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不甘，气势汹汹地上前从餐盘中拿起一只麻辣小龙虾，狠狠地塞入口中。 轻轻一咬，如晟渊帝一般的感受在他身上重现，他那原本不屑一顾的神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先前有秦川和许全的试吃，秦逸轩已经很努力的在说服自己，或许这小龙虾仅仅只是能勉强入口的程度，根本达不到秦川所说的决定美味。 但……自己原本嗤之以鼻的害虫，在口中绽放出如此令人惊艳的味道，心中的震撼与懊悔交织在一起，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四哥，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呀？” 秦川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刻意来到秦逸轩身边问道。 秦逸轩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也就一般般吧，没什么特别的。” “四哥真是这么想的？”秦川故意拖长了语调，那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愈发浓重，就差没直接说秦逸轩在嘴硬了，“四哥，说话可是要遭雷劈的，你要不再尝一次再说？” 秦逸轩被这话激得一颤，依旧硬着头皮说道：“切，我可不信！我堂堂四皇子，就算饿死，死外边，被雷劈得外焦里嫩，也绝对、绝对不会再吃第二只‘害虫’！” 秦川摇了摇头，那嘴角的笑意不但没减，反而更深了几分，：“那真是太可惜了，四哥你错过了一道顶级美味啊。” 秦川不打算当场拆穿秦逸轩，瞧他这样子，跟逗乐子似的多有趣啊。 但有些人不想尝也得尝！ 秦川转身，面向各位文武大臣：“诸位，美味当前，确定不来尝尝吗？” 那笑容亲切，眼神里满是热忱的邀请，最重要的是，先前秦川炒出来的那些小龙虾，被晟渊帝吃的就剩半盘了，那么多大臣，哪怕一人一只也不够分啊！ 这种时候，谁站出来谁就是那个“出头鸟”。 “难得见陛下如此夸赞一种食物，就让老父先代替各位大臣尝一尝吧！” 丞相李崇和当了这个“出头鸟”。 他见晟渊帝在众臣议论时手上动作都没停，莫名的有了点紧迫感，抓起一只麻辣小龙虾，视死如归般的塞进了嘴里。 “嗯~” “好吃！” “确实称得上顶级美味这几个字！” 从未有过的味道像是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味蕾，让他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顶级美味？” 周围的大臣们听到李崇和的这句赞叹，心中好像有一个名叫理智的弦崩了。 吃吃吃！比自己地位还高的人都吃了，自己还怕什么！ 满朝文武瞬间炸开了锅，众人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冲向那仅剩半盘的麻辣小龙虾。 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争抢声、赞叹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的工夫，半盘小龙虾连点残渣都没剩下。 “呜呜呜，怎么会这么好吃！我先前几十年都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怪不得称它为顶级美味，老夫游历过那么多地方，吃过无数美食，就没一个能与他媲美！” “呜呜呜呜你们一群禽兽！就给我留了点汤，我还没尝到小龙虾的味道呢！” “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天才啊！这么美味的菜，以后谁要再说这害虫不能吃，就是与我作对！” 品尝到麻辣小龙虾的大臣们惊叹不已，意犹未尽，一个个一边感慨着，一边眼神又朝着锅中望去。 那些没抢到小龙虾尝味道的，脚步更不自觉地朝着那边赶去，那么一大锅呢，总能让他们尝上一两只吧！ “美味，真是太美味了！” 很快，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在御膳房里不绝于耳。 那秦川特意炒制出来的大半锅麻辣小龙虾，也被众人风卷残云般地消灭殆尽。 僧多肉少，一些动作稍慢的，刚尝到味道被吊起兴趣来后就没了，只能无奈地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美味汤汁。 而那些心存迟疑，想要观摩观摩再下手的，等众人的一致好评出来，大锅里连汤都没剩底了，只能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流口水。 晟渊帝算是这些人里吃的最多的一个，接过方同递来的手帕清洁油渍：“川儿，你已经为这道菜取名了吗？麻辣小龙虾？” “是的父皇！麻辣，只是他的一个口味！” 第四十七章 吃完了？ “这种害虫名叫小龙虾，可根据做成不同的口味命名菜的名字，比如除了这次品尝的麻辣味，还有五香、蒜香、油焖、香辣、清蒸等等等等，每一种都别有一番风味。” 若不是这里的调味品没有现在那么丰富，秦川起码能给他说出18种做法。 晟渊帝啧啧称奇，看一下小龙虾的眼睛里都放着光：“如此丰富的做法，有机会朕要都品尝品尝！川儿，朕能否大饱口福就看你了。”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让您满意！”秦川对这点能拍着胸脯保证。 因为在大臣中第一个站出来，而吃到不少小龙虾的丞相李崇和没有退下，待两人交谈过后，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这小龙虾味道确实美味，可之前听闻有人吃了这害虫后腹泻不止，甚至危及性命，这又是为何呢？” “对啊，这是为什么？” 众大臣们对这个问题也非常好奇，若早知道这害虫能吃，还能让它发展成“害虫”？ 秦川料到他们会问，耐心地解释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就是没有正确处理和烹饪小龙虾的问题！小龙虾长期生活在泥沼之中，体内藏污纳垢，清洗时需要格外费心。再有，小龙虾烹饪时一定要彻底做熟，食用时也要注意方法。” “比如虾头部分，是病菌和寄生虫最容易滋生的地方，尽量不要食用，倘若没有熟透或者食用过量，就极易引发腹泻等症状。” “最好的，还是只食用尾部。头部没有肉，还都是排泄物，尾部的肉质多，还鲜美。只要掌握了正确的烹饪方法，就能将这其貌不扬的小龙虾变成鲜美无比的佳肴。” 秦川的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让群臣们茅塞顿开。 “原来这看似简单的一道菜里，还有这么多门道！” 秦川还记得自己的初衷是为了解决大秦的虫害，目光炯炯的看向晟渊帝道：“父皇，今年我大秦遭遇灾情，粮食欠收。可福祸相倚，小龙虾在田间地头泛滥成灾，如今得了食用小龙虾的方法，既能为朝廷缓解粮食压力，又能让百姓们有饱腹之物，度过这艰难的时期！” “福祸相依，好一个福祸相依！” 晟渊帝此刻的心情极好，深感认同：“川儿，你能心系天下百姓，为国解决难题，朕深感欣慰。”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口品尝，晟渊帝恐怕还会固执地认为这是不能吃的害虫。 为了进一步赢得晟渊帝的信任，让小龙虾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出去，秦川当即吩咐许全。 “许总管，你辛苦一趟，多弄些小龙虾来，我给大家演示一下其他口味的做法！” “是！太子殿下！”许全带着钦佩崇拜应下。 不多时，在秦川那一双妙手的精心烹制下，多种口味的小龙虾新鲜出炉。 麻辣口味，火辣奔放，带着虾肉的鲜香，闻着就让人直冒热汗却又欲罢不能；蒜香口味，浓郁醇厚；五香口味，独特的馥郁气息…… 各种味道交织在空气中，勾得人垂涎三尺，让那些本就没有尝到味道的大臣都蠢蠢欲动。 依旧是晟渊帝第一个品尝，没有夸赞，仅看他那一个接一个的动作就知道这些小龙虾有多么的好吃。 “原本还因为老夫吃不了辣觉得有些可惜，没想到不辣的小龙虾也如此美味！” “这蒜香的味道，我夫人肯定喜欢！” “虾肉软弹有嚼劲，香味还在口中久久不散，当真让人回味无穷啊！” 小龙虾口味繁多，总有一种能符合个人的口味，就像现在的大臣们一样，夸赞之声此起彼伏，哪还有先前避之不及的模样。 “咕咚！” 一旁的秦逸轩眼巴巴的看着那热腾腾的小龙虾，可一想起自己之前放下的那些狠话，只能默默的咽着口水。 晟渊帝难得吃的这么满足，放下筷子时还有些依依不舍。 秦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意更深：“父皇，您觉得这小龙虾如何？是否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当然！川儿你这次可是立了一大功了！”晟渊帝赞叹的拍了拍秦川的肩膀。 水灾加虫灾，粮食短缺，流民四起，大秦从未遭遇如此严重的灾情，晟渊帝甚至都想过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被秦川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化解。 “来人，即刻将小龙虾的各种烹饪方法传授下去，重要注意事项一定要多次强调！”晟渊帝停顿一下，又道：“如有必要，官府人员亲自参与捕捉小龙虾，全力投入赈灾事宜！” “是，陛下！” 文武百官们整齐划一地应声，声音洪亮而坚定。 尝过小龙虾的他们谁还敢有半句异议？小龙虾的各种烹饪方式与注意事项就这样迅速在大秦传播开来。 有了官服背书，饿极了的灾民们很少有怀疑其真实性，凡是能动的都下田开始捕捉小龙虾。 别说是什么“害虫”，在逃亡路上，许多地方的树皮野草都被啃食殆尽，很多人都开始打起了观音土的主意。 此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算是害虫，他们也敢吃！ “唔！没想到这害虫的味道还真不错，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现在粮食紧缺，这小龙虾要是能吃的话，可就不能称之为害虫了，那是救人命的益虫啊！” “好好吃！能想出这些菜做法的太子殿下真是个天才！” “朝廷没有骗我们！这害虫真的能吃！” “没了？你们都吃完了？快！我们再一起去田里捉，我知道哪边的小龙虾最多！” 条件有限，很多灾民没有那么多的调料，可在有限的条件下做出的小龙虾依旧别有一番风味。 哪怕原先还在观望的流民，也在尝到味道之后被点燃了热情。 一时间，成群结队的灾民涌入田间，他们挽起裤脚，弯下身子，用有限的工具最大程度的捕捉小龙虾。 星星之火即可燎原，仅仅不到十天的时间，小龙虾的食用方式就传遍了大秦境内。 第四十八章 大功德 大批量的小龙虾被大秦子民陆续捕捉，曾经让人头疼不已的害虫泛滥问题，就这样得到了解决。 而那些逃难的灾民们，在吃饱肚子后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气色，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对生活的希望。 尤其是对秦川这个太子的名字，在民间口口相传，几乎成了百姓心中的救世英雄。 “大秦皇帝是不是被接连的灾害打击疯了？明知道吃了会死，竟然还把害虫推广出去食用！” 天下局势动荡，大秦遭遇灾害之事其他六国早就听闻，甚至暗地里还计划着要不要趁火打劫一下。 尤其是刚在大秦受了挫的梁国，打定了主意要看他们的笑话，暗地里还禁止粮商向大秦售卖粮食。 直到大秦朝堂突然开始推广小龙虾的多种烹饪方式…… “疯了！真是疯了！为了一时饱腹，连小命都不要了！” 六国中的贵族们聚在一起讨论此事，一边不赞同，一边阴暗的想着是不是大秦为了清除流民，特意用这种阴招减少流民数量。 而没过多久，灾民食用小龙虾不仅没死，还因为有各种口味而大饱口福的情报再次传来。 “怎么可能，那害虫真的能吃？” “快！快去把烹饪方法记下来，再弄些小龙虾，我要亲自尝尝！” 六国人纷纷吩咐手下人去运作，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吃到大秦人口中的小龙虾。 当那鲜美的虾肉入口的瞬间，六国皇室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谁能想到这种连入口都要做一番心理建设的害虫，竟能如此美味！ 还有麻辣、蒜香、香辣……多种口味可选，味道鲜美无比，只要吃了第一口，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吸引着他们不断吃下去。 但让他们可恨的是，天下七国，六国都以种植小麦为主，唯有大秦多有水稻。 当小龙虾是一种虫灾泛滥成灾时，他们幸灾乐祸。可当小龙虾成为一种美食，想要吃到它就必须向大秦购买。 一时间，吃上头了六国皆派人送去了订单，如同雪花般堆满了大秦的朝堂。 晟渊帝那段时间脸上的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之前的大秦对小龙虾恨之入骨，谁能想到峰回路转，不仅害虫的事解决了，大秦的国库也充实了，国家的综合实力都能更上一层楼！ 此事一经传开，秦川之名，七国之中声名远扬。 一段时间过后的朝堂上…… “陛下，大喜啊！”丞相李崇和的声音难得这么激动道：“各地传来消息，民间百姓多以小龙虾为食，多处灾情都已得到有效缓解！” “此外，六国得知小龙虾的美味后，纷纷向我大秦递来购买订单，源源不断地充实着我大秦的国库！太子殿下此等壮举，拯救了整个大秦啊！” 李崇和在整理民间各地和其余六国反馈上来的消息时，就已经按耐不住兴奋，上朝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汇报了出来。 “太子殿下这次救了太多人命，大功德啊！” “如此成就，值得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纵使朝堂百官大多站在秦川的对立面，这次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秦川的不好。 “川儿，这次多亏有你，大秦能安然度过难关。你立下如此大功，说！想要什么奖赏？” 晟渊帝语气从未有过的温和，那眼神仿佛在告诉秦川，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父皇，儿臣先前说过，儿臣是大秦的太子，为了大秦的繁荣昌盛，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儿臣愿倾尽所能！这是儿臣责任所在，不敢求赏。” 秦川神情庄重，挺直了脊背，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朝堂之中震人肺腑，让晟渊帝连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川儿有如此气度，父皇很欣慰，但，有功必赏，这是规矩！” 晟渊帝眼中的赞赏之意更浓了，居功不自傲，是个好品行，但不能让他儿子吃亏！ “来人！太子秦川治理灾害有功，谋略出众，厥功甚伟！特赐太子黄马褂一件，黄金万两！” “陛下圣明！” 晟渊帝金口玉言，圣旨下达，群臣无人反对。 “儿臣领旨，谢父皇！”秦川泰然自若，恭敬欠身，谢恩领赏。 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秦川的内心如策马奔腾。 御赐黄马褂，那可是极高的奖赏，穿上它，你想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着你，只要不作死，比免死金牌还好用。 “又让他出了风头！” 晟渊帝每说一句话，四皇子秦逸轩拳头就握紧几分，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让他几欲发狂。 “哼！侥幸！” 大皇子秦凌岳同样满心都是羡慕嫉妒恨，也有对自己处境的不甘。 下朝后，秦川心情格外的好，一路哼着小曲回东宫。 身后同样的一群侍卫，同样的抬着沉甸甸箱子，正是秦川得到的第二批万两黄金。 “秦川，你是怎么想到把这害虫做成菜的？真的很好吃哎！” 途径花园凉亭，文烟面前正摆放着一堆剥开的龙虾壳在大快朵颐。虽说身边有丫鬟可以帮忙剥壳，但还是自己动手吃的更香。 “你看看你，都吃成花猫了。”秦川好笑的从身旁侍女手中接过手帕，给文烟轻轻擦拭脸颊。 “要是猫儿能吃到这般好东西，这天下不知多少人要去当猫了。”文烟狡黠一笑。 此时的文烟哪还在乎什么形象，染着豆蔻的指尖沾满了汤汁，大口虾肉塞在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从小龙虾可食用的消息传开时，文烟就很是好奇，但一开始心存疑虑，不敢轻易尝试。 直到小龙虾火爆，她也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成了菜单上的常客。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你真的想知道？”秦川笑着俯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 文烟动作停顿了一下，红着脸拉扯住秦川的衣袖轻轻摇晃，撒娇似的催促着：“说嘛，你就说嘛，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第四十九章 妾身饱了 “这可是个秘密！你什么时候同意我上次说的事，我就告诉你！” 秦川坏笑，吊足了文烟的胃口，故意逗弄她提出要求。 “上次说的事？啊！你……你无耻！” 文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川说的是什么事，顿时红透了脸颊，又羞又恼。 秦川满意了，也不逗她了，目光转移到了桌子上的小龙虾：“你吃的这个还挺香，阿琴，小龙虾还有多少？给我也来一份。” “回太子殿下，小龙虾还有很多，太子妃每次亲手做的时候，都会特意为您留一份。”侍女阿琴连忙上前，恭敬地回答。 太子妃！亲手！做的！特意！留一份！ “辛苦烟儿了。”秦川明白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带着那份麻辣小龙虾，转向了苏水瑶的寝宫。 以淡雅为主色调的宫殿宁静典雅，苏水瑶正坐在几株绿植旁的桌边，手捧一本书籍阅读着。 她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显然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没有发现秦川的到来。 秦川很喜欢这种氛围，看着就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仿佛远离了世俗的纷纷扰扰。 “能让苏老师看得如此沉迷，这书定有它的独到之处，回头我也要好好的观摩观摩。” “殿下，您怎么来了？” 被声音惊扰的苏水瑶迅速起身，脸上闪过出一抹惊喜。 秦川上前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前，笑道：“苏老师，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小龙虾，还冒着热气呢，你快尝尝！” 明明是文烟特意做的，却被秦川拿来借花献佛，也幸好文烟不在，否则非得气秦川好几天，还得骂他一句：你脸皮真厚！ “殿下为妾身准备的？”苏水瑶美目微睁，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了几分：“多谢殿下如此费心。” 这样全心全意满眼都只有你一个人的苏水瑶，实在让秦川心动，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苏老师，小龙虾美味，确食用麻烦，来，我给你剥壳。” “殿下~”苏水瑶绝美的面容泛起红晕，眼睛像是藏着一汪春水，微微荡漾。 食盒里的小龙虾看着多，可剥完壳后也没剩多少，两人相视而坐，就着一壶秦川带来的酒，很快就吃了干净。 “苏老师吃饱了吗？”秦川细心的为苏水瑶擦掉脸颊蹭到的汤汁，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妾身，妾身饱了。”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苏水瑶垂头，有些不自在的闪躲着秦川的眼神，但那通红的耳垂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饱了就好！苏老师～” “殿下……” 苏水瑶话语未尽，便被突然靠近的秦川拦腰抱起，纤细的腰肢被大手掌控在其中，刹那间，屋内弥漫起一片旖旎而香艳的气息…… 同一时间，回到自己住所的四皇子秦逸轩的心情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咬牙切齿，满脸愤怒，他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一想到在这次处理灾情一事上，秦川大放异彩，风头完全盖过了自己，他的脸色就阴沉得可怕，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王八蛋！废物！” 桌上书卷被统统扫落在地，东倒西歪，伴随着纸张散落一片，格外狼藉。 秦逸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与不甘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武有秦凌岳，文有他秦逸轩，以往在治国理政方面，晟渊帝大多会采纳他的建议，可这次，突然插进来一个秦川，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殿下，是在为太子参与朝政仪式生气吗？” 密闭的书房后，突然出现一长袍男子，羽扇纶巾，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显睿智。 此人名欧阳鸣，隐藏在秦逸轩身边的谋士，深受秦逸轩的器重。 秦逸轩能在朝堂上有如今的地位，得众多文官的支持，欧阳鸣功不可没。 “那狗东西异军突起，怎能让我不气！难道，欧阳先生已有良策？”秦逸轩见到欧阳鸣后，情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此事并不复杂，殿下，您只需……” 欧阳鸣轻笑一声，压低声音，凑近耳边低语。 “高！这招真是高！” 秦逸轩听后狂喜，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秦川被自己算计后的狼狈模样。 欧阳鸣比他淡定多了，抬手下压，轻蔑一笑：“太子说到底并不为虑，只要殿下按计划进行，就算太子最近风头再盛，也定会被陛下惩处！到时，殿下适时出面，必得圣心！” “好！有欧阳先生在，必成大事！一切都按你说的办！”秦逸轩语气中满是信任，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既如此，我便吩咐手下的人去做！”欧阳鸣不动声色，行动力极高。 “好，那就麻烦欧阳先生了！”秦逸轩看着欧阳鸣离去的背影，脸上逐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七弟啊七弟，不要怪我心狠，好好做你的废物太子不行吗，非要来挡了我的路！” 还在和苏水瑶共度美好时光的秦川对此浑然不知，沉醉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四皇子，特麻特辣蒜香小龙虾送来了，您现在用吗？” 侍卫的通传声打断了秦逸轩脑海中的各种幻想，比他反应更快的是已经开始分泌口水的味蕾。 “快快快，先给我送上来！” 阴沉的脸上被兴奋所替代，秦逸轩迫不及待地撸起了衣袖，语气中满是对美食的渴望。 “是！” 不敢耽搁，侍卫从厨子手里接过一个超大食盒，用银针验毒后摆到秦逸轩面前。 热气腾腾的小龙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你们退下吧！” 秦逸轩挥了挥手，目光紧紧盯着那超大盘的小龙虾，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此时的他早已将之前放的狠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都没有眼前的小龙虾更重要。 狼吞虎咽，一扫而空，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汤汁，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句。 “啊！真香！” 第五十章 弹劾太子 翌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刚洗漱完毕的晟渊帝，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出事了！陛下，皇宫外突然聚集了上千流民，叫嚷着要弹劾太子！” 大太监方同冲了进来，他神色惊惶，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弹劾太子？” 晟渊帝惊讶到手中的帕子都掉落在盆中，难以置信地问道：“上千流民聚集，为什么现在才得到消息？他们又为何要弹劾太子？” 难道秦川又故态复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惹得流民愤怒？ “听他们叫嚷的话，说是有流民吃了小龙虾后暴毙，且人数不少！”方同语速极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宫门外现在乱成一团，局势快要失控了！” “怎么可能？那小龙虾这段时间朕也一直有在吃，怎么会有流民吃了后暴毙！” 自从尝过小龙虾的味道后，晟渊帝就念念不忘，这些日子，小龙虾已然成为宫中餐桌上的常客，基本每次用膳都要吃上两三斤，从未出过任何问题。 这突然有流民因吃小龙虾而暴毙，还聚集了那么多人在宫门闹事，晟渊帝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陛下，此刻宫门处局势分外混乱，要怎么处理还要您拿个主意。”方同再次急切地催促道。 “此事非同小可，方同，随朕出宫！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晟渊帝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冷峻起来，也顾不上其他，更衣后大步朝宫外走去。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 “早朝早朝早朝！这一天天的，简直要人老命了！” 起床困难症患者秦川，一脸睡眼惺忪地从苏水瑶的房间走了出来。 昨晚他与苏水瑶共度良宵，缠绵至深夜，才睡了没几个小时，就又要爬起来上早朝。 这才五点啊！凌晨五点！他上高中的时候都没起这么早过，天天这样搞，他都快要得“早朝ptsd”了。 “不好了，殿下！出事了！” 秦川正穿着繁琐的朝服，文烟的贴身丫鬟阿琴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着急到有些慌不择路，差点撞到秦川旁边的柱子。 秦川认得这个侍女，还以为是文烟找他，连忙摆手拒绝，有气无力地说道：“别嚷了，本太子最近有些疲惫，你告诉烟儿，我改日再去太子妃那儿！” “啊？” 阿琴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殿下，不是太子妃找您，是有侍卫通传，宫外突然来了大批流民，说是吃了殿下宣传的小龙虾菜之后，上吐下泻，死了很多人。现在他们全都聚集在宫门外，大吵大闹，叫嚷着要弹劾太子您啊！” “流民死了？弹劾我？” 秦川原本迷糊的神情瞬间消失。 刚捕捉的小龙虾确实算不上是干净，但只要按他传授的方法仔细清洗并烹饪，只要不是过敏之类的特殊情况，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事情在推广宣传之时就已经广而告之，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有多人因吃小龙虾而死亡呢？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止如此，听方公公说，陛下也在去查看情况的路上！”阿琴焦急的传达文烟打听来的消息：“殿下，太子妃对您很是担心，要不要等其他人去了再出面？” “不行！父皇都去了，我就更不能躲在后面！” 秦川可不是那种会退缩逃避的人，仅是思索片刻，就下定了主意撒腿朝宫外奔去。 流民聚集，暴毙而亡，这几条凑在一起，说背后没点儿阴谋，秦川绝对不信！ “小龙虾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还是让我碍了别人的眼啊！” 秦川不用想太多都能猜到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自己，再往深处想，不是大皇子秦凌岳，就是四皇子秦逸轩。 这两人一直视他为眼中钉，为了太子这个位置，不择手段！ 要是不能在晟渊帝之前解决流民弹劾的问题，麻烦可就大了，搞不好还会影响自己在大秦的地位和声誉。 也幸好东宫占据地理优势，秦川凭借着年轻力壮，一路飞奔，比晟渊帝更快一步抵达宫门边。 “出现了！太子出现了！” “他就是当今太子秦川！就是他说小龙虾能吃的！” 有流民眼尖，看到秦川身上的朝服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刹那间，短短几句的叫嚷声激起了上千人的愤怒。 “流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不配当大秦的太子！” 众多流民情绪激动，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小龙虾，都朝着秦川砸去。 一时间，各种杂物在空中乱飞，场面混乱不堪。 “疯了疯了！吃小龙虾还吃出精神病来不成！”秦川一边左躲右闪，一遍疯狂想后退。 他心中又气又急，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推广小龙虾解决灾民温饱，却被人利用，陷入这般困境。 “保护太子殿下！” 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在秦川身前围成一圈，用盾牌紧密排列，将秦川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太子草菅人命！残害多人性命！理应受到惩罚！”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见秦川在御林军的保护下毫发无损，顿时气到指着秦川破口大骂。 “对！太子草菅人命！残害多人性命！理应受到惩罚！” 在老者的带头之下，众多流民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声比一声高。 若不是秦川身旁的御林军训练有素，拼死护主，就凭这上千情绪失控的流民，一拥而上之下，秦川真不一定能跑得出去。 可这并不代表秦川就能认同他们的故作作为！ “草菅人命？呵，还残害多人性命了？你们此话有何依据！刚才带头的人呢？出来说话！” 秦川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直往上冒，目光扫视着眼前愤怒的人群。 “老夫在此！” 白发老者毫不畏惧，从人群中挺身而出，脊背挺的笔直，像是英勇无畏即将赴死的英雄一般。 第五十一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川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与其他流民相似，因长期的饥饿瘦骨嶙峋，衣衫破旧，打着补丁，年过花甲的年龄身上因长期没洗澡散发着一股恶臭。 秦川皱起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老夫谷光辉！”老者昂首挺胸，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誓死不屈服于权贵的倔强。 秦川神色冷峻，紧盯着谷光辉的眼睛：“看你虽一身狼狈，但气质不凡，落魄前也应是个儒雅之士。如今聚集流民在宫门口闹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谷光辉听闻此言，脸上瞬间变得愤恨起来，指责秦川就骂：“那害虫在大秦泛滥这么多年，谁不知它根本不能食用！你身为太子，在百姓受灾之时，不去主张赈灾也就罢了，竟然还宣扬这种害虫能吃！现在大量流民因食用害虫失去性命，难道不应该由你来负责吗！” “让我负责？”秦川气笑了。 “对！你要负责！”谷光辉满腔怒火，大声吼道：“你草菅人命，我们今日就要替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弹劾你！” “你作为高高在上的太子，不懂我们底层百姓的苦，但视人命为草芥，你就不配当这个太子！” “我们要弹劾你！让陛下换个太子！” “弹劾太子秦川！” 谷光辉的话极具煽动性，本就带着一腔愤恨而来的流民纷纷扯着嗓子大叫起来，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不断向远处传播。 与此同时，四皇子府邸。 时刻关注着外方消息的欧阳鸣轻摇折扇，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道：“四殿下，事情已按计划进行，流民聚集的消息已经惊动了陛下，很快，就该您闪亮登场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干的漂亮！”四皇子秦逸轩早已按耐不住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兴奋的直搓手。 流民暴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件大事，昨日欧阳鸣献出的计谋便是暗中鼓动流民，宣传有人吃了小龙虾暴毙。 不要小瞧了人的宣传能力，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因为先前有过害虫吃死人的案例，很容易就能将流民的情绪煽动起来。再找几个人演几场戏，就更能将这件事情坐实！ 这时候冒出个有点声望的领头人，宣传太子秦川为了个人功绩草菅人命，必须向晟渊帝弹劾他要个公道，从而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七弟啊七弟，熟谙世事皆学问，论理政，你还是要向我多学学！” 秦逸轩一想到秦川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仿佛都看到自己登上太子之位的画面。 当即也不再等下去了，他要去宫门口亲眼看着秦川被万人唾弃的场面！ “老四，你这是要去哪儿？” 同样在往宫外赶的晟渊帝碰巧撞上了他，微眯着的双眼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秦逸轩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拱手行礼道：“父皇，儿臣听说宫外出了事，正打算前去看看，为父皇分忧。” “流民聚集，事关国本，既然碰到了，那便一起吧！”晟渊帝神色凝重，并不耽搁。 “是！”秦逸轩心中暗自窃喜。 他一直在观察晟渊帝的反应，凭借多年来的经验，晟渊帝对民声看得很重，这次肯定是真的动了怒。 也不知道等会儿看到上千流民一同弹劾秦川的盛大场面，秦川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至少太子之位是保不住了。 越想越激动的秦逸轩默默加快了脚步…… “太子殿下真是天才！谁能想到那小龙虾做成菜竟然那么好吃，我家现在每天每顿都要做好几斤！” “是啊，而且那小龙虾在田地里到处都是，平时只要几个孩子去抓一抓都够一天吃的了。” “要不是太子殿下想到的这个办法，就凭老夫这把老骨头，可能早就饿死在朝廷赈灾之前了！”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登基后必定是我大秦的一代明君！带领我们走向太平盛世！” 这是晟渊帝和秦逸轩走到了宫外时听到的话，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二人愣在当场。 上千流民暴动，御林军镇压，剑拔弩张，预想之中失控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秦川与流民亲切交谈，相处得其乐融融。 仅凭那些话也能听出来，流民对秦川的满是钦佩与感激，场面温馨和谐的，好像他们之前听到的消息都是幻觉。 尤其是为首的那名老者，眼眶泛红，弯着脊梁，紧握着秦川的双手上下晃动，那激动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在秦川面前，以表达他深深的感恩之情。 “不是说流民暴动要弹劾太子吗？我怎么没见到他们要弹劾啊？” 晟渊帝不解，晟渊帝大为震撼。 大太监方同也是一脸茫然，对上晟渊帝质疑的眼神后连忙解释道：“陛下，老奴先前看到的确实是如此，只是现在这……老奴也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皇子秦逸轩脸上的表情都差点没控制住。 欧阳鸣不是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父皇过来时看到的不应该是流民弹劾太子吗？ 怎么现在这群流民看向秦川的眼神，亲切得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比对自己的亲爹还要敬重。 “父皇，晨安！” 秦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晟渊帝，笑呵呵的行了个礼。 “父皇？难道说，这位，就是当今圣上吗？” 离得最近的谷光辉似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紧接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草民谷光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陛下都来了？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没见到啊！” “你没见谷老都跪下行礼了吗，那肯定没跑了！快快快，咱们也得给陛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流民或许并不认识晟渊帝，可遇到皇帝要参拜还是知道的，在谷光辉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地跪了下来，向着晟渊帝磕头参拜。 一时间，场面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第五十二章 是四皇子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 晟渊帝没有那么快放松下来，缓缓扫视着眼前一众流民，凝重问道：“你们之中谁是代表？站起来回话。” “谢陛下！” 谷光辉立刻站起身来，虽然年迈，但依然不失恭敬，微微欠身等待晟渊帝的询问。 晟渊帝看着在流民中有些特殊的谷光辉，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审视：“朕刚刚听闻，你们要集体弹劾太子，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太子宽厚，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都是特地来感谢太子殿下，何来弹劾一说！”谷光辉回答的真诚，好像之前指着秦川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对对，，太子殿下救了我们那么多人的命，我们都是来感谢太子殿下的！”有胆大的流民随声附和。 “感谢他？你们这群人脑子有问题吗！你们过来是为了感谢他的吗？” 四皇子秦逸轩彻底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与他的精心策划完全背道而驰。 秦逸轩不甘心此事就此了解，当着晟渊帝的面给谷光辉施压，厉声质问道：“谷光辉！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你带领流民要来弹劾我七弟，如今我父皇就在这里，你突然改口，是要欺瞒我父皇吗？” “你可想好了，在皇帝面前撒谎可是欺君之罪！你知道什么是欺君吗？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秦逸轩声音冰冷，带着恐吓的意味。 “诛九族？” 流民大多没怎么读过书，可也知道九族是哪些，也明白“诛九族”有多惨，当即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恐惧与不安弥漫开来，秦逸轩很满意它造成的效果。 “不过你们也不要怕，今日我父皇在此，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是不是有人胁迫了你们？” 秦逸轩乘胜追击，试图引导流民说出对秦川不利的话。 晟渊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郑重的向众人保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放心，各位如实说来，朕定会秉公执法！” “这……” 谷光辉语塞，下意识地看向秦川。 后者脸上表情并未有变化，点头间的眼神中满是鼓励与信任，仿佛在告诉他，不要害怕，说出真相即可。 真相…… 扑通！ 刚站起来没多大会儿的谷光辉又跪了下去，这一次，他声泪俱下，对着晟渊帝“梆梆”就是两个响头。 “陛下，老夫不敢对您有所欺瞒，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确实说过要来弹劾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与我们耐心交谈，他的真诚和智慧彻底征服了我们。所以现在，我们对殿下不仅不弹劾，还感恩戴德啊！” “不可能！你一定在撒谎！为什么不说实话？难道真不怕欺君之罪吗！” 事情发展远超掌控，秦逸轩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显得有几分狰狞，凶恶的眼神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吃了似的。 “四哥好大的排场了！” 秦川冷笑一声，语气中的不屑像是在嘲笑秦逸轩的气急败坏。 “谷老，既然我四哥这么想知道实话，那你就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再隐瞒了！” 有秦川在一旁撑腰，谷光辉心里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跪在地上挺直了脊梁，面向晟渊帝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先请您听闻的弹劾太子之事确实为真。” 秦逸轩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未完全展现，又听谷光辉继续说：“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本就与太子殿下并无接触，每天只想着如何能填饱肚子，多见一天的太阳。多亏太子殿下想出小龙虾能吃的办法，让我们这些快饿死的灾民才能活下来。” “但昨晚，有几个人找到了我们，威逼利诱，要我们煽动流民来弹劾太子！原本草民是不愿意的，可他们说是四皇子的人，还给了我两百两白银，说只要我能为他们办事，凡是参与弹劾太子的流民，每人都能拿到一两白银！” 谷光辉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在这灾害之年，一两白银对他们这些饥寒交迫的流民来说，无疑是生存下去的希望，也正是这诱惑，让他们一时迷失了心智。 “陛下，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我们苦啊！陛下，若不是为了家中老小能够活下去，谁也不会一时糊涂赚这种昧良心钱！” “草民有罪，草民对不起太子殿下！还望陛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啊！” 谷光辉重重地磕下一个头，额头紧贴地面，眼中满是悔恨的泪水。 这一句句，掷地有声，发自肺腑！ 却如同晴天霹雳，砸在秦逸轩的身上，脑袋“嗡”的一声，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原本被他视为棋子的流民，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出卖了他，该死的！果真都是贱民！ “有大量流民因吃小龙虾而暴毙又是怎么回事？”晟渊帝很快反应过来，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回禀陛下，有流民死亡是真的，但并不是大量，也不是因吃小龙虾而死。” 谷光辉不敢再有丝毫隐瞒，连忙解释道：“那些死去的流民在长途跋涉中饥寒交迫，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只是把他们特意聚集在一起，短时间内才引起轰动。这都是四皇子事先安排好的，只为让我们弹劾太子殿下时给殿下罪加一等！” “你胡说八道！自己做下错事，还想攀咬到我身上，你这才是罪加一等！”秦逸轩惊恐极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乱。 但谷光辉可不怕，竖起三根手指，毫不畏惧地与之对峙道：“陛下，草民可对天发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秋毫，给太子殿下一个公道！” “没错，我们也可以发誓，就是四皇子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的。” “那一两银子还在我这儿！要不是四皇子给钱，我们这些流荒过来的哪还有银子！” 第五十三章 黄马褂 流民里有比较机灵的，当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高高举起，以证所言非虚。 很快，众多只手皆举了起来，白银在阳光下反射着阳光，像是一道道利剑在刺穿秦逸轩的阴谋。 晟渊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如墨，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利用灾民舆论来陷害对方，简直是荒唐至极，可恶至极！ “哎呀，四哥，你这计划做的不谨慎啊，这么轻易就被拆穿了。”秦川脸上闪过戏谑，就静静的看秦逸轩接下来打算如何狡辩。 秦逸轩心里又惊又怒，意识到事情好像闹大了。 “你们信口雌黄！沆瀣一气！哦~我知道了，是秦川收买了你们对不对？是他给你们钱要来诬陷我的是不是？你们可想好了，在皇帝面前撒谎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秦逸轩试图垂死挣扎，将罪名反扣在秦川身上，可他那慌乱的神情和苍白的辩解，显得那么无力。 “四哥，父皇还在这儿呢，你张口一个欺君，闭口一个掉脑袋的吓唬谁呢？来，谷老，让我四哥好好看看你衣服里面穿的什么！” 秦川似乎早就料到秦逸轩会有这一招，挑衅的与他对视。 “好嘞！太子殿下！” 谷光辉原本严肃的脸上也不由的裂开了嘴角，破烂打着补丁的衣衫直接撕扯开来，露出一件明黄色的衣衫。 “这是……黄马褂？父皇御赐的黄马褂！你怎么会有父皇御赐的黄马褂！”秦逸轩紧盯着那一抹黄色，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不是没反应过来，谷光辉这种人能穿上黄马褂的唯一可能，就是秦川把父皇刚赐给他的黄马褂让谷光辉穿上了。 可他想不通，如此珍贵的黄马褂，给一个流民穿，秦川他怎么舍得？ 谷光辉昂头，满是自豪地说道：“太子仁慈，这当然是太子殿下赏赐给我的！” “赏赐！七弟，你为了……居然把那么珍贵的黄马褂赏赐给一个流民？”秦逸轩震惊到声音都变了调子，像是一只被夹了嗓子的鹦鹉。 这黄马褂可是无上的荣耀，秦川为了对付他，竟然如此草率地送人，还送一个流民！ 秦川冷冷一笑，淡然地掸掸衣袖：“四哥都朝我这边伸出了树枝，我当然要替四哥好好修剪修剪！” 木已成舟，秦逸轩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在晟渊帝面前彻底败露，再加上这御赐黄马褂，谷光辉的话几乎就是板上钉钉。 “你为什么要反水？”秦逸轩脸色变得灰暗无光，盯着谷光辉的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明明收了他的钱，替他做了事，临到关键时刻却突然背叛他，投向秦川的阵营。 “四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草民是感恩于太子殿下的……” 谷光辉话刚说到一半，只听“哐啷”一声，一小包裹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包裹落地散开，众人好奇看去，竟然是一块块黄澄澄的金子！粗略估计，至少百两！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黄金！” 秦逸轩看着地上的黄金，心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咳咳，不好意思，衣服老旧没兜住。”谷光辉连忙将包裹收了起来，尴尬的老脸一红。 “四皇子，您的百两白银确实能解决很多人的困难，可太子殿下仁厚，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谷光辉像是无奈的在诉说着一个难以抗拒的事实，却不能阻挡现场的一片哗然。 啊？什么意思？那黄金是太子殿下给的？ 秦逸轩只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击中，压抑到他呼吸困难，然后就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这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整个人瞬间萎靡，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欲坠。 “啧，反应这么大呀！” 秦川静静地看着秦逸轩，眼神中透露出专属于胜利者的从容与得意。 这次事情关键人物谷光辉，大秦燕水人，家中世代读书人，只可惜运气不好，遭遇了强盗下山抢劫，家中钱财被掳掠一空。 谷家的安宁与富足突然没了，还没等他们振作起来，又遇灾年，粮食歉收，虫害肆虐，谷家饿死的人都记不清有多少。 谷光辉这一脉为寻得一线生机，全力供给谷光辉一人，这才历经千辛万苦，一路苟延残喘的辗转到了京城。 然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因为读过书，谷光辉在他那一波流民之中有些威望，从而在四皇子的阴谋之中被选中。 谋士欧阳鸣找到了他，给他两百两白银，利诱他组织人手弹劾太子。有欧阳鸣参与者每人一两白银的承诺在前，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然而，事情的转折也很突然。 就在晟渊帝到来之前，谷光辉按计划振臂高呼，痛斥秦川之时，秦川气愤的非但没有让人把他抓起来，还塞给了他一百两黄金！ 天老爷啊！谁能懂那一百两黄金在自己怀里的感受，谷光辉向来麻溜的嘴皮子都像是被人给缝上似的张不开了，沉甸甸的，眼前全是那黄澄澄的一片。挤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天下七国，货币虽各有不同，但黄金白银是硬通货，在大秦，一两黄金相当于十两白银。 那么，他怀里的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一千两白银！！！ 如此悬殊的差距，让谷光辉内心的天平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开始倾斜向太子这一方。 不仅如此，秦川还许下重诺，只要现场的流民配合谷光辉把真相说出来，每人一两黄金！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灾荒年间，钱就是命！ 这些本就生活困苦的流民，自然毫不犹豫地全部临阵倒戈，一场看似无解的弹劾闹剧，瞬间土崩瓦解。 而作为领头的谷光辉，原本还顾虑在皇帝面前玩这种把戏会招来杀身之祸，也被秦川提前洞悉，一个晟渊帝御赐黄马褂就披在了谷光辉身上。 黄马褂！那可是莫大的荣耀与庇护，谷光辉佝偻的腰都硬挺起来了。 第五十四章 增产三成 更何况，刚才四皇子还当众对他恶语恐吓，两相对比之下，谷光辉就这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地讲了出来，将秦逸轩的阴谋彻底揭露在众人面前。 “老四！” 尽管有所猜测，但确定今天这一场闹剧都是秦逸轩设计陷害秦川的局后，晟渊帝还是龙颜大怒。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 晟渊帝震怒，秦逸轩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张惶恐的模样倒和先前的谷光辉对上了。 他懊悔啊！要是早知道秦川会不惜重金贿赂这群流民反水，当初收买这群人的时候就该多掏些银子！大不了先给他们许诺，事后有的是办法把银子再弄回来。 晟渊帝神色冷峻，沉声说道：“老四，你身为兄长，不思兄弟和睦，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眼里还有没有朕，有没有皇家的规矩！” “父皇，儿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儿臣知错了！”秦逸轩六神无主，只一味的认错求饶。 如今事实已摆在明面上，秦逸轩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大意了。 以晟渊帝的性格，他现在服软，可能还能减轻一些处罚，若真的死犟不松口，晟渊帝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来可就不好控了。 “父皇，儿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秦江山稳定，只是一时糊涂，用错了方法啊！”慌乱之中，秦逸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了个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理由。 “嗤，四哥你这话三岁小儿能信吗？”秦川毫不留情的冷笑道。 秦逸轩脑子疯狂运转，为自己找的理由找补道：“父皇，您把眼光放长远些，我大秦小龙虾虽泛滥成灾，可受灾害的灾民也多，再加上对六国出口的巨大数量。依儿臣估算，不出两个月，大秦境内的小龙虾就会被消耗一空。到候，流民没了饱腹之物，肯定会心生不满，聚众闹事！”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试图让晟渊帝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如此一来，朝廷又得动用大量资金赈灾，七弟看似缓解了当下的灾害，实则只是把灾害带来的影响推后一段时间，留下隐患！儿臣忧心国事，让危害提前展露出来，只是一时行事莽撞，还望父皇明鉴啊！” 秦逸轩越说越激动，脸上的神情也愈发恳切，仿佛他真的是为了大秦江山着想，然后一不小心出了个下策。 “四哥，你这张嘴是真能狡辩啊！” 秦川不知道该夸秦逸轩这么快就想出个理由为自己开脱，还是骂他想的理由这么离谱，还想企图混淆视听，逃避惩罚。 “诡辩！” 秦川都能看出来的事，晟渊帝又哪里看不出来，气的一脚正踹在秦逸轩胸膛上。 秦逸轩刚吐了一口血，又受这么一脚，整个人趴在地上连连咳嗽。 “父皇，儿臣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对大秦的一片赤诚之心呐，还恳请父皇明察！”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咳嗽让秦逸轩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看着好不狼狈。 “请陛下明查！” “请陛下明查！” 接二连三的求情声响起，正是听到消息后陆续赶来的文武百官。 “你们！”晟渊帝戛然而止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朝堂之上，众多文官以秦逸轩马首是瞻，今日若真要严惩秦逸轩，恐怕会引发大批文官的不满，从而导致朝堂局势动荡不安。 现在大秦正是处出在救灾休养的关键时刻，晟渊帝不愿再出现其他的意外。 “父皇，从其他角度看，四哥说的也没错。以目前小龙虾的消耗速度，确实维持不了太长时间，朝廷出面赈灾也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小龙虾这东西最多只是算作一道菜！” 秦川看出了晟渊帝左右为难，沉稳冷静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旧突兀。 “对对对！父皇您瞧，七弟也是这样想的！”秦逸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接过话茬。 晟渊帝不解地转过头，问秦川：“川儿，你四哥做局诬陷你，你为何反倒要为他说话？” “不！父皇，孩儿只是在如实陈述事实罢了。” 秦川嘴角上扬，亮出他的底牌：“小龙虾能解一时之急，但不是长久之法！儿臣建议以两月为期，按儿臣先前在朝堂所说，朝堂镇灾放粮，同时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招收流民参与兴修水利工程，维持大秦长久的稳定！此外，父皇，孩儿有把握研发出一种新型优质水稻，预计至少能让产量增产三成！” “三成？增产三成的水稻！你确定这不是在说谎吗？”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对良种有所研究的？” “天啊！若真有这种水稻，我大秦每年能多存活下来多少人啊！” 秦川此言一出，原本还专注于如何为秦逸轩减轻处罚的文武百官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哪怕对此并不是很了解的武将，看周围人的反应，也能意识到增产三成的稻种有多么重要。 “川儿，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晟渊帝被惊喜了一瞬，但很快严肃起来。 大秦境内地形大多只能种植水稻，可又因河流众多，每年都洪水频发，严重影响了水稻的年产量。 若秦川真能够研发出增产三成的水稻，那绝对是大秦的一大幸事！百姓温饱，流民不再挨饿，还能充盈国库，增强国家的实力，让大秦在天下七国中更具竞争力。 可希望越大，带来的失望也可能更大。晟渊帝不想百官对秦川过高后，一旦出现些意外，秦川的处境会变得更糟。 秦川能看出晟渊帝的用意，心中感动的同时也语气笃定地回道：“儿臣句句属实，不敢妄言！” 不说大秦，就是秦川之前所在的华夏，早些时候水稻产量也是极低。 后来经过一代代人的不断改革实验，终于在袁爷爷手上实现了产量惊人超级杂交水稻。 秦川小的时候曾经跟着爷爷一起在农科院生活过一段时间，耳濡目染的对水稻增产一方面接触颇多。 第五十五章 关禁闭 虽然短期之内做不到超级杂交水稻的那个水平，可研究普通的杂交水稻增产，也要比现在那可怜的几百斤产量好太多！ “你是昏了头不成？父皇，七弟这纯属是在信口胡诌，您可不能一时大意上了他的当啊！” 秦逸轩像是抓到秦川什么把柄似的，声音急促而尖锐。 大秦建国以来有上百年种植水稻的历史，期间又何尝没有能人志士尝试让水稻增产，只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秦川一个毛头小子，吃喝玩了那么多年，把它扔到田里可能都认不出水稻苗和野草的区别，还研究出增产三成的水稻种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秦川并不意外秦逸轩对自己的轻视，忽略他就是对他最好的反击。 “父皇，水稻能否增产，待试验结果出来后自会证明。但，在此之前，还请父皇就今天的事还儿臣一个公道！儿臣一心为大秦，被如此诬陷算计，儿臣寒心啊！” 秦川将目光转向晟渊帝，透露出坚定与执着，让晟渊帝心头一颤。 “老四！” 晟渊帝的声音在秦逸轩此时的耳中就如同阎王点卯，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还想为自己狡辩。 “父皇，儿臣也是为了大秦江山长远着想啊！” “执迷不悟！”晟渊帝冷哼了一声，“历代王朝都避免不了皇子之间的争斗，但老四你这次做的有些过了！” “川儿发现小龙虾可食用之法，不仅解决困扰大秦多年的虫害，还缓解了百姓温饱难题，实乃利国利民之大喜！你不说向他学习，努力为大秦作出贡献，反而过河拆桥，又如此卑劣之手段，让为父对你太失望了！” “方同，传令下去！四皇子明知故犯，幽禁府邸，禁足三月！” 晟渊帝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全然不顾一旁大臣们的各种求情。 幽禁，禁足，这无论放到哪个皇子的身上，都是一道晴天霹雳。 秦逸轩只觉两眼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栽倒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懊悔。 只是这个懊悔，是懊悔用了下作的手段陷害秦川，还是懊悔自己手段不高明被秦川策反，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陛下，四皇子品行向来不错，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还望陛下三思啊！” “四皇子罪不至此，还请陛下三思啊！” 向来支持秦逸轩的文官们，听到这则消息感觉天都塌了，此起彼伏的求情声在宫外回荡。 皇室争斗，一朝不慎，满盘皆输！等秦逸轩幽禁禁足结束后，这朝堂上的局面早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们这些人，在朝堂上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不必多言，朕意已绝！”晟渊帝将面前这群人的面容一一扫过，暗自记在心里：“天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谁再敢问老四求情，一并处罚！” 听到晟渊帝这般决绝，那群文官们非常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他们可不是和晟渊帝有血缘关系的皇子，大秦没他们这一个官员，很快就会有后一个补上，一旦被关进去，大好的仕途也就此断送，谁又敢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你说什么？老四被关禁闭了？” 消息传到大皇子秦凌岳耳中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秦凌岳一时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回想从前，太子秦川是有名的草包废物，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没少让晟渊帝操心，在朝堂上也不受重视。 那时，晟渊帝最看重的就是他和秦逸轩这一文一武，看着他们私下招揽朝臣也未有反对。 可谁想到变故发生的那么快，不学无术的太子秦川短短时间里就像脱胎换骨一般，文武皆修，创出众多丰功伟绩，深得晟渊帝的信任与器重。 这次秦逸轩算计秦川不成，反倒被晟渊帝幽禁禁足，更是彰显了晟渊帝对秦川的重视程度。 想到这，秦凌岳心中复杂情绪剧烈翻涌，惊讶、嫉妒、羡慕，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朝堂上再也不见秦川的身影。 当初许下的提升产量的水稻，并不是简单说说就能拿出来，秦川一头扎进了东宫，一门心思捣鼓着水稻幼苗，没日没夜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他的水稻培育事业。 “还是不行！” 秦川有些气恼的把几株失败的幼苗摔在桌上，回过头去看到的就是更多没有达到预期生长状态的幼苗，脸上露出几分沮丧。 虽然他爷爷是对水稻研究很厉害的农科院院士，可秦川始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有更深入的研究过。 最开始他按照爷爷传授的培育方法选取优良稻种进行杂交试验，每次前期都进行的很好，稻苗存活率很高，可后期却效果总是不尽人意。 这一次次的失败像一记重锤，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时常陪伴着他的苏水瑶第一时间端着茶水走了上来，轻声安抚道：“殿下，研究之事急不得，咱们慢慢来，莫要伤了身体！” “苏老师，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对我，对大秦人的重要性！这不仅仅是我向父皇许下的承诺，更是关乎着大秦未来的民生稳定。要是培育不出这水稻，满朝文武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了，我必须要成功！” 秦川知道苏水瑶对自己的关切与担忧，可心中的信念从未动摇过。 “我相信殿下一定可以！可成功的前提，也是要保重殿下的身体才是！”苏水瑶担忧的看着秦川日渐消瘦的脸庞，心中满是心疼。 时光匆匆，秦川在水稻培育之上又研究进行了一个星期，苏水瑶和文烟都有些坐不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秦川每天与水稻相伴，除了维持必要的生活所需，从未与她们主动亲近过。 并不是两人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且秦川前段时间还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周旋，不是苏水瑶就是文烟，精力旺盛得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第五十六章 优63号杂交水稻 如今秦川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半点无心女色，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两女一时之间都有些不太适应。 “成功了！种苗研发成功了！” 几日的一个清晨，东宫许多人还在睡梦中之时，突兀而又激动的呼喊声惊醒了他们。 文烟动作最快，听出那声音来自秦川之后，还未梳妆便赶了过来。 “秦川，这水稻幼苗就是你一直苦心研发的成果吗？看起来确实和我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它有名字吗？” 她看着秦川宝贝的捧着手中绿油油的水稻幼苗，好奇的上下打量。 “有！它的名字是优63号杂交水稻！”秦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放声大笑。 “啊？优……63号杂交水稻？好奇怪的名字。”文烟眉头微微皱起，重复的时候说的格外不顺嘴。 “哈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效果惊人！”秦川兴奋地摇头，内心一阵火热。 优63号杂交水稻，是华夏第一个大面积推广的强优势组合，研发出来后迅速在全国16个省份大面积推广，甚至推广到全球四大洲13个国家，为世界粮食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 而且它具有高产、稳产、抗稻瘟病等特点，不仅入选全国“十大杂交水稻荣誉品种”，更适合不同地区作早稻、中稻和晚稻种植。 对于目前的大秦来说，这个品种的杂交水稻最为适合广泛推广！ 为了将它研发出来，秦川经过将近一个月的不懈努力与艰苦钻研，耗费太多心力了！ “父皇，我成功了！生产的水稻良种研发成功了！” 一夜未睡的秦川端着那承载着无数希望的幼苗，一口气冲进了金銮殿。 他根本等不到休息过后再去禀告，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久了！ 事实上不只是他，金銮殿内正在进行早朝的文武百官和晟渊帝，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都纷纷停下了动作，眼睛不自觉的飘向了那一抹绿色。 “成功了？川儿你真的把水稻良种研发出来了？”晟渊帝激动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是真的！父皇，你看，这就是优63号杂交水稻！” 秦川高高举起手中的幼苗，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它的诞生。 “优63号杂交水稻？这名字倒是别具一格！只是不知道这个水稻的产量是否如太子殿下所说……” 丞相李崇和看起来淡定，却是众人之中率先凑上去的人。 其他文武百官见状，也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簇拥而上，将秦川，或者说是他手中的稻苗团团围住。 “这瞧着和普通稻苗也没啥区别啊？真的能比现在种的水稻产量要高？” “什么没区别？一个五谷不分的大老粗，把你扔田里，你能分得清稻苗和野草吗？太子手里这几株明显比普通的稻苗要粗壮很多！” “说是能增产三成呢！我倒是挺希望这稻苗真的有那么厉害。” 众人看着水稻幼苗满了新奇与赞叹，有人抱着满腔的期待，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显然对这优63号杂交水稻的增产效果并不抱希望。 龙椅上的晟渊帝站得高看得远，饶有兴致地说道：“看起来确实不错！” “父皇，这优63号杂交水稻的各个方面都比现在种植的水稻好上太多，日后只要大秦的水稻种植都换成它，增产三成绝对不在话下！” 秦川对他亲自研发的这款水稻非常有自信，甚至增产三成还只是保守说法，若是土地肥沃，种植方法得当，极有可能上升到五成！ “不行！父皇，此事不能如此草率！” 第一个反对的声音是大皇子秦凌岳，他就像是脚底安了弹簧一样，突然冒到晟渊帝面前。 “此话怎讲？”晟渊帝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晟渊帝如今对秦川的能力深信不疑，亲眼看到这水稻幼苗的确与普通幼苗有着明显的差异，他更是期待这优63号杂交水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哪怕不能实现大幅度增产，只要比原先的稻种产量更高，都是秦川为大秦的繁荣添砖加瓦了。 “这水稻苗能增产，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谁也没有验证过！万一我们推广到整个大秦种植结果，要是能正常成熟也就罢了，万一颗粒无收，那大秦在下一批水稻成熟之前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父皇，您仔细想想，我大秦全国陷入饥荒，百姓流离失所，要是六国趁机来犯，咱们大秦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秦凌岳一口气说完，声音急促，脸上满是担忧。 然而事实上，相较于那什么杂交水稻能不能种出增产的粮食，秦凌岳更看重的还是想借此打压秦川的气焰。 一文一武，如今那一文已经败下阵来被关了禁闭，朝堂之上能够与秦川抗衡的，就只剩下他这个一武了。 若是此时不站出来压制秦川，日后这朝堂恐怕就要被秦川一手掌控，自己将再无立足之地。 “陛下，大皇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哪怕这水稻种苗再好，也应该经过试验后再进行推广。” “是啊陛下，如今我们大秦经不起折腾，万事还是稳重为先！” “臣等并不怀疑太子殿下的才华，只请陛下做决定前能够慎重考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朝堂上质疑优63号杂交水稻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与他们相不相信秦川无关，而且秦凌岳说的有道理，哪怕有一分失败的可能性，如今的大秦也承受不住那个后果。 秦川也陷入了沉思。 虽说他有先知之明，知道这杂交水稻有多么的厉害，全国推广后对大秦能带来多大的好处，可如今的大秦并不知道啊。 让他们用大秦上下百姓那么多人去做赌注，确实有些为难他们了。 “丞相，你有何看法？”晟渊帝没有立即做决策，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李崇和。 “回陛下，老臣是相信太子殿下能够研发出增产的水稻，可大殿下之言也不无道理。” 第五十七章 试种 “这优63号杂交水稻刚研发出来，大面积种植效果尚未可知，贸然推广下去确实有些不妥。” 李崇和的声音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分析道：“这段时间以来，工部听从太子殿下的建议兴修水利工程，已颇有成效，不如便将这优63号杂交水稻种植在水患之地，试验一季，看看实际成效如何。” “老奸巨猾！”晟渊帝笑骂道。 李崇和心思缜密，既不想得罪秦川，也不愿冒犯秦凌岳，提出的这个建议既给了秦川展示的机会，又降低了风险，也算是稳妥。 “那就依丞相所言，将这优63号杂交水稻先在洪涝区进行试种！” 晟渊帝敲定了结果，群臣附和赞同，秦川也并未多言。 一个新品种的产生，一开始就全国普及也并不现实，如今晟渊帝同意在国内大规模试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秦凌岳盯着秦川，微眯着的双眼中目光阴冷道：“老七，粮食关乎着百姓民生，你这优63号杂交水稻若是失败，大秦必将有大批百姓面临温饱问题，到那时，天灾人祸齐聚，哪怕你先前做出再多的贡献，我也会替大秦百姓好好教训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大哥放心，我对我的研究成果还是很有信心的。这都是经过经验得出来的结果！”秦川毫不畏惧秦凌岳的威胁，面露戏谑地与之对视。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半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东宫之内已是热闹一片。 “五公里啊五公里！跑完就是10公里！” “坚持就是胜利！” 秦川换下了繁琐的宫装，一身简易便衣，腰间和腿上都绑着沉甸甸的沙袋，在一堆古怪设施间来回倒腾。 这是秦川复刻的现代训练场，一切都按专业性的负重训练进行，有前世的经验在，比一味的请武学老师强多了。 “太子妃，您瞧，太子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好，哪还能看出半年前的瘦弱的模样。”侍女阿琴站在文烟一旁伺候，时不时的与她打趣两句。 文烟一双美眸亮晶晶的，不错眼的盯着场上的人影，认同点头道：“这段期间太子殿下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呢。” 在水稻试种的这段时间，秦川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每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锻炼。 跑步、跳跃，还有那什么仰卧起坐俯卧撑的训练，她虽然没听过，可却能肉眼可见的看到秦川身上在不断的变化。 原本单薄羸弱的身体上，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肌肉，浑身散发着蓬勃的力量感！ 尤其是那壮实的胸膛和清晰分明的八块腹肌，让她总是忍不住想一起过来看他训练。 然后文烟不知道的是，在她并不在的时间里，秦川每日进行着近乎魔鬼式的训练，所以身材才能愈发魁梧强壮，变化如此明显。 可以说，现在的秦川与先前那具废物身体相比，如同销号重生，判若两人。 哪怕是与大皇子秦凌岳正面搏斗，秦川都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击败。 “殿下，今天的时间够了。” 苏水瑶停在秦川的近处呼喊着，手中还拿着打湿的手帕。 “这么快？”秦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身上沉重的沙袋一一取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每一次完成训练，都能明显感觉到变化，这种感觉太让人上头了。 文烟见状，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凑过来：“秦川，你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我和水瑶要讲故事的。” “讲故事？你不说还真忘了！等着，等我洗漱一下午就给你们讲个《绝代双骄》的故事，你们肯定喜欢！”秦川脑海中已经有了故事的相关情节。 “绝代双骄？” 文烟和苏水瑶两人对此都十分期待。 秦川锻炼的这半年来，为了不让后院着火，耽误时间，特意把后世的麻将做了出来。 也不愧是有“女人杀手”的名号，自此文烟与苏水瑶经常聚在一起，拉上两个小丫鬟一起“垒长城”，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没过多久关系就有了很大的改善。 其实倒也不算是打牌打出来的感情，文烟和苏水瑶都是聪明人，她们一个是太子妃，身份尊贵，另一个则是太子的文学老师，才情出众，都不是寻常女子。 而秦川身为大秦太子，深受晟渊帝重视，日后若是成功登基称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自然是少不了的。 后宅争斗残酷，宫中更是如此！若想在未来的后宫站稳脚跟，现在的他们就不能自相残杀。 因此，两个与秦川关系匪浅的女人在这段时间心有灵犀般地选择了结盟。 “殿下你好了没有？我和水瑶都已经等不及要听你讲绝代双骄的故事了！” 文烟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恨不得自己上手替秦川洗漱。 “好了好了，你总要让我将这身臭汗洗干净吧！”秦川笑着，一屁股坐在两位佳人中间，一手搂一个。 两边散发出来的不同体香将他裹挟在中间，让秦川心情愉快的很。 只是可惜这段时间以来两女关系虽然有所缓解，不会一见面就横眉冷对大吵大闹，可秦川共事一夫的心愿还是被两人所嫌弃，让秦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新故事的诱惑力太大，向来乖巧懂事的苏水瑶也难得催促道：“殿下，《绝代双骄》讲的是两个人的故事吗？” “没错，绝代双骄的双骄，名叫小鱼儿与花无缺，这个故事的最开始，还要从一条街上的卖身葬父说起。” 秦川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百姓贫苦，常有人拮据之下不得已自卖其身，这天，三个妙龄少女的身旁来了一个老头，与其他人脖子上挂的‘卖身葬父’的木牌不同，这老头身上的木牌，写的竟然是‘卖身杀女婿’！” 《绝代双骄》是秦川小时候极爱看的一本武侠小说，由金庸老先生执笔著作。 第五十八章 《绝代双骄》 《绝代双骄》一经问世，便在国内大火大卖，更是拍摄了多部电影与电视剧，引起收视热潮。 但秦川今天讲述的这个故事，却是由《绝代双骄》改编而来的另一部电视剧《小鱼儿与花无缺》，又被观众戏称《幸存者名单》！ 故事主要讲述双生兄弟小鱼儿和花无缺因邀月宫主的复仇计划被迫分开，一个被邀月宫培养成杀手，一个流落到恶魔岛长大。 十八年后，两人偶遇，邀月宫主煽动他们自相残杀，但两人在闯江湖、斗刘喜的过程中又逐渐揭开身世之谜。 除了剧中人物的命运曲折坎坷，剧中美女角色的悲惨结局更是给秦川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所以相较于原版的绝代双骄，这一版本的小鱼儿与花无缺受众人群更广，也更适合讲述给文烟和苏水瑶听。 “恶通天好笨哦，被小鱼儿这么简单就骗到了，不过也活该！他那么仗势欺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 “哈哈，笨点也好，不然怎么能配合小鱼儿大闹婚礼，看把那新郎给吓的！要我说，像他那样的负心汉就应该送进宫当太监！”文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意味不明的瞟了秦川几眼。 苏水瑶捂嘴偷笑：“负心汉的报应来的确实挺快，这一场婚礼来了多少找麻烦的。而且花无缺从天而降，听着就好厉害的样子。” “负心薄幸，天地不容！杀尽天下负心人！这个移花宫好特别，要是我们大秦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还担心有那么多女子受苦吗。” “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花无缺要杀掉那个负心汉了吗？” 秦川很没道德的讲到关键时刻就停了下来，文烟两人着急的各在一边晃悠他的胳膊。 “没了，没了。今天就先讲到这儿，剩下的以后再说。”秦川哈哈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要是你们俩答应我那个要求，我今天就把《绝代双骄》一口气全讲完！” 秦川坏笑，眼中满是狡黠的光芒，半开玩笑地抛出“条件”。 “你流氓！”文烟轻啐了一声，粉嫩的脸颊却泛起红晕，娇羞不已。 苏水瑶同样红了脸，只是她低下头默默不语，微微颤动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羞涩。 “你们不愿意呀？也行，那就等以后再讲，反正我不着急！”秦川依旧坏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反应。 可苏水瑶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在思索片刻认真地看向他道：“殿下，《绝代双骄》这个故事真的很不错，您有没有想过把这个故事印刷成册，流传出去？肯定会火遍七国的！” “你是说卖话本？”秦川微微一愣。 他脑海里的故事不尽其数，也就为了博美人一笑，才特意挑一个喜欢的出来讲讲，倒真没想过出版这一方面。 文烟听了也跟着点头，补充道：“水瑶说得太对了。这个故事若是拿去印刷，不仅会大火，还能大卖！到时候可就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往家抬！” 文烟的眼睛亮晶晶的，作为京城首富文家的千金，她天生就对商机有着敏锐的嗅觉，一提到这件事，脑海里就已经开始构思起各种营销策略了。 “这倒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秦川摩挲着下巴，觉得这件事非常有可行性。 古代的娱乐方式匮乏，话本就像是现在的小说一样，深受广大民众的欢迎，而像《绝代双骄》这样精彩的故事一旦流传出去，必然会受到热烈追捧，其背后所蕴含的商业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谁还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呢？ 秦川现在深得晟渊帝宠爱，算是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可在朝堂之上，他的亲信势力几乎于无。 文官们大多以四皇子秦逸轩马首是瞻，武将则主要追随大皇子秦凌岳。他日后若想顺利上位，掌控大局，就必须得到更多大臣支持。 而这一行为的前提，就是需要他有足够的资源与底气，金钱是最必不可少的一方面。 这次两人可算立了大功了！ 秦川高兴的对着两人脸上“啵啵”就是两口，一左一右，谁都不偏袒。 “烟儿、苏老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不过有一点要记住，一定要隐藏好你们的身份，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绝代双骄》是我们发行的。” “殿下放心！”文烟和苏水瑶同时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和自信。 她们身为秦川身边亲近的人，可不希望只是做一个花瓶，此刻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干劲十足。 尤其是文烟，凭借着文家在商业上的雄厚底蕴和自己出色的经商头脑，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将《绝代双骄》推向市场，实现大卖了。 “殿下，太子殿下！” 几人之间正斗志满满的温存之际，晟渊帝身边的大太监方同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看到方同的那一刻，秦川立刻把手放开，站起身来礼貌问道：“方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让手下小太监通传一声就是了。” “太子殿下，陛下召集百官商讨要事，奴才特来通知你一声！”方同客气的恭敬行礼。 “这么突然？”秦川有些惊讶，好奇心顿起，“有说商讨什么吗？方公公，您就给我透个底呗！”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摸出一百两黄金塞到方同手中。 在这宫中，消息就是价值，方同是父皇身边的亲信太监，适当的“表示”是很有必要的。 方同原本是不打算收的，但一看到这么大手笔，眼睛顿时一亮，借着袖子的遮挡迅速收了起来，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应该是和殿下前些时日的杂交水稻有关，不过陛下看起来不太高兴，殿下可要小心应对啊！” “啊？父皇不高兴了？不能吧？”秦川一惊，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不安。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浮现，难道，精心培育的优63号杂交水稻实践失败了？ 第五十九章 亩产一千八百斤 “今日早朝该说的事不都已经说完了吗？陛下突然把我们召回来，究竟所为何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道消息，我听说是和太子的优63号杂交水稻有关，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说陛下的脸色不太好。” “算起来也有一些时日，那水稻的实验应该也出结果了。要是你说的是真的，估计这实验是失败了，这下，太子殿下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倘若实验真的失败，太子殿下可就惨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一直在背后盯着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弹劾他。” 晟渊帝的突然召集，文武百官哪敢有丝毫耽搁，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务都朝着宫廷内赶去。 一时间，宫廷的道路上官员们行色匆匆，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两人刚从府邸出来就在路口撞上了。 “大哥来的挺快了！” 早已经出了禁足时间的秦逸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秦凌岳像是不在意似的，压低了声音道：“老四，这次要商议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秦逸轩狡猾的没有直说。 “少来这套，你的消息可不比我的要慢。”秦凌岳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道：“我就和你直说了吧，依父皇的反应来看，那杂交水稻多半是失败了，等公布结果的时候，该做什么不用我来教你了吧？” “四弟明白，只是还要大哥多多费心，毕竟我如今的处境……”秦逸轩苦笑着摇头，多有几分无奈。 半年前陷害秦川一事，他被晟渊帝厌烦禁足三个月，宫内外的人又多是会看风向的，那段时间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从那之后，即使惩罚结束，秦逸轩也变得小心翼翼，行事低调了许多，生怕再犯错惹得晟渊帝不快，降低了地位。 “这是当然！等会我来牵头，你在旁边加一把火就行！”秦凌岳明白秦逸轩的顾虑，他拍了拍秦逸轩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 “多谢大哥，那就祝大哥心想事成！”秦逸轩阴冷的目光一闪而过。 这段时间以来，每每想到自己遭受了那么多苦难都是因为秦川，秦逸轩就发誓一定要让秦川付出代价！ 秦川心里担心自己研发出来的水稻结果如何，一路上动作都很快，但到金銮殿的时候，百官也大多到齐。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上首晟渊帝神色肃穆，表情冷峻，让整个金銮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秦川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优63号杂交水稻的实验结果真的有这么差吗？ 虽说他很自信杂交水稻的产量，可对首次在这个世界的杂交水稻还真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一旦他培育出的优63号杂交水稻出了问题，实验区必定会出现饥荒，从而牵连到整个大秦。 民以食为天，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很容易就产生暴动，流民起义之类的反事，到时，整个大秦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哪怕自己再受晟渊帝宠爱，牵扯如此大事，也难以逃脱责罚。 一片沉寂之中，龙椅上的晟渊帝突然将目光转向秦川，声音低沉问：“川儿，你可知今日众人聚集在此，所谓何事？” “父皇，孩儿听闻是杂交水稻的实验结果出来了！”秦川恭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突然有些不敢直视晟渊帝的眼睛。 “没错，结果出来了，你可知道结果如何？”晟渊帝语气平淡，却让秦川愈发忐忑不安。 “儿臣不知！”秦川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手心冒汗。 “难以言表！”晟渊帝盯着秦川，声音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 “难以言表？什么意思？太子殿下，研发的水稻真的失败了？” “太可惜了，要是能成功的话，增产三成，不知道能少饿死多少人！” “这下可糟了！朝廷赈灾数月，存粮本就所剩不多，要是继续下去，国库根本吃不消啊！” “想想办法，总能挺过去的，多亏听了大皇子的建议没有草率的全民推广种植，不然，我大秦可就真的完了！” 晟渊帝的话，让本就倾向于水稻失败可能的众多大臣们都变了脸色，感叹、惋惜、庆幸，整个金銮殿内弥漫着紧张和担忧的气氛。 “可恶！” 大皇子秦凌岳怒目圆睁，猛冲上前，指着秦川大声呵斥道：“老七，看看你干的蠢事！” “我……”秦川嘴唇微张，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秦凌岳的指责。 “你什么你！” 秦凌岳好像是被秦川气急了一样，一把揪住秦川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拽得向前倾。 “老七，在杂交水稻实验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要是这杂交水稻培育失败，影响了大秦百姓，我必定替大秦百姓好好教训你！” “父皇，为了向我大秦百姓有所交代，孩儿恳请严惩七弟！” 秦逸轩不再等待，立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快步上前。 “闹够了没有？” 晟渊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两人僵立在原地。 把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的晟渊帝长叹一口气，叫出了李崇和：“丞相，把各地的水稻产量给大家念一念。” “是！”丞相李崇和恭敬地行了一礼，随身拿出一个册子。 “产量？那优63号杂交水稻不是失败了吗？” “怪不得都说你没常识！那水稻种的就算再失败也会有产量，不过是几斤几十斤几百斤的区别，那没产量的就纯粹是野草了！” “唉，几斤不至于，失败的情况下，撑死了一亩也就几十斤吧！” 众人低语议论，基本已经认定优63号杂交水稻不可能成功，对其产量更是不抱希望。 “燕水最新消息，优63号杂交水稻已经收获，平均亩产一千八百斤！” 第六十章 万世不朽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崇和神色清了清嗓子，平静的说道：“燕水最新消息，优63号杂交水稻已经收获，平均亩产一千八百斤！” “唉，我就知道这杂交水稻是失败了，才平均亩产一千八百斤，能养的活……等等！丞相，你刚刚说多少？” 原本等着看秦川笑话的大臣们先是一阵哄笑，可笑着笑着，他们的声音突然挺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燕水最新型水稻平均亩产一千八百斤！”李崇和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丞相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亩产一千八百？是不是有人作假故意把产量写多了！” 秦凌岳不敢相信，充满了怀疑和震惊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李崇和神色庄重，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大殿下，燕水从开始收获杂交水稻之时，就陆续向都城汇报产量，我手里的这份是半个时辰前的最新消息，并无掺假！” 李崇和这话，基本上就能把消息是属实的确定下来，可这并不能阻挡满朝文武的震惊。 “我滴个乖乖！原来太子殿下没有夸大其词，这杂交水稻真的能增产三成啊！” “岂止三成！你要知道，燕水土地向来贫瘠，往年平均亩产不足三百斤，这次竟然达到了一千八百斤，整整六倍还多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喘不上气儿来了！原本还以为杂交水稻失败要闹饥荒，没想到反而是超级大丰收啊！” 惊讶与喜悦让整个金銮殿内充满了欢快的气氛，满朝文武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的各种质疑。 秦川看着这些人的变脸，只默默的抬手擦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一千八百斤，是在他培育的预期之内。 先前方同告诉他晟渊帝脸色不好的时候，他还以为优63号杂交水稻真的培育失败了，心理压力大的不行，现在看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所以，秦川看着还揪着自己衣领的秦凌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大哥，还不舍得撒手吗？怎么，这一千八百斤你还是觉得少了？” “真的培育成功了？这……这怎么可能呢……”秦凌岳愣怔着，手下意识的放开秦川的衣服。 他原先想着以杂交水稻培育失败为理由，趁机狠狠惩治秦川一顿，让他明白大秦皇子中谁才是最有实力的！ 可谁能想到形势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然的秦凌岳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假的！一定是假的！就算那水稻真能种出来东西，可怎么可能一下增产这么多？”秦逸轩原本阴沉的脸上被震惊和不甘所替代，眼底深处甚至滑过一丝恐惧。 六倍！那可是六倍！这背后代表的意义是什么，秦逸轩想都不敢想。 丞相李崇和没有理会这两人的破防，提高了嗓门继续道：“除了燕水，大泽郡也传来消息，新型杂交水稻平均亩产一千九百斤！” “兴阳郡，新型杂交水稻平均亩产两千二百五十斤！” “洛川郡，新型杂交水稻平均亩产两千五百斤！” “陛下，今年受灾的五大郡城，种下的新型杂交水稻最高亩产量三千五百斤，最底的亩产量也有一千两百斤。太子殿下所说的增产三成，真的做到了！” “大丰收啊。这是祥瑞，优63号杂交水稻就是我大秦的祥瑞啊！” “如此产量，就是在我大秦最丰饶的那年都无法达到啊！” “大丰收！没想到老臣竟然还能看到如此大丰收的时候！我大秦有望了！” 丞相李崇和一口气将五郡杂交水稻产量报完，朝堂上瞬间沸腾起来。 众人对视间，皆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震撼与惊喜，他们，是在见证一场能载入史书的奇迹！ 而早早就准备好弹劾秦川的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此刻心情简直复杂的无以言表。 优63号杂交水稻真的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这消息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更是坏事。 身为大秦皇子，粮食增产代表国家稳定，实力更强，可也是作为大秦皇子，眼睁睁的看着秦川即将更上一层楼，那种不甘与嫉妒简直要把他们淹没。 秦川可不管他俩怎么酸，脸上难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他就知道优63号杂交水稻不会辜负自己的心血与期望，如今看着满朝文武的各种反应，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 毕竟大秦水稻产量极低，他的新品种杂交水稻因为一些外在原因，产量低至一千，高至三千，随便拿出哪个来都比原先的三百斤翻出多倍的增产。 要是这些人能淡定的下来，那才奇了怪了。 “川儿，此次你当真是为我大秦立下了万世不朽的功勋！” 晟渊帝没有参与众臣的欢呼，维持帝王脸面的严肃着一张脸，只是那时不时压抑不住的嘴脚暴露了他的内心。 “父皇过誉了！”秦川谦虚摆手，脸上的笑那是和晟渊帝如出一辙。 “哎~川儿不必过谦，你研发的优63号杂交水稻让大秦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这份功绩，千古以来无人能及！朕定会让专人将此事详细载入史册，让后世的大秦子民都铭记你的贡献，为你祈福。” 晟渊帝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秦在秦川的助力下，走向繁荣昌盛的美好未来。 晟渊帝所言并非夸大其词，对于大秦的万千百姓来说，辛辛苦苦一年种植的水稻交完赋税之后，家中所剩的余粮仅够勉强维持温饱。 万一不幸遭遇灾年，饿殍遍野的惨状便屡屡上演。哪怕晟渊帝体恤民情将赋税降的极低，也依旧改变不了这一现状。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高产的优63号杂交水稻，大秦子民都能填饱肚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另外对整个国家而言，也能有更大的余力去增强实力，防御外敌。 大秦，不会再是曾经那个七国之中最弱的国家了！ 第六十一章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父皇，为大秦的黎民安康，夙兴夜寐，倾尽所能！”秦川挺直了腰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向晟渊帝，向整个大秦宣誓着自己的决心。 “好！川儿有这番壮志豪情，父皇很高兴！”晟渊帝内心激动。 “你为大秦解决了最为紧急的温饱问题，理应有赏赐！川儿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父皇开心，百姓安康就是最重要的，赏赐什么的，孩儿真的并不在意。”秦川笑得格外真诚。 没有人能比晟渊帝更明白秦川研发的优63号杂交水稻对大秦的重大意义，尤其是秦川在建立如此巨大的功勋之后，依然能保持谦逊平和，毫无骄躁之气，晟渊帝心中突然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感动。 “方同！”晟渊帝突然一声大喝。 大太监方同立刻心领神会，将晟渊帝的随身佩剑——帝剑霄练，递上前。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见剑如见圣，霄练剑不仅是晟渊帝的随身配剑，更象征着无上权力，满朝文武见此一幕，心中都有些惊疑不定。 事实上，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只见晟渊帝手持霄练剑从龙椅上走下，神色肃穆庄重：“川儿，朕一向秉持有功必赏的原则！你成功研发增产的优63号杂交水稻，如此卓越功绩，朕决定将这霄练赐予你。今后，见剑如见人！朕赋予你先斩后奏的权利，望你善用！” “那可是陛下的随身佩剑，竟然要赐给太子！” “见剑如见人，先斩后奏，天啊！陛下连这种特权都给太子殿下了吗！” 朝臣们更加震惊，朝臣们哗然，看向秦川的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与羡慕。 这并没有结束，晟渊帝像是只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随口说道：“还有之前流民闹时的那件黄马褂，朕也就不收回了！” “孩儿多谢父皇！”秦川激动不已，双手颤抖着接过霄练剑。 这剑他并不陌生，先前去抢墨阳明的时候他就借用过一次，那是相当的好用啊！ 可惜也只是借用，在手上还没过过手瘾就又还回去了。 谁能想到时隔一段时间，这剑又回到了他的手上，而且还是晟渊帝赐给他的！ 毫不夸张地说，从此以后，只要他不冒犯晟渊帝，在大秦境内，他便拥有了极大的权力与自由。 还有那先斩后奏的特权，嘿嘿，以后要是遇到那些为非作歹、让他看不顺眼的人，他完全可以凭借霄练剑当场把人砍了都没事。 另外，那件黄马褂，在半年前秦逸轩指使流民闹事的时候，他给穿到了谷光辉的身上。 按照惯例，黄马褂使用一次后便没了效用，要被收回，晟渊帝最后这句话，相当于又赐给了他一次！ 他的免死金牌又增加到了两道！ 晟渊帝没有错过秦川脸上开心的笑，只一味的往外扔重磅炸弹。 “从今以后，若有必要，太子方可监国！” “监国？” 一众朝臣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的镇定，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充斥整个大殿。 赐霄练剑，不收回黄马褂的举动，虽然让他们惊讶，可想想秦川的功绩也能勉强接受，可太子监国完全不一样！ 所谓太子监国，就是当君主因出征在外、巡游四方或是身患重病等特殊缘由，无法亲临朝堂处理政务时，由太子储君暂代君主之职，处理国家大小事务、代理朝政大权。 而太子被赋予监国之权，那便等同于坐实了储君之位，此后几乎不会再有变数。 只要等到先皇龙驾崩，太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继承大统。 “父皇不可！” 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无疑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人。 他们多年来苦心谋划，就是想把秦川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自己坐上去。 原本也都按照计划进行，可谁能想到，秦川性情大变之后如有神助，屡立奇功。 他们不仅一次次的谋划落空，反而让晟渊帝更加重视秦川，准备扶持其成为大秦未来的掌舵人。 秦川的太子之位坐实了，他们想要再翻身，可就难了…… 晟渊帝不意外他俩的反应，呵责的声音中都带着丝丝冷意：“老大、老四，你们作为兄长，更是大秦的皇子！不能眼里只有太子的位置，而忽略我大秦数百年的基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们好好想想！” 晟渊帝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深处想法，让秦凌岳和秦逸轩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视晟渊帝的眼睛，更不敢反驳。 “儿臣谨听教诲！” 两人清楚，此刻再多的争辩也只是徒劳，反而可能会引起晟渊帝更大的反感。 赏赐一事尘埃落定，晟渊帝又重新回到了龙椅上。 “经过洪涝区的实验，优63号杂交水稻确认为高产良种，证明其卓越成效。朕决定，即刻起，在全国范围内普及种植！” “臣附议！”丞相李崇和第一个回应。 “臣附议！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丞相都表态了，百官哪还敢有迟疑，立即跟着附和。 “等等！父皇我还有话要说！” 在一众赞成声中，秦川的突然开口很是突兀。 晟渊帝转头，目光柔和地看向秦川问道：“川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父皇，关于优63号杂交水稻全国普及一事，儿臣以为应当低调进行。毕竟我大秦在天下七国之中实力薄弱是事实，若是让其他六国知晓我大秦粮食产量暴增数倍，他们必定心生嫉妒与觊觎。一旦有一方起了歹心，对我大秦而言都是弊大于利！” “因此，此事万不可大肆宣扬！我们秘密进行，悄悄在全国普及种植，闷声，发大财！”秦川握拳，将自己事先考虑过的建议提了出来。 晟渊帝略一思索，也很赞同他的想法。 “川儿所言极是！勿起害人念，且留防患心，下令下去！优63号杂交水稻全国普及一事，务必秘密进行。凡有泄露者，严惩不怠，诛九族！” 第六十二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川儿所言极是！勿起害人念，且留防患心，下令下去！优63号杂交水稻全国普及一事，务必秘密进行。凡有泄露者，严惩不怠，诛九族！” 晟渊帝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更在向所有人宣告对待此事的严肃。 群臣无异议，听从命令。 此事结，集会散，秦川出了金銮殿便瞧见了满脸阴沉、仿佛头顶朵乌云的秦凌岳和秦逸轩。 “大哥、四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不小心，杂交水稻的实验不仅成功了，还成功的特别好！你有没有感到惊喜啊！”秦川笑嘻嘻的凑过去，一点都没有故意在炫耀。 “小人得志！”秦逸轩咬着牙，眼中闪着的！怨毒恨不得将秦川生吞活剥。 秦凌岳目光阴冷，低沉中带有几分威胁道：“七弟，朝堂争斗的复杂程度，远非你所能想象。父皇如今是宠爱你，可若无支持者，你这太子之位想坐稳也绝非易事！大哥奉劝你一句，朝堂暗流涌动，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坐不稳太子之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秦凌岳这番警告，秦川莫名想到刚来到大秦的时候，那才是地位岌岌可危，现在，呵呵。 秦凌岳见秦川这般反应，心中恼怒，加重了语气恶狠狠地说：“没错！满朝文武，没一个人站在你这边，你觉得你还能坐的稳当？” 秦川一点儿都没有他预想中的恐慌，慢悠悠地说：“我当然知道朝堂上文官围着四哥转，武将们听大哥你的号令。但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还不一定呢！咱们就走着瞧吧！” 帝位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他和两人之间天生就是对立面。 要是自己日后登基，第一件事儿肯定是除掉秦凌岳和秦逸轩！那俩人肯定也一样。 所以，在这残酷的权力斗争中，不心狠手辣根本站不稳脚跟！心软？保不准哪天就被这两个家伙算计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川手持霄练剑，潇洒地转身离去，四皇子秦逸轩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大哥，去我府上喝杯茶，咱们好好聊聊？” 如今秦川得势，以他现在的地位，只有和秦凌岳联手，才有可能扳回一局！ “走！”秦凌岳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接秦逸轩过递来的橄榄枝。 两人来到四皇子府邸，秦逸轩吩咐下人上了一壶好茶，但秦凌岳可没那个心思喝。 “四弟，喝茶就免了，你知道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有什么想法，直说吧！”秦凌岳现在满心焦虑，只想赶紧商量出对策，解决秦川这个心头大患。 “欧阳先生！”秦逸轩见秦凌岳如此急切，也不再客套，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他的第一谋士欧阳鸣便手持羽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显然早有等待。 “欧阳先生？久仰大名！”秦凌岳眼前一亮，立马收起了平日里的傲慢。 他对欧阳鸣这个顶尖谋士早有耳闻，是秦逸轩用了很大代价招揽的智囊。要不是他，秦逸轩也不可能获得那么多文官的支持。 秦逸轩微笑着为欧阳鸣倒上一杯茶道：“欧阳先生，请吧！” 上次欧阳鸣策划的流民闹事弹劾太子的计划虽然失败了，还害得秦逸轩被惩罚，但秦逸轩对他的态度依旧没有变化。 他打心底的认为失败的原因不在于欧阳鸣的计划，全是秦川不按常理出牌！ 哪个太子会用黄金收服流民，还把皇帝御赐的黄马褂给一个流民穿？ 也正是因为秦逸轩这份态度，才留住了欧阳鸣继续为他效力。 “欧阳先生，如今老七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不仅把帝剑霄练赐给了他，还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利！这对我和四弟来说，太不利了！”秦凌岳紧皱着眉。 欧阳鸣轻晃茶盏，微微一笑：“某且问一句，秦凌岳殿下，是否还顾念手足之情？”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权力的争斗中，手足之情算得了什么！” 秦凌岳冷哼一声，眼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为了登上皇位，他可以不择手段。 欧阳鸣闻言勾唇一笑：“如此，事情就简单了！” “欧阳先生足智多谋，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秦凌岳迫不及待。 欧阳鸣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杀？你的意思是……”秦凌岳震惊到差点跳了起来。 “欧阳先生，老七现在风头正盛，要是他死在我手里，父皇一定不会放过我！欧阳先生你虽说是四弟的谋士，可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殿下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欧阳鸣下压手掌，将人按回了座位上。 “大殿下，如今太子秦川在陛下面前越发受宠，若不趁着现在打压他，等他彻底站稳脚跟，只会难上加难！所以，眼下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没有太子秦川这个人！只要秦川一死，一切就都好说了！” “可是……”秦凌岳还有些犹豫。 欧阳鸣不给他这个机会，当即道出详细的计划：“眼下很快到了陛下前往郊外的庆林山秋猎的时间，人多眼杂，只要我们提前做好周全的准备，那将是除掉太子的绝佳时机！” “欧阳先生的话，真让我受益匪浅啊！”秦凌岳好像被醍醐灌顶一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难以抑制的兴奋。 欧阳鸣说得确实在理，每年晟渊帝入秋猎时，都会带一众皇子和大臣随行。 秋猎嘛，哪怕准备的再齐全，也难免会出现点意外。 秦川到时候“一不小心”遭遇了什么不测，即便晟渊帝再愤怒，要想找出确凿证据证明是他们下的毒手，那也是难如登天。 然而，秦凌岳兴奋之余，还是有所顾虑，他迟疑开口：“欧阳先生，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太刻意了些？万一父皇怀疑到我和四弟身上……” 如今朝堂上最恨不得秦川死的人，除了秦凌岳就只有秦逸轩，如果秦川出了事，他俩就是第一嫌疑人。 第六十三章 誓死守卫东宫 “大殿下，有些事情可不一定要亲自动手。”欧阳鸣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意思？”秦凌岳追问。 “这七国中，有一种职业，叫驯兽师。”欧阳鸣眼神闪烁着诡异的光。 “驯兽师？这是一种什么职业？”秦凌岳心中一动。 “驯兽师虽然罕见，但也并非完全找不到。巧了，在下就认识一位擅长驯养下山猛虎的高级驯兽师。太子秦川在秋猎途中遭遇意外死于虎口，哪怕陛下再怎么震怒，又怎么能将此事与两位皇子联系起来呢？” 欧阳鸣说的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川命丧虎口的惨烈场景。 “高啊！欧阳先生智谋超群，当得是天下第一谋士！”秦凌岳忍不住拍手叫好，眼中满是钦佩与赞赏。 欧阳鸣邪魅一笑道：“到时，还需要两位皇子的配合，缺一不可。” “没问题！一切听欧阳先生的安排！”秦凌岳信誓旦旦地保证。 秦逸轩也跟着笑道：“大哥这么爽快，四弟我自然也不会掉链子！只是我如今在父皇那里说不上话，到时还得仰仗大哥多努力努力！” “欧阳先生做好计划，剩下的就看我吧！”秦凌岳阴狠的眯起眼，已然将秦川视为囊中之物，只等时机一到便将其彻底铲除。 此时的秦川明白自己的崛起会招来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的嫉恨，却还不知二人勾结，谋划着一场针对他的致命暗杀。 “秦川，你拿的是什么宝贝？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秦川一到东宫，文烟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似的迎了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川手中的剑。 苏水瑶慢她一步，也看了个仔细，惊讶地捂住嘴：“这……这不是陛下的随身佩剑霄练吗？殿下，您这次又要去做什么？” 当初秦川为了把第一铸造师墨阳明从秦凌岳那里“借”回来帮忙，特地从晟渊帝那借了霄练剑，苏水瑶是同行人，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错，这就是霄练剑！父皇把它赏赐给我，以后，我便能执掌生死大权，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秦川单手把霄练剑举过头顶，抿唇一脸的郑重，实际上心里乐的不行，故意装模作样给两女看。 文烟果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什么，陛下居然把霄练剑赏赐给你了？是我想的那把霄练剑吗？” “是不是殿下研发的杂交水稻取得了大丰收，所以陛下特意奖赏你？”苏水瑶心思细腻，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把霄练剑！”秦川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一个个回答道：“不止是大丰收，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有这个水稻在，全国的粮食增产，老百姓都不用饿肚子了！” 秦川兴奋地把杂交水稻在几大受灾郡城的实验结果告诉了她们，一个比一个更大的数字蹦出，两女听得眼睛一瞪又一瞪，嘴巴越张越大。 “太神奇了！这优63号杂交水稻竟然能增产这么多，这下大秦百姓都不用饿肚子了！” 文烟惊喜，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试探道：“做出如此大的功绩，陛下肯定会很看重你，以后你岂不是很有希望继承皇位？” 秦川自得道：“我也不敢说大话，只能说可能性很大吧！而且我现在霄练剑在手，就算大哥和四哥对我心怀不满，也不敢轻易对我动手！” 秦川嘴上说的谦虚，实际上对皇位志在必得。 他可是拥有现代智慧的穿越者，脑海里的理念和技术随便拿出一点，都能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 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或许有点实力，但想要与他争夺皇位，那就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殿下，出事了！出事了！” 三人正喜气洋洋的聚在一起，侍女阿琴突然神色惊慌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什么事能让你慌成这样？”秦川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琴气喘吁吁地，心有余悸的说道：“殿下，东宫门前，大皇子带着不少人，气势汹汹地打上门了！” “你说什么？秦凌岳带人打上门了？”秦川不可置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太打脸了！前一秒他还在文烟和苏水瑶面前吹嘘秦凌岳和秦逸轩不敢招惹自己，后一秒这秦凌岳就像掐着点似的杀到了东宫门口。 “殿下，你要不带人去看看吧！”苏水瑶神情满是忧虑，只怕是来者不善。 秦川压着火气，沉声道：“走！去门口瞧瞧！” “大殿下，没有太子殿下的口谕，您不能进入东宫！” 东宫门外，秦凌岳身后跟着几十名气势汹汹的下属，刚到门前就被东宫的守卫毫不留情地拦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守卫也敢阻拦自己，秦凌岳脸色一沉，不屑地说：“我是大秦的大皇子，今日我非要进去，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大殿下，这是我们的职责，请不要为难我们！” 为首的守卫手已经握住刀鞘，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决然，仿佛只要秦凌岳再敢硬闯，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 以前，东宫的这些守卫大多瞧不上太子秦川，觉得他整日无所事事，没什么本事。 但自从秦川在与梁国使团的对峙中，舌战群儒，展现出非凡的智慧和勇气，又深受晟渊帝宠爱之后，守卫们对秦川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个个对他钦佩不已。 如今，他们早已将秦川视为值得效忠的对象，要是秦凌岳真的不听劝阻，强闯东宫，他们绝对敢为了保护秦川与秦凌岳拼命。 “识相的就滚开！” 守卫的话就像是火上浇油，让本就对秦川不满的秦凌岳心中怒火升腾。 “誓死守卫东宫！” 看到秦凌岳一副非要硬闯的架势，守卫长一声令下，众守卫“刷刷刷”的将手中长刀抽出，锋利刀尖直指秦凌岳一行人。 第六十四章 不还 “敢用刀指着我？你们可真是好样的！来人！把他们拿下！”秦凌岳愤怒地挥手，身后的精锐下属们蠢蠢欲动，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冲上前去。 “我这门口这么热闹？怎么也没人通知我一声？”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从东宫内悠悠走出来的秦川横插在两方人之间。 为首的守卫立刻收刀入鞘，恭敬行礼道：“回太子殿下，大皇子想要带人强行闯入东宫！” “大哥要闯东宫？耶？若我没记错，东宫是太子的住所吧，大哥要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怎么，这是把东宫当成自己的地盘了？要不我现在就去跟父皇说一说，把这位置给大哥腾出来？”秦川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把东宫腾出来？” 秦川这话一出口，秦凌岳的脸色都难堪了几分，“老七，你少在这儿跟我耍心眼，你那一肚子坏水当谁不知道呢！” 现在秦川深受晟渊帝宠爱，要是秦川在晟渊帝面前添油加醋地，晟渊帝肯定会更相信秦川。 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就被晟渊帝责骂，因此尽管心中愤怒不已，还是有所忌惮。 “那大哥就好好说说，这么大张旗鼓的带人来我东宫闹事是想干什么？”秦川也不再拐弯抹角的和他浪费时间。 秦凌岳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来东宫的目的你心里清楚，快把墨阳明墨大师还给我！” “墨大师？”秦川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明白秦凌岳为何如此大动干戈地找上门来了。 秦凌岳没有好脸色，紧盯着秦川道：“当初借墨大师的时候，你说只借几天，可现在大半年已过，赶紧把墨大师还我！” 先前秦川与梁国使团比试武斗时，墨阳明曾给他送来一把名为格洛克手枪的暗器，凭借这暗器连续击毙梁国三大高手，那一幕让秦凌岳至今都印象深刻。 如今马上要进行狩猎了，虽然有和秦逸轩的计划在前，可秦凌岳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那暗器是墨阳明做出来的，只要墨阳明叫回去，就能让他给自己也复刻出一把格洛克手枪。 要是秦逸轩那边暗杀秦川的计划失败了，他就再找人用格洛克手枪暗中除掉秦川，以绝后患！ “不还！” 秦川毫不含糊的拒绝，完全一副耍无赖的态度。 这可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现在墨阳明手里掌握着格洛克手枪的制作流程，要是把人还回去，以秦凌岳对自己的敌意，万一让墨阳明给他制作格洛克手枪反过来对付自己，那可就麻烦大了。 秦凌岳一听这话，顿时怒从心中起，怒吼道：“老七，你有胆子把话再说一遍？墨大师可是我的人，不还？你敢不还试试！”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大哥，人我凭本事借的，凭什么要还？” 秦川环绕着手臂站在那，毫不畏惧秦凌岳的怒火，理直气壮的好像他才是有理的那一方。 凭本事借的……凭什么要还…… 简单的两句话却像是利箭一样唰唰直刺秦凌岳心口，秦凌岳顿时就感觉有一股气流直窜脑海，差点失去理智。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和你动手？”秦凌岳咬着牙，声音都是从齿缝间挤出的。 “动手？尽管来！” 秦川毫不退缩，从苏水瑶手中一把接过霄练剑。 剑身划破空气，秦川朗声道：“看看这是什么？霄练剑！见剑如见圣！大哥做事前可要考虑好了，你若逼急了我，这剑一不小心砍伤砍死那么一两个人，父皇也断不会怪罪于我！” “你要用他杀我？好啊，老七，如今倒是长本事了！”秦凌岳不敢置信，气得浑身发抖。 他对秦川的恨已经到了想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程度，即使来之前就预想到从秦川手中夺回墨阳明绝非易事，却没料到秦川如此张狂，竟敢以帝剑相逼。 秦川笑得毫不在意，只一味观赏霄练剑，“大哥，若没其他事，就请回吧！” “你休想！今日见不到墨大师，我绝对不会离开！老七，你要知道墨大师本就是我的人，就算父皇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反倒是你，不让我见墨大师，到底是有何居心？”秦凌岳仰起头，志在必得。 秦川看出来秦凌岳的执拗，若不让墨阳明亲自出来一趟，此事绝难善了。 随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川嘴角带起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吩咐道：“阿琴，去把墨大师请来。” 阿琴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没过多久，墨阳明便匆匆赶来，额头上沁满汗珠，脸上沾染了几抹黑灰，显然来之前还在研究什么东西。 “殿下，您找我何事？” “墨大师！” 见到那熟悉的人，秦凌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呼喊了一声，高兴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大殿下，您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太子殿下的东宫啊！”墨阳明有些震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墨大师，我是来接您回去的！”秦凌岳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墨阳明闻言，一时语塞，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秦川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开口：“墨大师，遵循你内心的想法，告诉他，你现在可愿意跟他回去？” “墨大师！”秦凌岳语气急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墨阳明沉吟片刻，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后严肃起来，对着秦凌岳抱拳行礼：“多谢大殿下挂念，但老夫已决定以后跟着太子殿下，还请大殿下回吧。” “墨大师，您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秦凌岳脸上的笑已经完全僵硬住了。 “老夫是认真的，还请大殿下莫要再为难老夫！” 墨阳明的话打破了秦凌岳最后的幻想，说的格外决绝。 墨阳明在这世上摸爬滚打数十载，心思通透得很。 当初他不愿意跟秦川走，是因为那时的秦川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跟着他只会被拖累，毫无前途可言。 第六十五章 拭目以待 可短短大半年，秦川接连立下奇功，不仅稳固了东宫太子之位，还力压大皇子和四皇子！ 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此时跟着秦川才是明智之选。若日后秦川登上皇位，他墨阳明便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还能少的了？ “墨大师，您再好好想想，可别一时糊涂啊！”秦凌岳慌了，不停地劝说，试图挽回局面。 墨阳明却不为所动：“大殿下，我心意已决，还望您成全。” “你！你们！” 再三确认墨阳明的心已经彻底倒向秦川，无法挽回，秦凌岳怒火熊熊燃烧，气的额头青筋爆起，“可恶！老七，你给我等着！用不了多久，就是你的死期！” “那就拭目以待！”秦川嗤笑，眼中满是轻蔑。 秦凌岳离去不久，一道圣旨便传入东宫，晟渊帝将在七日后的入秋时举行秋猎，所有皇子都须前往郊外庆林山随行。 接过圣旨，秦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秦凌岳临走时的威胁，他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量：“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秦凌岳打算在秋猎时……” 一场关乎权力、生死的较量，已然在暗中拉开了帷幕。 “事有蹊跷，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秦川眸光微沉，喃喃自语间已腾起戒备之意。 他比谁都清楚，皇宫是他最坚实的壁垒，只要身处皇城之中，便无人敢公然发难。可一旦踏出京城，局势将如断线风筝，再难掌控。 庆林山远在京城六十里外，此番秋猎，对秦凌岳和秦逸轩而言，就是天赐良机。 荒野郊外，变数丛生，可不就是设伏暗算的绝佳之地。 思绪急转间，秦川已伏案动笔，绘出一张新的图纸。 他找到墨阳明，神色郑重：“墨大师，劳烦您帮我按照此图打造一副弩箭。” 墨阳明目光扫过图纸，眼中泛起好奇：“此弩构造新奇，可是殿下新研发的武器？” 秦川唇角勾起：“此武器名弹弩，若研制成功，可一弩十矢俱发！” “连发十弹？” 墨阳明惊得后退半步，作为大秦首屈一指的铸造师，他阅尽天下武器，却从未听闻有如此神奇的兵器。 秦川颔首确认，墨阳明当即捧着图纸反复端详。 “殿下，这弩貌似射程有限，顶多三十米距离，超过之后，准确性和杀伤力都会大幅减少。”墨阳明皱眉。 “够用了。”秦川眼底闪过狡黠，“若在弹头淬毒，小小弹丸也能成为致命杀器。” 秋猎场上虽不禁用火器，但格洛克手枪已经暴露在人前，无论是想出风头还是自保，他都需要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而弹弩，是在“诸葛武侯弩”基础上制造出的一种连发弩，小巧便携，攻防皆宜，在近距离作战中可以形成密集的火力，最适合用来防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弹弩发射的是弹丸，取材较为方便，万一紧急情况下带的弹丸用完了，在那荒郊野外的也比较容易找到替代品，不至于成为一个摆设。 凭借墨阳明精湛技艺，不过一日，第一把弹弩便横空出世。 七日后，金秋初至。 晟渊帝率皇子百官，浩浩荡荡奔赴庆林山开展秋猎行动。 秦川骑在骏马上，跟随圣驾旁。远远的就能看到漫山遍野，枫叶染金，秋风卷着落叶从身旁掠过，衬着他们这一群人气势更盛。 庆林山山脚，从山间流淌而来的溪边正有鹿群低头饮水，觅食草叶。 “取弓来！” 晟渊帝眼中精光一闪，大太监方同立刻递过弓箭，弓弦轻响，利箭破空而出。 叟—— 百米外溪边最大的一只梅花鹿脖颈中箭，在箭羽的后作用带动下倒地挣扎，不过几息时间，梅花鹿停止了呼吸。 鹿群受到惊吓，四处逃窜，只留那只梅花鹿垂下的脑袋流出鲜血，染红一段溪水。 “陛下神武！”群臣高呼声，赞颂声此起彼伏。 秦川望着那支穿透鹿喉的箭矢，心中暗自惊叹：“这一箭距离将近一百五十米，长距离还能如此精准，果然能当上皇帝的都不是简单人！” 要知道，古代弓箭射程极限不过两百余米，且超过百米，命中率骤降，晟渊帝这一箭就足以堪称佼佼者。 “数月不见，陛下箭术简直登峰造极！”丞相李崇和又是第一个凑上前的。 晟渊帝抚掌大笑，目光扫过诸位皇子：“朕的皇儿们也来露一手，让朕瞧瞧你们的长进！” “儿臣愿先一试！”秦逸轩抢先站出。 失宠已久的他，此时迫不及待想借此机会重获圣心。 晟渊帝颔首：“好，既然老四自告奋勇，那就你先来！” “是！父皇！” 秦逸轩神采飞扬，弓弦在手，凝神屏息，将箭羽瞄准了不远处和鹿群走散的一只幼鹿身上。 不过短短几秒，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命中目标，那小鹿甚至来不及哀鸣一声就倒地死亡。 “四皇子射中了！” “好！好快的箭！” 文官们捧场的鼓掌赞好，表现的一个比一个卖力。 晟渊帝见状，很是宽慰：“一百二十米，当得起一句‘好’字！” “多谢父皇夸赞！”秦逸轩受此褒奖，由心的笑弯了嘴角。 晟渊帝环视众皇子，目光带着鼓励：“老四已经展示过身手，你们也别藏着掖着了。” “是！” 其余皇子闻言依次上前，个个身姿挺拔，拉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 箭矢破空声此起彼伏，猎物应声而倒，最差的也能射中六七十米外的目标。 秦川心中感慨，果然是自幼修习“六艺”的皇室子弟，和普通人有着天然的差距。 见皇子们表现不俗，晟渊帝笑意更浓：“不错不错，都有长进！老大、川儿，你们也来试试。” 秦川伸手一引，谦逊一笑：“大哥先请。” 秦凌岳却嗤笑一声，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就你这废物也配与我同列？”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古代男子学习的六种技能。 第六十六章 大哥可要记得遵守诺言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古代男子学习的六种技能，也是皇子的必备学习科目，甚至皇帝还会就此时常进行考核。 在秦凌岳记忆里，秦川的箭术成绩向来是九位皇子中最差的，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和他一起射箭，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父皇，儿臣要开始了！”秦凌岳跨步上前，姿态倨傲。 作为九子中常年的狩猎魁首，小小箭术展示，他胜券在握！ 叟—— 弓弦骤响，箭矢飞射而出，击在百米开外的一株树木上。 众人不解，还以为秦凌岳是出现了失误，结果等侍卫把箭矢拿了回来，才发现箭矢的头上贯穿了一只白色蝴蝶的翅膀。 “好绝的箭法！这得有两百米了吧？” “约是一百七十米左右，这么远的距离能射中一只蝴蝶，真不愧是大殿下！” 众人看着那蝴蝶的另一只翅膀还在不停的扇动，由衷的发出对此的感慨。 秦川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好箭！” 纵使二人不对付，他也不得不承认秦凌岳这一箭简直登峰造极。 晟渊帝抚掌大笑，眼中满是骄傲：“凌岳的箭术，连为父都自愧不如！” “父皇缪赞了！”秦凌岳嘴角勾起一抹挑衅，将话题引向秦川：“七弟近来大放异彩，就是不知这箭术可有长进？” 晟渊帝看过去：“川儿，你兄长们皆已展示，让朕也看看你的箭术功夫。” 秦川愣了一下，难得语气有几分迟疑：“父皇，儿臣能否……” 话未说完，秦逸轩就突然出声打断：“七弟莫不是怕当众出丑，不敢展示吧？” “哈哈哈哈哈，我要是箭术成绩像他那么差，我都没脸跟着一起来。” “先前尝试新弓的时候，他连弓都拉不开，上哪射箭去。” “父皇，咱还是不要为难七弟了，身体弱些就弱些吧，这也不能非让他上不是。” “弓箭都拿不稳，还想狩猎？回去做白日梦吧！” 大臣们或许没见过，但时常一起学习君子六艺的皇子们对秦川的箭术可是非常了解。 附和声，哄笑声，几人闹成一团，无一不是在嘲讽秦川的废物身体。 现在都皇子阵营暗涌流动，基本分化成三大派系。除秦川外，其余兄弟皆以秦凌岳、秦逸轩两派分化。 这段时间，秦川屡建奇功，风头无两，早就让他们恨的牙痒痒，借着此次秋猎，可不得借机折辱秦川一番、一泄心头之恨。 面对汹涌而来的恶意，秦川神色不改分毫，从容面向晟渊帝：“父皇，并非是孩儿怯战，只是怕抢了您的风头。” “哦？”晟渊帝突然来了兴趣。 “方才凌岳一箭一百七十米，朕都未动怒，你只管放手一试！见你们兄弟箭术精进，朕欢喜还来不及！” “既如此，孩儿便不再推辞了！”秦川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他扫视众人，扬声下令：“来人，将一铜钱置于两百米开外！” “两百米？”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目前弓箭的极限射程不过两百余米，百米外就难谈精准度，秦川此举，在众人眼中无异于哗众取宠。 就连箭术冠绝的秦凌岳也才射出一百八十米，秦川难道还能超过他不成？ 秦凌岳冷笑出声：“老七，你莫不是失了智？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秦川眼神如炬，直视秦凌岳：“大哥若不信，按我说的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秦凌岳嗤笑：“故弄玄虚！” 两百米外命中目标，对他而言也是难如登天，秦凌岳可不相信秦川一个连射箭都不熟练的人比他还厉害。 “父皇，恳请恩准孩儿一试！”秦川目光灼灼，并不退让。 反而是晟渊帝望着儿子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几分期待：“准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名御林军疾步向前，将一枚铜钱悬挂在了远处的一棵树前。 那铜钱不停的旋转，在微风吹动之下，还在不断的摇晃着，不要说距离两百多米，就是五十米的距离对很多人来说也难度极大。 秦川眯眼看了眼远方，再次开口：“还请父皇借您的破晓弓一用。” 晟渊帝很是信任地递过去。 “二百米外悬挂的铜钱！这也太难了吧，太子殿下当真能中？” “肯定不行啊！连大皇子那样的人都射不到二百米，太子……还是算了吧。” 人群中有人低语议论，尤其是深知其中难度的武将们，皆是纷纷摇头。 百步穿杨已是神技，太子要两百米外命中移动目标，简直是荒诞。 “嗬！” 秦川沉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全力贯于双臂，破晓弓在他手中被拉开，箭羽搭进。 秦逸轩有些意外，凑到秦凌岳身边低声问道：“大哥，你觉得他能行吗？” 秦凌岳嗤笑：“想什么呢，他要能射中，我当场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那大哥可要记得遵守诺言！” 秦川闻言并未回头，眼神依旧如鹰般锁定远处还在风中旋转的铜钱。 “呵，少废话！你到底射不射，你要是没本事就别硬撑！”秦凌岳带头嘲讽，其他皇子也跟着起哄。 “七弟，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你有多少本事大家都清楚的很。” “对啊，那么多人都在这等着，别浪费时间了，老老实实认输不就得了。” 他们只盼着看秦川狼狈出丑，心中又对这场射箭的结果早有定论，自然说起话来很是不客气。 “着！” 讥讽声正浓时，一直在瞄准状态的秦川突然将箭发射出去。 轰—— 仿佛雷霆挣脱枷锁，箭羽撕裂空气的破空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太快了，几乎在眨眼间只留下一道残影，有的人脸上嘲讽的笑还没收回去，远处箭羽与树木的撞击声就已然炸响。 有眼神好的大臣，已经能看到远处线下挂的铜钱已经没了踪影，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秦川，他射中了！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全场。 第六十七章 后羿弓 直到侍卫将箭羽从树身中拔出，带着已经穿入孔中的铜钱返回，众人还都呆呆的在站在那。 方才还肆意嘲笑的皇子们，鸦雀无声，如鲠在喉。 “二百米？这么远的距离！真的射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呼打断了沉默，众人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 “二百米！二百米啊！竟然真的射中了！大皇子的纪录...就这么快被破了？” “太子殿下以前箭术尚不是不太行吗？什么时候练成了神箭手！”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惊呼声中带着赞叹，可秦凌岳和秦逸轩却是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就连晟渊帝也猛地结果那根箭羽，声音微微发颤：“快去！再仔细丈量一次！” 大太监方同一路小跑亲自测量，回来时声音都变了调：“陛下！二百二十米！整整两百二十米！” 原先放置铜钱的侍卫非但没有缩短距离，反而比预计的二百米放的还要远！ 晟渊帝激动得双手颤抖，连声道：“好！好！好！此等神技，天下罕见啊！川儿好样的！” 秦川反倒是这些人里最为淡定的一个，语气云淡风轻：“一般，运气罢了。” 运气？这是简简单单一句运气就能做到的吗！ 二百二十米！还能精准射进正在移动的铜钱孔中，已经算得上是大秦目前最高的射箭记录了。 现场的人闻言皆是如同心口中了一箭，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太能装了！不把他打一顿都难解心头之恨，可偏偏碍于身份又不能对他动手。 尤其是先前箭术成绩一个个都比秦川好的皇子们，恨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秦川像是没看到似的，缓缓转向秦凌岳：“大哥，刚才是谁说的，我要是能射中，就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的来着？” “你……”秦凌岳脸色瞬间憋得通红，嘴巴张张合合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能怎么办？那话确实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谁能想到平时弱不禁风的秦川竟然暗地里藏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把箭术给提上去了，还偏偏那么巧的让他撞到了这个枪口上！ “秦川！你别太张狂！”秦凌岳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这一句话。 “张狂？”秦川闻言，仰天大笑几声。 “昔日吕布辕门射戟传佳话，今日我秦川庆林山射铜钱破纪录！你们不是想看我笑话吗？可惜啊，只能看着我把你们踩在脚下！”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字字诛心，气得一众皇子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场箭术较量，秦川不仅赢了，还赢得漂亮，赢得张扬，赢得让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秦川破二百二十米这个记录。 “我就喜欢看你们这般如鲠在喉的模样，倒比这秋猎更有趣。” 秦川脸上挑衅的意味不要太浓，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视过的皇子都呼吸一窒，青筋在额角突突的跳动。 可恨啊！他们双拳都紧握到指节发白，若不是晟渊帝在场，哪怕秦川是太子，他们也要把他狠揍一顿出气。 秦川望着他们憋闷的神色，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心中冷笑。 党派立场早已泾渭分明，既然这群人和他是对立面，不顾忌的对他羞辱嘲讽，他又何须客气！ “‘辕门射戟’是何典故？吕布又是何人？”晟渊帝忽而开口，带着几分讶异。 秦川心中一跳，轻咳一声遮掩道：“回父皇，不过是民间流传的一个典故，儿臣偶然听来，正巧用在这儿的。” “原是如此。”晟渊帝了然点头，不在此话题上追问。 而以为把事情已经敷衍过去的秦川暗自捏了把冷汗，差点忘了这时代还没有三国故事，往后言语间，必须得慎之又慎，想好了再说。 “对了，你的箭术什么时候进步的如此厉害？记得上次考校时，你全力还不能拉开重弓。” 晟渊帝突然转变的话题，让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焦，有不甘、有质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是相当的好奇。 秦川心道终于来到这一趴了，当即坦然一笑，掀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腹肌：“父皇，半年前，儿臣幡然醒悟，深觉每天只会喝酒作乐，当不起太子的身份！所以儿臣回去后勤学苦练。您瞧，连这副筋骨都练出来了！” 晟渊帝满意点头，以他为例子，当众训诫其余皇子：“看看你们七弟这觉悟，都好生学着！” 众人不敢反驳，齐声应是，心底却满是狐疑。 身上的肌肉，只要原先有点底子都好练，腹肌易练，可两百余米穿杨的箭术，岂是短短半年就能成就？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知，秦川前世的母亲是少数民族后裔，一个以游牧为生的古老民族，为了生存将精湛箭术融入血脉。 而自幼跟着女亲习箭的他，再加上这半年来的刻苦淬炼，体能练习，今日能够做到如此壮举，不过是厚积薄发。 这一场简单的展示，只不过是秋猎的开胃菜。 晟渊帝将目光从众人身上转向面前的山林，扬声道：“各位，秋猎正式开始！日落之前，猎物最多者，可得至宝——后羿弓！” 晟渊帝言简意赅，但却让现场人都躁动了起来。 “后羿弓？是国库的那把后羿弓吗！” 传闻那后羿弓以蛟龙筋骨锻造，历经百年岁月，威力莫测，被珍藏于大秦国库，乃大秦镇国之宝。 武将们各个摩拳擦掌，皇子们眼中也燃起炽热的野心。 尤其是秦凌岳，眼中贪婪之色难以掩饰。 作为武将派的领导者，秦凌岳觊觎此弓已久，多次求而不得，如今晟渊帝竟然把它拿出来，作为秋猎获胜者的奖赏！ 秦川亦勾起唇角，眸光微闪——神兵虽好，但若能借此弓收拢人心，才是更大的棋局。 “没错！就是你们所想的那把后羿弓！在场的各位都是我大秦的佼佼者，若能在其中成为最终赢家，也当配得上那把大秦至宝！” 第六十八章 虎啸 见众人都起起了兴致，晟渊帝很满意往上面又添了一把火。 原本都在计划如何赢得秋猎的秦凌岳，目光无意间扫到秦川，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站出，言辞激烈。 “父皇！儿臣提议，为了公平起见，此次秋猎，老七的那把暗器应当禁止使用！” “儿臣附议！那名叫格洛克手枪的暗器威力巨大，若不没收，老七岂不是能肆意作弊？这样对其他人有失公平！”秦逸轩也跟着赞同。 “确实，秋猎本就是为了体现个人的实力，若是太子殿下用了那把暗器，岂不是板上钉钉的获胜者，这样的秋猎还有什么意义？” 文武百官对此也非常赞同，在他们眼中，那能连发的暗器在秋猎里就是打破平衡的存在，秦川要是用上它，其他人也没有获胜的可能。 “川儿，为保狩猎公允，你先将暗器交予朕暂管怎么样？”晟渊帝点头认可，用商量的语气向秦川说道。 “当然可以！”秦川答应的干脆，指尖灵巧地卸下格洛克手枪的弹夹，双手奉上给晟渊帝。 “哼哼，自大可不是一个好事。” 背后的秦凌岳与秦逸轩对视一眼，眼底掠过得逞的阴险。 先前二人便已达成合作，计划暗杀秦川，于是在谋士欧阳鸣的策划下，花重金雇来那位顶尖驯兽师。 庆林山的密林就是绝佳的杀局！ 驯兽师提前埋伏在其中，在恰当时机指挥猛虎下山，捕杀秦川！因此秦川的暗器则是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怂恿秦川交出武器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就是为了提前斩断他的利爪，让他在猛虎扑袭时束手无策！ 没想到计划这么顺利，看着秦川将保命利器拱手相让，秦凌岳和秦逸轩心中暗自窃喜。 一头训练有素的壮年猛虎，突袭之下足以拿下秦川的性命，即便他武艺再高强，其他人反应过来去救援，也难以抵抗这蓄谋已久的杀招。 “现在川儿已将这暗器交由朕来保管，诸位可有异议？”晟渊帝高举格洛克手枪在众人面前示意一番。 这一次没有人再站出来打断了。 对文武百官们而言，公平竞技，胜者方能服众。无论是谁赢得最后的胜利，都是个人的本事。 晟渊帝满意点头，振臂一挥：“诸位听我口令，此次秋猎，正式开始！” “冲啊！” “为了后羿弓！” “驾——” 刹那间，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武将们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冲入山林。 “走！” 秦凌岳与秦逸轩对视一眼，策马扬鞭，混入队伍之中。 为了出事后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们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专注狩猎的模样。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秦川眉头紧皱，直觉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依他目前对两人的了解，这庆林山深处情况复杂，正是对仇敌下手的绝佳时机。 尤其在先前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之后，秦凌岳与秦逸轩还能如此平静的，正常的参加秋猎，实在是太反常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为上！”秦川暗自警惕起来，果断取出怀中的弹弩紧握在手中。 此刻的他哪还有争夺秋猎胜利奖赏的心情，只求能平安度过这场暗藏杀机的秋猎。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庆林山内已是人影四散，众人沉浸在狩猎的紧张与兴奋之中。 而在山巅之上，隐藏在巨石之后欧阳鸣凑近身旁穿着古怪的一名老者，压低声音道：“是时候了，动手吧！” “好！”老者点头，摘下腰间一器具。 “嗷——” 一声震彻山林的虎啸突然响起，巨大声波惊得草木震颤，飞鸟走兽四散奔逃。 不少人坐下的马匹都开始失去掌控，慌不择路，原本井然有序的狩猎场瞬间陷入混乱，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天哪，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怎么会有猛兽的叫声？” “这是……虎啸声！庆林山怎么会有老虎！” “护驾！护驾！” “那群人干什么吃的，竟然会把老虎放进秋猎场！伤到陛下怎么办！” “快跑！是只猛虎！大家快跑！” “吼——！” 第二声兽吼传来，催促着众人奔跑的步伐更加快速。 庆林山内的野兔蜷缩回洞穴，野猪簌簌发抖，作为百兽之王，猛虎仅凭血脉威压，便能让这群弱小的动物颤抖不止。 “发生何事？” 晟渊帝难得出来一趟，饶有兴致的在外围观赏景色，还没有深入山林。 听到兽吼之时，已经有动作较快的侍卫向他的方向赶了过来，远远的还能看到很多朝臣们面色惨白、连滚带爬地从山上奔逃而下，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吼！” 还未等晟渊帝细想，一道黄影裹挟着腥风从山林中猛然冲出，咆哮声惊得骏马不断嘶鸣、四蹄腾空。 哪怕骑马的人再如何拽紧缰绳厉声呵斥，却抵不过猛兽天生的威慑，开始失控的逃窜。 “吁——吁！” 晟渊帝死死攥住缰绳，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坐骑，凭借着高超的技术才没有从马上载下来。 “护驾！有猛虎下山！速速护驾！” 随着马蹄声渐歇，三千御林军也已反应迅速的像铜墙铁壁般围拢，刀剑出鞘，齐齐将晟渊帝护在中央。 这边的动静太大，引得山巅上欧阳鸣面色骤变，一把揪住老者衣领：“谁让你冲着陛下动手的？我们的目标是太子秦川！” “大人息怒！是老夫看错了，老夫这就指挥老虎转移目标。” 老者额头冷汗涔涔，慌忙吹响骨哨，一种常人难以听到的声音迅速传向远方。 猛虎猛地转头，对着晟渊帝的位置发出一声咆哮，但很快，它又调转身躯，迅速朝着秦川所在之处奔去。 晟渊帝望着远去的虎影，呼吸还有几分急促：“它为何突然离开？” 方同眯眼望向山巅，沉声道：“陛下，方才山间似有哨声……” “哨声？”晟渊帝一征，脸色瞬间煞白：“猛虎去的方向是谁在？” 第六十九章 好大一只东北虎 “哨声？”晟渊帝一征，脸色瞬间煞白：“猛虎去的方向是谁在？” “好像是……太子殿下！”方同回忆。 “川儿？” 得到确认后，晟渊帝猛地一夹马腹，嘶吼道：“有人要暗害太子！随朕救人！快！” 御林军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惊起林间无数飞鸟。 猛虎出现在秋猎场上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突然停止攻击又突然转变方向，很明显的刻意为之。 “老七，黄泉路上莫怪哥哥。” 在一重陷入慌乱的人群中，留在暗处的秦凌岳望着猛虎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锋芒太盛，终究是要折的。七弟，要怪就怪你突然变得优秀起来吧！” 秦逸轩轻抚着腰间佩剑，阴狠而又仇恨。 二人笃定，这头猛虎将是秦川的催命符，都开始幻想秦川离世之后，他们在晟渊帝面前该做出何种反应。 “吼——！” 大型猛虎全力奔跑时，一步能有五米之远，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逼近秦川。 “这是虎啸？秋猎场有老虎？” “不好了殿下！那老虎在向我们靠近！” 其实也不用身边的御林军警告，秦川已经看到远处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向他靠近。 那猛虎眨眼间已奔至近前，腥风扑面而来。 秦川浑身汗毛倒竖：“好大一只东北虎！” 棕黄色皮毛泛着油亮的光泽，黑色条纹如利刃横亘，碗口大的虎掌轻易踏碎枯枝，前额“王”字纹路是天生的王者印记。 这头体长三米、尾长超六米的成年东北虎，肌肉如铁铸般隆起，看起来将近四五百斤的身躯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颤。 秦川喉结滚动，心中暗叹：“麻烦大了……” 作为一名曾经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秦川在执行任务时见识过东北虎的战斗力有多强。 这种在华夏的众多虎种里都能排上名号的杀戮机器，那是能轻易撕碎猎物的顶级掠食者。 被他盯上的人，非死即残。 “就是他！太子秦川！快动手！杀了他！” 欧阳鸣选取的位置极好，可以将山下的场景一览无余。 望着逐渐逼近的虎影，欧阳鸣眼中闪过狠厉，急切地朝兽皮老者催促。 老者也不废话，一声哨声传向山林，如同一道死亡指令。 “嗷——！” 东北虎昂首咆哮，声浪中带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震得山林间枯叶簌簌坠落。 秦川身旁的数十名御林军面色惨白，在没得到指令的情况下，胯下战马先一步嘶鸣着立起，掉头狂奔，好几个御林军都被甩了下来。 而秦川，已经感受到了被猛兽盯住的那种悚然感。 眨眼间，逼近的猛虎骤然扑来。 秦川瞳孔骤缩，厉声喝道：“退！快退！” 壮年东北虎挥掌间的力量轻易可达千斤之上，咬合力更是惊人，凭借着人类的血肉之躯，在他嘴里都抵不上个小菜一样嘎嘣脆。 像是《水浒传》中武松打虎的情节，秦川在之前见过东北虎之后特意去研究过。 武松醉酒后前往景阳冈，遇见猛虎，打死猛虎。但秦川查过景阳冈地处山东，武松面对的多半是华南虎，即便没有东北虎的战力高，那种猛兽也足以将人类拍成肉饼，武松徒手打虎之说，还在醉酒状态下，就是显而易见的被神化的传说，纯属虚构。 “保护太子殿下！” 刚从马蹄下逃生的御林军长刀出鞘，狼狈的挡在秦川身前。 “别做无谓都抵抗！快走！”秦川急声劝阻，却被猛虎的怒吼淹没。 “吼！” “誓死保护太子殿下！” 虎爪如重石落山，为保护秦川而不得不直面猛虎的一名御林军，甚至连惨叫都未发出，头颅便如西瓜般爆裂在虎爪之下。 另一名御林军目眦欲裂，挥刀猛砍，却被猛虎一个扑咬，血盆大口狠狠咬在脖颈之上。 骨肉撕裂的声响中，血花喷溅三尺，两名御林军转瞬成了虎口亡魂，猛虎却毫发无伤。 “惨了 ，难道这次就要栽在这儿了……”秦川后背渗出冷汗，眼前的血腥场景远超他的预料。 若是格洛克手枪在手，他或许还有一搏之力，清空弹夹，为自己拼个活路。 可如今，他只能直面这头被激怒的猛兽。 “呼哧——呼哧——” 东北虎喘息中夹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踏着鲜血与碎肉，连杀两人的琥珀色的竖瞳已经被激起了兽性，死死锁定面前的猎物。 时刻关注着整场局势的欧阳鸣在山巅焦急催促：“动作再快点，加快攻势！让猛虎赶快咬死他！晟渊帝的援军就要到了！” “欧阳大人放心！” 老者再次吹响口哨，催促这头杀戮机器发起最后的致命一击。 “嗷——！” 哨声如催命符，彻底点燃了躁动的东北虎的凶性，庞大的身躯向着猎物猛扑而出。 “老七！这下我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斗！” 隐在山林中的秦凌岳看着这一幕，内心的兴奋让他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七，你安心去死，我一定会为你厚葬的。” 秦逸轩则双手抱胸，眼中尽是即将复仇成功的快意。 “川儿！” 晟渊帝已经完全失去了他冷峻帝王的风范，狠命一夹马腹，率领御林军疾驰而来。 然而，却依旧追不上猛虎飞扑的速度。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千钧一发之际，秦川果断翻身落马，就地一滚。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坐骑被虎爪拍中，哀鸣着瘫倒在地，背脊扭曲，碎肉横飞，鲜血汩汩流出。 “好大的力量！”秦川看那几乎要断成两节的骏马，一阵后背发凉。 刚刚若不是反应及时，此刻地上血刺呼啦一片的就是自己。 秦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趁着猛虎扑空的瞬间，一个鹞子翻身快速拉开距离，同时，抽出背后被掩藏弹弩。 “保护太子！快！” 晟渊帝的怒吼声在山林回荡。 山巅上的欧阳鸣同样急得直跺脚：“让老虎速战速决！快！” 第七十章 枪打出头鸟 老者接连吹出急促哨音，猛虎如同被注入狂躁剂，摇晃几下脑袋后嘶吼着再度扑来。 “吼！” “给我退！” 手持弹弩，秦川扣动扳机，特制的弹丸破空而出，直冲猛虎最脆弱的眼睛部位。 然而猛虎身形矫健，及时侧开脑袋便避开了攻击，那弹丸擦着它的耳朵而过，落地时带起的劲风刮得秦川衣袍猎猎作响。 秦川心中一沉，援军远水救不了近火，逃跑更是死路一条。 他握紧连弩，眼神愈发坚定，事到如今，唯有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秦川不再逃跑，弹弩连发弹丸全部装满，一只手臂架起稳定弹弩，全身心进入紧急防御状态。 猛虎步步紧逼，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冷静，一定要冷静！” 来自百兽之王的强大的压迫让秦川头皮发麻，只能依靠不断的深呼吸来维持自己的镇定。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深呼吸能让他的精神稳住，却不能让身体上弹弩稳住。 “枪打出头鸟，永别了，老七！大哥我还是很爱你的啊！”秦凌岳此时的心情格外愉悦。 “哦，真是太可怜了，希望你能留个全尸。弟弟会为你送行流泪的！”秦逸轩假模假样的把手搭在眼睛上，张开的指缝下是幸灾乐祸的眼眸。 屏息凝视，就在猛虎扑至十米之内的刹那，秦川眼中寒光暴涨：“就是现在！” 弹弩发出一声脆响，近十发弹丸如流星般直射猛虎头部。 这一击快如闪电，猛虎察觉到了危险可却因为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闪避。 只听“噗噗噗”的几声闷响，在大多射到猛虎脑袋的弹丸之中，有一枚深深的没入眼球。 “嗷——！” 剧痛让猛虎发出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失去重心从空中坠落，在地上疯狂翻滚。 它的右眼肉眼可见的涌出鲜血，视野陷入黑暗，原本气势汹汹的百兽之王，此刻如受伤的困兽般挣扎。 “太子射中了猛虎的眼睛？” 这种危机情况下还能精准命中，关注着这边情况的人们皆是大为震惊。 “我果然还是天选之子！”秦川长舒一口气，笑容的背后是冷汗早已湿透衣衫。 他手里的弹弩没有格洛克手枪的威力那么大，就算打中了这猛虎，可能也就是受点皮外伤的样子。 而东北虎虽皮糙肉厚，眼睛依旧是致命弱点。只要能射中，在近距离射击的威力之下，那眼球百分百保不住，秦川就有可乘之机。 结果就是，秦川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沉稳心性与炉火纯青的箭术，在十米极近距离内，精准命中猛虎要害。 好处的欧阳鸣瞪大双眼，脸色难堪至极：“怎么可能！他竟然能射中猛虎！这可大事不妙！” “欧阳大人莫慌，不过是右眼受伤，翻不起什么浪！” 身旁的老者眼神中透着狠绝，说话间又将口哨含在口中，满腔的怒意都宣泄其中。 这猛虎是他驯养多年的宝贝，若不是此次找来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他都舍不得拿出来。 可现在这大宝贝一点目标人物还没伤到，自己就受了重伤，怎么能让老者不愤怒。 “嗷！！！” 右眼的剧痛彻底激怒了这头百兽之王，在哨声的驱使下，它全然不顾流血的伤口，在咆哮声中，带着恨意疯狂地朝着秦川扑来。 “川儿，当心！” 晟渊帝心急如焚，却因距离太远，只能在远处声嘶力竭地呼喊。 这种眼看着儿子陷入绝境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格外绝望。 “这畜生的速度竟如此惊人！” 秦川刚想再次扣动扳机，但猛虎的速度比他更快。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巨大的虎爪像一柄重锤狠狠拍在他身上。 噗—— 那一瞬间，秦川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随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更是被拍飞十几米，滑行着摔落在地。 “杀了他！趁现在，快杀了他！” 目标人物受到重创，驯兽师老者激动得手舞足蹈，一声声的哨音不断吹出。 “嗷——” 受伤的猛虎暴躁的拍打着地面，呲着锋利的獠牙朝着秦川发起新一轮攻击。 “没玩了还？来就来！” 秦川心头的火气也是起来了，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挣扎着站起身。 若不是这半年来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刚刚那一击足以要了他的命！ “畜生！看你秦爷爷今天怎么收了你！” 秦川呸出一口血沫，握紧弹丸充满的弹弩，眼中似是燃烧着一股斗志让他撑着与猛虎对峙。 眼见着两者之间距离再次拉近，秦凌岳和秦逸轩心中畅快淋漓，狞笑着：“秦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而晟渊帝和御林军们则心急如焚，呼喊声此起彼伏：“太子殿下，小心啊！” “川儿小心！” 砰—— 砰砰砰…… 千钧一发之际，当猛虎再次扑来，秦川瞄准，扣动扳机！ 这次的目标是猛虎的左眼！ “嗷呜！” 命中了！ 近距离下的弹丸速度极快，本就有一只眼睛受伤的猛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双目尽盲，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猛虎终于失去了伤人的念头，翻滚在地上痛苦挣扎，扬起阵阵尘土。 “敢袭击我？我今天就要尝尝这虎肉是什么滋味！” 趁他病，要他命！ 哪怕身上的伤还在做痛，秦川还是坚持着，扔掉弹弩，“呛啷”一声，拔出腰间御赐的霄练剑。 “畜牲受死吧！” 秦川翻身上前，借助一旁耸高石头的帮助，高举霄练剑，用尽全身力气，将剑狠狠刺入猛虎头颅。 能被晟渊帝作为随身佩剑的霄练剑锋利无比，经过多次淬炼，名师打造，重力之下，猛虎脑袋直接被刺穿。 “嗷——嗷呜——” 猛虎发出垂死的哀嚎，身体因脑子受到刺激而剧烈抽搐。 然而秦川并未就此罢手，他迅速抽出剑，再次用力刺入猛虎脖颈。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霄练，也染红了秦川的衣衫。 “嗷——呜呜——” 第七十一章 哨音 随着最后一声呜咽，猛虎的身体不再挣扎，瘫倒在地，抽搐着没了气息。 “终于死了。” 秦川长舒一口气，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不知道是秦川还是猛虎的血液中。 “那老虎死了？” “太子殿下杀了猛虎！” “天啊，太子竟然能对抗一只老虎！” 现场哗然，惊呼声一片。 原本都以为稳操胜券的秦凌岳和秦逸轩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晟渊帝则激动得眼圈发热，心中庆幸，后怕，以及在惊呼声之中涌上来的骄傲与欣慰。 “老虎好像真的不动弹了！” 没有凶狠残暴的的百兽之王作乱，慌张的人们也都逐渐平静了下来，也是到这一刻，众人才仿佛梦中惊醒一般，意识到秦川刚才的作为有多么的惊人。 “太子殿下，单枪匹马，一个人，斩杀了瞩目成年猛虎！这……这简直是奇迹！” 倒在血泊中的东北虎纵使失去了生命，庞大的身躯还让人忍不住回想到刚才危险的场景。 “那可是猛虎！老七竟有这般能耐？”秦凌岳瞪大了双眼，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作为皇子中战力最强者，秦凌岳没有与猛虎正面交锋过，却也能意识到东北虎的恐怖。 百兽之王的称号可不是随便叫叫的，他没有那个自信能在老虎的爪下逃生，偏偏秦川做到了！ 如今不仅暗杀计划落空，秦川还借此一战成名，秦凌岳甚至都能想象到未来一段时间秦川是如何风头无两，这让他又惊又恼。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同样不能接受的还有四皇子秦逸轩，他精心谋划的一切，在秦川的壮举面前，都成了笑话。 秦逸轩脸色那叫一个惨白，内心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滚，然后崩塌掉。 “我的老虎！从小用了那么多心血养大的虎啊！” 山顶上，远远看着猛虎死在秦川的手中，驯兽师老者心痛如绞，几欲昏厥。 欧阳鸣哪还顾得上那么多，急忙拽住他：“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老虎？快走！趁其他人反应过来前离开这儿，要是被御林军抓住，咱们都得掉脑袋！” “掉脑袋？”老者浑身一颤，这才如梦初醒的想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连忙收拾东西跟着欧阳鸣逃离。 另一边，心急如焚的晟渊帝已经策马飞奔到秦川身前：“川儿，伤到哪了？” “父皇别担心，孩儿……” 秦川强撑着从虎尸上起身，“没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身体就开始摇晃，一阵剧痛伴随着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晟渊帝的心，秦川却又连吐了几口血，整个人失去支撑般的向下瘫倒，面色惨白。 “御医！御医都死哪去了！怎么还没过来！” 晟渊帝第一时间上前接住了秦川，怒吼的声音都还在发颤。 两名老御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在一片血污之中小心翼翼地为秦川查看伤势。 晟渊帝看到伤口更加内心急躁，厉声喝道：“把你们毕生的本事都拿出来！若治不好太子，来日你们就提头来见！”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俩御医吓得冷汗直流，嘴上说着，手上还不停的施针用药。 还好太子殿下现在身体健壮底子好，不然等不了过几天，今天他俩就得交代在这儿。 大约一炷香后，伤口包扎完毕，晟渊帝急切的问道：“川儿伤势如何？” “陛下请宽心，太子殿下并无性命之忧。”为首的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躬身禀报：“太子殿下被猛虎重击，体内气血翻涌，这才口吐鲜血。另外，殿下胸前断了两根肋骨，但未伤及内脏，殿下体质强健，只需静心调养月余，便可康复。” “还好，还好……” 听到秦川情况比预想之中的要好，晟渊帝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一些。 另一边，已经在现场检查过一遍的大太监方同回来了，神色凝重的上前：“陛下，此事大有蹊跷！庆林山向来无猛虎踪迹，且这头猛虎的品种只产于梁国，怎会突然出现在大秦？还恰巧出现在秋猎的庆林山？” 方同一语道破关键。 “这猛虎下山之后目的明确，甚至中途还曾转换目标，极有可能是有人想借此暗害太子殿下！” 秦川有气无力的开口：“父皇，方公公说的对，这确实是只产与梁国的东北虎。” “梁国的虎种出现在大秦秋猎场，莫不是上次比斗丢脸后的伺机报复？” 晟渊帝脸色阴沉下来，怒不可遏：“可恶！梁国竟敢在我大秦境内搞鬼！若真是他们所为，朕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陛下，方才山间似有哨音响起。”丞相李崇和沉吟片刻，上前禀告。 此言一出，原本沉默立在一旁的大臣们顿时炸开了锅。 “对对对，我好像也听到哨音了。” “那哨音极底，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没听错！老夫听得真切，那猛虎好几次行动时都有哨音传来！” 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中，晟渊帝握剑的指节都用力到泛白，犀利目光扫过众人：“彻查！御林军即刻封山，搜寻所有可疑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把操控的人找出来！” “遵命！” 御林军统领得令，长刀出鞘，带领着众多御林军封山围剿，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将庆林山翻了个遍。 不过几盏茶功夫，统领策马折返，身上沾着不少林间草屑：“启禀陛下，山间暂未发现可疑人等，但属下发现那边山顶留有不少新鲜脚印，根据痕迹，属下怀疑方才可能有驯兽师在暗中操控！” “驯兽师？” 这个词一出，文武百官面色骤变。 晟渊帝更是怒极：“如今天下驯兽师不足百人，竟有人为杀川儿动用此等手段，真是胆大妄为！今日敢对太子下手，明日是不是要谋逆弑君！” “陛下息怒！” 第七十二章 父皇息怒 晟渊帝这话说的太重了，一众大臣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 在皇家秋猎场上突现猛兽，袭击太子，若不是秦川自己有本事，明天大秦太子死亡的消息就能传遍七国。 而且秋猎旨意提前七日便已颁布，知晓详情者皆有嫌疑，这桩刺杀案俨然成了悬在大秦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嗒嗒嗒—— 然而就在这气氛紧绷的时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是秦凌岳和秦逸轩纵马而来。 “老七！” “七弟！” 二人翻身下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俯下身就要去查看秦川的伤势。 “父皇，老七怎么伤的这么重？”秦凌岳颤抖着手，一副痛心而又不敢触碰的好大哥模样。 秦逸轩也是一阵装模做样。 “咳咳，大哥四哥，有没有人说过你俩这演技方面还是要练一练，演得可真假啊……”秦川勉力撑起身子，感叹道。 “七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秦凌岳有些尴尬，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 秦川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要说这朝堂之上谁最希望他死，除了眼前这俩人还能有谁？ 那么多声虎啸，那么大一个老虎还在旁边，秦川一身的血躺在那，这两人来的最晚，一来还在这装模作样的演什么都不知道，假惺惺的装给谁看啊！ 哦，对，还得装给父皇看，反正秦川打死都不相信这事和这俩人没关系。 表现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不说文武百官们，就连晟渊帝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偏偏这两人留到最后。 幸好两人的异常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比如大太监方同，俯身在晟渊帝身边将这一情况说了出来，尤其是事发时两人在山林间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你确定你真的看到了？”晟渊帝脸色一变。 “老奴绝不敢欺瞒陛下！”方同坚定。 晟渊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涌上来的怒气：“东北虎横尸于此，你们却问发生何事？满朝文武都在眼前，独独你们姗姗来迟，当真是巧合？” 晟渊帝犀利的目光扫过二人故作慌乱的神情，突然暴喝一声。 “秦凌岳！秦逸轩！你们可知罪？” “父皇息怒！” 兄弟二人如遭雷击，身体反应更快的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砸在碎石上。 他们意识到，事情可能败露了…… “混东西账！还不把事情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那就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晟渊帝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帝王威严在这一刻如实质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秦凌岳和秦逸轩眼底的慌乱与心虚，在晟渊帝面前根本无处躲藏。 身为大秦之主，晟渊帝心中自有一杆秤。昔日的秦川不学无术，又有着太子身份，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他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秦川屡建奇功，凭借惊世才华和研究成果为大秦开疆拓土、稳固国本，在晟渊帝心中的地位早非往日而语。 谁敢动秦川，便是与整个大秦为敌！哪怕是皇子，晟渊帝也绝不姑息。 秦凌岳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知道大祸临头，急忙将矛头指向秦逸轩：“父皇明鉴！这一切皆是老四的主意！” 他太过于急切撇清关系，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大哥！你在胡说什么！”秦逸轩脸色难看极了，震惊与愤怒交织。 父皇都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训斥他们几句，只要他们硬撑着死不承认，谁能明确的说就是他们干的！ 可谁能想到，关键时刻秦凌岳竟会这么果断地将他推出去当替罪羊，难道他暴露了秦凌岳还能落个好吗？ “对不起了老四，别怪大哥明哲保身，反正你都不受父皇待见了，也不差这一次……” 感受到身旁传来的炽热眼神，秦凌岳深深的低着头，心里嘀咕着，就是不去看秦逸轩一眼。 或许他也有一丝愧疚，但很快被求生的欲望取代。 这场阴谋本就是秦逸轩身边的谋士欧阳鸣一手策划的，自己不过是知情者，并非主谋。 哪怕父皇知道了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只要咬死牙关不松口，他顶多就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晟渊帝目光锐利，转向秦逸轩：“老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父皇恕罪啊！” 秦逸轩眼珠一转，立刻装出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跪地磕头：“方才猛虎袭击七弟时，儿臣也是鬼迷心窍，劝阻大哥不要过去施救。儿臣想着，若七弟……那太子之位就……” “儿臣错了！儿臣不该怂恿大哥袖手旁观的，儿臣实在罪该万死！” 秦逸轩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臂下面的空隙里，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秦凌岳。 他们两人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敢把原先的计划全盘托出，就别怪他鱼死网破，大家一起玩完。 “当真只有这些？”晟渊帝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质疑。 “儿臣对天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秦逸轩连忙抬起手，赌咒发誓：“儿臣与七弟是亲兄弟，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找驯兽师害七弟的勾当！大哥，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父皇，老四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也是一时糊涂，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就七弟的。” 秦凌岳点头如捣蒜，生怕说错了话，让秦逸轩玉石俱焚的把他一起拉下水。 毕竟他也是确确实实参与进来的，根本经不起细查。万一晟渊帝非要严查到底，他也得被撅出来。 “此事朕定会彻查！秋猎到此为止，方同，回宫！” 晟渊帝看着这对互相推诿、狼狈为奸的兄弟俩，心中失望至极，声音仿佛都带上了寒霜。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秦川的伤势，晟渊帝只想尽快带他回宫调养。 对现在都大秦而言，秦川是不可替代的栋梁支柱，若有闪失，必将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回宫路上，秦川勇斗猛虎的消息也如野火般迅速传开。 第七十三章 御医提过一个法子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在秋猎时打死了一头四百多斤的东北虎！” “我滴个天呢！这也太厉害了，那可是老虎！” “老虎可是百兽之王，四百多斤？那得赶好几个人那么大了吧！” “你不相信？哼哼，那被打死的老虎可都一起抬回来了，好多人都看到了！” “能一人打死老虎，太子殿下这都能名垂青史了啊！” 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凡是听到这则消息的人，哪个不为之惊叹。 但也有很多人不相信那个曾今被众人耻笑的纨绔太子，如今成了徒手搏虎的英雄。 就比如平日里对秦川嗤之以鼻的一些权贵们，只当是秦川为了给自己博个名声特意宣传出来的。 直到看到那即便死去也依旧威风凛凛的虎尸后，权贵们不得不收起轻视，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太子”。 庆林山秋猎的余波，对一同前往秋猎的大臣们震撼最为直观。 他们其中很多人，可是亲眼目睹了秦川如何猎杀猛虎，那浴血奋战的身影，谁看了谁不得感叹一下。 那个曾经的“废物太子”如今已经脱胎换骨，成为能受他们敬重的大秦太子！ “秦川，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殿下，您还痛不痛啊。” 回到宫中，文烟与苏水瑶听闻消息，心急如焚地冲进秦川寝宫。 看到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旁边还放着没来得及撤下的血衣，两人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你的伤是不是很严重？那衣服上有好多好多的血。” “殿下，你伤到哪儿了？” 被两人围在中间的秦川见状，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说道：“烟儿，苏老师，我怕是不行了……好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 苏水瑶此时也顾不上与文烟的身份之别，一把握住秦川的手，声音哽咽。 秦川轻咳几声，刻意放缓语调，好像气息微弱地说道：“今日秋猎时，一头猛虎突然窜出，袭击了我。我侥幸杀掉了猛虎，却也受了重伤，我……御医说我伤势过重，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烟儿，苏老师，我强撑着这口气，不过是想再见你们最后一面……”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文烟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像只小猫似的，哭得让人怜惜。 “呜呜呜……殿下……” 苏水瑶见平日里那么活泼的一个人，如今就这样躺在床上，整个人哭到话都说不完整。 演戏也要适可而止，秦川眯着眼看着这一幕，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艰难开口：“御医倒是提过一个法子，只是……只是实在太过为难你们……” “有办法？真的吗？秦川，只要能救你，我和水瑶赴汤蹈火也愿意！”文烟眼神中满是坚定。 “殿下您说！”苏水瑶同样重重点头。 作为秦川身边最亲近的女人，她们早已将自己的命运与他紧紧相连，只要能让他转危为安，一切牺牲都值得！ 秦川非常感动，然后神情格外严肃，声音格外正经说道：“御医说我伤势严重，伤了气血，但幸好没有涉及五脏六腑，只要用采阴补阳之法，你们二人一同悉心服饰我些时日就能好转。” “啊？” 一开始，两人也非常的严肃听着，直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苏水瑶从一开始的呆愣，到后面的双颊染上绯红。 文烟比她反应慢一些，脑子里全在想着怎么会是这样的“救治之法”。 这要是是能忽悠成功，他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秦川暗自窃喜，可惜没隐藏好，让敏锐的文烟恰好捕捉到这丝异样。 “好你个秦川，竟敢骗我们！” 文烟气的柳眉倒竖，自认为识破了秦川的阴谋，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拧肉就要落到秦川身上。 “冷静冷静！咳咳咳……看你们这么伤心，和你们开个玩笑，别当真……” 秦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的为自己狡辩。 “殿下，你真的没事吗？那那血衣……”苏水瑶疑惑中带着些茫然。 “血衣是真的，受伤也是真的，苏老师，我真受伤了！”秦川努力想为自己挽回点信誉。 “水瑶你别信他，他就是装可怜，想让我们满足他那个过分的要求！” 文烟啐了秦川一口，斜瞪过去的一眼中满是风情。 “哪有！这我可真的没骗你们！” 信誉值差点破产的秦川见状，忙掀开衣襟，绷带下隐隐渗出的血迹，与大片青紫的瘀伤映入眼帘。 这可做不了假，两人脸色皆是一变，担忧的扑了上来。 文烟没了羞愤，神色凝重：“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可没和你们吹牛，今天的事可老惊险了！” 秦川将狩猎遇袭、勇斗猛虎的惊险过程娓娓道来。 特别是讲到与猛虎殊死搏斗时，他是如何冷静下来，攻击猛虎的弱点，从猛虎手下死里逃生，讲的那叫一个神彩飞扬，天花乱坠，仿佛又回到了那惊心动魄的生死时刻。 “那殿下您真的亲手杀了那么大一直猛虎！”苏水瑶仅凭秦川的话语就能想象出那老虎有多么的威猛，顿时眼中满是敬佩。 文烟更多的还是心有余悸，遇到这么大的危险，若非秦川机智果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人都说，临近死亡时刻，人的脑海里就会回忆自己的一生。我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未能与你们一起共度良宵。”秦川长叹一声，适时作出神情落寞的样子。 “这权力斗争凶险，我作为太子，不知有多少人都盯着我，恨不得我早点儿去死。这一次使我侥幸活了下来，可下一次不知何时又会遭人算计。我感觉我的未来很是迷茫，所以待我伤好后，你们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秦川的话确实触动了两女的内心，眼看着两人都有些动摇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第七十四章 当年事 苏水瑶纠结的看着秦川，又满脸羞红的看向文烟：“烟儿妹妹，要不我们……” 文烟虽然脸颊也红的面若桃花，却也并未出声拒绝，转过头，躲避着两人的目光。 这是默认了？同意了？ 秦川心中狂喜。 文烟和苏水瑶两女，无论哪一个拎出来在前世都是极品女神的存在，加在一起就是双倍快乐！ 秦川以前都不敢畅想那令人神往的画面，谁能想现在竟然能真的实现！ “咳咳咳！！！” 门外突然的一阵咳嗽打断屋里越来越旖旎的气氛。 秦川正有些气愤是谁打断了他的好事，抬眼望去，却见晟渊帝迈步而入，顿时像是被针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瘫倒在床上。 “陛、陛下？” 文烟瞥见晟渊帝身影，反应最大，像受惊的小鹿般猛的站起，恨不得将发烫的脸整个都藏进地缝里。 这父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方才屋内那些羞人的对话，怕是一字不落地都听耳里。 苏水瑶同样羞得垂首敛目，怯怯的站到一旁，声低地不可闻：“民女见过陛下……” 晟渊帝抿唇，强压笑意，但语气却很是温和的道：“见你们与川儿相处融洽，朕很高兴。朕有些话想和川儿聊聊，你们先退下吧。” “是。” 两女如蒙大赦，匆匆行礼告退。 临出门时，文烟还不忘回头剜秦川一眼：“都怪你！” 那声音里裹着七分羞恼、三分娇嗔，随后便与苏水瑶逃也似的离开了，只就床上躺着一个心痒痒的秦川。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心思想那些了，望着身边的晟渊帝，心中有些忐忑：“父皇突然到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晟渊帝挑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揶揄：“原本只是来瞧瞧朕的太子的伤势怎么样了，没想到川儿重伤在床，竟还有心思琢磨儿女情长？” “父皇，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古语说‘食色性也’，儿臣这不是想着早日给您添个皇孙吗！” 秦川有些虚弱却有几分无赖的往床榻上一歪：“难不成父皇专程来打趣我的？这我可不依！” “少贫嘴。”晟渊帝笑骂道。 先前秦川气息微弱，躺在他怀里的模样属实让晟渊帝吓坏了，看着如今这这副活泼的样子，晟渊帝心里安心下不少。 “正让方同给你送来了些补品，还有这个！”晟渊帝将一柄金棕色相间的弓置于床头。 那弓通体流转着金属光泽，弓弦紧绷如月，哪怕只是放在那儿，周身仿佛都隐隐有一股不凡的气息萦绕。 秦川瞳孔一缩，目光在那弓上有些移不开了：“这莫非是……后羿弓？” “正是！”晟渊帝点头。 “这后羿弓不是要赏给秋猎获胜者吗？父皇您就这样拿给我，别人不会有意见吗？” 秦川暗搓搓想着是不是晟渊帝给他暗中操作了一下，但无论怎样，这弓到他手里，可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了！ 晟渊帝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失笑道：“这场秋猎，你徒手搏杀猛虎，当得起获胜者这个名号！其他人的猎物再多，也比不上你这份胆识与气魄。” “那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川美滋滋的把自己的奖励收下，从床上挣扎着要起身谢恩，却被晟渊帝连忙制止。 “不用多礼，这是你应得的，你现在好好养伤最为重要！” 等秦川重新把弓放下后，晟渊帝的目光忽而变得深沉，轻叹了口气，“方才朕说的不是借口，今日来，确实是想与你好好说说话。” 秦川心中“咯噔”一跳，强装镇定：“不知父皇想聊些什么？” 秦川实在忍不住胡思乱想，莫不是晟渊帝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要追问为何他突然性情大变、才华突现？ 可这穿越之事，又该如何解释？他又怎么向晟渊帝解释他并不是他？ 晟渊帝凝视着秦川，在后者坐立难安，有些按耐不住时，才沉声出口：“川儿，你可知道父皇这皇位，当年是如何得来的？” “啊？这个这个……儿臣确实不知。”秦川愣了。 谁能想到晟渊帝有一天竟然会主动和他聊这种皇室秘辛！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在整个大秦其实也算不上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晟渊帝屁股底下这个位置是靠着弑兄杀弟得来的。 只是这个话题格外敏感，如同一把悬在大秦臣民头顶的一把刀，私下议论者轻则牢狱之灾，重则性命不保。 也是晟渊帝知晓自己登上皇位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所以多年来，但凡有人敢触及这个禁忌，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打压。 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秘辛竟然亲自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见秦川面露犹豫，晟渊帝很显然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安抚道：“川儿不必拘谨，这是我们父子俩之间私下的谈心之言，有话直说，父皇绝不怪罪你。” “真的？” 秦川见晟渊帝确实态度诚恳，便直言不讳：“儿臣听闻，父皇当年是历经兄弟相残，才登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 “没错，事实确实如此。”晟渊帝承认的非常痛快。 “当年，你皇祖父膝下十五个皇子，我不过是嫔妃所生的庶子。按祖制，太子之位应归皇后嫡子，继而继承皇位。但在众多兄弟中，我偏偏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个！” “你皇祖父一生南征北战，护我大秦百年太平。可到了晚年，他却犯了老糊涂，固执守旧，一心只想将皇位传给平庸的太子！那时，太子得你皇祖父支持，收下党羽众多，而我，就成了他眼中最大的威胁！一旦他登基，川儿你猜他会如何对我？” “自然是除之而后快。”秦川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他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除掉我！”晟渊帝陷在回忆中，神色黯然，继续道：“为求自保，我不得不与你母后联姻。她本是黎北皇朝最受宠的小公主，而我虽不是太子，但也年少有为，声名远扬。” 第七十五章 帝王之术 “那时，我身边有两大谋士，一是现在都丞相李崇和，另一个是被称为天下第一毒士的姚元白。他们两人都劝我去联姻，借这桩婚事让黎北出兵扰乱大秦边境，我则在都城趁机策反御林军。” “计划实施后，一场腥风血雨席卷整个都城，十四个皇子，除了主动投靠我的那位，其余十一人皆命丧我手，这也就是外面流传最广的父皇为上位弑兄杀弟。你皇祖父一世孤傲，做下磊磊功绩，最终也不得不退位于我。” “天下人骂我残忍嗜杀，我便以铁血手段镇压；我深知一己之力堵不住悠悠众口，便轻徭薄赋，一心为民。如今的大秦，虽在七国之中不算强盛，但比起从前，国力已不知提升了多少倍。川儿，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秦川心中大受震撼，由衷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父皇这份魄力，当真令人敬佩！” 仅仅是承受天下的骂名这一点，就有太多人承受不住。 像是华夏历史上的唐太宗李世民，同样是历经兄弟相残，却开创了贞观盛世，名垂青史。 网络上最经典的一个就是盘点李世民的历史称号，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太尉,司徒,尚书令，中书令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益州道行台尚书令，雍州牧，凉州台管，左右武侯大将军，左右十二卫大将军，上柱国，秦王，天策上将，天可汗，大唐太宗文皇帝！ 除了太宗文皇帝和天可汗，其余称号在二十三岁就拿到了！更被网友戏称亚洲洲长，东半球话事人，一个连爽文都不敢这么写的人生！ 而晟渊帝，亦是如此有雄才大略之人，在大秦历代皇帝中贡献最为卓著的一位，在秦川眼里，无异于另一个版本的唐太宗李世民。 但这个“李世民”还在回忆之中感慨人生。 “岁月匆匆，恍如隔世。当年黎北答应出兵，条件便是我登基后必须立你母后为后，我也信守了承诺。可是曾经的你终日玩乐，不思进取，一点没有为父的风范，让我失望至极。” “可现在不一样了，你能在朝堂上击退梁国使臣团，又能在今日孤身杀虎！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心中着实有些触动。” “父皇过奖了。”秦川谦逊地低头，脑子里在思考晟渊帝今天和他说这些话的目的。 “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说这些？” 秦川如实摇头。 晟渊帝长叹一声，望向远方：“成大事者，需当机立断，要么隐忍蛰伏，要么雷霆出击，万不可优柔寡断！” “父皇……”秦川脑子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九个皇子中，只有你最像我。你大哥空有武力，却少了谋略；你四哥虽心思深沉，却缺乏大局观。我只盼百年之后，大秦能交到真正的明主手中。川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晟渊帝的话着实让秦川心中一震，万千思绪在脑海翻涌。 他现在的太子职位做的有名无实，秦凌岳和秦逸轩一文一武基本把控了朝堂势力。 原本他还在为怎么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而烦恼，未曾想，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竟是他这个便宜老爹！ 这份意外的支持，让他既感动又充满了斗志，可以说给他立了个非常好的起点。 晟渊帝眸中带着期许：“川儿，放手去做，无需顾虑。” 秦川却苦笑着摇头，眉眼间尽是无奈：“父皇，道理虽明，可如今大哥四个朝堂各自占据半壁江山，想要与之抗衡，谈何容易？”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晟渊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生在帝王家，哪有一帆风顺的路？你可知他们为何敢拥护他们，却无人敢公然与朕作对？” “还请父皇解惑。” 秦川确实不懂，但他不耻下问。 在他的认知中，皇帝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很忌惮成年的皇子，毕竟那是更新鲜的血液，怕他们比自己更年轻，更优秀，更适合做皇帝的位置。 就像秦凌岳与秦逸轩，虽然没有晟渊帝优秀，可党羽遍布，势力庞大，随时似有掀起动荡的可能。 晟渊帝面无表情，却吐出惊人之语：“因为朕默许了他们贪腐。” “什么？”秦川猛地抬头，震惊不已。 晟渊帝踱步在房间中，耐心地与秦川解释：“从古至今，贪腐之事从未绝迹。可以说每位君主都痛恨此事，却又不得不放任，你可知其中缘由？” 见秦川茫然摇头，晟渊帝继续道，“你看那些朝堂大员，个个住着雕梁画栋的宅邸，身边奴仆遍地，享受着万人尊崇。” “但川儿你可曾想过，若仅凭朝廷下发的那一点俸禄，他们如何买得起豪宅、置得起良田？甚至，若没有额外钱财收入，朝中十之八九官员的子女，连私塾都上不了，生活也会格外拮据。” “朕并非不知他们私下的那些勾当，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因为只要他们敢做，就会留下把柄！天下哪有真正的清官？只要贪腐不过分，朕便不予追究。所谓青史留名的廉吏，也不过是相较而言。” “在这大环境下，不随波逐流，便会被孤立、被淘汰，多少好官因此没落，贪官却远作高堂。但这，对朕来说也是有利的！人非圣贤，一旦有了污点，也就有了把柄，朕颁布政令，他们岂敢不从？若还有那头铁的，证据一出，轻则是杀身之祸，总则连累九族。” “他们忌惮朕，但也会乖乖服从朕，这，便是帝王之术的精髓！”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秦川觉得自己的头好痛，有一种好想要长脑子的感觉。 他可算是明白秦凌岳秦逸轩为什么能明目张胆的招揽群臣，晟渊帝却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逼宫了。 这就是“帝王之术”啊！！！ 以往的他只是听说过这东西很厉害，很却没有真实的感觉。此刻，“帝王之术”这四个字在他脑子里终于有了清晰的轮廓。 第七十六章 请丞相 此刻，“帝王之术”这四个字在他脑子里终于有了清晰的轮廓。 果然，不愧是能当上一国之皇帝的人！ 秦川望着晟渊帝，心中由衷的敬佩开始向上升腾。 晟渊帝为他整理了下凌乱的被角，幽深的目光中期待与深意并存：“朕言尽于此，能否参透其中门道，就看你的造化了。” 言罢，晟渊帝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转身离去。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秦川低声吟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 寝宫外，方同向着晟渊帝迎上前来：“陛下对太子殿下青睐有加。” 晟渊帝坦然点头，不做遮掩。 方同迟疑片刻，又道：“现如今朝堂局势复杂，陛下表现出了对太子殿下的看好，若刺激的太子殿下激进行事，遭大皇子或四皇子算计，该当如何？” 晟渊帝神色一凛，语气变得冷硬：“太子之位，本就是千难万险。若是轻易便可上位，如何能够服众？” “川儿虽露出了锋芒，但老大老四也非等闲之辈。若他连这场争斗都无法胜出，朕虽会痛心，却不会惋惜。大秦的继承人，必须是能笑到最后的强者！” 方同一怔，随即俯首：“陛下圣明。” 幸好秦川现在还躺床上下不来，若被他听见这番对话，肯定会把刚才那些感动抛之脑后，感慨一句“最是无常帝王家”！ 晟渊帝虽对秦川寄予厚望，却也秉持着“胜者为王”的规则。今天与秦川的这番肺腑之言，就像是为他点亮一盏明灯，哪怕前路荆棘遍布，最终能走多远，也全凭秦川自己的本事。 “想要登上皇位，简直比登天还难。老天爷莫不是故意为难我，上来就给我一个这样的地狱开局！这让我到底怎么破啊！”秦川重重叹了口气，仰天长叹。 他看的清楚，父皇暗示支持他，可这支持仅限于精神层面。在权利和实际支持上，那可是一分不出。真正的较量，还是只能靠自己去努力。 回想起庆林山的一幕幕，那头突然出现，还会中途拐弯的猛虎，怎么看都像是秦凌岳和秦逸轩精心策划的。 若不想重蹈覆辙，让今天的危险重演，就必须尽快组建自己的势力！否则他太被动了。 文烟与苏水瑶一直有在关注着这边，见晟渊帝离去，急忙又跑了回来。 “殿下，你和陛下刚刚都聊了什么？” 难得见秦川脸色这么凝重，尽管知道这样打探不对，文烟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烟儿，苏老师，劳烦你们帮我搜集朝臣的详细资料，我有大用！”秦川倒还没有傻到和两人说那些事。 二女对视一眼，没有追问，只是答应了下来。 凭借东宫太子的身份，做一些事还是有些便利的，这不，不过两三个时辰，一卷卷详官员档案便呈现在秦川面前。 “怪不得朝堂之上的大臣态度都那么极端，秦凌岳和秦逸轩做事是真的手段狠辣啊！” 快速翻阅完资料，秦川实在是感慨良多。 “朝堂上能叫出点名号的，但凡不愿意站队他俩，要么被弹劾罢官，要么被贬谪到穷乡僻壤。这偌大的一个朝堂上，能留下给我捡漏的简直寥寥无几啊！” “不！殿下，你忘了最有用的一个人，他是始终保持中立的。”文烟指着一份卷宗提醒道。 “谁？” “丞相李崇和！” 秦川恍然大悟：“我竟把他忘了！” “丞相李崇和是陛下的心腹，当年与毒士姚元白同为陛下左膀右臂。如今姚元白下落不明，唯有李崇和始终屹立朝堂不倒。据我说知，大皇子和四皇子也曾多次拉拢他，但都被他巧妙的回绝了。”苏水瑶回想道。 “这老狐狸，倒是个关键人物。”秦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对李崇和这个丞相的印象还是挺深的，每次他做出一些功绩立功，这丞相总是第一个带头称赞。 为人也很低调，平日里在朝堂上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堪称官场“老油条”。 “不管他这只狐狸有多狡猾，第一个目标就定他了！”秦川没有过多犹豫就做出了决定。 丞相作为文官之首，若能争取到李崇和的支持，未来组建自己的势力班底，便全是成功了大半。 于是，两柱香后的丞相府内，一名侍卫匆匆来报：“丞相，陛下刚刚去了东宫，呆了良久才出来。” “知晓了，退下吧。”李崇和轻抚胡须，挥退了侍卫。 在房内无人之后，李崇和停下了笔墨，看着上面一团被滴上去的墨渍喃喃自语：“皇子之争怕是要愈演愈烈了，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否置身事外。” “丞相，东宫阿琴姑娘求见！” 未过片刻，又一名侍卫疾步而入。 李崇和神色一凛：“请她进来！” “奴婢阿琴，见过丞相。”阿琴随侍从而入，恭敬行礼。 “阿琴姑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李崇和并没有因为阿琴是一个侍女就对她有所怠慢。 “回丞相大人，太子殿下有请丞相到东宫一叙。”阿琴的直言邀请，倒让李崇和有些讶异。 …… 又是两柱香后的东宫，百无聊赖的秦川倚在雕花窗前，心中暗自思量：“不知阿琴能否请得动这只老狐狸。” 这位老丞相可是跟随晟渊帝多年，深谙权谋之道，是标准的保皇党。 从秦凌岳与秦逸轩多次拉拢，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就能看出来，若李崇和执意要中立，即便他是太子也很难成功。 毕竟这李崇和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在朝堂上地位超然，只要坚定他的立场，无论皇位最终落入谁手，都不会轻易动他根基。 可一旦李崇和进入东宫，这消息必将飞快传来，即便他不表明立场，也会让秦凌岳、秦逸轩对其心生嫌隙。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秦川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是那只老狐狸了。 “殿下！殿下！”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琴显然一路小跑回来的，脸上都是汗珠。 第七十八章 《绝代双骄》 秦川见她孤身一人，心就沉了沉：“丞相没来？” “回殿下，丞相称身体抱恙，无法前来。”阿琴回道。 “这老狐狸还真难搞。”秦川啧舌。 虽然对这次邀请不是抱很大希望，但李崇和就这么轻易推辞，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殿下，丞相虽然没来，但他托我给您带几句话！”阿琴一字一句复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还有一句，智者藏拙，慧者守愚；弓满则折，月满则缺。” 阿琴虽然不懂丞相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怕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一路上都在念叨这几句话。 “这老狐狸确实够狡猾。”秦川闻言，无奈的笑出了声。 人虽然没来，但这几句话细品其中深意，多是李崇和在提醒自己。 今天庆林山遇袭之事，朝堂上下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察觉到是有人恶意为之。 也是自己近来锋芒太盛，出彩的高光时刻太多，招人嫉妒招人恨了，他确实应该考虑考虑收敛锋芒的事，否则秦川也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那么幸运躲过暗算。 可有些事情不一样啊！ 如今的朝堂势力基本被瓜分殆尽，能被他拉拢的早就被排挤走了，若连中立派的李崇和都无法争取，他又该从何处破局？ 正思忖间，文烟轻轻在他身边坐下，为他揉捏着紧皱的眉头，轻声劝慰：“秦川，不要气馁。虽说朝堂之事复杂，可依我看，只要有足够的银钱，何愁招揽不到人心？世人皆有软肋，钱财动人心，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从古至今都不假！” 苏水瑶同样点头附和：“烟儿所言极是，钱财很重要，若是不成功，那就说明给的钱不够！” 秦川想想觉得也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既然暂时无法在朝堂打开局面，那就先从搞钱做起！” “看我花大侠出手，负心汉寸甲不留！” “你当花无缺，那我就是小鱼儿！” “那我当心兰姐姐？心兰姐姐可漂亮了！” 一月时光转瞬即逝，街边几个小孩过家家时说出的几个名字，都能引得旁人加入讨论。 “瞧，这绝代双骄是真的火起来了，连这几个小屁孩都看过。” “哈哈，那么好看的书，别说看了，路过说书人的时候都忍不住停下来听一会。” “也是，那小鱼儿与花无缺几人参加武林大会，收服采花贼，还有一个女扮男装差点当上武林盟主的铁心兰，这情节跌宕起伏的，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别提了，红叶先生和那个仁义无双江别鹤说江湖隐秘的一段，我都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了，总感觉他的故事里和小鱼儿他们有点关联。” 这段日子里，京城街头巷尾都在热议一本奇书——《绝代双骄》！ 此书先是在京城掀起热潮，很快便传至周边郡县，大有风靡七国之势。 而书的作者秦川，这段时间以来伤势已好了七八分，每日养伤之余，他便向文烟、苏水瑶讲述《绝代双骄》的后续故事。 二女聪慧灵巧，按照先前几人商议的计划，将故事誊抄整理，以文家的名义刊印发布。 随着新章节不断问世，这个男女老少皆宜的话本子热度愈发高涨，就连朝堂之上也时常有人议论。 这天早朝将散，晟渊帝像是闲聊似的突然提到了它。 “众位爱卿，近日有本《绝代双骄》在都城很是风靡，诸位可曾读过？那书中故事新奇有趣，朕读来也爱不释手。” “臣有幸和陛下看过同一本书，几个年轻人结伴闯江湖的故事确实格外有新意，很是吸引人。”李崇和依旧是第一个应声的。 “那书确实好看，就是更新的太慢了。” “我家小儿子最近为了看它，连同窗叫他出游都不去了。” “哈哈，我给我家女儿也买了，结果反倒是让我家夫人先看上了。” 众臣议论之中，气氛难得祥和了一阵。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话本子里大多还都是英雄救美，落魄书生与小姐之类的俗套故事。 《绝代双骄》的出现，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都不用文烟他们刻意宣传，很快就在都城之中爆火起来。 书中不同主角间的碰撞，结伴的传奇经历、诙谐性格，一个个创新的情节，让大街小巷的茶余饭后皆以此为谈资，甚至不少大臣们每日也翘首以盼的等新章节的更新。 “书是好书，只可惜太短了，每次发新的都不够看的。” 看到有人和自己一样，晟渊帝心里舒服多了，感叹道：“朕派人查过，话本每日由京城文家发出。可文家否认自己是作者，称他们只是代发，也不知作者究竟是何人。诸位爱卿，有人可有线索？” 晟渊帝说罢，目光从群臣身上一一扫过，意味深长。 “这我等哪里知道？” “那作者身份神秘，先前臣也有想过找寻他，让他把后续章节完成，可……” “的确！每次都断在关键时刻，勾的人心里直痒痒！” 整个朝堂之上， 显然不止晟渊帝一个人动过找作者催更新的想法，可那么多人都没找到，那就有点意思了。 秦川垂眸，尽量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 他也没想到这才一月时间，《绝代双骄》就像一把烈火，烧遍了整个都城附近不说，连朝堂上这些人都给点着了。 即便预料到此书契合古人喜好能大火，也没想到风靡之势如此迅猛，就他养伤了这一小段时间，书就成了街头巷尾、宫闱朝堂的热议焦点。 晟渊帝敏锐的察觉到了秦川的异常，忽而将话题投向他：“川儿，这《绝代双骄》莫不是和你有关系吧？” 文家，秦川的太子妃可是文家最受宠的女儿，依晟渊帝这脑子，是最容易多想的一个。 偏偏还让他给猜对了！不过秦川肯定不能承认。 “父皇谬赞了，孩儿实在无这般才学。” 第七十七章 赚大钱 晟渊帝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可惜了，朕还道又是你带来的惊喜。”这样他这个作为父皇的就能理所应当先一步看到结局。 “儿臣让父皇失望了。”秦川低头垂眸，语气中满是自责。 实际上，秦川低头纯粹是为了挡住他眼里的兴奋！ 在这个尚无金庸之名的时代，之要秦川想，那他就是这书的原作者！ 可他最近的锋芒太大，父皇和丞相都暗自提醒过他，若再公然承认，只怕会招致更多嫉恨。 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智者藏拙，慧者守愚，好好的韬光养晦，是他目前想的最安全的办法。 “切！” 秦凌岳与秦逸轩对晟渊帝问秦川的行为非常不满，不屑的眼神都只从秦川身上掠过。 他们也看过绝代双骄，可绝不相信那书和秦川有关系。 甚至两人都有些阴暗地想着，若是让人拍案叫绝的书真是秦川搞出来的，他俩说不定还能再联手一次，把人给暗杀掉！绝不能让他在出风头！ 下早朝的一路上，秦川都在回味朝堂上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一个个都在夸《绝代双骄》的样子。 真想当场就爆出来书是他写出来的，看看那些朝臣们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嘴脸。 “秦川，你知不知道，咱们赚大钱了！” 刚踏入东宫，文烟便笑意盈盈地迎上前来，笑的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 秦川挑眉，神色淡然：“你说《绝代双骄》？一个话本子，能有多少进项？” 文烟看秦川这么淡定，皱着鼻子哼哼了两声，傲娇的竖起两根手指：“你猜猜看？” “二百两？” “两千两？” “不会是两万两吧！” 数字一路飙升，秦川也开始动容了。 “错！大错特错！你个笨蛋！是二十万两！”文烟得意的叉腰，可把她厉害坏了。 “你说什么？”秦川震惊的声音都变了调调。 “二十万两……烟儿，你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 “咳咳，殿下，你对你的话本子这么没有信心吗？”苏水瑶莲步轻移，温柔的揽住秦川的手臂。 “二十万两，是十天前下面统计上来的数据。如今，按最新的销售额来算，总额应该达到四十三万两。” “四十三万两？！”秦川震惊得都失态了，心里一句一个卧凹。 “没错！而且因为现在《绝代双骄》非常火爆，还在陆陆续续向周围扩散，这个总额之后只会越来越多，涨得越来越快！” 这个成就的背后也有她们出的一份力，文烟和苏水瑶又何尝不激动。 “四十三万！四十三万！有这么多钱，这下可真的是发达了！这以后我还不是想要啥就有啥？”秦川兴奋地来回踱步，看脚下的那青砖路，好像都成了黄金铺满的无限前途。 “千真万确，殿下！咱们这回可是赚得盆满钵满流！”苏水瑶唇角藏不住欣喜。 “我再和你们确认一遍，真的？确定？赚了这么多？” 秦川现在就好像是那范进中举一样，大富大贵之后让他有一种恍然的不真实。 虽说《绝代双骄》确实很优秀，可在他固有认知里，不过是个话本子。前世在现代社会，无论是购买全套书籍还是追更网络连载，一篇长篇小说顶多也就是两三百块钱的事情。 这突然听到这样的天文数字，还只是刚开始发行没多久的时候，实在难以相信。 “多亏烟儿足智多谋。”苏水瑶轻笑着将功劳推给身旁人。 “秦川，你有所不知。现在人的娱乐方式不多，话本子也少，满大街都是晦涩难懂的圣贤书，枯燥得很。” 文烟嘿嘿笑了两声，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无人偷听，才压低声音分享起她的独家“生意经”。 “一开始我们发新话本的时候，也很少有人去看，我就让人誊抄了一千份，免费散到街头巷尾，再到几个人比较多的酒楼，请几个说书先生讲一讲。” “这有人听，就有人议论，书一传开就火了！接着我放出后续章节，依旧免费，等故事推进到关键时刻，大家看得欲罢不能时，再推出售卖版！” “话本的普通版定价一两银子，在京城这个富贵窝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第一天就被抢购一空！后来又加抄了上万份，也是供不应求。而且读这话本子的人越来越多，现在都城周边的地方也都纷纷到我们家来订购。” “也是玉淑聪明，提议除了普通版之外，另外推出收藏版，除了包装更加精致，上面还请人单独为故事配上了一些图画，这样就能卖到十两银子一份！那些爱显摆要面子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哪能受得住这个，一个个争相购买，买了收藏版，还要再买一个普通版自己看，我们的利润也翻了好几倍！” 文烟语气愈发兴奋：“秦川，先前你说现在的故事才不到一半，若能拿到全部后续，我们在其中运作一番，赚个上百万两白银不在话下！甚至黄金都有可能！” 秦川听了这一切，只觉喉头发紧，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厉害！” 文烟不愧是出身商贾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之下非常擅长经商之道，一本秦川没有重点在意过的话本一，到了文烟手里却能掀起如此巨大的财富。 这才多久啊，就为他积累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 震撼了，秦川真的被震撼到了。 感情他还在计划着要从哪方面下手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把钱赚到手了。 “殿下，您不如把故事剩下的文稿都给我们？趁热打铁，定能赚得更多！”苏水瑶眸光流转，有点小心思多向秦川提议道。 “不行！”秦川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后拒绝的非常干脆。 “为什么？” 苏水瑶不解，苏水瑶委屈。 她不就想提前看到故事的结局吗，她有什么错！ “你们好好想想，如今《绝代双骄》在都城火爆，影响范围顶多也就在周边的一些城市。” 第七十九章 好点子 “大秦领土不小，若等《绝代双骄》的热度扩散至全国，再发布后续，先抑后扬，销量肯定暴涨！” 秦川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有时候追更也是一种乐趣，主要是把结局全都发出来，反而没什么意思。况且，我们的话本基本就比平常话本价格要高上一些，更新太快，很容易催生盗版。尤其是都城之外的地方，一旦盗版横行，咱们的财路可就断了。所以得慢慢来，吊着读者胃口，这才是长久之计！” 文烟的眼睛随着秦川的讲述瞪的越来越大，最后由衷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我自诩在做生意上还有几分天分，跟你一比，简直是班门弄斧！你才是真正的商业奇才啊！” “殿下高见！” 苏水瑶在这方面反应还是慢一些，想通其中的道理以后也是恍然大悟，只是那一句“奸商”，愣是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川一眼就看出了苏水瑶的想法，大笑几声道：“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是正常的生财之道。现在朝堂局势对我不利，唯有积累足够财富，才有底气与对手抗衡。” “没错！相比于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些奸商来说，我们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文烟非常赞同的点头，眼睛一转，又有些谄媚的凑到秦川身边：“嘿嘿，秦川，你脑袋聪明，你还有其他赚钱的好点子吗？” 秦川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好点子？当然有啊！” “真有啊？你快说是什么，你只要提出建议，我负责推广，我们一定能大杀四方！” 文烟拍着胸脯自信满满，激动之时，上半身的凶器跟着抖来抖去，看的秦川都有点移不开眼。 “确实能够大杀四方的……”秦川喃喃自语。 “啊？你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秦川掩饰性的转过头，语重心长道：“这个东西你们之前也见过，只不过是灯下黑，没想到这方面罢了。” “殿下是说，麻将？”苏水瑶脑子转的很快。 “没错！就是麻将！” 麻将是四人对弈的智力游戏，在华夏源远流长，玩法丰富多样，很多种打法都是其中的经典。 无论是繁华都市，还是宁静乡村，经常可见人们围坐桌边，沉浸在麻将的乐趣之中。 秦川先前研发稻种的时候，见二女经常跟在他身边转悠，顺便就搞了个简易版的出来让她们打发时间。 毕竟麻将可是男女老少通吃，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很少有人尝到了它的乐趣后能停下来的。 若将这风靡后世的麻将推广出去，不论是开设低门槛的麻将摊，还是高雅点的麻将馆，成本低廉却收益绵长，绝对是桩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秦川找墨阳明打造了一幅更精致美观，更全套的玉质麻将，将麻将的门道细细拆解给几人听。 文烟与苏水瑶聪慧过人，只消他讲述一遍规则，便能心领神会，举一反三，墨阳明虽然年龄大点，但脑子还是好用的。 四人顺势就围坐雕花桌前来了一场，玉牌相撞声清脆悦耳，像是有魔法一样让人忘却时光的流逝。 “太子殿下！” 正当牌局酣畅之时，大太监方同拎着一精美食盒过来了。 “方公公怎得空前来？”秦川连忙起身，顺手把手里的那一把烂牌推倒重开。 方同笑呵呵的掀开盒盖，露出一层精致小巧的月饼：“今儿是中秋佳节，陛下惦记着殿下，特命老奴送来一盒月饼，祝殿下节日快乐！” “中秋？”秦川一拍额头，恍然笑道：“瞧我这记性，养伤养得连这么重要的中秋佳节都忘了！” “月饼送到了，那殿下，老奴就先行告退了。”方同放下食盒就打算离开。 “方公公等一等！” 秦川喊住了他，趁方同转身之际，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对方手中。 “劳烦公公跑这一趟，还请替我谢过父皇。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祝公公中秋安康！” 方同作为晟渊帝的身边人，被塞荷包已是常事，只是用手在外边捏一捏，就能大概知道里面有多少银子。 而秦川塞过来的这个荷包不小，少说也得有近百两，方同脸上顿时笑得像朵菊花似的：“殿下太客气了！” “方公公慢走！”秦川笑着将人送走。 要说秦川对方同的态度为什么这么不一样，只能说这方公公可不是一般的太监。 背靠晟渊帝，深得晟渊帝信任，却也不会站队哪一方皇子。 秦川虽然不能把它发展成自己的人，但平时经常给一点好处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方同大多时间都跟在晟渊帝身边，一般有什么事情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方公公乃陛下心腹，若能与之交好，他日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于殿下而言，必是一大助力。”苏水瑶低声道。 秦川点头不语，深宫中宦官虽无实权，却因贴近天子而话语权极重，与方同结下善缘，偶尔为自己说几句好话，透露点消息什么的，可比这点儿银子起到的作用要大上太多。 秦川见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话题一转，笑道：“没想到一晃就到了中秋，今日牌局就到此为止吧。烟儿，水瑶，你们觉得这麻将的生意可以做吗？” “这可太行了！先前只想着空闲时玩一玩，还真没往推广的方向去想。这要是推广起来……”文烟眼眸发亮，手上还把玩这一张幺鸡。 “虽说这麻将初推时未必如《绝代双骄》般暴利，但胜在投入小，细水长流。话本总有完结的时候，这麻将的乐趣却是无穷无尽，能世代传承下去！” 苏水瑶同样点头赞同。 “既如此，便有劳二位操持此事了！”秦川扬起志在必得的笑容，在两人脸上一边亲了一口。 或许秦川自己也没想过，这为了赚钱而推广出去的麻将，竟如燎原之火迅速火遍七国。 第八十章 天赐良机 甚至百年之后，麻将的发明者流出，被世人尊他为“雀圣”，将秦川的名字铭刻在历史的长卷上。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 秦川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紧绷数月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 中秋佳节，宫廷里虽然没有举办宫宴，但夜晚到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到到处都挂满了不同的灯笼做装饰。 秦川听说都城里花灯正盛，难得来了兴致，想邀请文烟和苏水瑶一起出去游玩。 可惜文烟正是事业脑上头的时候，下午敲定了要推广麻将，晚膳都没吃就出宫回了娘家，想和家里人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利益最大化。 而苏水瑶身为东宫中的人，不能轻易出宫，也就留了下来。 "苏老师可愿与我共赏这人间烟火？" 褪去繁琐的太子宫服，换上一身暗纹锦袍，秦川的伸手相邀，眸光里盛着一抹月色。 苏水瑶抬眸，被他眉间尽是温柔正面袭击，还没回过神来，手就有意识的自己搭了上去。 二人避开侍卫的目光，带着些散碎银两，悄然融入京城热闹的人群中。 "想来殿下今日心情不错，步履都轻快了三分。"苏水瑶掩唇轻笑，鬓边的流苏步摇随之轻颤。 秦川侧头，望着她被花灯映得绯红的脸颊："若不是你与烟儿，我此刻还在为银钱发愁。这泼天的富贵，是你们为我挣来的，我这好心情，也是你们给我带来的。" "殿下谬赞了，主要是烟儿妹妹善用商道，我不过誊些文稿罢了。"苏水瑶低头绞着帕子，声音轻飘飘的。 她出身世家，虽从小苦读诗书，得了晟渊帝赏识，可与文家的万贯家财相比，自己的家世也就是名义上更加好听一些。 所以自从跟了秦川，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像是这次话本的推广，苏水瑶日夜伏案，《绝代双骄》珍藏版基本上每一册都是她认真核对过的，腕间磨出的薄茧，可见她的努力之深。 秦川从帕子中握住她微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过她掌心的茧："莫要妄自菲薄。走，带你去看最好看的花灯！" 手上传来的温度，在中秋的夜风里显得格外滚烫，让苏水瑶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此刻的东宫之外，一场有关于秦川的阴谋正在暗潮涌动。 "确定吗？老七从东宫出来了？" 秦凌岳手中的茶盏被"啪嗒"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几乎是和秦川出宫前后脚的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千真万确！太子秦川与那名叫苏水瑶的女人往护城河方向去了，身边未带任何随从。"侍卫单膝跪地汇报道。 “好好好！真是天赐良机！”秦凌岳仰头大笑几声，兴奋的吩咐道："立刻传信王飞虎，今夜务必让他有去无回！" “是！” “等等！” 侍卫还未离开，秦凌岳又叫住了他嘱咐道：“记住，让王飞虎手脚要利索点，绝不能牵连到本殿下！你懂我的意思吗？” “是！属下明白！” 侍卫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秦凌岳望着窗外的月色，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阴狠。 “老七，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心狠，只怪你挡了我的路，这皇位，只能是我的！” 自秋猎后，秦川徒手杀虎的壮举如同一把利刃，生生削去了他在军中的威望。 这时的军人、武将，大多都是有着武力崇拜，单凭秦川一人杀虎之事，就足以朝堂之上的那群没脑子的武将对他另眼相看。 所以这些日子，秦凌岳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次对秦川出手。 城北王飞虎，都城底层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手下带着一群小喽啰，经常到处惹事生非，是秦凌岳选定的最合适的打手。 毕竟都城鱼龙混杂，一个都敢私藏兵器的地痞流氓，一不小心和隐藏身份的当朝太子起了冲突，然后又一不小心要了对方的性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如此，秦凌岳借王飞虎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秦川这个心腹大患，哪怕有人察觉不对要去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护城河畔，秦川却浑然不觉危险逼近。 他敢不带侍卫就出来游玩，自然是没想到秦凌岳会在都城内对他下手。 免死金牌，黄马褂，还有晟渊帝如今对他的宠爱看重，但凡他出了点事，第一个被怀疑到的就是秦凌岳和秦逸轩。 只是这次秦川还是大意了，他低估了权力在有些人心中的地位，还有秦凌岳对太子之位的执着…… "殿下，你瞧这灯海，真的好美啊。" 苏水瑶斜倚在秦川的肩膀上，望着河面上漂浮的莲花灯，眼眸倒映着万千星火。 此时的护城河旁，正是百姓们游玩放花灯的时间，粼粼波光中，无数花灯随波逐流，形成一片灯海，格外壮观。 两岸此起彼伏的小商贩吆喝声、孩童奔跑间的笑闹声，像是画中景象动起来一般，让人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 “是啊，等会儿我们也下去放两盏花灯。” 秦川望着这热闹景象，心中不禁感叹从前在古装剧中窥见的中秋盛景，果然还是太片面了，与眼前的真实场景相比，完全失了鲜活的韵味。 “快看！玲珑姑娘又解出一道灯谜了！” “这是第几道了？我专程赶来就是为了看玲珑姑娘解灯谜的！” “九十！第九十道灯谜！我可一直在这数着呢！” “真厉害，前两年的解谜冠军就是玲珑姑娘，若是今年再解出这上百道灯谜，玲珑姑娘可就是三连冠了！” “岂止是三连冠，以玲珑姑娘的才华，我看接下来的几年，十连冠都有可能！”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如涟漪般在人群中荡开，引得更多的人向那个方向踮脚观望。 秦川和苏水瑶站在高处，刚好能从人群的上方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位脸蒙着薄纱的女子正在一条条红纸上执笔疾书，每写下一个答案，便引得围观者齐声喝彩。 第八十一章 猜灯谜 “玲珑姑娘？苏老师你知道这位姑娘吗？当真像他们说的那般厉害？”秦川饶有兴致地望向苏水瑶。 猜灯谜是中秋这个佳节以文会友的传统，听他们话语的意思，应当是个什么比赛，这个能连破百题的奇女子，着实令人心生好奇。 “殿下，关于这位玲珑姑娘，我曾在旁人口中听过，今日倒是第一回见。” 苏水瑶略微回忆，眉间也染上几分钦佩：“坊间传闻，玲珑姑娘来历成谜，谁也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而且每年只在中秋夜现身。前两届灯谜会，皆是她摘得桂冠。若今年再胜，便是史无前例的三连冠了。” “这么神秘的吗？”秦川更有兴趣了。 “过百了！玲珑姑娘的灯谜破百题了！天纵奇才啊，真不愧是玲珑姑娘！” 秦川话音刚落，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玲珑姑娘果真和传闻中一样厉害！我一晚上也就能猜出几十道灯谜，人家轻轻松松过百道。” “几十道？那兄台你很有希望啊，合不上去试一试？” “希望？什么希望？” “你不知道吗？今年的灯谜会，玲珑姑娘放言过，无论是谁，只要能破解灯谜过百道，就能在揽月楼与玲珑姑娘一叙！” “什么？那么神秘的玲珑姑娘要与人见面！” “当然是真的！只是你也别想的太简单，光是破解百道灯谜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唉，是啊，百道灯谜，这连续几年，也就出了玲珑姑娘这么一个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听到能与玲珑姑娘见面，有自知之明的人在听了条件后就自觉放弃。 可更多的文人才子们确是摩拳擦掌，涌向挂满灯谜的长街，就连素来沉稳的一些世家子弟，眼中也燃起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秦川挺感兴趣，苏水瑶也不会扫他的雅兴，其实她也挺想知道那位玲珑姑娘是什么人的。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和谐的气氛中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秦川循声望去，只见户部侍郎之子贾群正摇着折扇，皮笑肉不笑地走来。 呦，还是老熟人呢。 “我当是谁，原来是贾家的跳梁小丑。”秦川一点没和他客气。 贾群这人，仗着背靠秦逸轩的势力，在东宫就敢对文烟纠缠不休，对身为太子的他恶意挑衅。 虽然被当时的秦川一首诗赢的没脸待下去，可据他所知，这人可是一直对文烟念念不忘，企图给他脑袋上种一顶草原。 也就是秦逸轩被禁足的那一段时间，秦川还在地位不断上升，这人就突然销声匿迹，再也不敢联系文烟，没想到今晚倒是在这儿给碰上了。 “你！休得放肆！”贾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说错了？”秦川挑眉，当是那个针锋相对道：“难不成你这靠父荫的草包，被人捧上几句，还真把自己当都城第一才子了？” 刺耳的话气的贾群浑身发抖，但很快却强作镇定地冷静下来。 “秦川，你到这边来是做什么？该不会也想挑战灯谜剑玲珑姑娘吧？奉劝您一句，猜谜可不像吟诗作对般附庸风雅，没几分真才实学，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贾群上下打量着秦川，语气愈发轻蔑，“你这般当众羞辱我，别说解不出哪些灯谜，就是解出了，这样低劣的人品玲珑姑娘也不会见！” 贾群的嘲讽对秦川来说杀伤力近乎为零，嗤笑一声：“低劣的人品？呵，半年前梁国使团来访，我一人舌战群儒，三百首诗词信手拈来，首首传世经典。若说我人品低劣，那我为国争光的时候你在哪？墙角挖洞吗？” 苏水瑶听出了秦川的暗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贾群被噎得满脸涨红，怒气翻涌，却又无从反驳。 能写出那么多好诗，口才上确实说不过他，贾群压下怒火，冷哼一声：“秦川，你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等会儿猜灯谜要用真才实学的时候，看你还如何嚣张！” “那就拭目以待。”秦川挑眉，那副淡然的模样让贾群又是气了一下。 “快看！是都城第一才子贾群！” “贾公子不仅有才华，相貌也如此英俊，若能嫁给他，哪怕做个侍妾我也甘愿！” “去年贾公子连破九十道灯谜，不知今年能否突破百题大关！” “啊？那这样贾公子岂不是要与那位玲珑姑娘见面了？” …… 贾群一现身，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平日里难得出门的一些少女们纷纷向他投去了目光，含羞带怯。 在这个尊崇文人的年代，顶着“第一才子”名号，还有幅不错相貌的贾群，对少女们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很容易就俘获众多的芳心。 “本公子魅力不减啊！” 贾群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得意地瞥了秦川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秦川嗤笑一声，径直走向就近的一处灯谜摊。 “两位公子可是要猜灯谜？”摆摊的老者笑容满面。 秦川与贾群同时点头应是，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老者没有废话，转身从树上取下一个锦囊，展开谜题：“第一题，开门日正中，打一字。” “间！”贾群脱口而出。 老者微微一愣，赞许道：“正确！” 秦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倒是有些本事。” 苏水瑶疑惑：“为何是‘间’字？” 秦川耐心解释：“‘开门日正中’，可以理解为门字里面有个日字。将日放在门的中间，就组成了间字。” 贾群嘲笑：“最简单的字谜都回答的如此慢，劝你早点回去歇着吧，跟我比，你还差得远！” 秦川不为所动，“路还长，别急着下结论。” 老者继续取下一个锦囊：“两位，四方一条心，打一字。” “愣！”秦川抢先一步。 这题很简单，“四方”分上下在右边，“一条心”将“心”字竖起来，变成“忄”的偏旁，就组成了“愣”字。 第八十二章 江郎才尽 贾群很是不服：“若不是你抢得快，这谜底本该是我的！算你运气好！” “继续！”秦川懒得理会他的狡辩。 作为穿越者，前世见过的谜题千千万，对付贾群，他胸有成竹。 那出谜的老者也像是对这幅场景司空见惯，只一味的做个出题工具人。 “如箭在弦打一字！” “引！”贾群迅速抢答。 “正字少一横，不作止字猜，打一字。” “步！”秦川反应丝毫不慢。 一来一往间，两人你追我赶，一道道谜题被接连破解，围观群众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人是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竟能与贾公子平分秋色！” “听说是一位姓秦的公子，倒是有些本事，可惜啊，往后的谜题只会越来越难。贾公子可是都城公认的第一才子，这秦公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没错！越往后的灯谜越是刁钻古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能与贾公子抗衡？落败是迟早的事！” 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都认为即便秦川能与贾群一时平分秋色，到了后期关键时刻，也肯定会被贾群碾压。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谜题不断被破解，老者眼中的惊讶愈发浓烈。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望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心中暗自惊叹这般棋逢对手的场景，自己已多年未见。 “九十道了！贾公子破九十道谜题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已经破了去年贾公子的记录了吧？看来今年很有希望到百道啊！” “那位秦公子呢？多少道了？被甩开了吗？” “没有！那秦公子也是个人才，竟也破了九十道，两人就一直在这样僵持着。”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齐头并进的战绩，惊得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赞叹连连。 苏水瑶望着气定神闲，一看还留有余地的秦川，低声赞叹：“殿下，果然还是那么的优秀！” 反观贾群，从一开始的高傲自持，到现在都额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每隔一会儿都要用衣袖擦一擦。 “坚持不住就认输吧，也省得一会儿丢大脸。”答题之余，秦川还顺道嘲讽一句。 “哼！装模作样的，你又能坚持多久！” 随着谜题难度飙升，即便贾群才名远扬，此刻也感到有些吃力，可嘴上依旧不肯认输的怼回去。 在他心里，几乎是默认了他都到如此艰难的程度，秦川也肯定快撑不下去了！只是秦川伪装的好，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明显。 老者朗声道：“下一题，二位听好了！独木造高楼，没瓦没砖头，人在水下走，水在人上流。打一物品名！” “油纸伞！”贾群眼疾口快，率先抢答。 “这贾群确实名不虚传！”苏水瑶不免为秦川有些担心。 秦川却淡定极了，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放心，他已经快黔驴技穷了。” 此后的对答中，两人依旧难分伯仲。三分钟过去，两人僵持的灯谜数量已经来到了九十八道。 “太不可思议了！两人都破了九十八道了！你们猜谁会是最后的获胜者？” “肯定是贾公子！去年他就破了九十道灯谜，今年只会变得更强，必定能过百！” “贾公子加油！” 众人纷纷为贾群摇旗呐喊，几乎无人看好秦川能更胜一筹。 老者的表情现在也变得严肃起来，每拿下一道灯谜都格外的慎重：“南面而坐，北面而朝。象忧亦忧，象喜亦喜。请两位公子说出谜底。” “啊？” 贾群顿时僵在原地，先前谜题好歹还有类别提示，现在为了增加难度，是一点提示都不给了。 秦川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怎么，第一才子卡壳了？” “哼！咱俩半斤八两，你又能好到哪去！”贾群咬牙反驳，拼命思考却毫无头绪。 秦川对他咧嘴一笑，转头就对那老者拱手：“老先生，谜底是镜子对吗？” “正确！恭喜秦公子又拿下一道灯谜！”老灯谜师抚掌赞叹。 “对啊！南面而坐，北面而朝，镜子放在那，人坐在镜子前，就好像是面朝南而坐，镜子中的像则是面朝北！” “象忧亦忧，象喜亦喜，镜像也是‘象’。当人忧愁时，镜子中的影像也呈现出忧愁的样子；人高兴时，影像也显得高兴。” “这题真是巧妙，要不是这位秦公子猜出来了，我估计每个一年半载都想不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聪明人在旁边一顿解析，众人皆是恍然大悟。 贾群脸色铁青，眼中满是不甘。 “九十九解出来来，现在要到最后一题了！成败在此一举！” “秦公子只要再答对一题，就能破百了！这样的成绩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这种情况下，他应该能赢了贾公子吧？” “你是在开玩笑吗？贾公子第一公子的名头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就贾公子的实力，等着看吧，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谜题来到了决胜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屏息等待着最终的胜负。 “殿下，加油！” 苏水瑶攥紧衣角，怕让秦川分心，特别轻声为秦川鼓劲。 老者也知道在场的人对这关键一题有多么期待，特意放开了声音，缓缓念道：“一月复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四口共一室，两口不团圆！” “二位公子，请说出你们的谜底！” 这一刻，周遭喧闹的人声好像都突然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盯着处在中心的两人。 “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这是什么？字谜吗？是要猜一字还是要猜一词？” 贾群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喃喃自语着在原地踱步。 “月，朋？不对，胃？也不对……” 贾群紧蹙着眉头，一个个答案被想出又被自己否认，往日的风流气度荡然无存，只剩满脸困惑与焦灼。 “王大才子，江郎才尽了？”秦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第八十三章 不太对劲 这就好像戳到贾群的痛点一样，也不想答案了，恶狠狠的瞪着秦川咬牙切齿道：“难不成你知道答案？” “艾？我还真有！”秦川一拍手掌，脸上透着从容与笃定的自信。 贾群切了一声，满脸不屑：“少在这虚张声势，要是有答案你早就说出来了。” 秦川摇头轻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机会给你了，抓不住可别怪我。” “老先生，这道灯谜的谜底是一个‘用’字。” “正是！秦公子连破百题，当真才思敏捷！恭喜恭喜！”老者笑逐颜开，浑浊的眼中满是赞赏。 “竟然是‘用’字！我怎么没想到！”贾群恍然大悟，顿足捶胸，懊悔不已。 这谜题本不算难，可时间紧迫，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抓住关键，就这样眼睁睁的把胜利拱手让于他人了！ 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天啊！竟然是那位秦公子赢了！这位秦公子真的是好生厉害！” “他到底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才能，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都城第一才子输了？贾群不是很厉害的吗！” 那个被她们追捧的才子，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打败了。不少少女们心碎神伤，原本倾慕的目光此时都变成了失望。 苏水瑶美目圆睁，满脸震撼：“殿下，您实在太厉害了！诗词对联信手拈来，猜灯谜更是无人能敌！” 秦川淡淡一笑：“不过是些小把戏。” “那殿下可否为小女子解答一下，为什么谜底是一个用字呢？” “这也简单，两个‘月’字共用半边，上面是‘田’可耕，下面是‘川’水流，整体四个‘口’像四口人在一室，其中两口不完整不团圆，便是一个‘用’字。” 秦川耐心为苏水瑶解答，转头看向贾群时语气又毫不留情：“所谓都城第一才子，也不过如此。” 言罢，他牵着苏水瑶的手，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潇洒离去。 “王八蛋！秦川你个王八蛋！” 又被嘲讽了一顿的贾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当头一棒。谁能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输给秦川一次！ 身为户部侍郎之子，又顶着才子之名，他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秦川！山高水远，咱们等着瞧！”贾群心中恨意翻涌，发誓定要让秦川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家可是背靠四皇子，他爹又是户部侍郎，首管财政大权！像秦川这样在朝堂上独身，手下没有任何势力的人，哪怕身为太子，迟早有天也能被他们给扳下来！ 就在秦川两人即将离开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请留步！” 一名扎着丫鬟发髻、身着粉衫的侍女向两人追了过来。 秦川转身，挑眉问道：“姑娘何事？” “我家小姐有请，还望公子移步揽月搂一叙。”侍女言简意赅，行礼邀请。 秦川一愣，随即了然：“可是玲珑姑娘？” “正是，公子请随我来。”侍女侧身指引。 秦川与苏水瑶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好奇，苏水瑶甚至更加主动的挽住他的手臂，跟着侍女朝揽月搂走去。 这揽月搂矗立在护城河最繁华处，雕梁画栋，灯火辉煌，往日应该是最热闹的地方，今日却显得有几分安静。 侍女在门口停下脚步，面露歉意：“抱歉，秦公子，我家小姐包下了整座楼，只愿单独会见公子一人。” 秦川有些为难地看向苏水瑶。 “殿下不必挂怀，玲珑姑娘早先也说了是要见解百道灯谜之人，猜谜本非我所长，殿下尽管前去，我就在附近随意逛逛。”苏水瑶眉眼弯弯，主打一个温柔体贴。 “那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不用和我客气。” 秦川塞过去一个大荷包，在苏水瑶转身离开后，才跟着粉衣侍女踏入揽月搂。 正值中秋佳节，揽月楼内雕梁画栋，一盏盏琉璃灯将长廊照得明亮璀璨，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奢华。 秦川暗自心惊，能在节日之时包下整座揽月搂，这玲珑姑娘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小姐，秦公子到了。”侍女在顶层门前轻声通传。 “小蝶，请秦公子进来吧。” 门内传来的嗓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清脆，听的人耳朵痒痒的。 小蝶侧身行礼：“秦公子，里面请。” “嗯。”秦川应了一声便往里走。 踏过门槛，撩开缀满珍珠的珠帘纱帐，秦川呼吸陡然一滞。 只见窗前斜倚着一名妙龄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肌肤胜雪，乌发如瀑，眉眼间流转的风华恰似春日桃花，灼灼其华。 虽只穿着一袭简单的素白罗裙，却恰好勾勒出曼妙身姿，在手中折扇轻摇间，既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又透着几分英气飒爽。 “阁下便是玲珑姑娘？这没有说笑吧？”秦川喉间发紧。 他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仍被眼前人的美貌惊艳得说不出话，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 恍惚间竟想起老版神雕侠侣中小龙女回眸一笑的经典画面，着实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玲珑姑娘见他目光直直盯着自己，下意识的用手中折扇挡住了自己半边脸颊：“秦公子这般盯着，可是有何不妥？” 玲珑姑娘像是很少与外界男子接触，在秦川的目光之下很是不自在，即便用折扇半掩娇容，声音里还是带上几分羞怯。 秦川猛的回过神来，赞叹道：“本以为玲珑姑娘只是才情过人，没想到才貌双绝，让在下一时看呆了一眼，实在抱歉。” “公子诗词灯谜样样精通，才更让人钦佩。”玲珑轻抿唇角，回以浅笑。 然而，正客套着的秦川忽然目光一滞，脱口而出：“这……不太对劲吧？” 玲珑一愣：“何处不对劲？” 秦川喉结微动，视线不自觉落在不该落的地方：“姑娘这般年纪，怎的……发育得如此惊人？” 第八十四章 你到底是何人 “你……登徒子！”玲珑这才反应过来秦川说的什么，扇子迅速从脸上滑下遮住胸前，抓起案上的茶盏就泼了过去。 秦川慌忙闪避，仍是不可避免的被溅了一身水渍。 他哭笑不得地举起双手，示弱般安抚玲珑姑娘的情绪：“玲珑姑娘莫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实在是姑娘身姿玲珑，风姿错约，看起来与实际年龄并不相符。让我不由的想起故乡一位名人，论起身段……姑娘怕是也不遑多让。” “而且玲珑姑娘年龄更小，未来更有潜力啊！”秦川像是怕火烧的不够似的，最后还补上了一句。 “你……”玲珑又羞又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虽然她不知道秦川口中的故人是谁，但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来，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调戏！ “原来名震都城的太子殿下，竟是个如此好色之徒！”玲珑姑娘强行镇定的坐回原位，一双明眸却依旧气愤的瞪着秦川。 秦川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玲珑姑娘知道我的身份？” 主动权回到自己的手上，玲珑姑娘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眼波流转间尽是笑意：“太子殿下吟诗三百首，才情惊动整个长安城，玲珑便是想装作不知，也难呢！” “你到底是何人？有何身份，是何居心？” 秦川瞳孔微缩，指尖悄然抚上腰间，格洛克手枪赫然在手。 冷冽的金属光泽在烛火下折射出危险的讯号，秦川目光锐利，死死盯着眼前的美人。 这来历成谜、只在中秋现身的玲珑姑娘，莫不是秦凌岳或秦逸轩派来的杀手？ 玲珑见状，掩唇轻笑，行走间摇曳生姿：“殿下这般如临大敌，倒叫玲珑好生委屈。玲珑我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怎敢对殿下有所冒犯？” 秦川冷笑一声，全然没有了之前对佳人的欣赏：“弱质女流？能包下这都城第一的揽月搂，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能做到的。说！你究竟是何人？” “殿下若想知道玲珑的身份，倒也不难。只要能解开我的灯谜，自会如实相告。”玲珑折扇轻展，姿态优雅从容。 秦川挑眉：“你不怕？” 玲珑姑娘盈盈一笑：“殿下又不是吃人的猛虎，我为何要怕？” 眼前人从容不迫的样子，倒让秦川心中的警惕消退了几分。 是啊，若她真有杀意，何必在此与自己周旋？这整座揽月搂都在她掌控之中，若想动手，早在他踏入楼门的时候便可将他置于死地。 “玲珑姑娘邀我至此，难不成就是为了比拼猜灯谜？”秦川缓缓收起手枪，兴趣又回来了。 “比拼灯谜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想亲眼见识一下传闻中才情卓绝的太子殿下，是否真如传言那般英俊潇洒。”玲珑姑娘眼眸中似有星光在闪动。 秦川被她直白的话语逗笑，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看在玲珑姑娘这般美貌的份上，我就接下这挑战。请出题吧！” 玲珑眸光一亮，清脆说道：“殿下听好了！谜面前“八十八”，打一成语。” “简单！”秦川表现得格外轻松。 玲珑微微一愣，惊讶道：“殿下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这题不难。”秦川胸有成竹，侃侃而谈：“八十八，可以想象成是用刀在木头上刻画的痕迹，深入木中，是一种巧妙的文字游戏和意象关联，这个成语便是入木三分！我答的可对？” “厉害！” 玲珑惊呼一声，折扇挡在脸上，也挡住了她有些震惊的神情。 作为连续三年的灯谜冠军，玲珑姑娘在灯谜上的造诣自然非常人可比，可她精心设计的谜题，竟被秦川如此轻易破解！ “玲珑姑娘， 现在可以揭晓你的身份之谜了吧？”秦川嘴角上扬，得意中还带着几分期待。 玲珑回过神来，为秦川鼓掌赞叹：“不愧是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虚传！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中燃起斗志，“想知道我的身份，可没这么容易！殿下，比拼讲究你来我往，现在该你出题了。若我答不上来，一定将身世和盘托出！” 不服？他还就专治不服的人！秦川心中也被玲珑涌起一股好胜之心。 看来今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无法揭开这位神秘美人的面纱了。 “玲珑姑娘，且听好了——”秦川眼底闪过狡黠笑意，故意拖长尾音：“这谜题可简单得很！什么东西饿了会立起来，吃饱了就倒下去。” “啊？”玲珑姑娘一愣，沉思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没有头绪。 “我来给玲珑姑娘一个提示吧。”秦川坏笑着，双手各比出一根食指，并靠在一起，指尖张开合上张开合上。 “你……” 玲珑姑娘看着看着突然双颊飞霞，指尖紧紧攥住扇柄。 原本她是没觉得什么，可秦川比划的这一个动作，再加上秦川一见面就给她登徒子的印象，让她难免往某些地方想了想，一时慌了阵脚。 “艾？这般浅显的谜题，也能难倒玲珑姑娘吗？”秦川似笑非笑。 既然要将对方打服，秦川就有自己的盘算。他知道以玲珑的才学，寻常灯谜难以取胜，唯有剑走偏锋，方能出奇制胜。 玲珑姑娘垂下头，撇过脸，咬着下唇羞恼道：“殿下太胡闹了！这般答案，叫我如何启齿？”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秦川睁着一双大眼睛佯装无辜，摊手道：“谜底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一种物品，筷子而已。” 见玲珑瞬间僵住的神情，他忍俊不禁，“玲珑姑娘莫不是想岔了？” “你！”玲珑姑娘跺了跺脚，从脸红到了脖子。 她方才思绪飘远，此刻被点破，又羞又窘，“不算不算！你这是故意刁难！” “冤枉啊！明明是姑娘想多了。”秦川眨眨眼，装出委屈模样，却掩不住眼底的促狭。 “我不管！你这题不能算，你再重新出一道灯谜！”玲珑姑娘都快恼羞成怒了。 第八十五章 富贵险中求 “罢了罢了，谁让我大度呢，那就再给玲珑姑娘一次机会。”秦川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气得玲珑姑娘银牙暗咬。 “少废话，出题吧！” “玲珑姑娘听好了，我的灯谜可是正经灯谜，要是再答不上来，可就不怨我了。”秦川悠悠开口：“一个人没法做，一群人做没意思，两个人做刚刚好，请问是什么事?” 玲珑姑娘不语，垂下的睫毛轻颤。 这谜面看似简单，却愈发暧昧，饶是她才思敏捷，此刻也乱了阵脚，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旖旎念头。 “咳咳，玲珑姑娘这是犯难了？”秦川佯装关切，遗憾的叹了口气道：“为了照顾玲珑姑娘，我这灯谜可都是挑着简单的出的，玲珑姑娘不会猜不出来吧？” “哎？玲珑姑娘怎么不说话了？瞧这脸也越发红了……啊！玲珑姑娘莫不是又想偏了？” 秦川一口一个玲珑姑娘的接连调侃，让对方想不说话逃避都不成。 “你！你根本不是个正人君子！”玲珑姑娘胸脯剧烈起伏，指尖颤抖着指向秦川，手中折扇朝着秦川的脸面就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在人迹罕至的小路边，夜色如墨，城北的混混头子王飞虎率领上百小弟正赶往揽月搂。 王飞虎眯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里带着阴狠道：“瘦猴儿，你确定那个太子就在楼上？” 瘦猴儿点头哈腰，尖嘴猴腮的脸上堆满谄媚：“虎爷，小的亲眼瞅见太子进了揽月楼，绝没有假！” “好样的！”王飞虎大掌拍在瘦猴儿肩膀上，眼底凶光毕露：“弟兄们！今晚的目标就在楼上，听我号令，宰了秦川，下半辈子一起吃香喝辣！给我上！” “上！” “冲啊！” 众人热血沸腾，在王飞虎的带领下，如潮水般涌向揽月楼。 他们这些人都跟着王飞虎良久，很多人都知道老大背后可是傍着大皇子秦凌岳，只要今夜事成，立了大功的他们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揽月楼的店小二建议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试图阻拦，却被领头的王飞虎一脚踹飞，整个人重重砸在木桌上，吐出一口鲜血。 “真是碍事！” 王飞虎啐了一口，目标明确的带人往楼上冲。 此时，楼上气氛却与楼下的肃杀截然不同。 玲珑姑娘被秦川几个有歧义的灯谜调戏的双颊绯红，扔出去的扇子也被对方轻松的接住了。 秦川坏笑着挑眉：“玲珑姑娘又想歪了？” 玲珑姑娘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哎呀，这谜底再简单不过，一个人没法做，一群人做没意思，两个人做刚刚好。谜底就是‘悄悄话’啊！” “啊？悄悄话？”玲珑姑娘愣住。 “是啊，悄悄话可不就得两个人之间悄悄的说才有意思嘛！”秦川调侃道：“不然还能是什么？玲珑姑娘想到什么了？” “你……你就是故意的！”玲珑又羞又恼，连续两道谜题都让她误入“歧途”，偏偏答案又如此正经，反倒显得自己心思不纯。 秦川盯着她窘迫的模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追问道：“现在，按照规则，玲珑姑娘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了！” 就在玲珑姑娘犹豫着要不要如实说出的时候，粉衣侍女小蝶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小姐！不好了！一群杀手杀上来了！您快随我一同离开！” “杀手？怎么会有杀手？” 玲珑姑娘脸色骤变，下意识的看向秦川：“这些人……该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 “不可能！”秦川否认，挺直腰杆，义正言辞道：“我乃东宫太子，你脚下这块地是哪？是天子脚下！就凭我的身份谁敢动我？” 嘴上虽硬，秦川心里却警铃大作。 这玲珑姑娘一年才出现一次，秦川直觉告诉他，杀手的目标大概率还是自己。 “那，那是冲着我来的？”玲珑姑娘也慌了神。 她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有人来暗杀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可究竟是谁，又为了什么要下此狠手？ 两个惊疑不定的人面面相觑，还未作出下一步决定，就已经有人从楼下发现了他们。 “顶楼有人！抓住他们！” 随着一声暴喝，十几道黑影冲了上来，刀刃映出的狰狞面容让人看了就感到心寒。 王飞虎狞笑着冲在最前，刀也是拿的最大的那一个：“小子，受死吧！” 秦川瞳孔骤缩，原以为只是小股刺客，没想到除了快到眼前的这些人，揽月楼下面一眼望去竟有上百人的阵仗。 玲珑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这可如何是好？” 被秦川刚才一忽悠，她是真的认为眼前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 “别怕，躲我身后！”秦川沉喝一声，格洛克手枪已握在手中。 “砰砰砰！” 三声枪响划破空气，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小混混皆是眉心爆开血花，身体被子弹的后作用力带着向后直挺挺倒下。 近距离之下，格洛克手枪的子弹威力很大，靠的比较近的一些人，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三人脑袋都被炸开了一块，身上也溅上了一部分血和肉。 “啊！！！” 有人被吓了的大叫出声，三人的突然死亡，也惊得众人头皮发麻，在一阵吵闹之中，百余人的冲锋之势骤然停滞。 秦川将玲珑护在身后，黑洞洞的枪口泛着瘆人的光，言带威胁：“想活命的，都给我滚！” “少拿大话唬人！弟兄们，咱们人多势众，杀了他，这辈子的富贵就稳了！跟我一起上！” 王飞虎却挥舞着被溅上血的砍刀，凶狠大喊。 “富贵险中求！” 在荣华富贵的诱惑下，混混们眼中重燃起狂热的光芒，只是再度冲上来时，还不忘从身边找点儿掩护。 “一群要钱不要命的！” 秦川暗骂一声，咬牙连扣扳机，格洛克手枪的枪击声震得耳膜生疼。 可惜，十七发子弹在悬殊太多的人数面前转瞬即空，枪膛发出令人绝望的“咔嗒”声。 第八十六章 跳河 可惜，十七发子弹在悬殊太多的人数面前转瞬即空，枪膛发出令人绝望的“咔嗒”声。 “遭了，子弹用完了！”秦川脸色大变。 “哈哈！没招了吧！”王飞虎见状，眼中闪过狂喜，大吼一声：“他没暗器了！快冲！给我往死里打，杀了他！” “早知道多带点子弹出来了！”秦川望着如狼似虎的众人，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本想着就是和苏水瑶出来逛逛等会，哪怕遇到危险，有手枪在也能很安全。 谁想到那个天杀的，竟然一次性叫那么多人来偷袭他！他就枪里那一个弹夹，打完就成个铁疙瘩了。 而且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秦川单枪匹马或许还能一搏，可身后的玲珑却是一条软肋。 带着她突围，他在前面杀，人家在后面偷袭，长久僵持下去，无疑是将两人都置于绝境。 千钧一发之际，已经意识到危险的玲珑姑娘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急促而坚定：“跳河！只有这一条路了！” 秦川一怔：“跳河？你说的真的假的？” “没时间犹豫了，跳吧！”玲珑没有多言，决然转身，毫不犹豫地跃入护城河中。 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王飞虎意识到不对，连忙冲着楼下还没冲上来的小弟大喊道：“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跳河跑了！” “也只能这样了。” 人家一个姑娘都跳了，他还在这犹豫什么？秦川心一横，深吸一口气紧随着跳入河中。 又是扑通一声，冰凉的河水瞬间将秦川吞没，已经潜在水中的玲珑姑娘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将秦川带上水面，急切道：“快游！趁他们过来前离开这里！”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秦川吐出一口水，看起来很是慌乱的抓住身旁的柔软。 从在水下的时候秦川就注意到了，玲珑姑娘原本身穿的素白罗裙在水的浸湿下变得紧贴肌肤，玲珑曼妙的身姿在水中若隐若现，特别是两人相触之间无意接触到的上半身，让秦川可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你不会游泳？”玲珑姑娘瞪大了眼睛，又急又羞。但追兵已至岸边，容不得她多想。 “你不要挣扎，不要乱动！我带你离开！” 玲珑姑娘一咬牙，从拉住手臂转变为环住秦川的脖颈，保证他的脑袋露在水面上呼吸，然后奋力朝着河心游去。 玲珑姑娘一心想着摆脱眼前的困境，完全没注意到随着游泳的动作，秦川的头被迫埋入她怀中。 直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处，玲珑姑娘才察觉到不太对，可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强压下羞涩，拼命划动四肢，在冰冷的河水中带着秦川奋力逃生。 “好软~” 秦川贴在玲珑姑娘柔软的身躯上，心底泛起一阵酥麻。 太近了，胸前的起伏，腰间的纤细，还有萦绕鼻尖若有若无的清香，都令他有些心神荡漾。 “你说什么？” 玲珑姑娘虽然很努力的在逃命，但她耳朵又不聋，秦川这话传到她耳中，当即就是羞恼的将他脑袋推开，“登徒子！这种时候了还不老实！” “啊！救命！玲珑姑娘，我要沉下去了！” 两人一分开，秦川立刻就扑腾起来，慌张的手脚乱蹬。 “淹死你算了！” 玲珑姑娘气不过骂他一句，可见秦川溺水的模样不像作假，还是忍不住伸手将他拽了回来。 “玲珑姑娘，你是个好人，等我们逃出去之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一得机会，秦川立即像八爪鱼一样搂住她的纤细腰肢，衣服浸湿之后接近于无，如温玉般细腻的触感直面而来。 那可真是“青春娇颜意若蛊，心中藏魅迷凡夫”，软的好像贴在了云朵之上。 “你放开！” 玲珑姑娘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被秦川几乎抱个满怀，心跳如擂鼓。 “我不！我怕你丢下我！”秦川不放反而搂得更紧，信誓旦旦道，“玲珑姑娘放心，只要你救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封你为妃！” “你说什么呢？谁要做你的妃子了！”玲珑啐了他一口，耳尖已是红得发烫。 “好个不知死活的狗男女！这个时候了还在那情情爱爱的！” 王飞虎在楼顶看到这一幕，气得青筋暴起，冲着手下小弟们怒吼：“下水！都给我下水，去把他们都杀喽！” 然而，这些混混们望着漆黑冰冷的河水，谁也不敢动弹。 这护城河听名字就知道，水位很深，加上入秋后的河水温度骤降，夜晚更是刺骨，贸然下水只怕有去无回。 “你们这群胆儿比针眼还小的，不敢下水还不快想别的办法！弓箭手呢？上弓箭手射死他们！” 王飞虎咆哮着，意识到了混混们的顾虑，连忙转变策略。 “大哥放心！我们箭术可好了，一定让他们活不到上岸！” 一二十名混混张弓搭箭，利箭如雨点般射向河中二人。 “我靠！这群人准备的也太充足了！”秦川瞳孔骤缩，“玲珑姑娘，快躲！” “闭气！” 情况危急，玲珑姑娘已经顾不上和秦川计较其他，深吸一口气后拉着他潜入水中，向着最近的岸边游去。 几乎是同时，几十支羽箭嗖嗖嗖的扎进河面，激起串串水花。 可在水流的缓冲下，羽箭威力大减，很多都偏离了方向。 “废物！” 眼看那么多箭一个都没命中目标，气急败坏的王飞虎抢过最近的一把长弓，亲自搭箭瞄准。 嗖—— 一道寒光闪过，羽箭破空而来，直直钉入玲珑姑娘肩头。 “啊！”玲珑痛呼一声，鲜血迅速在水中晕染开来。 玲珑本就是靠一只手臂揽住秦川，一只手臂划动水流，现在被羽箭射中，剧痛让她浑身发软，失去了大半力气，不得不浮出水面。 “我可能走不掉了，别管我，你快走！”疼痛让玲珑姑娘大口喘息着，鲜血在水流中的溢出更快。 “你在危机时刻都还要救我，我又怎能抛下你不管呢！” 第八十七章 真软和 秦川轻叹一声，原本柔弱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哎，我也不想这么高调，看来实力还是不允许啊。” “什么？” 玲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秦川一把搂住，身姿矫健，如游鱼般穿梭在水中，朝着对岸飞快游去。 “你……你不是不会游泳吗？你是在骗我！”玲珑姑娘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又惊又怒。 方才还像个旱鸭子般求救，转眼却游得这般娴熟，这登徒子，分明是在戏弄她！ 秦川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厚着脸皮解释道：“玲珑姑娘，我当真不通水性。可一想到你若有闪失，就感到内心绞痛。这不，情急之下，就突然‘开窍’了。这就好比一朝打通任督二脉，其中玄妙，玲珑姑娘可懂？我这全是因为你啊！” 秦川曾经作为特种兵，水路空作战皆要进行训练！别说游泳了，他水中功夫堪称一绝，还获得过某些比赛的游泳冠军！ “你无耻！”玲珑姑娘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被气的都有了几分红晕。 秦川却仍在调侃：“姑娘有伤在身，莫要动气。等脱险后，若想以身相许谢我救命之恩，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卑鄙无耻下流！”玲珑又羞又怒。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何至于中箭？ 明明那么好的水性，还装不会游泳要她就，就是为了占她的便宜！ 做出这些事之后还有脸说让她以身相许，我呸！ 或许是暂停了消耗体力的运动，玲珑姑娘此时的脑子格外清醒，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满心愤懑，恨不得咬上秦川一口泄愤，可伤口的疼痛提醒她不宜动怒，只能紧抿双唇，不再与秦川搭话。 “呀！你做什么？” 突然，玲珑一声惊叫，双腿用力游动两下，将一双大手从自己上身错开来。 “我们还在逃命呢，你怎么能这么不老实！” 秦川神色窘迫，急忙辩解：“对不住！手滑，纯属手滑！” 可心里却暗自惊叹，这细腻柔滑的触感，当真是人间少有！ 没过多久，玲珑又一声惊呼：“秦川！” “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是手滑。”秦川道歉道得非常快。 事实上，以他的游泳技术，哪能有什么手滑，纯粹是佳人在怀，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个。 于是，没过几秒，那手有意无意地又“滑”了几下。 玲珑姑娘已经没有了前两次的惊讶，面无表情的看向秦川：“也不知是手滑，还是心痒？” “咳，意外，意外。” 迎着她要吃人般的目光，秦川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玲珑姑娘，你用另一只手抱紧我，我们要尽快把后面的人甩开！” 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秦川这才想起护城河水冰冷刺骨，玲珑肩头箭伤仍在渗血，再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可是我……”玲珑姑娘面露难色。 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能主动搂抱男子？ 见她犹豫，秦川调侃道：“玲珑姑娘莫不是害羞？听说过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是傻到家了吗？放心，我都把机会主动送上门了，你就是占我便宜，我也绝不声张。” “登徒子！” 玲珑姑娘都不知道今晚是第几次骂秦川这句话，可箭伤处传来的剧痛提醒她别无选择，只能咬牙环住秦川的脖颈。 “真软和！” 秦川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忍不住低叹一句。 可听到这话的玲珑姑娘却是羞恼不已，贝齿紧咬下唇，恨不得当场给这登徒子一记断子绝孙脚。 等着！这事儿她记下了！ “特嘛！那小子刚才不是不会水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回了？难不成刚才全都是装的？” 岸上，王飞虎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气的那叫一个一佛升天。 瘦猴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虎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接下来是追还是不追啊？” 王飞虎眼中凶光毕露，怒吼道：“蠢货！当然是追上去！他们有人受伤了跑不掉的！” 王飞虎等人离开之后没多久，已经在旁边集市逛了好几圈的苏水瑶回到揽月搂前，入目的就是楼内狼藉满地。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水瑶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左右张望。 “刚刚一群混混突然袭击揽月楼，听说有一男一女被逼得从楼上跳进护城河，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旁摆摊的一个老人颤巍巍地摇头叹息，像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跳河？”苏水瑶脸色大变，提起裙摆便往楼内冲去。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顶楼，只见到处都是凌乱的血迹，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苏水瑶大概能认出尸体上的伤口是秦川武器的效果，可却不见秦川的身影。 “殿下！” 踉跄着跑到窗边，从这望向护城河，苏水瑶似乎还能看到水面上那几缕若隐若现的殷红，心猛地一沉。 出事了！殿下出事了！ 想到秦川方才独自上楼去见玲珑姑娘，她不过是离开片刻，就发生如此变故，泪水瞬间涌上眼眶：“殿下……” “不行！殿下福大命，说不定还有机会！” 苏水瑶强忍住内心的慌乱，深知此时只有回宫求助御林军出手，才有救秦川的希望。 她转身朝着皇宫方向狂奔而去，裙摆飞扬间，尽是焦急与担忧。 她早一刻将御林军叫来，殿下就多一份活下来的希望！ 然而，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却有一道不开眼的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美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贾群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带着两名随从把路堵个严实。 苏水瑶警惕地后退半步，厉声喝道：“贾群，你想干什么？殿下此时性命攸关，若敢阻拦，延误救援，陛下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你！” “哈哈，拿陛下来吓我，你觉得我会怕？”贾群大笑，“苏姑娘这般绝色，跟着秦川那个废物真是可惜了。” 第八十八章 我可是正人君子 贾群却毫不在意地大笑，眼中满是对面前美人的贪婪：“苏姑娘这般绝色，跟着秦川那个废物可惜了，你是想乖乖跟我回府呢？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呢？” “你……大胆！我可是陛下指给太子的老师，你敢对我下手！”苏水瑶又惊又怒，声音都颤抖起来。 “太子老师算什么？都说‘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后者我做不到，前者我还是可以的！这样的小美人，怎么能够不在我怀里呢？”贾群色眯眯地打量着她，一挥手，“来人，给我带走！” 两名随从听命，熟练地扑上来进行压制捆绑，苏水瑶一介弱女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被拿捏住了。 “走！回府！” 贾群得意洋洋地下令，眼中闪烁着亢奋的欲望。 其实，从今晚在花灯会上见到苏水瑶的那一刻起，他就动了邪念。 身为户部侍郎之子，又有四皇子撑腰，自身在都城还有一定的名气，相较于大多数人来说，贾群可以称得上一句人生赢家。 也因此，贾群早已习惯了随心所欲的生活，尤其是面对美人，更是毫无克制，从他敢闯入东宫，调戏太子妃的举动上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得知秦川遇袭跳了护城河，贾群大概也能猜测到很大可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动的手。 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无论是谁，动起手来绝对够狠，贾群断定秦川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内心的一些恶念也就有些按捺不住。 这不，贾群过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苏水瑶，就像天降馅饼一样美滋滋的把人给带走了。 此时的秦川，对苏水瑶的险境一无所知，他正带着玲珑姑娘在冰冷的河水中奋力游了许久，终于看到一处适合上岸的堤岸。 “这护城河的水怎么凉得这么厉害！还好没到冬天，不然可就真要了老命了。”秦川一边游，一边暗自庆幸。 把怀里的人也带上岸后，秦川才发现玲珑姑娘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冷……好冷……” 秦川连忙将她扶住，用自身的体温给她度去一点温暖：“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秦川将玲珑姑娘娇小的身躯横抱而起，刺骨的寒意顺着湿透的衣衫渗入肌肤，每走一步都像灌了铅般沉重。 当秦川终于登上一处高地，四下观望，无语的发现周围竟是不知道在哪的一片荒郊野地。 都城的灯火都消失在夜幕之中，估摸着至少还隔着两三公里的距离。 此刻他的体力已快到极限，再想带着玲珑姑娘返回城中，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在绝望之际，远处一抹暗影映入眼帘，像是一座供奉的旧庙。 “我们去那边，玲珑姑娘你再坚持一下！”秦川眼中燃起希望，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朝着庙宇狂奔。 这座旧庙看起来已建成成良久，到处都有历史的痕迹，却因靠近都城还没有被荒废掉。 朱漆斑驳的供桌，尚未散去的糕点、鲜果，还有空气中飘荡着的供香味道，都给这座旧庙添上了几分生气。 “冷……冷得厉害……”玲珑姑娘浑身颤抖不停，靠近了都能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 秦川不敢耽搁，迅速拾来枯枝在玲珑姑娘附近点燃一处火堆。 跳动的火苗渐渐驱散寒意，玲珑的脸色却愈发苍白，一点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秦川皱眉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掌心果然传来了灼人的温度：“遭了，发起烧了！” 四下皆是荒野，哪来的药物？ 秦川只能撕下长袍下摆，浸泡冷水后敷在玲珑滚烫的额头上进行物理降温。 但这个办法只能暂缓，肩头的箭伤若不及时处理，感染溃烂后，只怕连这条手臂都保不住。 “玲珑姑娘，你的箭伤必须立刻处理，要我帮你吗？”秦川皱眉询问。 玲珑虚弱地抬起眼帘：“你……真的会医术？” “那必须的！”秦川咧嘴一笑，试图缓和气氛，心底却沉甸甸的。 前世的职业让他的医术格外优秀，可也是曾在战场上救死扶伤的经验而谈，秦川很清楚这伤口的凶险。 “那……就麻烦你了。”玲珑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这一份信任不是对秦川，而是对他那个太子身份的无奈，反正现在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了，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好！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秦川喉结滚动，“箭抢在肩头，要想处理丧事，必须得褪去衣衫。” 玲珑姑娘一愣，挣扎着就要起身：“你！你莫不是又想借机轻薄我！” “哪有？你没听说过医者面前无男女吗！”秦川无奈苦笑，言之凿凿道“况且你的情况都这么危急了，我要是再占你便宜，那我还算得上是人吗！” “但是你……不行，我不相信你！”玲珑咬着下唇，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在这保守的年代，清白之躯看的比性命还重！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被秦川看了身体，那以后可怎么嫁人？ 但伤口的剧痛与逐渐模糊的意识，又提醒她即将到了强弩之末，容不得她犹豫。 秦川见她这幅可怜的模样，语气也软了几分：“你是怕以后嫁不出去？简单，我娶你就是了！再说，该占的便宜我都占过了，还差这一点吗！” “流氓！登徒子！”玲珑姑娘气恼不已，自以为很凶的瞪了他一眼。 “你说流氓就流氓吧，我的本意是想为你疗伤，若我真想霸王硬上弓，凭你现在的身体，你觉得你拦得住吗？”秦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我……”玲珑姑娘一时语塞，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闭眼，声音轻如蚊蝇：“那你向我保证，你不准乱看！” “放心！我可是正人君子！”秦川拍着胸膛，说着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的话，身体却很诚实的在看到眼前人时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第八十九章 我技术很好的 “你你动作快一些！”玲珑姑娘别过头去，未受伤的那边手臂撑住身体，将另一面暴露出来。 “不要怕，我技术很好的！” 秦川触到玲珑湿透的衣襟，避开伤口猛地一扯，撕裂声在寂静的庙宇中格外刺耳。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羊脂般的肌肤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泛着令人心动的光泽。 嘶—— 秦川喉间猛地发紧，下意识地吞咽了口口水。 都说灯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此时的玲珑姑娘便是如此。 随着衣衫的揭开，大片的肌肤暴露出来，月光与火光交相照映在上面，莹白如玉，如上好的绸缎般丝滑。 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羞涩而泛起醉人的红晕，嫣红的唇瓣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她身姿曼妙优雅，外层衣衫褪去后，仅着的素色薄衫也湿透了，勾勒出一个简单的轮廓，这份朦胧美感让秦川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世间竟有这般尤物。我一直以为所谓的美人都是小说上讲的，没想到，今天我居然能够亲眼看见！”秦川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玲珑姑娘有些慌张的回过头来，双手护住胸口后又别过头去，完全不敢直视的秦川。 “别……别看了，我冷……” “咳咳。”秦川猛的回过神来。 纵使见过苏水瑶的温婉、文烟的明艳，此刻仍被眼前景致震撼得几乎失了神。 “冷静！秦川！现在可不是当禽兽的时候！”他在心底狠狠告诫自己。 目光聚集在伤口上，秦川瞬间恢复了医者的冷静。 羽箭因河水阻力未入太深，却因长时间浸泡，玲珑姑娘香肩上的伤口已开始肿胀发白，虽没有鲜血在流出，可伤口边缘泛起可怖的青紫。 这可不是个好迹象，若不及时处理，不要说留下疤痕，只怕连整条手臂都要保不住。 “我要开始动手了，你忍着些。”意识到情况不太好的秦川沉声提醒。 旧庙里条件简陋，秦川没有可用的工具，在检查过箭羽上没有倒刺之后，只能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准备靠蛮力将箭羽拔出。 “好。”玲珑姑娘默默从一旁的柴火堆里拿出一根小木棍咬在嘴里，睫毛紧张地颤动。 “放松一点。” 秦川能明显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趁其没有防备，猛然发力，羽箭被干脆利落地拔出。 玲珑闷哼一声，痛到身子剧烈颤抖，刚刚泛起的一点红晕也被惨白替代。 “情况不妙，伤口被泡了太久，怕是已经感染了。”秦川手指在伤口周围按压检查过后，神色凝重：“伤口里面还有淤血！” 有丰富伤兵处理经验的秦川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虽然有些冒犯，可没有消毒工具的情况下，为了保住玲珑姑娘的性命，秦川还是脑袋靠近了伤口。 “冒犯了！” 他俯身的瞬间，玲珑惊恐地睁眼，却撞进一双澄澈而坚定的眼睛。 “别动，我要吸出伤口里的淤血和脏东西。” 怕她多想，秦川特意解释了一句，随后将唇覆上伤口。 灼热的呼吸伴随着异样的感觉袭来，玲珑浑身一颤，酥麻感顺着伤口蔓延全身。 “嗯哼……” 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样羞人的声音，玲珑姑娘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唇。 秦川不为所动，只一口又一口，从身体里吸出，吐到一旁的地上，直到吐出的血水渐渐转淡。 “还好那些人还没丧心病狂的往箭上抹毒药。” 秦川扯下长袍，用较为干净的里衣撕扯成布条为玲珑姑娘包扎，完全没注意到散开的衣袍下露出古铜色的胸膛，八块腹肌线条流畅，在火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玲珑姑娘从拔箭的剧痛上缓过来后，两只眼睛就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好完美的身材！” 虽然这个太子不正经，可那张脸确实长得不错，再加上这副雕塑般的身材，让玲珑姑娘思绪开始逐渐飞远，想法乱七八糟的在脑海里交叉。 一直等伤口包扎完毕，秦川才发现面前的人不太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挑眉轻笑：“好看吗？” “好……咳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玲珑姑娘话刚开口就反应过来不对，连忙扭头否认，真是那块红成番茄的耳朵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听不懂就算了，我原本还想说若玲珑姑娘喜欢的话，借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本太子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一下。” 秦川说的自己看起来很勉强，可把眼前的人给气到了。 “谁要以身相许给你！” 玲珑呸了他一口，别过脸时心里却悄然泛起涟漪。 抛开那些不正经的玩笑，眼前这人专注救人的模样，竟意外地……让人心动。 “搜！给我把每个角落都翻遍！” “快快快，大家分散开来找，绝不能让他跑了！” “那个秦川肯定就在附近，谁抓住他，下半辈子吃香喝辣！” 安静的夜突然被喧嚣声打破，旧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不好！那些人追过来了！啊！”玲珑猛地坐起身，牵动了伤口又是一声痛呼。 秦川神色一凛，抓起供桌上的苹果狠狠咬下一口：“这群人像狗皮膏药似的，鼻子比狗还灵！”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我们该怎么办？”玲珑急得眼眶发红，恨不得一巴掌把那苹果给打掉。 “玲珑姑娘别急！”秦川猛地起身，眼神灼灼：“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你了。今晚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你周全！” 玲珑姑娘又急又羞，一把将他拽了下来：“你别胡来！” “我是认真的！你现在伤重又发热，两人一起走，被他们发现是早晚的事。”秦川将最后一口苹果咽下，扯下衣襟缠在手上。 “我现在也恢复了些体力，你在这躲好，我去引开他们！若有来世……玲珑姑娘可要还我一个以身相许啊！” “你疯了！他们有上百人，你一个人出去不是去送死吗！” 第九十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疯了！他们有上百人，你一个人出去不是去送死吗！”玲珑姑娘被秦川所言震惊的同时，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虽然他们是来追杀玲珑姑娘的，但在他们眼中，我早与你是一起的，就当还玲珑姑娘跳河时的救命之恩了。” 秦川痞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玲珑姑娘，你一定要活下去！” 话音未落，他如离弦之箭冲出门去，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在虚掩住的庙门间，眼前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人。 玲珑眼眶发热，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你的烂摊子，倒说得如此悲壮，真当我没听到他们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吗！” “不过……这家伙跑出去的样子，还真有点帅。” 想到短短半个晚上，自己被秦川占了那么多的便宜，玲珑姑娘羞恼的一锤地面：“你可一定要活下来啊！” …… 庙外，秦川爬上一处高坡上，借着月色的照耀，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有一群人黑影正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哈哈哈，狗东西的鼻子就是灵，这么快就闻着味过来了！” 秦川的一声吆喝，成功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 “在那儿！虎爷，我听到了，是秦川的声音！” 不用小弟提醒，王飞虎也听出来了，一抬头就看到远处秦川对他一脸的挑衅。 “狗东西，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们来抓我，没本事就滚回家吃屎吧你们！” 说罢，秦川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转头就往都城所在的方向跑去。 “特嘛的！都给我追！我今天必须宰了他！”王飞虎气得青筋暴起，一脸狰狞。 “虎爷，和那小子一块的妞怎么办？那妞长得可老漂亮了！”有个心怀不轨的小混混盯着庙门方向流口水。 秦川突然出现，表现的那么刻意，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是为了引开他们。而这么大一片空地之上，可就只有那一处旧庙可以藏人。 “蠢货！”王飞虎一记耳光甩过去，“秦川才是首要目标！杀了他，金山银山、美人如云！想要什么得不到！你个眼皮子浅的，要是今天晚上搞不死秦川，明天被搞死的就是我们！都给我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都听虎爷的！” 有人出头挨了打，剩下的人都收起了那点小心思，一个个斗志昂扬的向着秦川的方向追。 “这群人不算傻。” 秦川边跑边回头，确定没人冲着旧庙去后，才放心的对着那边大喊一声：“玲珑姑娘！今晚冒犯纯属无奈，若我不死，你也未嫁，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 他的声音混着夜风传入旧庙内，让听到的人又是气恼地跺脚。 可望着秦川消失的方向，还有紧跟而后的一群黑影，玲珑姑娘的眼底还是漫上一层水雾：“都火烧眉毛了还贫嘴……” 玲珑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是嫌弃还是感激，可若不是秦川豁出性命引开追兵，身负重伤的自己哪有逃生机会？ “秦川，占我便宜的账，等我缓过这口气再跟你算！你可别死在半道上！”她攥紧染血的衣襟，强撑着站起身。 夜色中，玲珑姑娘离开旧庙，拖着伤体朝着家族所在的方向踉跄而去，她要去求救！ 另一边，秦川发足狂奔，冲着都城一个劲儿猛冲。 这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只要跑到城门下，他就能用太子的身份命令守军，这群乌合之众，还不分分钟拿下！ 然而，事情总是没有那么顺遂，就在秦川觉得已经把身后人甩出很远之时，急促的马蹄声却从身后突兀传来。 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 秦川回头一看，那王飞虎领着众人骑着高头大马，踏着月光，扬起一句尘土，若不是目标是自己，这一幕确实称得上是帅气。 “靠！不讲武德！不都是靠两条腿跑的吗？怎么还带骑马追的！”秦川叫苦不迭。 任他跑断腿，又怎敌得过那四条腿的马儿，毫无悬念的，没等秦川跑到都城，那追兵就已近在咫尺。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跑啊，你倒是接着跑啊！”王飞虎勒住缰绳，长刀一横，反射着脸上狰狞的笑容。 “吁……” 随着秦川的停下，更多的马匹将他包围在中间，密密麻麻的刀刃指向他一人。 “不跑了，和马跑有什么意思！” 秦川心中一沉，举起双手假意投降：“各位也是听人差遣，知道我的身份，这样，我也不废话，我出四十万两白银，各位放我一马如何？” “多少？四十万！” 此话一出，一群忙着给自己大哥架势的小混混都愣了。 四十万两白银，对这群地痞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他们很多人甚至连四千两都没有见过。 艾？好像有戏！ 只有能用钱买通，那就不是事！ 秦川见状，趁热打铁：“我说到做到！只要放我走，银子即刻奉上！” 相比于银子来说，当然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就凭发行《绝代双骄》刚赚的那些钱，秦川可非常有底气说用钱来买命的话了。 “虎爷，你别听他瞎吹牛，谁不知道太子府穷得叮当响？他拿什么给四十万的银子？”见同伴动心，有小混混急了。 “确实，谁不知道太子挥霍无度，就剩个表面光，还想忽悠我们？想屁吃！”王飞虎眼神一冷，手臂一扬又要动手。 “等等！”秦川急忙喊道：“文家你们总知道吧？都城首富！他家的女儿文烟是我的太子妃，四十万两而已，对文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文家？那可是富可敌国的主！”王飞虎眼中闪过贪婪。 刚才那小混混又站出来了：“虎爷，太子和太子妃的故事你没听说过吗？他俩早就貌合神离了！别说给他掏钱，太子妃指不定盼着他死呢！” “我跟你有仇吗？你要这么针对我？”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拆台，秦川差点鼻子气歪。 第九十一章 作者居然是太子殿下？ “别听风就是雨的在那胡扯！你说的是以前，现在我和太子妃关系好着呢！你再乱说，信不信我……” “虎爷，他就是为了活命在这儿狡辩！不如直接动手，把他杀了回去领赏！”那小混混仍在煽风点火，这次还直接打断了秦川的话。 “这特嘛！我是杀过你全家吗？今天不揍你一顿我都出不了这口气！” 秦川怒从心头起，再也忍无可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那搅局的小混混狠狠撂倒在地。 所有人都像是看乐子似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千钧一发之际，秦川暴起夺马，飞身上鞍，驾马而逃。 那搅局的小混混简直是催命符，每次他找出点活路都被他掐断。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倒地的小混混见秦川跑了，那叫一个兴奋的嘶声大喊：“虎爷！瞧见了吧！这太子就是在忽悠你！” “这王八蛋！”王飞虎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当着他的面抢马逃跑，简直是在这么多小弟面前打他的脸！ 王飞虎当即搭箭拉弓，目标直指秦川后心。 只可惜马儿在奔跑之中运动的幅度太大，秦川没射到，箭羽却“嗖”地一下射中间马屁股。 “咴咴……” 马匹吃痛，长嘶一声栽倒在地，马背上的秦川也被惯性甩出，重摔出两三米远。 “这没被砍死都要被摔死了！” 秦川感觉自己痛到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可还未等他缓过神，王飞虎等人已经想饿狼般围拢上来。 “把他给我捆了！” 王飞虎一声令下，二三十张箭羽带着寒芒对准秦川的上上下下，但凡有点不对劲，就能当场被炸成个筛子。 “别冲动！我投降，投降还不行吗！”秦川举起双手，顺从让小混混把自己给绑了起来。 被抢了马，只能一路小跑过来的小混混恶狠狠地瞪着他：“虎爷，直接宰了他得了，绑起来多费事！” “你他马最好别落在我手里！”秦川气的瞪了回去，心中把这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王飞虎踹了那小混混一脚，骂道：“费什么话！他可是太子！留着他，说不定还能榨出些油水。要杀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王飞虎虽为大皇子秦凌岳效力，但这些年并未从秦凌岳那里得到多少好处，反而倒贴不少。 否则两人阶级相差这么大，王飞虎一个底层的混混头子，也不可能搭上身份尊贵的皇子。 这些年来他光孝敬秦凌岳的钱都出了不少血，好不容易弄到只“肥羊”，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秦川见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连忙应和：“对！我可是太子，有的是宝贝！只要诸位手下留情，一切都好商量！” 王飞虎很满意他的识相，大手一挥：“带他回旧庙！” 秦川心里一咯噔，直到被押解到旧庙，没在里面看到玲珑姑娘的踪影之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人不在，否则以这群畜生的德行，玲珑姑娘的美貌绝对后果不堪设想。 “虎爷，他身上啥宝贝都没有！”有小混混对秦川进行了搜身。 “啥都没有？” 原本还有点期待的王飞虎顿时暴跳如雷，一脚踹在秦川胸口：“堂堂太子，身上连件值钱玩意儿都没有，你糊弄谁呢！” 这一脚力道十足，秦川身子一歪，怀中的一本书就滑来出来。 “这什么东西？藏宝图？” 王飞虎狐疑地捡起，展开一看，脸上表情顿时像开了染坊一样，五颜六色。 又是刷刷刷翻动几页，确定了自己看到的内容后，王飞虎紧盯着秦川，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可能，你竟然……” “咋了？他咋了？？” 混混们难得见到王飞虎这个模样，一时之间在秦川和自己老大面前来回瞅着，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你……你是《绝代双骄》的作者？” 王飞虎喉结滚动，手指攥着几张纸不住的颤抖。 “啊？《绝代双骄》是草包太子写的？” 这话如同惊雷，炸的一群小混混噼啪作响。 “太子就是那个写书的？真的假的？” “假的吧，那么好看的书会是他写的？” “虎哥怎么知道太子是《绝代双骄》作者的？哪里来的消息啊！” 一片嘈杂声中，无数双眼睛瞪得滚圆，不敢相信。 秦川也愣住了，望着众人震惊的模样，又看看王飞虎手里还未发布的《绝代双骄》新章节，试探性的问道：“是我写的没错。难不成，你们都是《绝代双骄》的书迷？” “啊？” “啊！” “啊啊啊！！！” 现场爆发出一阵骚动。 这些平日里只知欺行霸市的混混，平时除了收收保护费，吃喝玩乐之外，最近都被《绝代双骄》迷得神魂颠倒。 谁能想到，他们日夜追更的传奇作者，竟然就是眼前被他们追杀的太子！ “虎爷，这不会弄错了吧？”老是拆台的那个小混混凑上前。 “不可能！”王飞虎把纸张小心翼翼的展开：“看清楚了！这可是绝代双骄的后续剧情！除了作者还能有谁有！” 众人挤作一团，跟着王飞虎的动作齐刷刷的盯着纸上的内容，那叫一个越看越激动。 “没想到这书都火到这个地步了！”秦川心里暗自感叹。 他都想着要用多少钱去和这群小混混谈判了，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一群是他书迷的小混混。 也是幸运，因为《绝代双骄》的爆火，秦川写了下一部分的剧情打算给文烟继续发行。 只是一心想着把麻将推广出去的文烟，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回了娘家，秦川也只好把这部分的手稿留了下来。 刚刚一起跳河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格洛克手枪都不知道掉哪儿了，这本手稿都还在，还在这关键时刻成了他的救命符……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太子爷，这本书真的是你写的？”王飞虎的态度明显好转了很多。 “当然！后续剧情的手稿都在这儿了，除了书的作者还能有谁有！”秦川白了他一眼。 第九十二章 苏姑娘没回来 “空口无凭，除非你能说出后面的情节！否则我是不可能相信的！”王飞虎仍是狐疑。 “行！”秦川清了清嗓子，在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始讲述：“话说那屠娇娇和小鱼儿为找六壬神骰夜探慕容家密室，却不料密室机关重重，还有家丁巡视……” 随着跌宕起伏的故事展开，混混们不知不觉都下了马，以秦川为中心，四散着坐了下来。 听到屠娇娇与小鱼儿被家丁发现，有人紧张得攥紧拳头，连呼吸都屏住了。 听到苏樱及时赶来用火灵芝救了铁心兰，又纷纷松了一口气。 直到讲到一关键处，秦川突然停住，揉着肩膀道：“歇会儿，绑得我胳膊都麻了。” “接着讲啊！”王飞虎急得直跺脚。 “松绑再说！光是讲故事都很累了，你被绑成这个样子你不累？”秦川挑眉。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松绑！耽误了秦公子休息，我要了你的命！”王飞虎一听也是，一脚踹向刚才绑人的小弟。 “虎爷，真给他解开呀，万一他又跑了怎么办？”拆台的小混混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 “废话！不给他松绑，谁给你们讲书！别特嘛磨叽！”王飞虎照着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小混混又委屈又憋屈，还得亲手过去把绳给解开。 “还是这个样子松快！” 秦川抖抖胳膊，大喇喇地抓起供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继续侃侃而谈：“江别鹤早就对他妻子有所不满，看到他怎么欺负玉燕，一时同情答应了教她武功，但只是教她致命的三招，让她在关键时候可以保命。而另一边的小鱼儿，为救寒毒发作的小仙女，脱下两人的衣服，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抱着她帮她取暖……” 秦川的讲述的剧情实在吸引人，比单纯的阅读文字更加了几分生动。 王飞虎等人本就对《绝代双骄》很是痴迷，这下听得是如痴如醉，跟着剧情里人物的情绪不断变化，完全沉浸在精彩的故事之中。 “差不多了，今日就先到这儿吧。”秦川见众人意犹未尽，却也适可而止。 他现在身体恢复个七七八八了，故事再好听，也不能一次性把人都喂饱了。 反倒是王飞虎，看着秦川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人他还杀不杀？ 杀了太子，以后便没了《绝代双骄》的故事后续，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可不杀，又该如何向大皇子秦凌岳交代？ 两难的抉择，让王飞虎一时没了主意。 秦川也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上前拍了拍王飞虎的肩膀，语气格外真诚：“王大哥，跟谁混不是混，不如以后跟着我混？” “跟你？”王飞虎惊愕。 “没错！咱俩也是不打不相识。”秦川爽朗地笑了笑：“我看王大哥你也是条汉子，只要你愿意，明日我就派人送四万两白银给你！” “四万两？！”王飞虎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都足够他摆脱混混身份，跻身都城富贵阶层了。 相比之下，他跟着秦凌岳多年，脏活累活干了不少，却从未得到过如此丰厚的回报。 秦川非常肯定的向他点头：“我秦川向来说一不二！四万两虽说没有之前说的四十万两多，可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最重要的人，跟着我，保你日后吃香喝辣，风光无限！” “你说的是真的？” 王飞虎非常心动，但还是顾虑今晚发生的过节会不会为以后留下祸患。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今天晚上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秦川看的长远，虽然今天晚上生死一线，但凭借两人现在的关系，若是能收服这么一群人，倒也是个划算的买卖。 毕竟王飞虎手下这群混混在都城也有几分势力，等文烟的麻将生意开张，正好能派上用场，震慑那些眼红捣乱之徒。 王飞虎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他猛地一拍胸脯，朗声道：“行！太子爷，从今日起，我王飞虎这条命就是您的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王飞虎而言，他拼命的混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才是实实在在的追求，跟着秦川显然比跟着秦凌岳更有盼头！ “好！有了王大哥加入，我手下又添了一员大将！”秦川与他豪气击掌：“另外我还是要问一句，今晚的追杀，王大哥是受何人指使？” “是大皇子秦凌岳！”王飞虎没有丝毫犹豫就秃噜了出来。 如今他已决心投靠秦川，自然要尽快表忠心，秦凌岳算什么，出卖了王飞虎都觉得丢人。 想想他以前都过的什么日子啊！累死累活办事还得倒贴钱，事要没办好还少不了一顿打骂。 “秦凌岳！果然是这个卑鄙小人动的手！”秦川确定了幕后真凶，但并没有很意外。 毕竟他只要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秦凌岳和秦逸轩两人就会一直暗戳戳的对他下手，直到他掉下去的那一天。 不过秦川还是庆幸身边有文烟和苏水瑶两个好女人，让金钱的力量变得这么强大，上半夜还在疯狂追杀，下半夜就能策反成自己人。 哦，差点忘了一件事 秦川目光缓缓转向那个先前处处作对的小混混，声音冷硬：“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混混早就被眼前不断变幻的形势吓得跪到地上，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太子殿下，小……小人梅志商。” “嗯？梅志商？”秦川嗤笑一声，“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没智商。” 吩咐人把小混混拎出去教训一顿，在王飞虎的护送下，秦川终于顺利回到东宫。 然而，秦川惊讶地发现，苏水瑶竟然没有回来…… “阿琴，你确定苏老师没回来吗？”秦川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琴诧异，眼中满是疑惑：“殿下，苏姑娘不是随您一同出宫赏灯了吗？难道您与苏姑娘走散了？可苏姑娘确实没回来啊？” “遭了！” 第九十三章 儿子听话 “遭了！” 秦川心头猛地一沉。 他清晰记得，自己前往揽月搂与玲珑姑娘会面时，苏水瑶说会在附近随意逛逛。 之后王飞虎带人来袭，闹出那么大动静，按常理，苏水瑶若回来不见他，肯定会立刻回宫搬救兵。 但从阿琴口中得知苏水瑶并未回宫，秦川只觉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王飞虎！即刻点齐人手，随我前往揽月搂！”秦川脑中思绪飞转，迅速做出了决定。 “遵命，殿下！”王飞虎抱拳领命。 夜色之下，参加花灯节的人群已经散了大半，只留一盏盏灯火在街边照耀了半边天空。 秦川骑马在前，策马扬鞭，身后百余人紧随其后，朝着揽月搂疾驰而去。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也让秦川以极快的速度到达揽月路。 “人不在这儿？” 秦川焦急的扫视四周，并未发现苏水瑶的身影，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也是在这个时候，原本因为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把地摊收起来的老大爷露出头来。 “小伙子，你可是在寻一位貌美的姑娘？” “大爷，您见到她了？”秦川立刻上前，大概描述了一下苏水瑶的穿着与相貌特征。 “是她了，先前她有到揽月楼这边找人来着。”老大爷点头，指向远处的街边：“那姑娘没找到人，说是要回去搬救兵什么的，然后到那边就被那都城第一才子贾群给带走了。” “贾群？！”秦川眼神凌厉，周身开始散发着冰冷的杀意，“竟敢掳走苏老师，简直是找死！” 他掏出一锭百两银子塞给老大爷作为感谢，转头对王飞虎怒吼道：“速速随我救人！” “是！兄弟们，跟着太子殿下救人去！”王飞虎振臂一呼。 “贾群，你最好祈祷苏老师没有事，否则，我定让你贾家今晚在都城除名！驾！”秦川握紧缰绳，极速飞驰的眼底寒光闪过。 众人紧随其后，气势汹汹地朝着贾府的方向奔去。 另一边，户部侍郎府邸内，贾浩仁正怒气冲冲的对着贾群大声斥责。 “混账！你可知自己惹了多大的祸！那苏水瑶是什么人，你敢对她下手，你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 贾群满不在乎地歪坐在椅子上：“不过是太子的文学老师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贾浩仁气得浑身发抖：“你明知她是太子身边的人还敢动手？就不怕太子到晟渊帝面前告你一状，连累我们全家啊！” “父亲无需担忧！”贾群嘿嘿一笑，给自己父亲一边顺气，一遍胸有成竹地说道：“方才在揽月搂，孩儿可是亲眼目睹太子被人追杀，迫不得已的跳入护城河。护城河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这秋夜的河水冰冷刺骨，秦川多半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你说什么？殿下被人追杀跳河了？”被捆绑的苏水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被人绑架的惊恐全都转成了对秦川的担忧。 贾浩仁心中一震，想的更多。 难道是四皇子对太子下手了？ 可若真是如此，自己怎会毫无耳闻？ “你确定是亲眼所见？有人要杀太子，然后太子跳河逃生？”贾浩仁难以置信地追问。 “千真万确，父亲！”贾群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下贾浩仁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行，这女人还是得放了！太子的思绪没有确定传来，你就不能对他有其她想法！” “父亲！”贾群不甘心的打断道，“如此绝色，难得一遇，我怎能轻易放过！不放，我绝对不放！” 贾浩仁又急又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逆子！非要把全家都拖入泥潭才甘心吗？” 儿子执迷不悟，偏偏他还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贾浩仁只觉一阵头痛，心中满是无奈与焦虑。 他这个儿子文采也好，人也孝顺，就是有些好色的小癖好。 尤其那贪婪中带着欲望的眼神，已经盯了苏水瑶好久了，到现在都没舍得离开。 “儿子听话，你先把人放了，过了今夜，若太子当真殒命，为父会去向四皇子求赐，将这女子许你。在此之前，你不可轻举妄动！”贾浩仁语气放软的劝解着。 “可是……” 贾群捏着领口犹豫再三，眼底欲望翻涌却又不敢违抗父命。 “别可是了！”贾浩仁已经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做事别太莽撞！四皇子势力渐盛，若他入主东宫，你何愁没有美人相伴？” 作为四皇子秦逸轩的心腹，若太子今晚能够身死，以四皇子如今的党羽根基，太子之位十有八九。 到那时，别说一个苏水瑶，就是东宫里的那个太子妃文烟，他都能给他儿子整来！ 两人正说着，一名家仆匆匆上前：“家主，四皇子有请。” “好！”贾浩仁不敢耽误，整了整衣冠，临走前再次叮嘱：“我去面见四殿下，你立马把人给我放了！在确认太子死讯前，切莫轻举妄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父亲。”贾群表面上老老实实的答应着，低下的脑袋上却勾起一抹阴笑。 “公子，你真要放了这美人？” 等贾浩仁走后，迫不及待的狗腿子凑上来，眼神同样色眯眯的。 “放？如此尤物，放过我就不是个男人！去，给我送去我房里！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宠幸她！”贾群冷笑一声，笑容逐渐变得淫荡。 “好嘞！”狗腿子兴奋极了。 他跟在贾群身边那么久，大小美人也是见过不少，可像苏水瑶这样的极品属实难得。 贾群这个作为主子的要是动了手，他跟在后面哪怕吃不上，也能悄摸摸的占点便宜。 “啊！” 被绑住的苏水瑶又被粗鲁推进房间，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倒在地上。 “贾群！你父亲命你放人，你竟敢违抗？” 望着贾群步步逼近，苏水瑶努力藏起心中的惊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虚张声势。 “切！他是他，我是我。像你这样的极品要是给放了，我半夜都得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第九十四章 贾群在哪 贾群扯开领口，解开腰带，口干舌燥的不断舔舐着嘴唇：“好妹妹，今夜月色正好，可是个中秋好时节，妹妹不如与我一起共赴巫山云雨可好？” 贾群基本上是一句话一件衣服的往下脱，动作熟练的一看就是常做这种事。 “你敢！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你要是敢动我，殿下不会放过你的！”苏水瑶拼命挣扎间，捆绑的绳索都将手腕勒出了血痕。 “秦川？哈哈哈哈哈，你觉得用他能吓到我？等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他早葬身护城河，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贾群仰头大笑，猥琐的搓着手：“别做无谓挣扎，乖乖从了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还能给你个妾室的身份。” “你滚啊！”苏水瑶真的是崩溃极了。 想要回宫搬救兵就太子殿下没有成功，自己还被人掳走。看贾群这铁了心的样子，今天她怕是逃不掉了…… 绝望的泪水从眼角划过，贾群色眯眯的用手指挑起，填入自己口中。 “妹妹不要难过，哥哥我可是很有经验的，一定让你以后想起来都会挂念我~” 说着，急色的贾群就将人压倒在床上，苏水瑶拼命挣扎，可手脚都被绳索限制住，根本是有心无力。 “嘶啦——” 苏水瑶的反抗让贾群更加兴奋，大手撕扯间，布料的撕裂声传来，苏水瑶半边的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贾群呼吸急促，眼睛贪婪的流连在上面游走：“太子就是吃的好呀，这般绝色，也是老天赏赐到我头上了！” 眼看着咸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苏水瑶已然绝望地闭上眼，泪水像珍珠般接连滑落。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响从府邸大门处传来，那厚重的雕花大门竟被人从外暴力撞开。 正是提着长剑的秦川，带着王飞虎等人赶到了！ 大门轰然倒地，尘土纷飞，动静很快惊动了膀大腰圆的护院，一个个手持钢棍冲上前，如恶犬护主：“哪来的狂徒！这里可是户部侍郎贾大人的宅邸，你们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吗？” 秦川斜睨着对方，刀剑的寒光映照着他眼底的滔天怒意：“不过区区二品侍郎，也配在本太子面前摆谱？” 护院顿时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只回想着第一句，根本没听清后一句。 朝堂之上，二品已是位极人臣，万人之上，这狂徒闯他们府邸，还敢这么嚣张！ “好大的口气！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贾大人的官威也敢冒犯，就不怕得罪了贾大人被抄家灭族！” “少废话！贾群在哪？”秦川语气强硬，不愿再浪费时间。 护院一听，立即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是什么人？你找我家公子干什么？” 秦川的指节捏得发白，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一遍，贾群在哪？”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二十余名手持刀剑的护院从府邸内涌了出来。 先前那名护院顿时腰杆挺直，得瑟一笑：“你脚下踩的可是我们家大人的地盘，还想知道我们家公子在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找死！”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拦，秦川已经忍到了极限，手腕一抖，马鞭破空而去，狠狠抽在对方脸上。 “啊！” 护院惨叫着跌坐在地，脸颊瞬间肿起一道血痕。 护院们震惊，没想到真有人胆大到二品官员府邸里放肆。 “猖狂！快！拿下这狂徒！” “大家一起上！” 反应过来的护院们一个个亮出武器，招呼着要冲上来制住秦川。 “呵，我是东宫太子秦川！贾群，给我滚出来受死！” 秦川已是控制不住怒火，抽出腰间佩剑，怒吼声传出去很远。 “太子？”为首的护院脸色骤变：“你……你真是太子秦川？” “睁开狗眼看好了！”秦川剑锋直指眼前人，霄练剑在月下泛着寒芒。 帝王的随身配剑，见剑如见圣！ 可那被抽打的护院却依旧嘶声喊道：“别信他！公子分明说太子已经坠入护城河生死未卜，就算活着也来不及赶到！都给我上！把他抓起来！” “上！” 护院们本就抱有几分怀疑，被他一说动更是不再犹豫，呐喊着冲上前。 “哼！王飞虎，带人给我踏平这狗窝！”秦川冷笑。 “得令！兄弟们，跟我杀！”王飞虎大手一挥，身后混混们如饿狼般冲入人群。 一阵噼啪作响，刀光剑影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护院们虽然个个身体强壮，却接触的只是笼统的训练，不像这些街头厮杀出来的混混们，一个个都是狠角色，出手招招致命！ 不过片刻，庭院中已是尸横遍地，幸存的护院抱头鼠窜，哪还有敢抵抗的胆子。 “混账东西！谁在外面喧哗？打扰本公子的好事，把你们一个个都拉出填茅厕！” 从那一声破门声开始，贾群就被惊吓了一下。 好不容易重新提起兴致，想要继续与美人做羞羞的事，外面却嘈杂声越来越大，扰的他烦躁不已。 “公子出事了！有一个自称是太子秦川的人带着一大群人杀进来了，还点名要找你！您快躲起来吧！” 随从听到动静，连滚带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的贾群，连忙低下头。 贾群如遭雷击，踉跄着扶住床柱：“不可能！秦川不是葬身护城河了吗？你是不是搞错了？” 小厮急得满头大汗：“是不是秦川小的不能确定，可对方带着上百人，个个武力强悍，护院们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挡不住！” “该死……该死！”贾群的脸色由白转青，心中极度的不甘心。 马上要吃到嘴的美人飞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哪怕再给他一炷香的时间，他也能把人吃干抹净！ “杀！” 喊杀声由远及近，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 随从已经急的开始从地上拾起散乱的衣服往贾群身上套：“公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第九十五章 是我来晚了 “走？贾群，你以为还能走得掉！” 比贾群穿衣服更快的，是秦川的怒喝声。 “秦川？！” 月光下，来人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贾群目光触及到秦川那张脸的时候，顿时一个哆嗦，双腿开始发软。 本该葬身河底的太子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想到自己对苏水瑶的所作所为，贾群心底涌起无尽恐惧，转身就跑。 “别让这狗东西跑了！” 秦川一声令下，早就有所准备的王飞虎利落的张弓搭箭，“噗”地一声，精准扎进贾群小腿。 “啊！我的腿！” 贾群惨叫一声，像个萝卜似的栽倒在地。 见他挣扎着还想要爬起来跑，有眼色的小弟们一脚踹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不知道多少把刀剑抵在贾群的脖颈，传来冰凉的触感让他彻底瘫软在地。 “我命休矣！”贾群眼神迷茫，绝望。 “苏老师在哪？”秦川上前一步，一巴掌把人打清醒。 贾群颤颤巍巍的，喉咙像是被堵着一块石头似的说不出话来。 秦川眼中闪过狠厉，一脚狠狠踹向他要害：“我问你，苏老师在哪！” “啊！”贾群痛得整个人蜷缩成虾米，脸色一会青一会紫，“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苏水瑶在那边，在我房间里！” “你敢动她？！” 秦川心头一紧，补上一脚后立即转身冲向他指的房间。 推门的瞬间，屋内景象刺痛了秦川的双眼。 只见苏水瑶被缚在床上，单薄的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脸上泪痕满面。 但幸运的是，他来得及时，惨剧还未真正的发生。 “苏老师！”秦川快步上前，手起刀落斩断绳索，脱下外袍裹住她颤抖的身体。 “殿下……是你吗？我真的没有做梦吗？”苏水瑶抬起泪眼，一时间还以为是在做梦。 “是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秦川愧疚的将人揽在怀里，查看她被绳索束缚过的伤口。 “呜呜呜呜……殿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被紧紧相拥的安全感袭上心头，苏水瑶再也控制不住，扑进秦川怀中痛哭起来。 苏水瑶虽然性格温柔，可骨子里也是个刚烈的，从贾群对她要心怀不轨开始，苏水瑶就抱了必死之心。 直到秦川如天神般降临，局势逆转之前，苏水瑶甚至有在考虑用什么方式能带着贾群一起同归于尽。 “别怕，我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秦川知道苏水瑶受到了极大惊吓，此时最为缺乏安全感，顺着她紧紧抱住，轻声安抚。 待苏水瑶情绪稍缓，秦川为她整理好衣服，牵着手走到贾群面前，目光阴沉冷硬：“敢对我的人下手，贾群，你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死？” 贾群惊恐地瞪大双眼，内心极度恐惧却还色厉内荏地叫嚷为自己壮势：“秦川！你冷静一点！我父亲是户部侍郎，你要是敢杀我，四皇子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家……” “聒噪！”秦川怒喝一声，霄练剑出鞘，寒光闪过。 砰——咕噜噜—— 月色下，从一道血线缓缓的渗出，到贾群遗言中断，那头颅滚落在地时，瞪睁着的双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恐惧。 大量的鲜血喷溅在青砖之上，随着一道尖叫声的响起，府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公子！公子啊！” 仅存的一部分护院们望着血泊中身首异处的贾群，惊恐的哭喊回荡在庭院。 秦川环视四周，眼中不带一丝温度：“王飞虎，今晚参与此事者，一个不留！” “遵命！”王飞虎抱拳领命，一声呼喝下，身后众人快速扑向四散奔逃的护院。 刀剑相撞声、垂死挣扎的求饶哭喊声交织成一片，血腥气迅速弥漫开来。 没多久，火光骤然升起，在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越燃越大，整个户部侍郎府化作一片火海。 橘红色的火光照亮半边夜空，为今晚之事也暂时落下个句号。 秦川立在火场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神色淡漠。 他并非嗜杀之人，却也容不得任何人触碰他的逆鳞。人若犯我，必以雷霆之势还之！ 还在秦川怀中的苏水瑶望着身旁男子坚毅的侧脸，心中复杂的情绪不断涌动。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秦川心中竟如此重要。为救她，带人杀入侍郎府，甚至不惜血洗二品官邸，斩杀权贵，一把火烧尽这让她仇恨之地。 “苏老师，我们回家。”秦川转身，温柔的为她拢了拢有些敞开的衣袍领口。 苏水瑶眼眶微热，彻底把心交到面前这人的手上。 与此同时，距离并不是很远的四皇子府邸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贾侍郎快请坐！尝尝我这新入手的茶叶味道如何。”秦逸轩笑得格外热情的招呼着贾浩仁。 “参见四皇子！不知是殿下深夜邀请老夫所为何事？” 贾浩仁收到消息后就立即赶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虽然秦逸轩对他客气，可人家是上位者的身份，身为下位者的贾浩仁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遵守礼数。 “贾大人何须多礼，这长夜漫漫，我们坐下慢慢聊。” 秦逸轩眼中闪过算计之色，表面功夫却做的极好的亲自上前把人扶起来，安置在自己对面的座椅上。 秦逸轩虽然靠着欧阳鸣这个谋士在朝堂上得了不少文官的支持，可平日里的维护与打点，还是需要不少的银钱。 可他现在每月银钱如流水般花出，短期内没有回报，也没有可持续的金钱来源，财政失衡成了迫在眉睫的大问题！ 而贾浩仁是户部侍郎，朝廷财政支出大多都要从他手下过一遍，只需要在账目上稍微动点手脚，就能有大笔的银钱入账。 秦逸轩深夜把人叫来，也是为了秘密商讨此事。 能做上二品官位，贾浩仁也不傻，大概也察觉到了些什么，只是还未开口询问，谋士欧阳鸣突然指着窗外：“那边是哪？好大的火势！” 第九十六章 谋士欧阳鸣突然指着窗外：“那边是哪？好大的火势！” “着火了？” 两人下意识的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 只见远处火光从天，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都城的半边天空都被大火染成血色，熟悉的府邸轮廓在火海中若隐若现。 “那个方向……是我家！我家怎么可能着火了？” 贾浩仁心头一震，猛然起身间带翻了面前的茶几，秦逸轩刚泡好的一壶茶几尽洒在了自己身上。 但秦逸轩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这是怎么回事？贾侍郎，快派人去查看！赶紧去就火啊！” “三殿下，臣有事先告退了！”贾浩仁心急如焚，连礼都顾不上行，转身就往外跑。 秦逸轩赶忙吩咐：“来人！备马！快！送贾侍郎回家，快马加鞭！” 待贾浩仁赶回府邸，幸存的几个护院们立即哭嚎着围拢上来：“老爷！太子秦川带人闯进府邸，少爷他……他被杀了！” 贾浩仁只觉眼前一黑，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 “群儿……” 他凄厉的哭喊穿透火场，“秦川！此仇不报，我贾浩仁誓不为人！” 消息很快传到四皇子耳中。 秦逸轩摔碎了手中的茶盏，眼中满是阴鸷：“秦川竟敢如此放肆！擅闯官邸、杀人纵火，他就是太子也不能如此为所欲为！明日早朝我定要参他一本！” 深沉夜色掩饰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另一边，还在等待王飞虎消息的大皇子秦凌岳望着城北的火光，心中更加急躁。 “这么久了，王飞虎为什么还没有消息？难道出了什么变故？”秦凌岳来回踱步，脸色很是难看。 王飞虎在他手下卖命了许久，秦凌岳对王飞虎的势力很是了解。 像今天这种事，一旦命令下去，王飞虎定会率领上百混混倾巢而出，拼尽全力为他效命。 况且情报显示，秦川此次出宫，身边仅有那个苏水瑶跟着，并无其他护卫。 即便秦川暗器功夫了得，面对百人围攻，又能有几分胜算？ “殿下！大事不好！” 正当秦凌岳沉思时，一名武将闯了进来，神色慌张。 秦凌岳眉头紧锁，沉声道：“出什么事儿了？” 武将先是警惕地扫视四周，随后上前压低声音将今晚的意外如数道来。 秦凌岳脸色越听越难看，越听越生气，到最后更能怒吼一声：“这怎么可能！” …… 东宫，被营救回来的苏水瑶仍心有余悸，整夜都沉浸在恐惧之中，好不容易疲惫到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 秦川也是心疼她，特意留下陪伴在苏水瑶身边安抚着，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直到苏水瑶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跟着他奔波了半个晚上的王飞虎，秦川也没有忘记，信守承诺的让侍女阿琴取出四万两白银赏给他。 一沓银票带着沉甸甸的银锭砸下来，王飞虎当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话间的眼眶都在泛红：“谢殿下赏赐！” 户部侍郎府的火势愈演愈烈，巨大的动静也惊醒了不少附近的人家。 幸好晟渊帝在位时一直有注重安全防护的问题，这才没有让火势牵连到周围的房屋。 可这场大火还是烧了整整一夜，直到晨光初现，才慢慢熄灭。 浓烟散尽，昔日富丽堂皇的府邸已化作一片焦土，只能从残垣断壁间，隐隐约约的认出先前的位置都是些什么。 “大人！找到了！公子的遗体找到了！” 火势刚灭，贾浩仁就指挥着护院们冲进去寻找贾群，尽管火场还隐藏着危险，可还是有护院卖命的从里面拖出来贾群的尸体。 从废墟中扒出来的尸体未被大火直接吞噬，但高温早已抽干了其中水分，让贾群的面容四肢都扭曲变形，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我儿！”贾浩仁踉跄着扑上前，支撑了大半夜的精神支柱终究还是倒了，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早朝时间，金銮殿前渐渐热闹起来，满朝文武身着官服，鱼贯而入。 “艾！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好大的动静！” “你不知道吗？据说是太子殿下竟带着一群地痞，血洗了户部侍郎府，还把贾大人的儿子贾群给杀了！” “啊？太子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径？” “何止如此！贾大人吗整座府邸都在昨晚付之一炬，那大火烧得，那叫惊天动地，半个都城都被惊动了！” “有知道事情缘由吗？太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一二品官员下这种狠手啊？” “就是！贾侍郎可是朝廷重臣，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吧？” 众人议论纷纷，惊疑不定。 谁能想到太子还隐藏如此时残暴的性格，会在中秋夜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候犯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哪怕是还未流露出才华时的太子，也只是各种花天酒地，废物纨绔，和这种杀人烧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受到惊吓的苏水瑶在东宫辗转难眠，整夜都被噩梦纠缠，等她终于沉沉睡去，也差不多到了上朝的时间。 秦川轻手轻脚离开，生怕一不小心又惊动了她。 而随着秦川踏入大殿，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隐晦的投向他，惊讶，疑惑，更多的是忌惮。 “七弟，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四皇子秦逸轩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哎，老七，你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了！”大皇子秦凌岳看似跟着斥责，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呵！” 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未尽的言语间，目露杀意的在二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时，晟渊帝在太监方同的搀扶缓步走上了龙椅。 昨夜中秋赏月，他直至深夜才歇息，此刻仍带着几分倦意。 晟渊帝扫视群臣，略有疲惫道：“诸位爱卿，可有要事要奏？无事便退朝吧。” “陛下！陛下！” 话音未落，户部侍郎贾浩仁便从殿外冲了进来，发丝凌乱，神情憔悴。 第九十七章 请陛下严惩 晟渊帝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愣：“这不是贾侍郎吗？爱卿如此为何慌张？你这……” 贾浩仁几乎是一个滑跪扑到晟渊帝面前，吓得大太监方同差点一脚把他踹出去。 贾浩仁老泪纵横：“陛下！请为臣做主啊！臣要弹劾太子，弹劾太子！他，他草菅人命，犯下滔天罪行！” “弹劾太子？贾爱卿，你这是何意？” 晟渊帝原本有些疲惫的脑子瞬间精神了。 又要弹劾太子！这贾浩仁是四皇子的心腹，早朝一上就来个大的，莫不是四皇子掌握了秦川的什么把柄？ “陛下！老臣心里苦啊！老臣真的是心里苦啊！” 贾浩仁涕泗横流，悲痛欲绝，身后两名护院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干瘪尸体进入金銮殿。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陛下，这……这是犬子贾群！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不待晟渊帝发问，贾浩仁已泣不成声的说出尸体的身份。 “这竟是贾侍郎的公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贾群可是都城第一才子，昨日听说在花灯会上还与人一同猜谜，怎会横遭此祸？” “这贾群可是贾侍郎的老来得子，心头肉，平日里那是宠爱的很，也怪不得贾侍郎会狼狈成这个模样。” “哎，尸首分离，死状如此凄惨，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贾浩仁接连不断的哭声，仿佛在整个金銮殿都营造出一种悲伤的氛围。 百官议论纷纷，连晟渊帝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死去的竟是都城里小有名气的贾群。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贾爱卿，你细细道来，若真是川儿的过错，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晟渊帝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也正是得了这话，贾浩仁仿若抓住救命稻草，声泪俱下地控诉：“启禀陛下，昨夜臣外出赏灯，谁想到太子秦川竟率百余人闯入府邸，见人便杀，府上上下死伤无数！” “犬子……犬子贾群更是惨遭毒手，被太子亲手斩下头颅！事后，为了毁尸灭迹，太子还纵火烧了臣的府邸。若不是老臣凑巧外出，说不定此时也葬身火海！” “陛下！中秋佳节，本是阖家团圆之时，臣却痛失爱子，家破人亡，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贾浩仁哀嚎的十分凄惨，却在话语间刻意隐去了自己前往四皇子府邸之事，生怕暴露出党羽勾结的把柄。 “天呐！太子竟如此残暴！” 朝堂上一片哗然。 侍郎府失火那么大的动静众人都得了消息，哪怕昨日不清楚，今天早朝时也大概了解了一点。 可他们只知道那是太子秦川动的手，具体原因，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哪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连人家的老来独子都给杀了。 “接着编，本太子倒要听听，你还要说出个什么花样？” 面对众人的指责，秦川全然没有预想之中的慌乱，嘴角勾起的嘲讽更是激怒了贾浩仁。 “陛下您看！太子擅闯府邸，杀人放火，毫无悔意！如此恶行，若不惩治，国法何在啊！” 贾浩仁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指向秦川的声音却依旧铿锵有力。 四皇子秦逸轩适时上前，义正言辞道：“父皇，中秋佳节本是祥和之日，七弟却犯下此等恶行，确实天理不容！若不重罚，这偌大的朝堂以后该怎么看待父皇！天下的百姓又会怎么看我大秦皇室！” 秦逸轩一招道德绑架，把问题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满朝文官自然是群情激愤的站出来，好像秦川就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 “请陛下严惩太子！” 大皇子秦凌岳亦趁机添油加醋：“贾大人在中秋经历丧子之痛属实令人痛心。父皇，若不严惩老七，日后朝臣人人自危，谁还敢为父皇效力？” “必须严惩太子！” “臣附议！” “臣附议！” 有了秦凌岳的态度表示，武将们虽不明真相，却也抓住机会，纷纷站出弹劾，企图借此扳倒太子。 眼看着下方朝堂上的弹劾声音越来越大，晟渊帝的脸色愈发阴沉。 以往弹劾秦川的奏章虽多，但从未像今日这般，满朝文武几乎都站在了一人的对立面。 而且贾浩仁身为户部侍郎，掌管着大秦财政命脉，在朝堂上的地位举足轻重。 秦川此番不仅擅闯其府邸，更斩杀了他的爱子，这等行径若不给出合理解释，朝堂上下如何能善罢甘休？ “川儿，你作何解释？”晟渊帝直视秦川的眼睛，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回父皇，儿臣确实做了此事。” 面对晟渊帝的质问，秦川毫不回避，当场认下。 “陛下你听！太子都亲口承认了！您一定要为老臣主持公道啊！” 贾浩仁鼻涕一把泪一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四皇子秦逸轩目光阴郁，又往上加了一把火道：“父皇，贾侍郎为朝廷殚精竭虑，若不妥善处理此事，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又如何维系朝堂纲纪？” “没错！请陛下严惩！” 满朝文武群情激愤，再次请愿。 这段时间秦川锋芒毕露，早已引得众人不满，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将他彻底打压下去。 “秦川！你可知罪？” 晟渊帝怒拍龙椅，声音之大，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秦川却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冷笑一声：“父皇莫急。此事虽确有发生，却是另有隐情。” “隐情？”晟渊帝强压怒火，“那你倒说说，是何等隐情，能让你对朝廷命官下如此狠手？” “请父皇稍候。”秦川转身，凌厉的目光射向秦逸轩，方面对峙：“四哥，昨夜之事，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秦逸轩一脸茫然，看起来很是困惑：“七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川嗤笑一声：“四哥何必装糊涂？你与大哥不就盼着我死吗？既然联手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冤枉啊！七弟这话从何说起？”秦逸轩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第九十八章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然而，昨夜秦凌岳找王飞虎杀秦川一事，秦逸轩是全然不知。 无论是先前流民弹劾太子，还是驯兽师指挥猛虎捕杀太子，两次针对秦川的行动均以失败告终，还让秦逸轩在晟渊帝面前逐渐失宠，因此他早已收敛了锋芒，低调行事。 毕竟秦川在晟渊帝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装，继续装！”秦川嗤笑一声。 贾群是秦逸轩的人，不管王飞虎追杀他的事有没有参与，昨夜趁他落难掳走苏水瑶，今早秦逸轩又带头弹劾，分明就是与秦凌岳狼狈为奸！暗地里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恶心的交易！ 若不是他命大，今天朝堂上地上躺着的那个就是他了！ “我何须装！”秦逸轩气得浑身发抖，“你擅闯官邸、杀害朝廷命官之子，本就是十恶不赦！若换作他人，早该被斩立决！” 秦逸轩几乎已经认定，秦川此番恶行铁证如山，就算是太子，就算是晟渊帝再怎么宠爱他，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交代，秦川也必将受到严惩。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秦川忽然转身，朝着晟渊帝深深一拜：“父皇！昨夜中秋佳节，儿臣出宫游玩却遭人暗杀，甚至不得不跳入护城河，九死一生，才侥幸逃脱！” “太子在都城被人暗杀？” 谁这么大的胆子在皇城脚下暗杀太子？ 原本义愤填膺，联合起来要弹劾太子的文武百官突然闭上了嘴巴，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做何反应。 “川儿！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对储君动手？” 堂堂太子竟在都城遇刺，晟渊帝震惊都还没来得及，就被气到龙袍下的双手都在发颤。 皇子间为夺嫡相争本是常事，秦凌岳、秦逸轩和秦川，三个在皇子之中最有能力争夺皇位之人，平日有些争斗实属正常，晟渊帝也只当是另一层的历练。 可公然在都城行刺太子，这是在挑战皇室威严！ 这不仅是对秦川这个太子的挑衅，更是将他这位帝王的颜面踩在脚下！ 秦川上前半步：“父皇容禀，可听儿臣详述经过。” “讲！”晟渊帝冷声应允。 “昨夜中秋，儿臣与苏老师微服赏灯，并未携带侍卫。猜过灯谜之后，儿臣入了揽月楼，城北一混混头目便率百余人围杀而来。从出宫到遇袭不过一个时辰，对方却能迅速集结人手，显然是早已知晓儿臣行踪，在出宫之时便做了安排！” “混乱中，儿臣与苏老师失散，苏老师得知儿臣遇险，欲回宫求援，却在途中……”秦川顿了顿，眼中闪过寒芒，“被户部侍郎之子贾群掳走！” “苏老师是父皇亲赐的文学女官，贾群此举，岂不是公然蔑视皇家权威！” 还在抹泪的贾浩仁僵立当场，后背被冷汗浸透。 他收到四皇子邀请离开府邸之时，分明叮嘱过贾群放人，难道那混小子色胆包天，没听他的话？ 苏水瑶虽为女子，可有着晟渊帝亲赐的名头在，她就不是寻常女子！ 若贾群真做了那等丑事，太子秦川暴怒之下杀人救人就是因，他儿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就是果。 此刻贾浩仁才惊觉，昨夜府中知情者已被秦川尽数诛杀，他不知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真相也成了死无对证。 另一边的秦川还在继续说：“儿臣九死一生逃回东宫，却得知苏老师没有去求援，也并未回宫。儿臣四处搜寻才打听到人在半路上就被掳至户部侍郎府！” “待我赶到时，贾大人家中护院持械阻拦，拒不认账，儿臣才对他们动了手。而那贾群，对苏老师心怀不轨，竟要对苏老师……”秦川喉结滚动，压抑着怒火。 “若不是儿臣及时赶到，怕是就让他得逞了！父皇，今日当着满朝文武，儿臣就把话立这儿了！苏老师已是我秦川的人，敢动我的女人，别说是户部侍郎之子，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绝不轻饶！” 随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背秦川讲清，金銮殿内变得寂静无声，文武百官门这才明白为何秦川会大发雷霆，血洗户部侍郎府。 太子，储君的女人，那也是未来的后妃，别说是贾群，换作是谁都不能原谅！ “贾大人，我说的你可认？”秦川矛头直指贾浩仁。 贾浩仁结结巴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若贾群昨夜听他的话放了人，他尚有辩驳余地，可如今……贾浩仁太了解自己儿子是什么秉性了，他都不敢与秦川对视，生怕一个眼神就暴露了心虚。 “贾大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要传苏老师过来当庭对质吗？”秦川步步紧逼。 “我……我……” 贾浩仁哪敢叫当事人过来，仅凭秦川一个人的质问，就已经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晟渊帝派人彻查，他说再多的谎言都会被戳破，贾家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 “父皇，贾大人这般反应，可以说是默认了！”秦川转身向晟渊帝行礼。 晟渊帝基本已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怒视贾浩仁：“贾爱卿，川儿所言当真？若川儿胆敢捏造事实，朕定不轻饶他！” 相反，如果秦川说的都是真的，那不轻饶的可就是贾浩仁了。 “贾侍郎，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反驳他啊！告诉父皇这是七弟对你的污蔑！” 秦逸轩急得不行，扯着贾浩仁衣袖低声催促。 秦逸轩并不知道贾群掳走苏水瑶的事，只以为是秦川垂死挣扎的狡辩，为了脱罪而刻意捏造的故事。 眼看着好不容易满朝文武都站在了同一边，马上要将秦川拉下储君之位，这绝佳时机，秦逸轩绝不肯放过！ 然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就在秦逸轩的催促之中，贾浩仁“扑通”一声瘫倒在地，白发凌乱，脑袋重重磕头不起：“陛下赎罪！老臣管教无方，罪该万死啊！” 第九十九章 天子脚下行凶 “陛下赎罪！老臣管教无方，罪该万死啊！” 贾浩仁的认罪，就相当于是将这件事情板上钉钉，引得满朝哗然。 群臣交头接耳，目光在贾浩仁与秦川之间来回游移。 “原来太子说的是真的，那贾群当真掳了陛下钦点的女官？” “好家伙，怪不得太子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换作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得怒发冲冠一下。” “好好的一个都城第一才子，竟然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啧啧啧，果然为人父还是不能太溺爱孩子呀。” “谁说不是呢，苏水瑶既是太子心尖人，贾群胆大到对她下手，就是自寻死路！” 不少人暗自懊悔，方才急于站队，竟未细究真相。 现在好了，不仅没弹劾太子成功，他们还成了理亏的那一方，把太子给得罪了。 尤其是秦逸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 他虽然并没有参与那些事情，可他带头弹劾秦川，力挺贾浩仁，无异于把自己给牵扯了进来。 更何况贾浩仁是他的心腹，草堂上谁不知道他是贾浩仁背后的靠山，如今出了这等事，他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这简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贾浩仁你个狗东西，自己都不占理，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害得他都以为秦川真的犯了大错。 冷汗顺着秦逸轩的脊背滑落，他现在恨不得回到早朝之前给自己几个巴掌，顺便把贾浩仁千刀万剐！ 秦川似笑非笑地瞥向秦逸轩：“四哥，此事你当真一无所知？不会真的和你有关吧？” “胡说！休得血口喷人！” 秦逸轩跳脚，急到面红耳赤的向晟渊帝解释：“父皇明察！这件事儿臣绝不知情啊！方才弹劾，儿臣只是不明真相，见贾侍郎丧子可怜，一时失言，这才被他给蒙蔽了啊！” 秦逸轩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 “当真？”晟渊帝表情冷到看不出喜怒。 “儿臣对天起誓！求父皇明鉴啊！” 秦逸轩叩首，额头紧贴地面，心中把贾浩仁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恨自己为何轻信于人，真的是冤枉死他了。 秦川不再理会他的辩解，转身面向晟渊帝继续说道：“父皇，四哥的嫌疑暂放一边，但追杀儿臣的幕后黑手，儿臣已经查明！” 晟渊帝眼神一凛：“是谁？” 秦川猛然抬手指向殿中一人，字字如锤：“我大哥，秦！凌！岳！” “大皇子？” 众人惊讶，秦凌岳更是震惊。 “老九，你自己受了气，少在这里乱咬人！”秦凌岳暴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秦逸轩因为轻信贾浩仁被牵连进去时，秦凌岳还暗自庆幸贾群的莽撞转移了众人视线，把黑锅都放给秦逸轩一个人背。 谁想到秦川竟然还要把他一起拉下水！ 难道他查出事情真相了？ “我乱咬人？呵，大哥，你当真不知？” 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夜带人来追杀我的是城北王飞虎，你敢说你不认识他？不是你指使的？” “荒谬！我从未听过什么王飞虎！”秦凌岳强作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拔高。 “还想抵赖？”秦川嗤笑，像是早有所料的扬声道：“那我今天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王飞虎，进来！” 随着话音落下，从昨晚就失去联系的王飞虎大步踏入殿中，脚步沉稳有力。 “王飞虎？”秦凌岳脸色骤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秦凌岳的计划中，王飞虎杀掉秦川，他以长子名头上位。可秦川今天活生生的站在这儿，那就说明昨天王飞虎计划失败了。 再加上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秦凌岳理所应当的认为王飞虎已经死在秦川手下。 毕竟秦川那暗器确实厉害，他也没有见识过实战中的威力如何，能把王飞虎一群人解决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现在这人不仅活着站在他面前，且周身气势明显已倒向秦川…… 王飞虎瞥了秦凌岳一眼，语气平静：“大殿下，得罪了。” 随即转身，恭恭敬敬地向晟渊帝行礼：“草民王飞虎，叩见陛下！” “平身。”晟渊帝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谢陛下！”王飞虎起身，字字清晰道：“陛下，草民可以证明，太子殿下所言句句属实！昨夜正是大皇子命我带人伏击太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留下太子的性命。” “那你为何要将这一切说出来？”晟渊帝心如明镜。 “回陛下，草民先前实在是迫于权势，受大皇子威胁，不敢不从！但如今草民已决心追随太子，愿将一切如实禀明。” 王飞虎在秦川四万两银子的攻势下毫无抵抗力，自然把秦凌岳出卖个彻底。 殿内空气像是凝固住了，秦凌岳那叫一个暴跳如雷，口不择言道：“王飞虎！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呦~方才大哥还说不认识此人，现在却直呼其名，这出戏演得可真精彩呐！” 秦川为他鼓掌，嘲讽的表情在秦凌岳眼中格外刺眼。 “暴露了吧，刺杀太子背后的人竟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还是没按耐得住啊，这么一下就给炸出来了。” “在都城里都敢对太子下手，大皇子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 “现在证据确凿，有证人指认，大皇子再怎么狡辩也是徒劳。还是当场认罪伏法吧！” “天子脚下行凶，真是目无王法！” 秦凌岳的自曝，让文官们议论纷纷，作为四皇子党，更是抓住机会猛踩一脚。 这下武将们可不干了，一个个高声反驳：“你们在那得瑟什么！太子出事，四皇子也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吵声此起彼伏。 晟渊帝明察秋毫，在对峙进行过半的时候就隐约捋清了事情的脉络。 此时的他，可谓是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失望至极。 “秦凌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手足相残，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父皇恕罪！孩儿一时糊涂，孩儿知错！” 第一百章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事情彻底败露，秦凌岳当即跪地求饶。 秦凌岳曾经私下了解过晟渊帝的上位史，当然知道晟渊帝手腕有多狠，此刻若再抵赖，事情便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尤其是距离秋猎一事刚过去没多久，父皇心中本就积压着怒火，秦凌岳是生怕晟渊帝把秋猎暗杀也算到他头上！ 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别说他这个大皇子的名号了，很有可能直接发配到个荒芜的地方，当一辈子的闲散王爷。 于是，在朝堂气氛僵硬，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生的情况下，一道悠悠的吟诵声传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秦川长叹一口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这四句诗句像水滴进了热油锅，炸的人心里噼啪作响。 晟渊帝更是一股火气直窜上头：“秦凌岳！你听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为朕的血脉，竟对胞弟下此狠手！中秋团圆夜行刺，你还有半点人伦纲常吗？朕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晟渊帝爆发的太突然，让秦凌岳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这狗东西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这么一首诗！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如果此时的秦凌岳抬头，众人肯定能看到他气到狰狞的一张脸。 可晟渊帝管不了那么多，秦川的这首诗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先前还想留有余地的晟渊帝，此刻眼中只剩失望与震怒。 “来人！将秦凌岳压回去，禁足半年！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探视！”晟渊帝的声音冷得吓人。 “父皇！饶命啊！”秦凌岳如遭雷击，顿时瘫倒在地，哭喊着想扑上前向晟渊帝收回成命。 四皇子此前因流民闹事才被罚禁足三月，而自己竟要在熬整整半年，可见父皇这次有多么的生气。 但他心中更多的还是暗骂秦川阴毒，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吟诗，分明是要将他往死里推！ 于是，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被侍卫们要拉下去的秦凌岳突然挣脱，一个滑跪。 “父皇，儿臣还有话要说！” “说！”晟渊帝倒要听听他还怎么狡辩。 见秦凌岳仍不知悔改，反而恶狠狠地看向王飞虎： “父皇，儿臣确实昨夜让王飞虎对七弟动了手，儿臣认罚了！可那王飞虎暗杀储君，也犯了的死罪！必须即刻处死！以示效尤！”秦凌岳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王飞虎没把事办好不说，还把他牵扯了出来！ 秦凌岳都不用想，看今天王飞虎和秦川相处的样子，就知道那个王八蛋一定是背叛了自己，投靠了秦川。 这种会背刺自己的二五仔，秦凌岳死也要把他也拉下水！ “此话有理！还请陛下处置王飞虎！” 一众武将纷纷跟着附和，试图将祸水东引。 可事情的当事人王飞虎，并没有众人预想之中的慌张，反而是一种早有预料的不屑。 “大殿下，草民为您办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把我一起弄死！” 说着说着，王飞虎突然一个抬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牌子亮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吧！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不仅饶我性命，还赏赐给我一块免死金牌！我死不了了，你气不气？” “你们……” 秦凌岳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咳咳，大哥，你就回宫里老实的呆着吧，其他人有我照看着呢。”秦川又为他补上一刀。 “好好好！秦川，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秦凌岳想冲过去又被侍卫上前拖拽住，离开金銮殿的时候，还在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这幅场景着实是吓到了一旁跪着的秦逸轩，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方钻进去，假装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但晟渊帝下一秒就转头看向了他，“老四，川儿再次遇刺一事，虽说没有实证与你有关，但你也绝脱不了干系！朕罚你抄写祖训千遍，罚俸三年，你可有异议？” 父皇，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秦逸轩只觉眼前一黑，前途更是一片黑暗。 三年俸禄没什么，可千遍祖训要抄到什么时候去？这可不是随便找人代抄就能糊弄过去的，晟渊帝可是会认真检查字迹的。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真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啊！！！ 他满心悲愤，心中疯狂呐喊。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变故属实太过精彩，散朝之时大臣们都还在议论。 “你说真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一起对太子下的手吗？” “不管是谁，敢在皇城根下对太子下手，就是对陛下赤裸裸的挑衅！” “就是！你看刚刚陛下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太子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说，陛下差点都把大皇子拉下去打板子了。” “不过大皇子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四皇子……哼哼，依我看，四皇子这次还真有可能是冤枉发。” “只能说两位皇子都太急着打压太子了，反倒引火烧身。也是可惜了。” “别可惜了！你们也不想想，现在最有实力的两位皇子都失势了，往后谁还能制衡住太子。”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现在满朝文武派系分明，哪怕一时失势，没有那么容易动摇。这太子想拉拢人心，可没那么容易。” 确实，这些官员们之间议论的事情，也是秦川在考虑的事情。 虽然在朝堂上打了一场胜仗，可秦川望着宫门外的天空，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感到有几分压抑。 他之前一直仗着手里有免死金牌和黄马褂，在都城里格外的有安全感。 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让秦川但凡出宫，都会想着会不会还有人在某个犄角旮旯里等着暗杀自己。 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他的人身安全告急啊！ 组建自己的势力简直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但……那群大臣议论的也对，整个朝堂之上目前没站队的就只有丞相李崇和，偏偏他还是个难啃的硬骨头，让秦川根本无从下手。 第一百零一章 紫外线过敏 一旁王飞虎见秦川脸色有些不对，很是不解的问道：“殿下，您刚才可是一人斗倒了两位皇子，为何还愁眉不展的样子？” “唉，这事比你想的还要复杂。”秦川惆怅看天。 “嘿嘿，殿下，我王飞虎虽然脑子没您聪明，但不都说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吗，您说出来，说不定我就有法子呢？” 王飞虎现在可是和秦川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希望他越来越牛批。 “朝堂势力盘根错节，我虽暂时将他们两个人压了下去，却仍是孤家寡人一个。”秦川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简单和他说了一下目前的局势。 “殿下的意思是……” “我现在比较看好丞相李崇和，可那个老狐狸狡猾的很，想要拉拢他，难如登天啊！” “丞相李崇和？”王飞虎沉思，忽的想到什么一拍手掌：“殿下，若是丞相的话，属下这里还真有一个突破口可以试试！” “你还真有？”秦川意外。 “嘿嘿，殿下你也知道我是城北那片的人，丞相的府邸也在城北。”王飞虎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丞相有一个女儿，据说长得倾国倾城，非常受丞相的看中，他那女儿……可是个关键。” 秦川眼前一亮：“哦？说来听听！” 王飞虎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的说：“丞相那个女儿非常奇怪，坊间传言，丞相之女见光便浑身溃烂，白日从不出门，所以被传成是鬼魅附体，只在夜间出没。” “这个传言在城北很多人都知道，甚至城北的百姓夜里都绕着丞相府走，生怕沾了晦气，遇到什么危险。” “当真如此诡异？”秦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莫名的联想到西方的吸血鬼。 “殿下，我之前也很好奇，派人去打听过，那丞相之女确实怕见阳光，只是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 王飞虎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小弟的一个姑妈的一个女儿的姐妹……就是在丞相府里当丫鬟，据她所说，那丞相织女遇到阳光之后就会皮肤红肿，浑身发痒，看起来很是吓人，只是传出去之后就夸大了许多。”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太奇怪了，殿下还是少沾为妙。”王飞虎劝道，“别为了拉拢丞相，反惹一身麻烦。” “一遇到阳光就皮肤红肿，浑身发痒？” 秦川眯起眼睛，抬手看着照耀在自己皮肤上的一缕阳光，脑中灵光一现。 “那不就是紫外线过敏吗！” 前世的秦川医术不错，也曾见到过紫外线过敏的女人，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只是出现在阳光下，几分钟就会出现同样的反应，甚至有严重的还会起一大片的水泡，看着非常吓人。 在现代，不过是涂点防晒霜，小心打伞防护着就能解决的小问题，在古代却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怪病。 “啊？什么什么过敏？”王飞虎没听懂。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只知道这可是天赐的大好机会！快，备马，我们去丞相府！” 秦川发现了所谓“鬼魅”的真相，兴奋的直搓手。 丞相李崇和是块难啃的骨头，可他的女儿不是！ 要是他能把这个毛病给她治好了，嗯……再借机向丞相女儿展现展现自己魅力，还怕丞相不乖乖站到自己阵营？ “七弟，如此匆忙出宫，是有什么急事吗？” 秦川与王飞虎前脚踏出宫门，后脚就见四皇子秦逸轩带着一白发老御医迎面而来。 秦川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四哥好雅兴，祖训抄完了？带着御医出宫，是想让他给你治治一些见不得人的毛病吗？” “你……”秦逸轩被他气的一梗，但很快平静下来，眼中闪着算计：“七弟还是消息不灵通啊，丞相千金身患怪疾，我这是去雪中送炭呢！” 满朝文官大多已收入麾下，唯独李崇和这块硬骨头久攻不下，秦逸轩暗示了多次也没有回应。 要只是个普通小官也就罢了，秦逸轩暗箱操作一番，向往常那样给扔到偏远之地，远离朝政。 可李崇和是晟渊帝上位之前就跟着他的老臣了，还是丞相，文官之首，先前那些手段完全用不上。 这不，最近听闻丞相爱女那见不得光的怪病，秦逸轩顿时觉得是个拉拢的绝好机会。 “哎呀，竟有这等巧事？”秦川挑眉，佯作惊讶。 “巧？”秦逸轩目光一凝，上下打量着他：“难不成七弟也听闻此事，打算同去？” “可不是吗！就是这么巧！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也算是少打扰丞相一次。”秦川笑得和和气气的，好像两人关系多好似的。 紫外线过敏这种病症，在现代不过是寻常小病，凭借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搞个防晒霜出来问题不大。 可对古代的医学上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治愈！ 秦逸轩此举在秦川看来，不过是找着个机会带着御医去丞相府作秀，想要献献殷勤。 秦川当然非常赞成，有对比才有伤害，秦逸轩这一行正好可以给他当个垫脚石。 “好啊！既然七弟提议，那我们便一同前去吧。”秦逸轩眼中闪过轻蔑，又很快恢复如常。 与秦川能猜到他的想法一样，秦逸轩也能猜到秦川的目的。 不过秦川虽有些奇思妙想，但医术一道从未听闻，至于身旁的那个王飞虎，更是一不入流的混混，岂能与自己带来的宫廷御医相比？ 两拨人往那一站，打眼看就知道谁更有诚意！ 一行人抵达丞相府时，下了早朝的李崇和的轿子也差不多来到了府门前。 这一掀开轿帘，就见到两位皇子站在自己眼前，李崇和心里瞬间警惕起来：“不知二位殿下到访，所为何事？” 秦逸轩急忙上前，摆出关切姿态：“李丞相，听闻令爱抱恙，我特从宫中请来御医为其诊治。” 李崇和淡淡一揖，语气疏离：“多谢四皇子美意，只是府上已寻遍名医，皆无对策，还请殿下回吧。” 第一百零二章 造孽啊！ 李崇和身为丞相，自然有请御医的资格。 别说是宫里的御医，就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医者，李崇和都请了个遍，可都是束手无策。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对所谓的“诊治”失去希望，更何况还是这种抱有目的的“诊治”。 好歹自己也是个皇子，被大庭广众下拒绝的这么干脆，秦逸轩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秦川一屁股把秦逸轩挤到一边，朗声道：“李丞相，令爱之症，或许我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让我试一试。” 李崇和心中不悦，再次行礼，态度却依旧坚决：“太子殿下心意，老夫心领了。只是医术之道关乎性命，小女承受不起，殿下还是请回吧。” 借治病之名，行拉拢之实。 李崇和看的明白，更没听说过秦川会医术，哪敢放心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出去。 恰在此时，丞相府大门打开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纱的女子在侍女搀扶下走出，明显加大加厚号的油纸伞将她整个人笼在阴影中。 “父亲，可是有贵客到访？” 尽管隔着一层纱衣，依旧能隐约看出女子容貌不俗，嗓音清婉，像夏日叮咚的泉水一般，清澈灵动。 可当这女子抬头望见秦川时，那副优雅从容的模样顿时一变。 “怎么是你？” 两道重合在一起的声音，不止是这女子，还有丞相身边的秦川。 四目相对间，震惊、诧异、难以置信……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那复杂的情绪。 秦川甚至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生怕眼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玲珑姑娘，是你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一口叫破了身份，玲珑姑娘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整个人都想往油纸伞的后面去躲。 面纱下遮挡住的一点红晕，也不知道是太阳太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原来如此啊！我说为何总寻不到你的踪迹，原来你是丞相家的千金！”秦川望着那熟悉的姿态，先前所有的疑惑瞬间贯通。 丞相之女见不得日光，只能夜间出现，而玲珑姑娘也是每年中秋之夜才现身解灯谜。 如今想来，正是受困于那见不得光的怪病，才导致玲珑姑娘身份成谜，很多人都查不到线索。 “太子殿下与小女相识？” 比他们更加震惊的是丞相李崇和，那胡须剧烈抖动着，震惊地来回扫视着二人。 “是啊，何止是认识，老李，我和你女儿可是……” “殿下！” 心中原本八成的把握，成了十分，秦川正高兴着呢，这刚一开口，玲珑姑娘就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玲珑姑娘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是很害怕秦川把昨晚发生的事说出来。 也是这个时候，秦川才猛然惊醒，若让李崇和知晓昨夜在揽月搂和旧庙的种种，自己怕是要当场血溅五步。 “咳咳，没，没什么。” 秦川连忙终止了这个话题，可玲珑姑娘脸上的羞红不是作假，再加上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对自己女儿非常了解的李崇和当即就察觉到了不对。 “玲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为父说一说？” 李崇和盯着女儿泛红的脸颊，心中警铃大作。 他对这个女儿自然是非常疼爱的，可碍与女儿的怪病，平日里只能限制她的外出。 也是女儿对猜灯谜很是感兴趣，中秋灯会又是夜间举行，李崇和这才同意李玲珑每年中秋时可以出去自由游玩。 前几年都还好，但今年出了意外！ 李玲珑昨夜归来时不仅浑身湿透，肩头还带着箭伤，任他如何追问，都只说是意外撞到了，是误伤。 李崇和想要了解的详细一些，李玲珑就闭口不谈，反应很是奇怪。 此刻见女儿与秦川对视时的神情，再联想起坊间传闻太子与神秘女子坠河的消息，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底炸开。 尤其是秦川向来对他很是尊敬，刚刚却随意的一句“老李”。 老李？李崇和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有点软。 湿透的衣衫、箭伤的位置、被包扎好的伤口，女儿异常的反应……莫非这逆子昨夜…… “砰”的一声，向来都很稳重的李丞相这回是真的失态了。 “丞相！” 秦逸轩惊呼一声，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反倒是秦川连忙上前搀扶，“哎呀老李！你这是怎么了？” “你起开！你……你这个……” 李崇和一把推开来人，想到自己女儿的身子很有可能被秦川看光了，指着秦川的手都不断颤抖。 “老李，您这是做什么？”秦川不明白。 “啊！造孽啊！” 李崇和一听到他喊“老李”两个字就头疼，一整个捶胸顿足。 要不是自己女儿还在这，怕把那层窗户纸戳破了女儿会难堪，哪怕秦川是当朝太子，李崇和也要把这个登徒子狠狠的揍一顿！ 想想他这一辈子，苦心孤诣，在皇子争斗中独善其身，却不料女儿竟成了这权谋的牺牲品。 那种精心呵护的珍宝被人染指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 不，他的天已经塌下来了…… 李玲珑还不知道自己父亲那么短时间内想了那么多，只是目光无意间瞟到王飞虎身上的时候，惊的油纸伞险些从手中滑落。 “他……他不是昨晚带人追杀你的那个头目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玲珑姑娘别怕！”秦川连忙向她解释道：“这王飞虎先前也是受了大皇子的蛊惑，才犯下昨夜的过错。如今他迷途知返，已归顺于我。” 王飞虎挠了挠头，也有几分尴尬的像李玲珑抱拳行礼：“玲珑姑娘，昨夜多有冒犯，还害你受了伤，实在对不住！我如今归顺太子，以后不会做那种荒唐事了！” 李玲珑抿唇，只向他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可一旁的李崇和却听得气血翻涌，更加确定昨晚和自己女儿在一起的就是太子秦川。 第一百零三章 女婿见老丈人 一幕幕想象中的女儿与秦川的相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气得李崇和胡须都跟着颤抖，更想打人了。 秦逸轩一脸懵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越看越不对劲：“七弟，你和玲珑姑娘……早就相识？” 秦川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岂止相识，我们之间的缘分，那可深了去了。” 刻意拉长的尾音，成功往李崇和的心口上又扎了一刀。 而秦逸轩心中开始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再看李崇和铁青的脸色，而且不是一般的猫腻！ 李玲珑对这尴尬的气氛有些耐不住了，连忙开口解围道：“父亲，两位皇子远道而来，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口说话，不如请进府中喝杯茶先？” “还是玲珑想得周到！走，我们进去聊。” 秦川笑着赞同，抬脚便往府内走去，动作自然得像是回自家后院。 那模样看得李玲珑一愣，她俩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特别，可也没熟到这个程度吧。 秦逸轩更是目瞪口呆，整个人站在那里分外僵硬，不知道该跟着进去还是离开为好。 这整的，怎么好像他们是一家人，就他一个外人一样。 等等？不对！ 秦逸轩的视线刷的一下转移到李玲珑的脸上，又刷了一下看向秦川，一个大胆到自己都觉得离谱的想法，悄然在脑海里产生…… 李崇和可不管那么多，只看着秦川的背影恨得牙根发痒，却又不好在人前发作。 “四皇子，您也请进吧。”李崇和强压下怒火，转头对秦逸轩客气了一句。 秦逸轩没动，悄悄凑到李崇和耳边，压低声音：“丞相，你老实和我说，您家玲珑姑娘和七弟……该不会有什么吧？如果他们俩之间……” 李崇和当即瞪圆了眼睛，语气坚决：“休得胡言！绝无此事！” 他半生小心谨慎，不愿卷入皇子争斗，就算。自己女儿和秦川真有点什么，他也绝不会承认！ 而且一个未婚姑娘遇到那种丑事，如何能让外人知晓？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秦逸轩信了，还很好心的对李崇和提醒道：“丞相，我那七弟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坏的很！可千万别让他找机会靠近玲珑姑娘。” “四皇子放心，老夫都懂！”李崇和向他肯定。 但等秦逸轩进了府，李崇和立刻转变了态度，恼羞成怒的瞪着李玲珑：“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吧？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想瞒着我！等他们走了，看为父不好好收拾你！” 李崇和脸上的怒容藏都藏不住，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憋屈。 李玲珑哭笑不得，望着父亲涨红的脸，急得直跺脚：“父亲！女儿与太子殿下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话虽如此，李玲珑脑海中却不受控地闪过昨夜秦川狡黠的笑，还有今天那混不吝的模样，确实容易引人遐想。 进了丞相府，李玲珑本以为秦川会就此收敛些，哪料对方还变本加厉了！ 只见秦川跟着领路的小厮穿过回廊，进入待客的后花园，路过一凉亭时，里面本是李崇和私人休闲用的竹塌，秦川却一屁股坐了上去。 更离谱的是，他竟大大咧咧脱掉鞋子，晃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躺在上面：“老李，别杵着了！把你压箱底的好茶拿出来，给四哥解解渴。来者是客，可得好好招待！” “你……”李崇和被他这一系列的行为，搞的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门。 堂堂丞相府，像是秦川自己的后花园一样，比他这个主人带的还要自在惬意。 “看什么呢？”秦川挑眉斜睨，“别那么小气啊，喝你点茶还舍不得了？难不成要玲珑姑娘亲自去拿？” 秦逸轩惊愕地转头看向李崇和，声音都打了结：“丞……丞相，这……这是何意？” 他自诩尊贵，是大秦皇室的四皇子，可平日里见了李崇和也要客客气气的。 更何况这还是在丞相府里，哪见过这般明晃晃的“打劫”？ 因为昨晚的事情，李崇和本就对秦川非常不满，现在看他竟然还敢提到自己女儿，心里的火直往上窜。 “这就是你说的‘清清白白’？没点什么他能这么放肆？要真有点什么，岂是不是要把丞相府当自己家了？”李崇和怒瞪李玲珑，难得对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可是我们……”真的没发生什么啊！李玲珑欲哭无泪。 昨夜秦川在揽月搂的无赖劲儿还历历在目，却没想到今日更甚！ 明明两人之间并无越界的行为，可秦川这副“女婿见老丈人”，还喧宾夺主的架势，任谁看了都要误会。 当然，秦川要的就是他们误会！ 这李崇和老谋深算，向来不偏不倚，独善其身，他偏要打破这僵局！ 今日演这一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戏码，看这老狐狸还如何置身事外。 毕竟在外人眼里，你女儿可都是我的了，你这个作为老丈人的还无动于衷，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老李别生气，先把茶上了再说。”秦川一副主人家的架势，招呼着几人入座。 原本的秦川都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丞相相信自己给女儿治病，没想到遇上个“熟人”，那这事不就稳妥了吗！ 秦川心里得意的，简直想大喊三声老天爷我爱你！ “去，取我那罐陈年紫笋贡茶来！”李崇和说这话的时候全在咬牙忍耐。 但事实证明，他忍的还是太久了。 那边茶叶送来，茶盏刚摆上，李崇和还没来得及沏茶，秦川就突然一跃而起，把茶壶抢了过去。 “老李，我来！我来！” 秦川笑嘻嘻地为秦逸轩斟满一杯茶水，“来者是客，四哥你难得来一趟，当弟弟的哪能不客气客气，您敞开了喝，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啊？”秦逸轩握着茶杯，烫手的温度都忘记了，只觉的眼前这场景荒谬得像场闹剧。 第一百零四章 什么未婚妻内人的 好像他和秦川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吧？ “四哥别愣着了，这可是老李压箱底的好茶，你不得好好尝尝？” 秦川举止亲昵得过分，衬得李崇和脸黑如锅底，更显得秦逸轩自己像个局外人。 “来，喝茶！”秦川推了推发愣的李崇和，又转头冲秦逸轩挑眉，“老李，你也别杵着，一家人，客气什么？” “这茶味道浓郁，确实是个好茶！”秦逸轩为捧丞相吹捧道，假装没看见秦川的小动作。 李崇和僵硬地端起茶盏，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四皇子谬赞了，这茶也是许多年前陛下赐予的，老夫珍藏多年，今天特意拿出来给大家一起品鉴品鉴。” “我可以作证，这茶我父亲珍藏多年，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大家可别辜负了这番心意。”李玲珑在外人面前可是很给自己父亲面子。 四人同时拿起了茶盏，要深入品尝这贡茶的味道。 只是在茶即将入口的时候，秦川突然长臂一伸，揽过身侧不远处的李玲珑，道：“四哥，你今天不是带了御医，要来给我老婆瞧病吗？你快点喝，莫要耽搁了！” “噗——”三道水柱同时喷出。李崇和呛得满脸通红，秦逸轩僵在当场，李玲珑更是杏眼圆睁，手中茶盏剧烈摇晃。 “玲珑姑娘何时成了……”秦逸轩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人之间疯狂移动。 李玲珑也被吓了一跳，腾地站起身，脸上涨红得几乎滴血：“太子殿下请自重！谁是你……” “瞧我这嘴！”秦川重重一拍脑门，看似懊恼，眼底却藏着狡黠，“没过门的应该叫未婚妻！抱歉啊，玲珑，是我称呼的不对。” “谁是你未婚妻！” 李玲珑又气又急，恨不得把眼前茶壶塞到秦川的嘴里，省得他在这胡言乱语。 “玲珑，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秦川像是非常惊讶时的，语气满是“无奈”：“昨夜在护城河，我们跳入水中后你主动过来抱着我，对我上下其手的。而且你受了箭伤后，在旧庙里，非要我为你治伤，还说什么‘反正早晚是你的人’……” “唉，我几番推辞，可想着这终归是一条人命，不能就那样坐视不管，终究拗不过她的深情啊。” “啊？玲珑，你们……”李崇和被这强大的信息量震的脑子发懵。 “父亲不要信他！” 李玲珑着急坏了，看秦川那一副自己也很委屈的样子，更觉气血上涌，“你……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 话到嘴边，李玲珑又羞得说不下去，让她的满心委屈无处宣泄。 明明是秦川装不会水强抱她，又借着疗伤占尽她的便宜，现在却在他父亲面前颠倒黑白！ “我怎么了？若我说的哪里不对吗？玲珑但说无妨。”秦川斜倚竹榻，笑的无赖至极。 他算准了李玲珑一个女儿家脸皮薄，那些私密事绝不敢当众道出。 再将目光瞥向李崇和铁青的脸，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啊！ 向他递了那么多次橄榄枝都被无视，现在宝贝女儿栽自己手里了，我看你这个老狐狸还怎么独善其身！ “无耻之徒！” 李玲珑说不过他，又不能说，气的哪还顾得上秦川的太子身份，一把抓起茶盏就将茶水泼了过去。 还好这茶水已经不烫了，秦川抹了把脸，对着呆若木鸡的秦逸轩摊摊手：“让四哥见笑了，内人脾气烈，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内……内人？” 秦逸轩恍惚间手中的茶盏再也拿不住了，“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茶盏碎片溅起时，秦逸轩都还维持着举盏的姿势，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样。 “太子殿下，你要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我下逐客令！”李玲珑胸脯剧烈起伏，气的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无忌惮发言，让李玲珑彻底颠覆了对秦川的印象。 秦川察觉到李玲珑真的生气了，也怕事情玩的太过，朝秦逸轩挤了挤眼，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四哥莫怪，内子脸皮薄，这还没过门呢，你懂的。” “七弟你……”秦逸轩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场景，又默默的把话给咽了回去。 可一直站在秦川身后的王飞虎却比秦逸轩看的真切，也是对整件事情的经过更为了解的人。 什么未婚妻内人的，他王飞虎自诩混迹市井，厚颜无耻是基本美德，可与现在的太子比起来，他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小混混。 这番颠倒黑白的本事，这厚颜无耻的态度，与他相比，王飞虎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就是小孩手段。 李崇和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生怕秦逸轩会误会，急忙拱手解释：“四皇子莫要见怪，太子殿下素来爱开玩笑。小女与太子昨夜不过偶然相遇，绝非他所言那般……还望殿下不要误会。” “是这样吗？” 两人各执一词，秦逸轩当然更相信丞相的话。 来之前他都打听过的，丞相之女因怪病的原因连门都不出，又怎么可能会和秦川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秦逸轩冷笑一声，当即对秦川进行谴责道：“七弟，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拿闺阁女子的名节打趣，你实在有失体统，丢我们大秦皇室的脸！” “四哥不信我说的？没关系，你可以问问玲珑姑娘，昨夜我们……啧啧，不得不说，玲珑姑娘的身段确实非常人能比。”秦川嬉皮笑脸的。 “住口！”李玲珑忍不下去了，茶盏扔完就要扔茶壶，“秦川！你若再敢胡言，我……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秦川非常听从的闭上了嘴，脸上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 秦逸轩实在也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将事情掰回正道上。 “李丞相，既然人都来了，不如让白老为玲珑姑娘瞧瞧身体情况，也算了一番心思。”秦逸轩趁机把身后的人让了出来：“白老，劳烦了！” 第一百零五章 谁说无人能治 “四皇子不必如此客气，这也是老夫的份内职责。”老御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李崇和定睛一看，瞳孔猛地收缩：“白老？莫不是江湖人称‘医仙’的白雪松白老先生？” 白雪松游走在民间，以一身医术闻名于天下，不同于寻常的医者，他本人更偏向于诊治疑难杂症，还有很多成功的案例。 李崇和在御医中诊治无果，将目标放在民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可是白雪松行踪不定，经常为了一些珍贵药材到处奔波，往往李崇和听到消息刚派人赶了过去，人就已经去了其他的地方。 这么些年来，李崇和对治疗女儿的怪病已经近乎绝望，可在白雪松的身上，又看到了希望。 “正是！白老如今已是宫廷御医，特来随我来为玲珑姑娘诊断。”秦逸轩很是满意李崇和的反应。 白雪松确实是民间奇人，秦逸轩也是偶然之间才将人招揽了过来。 也是最近的时候，秦逸轩向晟渊帝推荐了白雪松，晟渊帝听闻过他的医术，很是欣喜，特招成御医。 只不过时间太短，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如今也是在大众面前第一次露面。 李崇和激动不已，急忙整衣下拜：“久仰白老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小女的顽疾，还望您多多费心！” 白雪松捋着长须，温声道：“李丞相客气了。老夫尽力一试，但求无愧于心。” 说着，白雪松简单为李玲珑诊了下脉后说道：“脉象上看并无答案，玲珑姑娘，还请移步日光下，容老夫仔细查看。” 李玲珑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踌躇着不敢上前。 实在是以往怪病发作的过往经历让她很是痛苦，已经形成了心理阴影。 “玲珑，不要怕，白御医一定有办法可以为你治疗的。” “好！” 在父亲的催促下，李玲珑紧咬贝齿，闭上眼睛，缓步走到阳光下。 不出片刻，白皙的肌肤便泛起红疹，或许是今天阳光太盛，甚至细小的水泡也有隐隐浮现的迹象。 白雪松神色凝重，急忙叫停：“可以了，玲珑姑娘回来吧！”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些病变之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思索。 “白老，小女的病……如何？”李崇和望着白雪松，眼底尽是焦灼。 女儿自小畏惧日光，被传为“夜魅附体”，坊间的各种留言，更是如同一根刺，多年来深深扎在他心中。 “李丞相，确实如传言所说，玲珑姑娘所患，正是极为罕见的夜魅之症。”白雪松下达诊断结果。 “可有医治之法？”李崇和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白雪松长叹一声：“此症亘古难解，老夫虽钻研多年，略有心得，却也不敢妄言根治。” “还请白老施以援手！”李崇和躬身深深一拜。 哪怕不能根治，可能有所好转，也是一个希望！ 秦逸轩适时开口：“白老，玲珑姑娘对丞相来说格外重，务必要全力救治！” “遵命！”白雪松应下，随即打开随身药箱，取出很多瓶瓶罐罐。 那些瓶瓶罐罐的颜色大小材质各不相同，都是白雪松这些年来辛苦调配的药。 在诊断过病人的病症之后，便可根据详细情况，来调配不同的药剂，也算是能当场验证是否有效。 “夜魅？不过是紫外线过敏罢了，涂些防晒霜便能缓解。” 秦逸轩那边都出结果了，秦川自然也不甘示弱的给出自己的“诊断”。 “荒谬！”秦逸轩嗤之以鼻，“什么紫外线、防晒霜，闻所未闻！七弟莫不是见白老显威，急得胡言乱语了？”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谁的方子最有效！”秦川挑眉，不急于争辩这一时。 片刻后，白雪松将调制好的药膏递来：“玲珑姑娘，涂抹此药后，可试晒片刻。” “好的，辛苦白老了。”李玲珑依言而行，将衣袖挽起，涂抹在一只手臂上。 随着那手臂暴露在阳光之下，在场几人心中都格外忐忑。 可神奇的是，暴露在日光下的肌肤竟未出现往日的红肿，甚至连最轻微的瘙痒都未产生！ 李崇和简直热泪盈眶：“白老真乃神医啊！” 白雪松捋须微笑：“此药以薄荷叶为主，辅以至寒药材，借阴阳调和之理，便能让玲珑姑娘出现在阳光下安然无恙。” 在场的另外几人虽然不是很懂，但听着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唯有秦川，一开口就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确实有用，到药效撑不了多久的。”秦川语气带着笃定。 “住口！你这分明是看到白老治好了玲珑姑娘的病症，心生嫉妒！”秦逸轩急于表现，当场就对秦川进行斥责。 可这回不用等秦川解释，李玲珑的惊呼声就给出了答案。 “啊！” 原本在阳光之下，感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李玲珑，吃痛收回了手臂。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她原本恢复的肌肤再度泛起红疹，甚至比先前更严重的水泡也冒了出来。 李崇和如受重击：“白老，这……这是为何？为什么比之前更严重了？” 白雪松也慌了神，额头沁出了冷汗：“李丞相，老夫早已言明，此症太过棘手，老夫也只能一试。现在看来，这药只能治标，难以治本啊！” 李崇和跌坐在椅上，口中喃喃：“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玲珑注定要被这病折磨一生？” 白雪松看过了太多如此悲苦的神情，可也只能摇头叹息：“夜魅之症流传千年，无人能治，是老夫无能……” 秦逸轩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意，李玲珑那没治好的病，好像发作在他身上一样，让他整个人都焦躁不已。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突破口，还有希望能成功，现在满心盘算着的拉拢李崇和的计划又成泡影了。 “谁说无人能治？让开！我来！”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从竹塌上下来的秦川出现在李玲珑身旁，将处在绝望之中的几人心神又给拉了回来。 第一百零六章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李玲珑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惊疑不定：“太子殿下，您当真有办法？” “玲珑姑娘忘了？昨夜是谁被我救回来的？”秦川勾起唇角。 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瞬间勾起李玲珑心底的记忆。 是啊，昨夜在旧庙，他为自己疗伤时专注，那精妙的手法，不是会写医术的人根本做不出来。 一丝渺茫的希望，在她心间悄然生根。 白雪松抚着胡须冷笑，很是不屑：“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老夫行医数十载，专治天下疑难杂症，在此方面的造诣，我敢说老夫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连我都束手无策的夜魅之症，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治？” 秦川语气轻慢：“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白老莫要把话说得太满。” 前世秦川见过的疑难病症数不胜数，更别说这在现代医学中不过是普通病症的紫外线过敏。 只要调配出防晒霜，治愈李玲珑并非难事，而防晒霜的配方，就在他脑子里！ 秦逸轩嗤笑一声，嘲讽道：“七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从小到大，你何时钻研过医道？那些药材你分得清吗？难不成靠几句大话，就能治好这夜魅之症？” 李崇和也沉下脸，语气疏离：“太子殿下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还请莫要耽误白老的时间。” 秦川今日种种出格的行径，早已让李崇和心生不满，现在只想着把这不靠谱的太子赶出去，拜托白雪松为玲珑的病症多费点心。 毕竟治疗过这么多疑难杂症，刚才的药膏也暂时起到了效果，万一研究研究，就把能够治愈的药给研究出来了呢！ 几人的不信任，对秦川来说是意料之中，但他只在意一个人的看法。 “玲珑姑娘，你信我吗？” 被秦川这样盯着，李玲珑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周围都是质疑的声音，可她心底却有一丝莫名的感觉，让她犹豫着说不出拒绝的话。 万一……万一他真有办法呢？ “瞧，玲珑姑娘都犹豫了，犹豫就说明还是对我有几分信任的！”秦川挑眉大笑，转身对王飞虎道：“走！跟我去药坊！” “去哪儿？”王飞虎挠挠头。 “当然是去药房配药啊！你不是城北地头蛇吗？还不快带路！”秦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得嘞！殿下随我来！”王飞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飞快的跑到前面带路。 看病买药什么的王飞虎不懂，可城北他熟啊！ 也就没多大会儿功夫，王飞虎就熟门熟路地引着秦川来到城北最大的药坊。 “殿下，这里是离丞相府最近的药坊，也是城北最大的一个。” “虎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药坊老板一见王飞虎，立刻堆起笑脸。 秦川赶时间，也不跟他废话，大概扫视了一下药房布局之后，直接开始指指点点。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给我包一份处理好的药材！” 秦川大概点了几十种的药材，药坊老板殷勤地按着他的吩咐打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连王飞虎都要退居一步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不得罪最好。 “行，就先要这些！” 秦川挑选完药材，留下一个荷包后利落地转身回程。 而另一边，在秦川离开后的丞相府内。 “四皇子，夜魅这种怪病至今在天下都是无解，我们真的要留在这陪太子殿下胡闹吗？” 白雪松不是看不起秦川，而是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根本不相信自己都治不好的病症，一个毛头小子能搞定。 “不急。”秦逸轩眼中寒芒闪过，想到今日早朝的事，心中就腾起一股怒火，“他不是说自己能治得病吗？那就让他折腾！我倒要看看，最后他要怎么收场！” 不是自己做的坏事，黑锅却也扣到了自己头上，秦逸轩一想到被罚掉的三年俸禄就很心痛。 他可没有那么丰厚的家底，平时为了拉拢关系，俸禄都是杯水车薪，要不他怎么还想着找户部侍郎贾浩仁私下搞的小动作弄银子呢。 没想到最后银子没弄到，还被罚了俸禄，还要抄组训！一千遍呢！ 此刻的秦逸轩，宁愿在这里看秦川出丑，也不愿回宫面对那一千遍祖训的惩罚。 白雪松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四皇子所言极是，老臣也好奇，太子殿下究竟要如何收场。” 作为名震七国的医道泰斗，连他都对夜魅之症束手无策，又怎会相信秦川能创造奇迹？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秦逸轩望着空荡荡的府门，依旧不见那人影。 “七弟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临阵脱逃了？”秦逸轩不耐烦了。 白雪松抚须冷笑，肯定道：“四皇子，依老臣看，太子殿下怕是早已灰溜溜回宫了。什么去寻药材，多半是为了脱身而找的借口罢了！” “哼，算他识相！走，我们也回宫！”秦逸轩甩着袖子整理衣袍。 在秦逸轩潜意识里，秦川不会医术，根本就不可能治疗那怪病，白雪松这一提，他当然就理所应当的这么认为秦川不过是虚张声势。 “呼……可算赶上了，真是累人！” 秦川突然的出现，打断了两人想要离开的行动。 只见秦川衣衫微乱，额角沁汗，显然是一路疾跑而来。 秦川气喘吁吁的道：“玲珑姑娘，为寻这些药材，我可是踏遍了北城大街小巷，这份心意，你可要牢牢刻在心里啊！” 李玲珑双颊绯红，嗔怒地扭过头去：“呸！油嘴滑舌！” “我滴个天呐，这无耻的厚脸皮，我果然还是要跟在太子殿下后面好好练练。” 目睹了一切的王飞虎强行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心里疯狂吐槽。 踏遍了北城的大街小巷？明明就去了一家药坊，太子哪好意思说出来这话的！ 要不是临到府门前，看到太子往头上洒的那点水，王飞虎还真就信了。 但见秦川眼神示意，王飞虎还是第一时间应道：“太子爷，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嫁入东宫 但见秦川眼神示意，王飞虎还是第一时间应道：“太子爷，需要我做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回头再找你算账。”秦川暗搓搓的瞪了他一眼。 “我要调配防晒霜，你过来给我打下手，我说什么就干什么，别做多余的事儿！” 秦川敲打敲打他之后，当众取出崭新药罐，有条不紊地指挥王飞虎投放药材。 有些药材只是经过简单泡制之后的半成品，还不能直接入药。 于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秦川又开始研磨处理药材，动作利落得仿佛是个多年行医的医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防晒霜在现代的配方需要化学原料才能制作，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弄到，秦川只能做一个古代低配版。 也幸好中医博大精深，很多药材的药性通用，却有着细微差别，只要合理的处理，配比，秦川就能做出和现代防晒霜效果相同的药膏。 白雪松好奇，忍不住发问：“太子殿下，您这是在……” “行医多年，竟连制药都认不出吗？”秦川头也不抬，语气中带着嘲讽，“自然是研发能治夜魅的药。” “啊？制药？太子殿下，莫怪老朽孤陋寡闻，这算是哪门子的药？” 白雪松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药物研发谈何容易？多少名医穷极一生都难有建树，这从未习医的太子殿下这么口出狂言，真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为所欲为了吗！ 不多时，一罐浅褐色膏体呈现在众人眼前。 秦川将药膏递向李玲珑：“试试吧。” 李崇和犹豫，不太想要女儿再受一遍罪。 可还没等他阻拦，却见李玲珑毅然接过药膏。 “好！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 李玲珑也不知是自己破罐破摔的态度，还是被秦川的眼神影响到，心一横，结果药膏就涂抹在另一边手臂上。 再一次的走到阳光之下，李玲珑紧闭双眼，等待即将到来的痛苦。 可奇迹发生了！ 曾经见光就变化的肌肤，此刻在日光下竟然如同正常人一般完好无损。 而迟迟没有等到痛苦到来的李玲珑也惊喜的睁开了眼睛，试探性触碰了一下那一片的肌肤。 “父亲，我……我真的没事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感觉了！” 李玲珑感觉好像有些如梦似幻的，转头看向李崇和的时候，脸上还都带着惊喜冲昏了头的傻笑。 “怎么可能？千年来都没人治好的夜魅之症，一瓶小小的药膏就解决了？” 白雪松瞪大双眼，不死心的在那条手臂上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手中的药箱险些滑落。 而秦逸轩，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张着大嘴却说不出话。 “真的治好了？” 李崇和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双眼死死盯着女儿在日光下的那一片肌肤，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真的好了！” 二十年的夙愿一朝成真，让这位素以沉稳著称的老丞相，此时如孩童般手足无措。 想李崇和在朝堂上手握权势，个人感情生活上却过得极其不顺利。 当初恩爱的妻子怀孕，生下一女，取名玲珑。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可还未将孩子抚养长大，妻子就因病离世。 亡妻临终前紧抓他的手，声声叮嘱他一定要善待玲珑，李崇和自是不敢懈怠。 可自从发现女儿的这个怪病，这些年来，李崇和踏遍山河，遍访名医，甚至将希望寄托在白雪松这位“天下第一神医”身上，如今结果显而易见。 谁能想到看似玩世不恭的太子秦川，竟当着他的面，就看起来这么简单的把困扰他几十年的问题给解决了？ 这一刻，李崇和的心情复杂极了。 秦逸轩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被疼得龇牙咧嘴，还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千年无解的夜魅，怎么会被他找到解决之法？” “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四哥，你还有的学呢。” 秦川拍拍秦逸轩的肩膀，那略有深意的模样，让秦逸轩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白雪松大受震撼，深深一揖：“敢问太子殿下，此神药唤作何名？” “这不算药，不过是防晒霜罢了，因为能防紫外线，所以对夜魅之症有奇效。” 秦川坦然回应，却见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秦川转头看向李玲珑，目光温柔如水：“这次的防晒霜，因为时间原因制造的有些粗糙，等你嫁入东宫，我定亲手调配出更精致，效果更好的给你。” “嫁入东宫？”李崇和的笑容瞬间凝固。 无耻！秦川这分明是在要挟！要是玲珑不嫁给他，便断了防晒霜的来源！ 秦川像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崇和：“丞相应该明白，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若蒙不弃，可否容我唤您一声岳父？”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李崇和慌忙摆手。 他苦心经营多年，就是为了避开皇子争斗，若将女儿推入这漩涡之中，苦心经营的平衡必将崩塌。 一旁的李玲珑见秦川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叫上了岳父，让她羞得面红耳赤，心里暗骂一声：“登徒子！” 秦川可看不惯李崇和得了便宜还想卖乖的样子，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丞相可知，玲珑的病，另有隐情。” “什么？”李崇和大惊。 从秦川做出的药对女儿有奇效之后，李崇和对秦川的医术就有了信任。 现在一听到女儿身上竟然还有其他的病症，那叫一个大惊失色。 可还不等他追问下去，就见秦川意味深长地瞥向四周：“这事比较复杂，此处不便详谈……” 李崇和瞬间会意，转头便对秦逸轩下了逐客令：“四皇子，老夫身体不适，还请四皇子先回吧。” “李丞相！”秦逸轩急了。 什么身体不适，这摆明了要和秦川单独谈话！ 李崇和可是在晟渊帝面前都极有地位的人，哪怕今天没能治好他女儿的病，也绝不能让秦川把他拉拢了去！ 第一百零八章 有时候尺寸太大也是病 可李崇和不想和他牵扯那么多，当即叫来了护院，“恭送”四皇子出府。 “秦川！你给我等着！” 主人家都已经下达了逐客令，秦逸轩还不想得罪李崇和，只能恨恨地瞪了秦川一眼，甩袖离去。 只是走之前那不断变幻的嘴型，看得出来他骂的真的很脏。 待秦逸轩的身影消失在丞相府门外，李崇和才正色问道：“太子殿下，方才所言小女病重另有隐情，究竟为何？老夫似乎有些听不大懂！” 李玲珑紧张的攥紧衣角，一双美眸忐忑地望向秦川，心底不安极了。 她自幼被怪病缠身，现在好不容易迎来了曙光，生怕又有新的噩耗降临。 “有时候尺寸太大也是病。” 秦川瞥了李玲珑一眼，缓缓吐出一句话。 “嗯？太大？什么太大？殿下此话何意？”李崇和眉头紧锁，李玲珑更是满脸困惑，两人听的云里雾里。 “尺寸太大，坠起来要人命啊。”秦川摇头晃脑，眼里满是促狭。 李崇和还是没有听明白，有些着急道：“微臣还是有些不大明白，还请殿下明示！” “啊！你个登徒子！下流！” 这时的李玲珑却突然反应过来，红晕漫上脸颊，慌乱转身躲避秦川的目光。 那娇羞的模样和刻意的动作，让李崇和恍然大悟，顿时老脸涨得通红，语气带着几分愠怒：“太子殿下，如此调笑，实在有失体统！” 秦川神色却不见丝毫收敛：“丞相有所不知，玲珑姑娘体态出众，可过犹不及，细支结硕果，反倒有些伤身。” 李崇和有些尴尬。 女儿的身姿曼妙，他当然知道，可他一个单身老父亲，被人当众提起这等事，着实有些拉不下脸。 秦川也看出了他的不方便，直接看向了李玲珑与当事人对话。 “玲珑姑娘若信我，我有一物可解此忧。只需姑娘告知……尺寸？” “你……登徒子！滚出去！” 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还被这样调戏，李玲珑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哪里受得了，当即又羞又恼，猛的站起身就要把秦川赶出去。 “色胚！休要再登我丞相府！” “哈哈哈哈哈，玲珑姑娘确实很有个性。” 秦川大笑着退到门口，声音洪亮：“玲珑姑娘放心，我很快就会把东西送过来，解玲珑姑娘之苦！” “滚呐！再敢来，我定叫你好看！”李玲珑恼羞成怒，“砰”的一声把府门在秦川眼前关上。 秦川心情可好极了，一点都不在意她这点小情绪，马不停蹄返回东宫。 墨阳明正巧在休息，秦川将心中构想告诉他，又简单的画了几张内衣的示意图。 意外的是，墨阳明不仅精通铸造，对女红之事也有几分造诣。 用他的话说，手工之上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皮甲剑鞘之类的，为了和原物更贴合，很多都需要他手工去制作。 待成品完成，墨阳明捧着物件，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惊叹道：“殿下此等奇思妙想，堪称女子福祉！不知此物唤作何名？” “胸罩！”秦川不忍直视的将目光从墨阳明身上移开。 “胸罩？很贴切，真是不错的名字！”墨阳明点头，很是满意自己工艺。 现在女子的内衣大多以肚兜抹胸为主，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不同的大小种类。 秦川能想出来做这个东西，还是先前在文烟和苏水瑶身上看到过，之后再见李玲珑的才是惊为天人。 那抹胸虽大，可却完全罩不住，想来对李玲珑来说，平日里也是个甜蜜的负担。 秦川端详着满桌的各色内衣，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墨大师，麻烦你跑一趟，将这些送往丞相府。” 墨阳明望着样式各异、尺寸齐全的物件，疑惑道：“殿下，这么多都要送过去吗？而且这些颜色繁杂，尺寸不同，是要送给很多人吗？” “咳咳，墨大师，一看你就不懂情趣。” 秦川手掩嘴轻咳，有几分恶作剧般的期待。 “玲珑未透露尺寸，我便从A到F备齐；至于颜色……墨大师就没发现这是从大到小，按彩虹颜色排序的吗？下次相见，只需看她穿戴之色，尺寸问题，不就心中有数了？” 墨阳明一愣，随即恍然。 “殿下真是聪明！” 墨阳明表面上鼓着掌的赞叹，心底却暗自警惕。 自己家中还有个娇俏的孙女，秦川这行事作风，若被他撞见自家孙女，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一定得把人给保护好了，可千万别让两人给见上面！ “墨大师速去速回。”秦川随意挥了挥手，志得意满。 很快，墨阳明已至丞相府，按秦川的要求，把东西都送了过来。 李玲珑望着案上精致又新奇的物件，眸光流转：“这便是太子殿下的新发明？” “正是，玲珑小姐请过目。”墨阳明笑的慈眉善目。 一抹红晕漫上李玲珑脸颊，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下去：“劳烦墨大师亲自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这点银子给墨大师添口茶水。”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既已送到，老夫便不打扰了。”墨阳明也没推辞，收下荷包就识趣地告退，身影很快消失在相府门口。 待墨阳明离去，李玲珑这才放心的捧起那精巧的物件，上下打量。 只见手中的物件造型简约，却暗藏玄机，远比寻常抹胸更为精巧，大概研究一番便能看出穿戴方法。 李玲珑喃喃自语：“这秦川，人品不行，鬼点子倒真是层出不穷。看起来确实比寻常抹胸有点意思，也不知穿上是何效果？” 四下无人，李玲珑攥着最大号的物件，带着一堆内衣快步躲进闺房。 片刻后，屋内传来一声惊喜的轻呼：“哎呀！” “玲珑？” 李崇和听闻墨阳明来访，匆匆赶来，想要亲自招待一下这位第一铸造师。 到了地方却没见到人影，只见女儿听到声音后从房中跑出，立于日光之下，眉眼间满是雀跃。 “父亲！” 第一百零九章 阴阳调和方能痊愈 “父亲！您瞧，太子殿下的发明不仅让我不惧日光，还解决了女儿多年的困扰！这物件贴合身形，比抹胸不知舒适多少倍，而且多了几分束缚感，也多了几分安全感！太子殿下真的好厉害！” 李崇和看着女儿神采飞扬的模样，老脸先是一僵，继而神色凝重：“玲珑！” 李玲珑见父亲态度不对，有些悻悻的静了下来：“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李崇和长叹一口气：“告诉为父，你对太子秦川，究竟是何想法？” 李崇和一开始也以为秦川是为了将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特意在四皇子面前表现的亲近，调戏他女儿。 可这才过去多久，秦川竟然就真的送来了他之前说的，可以解决玲珑身材的东西。 这也证明了秦川先前的话不是儿戏，那他接下来就要重新审视一下对秦川的态度了。 李玲珑没有李崇和想的那么深远，更多的还是感情一方面。 尤其是思绪飘回昨夜，被秦川看光身子的窘迫、他无赖调笑时的恼怒，还有今日帮她解决顽疾的感激。 甚至连女儿家不能说出口的问题，都特意发明出一种新物件来帮她解决，这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李玲珑的心情也格外复杂。 她咬着唇，脸颊有些发烫。 虽然很羞恼秦川的无耻流氓，可不得不承认，那个张扬肆意的身影，早已在李玲珑心底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李崇和见女儿神情恍惚，心中已有了答案，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 与此同时，东宫内，回了文家的文烟听闻秦川遇袭的消息，急匆匆赶了回来。 “秦川，水瑶说你昨夜遭人暗杀？有受伤吗？是谁干的？” 原本还好好坐着的秦川一听她的话，立即捂着胸口，摆出虚弱模样：“烟儿，秋猎时险丧虎口，昨夜又遇刺客，御医说我伤势很重，唯有阴阳调和方能痊愈，你与苏老师……” “闭嘴！”文烟急忙打断了他，白了秦川一眼，嗔道：“少装模作样！瞧你这精气神，哪像受伤的样子？谁家受伤的人还能够和别人阴阳调和的？” 文烟刚才只是关心则乱，可又不傻，就秦川现在的状态，说他能去再打一头猛虎文烟都信。 秦川不听，继续捂着胸口，装出痛苦状：“啊！我真的好难受啊！烟儿，你竟如此狠心，我都受伤这么严重了，你却一点都不心疼我……” “行了行了，把你的演技收起来吧！说正事！” 文烟打断他的戏码，神色认真，“昨夜我回文家筹备麻将馆事宜，目前已在东西南北四城各开一家试营业。若生意红火，我们再扩大规模！” “这么快？”秦川真的震惊到了。 四家麻将馆一夜落成，就是放在现代也是个很有难度的事情。 而且前一日才将推行麻将的决定做出来，此刻竟已筹备妥当，这般雷厉风行的手段，着实令人咋舌。 文烟一抬下巴，眼波流转间尽是骄傲：“我可是文家人！睁大你的眼睛瞧好吧！我文家世代经商，最不缺的就是效率。这桩买卖，保准让你盆满钵满！” 秦川眼中笑意都要溢了出来，由衷赞叹道：“得烟儿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秦川知道文烟出身首富文家，却未料到她的商业天赋竟如此卓绝，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必将是他一大助力啊！ 文烟现在可不耐烦与秦川说这些客套话，手指轻叩桌面，催促道：“少贫嘴！快把《绝代双骄》的下一章交出来，我要立即安排刊印发售。” “没问题！”秦川利落地递上文稿。 另一边，都城北西南北四处黄金地段，四家装饰一新的麻将馆悄然开张。 这四家麻将馆的位置非常好，每天人流量很大，仅仅只是换了个招牌就引得不少人去看。 “麻将馆？” “麻将？什么稀罕玩意儿？” “肯定是好东西！不然店也不会开在这里。” “昨天来的时候还没看见这家店，今天怎么就突然开张了？” 路人交头接耳，围着那朱红匾额下的几个字议论纷纷。 也是在这个时候，文家的伙计掀开锦帘，笑容满面地向四周高声招揽：“各位街坊瞧好了！这是我们文家新开的麻将馆，头七日免费试玩！还有专人教学，瓜子茶水管够，包您玩得尽兴！” 众人虽然不知道麻将是个什么东西，但听伙计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一种用来娱乐的玩意儿。 “免费玩？还有瓜子茶水？天下哪有这种好事，莫不是诓人的？” “糊涂！这可是文家开的店！首富文家！能骗你那三瓜两枣的？” “你要是不知道文家，那我说一个名字你肯定知道，《绝代双骄》！就是他家发售的！” “哇！别人我不信，但首富文家说这话肯定不会有假！反正是免费的，你们不去，我可要先进去尝鲜了！” “哎？你去了那我也去！能发行绝代双骄那种好书，这麻将肯定也是个好东西！” 有了文家这块金字招牌，再加上免费畅玩，瓜子酒水管够的噱头，没多大功夫，麻将馆内便挤满了跃跃欲试的客人。 “这麻将好啊！比下棋有趣多了！” “碰！胡了！哈哈哈哈哈，银子拿来！” “别走别走，我们再来一局！” “来就来！看我今天怎么杀的你连个裤衩都不剩！” “不错，真不错，我婆娘肯定喜欢玩这个！” 开业不到一个时辰，馆内已是人声鼎沸，牌桌前座无虚席。门外排队的人更是潮如长龙，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这还是加上了馆内伙计向众人科普麻将玩法的时间。 到后面，人越来越多，不用伙计去说，前面来的人都已经给后面来的人说了玩法。 文家管事也无奈地站了出来，向众人抱拳致歉：“各位！对不住了，今日来体验的人实在太多，只能让每人限玩三局，还望大家海涵！” “三局？三局哪够啊！” 第一百一十章 清一色！ “就是，我这才刚赢了两把，怎么就不让玩儿了！” “你们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的吗？我出双倍价钱，给我包场！” 都说都城之中，一砖头下去都能砸到三个权贵，今日来看热闹的人当中自然也少不了身份尊贵之人。 文家管事虽得罪不起，却仍坚持原则，好说歹说将人劝了出去。 只是那些人虽被驱逐，脸上却不见恼意，还在不断的和身边人讨论着麻将应该怎么玩才能赢的更多，可见这麻将的魅力有多大。 这也是正常现象。 就像秦川先前预测的那样，古代娱乐方式匮乏，平时除了看看书，下下棋，就是出门溜达溜达。 可这几件事做的多了，也会感到厌烦。 看书下棋有一定的门槛，很少有《绝代双骄》这样有趣的书，下棋没有足够的脑子就是菜鸡互啄。 对很多人来说，那就不是娱乐，而是一定的负担了。 不像是麻将，只要学会了打法，那就有了无穷的乐趣，好玩到让人上瘾！ “麻将最开始好像是从叶子牌发展过来的，也不知道在这个朝代效果怎么样。”秦川沉思。 时至正午，麻将馆也营业了一段时间，是好是坏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殿下！麻将馆那边的消息送过来了！” 侍女阿琴一路小跑而来，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四家麻将馆全炸开了！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多到整条街道都堵满了！甚至好多人玩不到，光围观的都站的满满的！” “阿琴，当真有这般盛况？”秦川心中涌上惊喜。 阿琴胸脯一挺，竖起三根手指就发誓：“殿下，阿琴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罚！若您不信，大可随我走一遭！”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哪怕传来的消息再好，可秦川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他太清楚麻将的魔力了，这小小的方牌，一旦让人沾上，便欲罢不能。若能在大秦打开局面，财源必将滚滚而来。 正如阿琴所说的那样，麻将馆所在的街道人满为患，秦川还是在阿琴的带领之下走后门才接近了麻将馆。 而尚未踏入馆内，喧天的叫嚷声已扑面而来。 “胡了！这把又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清一色！” “我自摸了！还是庄家！给钱给钱给钱！要翻倍的！” “哎呀，你怎么就运气这么好。” “各位承让承让，小弟又胡了！看来小弟今日这运气确实是有些好啊！” 笑闹声，嘈杂声涌来，秦川只是探过一个头去，就能看到馆内摩肩接踵，牌桌间连插足之地都没有。 馆外更是人山人海，好多人挤不进来，扒着窗户的也要往里看。 那眼巴巴的样子，恨不得坐在排桌之前的人是自己。 “疯了，简直疯了！” 秦川望着这比庙会还要热闹的阵仗，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他虽预见麻将在大秦会很火爆，却没料到竟能在短短半日掀起这般狂潮。 阿琴眼底带着崇拜：“殿下天纵奇才，发明的麻将一出，谁能不喜欢！” “咳咳，阿琴，此事务必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麻将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明白吗？”秦川神色一凛，特意向她再嘱咐一次。 “阿琴明白！”阿琴其实不懂，但阿琴听话。 回了东宫，秦川整个人兴奋在寝殿来回踱步，还沉浸在大获成功的喜悦之中。 《绝代双骄》的爆火已让他惊喜，如今麻将的盛况，更是远超预期。 这样看来，虽然秦凌岳、秦逸轩党羽遍布朝野，自己势单力薄，可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川可不相信，凭借自己太子的身份，在真金白银的攻势下，那些官员不会倒墙头！ 一百万两不行，那就两百万两；两百万两不够，那就三百万两四百万两的往下砸，总能给他砸出一道裂缝来！ 直到夜幕深沉，本应该歇业休息的麻将馆，却热闹不减，人来人往之间，不仅体验的人没有减少，反而比原先更多了。 “麻将馆的情况你知道了吗？” 文烟一回来就直奔秦川的方向，眼中带着和秦川上午一样的兴奋。 “知道了，上午我和阿琴还特意去过一趟。” 秦川起身相迎，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辛苦烟儿了，麻将馆的爆火，你功不可没！” “嘿嘿，我早说过这买卖稳赚！”文烟揽住秦川的脖子，难得大胆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今日我又谈妥三十多家铺子，大小不一，但我已经派人加急装修，明日就能开张！” “三十多家？”秦川震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大惊小怪！”文烟挑眉，挥斥方遒，“七日之内，我要开满百家！让整个都城都遍布麻将馆！” “而且我有计算过，以都城的面积和人口来算，四百家麻将馆没有问题，一个月内，我会让这四百家全部开张！到那时……”文烟顿住的话语间满是野心。 秦川倒吸一口冷气：“四百家？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秦川难以想象麻将馆遍布整个都城，随后再连锁到其他大秦郡县之后，能为他带来多么大的盈利。 甚至这还只是在大秦的布局，若能辐射七国，那遍是几千、几万家！到时候，他赚钱的速度将无人能及！ “不！一点都不多！甚至是这四百家可能还少了！” 文烟为他分析道：“这四百家的麻将馆看着多，可并不是每一家都像现在的麻将馆那么大。考虑到私密性和地理位置的原因，有不少麻将馆只有几个房间开放，相较于都城的众多人口来说，绰绰有余。” “等麻将馆收费，日进斗金不在话下！”文烟说起她的企划：“所以为了长久发展，扩大消费人群，我打算把麻将馆分上中下三等。上等招待达官显贵，中等服务富家子弟，下等则面向百姓。将所有层次的人群都作为目标，全部收入囊中！” 这也是文烟设置了只有单独几个房间的麻将馆的原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会员制度 “烟儿真是考虑周全！”秦川再一次赞叹文烟的商人天赋。 “麻将虽好，可来往鱼龙混杂，迟早生乱。那群一个个眼比天高的权贵们，可不屑于与普通百姓共坐一桌，他们可是收入来源的大头！” “哎！这么说来，烟儿你可曾想过设立‘会员制度’？”秦川突发奇想。 “会员制度？那是什么？”文烟很感兴趣。 秦川凑近，神秘一笑：“预先充钱办卡，推出充多少送多少的活动，不仅如此，身为会员，消费时还能打折，消费金额按比例作为积分，可参与另外的活动。如此一来，客人便如风筝，线永远攥在我们手中！” 文烟先是一愣，转而拍手大笑：“好你个秦川，果然满肚子生意经！这等手段，说是奸商也不为过！” 不过听完秦川详尽阐述的会员制度，文烟还是啧啧称奇。 “这法子当真不错！既能锁住客人的心，还能让银子源源不断流进来。我的太子殿下啊，文家纵横商界多年，竟被你比了下去。若是你早些投身商海，怕是连我文家的风头都要被抢尽！” 秦川摸了摸鼻子，赧然笑道：“烟儿谬赞了。” 别人不了解，秦川还不了解自己吗。 什么会做生意，他不过是将现代商业手段照搬过来，相较于古代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文烟睨他一眼，指尖在额头上点啊点：“你啊你，少装模作样的，你这满肚子的生意经，分明就是个实打实的奸商！” “这还只是皮毛而已。” 既然都被说成奸商了，秦川也不介意奸商到底。 “普通会员制度可不能满足权贵的胃口，我们还得设个超级会员！按充值金额和条件分为不同等级，然后再根据不同等级提供不一样的服务。” “烟儿，你要知道，很多时候，那些王公贵族们，充钱不为玩乐，只为争个面子、压人一头！” 秦川的想法听得文烟目瞪口呆，半晌才摇头感叹：“文家经商多年，自诩手段了得，可我今日才算见识了真正的‘经商天才’啊！” 次日，三十多家新麻将馆在都城按计划开业，依旧是免费开放体验，期间茶水瓜子免费。 虽说仍难满足对麻将如饥似渴的百姓，但也让最初四家麻将馆的火爆稍稍缓和了不少。 牌桌间骰子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多家同时运营的麻将馆成功激起了都城人民的兴趣，很多才刚听说的人都因此赶过来凑个热闹。 而那些深居府邸的达官显贵也都按捺不住，在文烟专门设立的小包间里，约上三五好友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七日转瞬即逝，上百家麻将馆从都城中脱颖而出。 为了不暴露身份，文烟蒙着面纱立于高台，身姿绰约：“即日起，宁氏麻将馆正式开业！麻将馆分上、中、下三个等级，收费各有不同，还望各位根据自身的情况量力而行。” 她话音一转，语气激昂起来：“此外，我们麻将馆特设会员制度，有青铜、白银、黄金、钻石、至尊黑卡五级会员！最低充值分别为百两、千两、五千两、万两、十万两！会员等级越高，在麻将馆内享受的服务也更多，尤其是至尊黑卡，我们仅设十个名额，满员即止！” 文烟宣布的概念，对现在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太过超前，尤其是那随着等级逐步递增的金额，让占比较多的普通百姓还有些接受不了。 “一百两起充？这不是抢钱吗！” “前两天玩的时候虽然免费，但我也大概算了一下，只要适当，不会用太多的钱，这哪个冤大头会充这么多啊？” “十万两的至尊黑卡？疯了不成，这用一辈子都用不完了吧。” 也就在大多数人还在议论那离谱的金额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本王要订一张至尊黑卡，十万两白银，我充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四龙黄袍的男子阔步上前，所过之处皆是分开一道人流为他让行。 “是八皇子，熙王殿下！” “哇！八皇子这么捧场的吗？看来这麻将确实是个好东西！” 有了熙王带头，其他权贵纷纷不甘示弱。 “我充一千两白银会员！” “我要钻石会员，一万两！” “我这次出来没带那么多钱，先给我一个青铜的玩玩。” “看你小气巴拉的，给我充黄金会员！银票我都带来了，现在就充！” …… 叫嚷声此起彼伏，充值的队伍也从无人问津，变成拥挤长龙，场面很是壮观。 文烟不由感慨秦川对这群人的了解还是太深了，什么充卡不充卡的，纯粹就是看那张卡上的等级是什么。 不管多少钱，至少自己一定要比旁人的等级要高！自己才有面子！ 没看到很多原本对此不感兴趣的人都被带着充了卡，还有原本想充个青铜白银的，见旁人一个个都如此大手笔，自己也不好意思的默默把会员卡等级提升了一个档次。 当夜，盘算完所有麻将馆的账目后，文烟迫不及待回东宫找秦川。 “你快猜！今日麻将馆营业额多少？” “十万两？”秦川见他如此兴奋，便把数字往大了试探。 文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再猜！” “一百万两？”秦川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错！”文烟难掩激动，“准确点说，是一百九十五万两！” 秦川惊得张大了嘴：“一百九十五万两？这……这简直是……” “你确定没有统计错吗？” 秦川从未想过一套现代营销手段，在古代能掀起如此惊人的财富风暴。 “殿下，这个数字没有错，正是一百九十五万两！” 苏水瑶款步而入，身后数十侍从跟进，每人肩头都压着沉甸甸的木箱，“砰砰砰”的踏在青砖上的脚步声格外沉重。 文烟懂了她的意思，站起身牵着秦川的手，一步步引他走到箱子前：“殿下，打开瞧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父皇深夜召见 文烟懂了她的意思，站起身牵着秦川的手，一步步引他走到箱子前：“殿下，打开瞧瞧？” 秦川半信半疑地走近，指尖触到箱扣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可直到箱盖掀开的刹那，银光在眼前炸出，白花花的银锭码得整整齐齐，他又连着打开几只箱子，层叠的白银堆成小山，晃得人睁不开眼。 “嘶……这是今日开业的盈利？”秦川喉头发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旁边相同的箱子。 “这都是今天赚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随着秦川啪啪啪接连掀开的箱盖，整个屋子里都好像被白花花的银子给堆满了。 文烟掩唇轻笑：“殿下可还记得昨日定下的会员制？” 秦川猛然惊醒：“你是说……这些都是充卡的钱？” “正是！今日麻将馆流水不足万两，可光是会员充值便破了百万！” 文烟一想到当时的盛况就格外兴奋，特别细致的向秦川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从青铜会员的百两入门，到至尊黑卡的十万天价，每一个数字都让秦川心跳加速。 尤其是听到“至尊黑卡最低十万两”时，秦川感觉他的腿好像有点发软。 他昨天是向文烟提出了会员制度，没想到到文烟竟将门槛抬得这般高。 毕竟在现在百姓大多还是用铜版消费的情况下，数千两的消费已是豪举，却不想还真有人会为了麻将一掷万金。 “这还多亏熙王殿下带头呢。”文烟笑得眉眼弯弯，“原本大家对会员制度还都处在观望状态，直到熙王殿下大手一挥甩出十万两，当场定下一个至尊会员的名额后，现场气氛就燃起来了！” “好手段！”秦川欣喜的在文烟脸上亲了一口，随即又问，“这熙王，是哪方阵营来着？” “殿下忘了？八皇子熙王与大皇子秦凌岳的关系最为要好。”苏水瑶在旁提醒。 “熙王是秦凌岳的人？”秦川仰头大笑，眼中尽是幸灾乐祸，“这下可好了，两个大冤种要是知道麻将馆的背后是我，怕是要悔青了肠子！白给我送了十万两银子啊！哈哈哈哈哈！” 秦川笑过之后，看着这满屋的银子也暗自心惊这都城权贵的财力，远比想象中要强。 忽然想起父皇先前特意与他交谈过的的帝王之术，但从今日的充值金额上来看，这些人挥金如土的模样，足见平日里贪墨了多少民脂民膏。 “啧，这群油耗子，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的油水，迟早有一天都得给他们倒出来！” 秦川微眯着眼，暗戳戳坏笑的样子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 “殿下！方公公来了！” 院外守着的阿琴进来汇报，神色带着几分紧张。 “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秦川心头一跳。 方同是皇帝贴身太监，平素无事不踏东宫半步，现在深夜造访，多半是晟渊帝那边有事找他。 秦川快步迎出门去，面上堆起笑意：“方公公这大半夜的还要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方同弓着腰，笑着行了个礼：“殿下说笑了，这也是咱家的分内之事。殿下，陛下宣您即刻入宫，您劳烦跟着咱家走一趟吧。” “父皇深夜召见？所为何事？”秦川的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难道《绝代双骄》是他在背后发行的事暴露了？ 还是最近开张的麻将馆经营暴利，让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眼红了？ 秦川满肚子的疑问，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方同掌心：“辛苦公公跑这一趟。” 方同掂了掂银锭，很识趣的凑近压低就声音：“殿下，陛下不仅宣召您，还急召了满朝文武百官。听说……是荣平城那边出了变故。” “荣平城？”秦川脚步一顿。 半年前梁国派来使臣团挑衅大秦，想要不废一兵一卒拿下两座城池。 也是秦川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大败梁国，不仅赢下了文斗武斗，还将被占领的荣平城赢了回来。 按理来说，依当时约定的时间，梁国早就归还了荣平城。 也就是秦川这段时间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难道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老奴也不清楚内情，只是陛下催得紧，殿下还是速速入宫为好。”方同摇头。 秦川拱手致谢，得知不是与自己的私事有关之后也放下了心，加快脚步朝着金銮殿疾步而去。 还未至殿门，晟渊帝的怒吼声就已经从店内传了出来。 “放肆！！！” 秦川浑身一震，暗道这次的事情看来小不了。 以往他遇刺遇险，父皇都未曾如此动怒，今夜这般大阵仗，就注意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等殿内声音消了下去，秦川静悄悄的混入人群，余光扫视之间，心头猛地一震。 他竟然看到了本该在冷宫中反省的大皇子秦凌岳，此时也站在群臣之列！ 只见秦凌岳紧握双拳，愤怒使他手臂上与脖颈上的青筋爆起，整个人都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丞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仅是父皇如此震怒，甚至是大哥都出现在了这里？”秦川快步归位，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李崇和。 “殿下，荣平城出事了！” 李崇和神色凝重，同样凑近耳语道：“梁国自上次赌约落败后，不仅拒不交还城池，反而增派兵力驻守。这半年来，我大秦多次交涉，皆无结果。” 李崇和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日陛下再遣使臣前去谈判，谁知梁国守军暴起，竟将我朝的使者斩杀在城门前！陛下闻讯大怒，这才连夜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李崇和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秦川如此亲近，也是心中有了盘算。 朝堂局势变幻莫测，秦川的无赖性子他早有领教，李崇和敢笃定如果自己还不表示出态度，秦川绝对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再加上女儿李玲珑现在对秦川的态度不明，似乎暗生了情愫，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女儿，这局势下的他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不得不卷入这场风波中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请战 “什么？”秦川震惊得脱口而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梁国竟敢公然违背常理？这是要与我大秦宣战不成？” 要不是今天这事，秦川还以为梁国早就把荣平城给还回来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单凭斩杀来使这一条，就完全可以理解为梁国对大秦的公然挑衅，也难怪晟渊帝会如此震怒。 龙椅之上，晟渊帝怒拍御案，上供折子皆被扫落一空。 “欺人太甚！我大秦虽在七国之中势弱，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梁国公然斩杀我大秦使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反击，我大秦颜面何存！” 晟渊帝猛地起身，龙袍翻飞：“众爱卿，我大秦，战，还是不战？” 晟渊帝激昂的情绪换来的确是殿内的鸦雀无声。 若是可以，谁不想自己国家的实力最为强盛，但现实是梁国坐拥百万雄师，名将辈出，近年来更是攻城略地无往不胜。 而大秦国力积弱，哪怕近半年来恢复了不少民生，可若贸然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兵部尚书！”晟渊帝暴喝一声，直接点名，“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兵部尚书宋永宁出列，躬身一礼：“陛下，梁国此举就是在激我大秦出兵，以此反击，我们切不可中计啊！老臣以为，此战断不可打。” “为何不可？”晟渊帝声音冷得吓人。 宋永宁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三年前，梁国冠军侯叶图西率四十万大军强攻荣平，我大秦倾举国之力，集六十万精锐前去防守，了却在短短一月间全线溃败。” “荣平城是我大秦边境的第一道防线，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如此天险都不能抵挡梁国的进攻，足见双方战力悬殊。” “这战斗力相差这么大的吗？”秦川闻言，心中一紧。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大秦以六比四的兵力守城，还落得如此惨败，实在令人心惊。 秦川都不知道该说是梁国兵强体壮，实力太强，还是大秦军队都是废物，一点都上不了实战。 六比四啊！哪怕不把梁国打个落花流水，最起码一座城池也能守得住吧？ “这三年，梁国四处征战，国力愈发强盛。若真要开战，梁国至少可调集一百三十万大军！而我大秦休养生息至今，也只能勉强再凑出五十万兵力。” 兵部尚书宋永宁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荣平易守难攻，强攻荣平，我军必陷入仰攻之险，在兵力悬殊之下，绝对伤亡惨重！” “更何况，据前线消息回报，目前荣平城守将是梁国冠军侯叶图西，半年前与太子殿下有杀弟之仇！家仇国恨之下，叶图西恐怕正盼着我军来攻，好趁机攻进我大秦，报那一命之仇。” 宋永宁越说语气愈发沉重：“陛下，老臣也探得消息，除目前守城梁军之外，梁国还另派至少六路援军驰援荣平！届时，荣平将至少聚集七十万梁军，莫说攻下荣平城，我们那五十万将士，怕是要折掉多半！” 说罢，宋永宁重重一拜：“恳请陛下暂忍一时之辱，待我大秦养精蓄锐，再图反击！” 兵部尚书的职责就是掌管全国军事行政，制定战略、调兵遣将，可以说朝堂之上没有人能比宋永宁更了解目前的局势。 他何尝不想直接带人打过去，杀梁国个片甲不留，可他总归是要衡量利弊，不能因为一道草率的指令就葬送众多将士的性命。 “苏尚书所言极是！” “陛下，梁国无耻，我们切不可中了梁国奸计！” “战争最为消耗国力，我们大秦现在的情况，实在难以承受一场大战了！” “梁国现在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就是耗，也能把我们的国库给耗空。” “这战不能打啊！” 本就对这次开战并不看好的群臣们，在宋永宁的分析之下，更不同意开战了，一个个议论声中，皆是败我方士气的话。 晟渊帝听在耳里，怒在心里。 “这么说，你们都不同意开战？” 晟渊帝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目光转向秦凌岳：“凌岳，当年那场战役你是主帅，如今梁国再次挑衅，你说，战，还是不战？” “父皇，梁国如今势头正盛，儿臣恳请父皇三思啊！” 秦凌岳并未直接作出回答，说的话却更让晟渊帝失望。 “父皇，还望您三思啊！”四皇子秦逸轩也站出来附和。 朝堂之上，众人皆缄默不语，无一人主战。 晟渊帝心中复杂无以言说，沉重的目光在面前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难道我大秦便只能这般畏缩，任天下人耻笑么？” “不，谁说要畏缩？父皇，孩儿愿请战！” 秦川敏锐捕捉到晟渊帝眼底的决意，在其孤立无援之时，毅然出列。 “川儿，你赞同出兵？”晟渊帝目光凝在秦川身上。 秦川收起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态，目光坚定地望向晟渊帝：“父皇，古人云：人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消亡。是梁国违背诺言在先，屡屡冒犯我大秦边境！这次，我大秦不仅要以武力抗争，更要在这场战争中彰显我大秦儿郎的铮铮铁骨与不屈气节！” “好！”晟渊帝听罢，心中一股郁气被散发而出，龙颜大悦。 “七弟！” “老七！” 没想到向来不在战事上参与的的秦川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秦凌岳与秦逸轩两人异口同声，想要把人拦下。 秦川恍若未闻，只一味发表自己的看法：“父皇，虽荣平失守，可我大秦尚有两道防线在，荣安城与荣归城就是我们抵御外敌的坚实壁垒！” “即便眼下我大秦只能集结五十万大军，与梁军有所差距，我们也有能力与梁国正面一战！倘若战事不利，我们撤军坚守，再以待时机就是，为何要惧战？” “此外，国在家在，国亡人亡！我大秦以武立国，一旦面临灭国之危，大秦子民定会奋起抵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磨刀霍霍向“猪羊” “此外，国在家在，国亡人亡！我大秦以武立国，一旦面临灭国之危，大秦子民定会奋起抵抗。到那时，大秦全民皆兵，众人齐心，纵然梁国能征集百万之众，难道就能与我大秦正面抗衡？” “川儿所言极是啊！”晟渊帝神色一动，“我大秦若陷入危在旦夕之境，大秦百姓自可全民动员，奋起抗敌。” 秦川为此再添一筹码：“父皇，您可还记得，我母亲乃黎北皇朝公主！倘若大秦战败，黎北皇朝必定会出兵驰援。梁国妄图吞并我大秦，又谈何容易！ “况且，天下人皆知梁国的野心昭然若揭，我大秦若面临灭国之险，其余五国岂会坐视不管？牵一发而动全身！今天我大秦若覆灭，明天可能就会轮到他们的国家！谁也不愿看到梁国一家独大，威胁到自身的安危！” “局势如此，哪怕我大秦战败，最坏亦不过是割城求和。是以，儿臣请战！” “儿臣请战！！！” 秦川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内，在这沉默的氛围之中太过瞩目，让众臣们看下他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下一刻，唐羽掷地有声的话语在金銮殿内往复激荡，满朝文武皆面露骇然之色。 事实上，秦川尚有一言未发，若事态真至紧要关头，他定当倾尽全力研发黑科技，纵然梁国来势汹汹难以抵挡，固守家国还是可以的。 晟渊帝听完秦川所言，精神大振，道：“大秦有川儿，朕心甚慰！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丞相！” 全场目光开始聚集到李崇和的身上，众多大臣都在背地里向他悄悄的示意拒绝，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他们可是知道这位多年来都保持中立的丞相大人，是晟渊帝上位前的亲信，多得信任。 若是连丞相都赞成主战的话，他们这些人加起来可能都动摇不了晟渊帝的决心了。 “启禀陛下，臣认为，太子殿下言之有理。” 为着女儿的未来，李崇和毅然无视朝堂上众人的暗示，正色道：“我大秦对战梁国，并非全无优势，只要钱粮充裕，能持久抗衡，老臣便主战！” 疯了！疯了！ 满朝文武难以置信地望向李崇和，很难相信向来保持中立的丞相，竟公然站到秦川这一边。 而这些人中，四皇子秦逸轩的脸色最是精彩。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却是几天前同秦川一起进了丞相府的。 亲眼见秦川当众治好了李玲珑的怪病，又和丞相不知道悄悄的说了什么，让丞相当众把他撵了出来！ 这事秦逸轩记得死死的，原本还觉着丞相李崇和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立场，断不会因此就轻易站队，可谁想到，秦川不知道背地里又做了些什么，让李崇和竟悄无声息地成了他的党羽！ 尤其是李崇和身为文官之首，背后牵着满朝文臣，若秦逸轩日后再与秦川作对，这情况对他非常不利。 想到这儿，秦逸轩暗自咬牙骂道：“老七啊老七，你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另一边的秦凌岳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些天他被软禁在府，若不是出了梁国这一事，晟渊帝也不会提前放他出来。 可如果这事处理不好，说不定他还会被再关回去！ 相较于这两人，秦川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的局势终于要被打破了！看来此前花的心思没白费，李崇和这老狐狸也是被他给改变了。 “丞相这话在理！”晟渊帝听了李崇和的话，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毕竟是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满朝文武里，最得他信任的也就跟李崇和这老伙计了。 “陛下，老臣大概算了笔账。三年前抗梁那一仗，朝廷出了九百万两白银。这回要是伐梁，形势比上次更严峻，得做持久战的打算，没一千万两以上的银子怕是撑不下来。”李崇和作为丞相想的更为长远。 “别说一千万两，就是三千万两！这仗朕也非打不可！”晟渊帝大手一挥：“户部何在？国库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回陛下，国库现存白银九十万两……”户部侍郎贾浩仁连忙出列，可回话间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心虚。 “多少？九十万两？” “国库怎么就这么点钱？和预计的花费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我的天！战争本就是吃银子的东西，没银子咋打仗？” “陛下，短时间凑齐千万两太难了，要不伐梁的事儿再商量商量？” 原本都有几分动摇的百官，一听国库空虚成这样瞬间炸了，一个个又打起了退堂鼓。 晟渊帝可不干了，一个折子就砸了过去：“胡扯！就剩八十万两的国库？贾侍郎，你是不是算错了？” “陛下，臣说的都是实话啊！”贾浩仁丧着一张脸叹气，“七国里咱大秦本就国力最弱，三年前那仗耗了九百万两，战后抚恤金又花了百多万两。再加上战士们的医药费，兵器甲胄的维修费……” “虽说这三年来，我大秦一直在休养生息，可军费并不比往年少多少。另外，天灾人祸，好多郡县税都收不上来，再加上赈灾拨款，国库早就空了。眼下这九十万两里，还有四十万是六国买小龙虾的钱呢！” “岂有此理！” 晟渊帝脸色阴沉的吓人，拳头狠狠地砸在龙椅扶手上。 他忍了三年，痛了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洗雪耻辱，谁承想等来了机会，硬件却没跟上。 “父皇，打仗确实不能没有银子，既然国库没钱，那作为大秦的一份子，在场的人凑一凑也是可以的！” 秦川想到还在东宫的充会员的白银金额，灵机一动，磨刀霍霍向“猪羊”。 “凑一凑？也对！众爱卿，身为大秦百姓的父母官，也到了你们为朝廷出力的时候了！”晟渊帝板着脸，目光中带着几分鼓励。 可凑钱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一个个都躲避着他的视线。 官员俸禄本就不高，基本都靠额外收入才能过着富贵的生活，谁也不想从自己兜里往外掏钱。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日为限 “为了大秦国土，筹钱！” 见众人逃避，晟渊帝心也冷了下来，语气冷峻的开始点名：“贾侍郎，你身为户部主官，便从你开始带头！” 贾浩仁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在晟渊帝期待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陛下，老臣家中刚造了变故，实在拿不出太多，老臣……愿捐白银五十两。” “多少？五十两？” 晟渊帝有一瞬间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目光骤然幽深起来。 “贾侍郎捐五十两，你们呢？” 众臣的脑袋随着晟渊帝的目光一个个低了下去，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很快就有臣子承受不住压力站了出来。 “陛下，臣家境不如贾侍郎宽裕，但也愿捐五十两！” “请陛下体谅，臣上有老母，下有三岁幼子，家中花销较大，多年来也没存下什么钱，只能拿出二十两……” “唉，陛下，臣官职低，俸禄不如各位大人，臣愿捐出三十两！” “陛下，臣家中人口众多，实在拮据，也捐二十两。”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似乎成了官员们的诉苦大会，一个个的苦着脸，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而筹集的金额，最多的一个愿意出百两，最少的一个竟然只有十两。 晟渊帝是越听心里越沉，越听脸色越难看。 满朝文武近百人，一圈下来竟只勉强凑出不到四千两白银，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臣一生清廉，若陛下决意开战，臣愿将毕生俸禄悉数献出，虽不多，但也是臣的一番心意，约有一千两白银！” 丞相李崇和的金额在一众大臣们中独树一帜，别人都是越报越少，只有他是真的把自己的家底拿了出来。 “丞相，难为你了。”晟渊帝未尝不感动。 他虽默许官员适度贪腐，但满朝之中，唯有李崇和始终两袖清风。 这老臣是跟着他打天下的肱骨，现居住的城东丞相府都是当年他赐给李崇和的。 而且李崇和却除了一个女儿再无旁支，妻子早逝后也未续弦。旁人皆有贪腐借口，唯独他找不出半分瑕疵。 “父皇，大臣们凑的钱连五千两都不到，这仗根本打不下去啊！”四皇子秦逸轩语气带了几分无奈。 “哼！谁说打不下去？川儿，朕平日里看你最有主意，今日且听听你的意见！”晟渊帝现在是越看这个四儿子越不顺眼。 “父皇，主意倒是有一个，就看您舍不舍得下狠手了。”秦川轻笑，眼中的深意让晟渊帝心中一跳。 “成大事者岂会拘于小节，你但说无妨！” “父皇可知，满朝文武中，皇室宗亲、外戚贵胄、世家大族占据多数，我这主意简单粗暴、却见效极快，但也极易得罪人。” 秦川先把弊端说了出来，但他知道以晟渊帝秉性肯定会同意。 “不管是什么主意，只要不违背伦理纲常，能解决目前国库军资的难题，朕都全力支持！谁敢阻挠，便是整个大秦的敌人！” 果然如同秦川预料到那样，晟渊帝对这次的开战抱了十足的决心，绝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 “好！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儿臣也放心了！”秦川表情严肃，正色道，“其实很简单，若想我大秦以最快的速度筹备军资，最好的主意就是整顿吏治，彻查贪腐！” 秦川可没忘记户部侍郎贾浩仁汇报国库仅剩九十万两时的心虚模样。 再结合晟渊帝曾经私下与他密谈过的帝王之术，秦川断定，这些表面上看似恭谨的文武百官，近年来怕是没少中饱私囊。 哪怕不把所有人都撸一遍，只要揪出几个大贪官，这军费国库什么的还不是洒洒水。 “啥？彻查贪腐？” 秦川的话像是一道闪电，把朝堂上的百官都劈得个外焦里内。 一个个哪还有刚才卖惨，说自己捐不出多少银子的穷苦模样，直愣愣的站在那，在底下疯狂使着眉眼官司。 晟渊帝听完秦川之言，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川儿这法子虽简单粗暴，却也能立竿见影。好，朕准了！即刻起，由你着手整顿吏治，彻查贪腐！” “是，父皇！”秦川抱拳拱手，领命应下。 “丞相！”晟渊帝呼唤道。 “陛下，老臣在！”李崇和几步上前，拱手行礼。 “当年随朕打江山的老臣，如今已所剩无几，这其中朕最信得过的也就是你了！李崇和，朕命你辅助川儿彻查贪腐，若有人从中作梗，朕许你可调动御林军，将其缉拿归案；敢反抗者，株连九族！” 晟渊帝这话说的很重，根本不给其他人反驳的余地。 “臣遵旨！”李崇和下跪领命。 这道圣旨一出，秦川几乎就是与朝臣们站在了对立面。 李崇和既已站到秦川这边，晟渊帝索性就让他堂堂正正加入太子阵营，与朝臣交锋。 而且晟渊帝对秦川也有几分偏爱，想让李崇和能助其一臂之力。不然以秦川现在这个势单力薄的地位，实在难成大事。 晟渊帝心中有所盘算，也不忘给秦川施加压力：“川儿，如今战事将临，给朕一个时间，你需多久能理清这三年账目？” “三日！而臣只需三日！” 秦川语气坚定，说出的话却让李崇和大惊失色。 “三日？” 李崇和冷静不了了，急忙道，“殿下可知朝廷账目繁杂，这三年的账目会有多少？莫说三日，便是三十日，难度也极高！” “丞相且放宽心，本太子自有办法！”秦川轻笑一声，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可李崇和哪里能安得下心，心中都盘算着应该怎么紧急调用人才，在三日内辅助秦川把账目给理出来。 “好！既然川儿说三日，那就以三日为限！”晟渊帝拍案决定。 “夜已经深了，诸位爱卿也回去休息吧。希望三日后，还能在此与诸位相见。” 说罢，晟渊帝意味深长地眼神扫过满朝文武，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人闪躲的目光，甚至连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都没有例外。 第一百一十六章 借贷记账法 自从三年前战事结束，大秦开始休养生息以来，他们两个文武官带头的人可没少借着身份贪污腐败，若真被查实，无疑是一场大祸临头。 而且众人都瞧得明白，晟渊帝态度坚决，铁了心要与梁国一战，为了凑这千万两的军资，这次整顿怕是要动真格了。 “贾侍郎，当年做的账目应该没问题吧？” “是啊，这节骨眼上可别掉链子！陛下这次一看就是认真的，要是事发，咱们都得完蛋！” “三天的时间，太子能不能查出来有问题的账我不知道，但肯定会拎出来一个人杀鸡儆猴！” “唉，陛下那态度，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就怕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退朝后，众大臣并没有立即散开，一个个满面愁容的忙着商量对策。 尤其是四皇子党的人，先前仗着户部侍郎与他们一条道，可做了不少过分的事情。 “诸位莫慌，账目审批经由我手，真要出事，我第一个倒霉！你们都冷静一些。”被围在中央的贾浩仁安抚着众人。 “再者说，这三年账目堆积如山，项目繁杂，就像丞相说的，别说三天，就是给太子三个月他也查不完，各位安心便是。” “也是，户部是贾侍郎掌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里面的弯弯绕绕。” “如此我就放心多了，刚才太子说要查贪腐的时候，我差点心都要跳出来了。” 众人都长舒一口气。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在整个朝堂上，除了李崇和那个奇葩洁身自好，谁手下还没有点不干净的东西？ 心中有鬼，便怕被查，提心吊胆的心情不好受，纵使有贾浩仁宽慰，这一夜还是有许多人不能安眠。 另一边，秦川也将李崇和请到了东宫，没了晟渊帝在上面坐镇，李崇和的态度可就没那么好了。 “太子殿下，若不是你得了玲珑的青眼，老夫才不会趟这趟浑水。如今倒好，陛下瞧出了端倪，硬把老夫绑到了你船上！你可知这三年朝堂账目有多少？那是砸都能把人砸死的程度！” “三天？怎么可能在短短三日之内把账目查得清清楚楚！” “查？谁说我要把账目查的清清楚楚？”秦川勾起唇角，直视李崇和。 “为什么非要死磕着查账？老李，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你且说说，朝堂之上，除了你，还有谁屁股是干净的？” “何止是不干净，那一整个都是陷在污泥里的！”李崇和说起这个就来气。 “当初四皇子为了拉拢我，许了很多好处老夫都没答应，结果有一天晚上，我一睁眼就看到府上多了上百万两的白银！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天知道当李崇和得知国库仅剩九十万两白银时，心里有多气愤。 国库！那可是国库！所有的银子竟然还没有四皇子当时砸他时用的多。 虽然陛下默许官员适度谋取私利，但这群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秦川依旧吊儿郎当：“这不就结了？这三天咱们啥也不用干，到时间了随便编个数往上一报，不就完事了？” “说得轻巧！金銮殿上哪有傻子？没真凭实据，谁会认账？”李崇和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但想到了什么，李崇和又语气稍缓：“不过你的提议确实是说到陛下心坎里了，唯有查贪腐，才能最快凑齐千万两军费。不然也不会一开口，陛下就顺势把差事甩给了你。” “可三天查完所有账目……唉！难啊！”李崇和仰天长叹一声，心中的愁苦那叫一个憋闷。 “老李，你听说过借贷记账法吗？”秦川突然发问。 “借贷记账法？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李崇和皱眉摇头。 “嘿！那就让我好好给你说道说道。”秦川来了兴致，衣摆一卷，用着一旁书桌上的纸笔开始侃侃而谈。 借贷记账法，是秦川了解会计相关知识时接触到的一种记账方法，秉性着“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规则，每笔业务至少涉及两个或两个以上相互联系的账户，以借贷相等的金额进行登记。 也是现代商业核算中最常用的记账方法，不仅账户对应关系清晰，能精准追溯每一笔资金流向，还能通过试算平衡机制，有效的校验记账准确性。 这种方法逻辑严谨，效率极高，也是秦川敢立下三日之约的底气所在。 李崇和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面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直到最后，那双眼睛都好像放起了光。 “这法子当真是神了！难怪你敢说三天能查完账。有这等利器，算账目简直如虎添翼，说不定三日的时间还真能成！” 此时的李崇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担心焦虑，恨不得当场找个东西来试验一下这借贷记账法。 “既然你觉得行，那就别废话，查账去吧！”秦川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给李崇和加油鼓劲。 “好！干就干！”李崇和被打了鸡血似的奋起。 很快，秦川和李崇和迅速召集了一批地位低，但能力不低的户部官吏，将借贷记账法倾囊相授，对户部的账目进行全面清算。 这群本就不得重用的官吏学会后，意识到自己出头的机会来了，一个个抖擞精神，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边搞出的大动静，并没有逃过朝臣门的耳目，尤其是在这格外敏感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太子开始查账了。 可与最初的丞相李崇和一样，所有人都不看好秦川能在三天之内查出点什么。 贾浩仁在户部待了那么多年，手段怎么不比一个毛头小子要强！就算查出点什么小问题，他们找个理由也能敷衍过去。 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套颠覆传统的记账方法，正将三年来被掩盖在贪腐乱象上的遮羞布一点点扒开……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随着最后一本账册合拢，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数字被记录了下来，这天的早朝也注定了不平静。 “三天了，你们说太子和丞相查出结果了没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清单式点名 “三天了，你们说太子和丞相查出结果了没有？” “结果？哎呦，你在担心什么？贾侍郎不都说了吗，三年的账目庞大，别说算出结果，给他们三个月都不一定能算完。” “你虽不是户部的人，但想想也知道，这若大的一个朝廷，每天光账目支出的数目都格外复杂，更别提三年的了。” “哈哈哈哈哈，就是！三天？把他们累得吐白沫了都算不完！” “你当贾侍郎那么多年是白干的？他作假的手段可是一流！” …… 从入了宫门起，众臣碰面时就少不了议论，毕竟今天就是当初承诺的最后日期，他们似已预见秦川和李崇和出丑的场景。 早朝，满朝文武齐聚金銮殿，晟渊帝也在龙椅坐定，环视殿内却未见秦川与李崇和，不禁皱眉发问：“太子和丞相还没来吗？” “陛下，臣等不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继而哄堂大笑。 秦逸轩一脸看好戏的站出来：“父皇，七弟可是说了要三天内把近三年的账目查清，儿臣估摸着，七弟和丞相现在还在账册堆里埋头苦算呢！唉，真是可怜。” “哈哈哈哈……”殿内顿时笑声一片。 晟渊帝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心中腹诽秦川这次真的要翻车了？ “可怜？四哥，我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不如多笑一会儿吧，不然我怕你等会儿可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秦逸轩带头嘲讽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虽迟但到。 来人正是太子秦川与丞相李崇和！即便有了新的算账方法，可在数目庞大的账目之下，二人这三日来查账几乎没有睡多久，现在一个个的眼下乌青，明显的疲惫之态。 “呀，太子和丞相竟然来了？” 朝臣们都有些惊讶，哄笑声骤然停止。 “七弟，看起来这三日你和丞相费了不少心力啊。账目查完了吗？” 秦逸轩也没想到两人还真敢来上早朝，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安慰道：“哎，实在查不完也能理解，只是你不该逞强说那大话，这不是在朝臣面前让父皇丢脸吗！” “丢脸？”秦川冷笑一声，目光从百官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向晟渊帝拱手一礼，“禀父皇，近三年的账目我与丞相已彻查完毕！” “查完了？哈哈哈哈哈，老七，你就吹牛吧！”大皇子秦凌岳忍不住嗤笑出声。 秦川没有理会他，淡淡一笑，身后的李崇和很有眼力见的呈上账册。 秦川接过翻开一页，冷声道：“尚书左郎中刘达刘大人！” “微臣在，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被点到名的刘达一瞬间头皮发麻，却不得不站出来应声。 秦川当着众人面毫不留情道：“刘大人好本事啊！短短三年意外收入三十多万两！这钱是从哪来的？” “多少？”晟渊帝龙椅都有些坐不住了。 尚书左郎中只是个五品官，在朝廷之中并不显眼，但却掌吏、户、礼三部政务，有些类似于尚书省的“秘书长”，手里有些小权力的那种。 可谁能想到一个五品官三年竟贪墨三十多万两？那更高品阶的官员又当如何？ 晟渊帝甚至都不敢细想。 刘达脸色煞白，结结巴巴辩解：“太子殿下莫不是没有查到什么东西，就用下官来杀鸡儆猴？下官平日里兢兢业业，岂会贪墨那么多银子！” “还敢抵赖？好！那我也就让你死个明白！” 板上钉钉的事情，秦川不屑与他争执，手上账目直接甩了过去。 刘达颤抖着从地上捡起那本账册，入眼的一笔笔数额，让他脸色瞬间铁青，支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整本册子都是专属他一个人的，里面事无巨细记录着他这些年来每一笔贪墨行径，连某年某月克扣受贿的碎银都清晰在列。 “刘大人还需要我再承上更详细的证据吗？” 秦川冷眼看着眼前的人，浑身散发的威慑力让后者当场腿软跪地。 “砰——砰——” 随着沉闷的磕头声，刘大人一整个痛哭流涕的求饶：“陛下赎罪！是老臣糊涂，求陛下开恩！” 刘达的这般反应，也变相的承认了那账目的真实性，晟渊帝气的都想当场把人拉下去砍了。 而这一幕，其中隐藏的信息可不小，便是最迟钝的官员也瞧出端倪。 这承认了就是要了命的事，刘达竟会不打自招，说明那账目必定分毫不差！难道…… “不会吧，太子和丞相真的三天内就把那些账都查完了？” “这怎么可能！那么多账目，他们怎么查得清楚！” “完了完了，我的那些事是不是也都暴露了……” 殿内哗然声四起，众臣哪还有先前那说笑轻松的模样，一个个擦着冷汗，眼神不自觉的往李崇和旁边那一堆账本上瞧。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手脚未必比刘达干净，那一堆账本里，是不是还有自己的一本？ “礼部祠部司司长许高飞！” 不管朝臣们作何反应，秦川如同阎王点卯般又念出一个名字。 “太子殿下明鉴！微臣可没贪……”许高飞面如死灰，却还倔强的为自己狡辩着。 “没贪？”秦川打断他，一本账本重重的砸在他头上，“你看看自己的账册！啧啧啧，你可比刘达狠多了，五十万两白银吞得心安理得，我都想去你府上看看你那地砖是不是都是金子铺成的！” 祠部司主要的职能是掌管祭祀、宗教、丧葬事务，这里面的水分可大多了，随随便便做点手脚都是一笔大收入。 许高飞也只是捡起账册扫了一眼，便脸色惨白的利落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微臣罪该万死！” 这下朝臣们是真坐不住了。 要说刘达的账本只是一个巧合，勉强解释为秦川特意查了他一人的详细账目，用来威慑他们。 那许高飞呢？他可是和户部侍郎贾浩仁的关系极好，做的假账的里，他也是最用心的那一个。 “完了，真的要出事儿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俩都被查出来了，我可比他俩贪的还多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将功补过之机 “太子和丞相怎么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还能把那么复杂的账都查那么清楚，下一个会是谁？”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这层被他们厚厚糊住的纸，今天是被秦川彻底撕开了。 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作为文武官的领头羊，更是坐如针毡，恨不得冲过去一把火把那些账本都给烧了。 这哪是查账？分明是要掀翻整个朝堂！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秦川也就没有再继续点名道姓，面向晟渊帝，语气微沉：“父皇，儿臣与丞相三日未合眼，总算理清了所有账目。账册在此，儿臣就不一一念了，您一看便知。” 话音刚落，大太监方同便上前接过账册，呈至晟渊帝案前。 晟渊帝对着面前的一本本账册沉思片刻，正要翻开，却听李崇和突然出声：“陛下，账目不必看了。” 秦川一愣：“老李？你……” 李崇和充耳不闻，向着晟渊帝汇报道：“据这三天的核算，这三年间，朝堂共损失白银斤一千五百万两！” “嘶——” 这数字一出，满朝文武皆是屏住了呼吸，脸色惨白的去看上位晟渊帝的反应。 “什么？一千五百万？！” 晟渊帝拍案而起，账册被甩落在地，愤怒到额头青筋暴起，“你们竟敢私吞上千万两白银，还谎称国库只剩八十万两！好，好样的，你们哪来的这么胆子？！” “陛下息怒！” 见晟渊帝震怒，满朝文武齐刷刷跪倒在地，一个个头低的恨不得锤到地上。 此时的他们哪还敢不相信秦川与李崇和没把账目给查清楚，没当众点名把他们的账本说出来都已经是万幸了。 “息怒？你们叫朕如何息怒？” 晟渊帝一人之声就已经在整个朝堂上震荡，可见真的怒到了极致。 “陛下……” 百官面色灰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金銮殿外可就是整装待发的御林军，只要晟渊帝一声令下，他们断无生路。 秦川瞥向李崇和，忽然读懂了他的用意，当即闭口不再言语。 “陛下，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臣斗胆请陛下网开一面，放百官一条生路。” 只听李崇和顶着这巨大的压力继续道：“大战在即，若大肆清理朝臣，于大秦也是一桩祸事！陛下可给众臣一日时间，将贪墨银两返还置于宫门前，便消去账册，既往不咎。” “丞相所言极是。”秦川虽不满，但也强压怒意附和道：“攘外必先安内，若都城生乱，大秦又何以抗梁？” 秦川也知道，大秦除李崇和外，基本满朝文武皆涉贪腐。若一个个的细究下去，整个朝堂上基本剩下不了几个人。 如此，都城中内乱必起！别说晟渊帝想要出兵对抗两国，就是都城之中的暴乱都需要极大的心力才能镇压下去。 李崇和不报明细，只说总数，也是无奈之下的以大局为重。 秦川当时把那些账目整理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想把这些蛀虫拉出去砍头，他可不认为晟渊帝看了之后真的会忍得住。 “陛下！丞相言之有理啊！” “陛下，如今与梁国开战在即，不宜做太大动作啊！” “陛下若能网开一面，我等定将脏银悉数归还！” “那些钱臣是一点儿都没敢花呀，臣也是穷怕了……” 两人的话让众朝臣们如逢大赦，忙不迭叩头表态，哪还顾得上之前反对晟渊帝主战的决定，生怕晟渊帝在贪污一事上再深究下去。 晟渊帝只觉脑海中翁翁作响，头痛不已。 “来人！” “末将在！” 随着晟渊帝一声暴喝，殿外御林军飞快入内，列阵如墙，将所有人包围在其中。 “将尚书左郎中刘达、祠部司司长许高飞拉出去，斩立决！” “是！陛下！” 御林军统领雷厉风行，当即扑向二人，把挣扎哭嚎的刘达、许高飞拖曳出金銮殿。 “陛下饶命啊！给臣一个机会，臣也愿意把贪银都还回来。” “陛下！臣愿意双倍返还贪银，求陛下饶臣一命啊！” 不管两人如何求饶，晟渊帝的命令都没有改变。 金銮殿外更是“噗通”两声闷响，两颗头颅滚落阶前，鲜血染红汉白玉石阶。 求饶声戛然而止，满朝文武那叫一个噤若寒蝉，冷汗浸透了一层层的朝服。 “记住了，朕眼里容不得沙子！历来大秦法律对贪腐之事严惩不贷，可今日念在丞相劝谏，朕姑且给你们将功补过之机。” 晟渊帝沉声道：“明日早朝前，朕要看到贪银如数出现在宫门前，川儿与丞相呈的账册，朕便不再过目，否则休怪朕刀下无情！退朝！” 晟渊帝已经气的不想再看这些人一眼，连大太监方同的话都抢了过来，喊完退朝就怒而转身离开，留背后众大臣跪地谢恩。 “谢陛下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磕头从未有过的虔诚，站起来时腿脚都哆嗦着。 也不管自己是哪一派的人了，一个个的都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李崇和。 虽说这位老丞相如今摆明站在秦川阵营，但正是他的谏言，让众人从那刀口下留了一条小命，心底里自然是感激的。 就连秦凌岳和秦逸轩两人，都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李崇和和秦川。 等众人散后，秦川看着他们慌张的往自己府里赶的背影，对李崇和带走几分调侃的说道：“老李啊老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和父皇这配合，真不愧是多年的心腹啊！” “全靠殿下周旋得当。”李崇和笑的坦然。 在朝堂浸淫多年，李崇和看的非常透彻。 斩杀贪官污吏是件好事，可想一口气把所有贪腐官员都杀掉根本不现实。 满朝文武近百人，文官尚且可控，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将呢？ 还有皇族、外戚、世家盘根错节，真把人逼急了，指不定要闹出谋反的乱子。 何况大秦即将与梁国开战，此时斩杀武将更是大忌，一旦中间出现点什么波折，都会被拉出来说是战前杀武将，不祥之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国库还是不够用啊 幸亏秦川点的是两个五品小官的名，晟渊帝正好借题发挥、杀鸡儆猴。再加上他适时递台阶，君臣默契间便把局面稳了下来。 如此一来，既震慑了百官，又能筹到银两，可谓两全其美。 而秦川起初还没参透李崇和的用意，此刻细想，才惊觉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属实不足。 若依着他那雷厉风行的性子，怕是要把贪腐的满朝文武一锅端了，秦凌岳和秦逸轩手下的那些人更是跑不了。 说不定到最后自己都不需要做些什么，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政治斗争的胜者。 但朝堂水深似海，牵扯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哪是说动就能动的？ 李崇和也瞧出秦川的失落与遗憾，轻笑道：“殿下，换个角度想想，此事于你实则大有裨益。” “哦？此话怎讲？”秦川挑眉反问。 “因着我方才进言，陛下未深究百官错处，也让朝臣们现在都对我心怀感激，我这‘老好人’的名头算是坐实了。而我既属殿下阵营，日后殿下若想拉拢朝臣，只需我出面周旋，岂不方便许多？”李崇和耐心的为他分析。 秦川眼神一亮，击掌叹道：“妙啊！这么一说，确实如此！老李你这招真是绝了！幸亏玲珑姑娘对我有意，不然你若投身其他皇子麾下，我可要头疼死了。” “少跟老夫贫嘴！”李崇和原本还笑呵呵的脸色突然一沉，“我问你，是不是你主动招惹我家玲珑的？” “怎么会！”秦川见老丞相动了真格，忙不迭摆手，“分明是玲珑姑娘见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就非我不嫁！我……哎哎哎？老李，你这是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松手！快松手！” “嗷！疼疼疼！” 金銮殿外顿时响起不合场面的吵闹声，丞相李崇和全然不顾秦川东宫太子的身份，揪着秦川后衣领便是一顿“教训”。 而太子秦川缩着脖子到处乱跑，竟半点不敢还手，直把一旁值勤的御林军看得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出了宫的朝臣们回到府邸，都是第一时间翻箱倒柜清点家财，生怕少了半两分赃银，回头被晟渊帝查账册砍脑袋。 时间很快来到夜幕深沉时，都城之中很多府邸都悄悄的开了小门，家丁奴仆们肩扛手提着箱笼，摸黑往皇宫正门赶。 诡异的是，往常严防死守的宫门前今日竟无御林军把守，只空出老大一片空地。 “老爷这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呢？今天一下朝回来就怪怪的。” “你不知道吗？听说是陛下开始查账了，凡是贪污银子收受贿赂的都被查出来了。” “据说陛下这次动真格的了，好多大人都栽了，还有人今天早朝时直接被砍了脑袋。” “废话少说！赶紧把银子放下！老爷说了，少一钱两都得掉脑袋！” “就是！放下就走，别耽搁了时辰！回去晚了怕是要挨板子！” 随着夜色更深，都城中穿梭的家仆身影愈发密集。 他们抬着沉甸甸的各种箱子，大小不一，却都装着白花花的银子。 有时候路上撞到别人家的家仆，双方纷纷都挡着脸低着头。 一直到了皇宫门前，众人卸下箱子便脚步匆匆地离去，生怕被人认出身份，连累主家。 城墙阴影里，提前守候在这儿的秦川望着宫门前堆成小山的金银，不禁咂舌：“这群人当真是贪得无厌！就这么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几百万两吧？” “几百万是有的，但想让他们全吐出来，难。”一旁的李崇和语气里透着无奈。 秦川皱眉：“他们就不怕父皇发怒降罪吗？” “怕，自然是怕！”李崇和捋着自己的胡须，“可陛下没看过贪腐名单，也不知今晚是谁交了银子，有些人自然就想钻这个空子！若换作是你，藏起一部分银子，或假装已经让人送过银子，又有谁能知晓？” “失算了啊！”秦川懊恼。 照此说来，今晚必定有人心存侥幸，想凑齐千万两白银的军费，怕是有些难了。 “再者，贪得多便花得多。说什么把所有贪墨的银子都送回来，能吐出五六百万两，已算他们大出血了。”李崇和对此早有预料。 “才这么点？那国库还是不够用啊！”秦川不满。 李崇和说的话，秦川大概也能理解。 不说别的，单是都城麻将馆开业那日，权贵们充卡就花了百十万两，可见这些权贵们平日里花起银子来有多么潇洒肆意。 这些年贪污的银子，别说一日之内凑得齐，怕是能够拿出一半的数额都算是好的。 李崇和叹道：“能有这局面已是不错了，其余的再从长计议。现在时辰不早，殿下也回家歇息吧。” “行吧。” 知道了宫门前那么多银子都凑不齐军费，秦川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可没多大会，正欲回府的李崇和突然回头，没好气的骂道：“殿下不回东宫，跟着老夫作甚？” “老李，不是你让我回家歇息的吗？我跟着你自然是要回家的。”秦川挑眉，“玲珑可还等着我呢，若不回去，她会想我想得睡不着的。” “混小子！你再说一遍？”李崇和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秦川一点也不怵，梗着脖子道：“老李，你虽是我老丈人，却也不能阻挠我与玲珑小夫妻恩爱吧，这是不道德的！” “小兔崽子，你找打！” 秦川转头就跑，李崇和抄起袖子就追。 隐藏在暗处的御林军再次目睹了今天早上的那幅场景。 只是这回太子秦川被揍的更惨，鼻血好像都流出来了，趴在地上直哼哼，好一会儿都没起来。 “靠！以后谁再说李丞相是文官，我跟他急！”秦川爬起来揉着鼻子骂骂咧咧。 “殿下有所不知，当年陛下政变时，丞相可是第一个拎刀冲在前头的。”离得最近一名御林军低声嘀咕。 秦川愣了，秦川恍然大悟。 大秦民风剽悍果然名不虚传，连文官都如此骁勇。 也是，文官参与科考可是非常艰苦的，身体素质不行的话，可能考试都考不完就得被躺着拉出去。 第一百二十章 为人表率 文官参与科考可是非常艰苦的，身体素质不行的话，可能考试都考不完就得被躺着拉出去。 还有野史里的孔夫子，据说能周游列国，是因为他是个身高九尺六寸的山东大汉，以“德”服人，怕是比李崇和还能打。 这么一想，秦川心里竟平衡了不少。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大批御林军开始到宫门外清点那堆如山的金银财宝。 “六百六十万两？只有六百六十万两吗？” 清点结果传到金銮殿内的晟渊帝手上，和预想之中相差很多的数字让他心中怒火又升腾了起来。 昨日秦川与李崇和查了近三年来朝廷的账目，得出朝臣贪腐，吞走国库一千五百余万两白银的结果。 可满朝文武折腾一夜，仅吐出六百六十万两，加上国库原有的九十万两，满打满算才七百五十万两，距千万两军费仍差二百五十万两。 而且战场上情况多变，千万两军费子是保守估计，如果情况不好的话，怕是还要追加更多的银两。 “陛下息怒！” 从上朝起就战战兢兢的百官齐刷刷跪地磕头，大气都不敢喘。 “老李还真是神机妙算。”秦川心中惊讶。 昨夜李崇和预判最多凑五六百万两，如今实际数目竟然相差不大。 “陛下，六百六十万两虽未达预期，但也非小数，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李崇和顶着压力站出来建议。 “什么办法？”晟渊帝冷着脸色，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就好像在考虑下一个要砍谁脑袋一样。 李崇和忽然转头看向秦川，看的秦川心里直发毛。 “老李，你什么意思？” 李崇和笑眯了眼睛：“不如请太子殿下先做个表率？” 秦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做什么表率？我可半两银子都没贪！” 李崇和捋须轻笑：“大秦战事与在场的人也都息息相关，殿下身为储君，又力主开战，若不带头，恐难服众啊。” 秦川明白了，无奈叹气：“得，算我栽你手里了！” 所谓“表率”，实为逼皇子们出血。 大皇子秦凌岳、四皇子秦逸轩这些年可没少捞钱。 尤其秦逸轩，户部尽是他的人，当年为拉拢李崇和，能直接送上百万两白银，家底可是厚得很呢。 念及此，秦川也不在推脱，扬声道：“父皇，此前儿臣立功，您赏我黄金两万两，折白银二十万两，孩儿愿全数捐出！” “好！”晟渊帝点头赞许。 但下一秒，秦川转身看向秦逸轩，笑意吟吟：“四哥，七弟已做完表率，该你了吧？” “七弟莫要胡闹，大哥都还没说话，我来不太合适。”秦逸轩忙不迭的摆手推辞。 “四哥这话可不对。”秦川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狡黠，“满朝文武谁不知，四哥才是真正的‘富甲一方’啊。” “你休要血口喷人！”秦逸轩脸上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心中暗骂秦川刁钻。 当他看不出来秦川就是想趁机薅他一笔，他可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见秦逸轩还想抵赖，秦川索性不装了，耍无赖的说：“哦？难道是我记错了？可丞相明明说过，当年四哥为表诚意，曾经给他送……” “七弟！” 秦逸轩脸色大变，一声大喝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秦逸轩万万没想到，秦川竟会在朝堂上重提当年那百万两白银，更没想到李崇和竟然会把这件事儿都告诉秦川。 那是他的把柄，可也不是李崇和的一个黑点吗？ “四哥，要不要我在父皇面前亮亮你的家底？”秦川挑眉，笑的狡诈。 “你！”秦逸轩被噎得脸色铁青，半晌才对着晟渊帝憋出一句，“父皇，为保大秦江山稳固，儿臣愿变卖所有家财，捐银十万两！” “十万两？”秦川不爽撇嘴。 想当初这家伙为拉拢李崇和，随手就是百万两白银，如今国难当头，却只挤牙膏似的出十万，真是扣扣搜搜的。 李崇和扯了下他的衣袖轻声道：“殿下，可以了。” “算了，放过你了。” 秦川瞥他一眼，隐隐觉得这老狐狸又在下一盘大棋，便不再多言。 而秦逸轩松了口，大皇子秦凌岳自然也不甘示弱：“父皇，儿臣虽不如三弟富庶，军中开销又大，但为了大秦，儿臣也愿倾家荡产，捐银十万两！” “嗯，甚好。”晟渊帝怒火平息了不少。 “父皇，孩儿家资微薄，愿捐八万两！” “儿臣仅剩五万两，尽数献上！” “父皇，儿臣囊中羞涩，只能拿出两万两。” 一时间，诸位皇子纷纷上前表态。 但有的皇子不受重视，母家能力又不够，确实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晟渊帝也没有强迫。 最后，九位皇子凑出八十万两白银，加上国库原有的九十万两，总数跃至八百五十万两。 晟渊帝眉头仍未舒展：“还差一百五十百万两，众爱卿谁愿担此重任？”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晟渊帝这是明摆着让他们掏钱了。 可如今朝堂上皇室宗亲是少数，真正的财阀是都城世家。 一百五十万两对他们来说不是拿不出来，可足以让世家伤筋动骨，而且大部分人昨晚已经掏了不少钱出来，现在谁还愿意当这冤大头？ “偌大一个朝堂，连一百五十万两都凑不出？”晟渊帝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一个个都闪躲着，心虚不敢回看。 李崇和适时上前：“陛下，一百五十万两非小数，强取不如巧借。” “借？”众人露出狐疑之色。 这年头谁不知道大秦与梁国实力悬殊，若朝廷战败，这银子就是肉包子打狗！ 不少人都暗中摇头，别说一百五十万两，就是十两，他们也不想往外掏！ 晟渊帝嗤笑，语气里满是讥讽：“丞相说得倒轻巧！借？如何借？你且看——” 晟渊帝手指扫过满朝文武，“可有一人肯借钱给朕？可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朕！” “陛下，老臣倒想起一人，或能解此困局！”李崇和嘿嘿一笑。 “谁？”晟渊帝挑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军令状 “太子殿下！”李崇和再一次把秦川推到人前。 “老李，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哪来那么多钱？”秦川急得差点跳脚。 虽然前段时间麻将馆开业赚了一百多万两，《绝代双骄》赚了四十多万两，除去给王飞虎的四万两，他手里还真有一百五十万两。 莫非这老狐狸知晓了他开店卖书的事？ 可那些事情都是他私底下做的呀？一点口风都没透露出去的！ 这老狐狸是怎么知道的？还能把他手里的钱算得那么清楚？ “殿下不要着急。”李崇和手掌下压，示意他冷静冷静，“太子可能没有那么多钱，可您的太子妃乃都城文家千金。文家是都城首富，您去借一百五十万两，想来不是难事。” “去文家借钱？”秦川当场愣住。 若他没记错的话，自打与文烟成婚后，他从未踏入文府半步。 加之从前的秦川只知吃喝玩乐，对文烟态度也不好，文家对他印象极差，怎会轻易借银？ “陛下，丞相这办法不错！” “宁家可是都成首富，一百五十万两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太子与文家亲如一家，这点银钱算什么？” “肯定没问题的！这钱不就能凑够了吗！” 朝堂百官一听不用自己掏钱，纷纷赞成附和，将祸水东引。 “借不了，没钱！”秦川一口回绝。 一百五十万两非小数，就算与梁国的战士打赢了，国库上的亏空一时半会也补不上。 到时候这笔钱还不上，岂不是要他自掏腰包填？秦川才不做这既丢脸又亏钱的赔本买卖。 李崇和早就料到他这般反应，笑着劝慰道：“殿下且慢回绝。您想，若能借到这笔银钱，那边是此次的大功臣，向陛下提什么要求不成？何况您力主开战，难道不想亲自领兵？” “哎？”秦川眼神一凝，似抓住了什么。 “川儿，丞相所言极是。若能凑齐这一百五十万两军费，朕必满足你所求！” 晟渊帝为了能和梁国顺利开战，自然不会吝啬。 既然晟渊帝都这么说了，秦川也就不客气了。 “儿臣想要驻扎在郊外的金戈铁骑军！” 秦川也是忽然明白了李崇和的用意，这老狐狸分明是要借此事削去大皇子秦凌岳的兵权！ “什么？金戈铁骑军？绝不可能！”秦凌岳满脸惊怒，当场拒绝。 他执掌军权多年，金戈铁骑军从最开始的几千到如今的四万，虽然数量不多，却是大秦最精锐的铁骑。 大秦五十万大军中，骑兵不过六七万人，而这金戈铁骑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 秦川若要走这支部队，无异于剜他心头肉！ “大哥不愿意？”秦川冷笑，非常坦然的手一摊，“若大哥能凑齐这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两军费，七弟自当绝口不提此事。但若大哥凑不出……可就休怪七弟不客气了！” 秦川当然知道古代的骑兵在战场上有多珍贵，堪称军中的无价之宝。 这四万骑兵若调度得当，便是十万步兵也能轻易冲溃。 此前他去郊外金戈铁骑军大营见墨阳明，可是曾目睹那四万铁骑训练时的震天气势，至今记忆犹新。 何况他主战，必得上战场，没有精锐军队傍身，谈何制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晟渊帝可是亲口承诺了，只要他能把银子搞来，条件任他开！ 那秦川自然要挑大秦骑兵的最精锐的部队！ 一旦握有这四万金戈铁骑军，击溃梁国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哪怕那钱去宁家借不来，他自己掏银子先把钱给垫上，秦川也愿意！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啊！”秦凌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与秦逸轩不同，户部在秦逸轩掌控下，三年贪腐银两大半进了那家伙的私囊。 而秦凌岳虽掌兵权，平日也能捞到一些油水，可他在军队上花的钱也多啊！ 那些武将战士一个个都老能吃了，还有好的兵器装备也特别费钱，让他凑几十万两或许还行，一百五十万两简直要他的命。 秦川不理会秦凌岳的跳脚，对着晟渊帝神情郑重道：“父皇，只要您应允将金戈铁骑军调给儿臣，明日早朝时，儿臣必双手奉上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四万精锐的价值远胜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为得这支部队，秦川决定破釜沉舟！ 说罢，他朝秦逸轩递了个眼色。 “父皇，七弟所言甚是！”秦逸轩心领神会，立刻出列附和。 见老四竟帮秦川说话，秦凌岳气坏了：“老四，你吃里扒外？” “大哥，如今大秦战事在即，为凑齐军费，四万骑兵又算什么？何况七弟要上前线，有骑兵护佑方能周全，大哥也不想七弟在战场上受伤吧？”秦逸轩似笑非笑。 他也回过味来了，李崇和倒向秦川后，三兄弟在朝堂已成三足鼎立之势。 自己没拉拢到文官之首李崇和，本就吃了一亏，有点相当于他和秦川两个人分了“文”，秦凌岳独占一个“武”。 若借秦川之手削去秦凌岳的骑兵精锐，日后对抗秦凌岳也能少了不少忌惮。 “你……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秦凌岳额头青筋暴起，怒瞪着两人。 可形势所迫，无奈之下，秦凌岳只能逼问秦川：“老七，你说明日奉银，若食言怎么办？” “若拿不出足够的银钱，儿臣自请免去东宫太子之位！”秦川抛出一个重磅筹码。 “什么？” 这筹码确实够重，谁也没想到，秦川竟拿储君之位做赌注。 “若诸位不信，我可当父皇面立军令状！”秦川挺起胸膛，竟有一人对抗整个朝堂的架势。 “好！老七你有种！”秦凌岳阴沉着脸咬牙，“就冲你这句话，父皇，请您作证！若老七凑不齐银钱，便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晟渊帝也没料到秦川会赌得这么大，见两子针锋相对，只得应道：“好！朕与满朝文武见证，明日早朝，若川儿凑齐银钱，便赐他金戈铁骑军！若凑不齐，便罢免去太子之位！”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借 “谢父皇！”秦凌岳面色凝重，抱拳行礼。 他早盼着秦川失势，既然对方敢赌，他自然奉陪到底！ 用四万骑兵换一个储君之位的空缺，值！ 晟渊帝摆了摆手，面露疲惫：“朕累了，退朝吧。” “退朝——”方同拖长的嗓音里，金銮殿的剑拔弩张才稍显缓和。 “老七，你给我等着！”秦凌岳凶恶地剜了秦川一眼，甩袖大步走出金銮殿。 秦川望着他的背影，无奈转向李崇和：“老李，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刚得罪了四哥，现在又把大哥得罪了！” “殿下，我这可是为你铺路。”李崇和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好，“既然朝臣们都不想出钱，不正是给了殿下机会？我唱红脸收人心，你凑银钱得铁骑军，一箭双雕的买卖，岂不妙哉？” “万一文家不借呢？”秦川可没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李崇和忽然笑的狡黠：“殿下，据说最近都城新兴的麻将馆，光开业充值就有一百多万两，那本爆火的《绝代双骄》，销售额如今也得有四五十万两，这些钱加起来……即便文家不借，殿下不是也有办法吗？” “我去！老李，你连这都查出来了？”秦川惊得瞪眼。 他就说刚才李崇和怎么净给他挖坑，原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李崇和捋须摇头：“单是一本《绝代双骄》未必能猜透，但紧接着冒出个麻将馆，又都由文家出面操持……巧的是，太子妃正是文家最受宠的小女儿文烟。殿下说，这是巧合么？” “啧啧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秦川咋舌。 “这些事情不难调查到，只要有心，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李崇和敛了笑意。 文烟和秦川的的关系是摆在明面上的，如今秦川风头正盛，能借着文家敛其锋芒也是一件好事。 朝堂上可没几个省油的灯，文家若是出面的多了，他们反应过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这么说，那我父皇……”秦川沉思。 李崇和肯定了他的想法：“陛下早已知情，只是不点破罢了。殿下你身为储君，总得留几分底牌。若过早暴露，以后又如何与两位皇子周旋？” “合着你们全是明白人，就我像个傻子？”秦川扶额感慨。 他还以为藏得深，却不知在皇权博弈中，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看透。 也幸好自己穿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成年人，不然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他那条小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时候不早，老夫也该回府了。” 李崇和打个哈欠，说罢就是晃晃悠悠的负手离开，留秦川在身后摇头叹气。 “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啊！” 又想起明日要交上去的一百五十万两，秦川也不再耽搁，忙赶回东宫找文烟。 “多少？你要向文家借一百五十万两？”文烟一听，反应和秦川一样的瞪圆了眼睛。 “对！一百五十万！烟儿，这事有戏吗？”秦川有点没底气。 “秦川，虽然现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可你知道你在文家的印象有多差吗？” 文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客气的说，你之前是出了名的‘纨绔太子’，废物草包，我父亲和大哥早对你有看法，何况成婚至今，你好像还从未登过文府的门……” “不过——”文烟眼波流转，话锋一转，“好歹我也身为你的太子妃，倒可以替你去试试。” “烟儿仗义！”秦川喜不自胜，上去就是一个热情的吻。 知道了事情的紧急程度，文烟片刻不耽搁，上马车直奔文府。 但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不过一个时辰，文烟脸色难看地折返：“秦川，文家……不借。” “不借？”秦川闻言，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文烟也很委屈：“我到家后刚提了句朝廷借钱的事，父亲脸色就沉下来了，话都没让我说完就把我赶了出来。” “不至于吧？”秦川咋舌。 要知道文烟可是文家老爷子的心尖宠，连她都被拒，这事怕是难办了。 文烟更生气了，两根手指一把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都怪你！成亲这么久，你去过文家几回？父亲能对你有好印象才怪！” “疼疼疼！”秦川龇牙咧嘴，揉着腰后退半步，“我这就亲自去登门，给岳父赔礼道歉，好好表现还不成？” “你早该如此了！”文烟冷哼一声。 不多时，皇宫方向两匹快马朝着城东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大皇子府内，秦凌岳也在针对秦川做着安排。 “派人去文家传我的话，若是敢借钱给老七，便是与本皇子作对！无论花费什么代价，本皇子都会让他们文家在都城消失！” “是！”侍卫领命而去。 文家老宅坐落在城东，虽外观古朴，却透着世家的庄重。 当秦川随文烟赶到时，大门紧闭，两名家仆在门前值守。 文烟下马正要进门，为首家仆却伸手阻拦：“大小姐，家主吩咐了，今日不见客。” “我是文家大小姐，回自己家怎么成了客？”文烟气的跺脚。 “家主说了，大小姐嫁入皇室便是皇家人，回文家只能算客。”家仆态度坚决。 “父亲真这么说？我不信！让开，我要亲自去问问他！”文烟急得要往里闯。 她嫁给太子也不是这两天的事，先前回来的时候从没变过，偏偏有了借钱的事之后就变了，怎能不让她多想！ “大小姐，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 两名家仆虽然对文烟的态度依旧恭敬，可拦在门前的动作却依旧没变。 眼见两方之间要起冲突，秦川急忙上前一步冷声道：“大胆！谁敢拦太子妃？我乃当朝太子秦川，还不快让开！” “你是太子？”家仆上下打量，满脸狐疑。 也不怪他们俩怀疑，毕竟大小姐和太子成婚那么久，他们从未见过太子登门。 秦川当即抽出腰间佩剑，剑鞘上“霄练”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好了，这是晟渊帝的随身配剑霄练，见剑如见天子！还不速速退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请岳父明示 “这……”俩家仆咽了咽口水，互相对望一眼。 他们俩就是个家仆，眼前这人气势那么大，可他俩也没真见过太子长啥样，更别说什么陛下的配剑了。 其中一穿着明显更好一些的家仆梗着脖子站出来，“不管你是谁，没家主允许，谁来都不行！” “大胆！你这是在找死！”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拦，秦川怒火也上来了。 “这可是都城天子脚下，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无故伤人！有本事你就砍了我，不然绝不可能让你过去！” 这家仆态度嚣张的很，秦川也不再和他客气，抬脚便是一记重踹。 家仆猝不及防，直接被踹得倒飞出去，背撞到门上砸开一道缝。 “烟儿，咱们进去！”秦川推开大门，跨过地上的家仆，携文烟大步踏入文家。 “放肆！何人敢闯文府？” 一道怒喝从院内传来，随之而出的是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带着十余名护院气势汹汹地冲出来。 见门前狼藉一片，守门人还在地上哀嚎，男子沉声道：“烟儿，父亲既说今日不见客，你怎的还带外人硬闯？” “你是何人？敢拦太子妃的路？”秦川手按剑柄，剑鞘上“霄练”二字在阳光下很是晃眼。 “秦川！”文烟急忙拽住他，小声说道：“这是我大哥文睿！” “原来是大舅哥啊！”秦川立刻收剑入鞘，干笑两声，“失敬失敬，方才眼拙，一时没认出来，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文睿情绪一点儿都没有好转，反而脸色更黑了。 自家妹妹成婚那么久了，这个“妹婿”却从未来过文府，别说是他了，估计连自己父亲都没见过几面吧？ 文睿上下打量着秦川，有些意外眼前这人好像也并不似传闻中那粗鄙不堪。 不过父亲已经下达了命令，文睿也就冷声拒绝：“想必太子与小妹也听守门人说过父亲近日不见客，两位请回吧。” “若我偏不回呢？”秦川逼近，眼中带着挑衅。 “如今好言相告，也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如果太子殿下执迷不悟……”文睿冷笑，冲身后护院使了个眼色。 十余名护院立刻上前，以棍棒横档，将二人死死挡在文家府院前。 “大舅哥这是要动和我动手了？当我怕你不成？”秦川怒火上涌，当即再次抽出帝剑，剑尖直指文睿咽喉。 “送客！” 文睿一声令下，护院们挥着棍棒向前逼近。 “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秦川也握紧霄练，蓄势待发。 他能理解以他之前的名声，文家对他不待见，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他好歹身为太子，别说上门坐坐，喝杯茶，连府门都不让进就要往外赶，这就做的有些过分了。 “住手！” 一道威严的大喝声突然传来，打断了两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浩儿，让他们进来吧。” 这声音苍老却又沉稳，文睿听到后当即挥手斥退护院。 “是，父亲。” 文睿转身对文烟低声叮嘱，“小妹，等会见了父亲，别提借钱的事！不然父亲生气了，我也没法救你。” “知道啦，大哥最好了！”文烟笑的眉眼弯弯，态度亲昵的扯着文睿的袖子撒娇。 文睿很满意点了点头，瞥到秦川时又突然冷下了脸：“跟我走吧。” 书房内，一位鹤发老者端坐在圈椅上。 他虽年过六旬，却腰背挺直，目光锐利，精气神一点儿都不输于秦川这个年轻人。 见几人进门，老者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坐吧。” “多谢岳父大人。”秦川恭敬行礼后方才落座。 老者，也就是文知维凝视着他，缓缓开口：“你就是太子秦川？倒比传闻中多了几分英气。硬撼梁国使团、研发小龙虾菜式赈灾、改良杂交水稻、秋猎毙虎……确实当得上太子之职。” “岳父过奖了。”秦川谦虚的低下头。 想他好歹见过不少大世面，可却被面前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发虚。 这人绝对不简单！ 只是一个照面，那眼神就像是能洞穿人心，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 “秦川，方才烟儿上门，你可知老夫为何拒绝了她，不愿借钱给朝廷？”文知维突然发问。 “还请岳父明示。”秦川抬眼，与他直视。 在秦川看来，虽说自己这个太子前期顶着纨绔名声，但他来之后的这大半年来，整个人改变的如同脱胎换骨。 即便从未正式拜访文家，可国难当头，文家作为大秦首富，总不该计较个人得失。 毕竟国在家在，国亡人亡，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对底蕴深厚的文家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却见文老爷子眼神复杂，语气沉沉：“此事说来话长。” “我身为文家家主，当年在巅峰时，文家底蕴可达七千万两，纵是七国首富榜也能稳居前三。可如今，莫说前三，前十都难跻身，你可知为何？” “还请岳父明示。”秦川心中震惊，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这一切都因你父皇晟渊帝！”文知维目光灼灼。 “啊？这与父皇何干？”秦川愕然。 文知维长舒一口气，缓缓道来：“当年你父皇政变急需用钱，找到我文家头上。都说富贵险中求，虽然此是风险极高，可我们还是决定把命运交到你父皇手上赌一把！” “不过我们也是有条件的，要求事成后双倍回报，你父皇不同意，却肯应下未来太子妃之位。” 文知维谈起当年隐秘：“老夫想着太子登基后，文家也能兴盛，无非是多等一二十年的事情，这比买卖也划算，便押上四千万两白银助他起事。” “四千万两？！”秦川惊得脱口而出，瞬间明白了文家的怨气所在。 当年文家以半数家底投资晟渊帝，换来的却只是一个太子妃的虚名。 而这些年来，眼睁睁的看着秦凌岳和秦逸轩在朝堂上的势力越来越大，原主那个傻太子却只知玩乐，别说照拂文家了，不让文家丢脸都不错了。 这四千万两白银岂止是打了水漂，更是将文家百年积累折损大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岳父大，敢再小婿一次吗 这四千万两白银岂止是打了水漂，更是将文家百年积累折损大半。 这事要是放在秦川的身上，秦川觉得他能比文家做的更过分！ 但这还没完，文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此外，自你父皇登基以来，屡次打压世家，文家没捞到半分好处也就罢了，甚至因为这些年大皇子、四皇子暗中排挤，文家连年亏损，如今所有底蕴加起来都不足三千万两。” “而就在你们来的方才，大皇子也拍人传话，若文家敢借钱给你，就让文家在都城消失！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本就低贱，我们除了自保别无他法。太子殿下，你懂吗？” “文家现在处境竟如此艰难？”秦川不敢置信的望向文烟，见她轻轻点头，才知文家辉煌早已不再。 所谓的都城首富的名头，也已是在这风雨中飘摇了许久。 “岳父大，敢再小婿一次吗？”秦川沉思片刻后，忽然正色道。 文老爷子来了兴致：“当年赌你父皇，虽赌对了，但文家家产缩水大半。如今你又要赌，你凭什么让我相信？又要赌什么？” “赌我能让文家重现昔日荣光！”秦川目光灼灼。 可一旁的文睿却嗤笑出声：“说得容易！你在朝堂无权无势，仅凭陛下宠信如何护得住文家？一旦押错，文家便再无退路！” “谁说我无权无势？如今当朝丞相李崇和可是站在我这边的。”秦川直视文睿。 “怎么会？丞相不是向来中立的吗？”文睿不敢相信。 “现在朝堂局势早已不是先前那般……” 秦川简明扼要地将最近的变化讲了一遍，着重提到筹银一百五十万两便能得四万金戈铁骑军一事。 听完，文睿面露震撼，文老爷子却依旧摇头：“不够。朝堂风云变幻莫测，仅凭丞相支持与四万骑兵，还不足以让老夫押上文家满门性命。” “父亲，先前您不是总问《绝代双骄》的作者是谁吗？喏，就是他，秦川。”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文烟突然插了一句嘴。 “什么？”文老爷子手中茶盏险些跌落，“那风靡七国的《绝代双骄》出自你手？” “还有麻将，也是秦川所创。”文烟有补了一句。 这下文睿可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小妹！你早前不是说这些都是你琢磨出来的吗？” “对不起，父亲、大哥，是我骗了你们。”文烟有些羞愧的低头。 “什么意思？烟儿，你之前没跟老爷子和大舅哥透底吗？”秦川倒没料到这一号。 “他们对你成见那么深，若早知是你的主意，文家怎么可能会接下代理？”文烟气鼓鼓的瞪了秦川一眼。 还不都是为了他！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瞒过父亲和大哥，今天又得老老实实的捅出来。 秦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烟儿，你费心了。” 秦川并不介意文烟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却没想到有这样的苦衷。 也是，以文家对原主的嫌弃，若早知创意出自秦川，怕是连理都不会理，更不会尽心尽力的帮忙。 “父亲，就当是女儿求您了，帮帮秦川吧。”文烟眼眶微红，拉扯着宁老爷子的衣袖，面露哀求。 她如今与秦川休戚与共，只能拼尽全力为他争取。 “唉……” 毕竟是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文老爷子对上文烟的眼睛，再多的话都憋在心里，化作一声长叹。 但文睿比他权衡额更多，制止道：“父亲，不可冲动！即便这些是秦川所创，也不能证明他能护得住文家，您要慎重啊！” “大舅哥，或许是我的筹码不够，但，若我能让文家织布效率提升二十倍呢？”事到临头，秦川有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文家发家于布匹生意，而眼下坊间仍用原始腰机，费工费力不说，还经常会有损坏。 若能复刻出踏板织机，生产效率必定往上升，提升二十倍都是秦川保守了的去说，以往的实验数据里，甚至提升六十倍的都有。 秦川就不信，这样的诱惑，文家能不动心？ “二十倍？” 文睿果然被震惊到了，但很快，又是一声嗤笑，“太子殿下在说什么胡话？腰机已是眼下效率最高的机器，提升二十倍？现在还是白天，不到做梦的时候！父亲，我看还是请太子殿下回吧，莫要再听这些胡说之言。” “啧，大舅哥，初次见面，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见文睿对他这么不客气的准备下逐客令，秦川也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大舅哥，你知道杂交水稻吗？半年前，大秦的水稻亩产还不足三百斤，如今已经平均增产了近十倍。区区一台纺织机，对我来说还算难事？” “大哥，你就信秦川一次吧。”文烟也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这完全是两码事！”文睿依旧质疑：“水稻产量平均增产十倍是事实，我不与你辩驳，但纺织效率提升二十倍？小妹，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如果真能实现，文家足以垄断整个大秦的布匹生意！” “二十倍只是保守估计，技术稳定之后，达到六十倍也不是没有可能。”秦川语气平淡，却将在场其他人震的外焦里嫩。 “六、六十倍？”文老爷子吓的手中的茶盏险些掉落，多亏一旁的文烟眼疾手快接住了。 文家虽然不复当年的鼎盛，但仍是大秦第一布商，生意遍布全国。 如果真的能将效率提升到秦川所说的那种地步，别说恢复往昔的荣光，甚至颠覆整个行业都不在话下！ 大秦？不，到时他们的目标就是七国！全天下！ “父亲，这秦川越说越离谱，我们不能相信他呀！”文睿急了。 “睿儿，稍安勿躁。”文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子殿下，老夫做生意讲究实实在在。如果你能让我亲眼见到纺织技术的提升，哪怕是十倍，老夫也敢押注！” “好！老爷子爽快！”秦川一拍桌子，“烟儿，麻烦你回一趟东宫，把墨阳明墨大师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织布机 “烟儿，麻烦你回一趟东宫，把墨阳明墨大师请来。” “好，我这就去。”文烟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立刻翻身上马。 待她离开后，秦川转向文睿：“大舅哥，能否取来纸笔？我需要画出新型纺织机的原理图。” “呵，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收场！”文睿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命人取来了笔墨。 文家从事纺织业上百年，文睿从小也是耳濡目染，他知道要想做出改变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所以才不信一个所谓的纨绔太子能颠覆传承百年的纺织技术。 他们文家优化织机数十年，最多也不过提升了两三成效率，二十倍？简直痴人说梦。 无知者无罪，秦川不再与他多言，当即摊开宣纸，开始绘制踏板织机的构造图。 现代纺织机械的原理在他脑海中清晰如昨，在文烟把墨阳明带过来的时候，一张标注详细的图纸正好完成。 “殿下，您唤我何事？”墨阳明匆匆赶到，一双眼睛发亮。 “墨大师，来得早不如来得早，来，看看这个！”秦川将图纸递给墨阳明，“你能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吗？” “这是……织布机？”墨阳明就知道太子每次找他都有好事，那盯着图纸的眼睛都亮的惊人。 “对，也叫踏板织机，用来专门纺织布匹的机器，墨大师可有把握把它做出来？”秦川在旁边随时为他解答一些看不懂的地方。 “嘿嘿，殿下有所不知，但凡铸器大师，必先精研木工！这两者本就是相通的。您这织机构造虽巧，却难不住我。” 墨阳明指尖摩挲着图纸上的细节，对新鲜东西的兴奋，竟让他看起来笑的有几分猥琐。 秦川有些不忍直视，但知道墨阳明确实是这性格，对文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能否借场地一用？” “睿儿，全力配合墨大师！”文老爷子沉声道。 他早知墨阳明是宫中第一能工巧匠，见秦川把人都叫来了，便知此事可能还真有点苗头。 “是，父亲。”文睿虽然仍心存疑虑，但不敢违背父命，领着墨阳明往工坊而去。 路上，文睿也就默默的看了好几回那个图纸，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机械原理，但他看到秦川笔下的织机线条流畅、部件分明，心底竟生出一丝期待。 也是在他的调配下，工坊很快备齐了木料与工具。 “墨大师，您负责制作，我来打下手。”秦川撸起袖子，站到墨阳明身旁。 在文老爷子与文睿的注视下，墨阳明手中的刨刀上下翻飞，踏板、综片、经轴等部件陆续成型。 不到两个时辰，所有零件已整齐摆放在工坊案头，只剩最后的组装。 文老爷子见两人都已面露疲态，连忙开口道：“太子殿下、墨大师，如今已过午时，先在府中用过午膳再组装吧？” “不急，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关键时刻更要一鼓作气，秦川抹去额角的汗水，与墨阳明一起投入组装工序。 也是两人配合默契，一炷香的时间，一架结构精巧的踏板织机的大型已经矗立在众人眼前。 又用了半炷香的时间进行细节上的调整，大秦第一台踏板织机正式完工！ “成了！”秦川退后两步，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文睿却皱起眉头，很是不信任的质疑道：“就这木架子，能提升那么高的效率？” “哎？大舅哥若不信，可取来原料，我当场给你演示演示。”秦川胸有成竹。 “故弄玄虚！”文睿嘴上凶巴巴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挥手命人取来棉麻原料。 这东西看着新奇，原理却半点摸不透，他倒要看看秦川怎么把纺织效率提上去！文睿目光悄摸摸的在新织机上打着转。 “各位看好了！” 原料很快被取来，秦川坐在织机前，按照记忆中的步骤穿纱、踩踏板。 随着踏板的起落，综片带动经纱开合，木梭在手中飞速穿行。 “动起来了！这、这织机真的动起来了！” “好快！” 文睿的不屑渐渐被震惊取代，双眼盯着飞速成型的布匹，目瞪口呆。 以往用腰机织一匹布需半日，此刻秦川手中的织机竟已织了半幅！ “哼哼，震惊吧！这可是来自未来的智慧！”秦川一边操作，心里已经得瑟的笑了起来。 传统腰机全靠手工提纱，费时费力。踏板织机用杠杆原理驱动综片，双手只需专注引梭打纬，效率自然倍增。 事实上，踏板织机作为中国古代纺织技术的重大革新，早在汉代便已初现雏形，其效率较原始腰机提升二十至六十倍，更是推动了提花机等后续发明。 秦川虽非发明者，却能凭借现代知识将其原理简化复现。 “不可思议……”文老爷子盯着织机，向来淡定的面庞上满是震撼，“老夫经商数十年，从未想过织机竟能如此精巧！” “还好吧，也是我目前手法还不熟练，待工匠磨合后，这效率还能更快些。” 秦川一脸云淡风轻，等展示的差不多后，也就没有继续纺织下去，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织布的！ “文老爷子，岳父大人，现在愿意与我赌一把了吗？” “父亲！”文睿艰难的从纺织机上抹开目光。 方才，他还对秦川做的踏板织机不屑一顾，此时亲眼目睹秦川使用新纺织机支部的效率之后，心中震撼无以言表。 他也能看出来，确实如同秦川所说的那样，尽管手法略显生疏，但织机的效率仍远超传统腰机数倍。 若是熟练操作，秦川所说的六十倍效率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这对于从小投入与自家产业中的文睿来说，实在是震撼太大了。 文烟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把扑进秦川怀里，拽住他的衣袖：“你真的太棒了！这织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要是批量生产，文家岂不是能垄断大秦的布匹生意？天呐天呐！” 文烟激动地在秦川怀里又蹦又跳，肩头的发丝随着动作扫过秦川的脸颊与手臂，原本冷静的他，呼吸不由得乱了几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分成 “咳咳咳咳咳，你矜持一点。”秦川一边把人从怀里拉开，一边低声在文烟耳边说道。 “你……不正经！”文烟脸一红，羞恼的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 “嘿嘿，说起我怎么知道这纺织机的。嗯……也是我昨晚梦见一个仙女，她说我气宇轩昂，有帝王之相，特意传授了我这门技艺。” 秦川说着还在文烟的脸上扫视了一圈：“说起来，那仙女倒是和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呢。” “哼，鬼才信你！”文烟啐了他一口，知道他是在暗戳戳的调戏自己。 “你看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秦川无奈摊手。 文烟不想理会他了，转头看到父亲正盯着织机沉思，连忙趁热打铁凑上去：“父亲，秦川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赌一把吧！” “不急，现在都过了晌午了，我们先去吃饭。”文老爷子笑呵呵的向众人提出邀请，“太子殿下，墨大师，府内已备好午膳，两位请！” 秦川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既然人家都不急，那他也不急了。 “墨大师，走！我带你去尝尝这都城首富家的午膳！” 正厅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佳肴，众人落座之后，秦川却只顾埋头吃饭，对借钱的事只字不提。 现在攻守交换，主动权可掌握在了他手上！ 文老爷子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心底也是暗骂这小子狡猾得很，明明握着底牌，却偏要等自己先开口。 “殿下这织机，老夫很感兴趣。”见秦川实在不开口，文老爷子索性直截了当，“若文家赌这一把，助你筹集银两，这技术能否只传文家，永不外流？” “老爷子，烟儿是文家人，自家人何必客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秦川擦了擦嘴，“只要借我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踏板纺织机的技术全归文家，我绝无二话。” 文老爷子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当即抚掌笑道：“好！殿下爽快！不过老夫还有个请求，《绝代双骄》和麻将馆的分成，能否给文家留一份？” “嗯？”秦川挑了挑眉。 就听文老爷子继续说道：“这朝堂之上大皇子和四皇子势重，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文家虽没有了往日的辉煌，老夫却也不想让文家栽到我这一辈手里！” “殿下留一份《绝代双骄》和麻将馆的分成给文家，若赌输了，文家总还是有条退路。” “烟儿，你没给文家分成？” 文老爷子言辞恳切，秦川却突然转头问了文烟这么一句。 话本是文家发行的，麻将馆也是文家负责经营的，在秦川看来，最起码也会给文家分一笔辛苦费。 可文烟却脸颊通红，低头嗫嚅道：“我怕你用钱紧张，所以就没提分成这一事……要不，给文家一成的代理费？” “一成？”秦川哭笑不得。 这丫头，嫁出去果然成了泼出去的水，半点不替娘家着想。 但转念一想，她事事为自己打算，又怎能不让秦川感动。 “一成也行，以目前话本与麻将馆的火爆程度，有这一成在，以后的宁家人也不用担心生活不下去。” 文老爷子从两人的对话中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无奈的瞪了文烟一眼。 “别，三成！岳父大人，我给你三成的分成！”秦川连忙制止，大方的敲定最后的数字，“文家助我渡过难关，日后自然不能让你们吃亏。” “三成？！”文老爷子心中触动。 文睿更是震惊地声音都变了调：“三成？殿下这么慷慨的吗？” “虽说商人逐利，但文家是烟儿的娘家，自然是与其他人不同的。”秦川正色道。 见他神情庄重，不似作伪，文老爷子心中感慨万千，最后化作一句：“多谢殿下厚待！” 能成为文家的家主，文老爷子在商业方面的嗅觉很是敏锐。 《绝代双骄》和麻将馆皆是秦川的心血之作，文家仅凭代理销售便能分走三成收益，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是一种极大的恩惠。 “除此之外，文家这些年的损失，我也会全部弥补回来！”秦川忽然开口。 “弥补？”文睿不解。 “大舅哥可擅长算账？” “殿下这是小瞧人了。”文睿傲然道，“文家世代从商，我自幼研习账术，至今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文烟也附和道：“是啊，大哥算账的本事，连父亲都赞不绝口。” “很好。”秦川点头，画下大饼，“待此次击退梁国，归来后，我必为大舅哥谋得不低于二品的官职！” “二品？！”父子俩同时惊呼。 当年文家豪掷四千万两，掏空大半家底支持晟渊帝政变，所求无非是仕途的发展，背后的依靠。 然而，由于原主的庸碌，希望尽毁，一切努力都好像成了一个笑话。 如今秦川主动提及仕途，仿佛为文家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毫不夸张的说，若文睿官至二品，文家便可跻身权贵，待秦川登基，更可成为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势力！ 再加上作为太子妃的文烟，他们文家在都城岂不是…… “当然！老爷子您要知道，如今我正需要培养心腹，大舅哥若能入朝堂，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秦川目光灼灼。 有了文家的支持，他便能从秦凌岳手里要来金戈铁骑军。 再加上他的头脑，哪怕没有十足的把握打垮梁国，秦川也有八九层的信心能赢下这一战！ 到时，他身负军功，归来后第一件事就要将户部实权握在手中，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尤其是贾浩仁那种老王八蛋，弄死了让自己大舅哥顶上去！ 看秦凌岳和秦逸轩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怎么贪污腐败！ 哼哼，到时秦川可就是掌控住了他们经济命脉，看他俩还怎么和他斗！ 见秦川不似开玩笑，文睿当即激动的起身：“若真能官居二品，以后我文家必以殿下马首是瞻！” “何况我俩小妹既嫁与你，我们便是一家人，助你便是助文家！” “好！”秦川拍桌而起，“老爷子，此番可愿与我共赌一把？”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手空空 “赌就赌！老夫这把年纪了，再不逼自己一把就来不及了！”文老爷子忽然挺直腰背，眼中泛起精光。 “一百五十万两怎么够？要赌便赌的！殿下，文家愿借朝廷五百万两！多出的三百五十万，权当为殿下壮行！” “五百万两？！”秦川震惊抬眸，看到了文知维眼中跳动的火苗。 那孤注一掷的狠劲，也是绝境中重燃的野心。 秦川看到了文家这个百年商族的魄力，他们曾用半数家财押注皇权，如今又愿以五百万两和整个家族的未来，赌他秦川的前程。 这一局，他输不起，也绝不会输！ “目前文家能动用的银钱只有五百万两白银。若殿下觉得不够，十日之内，文家变卖部分产业，在战事开始前凑足千万两也并非难事！”文老爷子凝视着秦川，目光坚定。 “老爷子格局够大！五百万两已经足够了，若有需要，晚辈定会再向您开口的。”秦川竖起一根大拇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感激。 “哈哈哈哈哈，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文老爷子爽朗大笑。 “老爷子放心，待此事了结，定让您在文家族谱上留名青史。”秦川许下承诺。 出了文府，秦川搂住身边的文烟，感慨道：“烟儿，老爷子的格局远超我的想象，先前倒是我狭隘了。”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爹！”文烟扬起下巴，眼底满是骄傲。 秦川低头，忽然与她十指相扣：“烟儿，谢谢你，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说什么傻话呢？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不必说谢。”文烟被秦川用这种眼神盯着，脸颊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烫，手却很诚实的反握回去。 另一边，一直派人监视着这边的秦凌岳收到了消息。 “秦川和文烟从文家出来了？”他急切追问：“他们有带东西出来吗？” “殿下，他们两手空空，目测并没有带大件物品出来。”侍卫如实回禀。 “两手空空？哈哈哈哈！”秦凌岳仰天大笑。 “文家那老东西还算识相，知道得罪不起我，连自己的女婿都不管了。老七啊老七，连他们都不看好你，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秦凌岳像是夏日里喝了冰饮，心中畅快极了。 他也知道文家因当年四千万两投资打了水漂，对秦川那个草包格外反感，再加上自己事先的威胁，文家绝不可能松口借钱。 “明日早朝，便是你太子之位终结之时！”秦凌岳表情狰狞，眼中闪过狠厉。 这可不能怪他不手下不留情，借不来银子就革除太子之位，是秦川自己亲口说的。 到时候，没了太子身份，他再联合秦逸轩做点手脚，不愁让晟渊帝对秦川失去偏爱。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秦凌岳可就有的手段去用！ 比如找个机会给他一块烂封地，想个由头再让他滚出都城。 等他坐稳储君之位，登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后，想整死秦川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桀桀桀桀桀，待我登基，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凌岳正畅想着美好未来。 他哪里知道，秦川不仅借到了钱，还让文家心甘情愿拿出五百万两，将这个百年商族牢牢绑上了自己的阵营。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朝臣们便纷纷赶往金銮殿。 “听说了吗？昨日太子硬闯文府，差点和文家人动起手来！” “嘿，就文家和太子的那关系，文老爷子能和他见面就怪了！” “也是，文家当年亏了那莫多钱，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要是我，我也不会借。” “岂止啊，听说大皇子背地里也有警告过文家，要是借了钱就是和他作对！” “你小声点吧！今天朝堂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万一被别人听见，小心把你也牵扯进去！” “哎，还能是什么情况，昨天军令状都立下了，借不来钱，我看太子今日必定被废！” 众人交头接耳，皆认定秦川必输无疑。 秦逸轩也凑到秦凌岳身边，笑眯眯的：“大哥，看来日后朝堂只剩你我之争了。” 秦凌岳嗤笑一声，志得意满：“老四，没了太子，你以为仅凭你手底下的那群文官就能与我抗衡？你还不如早点放弃，说不定待我登基，我还能放你一马！” “大哥，你可莫要高兴得太早。”秦逸轩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尽管兄弟之间明争暗斗多年，但此刻两人却对秦川即将被废一事上难得地达成了一致。 早朝开始了，晟渊帝一进入金銮殿就往秦川平日所在的地方看去。 “川儿呢？他昨日承诺一日之内筹齐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如今他人在哪？”晟渊帝皱眉。 “父皇，怕是老七没借到银子，无颜上朝了吧？”秦凌岳心情极好。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低笑声。 秦逸轩趁机站出来：“父皇虽宠爱七弟，但他昨日立下军令状，若筹不足银子便自请废太子之位。满朝文武皆是见证者，还望父皇言出必行！” “臣等附议！” 群臣纷纷点头，尤其是先前贪污被抓到把柄的那些人，更是恨不得赶紧搞掉秦川这个知情人。 “就凭你们也配废我太子之位？” 熟悉的声音让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秦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跨入殿门，衣衫都有几分凌乱。 “川儿，你怎的这般狼狈？”晟渊帝见状，不禁皱眉。 “回父皇，实在是太沉了！”秦川苦笑着摇头。 “什么太沉？” 众人不解，下一刻就听秦川扬声下令。 “来人！把箱子抬上来！” 几十名壮汉应声而入，个个汗透重衫，俩俩抬着沉甸甸的木箱。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砰砰”的一声声巨响，一个个木箱被整齐地码放在殿内。 秦凌岳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七，你……这些是什么？” “是什么？来，都打开让我大哥瞧瞧。”秦川对他咧嘴一笑，挥手间，箱盖被同时掀开。 “哗！” 白晃晃的银锭映得众人瞳孔发亮，一箱又一箱的摆在那，场面尤为壮观。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个条件 “这都是银子？那么多箱都是银子？” 晟渊帝猛地站起身，两眼发亮：“看这数目，不止一百五十万两？” “咳咳，父皇，这里，共有五百万两白银。”秦川腰杆挺的笔直，“我岳父说了，若是这些还不够，近期变现家产还能凑足千万两。” “多少？五百万两？！”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前一天还在因为凑不够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两而逼得太子立下军令状，今天就带着多出好几倍的五百万两银子放在众人眼前。 秦凌岳与秦逸轩皆是瞪大了眼睛，脸色青白交错。 “五百万两？文家竟肯拿出五百万两？这怎么可能？”大皇子秦凌岳紧咬牙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直到胳膊上传来的刺痛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绝非幻觉。 秦凌岳气到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文家这群疯子，竟敢还借五百万两！” 前一秒还满心期待着看秦川被废的笑话，下一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惊天逆转。 这巨大的落差，让秦凌岳脑子一片嗡嗡作响。 “该死的！文家那一群蠢货！”秦逸轩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他与秦凌岳一样，都没想到秦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翻盘，还翻了个大盘！ 晟渊帝震惊了好一会才问道：“川儿，你究竟是如何说动文家拿出五百万两的？” 晟渊帝太知道文家的底细了，当年政变时押注四千万两，又因朝堂今年打压氏族而亏损不少。 在他看来，秦川借着女婿的身份死皮赖脸的能借到剩下的银两都已是极限，何况是五百万？ 而且秦川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朝廷若是需要，文家还会继续在鼎力相助？ “哎，父皇，此事说来也令人唏嘘。”秦川长叹一口气，成功引起了晟渊帝的好奇。 “哦？” “父皇也知道，文家最宠爱的小女儿嫁给了儿臣，虽然当上了太子妃，可也因此被大哥四哥嫉妒上了，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纵容手下打压文家产业。” “昨日我去借钱之前，大哥更是放话，文家若敢借钱，便让文家几百口人一个不留！文家也是实在走投无路，这才将身家性命全都押在儿臣身上，希望朝廷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秦川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委屈到后面越说越严重，让事情的另一个主人公顿时脸色大变。 “你胡说！父皇，儿臣从未说过此话！”秦凌岳急得满脸通红，连忙向晟渊帝辩解。 他确实是放狠话威胁过文家，可那都是私底下做的事，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这要被父皇听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想他呢。 “大哥，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派人去文家传话吗？”秦川质问。 “父皇，儿臣冤枉啊！”秦凌岳只一个劲的喊冤，哪敢发什么誓。 他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能不知道吗！更何况这种事根本经不起调查，万一晟渊帝非要知道个答案，他只会比现在更惨。 晟渊帝冷眼瞥向自己这个长子，并未回应。 他太了解秦凌岳的性子了，为了金戈铁骑军不落到秦川的手里，他确实干得出威胁文家的事。 秦川也暂时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继续向晟渊帝禀告道：“父皇，文家虽愿借钱，却也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晟渊帝并不意外。 “其一，望父皇保文家一年内不受打压，大皇子、四皇子不得为难文家名下产业。” “这是小事，朕准了！” 晟渊帝不仅答应的很快，命令下达的也很快。 “朕这就颁布圣旨，一年内敢动文家者，诛九族！” 文家在经历过那些事之后，还能一心向着朝廷，晟渊帝心中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满朝文武对此并无异议，但秦凌岳却很是不爽。 他知道晟渊帝的这道旨意无异于给文家上了一道护身符，无论是先前放下的狠话，还是之后为了秦川，想要动文家都得先掂量掂量。 而秦凌岳更想不到是，所谓“文家的条件”，不过是秦川为了保护文家想出的托词！ 秦川刻意抛出了两个“条件”，一是为了当初的承诺，二也是为了长远格局。 对秦川来说，这一年的时间，只要能借此站稳脚跟，即便无法压制秦凌岳和秦逸轩，至少也能与他们分庭抗礼。 等他羽翼丰满，秦凌岳再想动文家，便要三思而后行了。 “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晟渊帝追问。 “父皇，文家说，目下当以抗梁为重，待击退梁国，这第二个条件再议也不迟。”秦川卖了个关子，但晟渊帝却很吃这一套。 “文家果然顾全大局！”晟渊帝点头称赞，随即目光扫向群臣，“看看人家的格局！再瞧瞧你们，朕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陛下息怒！” 百官战战兢兢，只一味的喊“陛下息怒”。 不少人也有想文家的这第二个条件到底是什么，却不知这什么条件都是秦川临场编造的。 要想让一个素人当上朝廷二品官员可不是件易事，秦川若直接把它当条件说出来，别说众臣了，就是晟渊帝都会心有芥蒂。 可若先全力迎战梁国，战后他就有理由整顿户部，届时腾出大量位置，秦川再顺势提出提拔文睿做官，有前提条件在那，这一切就能水到渠成，秦川也算兑现了对文家的承诺。 秦川趁热打铁：“父皇，如今国库已有一千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军费，儿臣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不知这郊外的四万金戈铁骑军……” “父皇！秦川根本不懂兵法军事，断不可将铁骑军交给他啊！”秦凌岳急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秦凌岳也知自己应该遵守赌约，可他实在不甘心把那么好的精锐交到秦川手上。 “大哥又如何知我不懂？”秦川从上至下斜睨着他。 “父皇，此次抗梁，孩儿请命挂帅出征，替您坐镇前线！” 秦川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晟渊帝当即拍手称赞：“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皇子背后最大的倚仗是 “凌岳，昨日的赌约，可是在满朝文武的见证立下的，你岂可言而无信？传朕旨意，即日起，四万金戈铁骑军转由川儿接管！” “父皇！”秦凌岳呼喊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嘶哑，可这并不能改变晟渊帝的决定。 “谢父皇！” “父皇英明！” 秦川道谢的声音刚出口，秦逸轩就趁机跳出来附和。 随后，便是文官一派的赞同声。 秦凌岳气的怒瞪秦逸轩：“老四，你个王八蛋落井下石！” “大哥这话可就不对了，愿赌服输，大哥莫要失了皇子体面。”秦逸轩冲他微微一笑。 今早秦凌岳还扬言登基后要搞他和秦川，秦逸轩可记仇着呢。 文官与武官对上，虽说嘴皮子利索，脑子好用，占了几分优势，但武官的武力值可是一大威胁！ 此刻不借机削弱其兵权，更待何时？ “行了！三日后出兵梁国，文官整备粮草，武将秣马厉兵，各位勿要懈怠！”晟渊帝挥袖下令。 “臣遵旨！” 闹剧到此结束，一切都下了定论。 身为大秦朝臣，这群人心里有数的很。 大秦存亡在此一战，若战败，轻则元气大伤，被作为其与大国当成随时可享用盘中餐；重则沦为亡国奴，阶下囚，妻女受辱、家族蒙难…… 此刻纵有千般恩怨，都必须暂且放下，同仇敌忾！ “老七，咱们走着瞧！铁骑军永远是我的部下！” 秦凌岳狠狠瞪着秦川，攥紧额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打在秦川的脸上。 那可是四万铁骑军！在他手下那么多兵里也是军中的精锐，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大哥还得谢谢梁国才是，若不是他们杀了我大秦使者，父皇哪会这么快决定出兵？你现在，应该还在关禁闭呢！”秦川不屑。 “嘴皮子那么利索有什么用！”秦凌岳继续瞪他，“等出兵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凌岳说罢就愤然甩袖离去，那背影都能看出来他现在非常的暴躁。 秦逸轩却走上前拱手道：“七弟，恭喜恭喜。” “四哥是在恭喜自己吧？”秦川挑眉，“大哥兵权被削，最高兴的就是你了。” 秦逸轩摇头推脱道：“七弟这是哪里的话！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哥掌军权多年，对我们俩都是威胁。日后不仅要削，还要削得彻底，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呵，希望如此吧。”秦川不想搭理他，一个健步与他错开距离。 “我要回去部署后勤了，七弟，下次再聊。”秦逸轩很识趣的没再多言，找个由头就走了。 “大皇子和四皇子行事狠辣果断，都不是什么善茬，殿下与他们相处还是小心为上。” 待众人散尽，李崇和这才走到秦川身边。 “如今殿下虽得了四万金戈铁骑军，可若要亲自出征，兵力至少需十万以上才为稳妥。” “老李，四万骑兵已经是虎口拔牙，十万？秦凌岳不得当场炸了！我上哪儿再弄十万兵来？”秦川哭笑不得。 李崇和却笑的神秘：“等殿下收服金戈铁骑军，老夫自会送你十万精兵。” “你？送我十万精兵？当真？”秦川指指李崇和，有指了指自己，“老李，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 “老夫说话算话！”李崇和捋须道，“殿下可知大皇子背后最大的倚仗是谁？” “护国大将军贺宏。”秦川脱口而出。 这段时间以来，秦川虽只发展了李崇和一个部下，但对秦凌岳和秦逸轩的情况还是调查了不少。 就比如这个贺宏，是秦凌岳的岳父，官居一品，执掌三军，在武将中威望极高。 秦凌岳能得到众多武官的支持，很大程度上也都是因为他。 这次大秦伐梁，此人若出征，必是主帅！ “没错，正是此人！贺宏曾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可以说在军中是一呼百应。他若挂帅，至少率领二十万大军出征，大皇子则掌剩余十几万。”李崇和说着自己的预测。 “殿下手中的四万骑兵虽都是精锐，但总归是从大皇子手中接手的，一但遇到变故，这四万骑兵就是杯水车薪。” “老李，你看咱俩关系都这么熟了，要不你给我透个底，如今军中兵力已定，你从哪儿给我弄十万大军来？”秦川试探着问道。 “殿下不要着急，时机成熟自会知晓。”李崇和卖了个关子，“殿下只需记住，收服铁骑军后，自有兵士相助。” “你就吹吧。” 秦川冲他翻了个白眼，可心里却知道李崇和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他的谋划，只是这十万大军究竟从何而来，秦川实在猜不透。 “气死我了！这秦川就是天天与我作对！” 另一边的秦凌岳回到府邸，上来就是一顿打砸。 桌面上摆放的精致瓷器，典雅贵重的文房四宝，在他手里皆成了地上的碎片垃圾。 大秦总共六万骑兵，其中四万金戈铁骑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单看这个比例就知道大秦往其中投入了多少心血。 如今这把“利刃”却落入秦川手中，秦凌岳不甘心，只觉一股憋屈劲堵在他的心口上不上不下。 不行！他不能让秦川就这么轻易的得到手！ “来人！”秦凌岳扬声呼喊，“传我命令给朱建功，只要秦川敢进军营，就让他有去无回！” “殿下要在军营里对太子动手？”闻声进来的亲信大惊。 “这……殿下要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大军即将出征，正是混乱之际。”秦凌岳杀意尽显，“这可是杀掉老七的好时机！就说他因军营比武意外身亡，父皇纵使怀疑，也不能在战前处置我。” “是！”亲信闭嘴，领命而去。 很快，金戈铁骑军的营地内，统领朱建功便收到大皇子密令。 “让大皇子放心，秦川若敢来，我定叫他埋骨军营！” 朱建功擦拭着手中的宝刀，反射的刀芒之上映衬着他充满杀意的眼睛。 秦川并不知秦凌岳为了对他下手，动用了埋在军营里的钉子。 第一百三十章 抵达军营 所有人都觉得，手上得到这么一股大势力之后，秦川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前往军营接收兵权。 然而，秦川并未如众人所想，相反，他称病闭门不出，整日窝在东宫，不知在捣鼓什么。 “太子呢？太子为什么今天没上早朝？” “啥？太子竟请了病假？他现在的身体又不像以前那样弱不禁风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就是，看他身体挺是强健的，染病的这么突然？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也不一定，听说铁骑军那边的兵权到现在还没有换人呢，说不定太子是真病了。”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大皇子秦凌岳却嗅到异样。 “给我死死盯着东宫，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秦凌岳躲开人群对自己的亲信下令。 而处在话题中心的秦川，正在和墨阳明在东宫铸造室内闭关。 “殿下，成了！这一次终于成了！”已经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的墨阳明眼中泛着红血丝，明明一夜未睡，精神却格外的亢奋。 秦川眼中一亮，快步上前，只见桌上散落着金属部件，正是他口述设计、墨阳明耗时一日铸造的新型枪械零件。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秦川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已经下意识把零件拿齐开始组装。 手指一阵眼花缭乱的翻飞，很快一把线条流畅的AK突击步枪出现在两人面前。 “好样的！”秦川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枪身。 昨日李崇和暗中提醒他，金戈铁骑军目前的朱建功不是个善茬，接管军队务必小心。 秦川也调查过金戈铁骑军此前唯秦凌岳马首是瞻，若真贸然前往，很大可能对自己不利。 可秦川不会让这么大一股势力看得到吃不到，只能另寻他法。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川才想起了中秋夜遗失的格洛克17手枪，灵机一动又画出了一份新的图纸，喊着墨阳明一起连夜赶制。 现在ak在手，秦川觉得安全感重新回来了。 无论铁骑军那边是什么情况，只要敢对他动手，他就敢一梭子子弹突突了他们！ “墨大师，你先前在金戈铁骑军营地待了那么久，对里面的情况熟悉吗？”秦川突然问道。 “熟，营中构造、岗哨位置皆了然于胸。”墨阳明点头。 秦川眼前一亮：“那太好了！墨大师，有兴趣跟我去一趟铁骑军营地吗？” “大皇子！接到线报，太子带墨阳明出城了！” 秦川一行刚离京，秦凌岳便收到密报。 “老七终于坐不住了！立刻飞鸽传书朱建功，让他做好准备，待秦川一进军营，即刻格杀！另外，切记叮嘱他，千万别伤了墨阳明！”秦凌岳动作极快的下达了命令。 秦凌岳大概也能猜到秦川为什么要带着墨阳明一起去军营，可那老东西动手铸造能力极强，即便先前“背叛”了他，秦凌岳还是不舍得丢掉他这么一个助力。 金戈铁骑军大营内，收到飞鸽传书的朱建功展开密信，胞弟朱立业凑上前来：“大哥，何事？” 朱立业与朱建功长相相似，但能力不足，全靠自家大哥的提携才能进去军营，还当上了个副将。 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在，朱建功朱立业这兄弟俩跟在大皇子手下，在整个金戈铁骑军里可谓是只手遮天。 “是大皇子的密信，说太子正在往这来的路上，命我们趁机解决点他。”朱建功直言。 朱立业顿时面露忧色：“大哥，我们真的要动手吗？现在陛下可是非常宠信太子，万一追究起来，我们兄弟俩……” “怕什么？”朱建功眼神狠厉，“战事在即，陛下不会动武将。我们有大皇子撑腰，就说太子为了立威非要与将士们比武！这拳脚无眼，动手之间一不小心意外身亡也是常事。” “若陛下真的要深究，那便找个替罪羊来！记住，大皇子执掌兵权，手握重兵，日后必登大位！我们只要一心效忠他，未来何愁不飞黄腾达！” 朱立业被说动了，一整个心潮澎湃的应道：“大哥说得对！” “据飞鸽传书的时间来算，太子应该也快到了。” 朱建功当即下令：“立业，传我命令，让所有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速速集合，带好兵器埋伏在中军大帐周围，一切听我号令行事！” “好嘞！”朱立业当即把军令传达下去。 一开始集合的将士们原以为只是正常的军事训练，直到听见朱立业说要埋伏太子，一个个都大吃一惊。 他们这些在军营中好歹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朱建功两兄弟是大皇子的阵营，能下达这样的命令，想必是上面那一位要动的手。 可此事根本就没有他们能拒绝的余地！ 朱建功两兄弟性格狠辣，做事不择手段，先前有不少人因不满两人的决定，被他们整的连命都没了。 现在迫于谢家兄弟威势，将士们也不得不暗藏兵器，听从命令的静待秦川入瓮。 也就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秦川与墨阳明抵达营门前。 望着空荡荡的军营，秦川不禁皱眉。 四万人的军营，除了岗哨，竟无一人操练。 “事有蹊跷。” “想必是太子殿下吧？”朱建功很快出现，笑脸相迎，“末将朱建功，金戈铁骑军统领，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现在还不到午时，营中为何无人操练？”秦川骑在马上，以上至下的角度质问到。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出兵在即，需让将士与战马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以免战时人困马乏，对局势不利。”朱建功语气恳切。 秦川不疑有他，点头随其骑马进军营。 朱建功心中冷笑，面上却笑的很是和善的伸手虚引：“兵权交接并非小事，殿下请入帐吧，帐内已备茶点，咱们边喝边谈交接事宜。” “殿下，朱建功是大皇子的心腹，这军营中恐有埋伏！”墨阳明低声警告。 “怕什么？兵来将挡，‘真理’可在我们手上！”秦川冷笑，扬鞭催马直入中军大帐。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一程 墨阳明无奈，可为了秦川的安危，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朱建功望着二人越来越远背影，不屑撇嘴：“蠢货，真当是来喝茶的？今天来了就别想走了！” 他朝哨兵挥了挥手，哨兵立刻向远方挥动令旗，这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中军大帐，朱建功假作殷勤：“太子殿下请上坐。” “不必了。”秦川扫视四周，目光犀利，“朱将军，让埋伏的人都出来吧。” 哪怕是备战状态的军营，也不可能训练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从秦川来到金戈铁骑军营地起，就发现整个军营内出现的人都少的可怜，气氛更是格外的安静。 甚至在他进入中军大帐后，周围更是若有若无的传来一些脚步声。 虽然声音非常小，但在如今的情况下还是被秦川敏锐的发现了。 朱建功心头一震：被识破了？不可能！ 他强作镇定，露出一抹憨笑：“殿下为什么这么说？末将是个大老粗，听不懂你们文人的这些弯弯绕绕。” “呵，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跟我装什么糊涂？”秦川嗤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太子就是太子，竟然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都出来吧！” 见计谋败露，朱建功不再遮掩，憨厚的表情被狠戾所替代。 随着他一声令下。 砰砰砰……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上百名刀斧手应声涌入帐中，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 秦川与墨阳明被团团包围，只等朱建功一声令下，两人定会成为刀下亡魂。 “殿、殿下……”墨阳明吓得脸色惨白。 他有想过这一趟可能会很凶险，可没想到朱建功竟然这么大胆的公然对太子动手。 “秦川，你倒是机警，我做的这么隐蔽都被你给发现了。”撕破了脸的朱建功不再虚与委蛇。 “要怪就怪你自大到竟然只带了个工匠过来，我这偌大的铁骑军，哼哼，奉大皇子令，取你人头回去请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朱建功从朱立业手中接过自己的武器，磨刀霍霍向秦川。 “就凭你们？”秦川眼神轻蔑。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当然瞧不起我们这些小兵小将，但我这人好，给你个体面机会，自裁吧。” 朱建功也不多说，逼近一步，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在秦川的脚下。 “若你自己实在下不了手，我身旁的兄弟也可为你代劳一下。” “若我都不选呢？”秦川半步不退。 “那我也不介意亲手送你一程！” 朱建功冷哼一声，杀意骤然向面前的人涌去：“你以为我这铁骑营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不怕告诉你，现在这大帐已经被团团包围，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啧，朱建功，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秦川目光冷冽，看着朱建功脸上志得意满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朱建功受到了挑衅，又见眼前半步不退的秦川毫无自裁之意，眼底凶光毕露。 “既然太子殿下不肯给自己留体面，就别怪本将心狠手辣了！兄弟们，给我上！取他首级者，连升两级！” “哈哈哈哈哈，这个功劳，我要了！”朱立业挥舞着战刀，兴奋的率先朝着秦川冲杀而来。 中军大帐内顿时杀气四溢，身后一众将领有的紧随其后，有的却还有几分犹豫。 “都给我站住！” 秦川突然大喝一声，不退反进半步，右手猛地伸向后腰，掏出那把泛着金属冷光的突击步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眼前百十号人，“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然而朱立业却对这威慑置若罔闻，反而狞笑着加快脚步：“兄弟们！大皇子可是承诺了，杀了秦川者连升两级！此时不建功，更待何时？” “杀！杀了秦川！拥护大皇子！” 众人情绪成功被调动起来，群情激愤中，众将领看着秦川的眼中都冒着绿光。 那哪是什么太子，分明是他们行走的功劳啊！ “你们找死！” 秦川心中怒火也被点燃，当即后退半步，掌心托枪，拇指熟练地推开保险栓。 朱建功见状发出一阵嗤笑：“靠一把破暗器就想震慑我们？秦川，你当我金戈铁骑军是吓大的？” “大哥，别跟他废话，今天这个功劳我要了！”朱立业笑的一脸狰狞，冒着寒光的大刀就冲着秦川的脖子而去。 “呵，一群人里就你跳的最欢，那就让你第一个试试我的新武器的威力！”秦川眯起眼睛，ak瞄准。 “杀——” 朱立业刻意拉长的尾调，原本是为了壮势，可他这次终究只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哒哒！” 两声脆响突然炸响在帐内！ 两颗子弹出膛，带着从未有过的破空声精准贯穿朱立业的胸膛。 这位向来以悍勇著称的副将猛然顿住，手中战刀“当啷”坠地，低头看着胸前汩汩冒血的弹孔，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 他张嘴想要说着什么，喉间涌出的浓稠血沫却让他只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后，便直挺挺栽倒在地。 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朱立业的双眼依旧瞪向帐顶，至死都未能闭上。 “副将！” “立业将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一众将领骇然停步。 那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副将就死了？ 将士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兵器，不用近身搏斗，不用什么大动作，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便能在丈外取人性命，这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立业！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杀了他！” 朱建功满脸悲痛地扑向弟弟的尸体，内心的仇恨汹涌而来。 “他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一个人，手里那东西不过是个会响的暗器！我们百余人还怕他不成？都给我上！杀了他为立业报仇！” “报仇！杀了秦川！”一名千夫长振臂高呼，再次举起战刀冲来，身后众人虽面露惧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很好，既然找死，我便成全你们！”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妖术 秦川冷笑，AK枪口扫过再度逼近的人群，指腹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突击步枪爆发出轰鸣，密集的子弹如烟花般炸开。 冲在最前的万夫长眉心爆出血花，直挺挺向后倒去；紧随其后的千夫长被击中咽喉，手捂脖颈发出“咯咯”的怪响；更多的将领则被打中胸腹四肢，在惨叫声中倒在血泊里…… 一梭子子弹打完，帐内已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鲜血顺着石板缝隙蜿蜒成河，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幸存者们惊惧地看向秦川手中仍在冒烟的步枪，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出半步。 “这、这究竟是……什么妖术？” 一名百夫长声音颤抖，手中战刀都几乎要拿不稳。 “那根本不是什么暗器！那是要人性命的神器啊！” 众将领冲锋的步伐完全停下了。 “还有谁想试试？” 秦川趁众人愣神之际，指尖如飞地更换弹夹，枪口再度扬起，“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给我杀！杀了他！” 朱建功疯狂的嘶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谁能想到秦川手中那黑铁长管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弟弟，现在就化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杀！” 能在朱建功统领的铁骑军中冒出头来，这些将士大多也都是和他一丘之貉。 在朱建功的命令之下，一个个硬着头皮再次举起刀剑，却在秦川举枪的瞬间又齐齐顿住。 他们可是亲眼看见那些冲在前面的同僚被子弹命中身体，鲜血四溅的尸体还都躺在眼前。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就怪不得我了！” 秦川知道事已至此，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震慑到众人，当即扣动扳机，进行再一次的扫射。 只是这一次，秦川没有像之前那样横扫面前的所有人，而是凭借精准的枪法逐个点名。 一发发子弹呼啸而出，精准爆掉每一颗脑袋。 一梭三十发，全部打完就是三十颗头颅应声爆裂，中军大帐内顿时化作修罗场。 在浓厚的血腥味中，秦川从容地换上第三个弹夹。 他没有再继续开枪，时间问题，他和墨阳明总共才做出来三个弹夹的子弹，不过应对现在的场景倒也是够了。 “放下武器，抱头投降，我留你们一命！” 秦川声音冷硬，枪口缓缓扫过幸存者。 被那黑洞洞枪口对准的幸存者皆是浑身一颤，手中武器下意识扔到一旁。 实在是秦川刚才阎王点卯般的枪法太过吓人，饶是这些上过战场，见过血腥的将士们都被震撼住了。 “放下武器，抱头投降！”秦川再一次威胁。 朱建功却仍在垂死挣扎：“谁敢投降，老子先砍了他！都给我冲！杀了秦川者提拔为副将！” “冲你个麻卖批！聒噪！” 秦川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枪口一转就要点射他。 “遭了！” 矛头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朱建功还是惜命的很，一个翻滚就把就近一个将领挡在了自己面前。 “哒哒哒……” 子弹擦着朱建功的耳际飞过，在帐柱上击出一个冒烟的弹孔，更多的还是打在了朱建功拽过的一名千夫长身上。 那千夫长惨叫一声，当场没了气息。 “该死的，那暗器威力怎么会这么大！” 手中抓住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朱建功却依旧不敢松手，死死的抓着这一个“人肉盾牌”，生怕秦川又一发子弹过来要了他的小命。 “来，看看你们的统领！”秦川厉声喝道，“为了保命，拿你们的性命来当挡箭牌！这样的人，也配让你们卖命？” “再不投降，我就继续开火了！” 秦川一句又一句的话像是鞭子一样抽在众人的身上，幸存的将士们面面相觑，握着刀剑的手不住发抖。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朱建功，此刻像只缩在部下身后的老鼠，哪还有半分统领的威严？ “我数到三，不投降者，死！”秦川拉动枪栓，“一！二！” “别打了！我降！” 一名百夫长率先扔掉战刀，抱头跪倒在地。 紧接着，剩下的将领们纷纷效仿，战战兢兢地蹲成一片。 但无一例外的，众人都下意识到离朱建功好几步远，在他身边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你们这群懦夫！没种的卵蛋！秦川不过一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朱建功气的不行，怒火上头之下，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那就被他当做盾牌的尸体就这样从他身前滑落了下去。 “你倒是有种。” 没等朱建功再次把“盾牌”拿起来，秦川的枪口就已经抵住了朱建功的眉心，“现在，该算算你我的账了。” “太……太子殿下，冷静！千万别动手！” 枪口抵住眉心的刹那，朱建功浑身一颤，慌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他亲眼见识过那黑铁长管的威力，地上混乱一片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见证。 连首先那群将领一个个都背叛了他，这种情况下再顽强抵抗，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秦川抬脚将一把战刀踢到他脚边，冷笑道：“朱将军以为我毫无准备便敢闯军营？如今风水轮流转，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让我送你一程？” 朱建功刚刚对秦川说的话，又被秦川还了回来，可朱建功却没有了秦川先前的淡定。 “殿下！别杀我！我知晓大皇子的所有机密！只要您饶我一命，我愿为您效力，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您！” 朱建功连滚带爬地磕头求饶，地上流淌的鲜血沾了满身。 “一仆不侍二主，你不过是秦凌岳的一条狗而已，现在能反咬他一口，迟早也会咬我！”秦川眼神轻蔑，“像你这样的人，留之何用？” “太子殿下当真要赶尽杀绝吗？”朱建功忽然抬头，眼底闪过狠厉。 “是你先动的杀心！”秦川扣动扳机的手指微紧。 “诱我入营，提前设伏，你敢说你不是抱着要我性命的决心？” “我……大皇子？” 朱建功目光突然看向秦川的身后一声惊呼。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助我也 在秦川下意识转头的那一刻，朱建功猛的捡起刀剑掷向秦川，转身就朝帐外狂奔。 “声东击西？可惜你这一招用错了人！” 秦川侧身避开刀剑，枪口稳稳锁定他的后背。 哒哒哒…… 带着火光的子弹穿透铠甲，在朱建功还未跑出大帐的后背上留下几个血洞。 “啊！” 朱建功惨叫一声栽倒在地，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黄色的帐帘。 他终究连大帐都没有跑出去，喷出几口鲜血后就失去了气息。 “朱将军死了！两个朱将军都死了！” 目睹这一幕，剩余的将领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他们望着秦川手中的步枪，仿佛看见阎王的生死簿。 “墨大师，把他们的兵器都收缴了。” 解决掉两个最大的祸患，秦川喊了一声旁边呆愣愣的墨阳明。 “啊？好、好！” 墨阳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颤抖着上前将满地刀剑堆到帐角。 等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之后，墨阳明的衣袍下摆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墨阳明心情复杂的看着秦川的背影，心中各种情绪不断的翻涌着。 这把耗费他心血铸造的兵器，虽之前预料过会威力巨大，可没想到实战起来比他想象的更厉害，轻易就可颠覆战场规则。 想朱建功那样的人物，墨阳明先前在军营中见过几回，知道那是个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经验丰富，骁勇善战。 这种在战场上能够以一敌十的人，到秦川面前却抵不住一颗子弹…… 威慑过后就是立威，秦川目光从幸存的将领身上一一扫过，沉声道：“我乃当朝太子秦川，父皇已将金戈铁骑军交予本太子掌管，各位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异议！” 一群人都很有眼色的摇头，然后跪下来给秦川行了个礼。 “朱建功已伏诛。”秦川顿了顿，“即日起，你们只效忠本太子！只要各位好好干，今日之事，本太子既往不咎。” “谢太子殿下宽宏大量！” 将领们如释重负，纷纷磕头感谢。 在场没有几个没脑子的，太子是什么人？那可是未来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们这群人狗胆包天参与刺杀太子本就是死罪，秦川能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活下来已是万幸。 “现在谁在军中威望最高？站出来。”秦川扬声问道。 秦川今日来金戈铁骑军总部，目的便是接管这支精锐之师。 现在朱建功这群叛将已经死了，余下将领中虽有参与埋伏者，但多数人本就是迫于压力。 若他大肆追究，只会寒了军心，于即将到来的战事不利，不如让他们将功补过！ “王将军！” 很多人下意识的反应是做不了假的，秦川说完这句话之后，剩下的这群人大多数都将目光聚集在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上。 “王将军，出列。”秦川抬手示意。 “末将在。” 男子应声站出，身形挺拔，八尺身躯裹着陈旧的甲胄，掌心密布的老茧，全是常年握刀持枪留下的痕迹。 这是个老兵，还是个上过很多次战场的老兵。 “姓名，军职。”秦川打量着他，言简意赅。 “回殿下，卑职王猛，现在军中任百夫长。”男子抱拳行礼，声音粗犷。 “噗——谁？”秦川刚喝进去的一口水被惊的喷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你说你叫什么？王猛？” “是的，王猛正是卑职的名字。”王猛面露困惑，不明白太子为何对自己的名字反应这么大。 “我靠！王猛！”秦川难以抑制内心的震动。 秦川记忆中的王猛，在历史十六国时期前是一个著名政治家、军事家。虽出身贫寒，却胸怀大志，辅佐苻坚开创“关陇清晏，百姓丰乐”的治世局面，被后世誉为“功盖诸葛第一人”。 可谓是文武双全，既具治国之能，又有统兵之才，被苻坚称为“吾之仲父”。 和这样的人物同名的王猛，在这个铁骑军里竟然只当着一个百夫长？ “王将军，看你体格健硕，孔武有力，在军中又有几番威望，为何仅居百夫长之位？” 或许是历史上那个王猛带来的几分滤镜，秦川盯着眼前这个王猛的时候，直觉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王猛神色变得黯然：“殿下有所不知，这金戈铁骑军……本是卑职一手创建。” “什么？你不是百夫长吗？金戈铁骑军怎么会是你创建的？”秦川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此事一言难尽……”王猛笑的牵强，眼中泛着无奈或苦涩。 也或许是今日受到的冲击太大，王蒙对着眼前的人突然有种倾诉的欲望，随着他的讲述，一段尘封的往事缓缓展开。 十年前，年仅二十二岁的王猛便以骑射之能崭露头角，成为大秦军中的一员猛将。 后受晟渊帝之命组建骑兵，他费尽心机，不负重托，短短数年便训练出七万精锐的金戈铁骑军，其声威慑七国。 然而，三年前，梁国犯境，大皇子秦凌岳强令率军出征，却因指挥失误导致兵败，铁骑军损失惨重。 而为了推卸责任，秦凌岳竟将罪责全扣在王猛头上！ 盛怒之下的晟渊帝将王猛贬为副将，王猛想上书辩解却遭截留，最终被朱建功借机打压，一贬再贬至百夫长。 朱建功也是那个时候，在大皇子的提携下升了上来，王猛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若不是舍不得亲手带大的骑兵，卑职早已解甲归田。”王猛悲愤额握拳捶胸，甲胄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墨阳明在旁叹息，为他佐证：“殿下，老夫可以证明王将军所言句句属实。他为金戈铁骑军耗尽心血，却因大皇子而遭此不公，实在令人痛心啊！” “好啊！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 一种沉闷的气氛中，秦川忽然放声大笑，惊得帐中将领一脸懵逼。 王将军都这么惨了，太子还笑得这么开心？ 他们只道太子是在讥讽王猛的遭遇，却不知秦川心中掀起的波澜。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本太子要亲自训话 眼前之人虽非历史上的大秦王猛，却同样有勇有谋、忠肝义胆，这不正是他征战梁国最需要的将才吗！ 秦凌岳啊秦凌岳，没想到吧，这员被埋没的虎将，还是在他手中重现锋芒！ “太子殿下为何发笑？”王猛不解。 秦川轻咳两声，稳下情绪：“我笑大哥糊涂！像王将军这等胸有丘壑、志在山河的良将，他竟弃之如敝履，当真是令人惋惜。” “殿下！”王猛听闻此言，眼中都好像放出一抹亮光。 秦川能理解他的委屈，当即上前伸出一只手，神色郑重：“王将军，我问你，您可愿重新执掌金戈铁骑军，为大秦收复失地、开疆扩土？” “殿下……”王猛喉间溢出低哑的呼唤，神情激荡难平。 秦川再次上前一步：“王将军，我虽与您素未谋面，但今日一见，只觉与将军心意相通、一见如故。还请将军直言，你可愿担此重任？” “回禀殿下，末将甘愿效犬马之劳！”王猛单膝触地，一手握拳置于胸口心脏处。 若是仔细观察他，还能看到王猛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善！”秦川连忙将人扶起，“传我命令！自今日起，王猛将军任金戈铁骑军大统领！” “此外，王将军放心，大哥先前行事，我一定会如实奏明父皇！断不容我手下任何一个将领平白受冤！” “殿下……”王猛眼眶泛红，当时被冤枉时都没有过的委屈骤然涌上心头。 身为武将，他曾因战场失利遭人构陷，背负莫须有之罪，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此刻秦川这一番话，就好像一束光刺破阴霾，让他百感交集，几欲落泪。 但这并没有结束，秦川继续道：“王将军，大秦不日将挥师征讨梁国。我希望将军能以此战为契机，用事实证明自己的能力，将被践踏的尊严一一夺回！” “末将领命！”王猛大喝一声，抱拳应下。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如今得遇秦川这般明主，王猛心中战意重燃，暗暗发誓定要让金戈铁骑军的赫赫威名再次响彻沙场，以证自己的肝胆忠肠！ 见王猛对自己心悦诚服，秦川很是满意，在热血过后还不忘细心叮嘱：“王将军，父皇将金戈铁骑军交付于我，未来也要靠你尽心辅佐。” “您可是战场的老将了，征战多年，经验丰富。若有良策，或者我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都可直接向我谏言。我绝非大哥那般刚愎自用之人，一切都为了大秦江山着想！” “谢殿下信任！”王猛心中感激再上一层楼。 三年前荣平城一役，若不是秦凌岳独断专行，金戈铁骑军何至伤亡惨重，他又怎会被贬至此？ “今日本太子发布第一道军令：彻查朱建功一党，铲除其所有羽翼！”秦川开始清算了。 “末将遵命！”王猛应下，随即高声下令，“来人！速将贺延、林亮等一干人犯拿下！” 朱建功掌管金戈铁骑军多年，必定发展了不少亲信。这些人若不除，留在军营里终究是个隐患。 如今他破格提拔王猛，首要之事便是肃清旧党，让这支铁军对自己绝对忠诚！ “太子殿下饶命啊！” 一众被押解的将领浑身战栗，哭嚎着向秦川求饶。 然而秦川杀意已决，心冷如铁，对这些人的哀求充耳不闻。 不出一炷香工夫，朱建功及其剩下的党羽便被王猛下令斩首示众，鲜血染红了一片。 “殿下，余孽已全部清除，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王猛心里的亢奋还未消去，迫切的想要为秦川做些什么。 “即刻集结金戈铁骑军所有人，本太子要亲自训话！” 秦川整理着自己的衣冠，要为自己手下的这些人留个不错第一印象。 “遵令！”王猛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大军集结完毕。 “怎么回事？听说朱建功、朱立业兄弟俩被太子秦川给杀了！” “朱将军兄弟俩不是大皇子的人吗？太子一来就把他俩除掉，看来金戈铁骑军怕是要换新天了！”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牵连甚广，死了不少人呢！” “我从我兄弟那打听到，太子殿下提拔了王猛王将军做统帅，以后咱们可有好日子过了！” “王将军？他也可算是熬出头来了。” “别聊了，太子来了，也不知道搞这么大阵仗是要干嘛？” 军帐之外，演武场上，士兵们窃窃私语，神情既惊又喜，多数知道些内情的老兵都对此有着正向的态度。 “肃静！” 王猛一声大喝响彻演武场，秦川身着玄袍，腰间悬着霄练剑，在几人的簇拥下阔步而来。 王猛的铁甲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但四万将士的目光还是被高台上那抹挺拔的身影吸引。 “那就是太子殿下？” “好像比传闻中更英武些……” 军营中的将士对厉害的人总是有几分滤镜，秦川秋猎时一人猎杀猛虎的传闻，在军营中可是广为流传。 少年单骑入林，徒手搏杀猛虎，虎皮至今陈设在东宫议事殿！ 这一幕幕的想起来就令人兴奋！ 更有人想起朱建功兄弟二人平素克扣军饷、虐待下属，不干人事，此刻终于在太子到来时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当真是大快人心。 站上高台，秦川俯瞰众生。 四万双眼睛里，有好奇、有疑虑、亦有隐隐的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嗅到风中裹挟而来铁锈味与汗腥味，忽然想起前世在史书里看到的“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秦川顿时热血沸腾，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能统领四万精锐大军的一天。 “本宫乃东宫太子，秦川。” 第一句话，道明自己的身份，场中顿时泛起一阵骚动 有人早有预料，有人交头接耳，更多的人还是惊讶抬头。 他们原以为会见到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却不想眼前人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锐利，又有几分久经沙场的沉稳，让人着实看不透。 “不知诸位是否听到消息，梁国背信弃义，拒绝归还荣平城！”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望色知尺 “不知诸位是否听到消息，梁国背信弃义，拒绝归还荣平城！” 秦川忽然提高声线，右手握拳砸在腰间剑柄上，“占我荣平、杀我大秦使臣！父皇有令，命金戈铁骑军即日西征，讨还血债！” “今天把大家聚集到一块，也不说那些扯淡的虚话，咱打开天窗说亮话——” 秦川话风突然的转变，就好像是从高达上的诗词，突然转变成哥俩间的聊天打屁，让四万将士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紧绷的气氛就这样松弛了下来，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天下七国，我大秦实力最弱，也最是憋屈！”秦川趁势上前半步，声音陡然严肃下来。 “梁国曾经扬言‘先灭秦，后取天下’，若放任他们南下，你们的妻儿将被欺凌，你们的祖坟将被践踏，你们这辈子都要被人骂作‘亡国奴’！诸位，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声浪如潮，甲胄撞击声与怒吼声交织，惊得一片飞鸟上天。 秦川能看见前排有年轻士兵攥紧了拳头，后排有老将眼眶通红，他知道，这些汉子等这一声呐喊，已经等得太久了。 “国破则家亡，山河碎则百姓苦！一旦让梁国计谋得逞，大秦只会生灵涂炭，十不存一！我们大秦将士就是边境的第一道防线，誓死不能让梁国入侵领土半步！” 秦川长舒一口气，“本宫身为大秦太子，心有三愿！一愿大秦铁骑所至，无人敢犯，百姓安宁，不因战争而流离失所；二愿孩童皆能读书，百姓皆能温饱，无论尊卑贵贱，皆因大秦人而自豪；三愿有朝一日大秦强盛，万国来朝，皆以我大秦为天朝上国！” “当年父皇问我，储君之责为何？”秦川昂首望向天际，阳光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高台上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我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啪……啪……”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紧接着就像是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鼓掌声四起，夹杂着几声“好”字，在偌大的演武场上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 四万将士群情激奋，手中兵器高扬，在阳光下恍若一片金色的海洋。 秦川看见王猛站在台下，眼中崇拜的光；他看见远处带着“秦”字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生我材必有用！”秦川抽出佩剑，剑尖直指南方，“此战若出，唯有六字——” “攻必克，战必胜！” “攻必克，战必胜！” “攻必克，战必胜！！” 四万铁骑军情绪被调动，同时发出的呐喊声震得大地颤抖，惊起大片鸟群掠过天际。 秦川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却笑得格外开怀。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被蒙尘的铁骑军，将在他手中重获新生，成为曾经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金戈铁骑军”！ 不！秦川要做的是更好！ “殿下方才这通演讲，真是直击人的心灵，让末将恨不能当场就跨上战马，杀梁国个七进七出！” 演武场的喧嚣尚未散尽，王猛已大步上前，神情激动到有些手足无措。 秦川仰头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将军这张嘴，怕是比你的长枪还会‘冲锋’。本宫可受不住恭维。” “末将岂敢诓骗殿下？末将说的可都是心里话！”王猛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甲胄与拳头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您胸有沟壑，言出即令三军振臂，与坊间传言的‘纨绔’简直判若两人！末将着实佩服！” “少些客套！”秦川抬手，掌心触到他铠甲上斑驳的刀痕，“本宫很快就要返京，王将军，金戈铁骑军就交予你来整顿。让弟兄们养足精神，大战在即，有的是仗打！” “末将领命！”王猛单膝触地，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想起昨日还前途一片黑暗的自己，再想到秦川在高台上说的那番话，王猛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心中对秦川这个明主的钦佩又深几分。 秦川心里也有数，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今天这把“火”，算是烧到将士们的心坎里了。 也不枉他特意准备了这一番，就为了让这金戈铁骑军的人都认可他，也为了给战前的战士们鼓鼓劲。 “墨大师，备马！我们去丞相府。” 接收了铁骑军，秦川也是了了一番心事，喊着墨阳明就要走。 他可是对丞相承诺的那十万万兵将格外好奇，现在就要去问我那老狐狸究竟是从哪里调的兵！ “得嘞！” 墨阳明忙不迭牵过坐骑，态度可比来时要殷勤多了。 这个曾被他暗地吐槽过、骂过的废物太子，今日竟能在演武场上呼风唤雨，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尤其实在中军大帐，秦川手拿ak，一人对战上百人的气魄，至今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丞相府，朱漆大门。 听到有人来访的李玲珑正巧就在附近，一开门就看到那张熟悉的帅脸。 ““太、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玲珑也听说了秦川称病告假的消息，正好奇着呢，就见秦川目光缓缓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胸前，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玲珑姑娘今日这袭紫霞色，当真搭配的极为好看！”他状似不经意地抚了抚袖口，“看来我设计的‘分码配色’，倒是颇合玲珑姑娘心意？” “不知玲珑姑娘感觉如何？是否还有哪里需要改进？哎，也是玲珑姑娘身材火爆，一般人还真穿不了这个码数。” 秦川说着说着就有些歪了楼，少女的脸颊更是“腾”地一下红透。 “呸！登徒子！你真是死性不改！”李玲珑下意识捂住胸口，呸他一口后匆匆逃离。 把背后的墨阳明看的目瞪口呆，直冲秦川竖大拇指：“殿下这招‘望色知尺’，当真是妙啊！” 想起此前奉命缝制内衣时，秦川坚持按“从A至F”分码、以“赤橙黄绿青蓝紫”配色。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十万奇兵 当时墨阳明还不明所以，现在才方知其中深意。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啊！ “父亲！太子殿下来了！”李玲珑的声音从内院传来，语气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几分慌乱。 李崇和出来的极快，一个闪身就挡到了李玲珑的面前：“看来殿下已得金戈铁骑军军心。是时候兑现老夫的承诺了。” 李崇和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外走，压根就没有让秦川进门的意思。 “哎哎哎？老李，我可是来讨账的，你这是要去哪儿？”秦川跨进门槛，直截挡在了他面前，“你说的十万奇兵呢，在哪呢？” “殿下稍安勿躁。”李崇和抬头看了眼天空，大概估算了下时间，“时辰差不多了，殿下随老夫进宫吧，到了御书房自见分晓。” 御书房？这老狐狸又在卖什么关子？ 秦川不理解，但见老丞相神情笃定，便知这其中必有玄机。 “殿下，快些！陛下还等着呢！”李崇和的催促声打断思绪。 秦川甩甩头，上马紧随其后。 他原本还想借机和玲珑姑娘相处相处，没想到李崇和护的这么紧。 不过战事在前，儿女情长还是暂时放到一边，待得十万奇兵在手，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场！ 丞相府内，偷偷看着这一幕的李玲珑目送着秦川的远去，原本的惊慌早就变成了羞愤。 “这个登徒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之前把那些贴身衣物染成各种颜色，我还以为只是为了好看，没想到……竟然是借此猜测我的胸围！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一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被秦川占了便宜，李玲珑真是恨不得把胸衣脱下来扔秦川脸上。 可转念一想，那样岂不是又让秦川占了便宜了？ 宫中，御书房内。 “父皇，您真的打算把金戈铁骑军交给老七吗？要是觅云山的那群贼匪来犯，我担心都城的守军根本守不住啊！” 隔着一扇门，秦川和李崇和就听到里面传来大皇子秦凌岳急切的声音。 “陛下，大皇子说得有道理！”紧接着，一个带有威严的声音附和。 大太监方同一直守在御书房门外，看到秦川和李崇和来了，直接为两人开了房门：“殿下、丞相，陛下正等着你们呢，直接进吧！” “多谢方公公！”秦川拱手回了一礼。 走进御书房，秦川第一时间就观察到御书房内的几个人，除了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之外，还站着一位脸生的中年男子。 铠甲披身，腰佩长剑，气宇轩昂，典型的一副武将装扮。 而中年人看上去四五十多岁样子，脸部皮肤很是粗糙，想必是久经沙场，只是站在那儿就浑身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气。 见到这位中年男子，李崇和很是熟稔的上去打招呼：“我当时谁的声音这么雄厚，原来是大将军你回来了啊！” “大战在即，陛下急召我回来商讨军事。”中年男子说话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秦川心中惊讶，这应该就是大秦的护国大将军贺宏了吧？ 现如今大秦大部分军队都掌握在贺宏手中，而他又是秦凌岳的岳父，所以秦凌岳在朝堂上才能得到那么多武将的支持，行事肆无忌惮的大胆。 贺宏见到秦川，眼睛一眯，走上前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太子一段时间没见，这身板结实了不少啊！” “见过贺大将军。”秦川不动声色的见礼。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还活着回来了？” 一旁的秦凌岳见秦川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宫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飞鸽传书有收到回信，他确信自己将干掉太子的事情传到了铁骑军，难道朱建功失手了？ 该死的！那么多人对付一个秦川都搞不定，回头一定要好好惩治一番！ 秦川像是没看到秦凌岳的变脸，疑惑地问：“贺将军，我刚才在门外听见您和我父皇说，把金戈铁骑军交给我需慎重，此话怎讲？” 虽说贺宏是三军主帅，但金戈铁骑军也是他凭本事弄到手的！而且好不容易收揽了军心，秦川怎么会轻易的又送回去！ “殿下，您难道忘了金戈铁骑军驻扎郊外的缘由？”贺宏反问道。 秦川愣了：“什么缘由？” 自打他穿越而来，原太子的许多记忆都已模糊不清，更别提很多事情原太子本来就没关注过。 “殿下真的不记得了？”贺宏倒也没有责怪，“觅云山您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秦川先前有大概看过大秦地图。 贺宏接着说道：“觅云山距都城不过百公里，山中却盘踞着十万山贼。那里地势复杂，瘴气弥漫，易守难攻。这些年朝廷多次出兵剿匪，却都徒劳无功。之所以将四万金戈铁骑军驻扎在郊外，也是为了震慑这十万山贼，让他们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什么？觅云山有十万山贼？”秦川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李崇和那张笑呵呵的看脸，只觉上面全是狡诈！ 十万山贼，十万奇兵，秦川仿佛被一个大胆的想法击中。 难道…… 李崇和口中的十万奇兵，就是觅云山的十万山贼？ 这样一来，李崇和先前奇怪的表现也就说得通了，可秦川确实无语了。 山贼之所以被称为山贼，就是因为他们是一群被聚集的乌合之众，又怎配称的上奇兵二字？ 更何况，山贼缺乏约束，行事散漫无序都是常态，虽说人数众多，可若真上了战场，怕是敌军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击溃。 甚至都不用敌军出手，仅是两军对战之间的气势，就有可能把一群山贼吓成一群逃兵。 “没错，十万山贼，还是前些年预估的数量，至今为止，很有可能还要更多一些。”贺宏沉声开口，语气中的几分凝重，也让秦川看出了这山贼的不简单。 秦凌岳紧跟着开口：“老七，金戈铁骑军驻扎郊外，本就是为了震慑觅云山的山贼。若贸然让他们跟着你前往前线……”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秦最强步兵，谢玄 “若贸然让他们跟着你前往前线，一旦山贼暴动，仅凭宫里的御林军和城里的守军，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 正当众人正陷入沉思之时，李崇和突然神秘一笑。 “山贼凶险，可却并不是完全无利！” “嗯？” 晟渊帝一转头看到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卖关子，“李丞相，别闹了，赶紧说说你的主意！” “陛下，这事其实不难。” 李崇和捋着胡须，慢悠悠地说，“第一，招降！十万山贼，利用好了就是十万兵！若能招降他们归于朝廷，朝廷岂不是平白多了一大助力？只是朝廷和觅云山的恩怨由来已久，短期内怕是很有难度。” “第二，遣散！依老臣看，没人想一辈子当山贼，如果可以的话，百姓都想过上安稳的日子。这群山贼平日里既会被朝廷镇压，又遭人唾弃，连做人都抬不起头。要是朝廷肯给足够的银两，大概率能把这十万山贼遣散回家。” “第三，安抚！大秦马上要出兵梁国，只要能施缓兵之计，让他们在咱们和梁国交战时不攻打都城就行。” “丞相说得轻巧，可这些办法实施起来哪有那么容易？”秦凌岳很不屑嗤笑一声。 李崇和转向晟渊帝，道：“陛下，老臣觉得不容易也可以试试，遣散为主，安抚为辅，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那丞相，你预测朝廷需要花费多少银两？”晟渊帝严肃地问。 李崇和提的三个方案虽都有可行性，但短时间招降十万山贼显然不现实。 遣散或许可行，可必定要花大笔银子。大秦即将和梁国开战，好不容易才凑齐了军费，哪还有多余的钱去遣散山贼？ 这么看来，安抚好像才是最好的办法。 谁知李崇和却歪嘴一笑：“不花一文！” “什么？” 御书房里众人都听愣了，就连秦川也一头雾水，更搞不清李崇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了。 “丞相，你确定是不花一文？”晟渊帝震惊之余，又有些怀疑。 “当然！”李崇和肯定道：“陛下，安抚山贼，可以不花一文。但老臣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晟渊帝的好奇彻底被勾起来了。 李崇和淡然一笑：“若老臣有一天犯了欺君，还望陛下能免了老臣的欺君之罪。” “恩？”晟渊帝十分惊讶。 李崇和是从他政变前就跟随着他的老臣，效忠朝廷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怎么会犯欺君之罪？ 晟渊帝微微沉思，看了眼秦川，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郑重道：“好！只要丞相能在战前安抚好觅云山十万山贼，朕便想你许诺，只要不危害大秦，就算有一日你犯了欺君之罪，朕也赦免你！” “谢陛下！”李崇和拱了拱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了李崇和的保证，晟渊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唤道：“贺宏！” “老臣在！”贺宏立刻上前一步，等着晟渊帝的指示。 “此次出征梁国，朕任命你为三军统帅，执掌三军，调兵三十万！” “是，陛下！”贺宏恭敬回应。 晟渊帝又转向秦凌岳：“老大，此次大秦共出兵五十万，除了老七的四万金戈铁骑军外，其余十六万大军便交于你指挥。莫要再让朕失望！” “是，父皇！”秦凌岳郑重抱拳，心理压力上来了。 最后，便到了秦川。 “川儿，金戈铁骑军乃骑兵精锐，用之得当，战力可抵十万步兵。这是你首次上前线，务必处处谨慎。若有不懂之处，可随时向贺宏大将军请教！”晟渊帝语重心长，也算是对他的暗中提点。 “父皇放心，孩儿省得！”秦川眼神坚毅。 晟渊帝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般嘱咐道：“明日一早，便是大秦正式出兵之时！诸位，大秦的未来，便交于你们了！” “是，陛下！” “是，父皇！” 贺宏、秦凌岳、秦川齐声应和，御书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氛围。 此战大秦分三路大军各司其职，秦川三人领兵上前线，李崇和坐镇都城，辅助晟渊帝，四皇子秦逸轩负责统筹补给运输，确保前线无虞。 等所有人都离开御书房之后，秦川才终于忍不住向李崇和抱怨：“老李，你这不厚道啊！早前说给我十万奇兵，怎的变成十万山贼了？说句不客气的，他们的战力可能连一万金戈铁骑军都比不上！” 李崇和不语反笑：“殿下可知这十万山贼的头领是谁？” 秦川不理解：“谁？他头领是谁也不能改变那是群山贼的事实啊！” “事到如今，老夫便不瞒殿下了。”李崇和笑的神秘莫测：“那觅云山山贼头领，正是大秦北府磐石军的创立者，谢玄谢将军！” “什么？谢玄？我靠！”秦川闻言浑身一震。 他记忆里的谢玄，在历史上组建北府兵，奠定东晋军事根基，主导淝水之战，力保东晋存续，维护南北对峙格局，北伐收复失。 尤其是由他主导的淝水之战，更是是华夏古代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不可谓不是一名优秀的军事家，历史名将！ 秦川没想到这个时代竟也有个谢玄。 而且北府磐石军本就是大秦最强步兵，由谢玄一手创建。 三年前梁国入侵时，就是由磐石军负责断后，传闻磐石军兵败荣平城，首领更是饮恨当场。 如今听李崇和所言，秦川脑子里顿时有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当年谢玄并未战死？ 见秦川如此反应，李崇和很是自得：“如今殿下还觉觅云山贼是一群乌合之众吗？” “若觅云山首领真是谢玄，这十万山贼确实当得起‘奇兵’二字！”秦川难掩兴奋。 单是“谢玄”二字便令人肃然起敬，何况他是北府军的创造者，秦川可不认为那十万山贼就只是普通的山贼。 李崇和笑意更浓：“既然殿下满意，那这十万奇兵便归你调遣了！” “这么爽快？”秦川眼中泛起期待。 难道继王猛之后，他又捡了个宝回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谢玄旧事 “正是如此！不过老臣能送殿下十万奇兵，却要看殿下有没有本事将他们收入麾下。”李崇和笑得满脸褶子堆起，眼底带着狡黠。 秦川盯着他一副要算计人的表情，无奈道：“难不成你想让我去收服谢玄？” “正是此意！若要得这十万奇兵，关键便在殿下能否收服谢玄。”李崇和语气笃定。 秦川都被他气笑了：“明日便要发兵，这么短时间让我收服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老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殿下莫慌，且听老臣细细道来。” 李崇和又开始捋着他那胡须故作高深：“殿下可知，谢玄身为北府磐石军统领，为何落草为寇？” “为什么？”秦川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战神级人物会自甘堕落，哪怕先前对战失败，也不至于就此没落了啊？ “这事还是要从三年前梁国入侵说起。”李崇和长叹一声，目光悠悠看向远方。 三年前，梁国三十万大军压境，大秦调集五十万兵将驻守荣平城。 作为大秦的第一道防线，荣平城自然修建的坚如铁壁，易守难攻，更何况双方人数大秦占据优势，本可凭险而守，谁知指挥官秦凌岳立功心切，竟将一手好牌打得粉碎！ 当时护国大将军贺宏受伤未愈，因两人之间的关系特举荐秦凌岳挂帅。 在贺宏看来，凭借他以往教给秦凌岳的那些经验，在这场坚守战中只要稳住，抵挡梁国入侵还是没问题的。 可当时的梁国主将叶图西，见攻城半月未果后心生一计，佯装在下一轮的攻城中被秦凌岳“射杀”，梁军大营也到处摆出白幡招展，哭声震天的架势。 秦凌岳以为真的射杀了梁军统领，当即决定夜袭梁军，以守转攻。 跟在他身边的谢玄察觉到异常，劝导秦凌岳谨慎为上，起码派探子多探查喜欢再说。 可秦凌岳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将立功的喜悦之中，根本不听他的劝阻，独断专行！ 当晚，四十余万秦军倾巢而出，除几万留守城军外，全部撞入梁军的空营陷阱！ 所有营帐中，无一兵一将，反而尽埋火油，在秦凌岳反应过来后，梁军已经将人包围，火箭齐发，整个营地瞬间烈焰滔天。 秦军大乱，死伤无数！ 而本该死去的冠军侯叶图西突然“复活”，率伏兵杀来。 叶图西天生神力，数招劈死多名秦将，导致秦军军心崩散，混乱一片。 秦凌岳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想要突围，可却遭梁军弓箭手截杀，一夜血战竟只剩寥寥四五万人逃回荣平城。 更要命的是，叶图西暗度陈仓，早就派人偷偷挖通了地道，在秦军入城未稳之时，梁军便顺地道而入。 秦凌岳带领剩余守军一番血战后，遂成功抵挡梁军入侵，可荣平城五十万大军仅存五万残兵。 此时梁国援军已至，三十万兵马与叶图西合兵共五十万，以绝对优势将荣平城围得水泄不通。 敌我兵力差距十倍，秦凌岳意识到大事不妙，荣平城大概率守不住了，就生起了要逃走的念头。 甚至为保性命，秦凌岳特命谢玄率剩下残兵守城，声称回京求援，要谢玄务必坚守半月。 谢玄久经战阵，岂会看不出秦凌岳背地里的算计？ 但身为大秦将领，他肩扛护国重任，率五万残兵，死战荣平城，竟硬生生撑过了这半个月。 可半月之后，援军未至，麾下战士已经不足万人。 谢玄知道梁军随时可能再度攻城，到时秦军能不能撑得住就不一定了。为保剩余将士，他不得不选择弃城。 这不是怯战，而是秦军已濒临绝境，若全数战死，大秦将再无缓冲之力！谢玄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选择了对大秦最有利的一种方式。 然而战败之后，秦凌岳生怕被晟渊帝问罪，竟趁谢玄弃城之机，将所有罪责推至其身上。 出动五十万大军，在人数优势之下，还如此一败涂地，晟渊帝震怒，竟要谢玄项上人头以谢罪。 谢玄喊冤无门，一起气之下率残兵退往觅云山，落草为寇。 觅云山本是大秦最大山贼据点，在谢玄等人来之前就已经聚匪三四万人。 谢玄来了之后，更是以雷霆之势横扫觅云山，山贼们根本无从反抗，纷纷臣服。 而后，荣平城幸存将士们得知大皇子秦凌岳嫁祸谢玄，无不义愤填膺，相继投奔觅云山，继续跟随谢玄。 如今觅云山十万部众，大半都是当年荣平城的老兵，落魄的正规军。 “真该死啊！秦凌岳卑鄙无耻，自己出错打了败仗还甩锅给别人，父皇难道看不出他的这些伎俩？”秦川是越听越气，恨不得把刚走的秦凌岳拉回来打一顿。 “唉……”李崇和长叹，“五十万大军倾数覆没，整个大秦都危在旦夕，陛下当时急火攻心，难免失了理智。” “后来呢？”秦川追问。 “后来，贺宏大将军得知前线溃败的消息，立刻率军驰援荣安防线，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荣平城已被叶图西带梁军占领。贺将军只能带兵退居二线，在宋安城全力守城。” “梁军本想一鼓作气，趁局势大好再拿下一城，可贺宏不同于大皇子，始终坚定守在城内。梁军久攻不下，消耗太大，最终无奈退兵。” “待战事结束，陛下冷静下来时，谢玄已经落草为寇。而大皇子有贺宏暗中支持，为稳大局，此事只得不了了之。”李崇和至今说起此事时都还有些唏嘘。 “这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川咬牙切齿。 若不是秦凌岳自大，不听劝阻草率行事，大秦何至被动至此？ 三年前一战几乎耗尽大秦国力，养精蓄锐三年，这才费尽心力又凑出五十万大军，足以见当年战事之惨烈。 沉默片刻，秦川不禁皱眉道：“老李，如果按你所说，三年前发生过那些事情，谢玄必定对朝廷积怨已深，我与他素未谋面，又如何能让他效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招降 “有一人或能助殿下一臂之力。”李崇和抚须轻笑。 “谁？”秦川急问。 “金戈铁骑军的创造者，王猛将军！” 听闻李崇和之言，秦川惊奇：“王猛？他与谢玄又有何渊源？” “王猛乃大秦最强骑兵之首，谢玄为最强步兵之帅。自古英雄相惜，二人便成了结拜兄弟。如今殿下收服了金戈铁骑军，提拔王猛为统领，若让他出面，招降谢玄便不是件难事。”李崇和语气笃定。 秦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不过老李，你怎么知道我重用了王猛？消息这么灵通，你了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此外，我这另有一封信给殿下，若能收服谢玄，将此信交予他，谢玄会懂的。”李崇和未理会秦川的调侃，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书信递去。 秦川结果信封翻看了两眼，并未拆开：“若能成事，我定将信送到谢玄的手中。老李，你这手段当真叫人佩服！” “哈哈，运筹帷幄，有勇有谋，这才是取胜之道啊！”李崇和大笑两声，从容的接受了秦川的夸赞。 而知道了王猛与谢玄的关系后，秦川立刻出宫，直奔金戈铁骑军军营。 一路上，秦川都在感慨李崇和手段通天，自己刚做出来的事，李崇和那边就得到了消息，这等手段岂止是文官范畴？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川忽然想起，晟渊帝身边曾有两大谋士，丞相李崇和与“毒士”姚元白。 前者已让他领教厉害，后者又该是何等人物？ 抵达军营，王猛听闻秦川的招降之意，有些吃惊道：“殿下想招降谢玄？” “正是。此次对战梁国，我手下四万铁骑军兵力实在有限，若能得谢玄十万大军支援，与梁国对战就能胜算倍增！”秦川正色道。 但王猛却皱起来眉头：“不瞒殿下，我与谢玄虽为结拜兄弟，却多年未通音信。当年大皇子诬陷他时，我……哎，我也拿不准现在的他是否还认我这个大哥。” “不不不，王将军可知，秦凌岳处处打压你却未逐你出军营，所为何故？”秦川意味深长。 “莫非……用我牵制谢玄？” 王猛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一方面，直到秦川的刻意提醒，他才猛然惊觉。 “正是。”秦川肯定了他的想法。 “四万铁骑军驻在郊外，名为威慑十万山贼，实则以你为饵。这也是为什么秦凌岳放纵朱建功处处打压你，却始终不让你离开军营的原因。” “他们所图的，无非就是谢玄念及旧情，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去攻打都城。否则换作旁人，受了这么大委屈，早该杀进皇城了。” 反正若是换成秦川，受这么大憋屈，手底下还有十万兵将，他高低得杀进皇城被自己报报仇。 哪怕不造反自己登基做皇帝，也要把陷害他的大皇子薅出来抽上一顿，让他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 秦川顿了顿，见王猛一副呆愣着的模样，又继续道：“你二人之间感情确实深厚，若王将军出面，谢玄定会相见，倒是便有了谈判的机会。难道王将军愿看谢玄就这么一直落草为寇吗？” “卑职听从殿下吩咐！”王猛妥协了。 他也知道谢玄占山为王并非长久之计，现在只是和其他国家还有争斗，一旦朝廷腾出手来，觅云山必遭围剿！ 毕竟那地界距都城仅百公里，一日不除，十万大军就是一个会时刻爆发额心腹之患！ “好！点齐百骑精锐，王将军即刻随我去觅云山！” “遵命！” 觅云山地处都城南侧，百来里的路程，众人抵达时已是暮色西沉，光线开始昏暗。 秦川环视这重峦叠嶂，叹道：“果然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从远处看去，觅云山整座山都是被密密麻麻的丛林覆盖，山间还弥漫着一阵阵朦胧的瘴气，在暮色中显得神秘又危险。 也怪不得三年来朝廷多次派兵镇压都无功而返，如今亲眼见到这险峻的地形，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其中的难度之大。 “吁……” 就在秦川为觅云山的地势惊叹不已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队军马正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赶来，为首之人很是熟悉。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川惊讶地脱口而出。 来者一身戎装，神情中带着几分得意与傲慢，不是秦凌岳还是谁！ “我自然是为父皇分忧，来招降贼寇谢玄的。老七，看你这模样，难不成也是为了招降之事而来？” 秦凌岳策马走到秦川近前，语气中虽有几分疑惑，但更多的还是不屑，似乎在他看来，秦川此举不过是效仿自己。 秦川听了秦凌岳的话，险些笑出声来：“什么？就凭大哥你，也好意思来提招降二字？” 秦川可还记得李崇和和他详细讲述过的谢玄的遭遇。毫不夸张地说，若不是秦凌岳当年为了自保，故意将战败的罪名推到谢玄身上，谢玄又怎么会沦落到在觅云山占山为王？ 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大将军，被迫到了这种地步，秦川甚至都怀疑，倘若是谢玄见到了秦凌岳，恐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秦凌岳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秦川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反而满脸傲然地反驳道：“你能来招降，为何我不能？” 秦凌岳眼中闪烁着贪婪，他又何尝不知谢玄之所以落草为寇，完全是拜自己所赐，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看重谢玄手下的那十万兵马！ 谢玄一个过气的将领而已，不足为惧，但那十万训练有素的士兵，却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 如果能够将这些兵马收入麾下……， 秦凌岳带着十足的把握，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意携带了一百万两现银。 只要谢玄肯放下成见，乖乖归顺于塔，这一百万两白银就是秦凌岳的见面礼！ 谢玄一个已经被朝廷抛弃的“山贼头子”，还不得对他感恩戴德的！ 第一百四十章 会面 秦川看着秦凌岳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不禁摇头冷笑，说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哥，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妙。” 希望你进了这觅云山还能活着走出来。这才是秦川真正想对秦凌岳说的话。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哪怕你死了，我也会活得好好的！”秦凌岳不仅没有丝毫的危机感，反而不屑地瞥了秦川一眼。 就在兄弟二人针锋相对时，一声粗犷的喝问突然从前方传来：“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觅云山！” 那是一名放哨的山贼，骑着马，手中的长枪挥动，神情警惕的盯着秦川和秦凌岳。 “告诉你们的头领谢玄，大秦大皇子秦凌岳来访！” 秦凌岳故意将“大皇子”三个字咬得极重，好像借此来威慑眼前的山贼。 “大皇子？你是秦凌岳？”那山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与此同时，秦川也开口道：“麻烦小兄弟通知一下谢玄谢将军，就说秦川来访。” “秦川？你……你是太子秦川？”山贼再次惊呼出声。 这一个大皇子一个太子的，如今竟然齐聚觅云山外，实在让人不理解。 秦川对他点头示意：“没错！麻烦小兄弟前去通报一声！” “你们在这等一会儿！” 山贼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立刻掉转马头朝着觅云山内飞奔而去。 一路畅通，山贼来到了谢玄面前，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将军！山下有两人来访，说是太子秦川和大皇子秦凌岳，您见不见？” 谢玄听到“秦川”和“秦凌岳”的名字，眼神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秦川秦凌岳？呵，大秦马上就要向梁国发兵，他们来这是想让我们兄弟当炮灰？你去告诉他们，我不见！” 想起当年自己被秦凌岳陷害的惨痛经历，谢玄的心中便燃起一股怒火，对这两位皇子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山贼见谢玄语气不善，连忙补充道：“将军，除了两位皇子，属下好像还看到了一个人！” 谢玄疑惑：“谁？” “是您的拜把子兄弟王猛王将军！” 这山贼也是荣平城那边过来的老兵，皇子或许不认识，但武将还是认识不少的。 “什么？我大哥王猛也来了？” 谢玄的眼神唰额一下就亮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与激动。 想起与王猛昔日并肩作战的场景，谢玄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流。 虽然已经多年未见，但在他的心中，王猛始终是那个值得信赖的大哥。 如今得知王猛也来到了觅云山，谢玄的态度不禁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原本坚定的拒绝之意，也渐渐开始动摇…… “那将军，您可要见他们？”山贼试探性的问道。 谢玄手指缓缓抚过腰间早已锈迹斑斑的剑柄，郑重其事地开口道：“见，必须见！另外，立刻召集人手，让弟兄们做好戒备，以备不时之需。我倒要看看这两位皇子今天究竟是来招安的还是来送命的！” “是！将军！”山贼感受到谢玄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连忙退下传令。 没过多久，山外的秦川就见刚才的山贼骑马折返，远远便高声喊道：“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请随我来！” 秦川与王猛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只要肯见面，那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这其中王猛占了多大的功劳，秦川心知肚明。 踏入觅云山腹地，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山林。 秦川借着微弱的月光放眼望去，还能隐约看到山道两侧的岩石上布满了暗哨，自然生长的树木为山上的人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再往深处走，用原木和巨石搭建的瞭望塔屹立在山间，塔身布满了拒马和滚石槽，其坚固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正规军的防御工事。 更让秦川震惊的是，山道旁的空地上，一队队山贼还在进行夜间操练，步伐整齐，武器精良，这哪是山贼，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不愧是北府磐石兵的创造者……”秦川喃喃自语，心中震撼不已。 眼前的场景彻底颠覆了他对“山贼”的认知，可以说即便沦为山贼，谢玄也依然按照正规军的标准训练着这支队伍，也难怪李崇和会说这是十万奇兵。 这样的军队若能为朝廷所用，为他所用，秦川想想就美的很啊。 在哨兵山贼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谢玄所在的木屋前。 尚未进门，听到脚步声的谢玄就已经冲了出来。 “大哥！” 谢玄在看到王猛的瞬间，眼眶骤然泛红。 “二弟！”王猛也是激动不已，大步上前，回应一个热情的拥抱。 当年在战场上，他们曾背靠背浴血奋战，如今在这山贼大寨中重逢，恍如隔世。 “大哥，当年荣平城兵败后，我听说你也被弹劾，不断贬职，后来又听说你被降为百夫长，在军营里受尽冷眼……” 谢玄紧紧握住王猛的双手，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好像这些遭遇都是自己的过错。 “二弟不必自责。”王猛拍了拍谢玄的手背，感激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秦川，“幸亏太子殿下慧眼识珠提拔了我，如今我已官复原职，担任金戈铁骑军大统领，统率四万精锐铁骑。” “好！好！”谢玄大喜过望，“大哥能重掌兵权，是大秦之幸，也是弟兄们的福气！” “哦，对了，这位便是太子殿下，秦川！”王猛侧身，将秦川引荐给谢玄。 秦川连忙上前，恭敬地抱拳行礼：“谢将军威名，我早有耳闻。当年之事，是朝廷对不住您，让您受苦了。” “你就是太子秦川？近半年来，我在这山林之中也时常听到关于你的事迹，不知今日来我密云山所为何事？” 谢玄上下打量着秦川，只见这位传闻中的太子殿下虽身着华服，却并无半点骄矜之气，不由暗自点头。 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对对方的印象都很是不错，可秦凌岳可就不爽了。 “来人，把箱子送上来，都打开！” “是，殿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得不到就毁掉 “来人，把箱子送上来，都打开！” 随着秦凌岳的命令，一个个沉重的木箱被同时打开。 刹那间，白花花的银子露出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秦川一边挡眼一边心中暗骂：“王八蛋！真不要脸！” 之前晟渊帝为了筹与梁国开战的军费，让各位皇子捐银，秦凌岳只象征性地拿出十万两。 如今为了招降谢玄，竟然一掷百万两白银，如此自私自利、本末倒置，当真是令人不齿。 “大皇子这是何意？莫非以为我觅云山的弟兄们是见钱眼开的市井流民？” 谢玄盯着满地的白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秦凌岳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谢玄语气中的不对，一脸自得地挺直了腰板说道：“谢将军，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以往的一些误会，过去这么久也该解除了。” “我此次前来，也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归顺于我，这一百万两白银便是你的！而且我还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重封你为将，统率一方兵马！” 秦凌岳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中带着的那几分施舍，对现在的谢玄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百万两白银就想收买我？” 谢玄嗤笑，声音像是淬了冰碴般阴冷，“秦凌岳，你听好了！便是一千万两，一万万两，也洗不清当年你泼在我身上的脏水！还好意思说给我一次机会？若不是你的诬陷，我谢玄何至于落草为寇？” 他越说越激动，抬脚就将最近的一箱白银踹翻在地，“我麾下十万精锐皆因你而有家难回！若不是念着我大哥还在金戈铁骑军，怕你们拿他要挟我，我早该发兵皇城，将你碎尸万段！” 往事如刀，谢玄本就是好不容易才放下去，如今又被秦凌岳再次激发起，若不是强压怒火，谢玄腰间长剑早已出鞘。 至于那长剑会出现在秦凌岳额脖子还是胸膛，呵，谢玄表示两个轮流着来！ “将我碎尸万段？谢玄，你敢！” 秦凌岳哪里受过这等羞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我念你曾是大秦将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即刻归降，否则本皇子挥军上山，定将你这觅云山杀个片甲不留！” 这可是真勇啊！ 秦川在旁边看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来招降还摆出那么高的姿态，秦川原本还想着怎么利用王猛来拉近关系，把秦凌岳甩一边去。 现在看来，都不用他开口，两人之间这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呵呵！”谢玄挑衅着看他，“秦凌岳，别说我看不起你，要没有你老丈人贺宏为你撑腰，你在朝堂上连个跳梁小丑都算不上！” “放肆！”秦凌岳怒喝一声，长剑愤然出鞘，映得他面色更加狰狞。 几乎是瞬间，木屋外传来甲胄轻响，早有准备的数十名山贼破窗而入，刀剑齐举，将秦凌岳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谢玄！你敢动我？”秦凌岳虽强作镇定，可身体却诚实的后退半步。 “我当然不会动你。”谢玄逼近两步，笑的阴森森的。 “今日放你回去，是念着大秦尚有外敌。但若再有下次……”谢玄故意顿住，目光扫过秦凌岳的脸，“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谢玄确实很想现在就把秦凌岳留下，报三年前之仇。 可他是个识大局的人，秦凌岳再无耻也是大秦的大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人杀了，只会让眼前的局势更加不利。 “哼！你最好也祈祷别了在我手里！”秦凌岳依旧嘴硬的放着狠话。 可现在他的样子在谢玄面前实在没有威慑力，看着着实无趣。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的秦川也早就被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本是招降，却被秦凌岳搅成仇人对峙。哪有居高临下逼降还带威胁的？ 秦川暗自叹气，刚想开口，却被谢玄抢先。 “太子殿下，”谢玄很明显的语气稍缓，“既然你们二位代表朝廷而来，我也看到了你们的诚意，那便请回吧。觅云山不招安，也不投降。” 秦川下意识看向王猛，却见对方也是一脸无奈。 来时准备的各种劝降之词，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都显得格外苍白。 王猛硬着头皮开口：“二弟，太子殿下与大皇子不同，只要你同意，太子……” “大哥！”谢玄抬手打断，“莫要让朝廷的事，寒了咱们兄弟的心。” 这话一出，王猛哪还开得了口。 屋内气氛一起陷入凝固，直到一名山贼跌跌撞撞冲进来：“将军！夫人高热又犯了！孙郎中说……说怕是撑不过今晚！” 谢玄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你说什么？静姝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谢将军！”秦川突然出声，大步上前举荐道“或许，我能治嫂子的病。” 谢玄猛地转身，眼中闪过惊疑：“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从谢玄的焦急上就能看出他对夫人的看重，在如此危机时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谢玄也不想放弃。 然而，与谢玄额激动不同，秦凌岳却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泼冷水。 “老七，你还真是信口开河习惯了，到哪里都胡说八道！谢玄，我可告诉你，秦川他从未接触过医书，他懂什么医术？你让他治，哈哈哈哈哈，还不如让你夫人等死更强！” 秦凌岳的笑声中满是嘲讽，让谢玄原本因秦川的话而生出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了。 “太子殿下，在下还有急事，请回吧！”谢玄看着秦川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大哥，你自己不行，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秦川是真想给秦凌岳这张嘴一巴掌。 秦凌岳嗤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装腔作势！” 秦凌岳完全不知道，秦川曾经治愈了丞相李崇和之女李玲珑的怪病，在他看来，秦川说自己会医术，纯粹是为了拉拢谢玄而故弄玄虚。 “大哥，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恨不得毁掉！像你这样的人，真是大秦之悲哀！”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看病 秦川严肃且郑重其事的对谢玄说：“谢将军，我以我大秦太子，未来储君的身份向你发誓，我真的会医术！请你相信我一次！” “谢玄，大秦废物太子的名号你没听说过吗？你该不会蠢到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吧！”秦凌岳在一旁不停的捣乱，就要把这滩浑水搅得更浑。 秦川说得没错，秦凌岳得不到谢玄手上的十万兵马，自然也绝不希望秦川得到。 秦川被秦凌岳的无耻都气笑了，但这种情况下，你越搭理他他就跳得越欢。 秦川直接无视秦凌岳，坚定地对谢玄说道：“谢将军，不要再犹豫了，我是否会医术，我们一试便知！” “二弟，太子为人还是很靠谱的，要不试试？”王猛也开口劝道。 谢玄对自己的夫人刘静姝最为看重，有他的开口举荐，谢玄一定会给秦川一个机会。 事实也如此，听了王猛的话，谢玄纠结一番，还是无奈松了口：“也罢，太子殿下随我来吧！” 他的夫人已经病了有一段时间了，觅云山所有郎中都看诊过，可效果微乎其微。 既然秦川说自己会医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谢玄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多谢谢将军信任！”秦川高兴于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秦凌岳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老七，看病可不是件小事，这可是动辄要人命的！不行，我也得跟过去看看。” 说着，也不顾众人明显拒绝的表情，厚着脸皮跟谢玄一起来到另一边的木屋内。 木屋内温度很高，靠近床榻处，还摆放着一个正在燃烧着的火盆。 “将军来了，夫人您撑住啊！” 一群还在议论病情的郎中，见到谢玄的身影后连忙让开一条道，露出躺在木床上的一名妇人。 这妇人相貌柔美温婉，虽已有些年纪，却看起来并不显老。 只是现在的她脸色苍白，几缕发丝都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病得不轻的样子。 “夫人！”看到病重的妻子，谢玄心痛如绞。 “将军。”妇人刘静姝虚弱地探出一只手，谢玄连忙握住。 “将军，我恐怕要撑不过去了，我走后，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夫人，不要说这些傻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谢玄痛苦不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道：“对了，太子殿下来了，殿下说他会医术，他肯定有办法能治好你！” “太子殿下？”刘静姝疑惑的看向秦川的方向。 她知道丈夫早已与朝廷决裂，现在来的这个太子，是大秦的太子？刘静姝满头雾水。 秦川很有眼色的上前打招呼：“嫂子好，我是秦川，现任的大秦太子！” 事有轻重缓急，秦川在两人煽情的时候，就大概和屋里的郎中交谈了一下，现在已经开始往旁边撵谢玄了。 “谢将军，嫂子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你让让，先让我检查一下？” “好！”谢玄立刻后退一步，牵住夫人的手也不舍的放开了。 秦川第一时间就是去触摸刘静姝的额头，手下灼热的温度让他吓了一跳。 怪不得看起来流了那么多的汗，根据秦川的经验，刘静姝的体温很有可能已经超过了四十度！ “快，把火盆里的火灭了，都拿出去！”秦川第一时间下了命令。 “为什么”谢玄不解。 “治疗高烧的首要条件就是降温，嫂子加盖的被褥本就让她体温上升，室内再加上火盆的话，持续高温对嫂子的病情有很大危害！” “快，把火盆灭了拿出去！”听到秦川的解释，谢玄连忙吩咐下去。 没有了燃烧的火盆，屋里的温度也慢慢的降了下去，秦川开始为刘静姝更详细的检查。 而随着检查的不断深入，秦川的神情愈发凝重。 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谢玄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问道：“太子殿下，我夫人的病情可以治疗吗？” “情况不太乐观啊！” 秦川长叹一口气：“嫂子应该是刚生产不足一个月吧？生产时胎儿过大，导致嫂子大出血，消毒没做到位，又出现了感染，受了寒，这才引发了高烧持续不退的情况。” “没错没错！静姝生产那段时间阴雨连连，受了很大的苦，也是自那之后就一直高烧不断。”谢玄连连点头。 他原本对秦川并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秦川竟能精准地剖析出刘静姝的病情。 “我已经了解病情了，谢将军，现在让所有人出去，你去准备一壶烧酒，在额头、颈部两侧、腋窝肘窝、腹股沟腘窝，还有手心足心等部位擦拭，先进行物理降温，我现在就去配药，吃了药后，嫂子的高烧就不是问题。” “好，都听你的！” 谢玄心中有了希望，对此时的秦川简直是唯命是从。 “药房在哪？带我过去！”秦川跟着一名郎中离开木屋。 “故弄玄虚！” 秦凌岳也跟着人群都被撵了出来，看到秦川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讥笑不已。 他可是看到秦川和屋里的郎中交谈了，说出的那些诊断估计都是郎中的结论。 虽然他不知道谢玄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秦川糊弄了过去，可就刘静姝病的奄奄一息的样子，绝对不是个好治的病！他倒要看看秦川该怎么收场！ 秦川没有理会秦凌岳的冷嘲热讽，直接去了药房：“我对你们药房这边的布局也不熟悉，时间紧迫，麻烦各位根据我所说的药材帮忙找一找。” 郎中自然无有不应，虽然看起来匆忙，但却很有序的依次找齐了所需的药物。 秦川同时也拿起了药罐，按照记忆中的药房配置药材，研磨成方，动作熟练而迅速。 “谢将军，药来了！先让嫂子先把药喝下去！” 秦川的动作很快，实在是刘静姝的高烧太严重，拖的时间又久，秦川生怕晚一点她都撑不住。 “好！”谢玄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刘静姝喝下。 直到看到刘静姝顺利喝下所有药汁，秦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作自受 “殿下，以静姝的病情，需要喝几个疗程的药才能有所好转？” “不用几个疗程，一炷香内就有效果！” 中医见效慢是正常的，可秦川不走寻常路。 “一炷香？你在痴人说什么梦！”秦凌岳笑的讽刺：“老七啊老七，拿人命来开玩笑，你可真有你的！” 秦凌岳虽是武将，可发烧之类的小病痛他也有过，就是再好的药，服用过后也要一两个时辰才能见到效果。 一炷香？恐怕人死了，凉都凉不了这么快！ 然而，秦凌岳还要多说几句踩秦川的脸时，时刻关注着刘静书状况的郎中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 “退了退了！将军，夫人高烧的温度正在往下退！” “已经开始退烧了？！”谢玄闻声大惊，急忙上前查探，发现妻子刘静姝的体温果然在迅速下降。 “神医！殿下真是神医啊！”谢玄激动得热泪盈眶。 “不知殿下给静姝服用的药是什么？为何这么快就会起效？” “这种药物是我最新研发的，名字叫布洛芬！”秦川对众人的震惊早有所料。 “布洛芬？好奇怪的名字？以前都没听说过啊？” 能被谢玄请来的郎中，自然也有几分本事，对秦川口中的“布洛芬”很是好奇。 谢玄不可置信：“布洛芬？太子殿下，这是您研发出来的吗？” “正是！这药原本应是药丸形式，只是时间仓促，只能先做成药剂为夫人救急。”秦川淡定地回应道。 按理来说，改良版的布洛芬做成药丸形式更方便一些，可谢玄的妻子刘静姝高烧不退，命悬一线，秦川只能用现有的药材紧急调配出和简易版的。 不过两者之间药效相差不大，只是不同形式的止痛退烧药而已，都能让刘静姝病情好转。 “竟真的有效果？老七，你真的懂得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秦凌岳，可是亲眼见到刘静姝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 “大哥又不是圣人，你所不知之事，还多着呢。”秦川嗤笑一声，目光转向谢玄暗示道：“谢将军，您觉得这山上是不是有些多余的东西？总是在耳边汪汪乱叫，烦人的很啊！” “秦凌岳，谁准你留在这的！滚出我觅云山！”谢玄心领神会，当即不耐烦的斥责着秦凌岳。 “让我滚？谢玄你好大的胆！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身份了？” 身为大秦的大皇子，秦凌岳哪能受得了这气，当即就爆发出来骂了回去。 可这觅云山可是谢玄的地盘，能怕他？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若不滚，那便永远留在这吧！” 谢玄声似寒铁，一声令下：“杀了他！” 四周顿时一片黑影涌了上来，杀气腾腾，令人胆寒。 秦凌岳一惊，意识到谢玄动了真格，保命要紧，哪里还敢逗留：“快、快带我的银子下山！” “你的银子？什么你的银子，大哥，这一百万两难道不是给谢将军的补偿么？”秦川轻笑一声，给谢玄提供了个好思路。 “补偿？”秦凌岳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老七，你竟敢伙同山贼抢我银子！” “无需留手，全力拿下！”谢玄不想听他废话，抬手一指，目标秦凌岳！ “上上上！杀了秦凌岳！” “芜湖！冲啊！报仇的时候到了！” 周围的山贼们多是当年的老兵，得令后当即拔刀冲向秦凌岳，上千人的杀气距离在一起，让秦凌岳心惊胆战。 “撤！快护我撤退！” 秦凌岳此行是为了招安，只带了百来名精锐保护自己的安全。 光是现在要对他动手的山贼就有上千人之多，若真被围住了，他大皇子的身份只会是他的催命符！ 更何况觅云山内还有十万山贼，只要谢玄想，他被碎尸万段都不够一人分一片的。 “撤撤撤！” 一行人哪还顾得上什么银两，调头狂奔，只求保命。 秦凌岳狼狈的身影那还远远的传来一句：“秦川！谢玄！你们给本皇子等着！” 王猛见状，哈哈大笑：“爽！当真是爽极了！” 秦凌岳招降不成，反而丢了百万银两，回去后估计得气得吐血。 “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 望着秦凌岳狼狈逃窜的背影，秦川心中郁气都消散了几分。 等没有了外人之后，谢玄郑重的向秦川行了一礼：“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今日若非殿下出手，静姝恐怕早已……” “谢将军不必多言，终归是我大秦亏欠了你。”秦川愤愤不平的为他抱屈。 “你本就是栋梁之才，是因秦凌岳那厮沦落至此！是秦凌岳那王八蛋对不起你！” 秦川也是看出来秦凌岳就是个仗势耍横的草包！也就和原太子那样的人比起来好了一些。 王猛见缝插针的劝道：“二弟，太子的为人你也是见识过了。你占山为王终非长久之计，不如趁此机会随我一同效忠太子殿下？” “我……”谢玄下意识看向还躺着的妻子。 刘静姝察觉到他的顾虑，虽然身体仍旧虚弱，却还是对他盈盈一笑：“将军，王大哥说得有理。若太子能为你洗刷冤屈，效忠他自是良策，我都听你的。” “多谢夫人体谅。”谢玄眼眶微热，心中很是触动。 “还有一事，谢将军，这是丞相托我转交的东西。”秦川知道了他的答案，当即从怀中取出李崇和的书信。 “丞相？李崇和？”谢玄不解接过。 他与李崇和虽仅有几面之缘，却深知其为人刚正，是个可深交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要写信给他？ 书信里的内容并不少，谢玄展开后看到第一页的手就开始有些轻微颤抖。 直到全部读完，谢玄长吐一口气，闭上的眼睛下，两行清泪滑过面颊。 这反应，不太对劲！ 秦川与王猛对视一眼，后者先一步开口问道：“二弟，信里写了什么？” “大哥你自己看吧。”谢玄将信传到了王猛手中。 王猛匆匆看完，反应比谢玄更大。 在征得谢玄同意后，又将信转交到秦川手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巴雷特狙击枪 那信还是挺厚实的一叠，秦川飞快的浏览了一遍，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一是晟渊帝知道谢玄的委屈，也对先前迁怒他的是表示歉意。可因晟渊帝的这个身份在，他不便当面致歉，甚至不好公布出去。 而罪魁祸首大皇子那边，因为有贺宏的支持，晟渊帝为了大局暂时不能动他，是晟渊帝对不起谢玄。 另外，若谢玄不计前嫌，愿意继续效忠朝廷，晟渊帝会再封他为大将；若不愿，晟渊帝也不强求，赐予金银以示补偿，让他后半生享尽荣华；即使谢玄两个都不选，就要占山为王当山贼，晟渊帝也向他承诺，只要不触及国家利益，大秦便永不征讨觅云山！ 二是信尾李崇和另附的一部分话，交代谢玄，若愿意效忠秦川，可带十万山贼暗中遣往前线埋伏。 待秦川率四万金戈铁骑明面上作战，十万山贼便可暗中呼应，十四万大军里应外合，出其不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四万在明，十万在暗……老李，你这骚操作，真不愧是成精的老狐狸！”秦川笑骂着恍然大悟。 难怪当日李崇和在御书房恳请晟渊帝许诺他一次免责的“欺君之罪”，原来早有预谋。 看似是晟渊帝招安，实则是李崇和暗中铺路，让谢玄归附秦川，共图大业。 秦川心中既惊叹于老丞相的智慧，又感动其为自己谋划之心，当即目光灼灼的看向谢玄。 “谢将军，我绝非秦凌岳那般昏聩之人。归顺在我麾下，定不让将士们受半分委屈！谢将军，你可愿同我一起共成大事？” 王猛亦激动地喊道：“二弟！” 一方是秦川的求贤若渴，一方是自己大哥的鼓动催促， 谢玄不再犹豫，猛然单膝跪地，向秦川奉上自己的武器：“若殿下不弃，谢玄愿誓死效忠，共赴大业！” “好！好！” 手下又收一员大将，秦川欣喜不已，忙伸手搀扶道：“谢将军快快请起，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哈哈哈哈哈，二弟！日后我们又能一起并肩作战来！”王猛振奋地拍掌，看起来比秦川还要激动。 谈完感情就该谈正事了。 “殿下，我在觅云山蛰伏三年，十万弟兄的操练从未停止。毫不夸大地说，我手下这些人，个个能以一当十，堪比精锐中的精锐！”谢玄说起自己的部队都带着几分自豪。 “太好了！”秦川眼中精光乍现。 原以为是乌合之众，竟成天降神兵，李崇和那老狐狸曾不欺他呀！ “殿下，大秦与梁国即将开战，当年战败之耻，此战必须雪恨！等我安排好静姝，便率兵马先行奔赴前线蛰伏！待殿下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由暗转明，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这才刚刚归顺了秦川，谢玄就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战事做打算。 “本宫能得谢将军相助，此战必胜！”秦川握拳，难掩兴奋。 夜幕深沉，秦川在觅云山也停留了很久了，与谢玄商定初步战略后，便下山返回都城。 “什么？川儿你安抚觅云山谢玄等人？” 深夜的御书房内，迟迟未歇下的晟渊帝得到了这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儿臣幸不辱命。”秦川表现的很是谦逊。 “不愧是朕的儿子！”晟渊帝长舒一口气，欣慰道，“川儿，待战事终了，父皇定当重赏！” “谢父皇！若无他事，孩儿先回去歇息了，明日一早便要随大军出征。”秦川说道。 “去吧。”晟渊帝挥手示意，目送秦川离去。 秦川禀告过晟渊帝回东宫，秦凌岳那边也得知了觅云山被安抚的消息，那是越想越气，连夜直奔四皇子秦逸轩的府邸。 “大哥深夜驾临，可是为明日出兵之事？”秦逸轩出来的倒快，身上还穿着即将就寝的衣服。 “不，我要让秦川死！”秦凌岳语气冰冷，眼中满是杀意。 秦逸轩皱眉，“现在动手？大战在即，明日就要发兵，现在动手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老四，在我面前你少装糊涂！” 秦凌岳逼近半步，语气低沉而狠戾，“你我虽为对手，可前面都还有个秦川阻挡！非储君之为，若想争位，必先除老七！此次出征，正是天赐良机！” 见秦凌岳眼底杀意翻涌，秦逸轩沉默片刻，最终松口道：“大哥打算如何行事？” “此事主要在你！你虽不上战场，可主管最重要的粮草补给，只需放慢金戈铁骑军的辎重运输……无粮草供给，秦川必行军迟缓，届时延误战机之罪加身，还怕动不了他？”秦凌岳这些手段早就玩的炉火纯青。 “可那本就是我的职责，若被父皇察觉，你倒是天高皇帝远，但我还在宫中！” 秦逸轩面露难色，不是很乐意接受这个明显他风险更大的方案。 “你平日里的脑子都去哪儿了？你是掌管粮道不错，可父皇哪有那么容易发现！就算发现了，世事无常，情况多变，你寻个由头搪塞过去便是！”秦凌岳冷声警告道，“这可是除掉秦川最好脱身的机会！” 秦逸轩沉默片刻，眼底阴云翻涌，最终咬牙道：“好！我同意了！” 浑然不知两人再次联手，阴谋暗涌的秦川，此刻已踏入东宫。 这次秦川没有立刻去找文烟和苏水瑶，反而径直来到了墨阳明的住处。 “殿下，这么晚了还没歇着啊？”墨阳明打着哈欠，被秦川从床上揪了起来。 秦川表情郑重：“刚回宫，特意来找墨大师说一声，明日大军出征，你随我一同出发。” “啊？我也要去？”墨阳明瞪大了眼睛，睡意一扫而空。 “怎么，墨大师怕了？”秦川挑眉一笑：“放心，您可是我的‘大宝贝’，就算我有事都不会让你有事，到时候身边保护的人手一定给你安排的足足的！” “另外，今夜还有件大事劳烦您，帮我赶制一件特殊的兵器。”这才是秦川来的重点。 “何种兵器？”墨阳明说起这个就来了兴致。 “巴雷特狙击枪！”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今晚就便宜你了 秦川很了解前线局势有多么复杂多变，仅凭手中的AK恐怕难以应对。若能有巴雷特狙击枪傍身，千米之外取敌将首级，这种降维打击想想就很爽。 秦川当场绘制出巴雷特的图纸，递到墨阳明手中。 而听说自己也要上战场，墨阳明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毕竟他与秦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关键时刻哪敢懈怠，当下便挽起袖子，准备挑灯夜战铸造新武器！ 见墨阳明干劲十足，秦川这才转身回寝宫休息。 刚踏入房间，便见文烟与苏水瑶仍端坐在灯下，显然是在等他。 “殿下可算回来了！”苏水瑶眼尖先看到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文烟也连忙起身，有些急切地问道：“明日真要出征了？” “是的，父皇命令已经下了，明日一早，大军开拔。”秦川看着两女眼底的担忧，虽不舍，也没有办法。 “你去前线……是不是很危险？”苏水瑶攥紧了帕子，声音微微发颤。 “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儿的使命。何况我身为储君，更该身先士卒！” 秦川无奈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坚定的：“更何况，与梁国这一战，既是为大秦，也是为我自己。若能得胜归来，宫中局势将彻底改变！” 两女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烟儿，苏老师，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为大秦战死我无怨无悔，可终究还有个愿望未实现，若真战死沙场，恐怕就真成遗憾了。”秦川忽然低沉下去。 “什么愿望？”文烟追问，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以这段时间几人之间发展的感情，文烟都做好了哪怕倾家荡产，都要帮秦川完成那个愿望的打算了。 可谁知秦川难得红了脸，轻咳两声：“那就是……未能与两位美人共赴巫山。” “我呸！”文烟瞬间反应过来了，含羞带怯的瞪了他一眼，“都要上战场了，还想这些混事！” “你们本就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想想不是很正常吗……”秦川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低下了头。 “烟儿妹妹……” 文烟本想再谴责他两句，就听苏水瑶忽然叫住了她，轻咬下唇，耳尖发烫，“要、要不今晚便遂了殿下的心愿？” “你……” 文烟被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面露犹豫。 虽说她与苏水瑶已经相处的情同姐妹，但共侍一夫之事终究羞于启齿。 可转念想到秦川明日便要赴险，搞不好愿望就要变成遗愿，文烟终是红着脸轻啐一口：“罢了！今、今晚就便宜你了！” “便宜我？”秦川挑眉，见两女娇羞的模样，上上下下都精神起来了。 晚晴风歇，一夜春威折。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嘶，我的腰……” 次日清晨，秦川挂着两个黑眼圈，面色有点苍白地扶腰走出寝宫。 身后传来文烟的嘲笑：“没本事还想享齐人之福，真是笑死人了。” 苏水瑶没有说话，但将通红的脸埋进被褥，既羞赧又忍不住在心底为他祈福。 “最近太过忙碌，有些疲惫，两位爱妃且等我归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秦川老脸一红，放下狠话后就匆匆朝东宫外走去。 昨夜纵欢虽了了心愿，但战事更容不得耽搁，秦川带着墨阳明直奔丞相府。 “太子殿下请进，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家仆早候在门前，引着两人往后院而去。 李崇和还坐在上次那个廊下饮茶，仿佛算准了他的来意。 令秦川没想到的是，谢玄之妻刘静姝竟带着两个孩子也在院中。 “见过太子殿下。”刘静姝福身行礼。 “嫂子怎么在这儿？谢将军呢？” 刘静姝声音柔和而感激，“将军已率部先行，多谢殿下昨日赠药，奴家的烧已经退了，身体也在好转。” “怕谢将军分心，我特意将他的家眷接到丞相府颐养。”李崇和喝了口茶，“大秦境内，除了皇宫，也就这里最是安全了。” “老李，谢了。”秦川心中泛起暖意，知道这都是老丞相在为他铺路。 “哼，若不是你硬把老夫拖下水，老夫一把年纪了何需费这许多心思？”李崇和嘴上不饶人，但实际行动却从来没差过。 秦川讨好卖乖：“我就知道您最仗义！对了，大军就要开拔，老李，您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交代？你当老夫是深闺怨妇，要哭哭啼啼送你出征？”李崇和哭笑不得，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得，当我没问。”秦川摇头叹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临走前，我倒想去瞧瞧玲珑姑娘……” “站住！”李崇和腾地起身，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甩过去，满脸嫌弃，“上了前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打开，听见没？” “嘿嘿，老李，你果然留了一手！”看到李崇和掏出锦囊，秦川冲他挑了挑眉。 李崇和不理会他的调侃，正色道：“切记，不到绝境不可打开！此中藏着惊世计划，贸然行事可是恐遭天谴！” “这么严重吗？”秦川更好奇里面是什么了。 “少废话！话说完了就赶紧滚！”李崇和挥手唤来家仆，“送客！” “哎哎哎！等等，我还没见玲珑——”话未说完，秦川就被几个身材魁梧的家谱半推半搡地轰了出去，连李崇和的一口茶都没喝到。 “防火防盗防太子啊！” 李崇和摇头叹气，正要继续品好茶，庆祝自己防住了秦川，就忽然见侍女惊慌来报：“家主！小姐、小姐不见了！” “什么？府中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小姐院子和府里都找遍了！” 李崇和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还不知在自己走后，丞相府中又发生了一场混乱，被轰出门的秦川还在感慨李崇和防他像防贼一样。 没有办法，实在见不到也就算了，先回军营再说吧。 秦川行至城门口，忽闻一声呼唤：“殿下！” 暗影中走出一道倩影，秦川眼前一亮：“玲珑姑娘？你怎么在这？” 第一百四十六章 畏忌生死 暗影中走出一道倩影，秦川眼前一亮：“玲珑姑娘？你怎么在这？” “我……听说你要上前线了，来送送你。”李玲珑脸颊飞红，脸上还有些不自在的羞涩。 秦川心中暗喜，立刻翻身下马。 哈哈哈哈哈，老丞相严防死守，却不知掌上明珠早已偷跑出府！ 果然人心在哪，人就在哪，也不知道老李知道了后会不会吐血。 “送君千里终须别，快些回去吧，莫让丞相担忧。”秦川故作正色道。 “嗯，好，这个给你。”李玲珑递出一枚绣工青涩的平安符， 看那针脚，并不像是市面上所卖的那些，很有可能是物件的主人亲手制作的。 果然，下一秒，就见李玲珑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着。 “第一次缝，可能不好看……” “好看，怎么不好看！更何况……”秦川接过后就放在鼻下轻嗅，“香！带着玲珑姑娘的味道，我收下了。” “你……登徒子！”李玲珑耳尖爆红，瞬间瞪大了眼睛，转身要走。 秦川哪能这么容易放她离开，当即伸手一抓，只听一声惊呼，一个娇小的身影就被他拉进怀中。 “啵！” 唇瓣相触的刹那，李玲珑大脑轰然炸开。 这一吻，持续了良久，持续到李玲珑嘴唇上都已经感到微微的刺痛，持续到她回过神，秦川已飞身上马，马蹄声渐远。 “秦川！” 她跺着脚大喊，眼眶却微微发烫，“你个登徒子！混蛋！占了便宜就想跑？不可能！你给我活着回来！本、本姑娘说不定……说不定会考虑嫁给你！” 晨风中，少女的呐喊裹着未说出口的情愫，飘向那渐远的背影。 “多谢玲珑姑娘！” 就在李玲珑以为秦川没有听到她后面所说的话的时候，秦川又突然折返了回来。 “此去山高水远，再相见不知是何年。玲珑姑娘，望多珍重！”秦川眼底泛起柔光，凝望着李玲珑，声线微哑。 话落，他扬手一鞭抽在马屁股上，向着城外金戈铁骑军的方向奔驰而去。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李玲珑望着那道迅速缩小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角。 虽然平日里每次与秦川相见都是针锋相对，可人就这么离开，李玲珑忽然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不过有想到方才那人骤然落下的吻，双颊又腾地烧起来，跺着脚骂道：“登徒子！就知道占我的便宜，本姑娘才不稀罕你！” 说着，李玲珑又忍不住踮脚望向远方秦川消失的方向…… 秦川哪里知道身后的小姑娘正为他心慌意乱，他只当那记强吻是临别的放肆，却不知种下了一颗名为情动的种子。 “高，实在是高啊！” 一直很自觉降低存在感的墨阳明在旁看得咋舌，既惊叹于自家殿下的泡妞“手段”，又暗叹小姑娘家的心事真的美好。 可转念一想，自家那如花似玉的孙女……不行！回头得把孙女藏得更严实些，千万别叫这混小子惦记上。 马蹄声声，抵达金戈铁骑军大营，王猛远远见着秦川的影子，就整衣上前迎接：“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王将军，可都齐备了？”秦川翻身下马，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骑兵方阵。 “回殿下，人马粮草皆已妥当，大军随时可开拔。”王猛深色郑重。 “好！”秦川抬手一挥，“那便由王将军领兵，轻装简从，火速驰援前线！” “得令！” 王猛翻身上马，长剑出鞘直指远方，“全军听令！出发——” 四万铁骑应声而动，如一道洪流般卷向前线。 有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在行军一事上，王蒙是比他更有经验的老将，秦川不会做出那种把着权力不松手的蠢事。 目送大军开拔，秦川正感慨着，忽然听到身旁传来轻鼾声，转头一看，墨阳明竟在马背上打起了盹。 秦川昨晚酣战了一夜，墨阳明也因为他的突发奇想奋斗了一夜。 秦川失笑，伸手轻拍老者肩头。 “嗯？”墨阳明猛地惊醒，见是秦川，抚着胸口直喘气：“殿下，您这吓老夫一跳……可是有何吩咐？” “墨大师，我要的巴雷特狙击枪，进度如何了？”此时的秦川就像那无情催进度的甲方。 墨阳明苦着脸摇头：“殿下，不是老夫偷懒，实在是这物件工序繁杂，一夜之间实在难成……不过！”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黑色手枪，枪身泛着熟悉的金属光泽，“老夫先给您备了这个。” 秦川没有责怪，反而有些惊喜的接过手枪。 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纹路，正是与他坠入护城河的那把格洛克17一模一样的款式。 想起中秋夜花灯节，被王飞虎追杀，无奈落入护城河的惊险，秦川不禁勾唇一笑：“还是墨大师想的周到。” “殿下就别打趣老夫了。”墨阳明无奈的笑了笑。 “殿下要的新武器，老夫在研究过后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行军途中，打造只能中断，等安营扎寨后，老夫会加快进程，老夫可以保证三日之内，定将新武器交给殿下！” “不着急，墨大师，还是应以身体为首要。”秦川并没有催促。 他粗略估算过，从都城至前线，最快五日，最慢七日，只要墨阳明能在抵达前线之前将巴雷特狙击枪完成，秦川就已经很满意了。 墨阳明试探着询问：“殿下，老夫有个问题想要问问殿下。” “墨大师但讲无妨。” “殿下，梁军确实不易对付，且梁国军队优势明显，为何殿下不选择大量生产枪械？”墨阳明对这个问题疑问很久了。 “就比如殿下上一次研发的ak突击步枪，若殿下一次性生产四万支出来，铁骑军人手一把，冲锋起来岂不壮观！到时即使梁国有百万雄师，甚至千万兵马，我们也将百战百胜！” “墨大师，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但实不相瞒，之所以未大量生产，是因为我畏忌生死。”秦川坦诚相告。 墨阳明惊讶：“什么？畏忌生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辎重未行 “没错。”秦川难得的严肃。 他又何尝没有过墨阳明的想法，但很快便打消了。 首先，古人之所以是古人，只是科技比从现代来的他落后，但并不是傻子。 相反，现在聪明的人很多，若大批量生产枪械，一旦有所泄露，被其他六国获得，进而大规模制造，那么未来七国之战，将不再是冷兵器的较量，而是枪械的对决。 再有，秦川也担忧这种大杀器被不轨之徒得到。 即便不是敌国，像是秦凌岳、秦逸轩，他们要是能用上枪，暗中对自己不利时，秦川可没那个信心能够躲得过去。 另外，若枪械大范围普及，身边的人又被敌人策反，背后暗箭难防啊！ 所以对秦川来说，行稳致远！ 除非有一天能培养出一批绝对忠诚的死士，否则秦川绝不会轻易大批量生产枪械。 他是穿越者，只要脑子不坏，就能利用现代黑科技始终占据优势。 可若黑科技泄露，人人都能使用，自己将处处受制。 秦川不愿打破当前的格局，待势力稳固后再作打算。 而携带墨阳明上前线，一为防他不在的时候，墨阳明被策反泄露枪械研发，二来若前线有变，他随时可大量研发黑科技以应对敌情。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啊！ 在王猛的指挥下，四万大军行进速度很快，直到夜幕降临，天色微暗，秦川叫住了他。 “王将军，将士们行军一日，有所劳累，下令安营扎寨吧。” “遵命，殿下。”王猛应声。 等大军安营扎寨完毕后，王猛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过来。 秦川见情况不对，连问道：“王将军，有何不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殿下，确实是一个大麻烦。”王猛语气沉重。 “什么麻烦？” “殿下，刚刚停下时我才发现，我们的粮草辎重未能及时跟进！”王猛语气加重。 “什么？粮草没跟上？”秦川瞳孔骤缩。 “粮草辎重调配本是四哥职责，大军都出发一天了，这秦逸轩在后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古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关乎数万将士性命，不由得秦川不看重。 更何况他亲率四万精锐铁骑，自出发便马不停蹄，一天下来，战士们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战马尚可啃食路边野草充饥，可将士们呢？难道要靠喝凉水喝西北风？ 王猛眉头拧成死结，斟酌片刻后说道：“殿下，或许是我军行军迅猛，辎重车队尚在追赶？” “不是没有可能，王将军，你即刻派探子返回，务必要查明真相！”秦川冷声下令。 然而，秦川尚不知晓这绝非普通的延误！ 四皇子秦逸轩与大皇子秦凌岳暗中勾结，针对秦川出手，为防止事后追责，竟想出个毒计！ 以步兵标准调配秦川四万骑兵的粮草！ 步兵一日行军不过数十里，而铁骑一日便疾驰上百里，步兵辎重队就是日夜兼程又如何跟得上？ 更何况大军出发第一日，状态最为鼎盛的时候，只是今天一天就大概行进了一百六十公里，这距离相差就更大了！ 夜幕笼罩，直至半夜，探子仍未归返，秦川心急如焚，又派出两人前去接应。 可直到第二日黎明破晓，才有一探子惊慌回归：“殿下！小人往回赶了八十里，沿途皆不见辎重踪影！” “荒谬！”秦川怒了，他意识到这事情绝对不正常！ 依骑兵行军速度，探马五十里内必能遇见粮队，如今八十里一无所获，显然是有人蓄意破坏。 王猛同样神色凝重：“殿下，四皇子心思缜密，这般疏漏绝非偶然，恐怕是早有算计。我们，怕是被恶意针对了！” 秦川咬牙切齿：“定是秦逸轩那王八蛋从中作梗！王将军，附近可有补给之处？” “有！前方五十里是晖王秦逸晖的封地台州城。晖王与四皇子是双生兄弟，其封地沃野千里，专设有步兵粮仓。若能得他相助，我们的补给不是问题。”王猛的行军经验在这时体现出来了。 “晖王秦逸晖？” “哼，蛇鼠一窝，他又能是什么好东西。”秦川冷笑，“走！去台州城，若秦逸晖胆敢拒不出手，我们就强攻此城！” 四万将士行军一天，又空腹一整夜，听闻有粮草的消息，都强撑着饥饿身躯拔营出发。 正午时分，众人抵达台州城下，将士们早已饿得眼冒金星，也只能靠喝水支撑。 王猛望着高耸的城墙，对秦川说：“此殿下，据我所知，台州城是晖王殿下的封地，城驻兵过万，我们铁骑军擅骑战而不擅攻城，况且将士们饥肠辘辘，战力锐减，恐难取胜。殿下，不如先礼后兵？” 秦川赞同他的想法，命大军原地休整后，亲自率领百骑策马向台州城而去。 城内，侍卫慌慌张张的冲进书房：“晖王殿下！大事不好！太子秦川率军杀来了！” 秦逸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秦川来了？他上我这来干嘛？莫非大哥的计策奏效了？” 作为秦逸轩的双生兄弟，两人之间关系很好，也因此提前知道了秦逸轩与秦凌岳合谋断太子粮草一事。 只是未料到这计施行得如此利落，秦逸晖略一沉吟便想到，秦川此来台州城必为借粮。 “可曾探清秦川带来的人数？”秦逸晖急问。 “回殿下！经过再三探查，那四万金戈铁骑军屯驻城外五公里外，太子秦川仅带百名骑兵到城门前求见！”侍卫回道。 “五公里外？还好还好。”秦逸晖长舒一口气。 那金戈铁骑军乃大秦精锐，若真逼到秦川领军攻城，他手中万余守军恐怕很难抵挡。 “传我命令，台州城全城戒严，召集将士，随本王登城门答话！”秦逸晖暗戳戳的想着这可是打脸秦川的大好机会。 城楼之下，秦川勒马等待。 忽然见城门打开，秦逸晖率百名骑兵而出，面上挂着三分笑里藏刀：“七弟亲率铁骑奔赴前线，怎么有闲情来我这封地晃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夺粮 “四哥明知故问。”秦川直言不讳，“金戈铁骑军辎重未继，四万将士自昨夜饿至今晨，今日特来向四哥借粮救急。” “借粮？” 秦逸晖当即摊手作无奈状，“七弟真是高看我了，台州城地瘠民贫，平日尚需朝廷接济过活，哪有余粮周济大军？” “三哥，我并非要借台州城粮草。”秦川压下怒意，“听闻城内屯有步兵粮草，我暂借一部分，待我军的粮草辎重抵达，必当如数奉还！” “七弟说笑了！”秦逸晖冷笑，拒绝的非常坚决，“城中那粮草是秦凌岳十几万步兵的命脉，若我擅自挪用，他日追责下来我如何担待？劝七弟还是静待后援吧。” “四哥，你真的铁了心的不借？” 秦川已经不再和他在做表面功夫了，冷脸道：“我手下四万金戈铁骑军正驻扎于诚外五里，现在只带百人前来，是看在四哥你的面子，莫逼我——” “逼你又如何？难道你还要强行攻城不成？”秦逸晖直接打断话头，抬手一挥。 刹那间，城墙之上大量弓箭手出现，数百张弓齐齐对准城下众人，弓弦绷紧之声此起彼伏。 “最后问一次，你借还是不借？”秦川手按剑柄，面如寒霜。 秦逸晖和秦逸轩是双胞胎兄弟，若真的是秦逸轩在背后动手脚，秦逸晖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今日来的这一趟，无论承诺什么，都必定得不到帮助。 “不借。”秦逸晖回答的斩钉截铁。 恰在此时，一声闷响从秦川腹中传出。 “嗯？”秦逸晖挑眉，忽然大笑，朝身后伸手。 一士兵递来一个粗面馒头，秦逸晖抬手一扔，馒头滚落在秦川马前尘土中。 “七弟饿了？哎呀，七弟难得来我这一趟，虽不能喂饱四万铁骑，让你一人果腹开始可以的。来，这馒头捡起来吃了，肚子就不会叫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逸晖！”秦川怒火中烧。 他哪还不能看穿秦逸晖的险恶用心。 明明城中粮草堆积如山，秦逸晖却故意不肯借出，甚至还摆出一副见死不救的姿态，任由秦川的将士们饿着肚子。 秦逸晖却得意地挑衅道：“怎么了，七弟，是不是一个馒头不够吃啊？来，不用客气，我就让人给七弟赏饭！” 他随手又将几个杂粮馒头扔在地上，落在尘土中滚动几圈，好好的粮食瞬间沾满了脏污。 “好！秦逸晖，你好的狠啊！”秦川死死盯着眼前这人，“这笔账，我记住了！王猛，我们走！” “哎呦，七弟慢走，三哥就不送咯！”秦逸晖望着秦川远去的背影，轻蔑一笑。 待二人身影消失不见，立即转身对着身后将领吩咐道：“密切监视太子秦川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有攻城的动向，立即紧闭城门。若情况危急，无需禀报，直接放箭御敌！” “遵命，晖王殿下！”将领郑重的抱拳领命。 安排妥当后，秦逸晖这才满脸不屑的嘲讽：“就凭这么个废物，也妄想带兵打仗？简直荒谬！还想从我这儿讨粮食？白日做梦！我就是拿去喂猪都不会给他！” 言罢，骑马回晖王府，享受他的美酒佳肴。 另一边，回到金戈铁骑军营地的王猛怒不可遏，气到满脸涨红：“殿下，这秦逸晖实在是欺人太甚！” 王猛是越想越气，明明台州城内粮草堆积如山，可秦逸晖不仅一粒米都不肯借，还故意拿出几个杂粮馒头羞辱秦川，这哪里是对待太子，分明是将人当作乞丐般戏耍！ 一想到这，王猛恨不得就直接下令，带着铁骑军攻打台州城，夺了粮草后，还要让那个什么晖王跪在太子面前磕头道歉！ 秦川眼神阴沉：“我早料到有人会在抗梁途中对我下手，只是没想到，大军刚出征一日，粮草就被人断了后路，这手段，当真是阴毒至极！” “依我看，定是秦凌岳和秦逸轩那两人又勾结到一起了！”秦川语气冰冷。 台州的粮草本是为秦凌岳的十几万步兵准备，而负责后勤的秦逸轩，粮草筹备不足，补给又跟不上。 若二人没有联手，以秦逸晖的性子，定会乐意出手，把秦凌岳的兵粮借给他，等秦川和秦凌岳斗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可如今秦逸晖不仅不肯给粮，还公然羞辱，其中必有蹊跷。 最明显的，就是这二人想给秦川一个下马威，逼他自己知难而退，交出兵权。 可惜他们算计错人了！ “殿下，咱们强攻台州城吧！”王猛握紧拳头，眼中杀意翻涌。 秦川摇了摇头：“不可！骑兵皆是精锐，强攻损耗太大。王将军，你即刻联系谢玄，他在台州城内应该也有安插了人手。” “是，殿下！” 很快，王猛便带回了消息：“殿下，谢玄说他在城内安排部署了约一千人，若殿下需要，随时可取用。” “一千人？不太够啊。” 秦川眉头紧皱，很快转变策略：“王将军，通知下去，让他们今夜在城中埋伏好。待到子时，突袭城头，放下城门。” “等城门一开，我便率四万铁骑杀进去，里应外合，直捣晖王府！”秦川眼神狠厉，杀意迸发。 “今晚，我不仅要夺回粮草，还要让秦逸晖付出代价！” “遵命！”王猛战意勃发。 同样在行军的谢玄接到消息后，立刻吩咐部署在台州城内的那一千人手，务必听从秦川的命令。 天黑了，晖王府邸内，秦逸晖面前摆满了山珍海味正在大快朵颐。 “城外那秦川可有异动？”秦逸晖漫不经心的问道。 “禀晖王殿下，探子回报，太子已扎下营寨，似乎在等后援的粮草辎重。”侍卫垂首而立汇报道。 “哈哈哈哈哈哈！”秦逸晖猛地坐直身子，笑声里带着算计得逞的快意。 “这个蠢货！逸轩早将骑兵粮草按步兵节奏押运，他行军两百余里，粮草辎重至少四五天才能到。等后援粮草？四万大军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攻城 “不过也不可轻敌，吩咐下去，城门防守务必警醒，确保万无一失！” “是！” 随着夜越深，秦逸晖越是紧张的在寝殿内来回踱步。 秦川的狠辣他早有耳闻，直到子时探子依旧来报“城外并无异动”后，秦逸晖这才搂着一美艳歌姬往内室走去。 “看来是我多想了，这秦川也是个缩头乌龟。” 与此同时，金戈铁骑军帅帐内烛火摇曳，被认为已经睡下的将士们整装待发。 秦川忽然开口：“王猛，现在何时了？” “回殿下，子时已过。” “好！传令整军，准备行动！”秦川按剑起身，身上铠甲在烛火中反射着光芒。 丑时，城中已经有起得比较早的机开始打鸣，台州城墙上也传来了士兵的抱怨声。 “这都守了多久了？还打不打了？困死老子了！” “就是，本来轮班守城该我睡觉了，晖王非要加派人手警惕。” “你们是没见白天太子那怂样，哪敢真攻城啊，等会儿我们偷偷换个班去眯一会儿。” 这台州城四个城门，在原本的安排下，守城人手绰绰有余。 可秦川的突然到来，让秦逸晖格外警惕，很多本该在休息的守军都出来值守，生怕一个不注意秦川就带兵打了过来。 可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在漫长的等待中早已松懈，此时正是人最为疲惫的时候，士兵们或靠着城墙打盹，或围坐闲聊。 突然，几道黑影如鬼魅般跃上城墙，上千名黑衣人手持淬毒匕首，悄无声息地靠近守军。 刀刃划过放松警惕的咽喉，许多被捂住嘴巴的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去了西天。 北门闸绳更是应声而断，沉重的城门轰然落下，打破了夜的寂静。 “什么动静？城北发生什么事了？” “城门开了！有敌袭！” 幸存的士兵惊恐大喊，却在下一秒被剑光封喉。 “动手！” 上千名潜伏的人见已经暴露，也不再迟疑，当即现在其他守军冲杀而去。 “殿下！北门已破！”王猛纵马而来，声音里带着兴奋。 “好！” 秦川拔出霄练剑，直指台州城：“将士们！城内粮草充足，有酒有肉！都给我精神起来，杀！” “杀！” 随秦川一声令下，四万饥肠辘辘的铁骑像是饿狼般振臂高呼，勇往直前。 “不好了！金戈铁骑杀进来了！” “快去禀告辉王殿下！” 大量人马奔跑间带起的滚滚尘土，从城墙上来看，就像是即将汹涌而来的沙尘暴。 城头上的守军一个个脸色惨白，将领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关闭城门！一定要守住！” “关城门？”秦川冷笑一声，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ak。 瞄准城楼上慌乱的身影，扣动扳机。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击步枪密集的枪声在北门城头炸响，刚刚冲到城门前的一群守军，仿佛被无形的武器攻击一样，纷纷应声倒下。 只有那鲜血肆意溅洒在城墙上，四处飞溅，提醒着其他人他们受到了攻击。 王猛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必须速战速决才能占据先机。 当即猛地挥剑，高声呼喊：“冲啊！将士们，随我杀入城中，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本事！” “杀！杀！杀！” 四万金戈铁骑军早已憋足了一股劲，此时城门大开，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咆哮着涌入城中。 “失守了，都失守了！” 北门守将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却直打哆嗦。 秦川一鼓作气，率先冲入了台州城，勒住缰绳下令道：“留下一万精兵支援城内部分防线，剩下的三千人，立刻兵分四路！一路随我杀进晖王府，剩下的三路人马去控制台州城其他三路城门！动作要快！” “一队人跟我走！”王猛立在马上，挥动一旗帜大声喝道。 “杀！！！” 紧接着整个台州城被卷入了一场惨烈的混战之中，喊杀声、惨叫声在城中到处响起。 北门的厮杀声传到了台州城其他地方，另外三门的守军听到这震天的杀声，顿时意识到秦川已经带着人马杀进了城。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增援，其他三路的金戈铁骑军已经率先杀到。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金戈铁骑军本就是精锐之师，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士。 如今，面对晖王秦逸晖那些毫无战斗意志、只知守城的守军，简直就是以碾压之势。 更何况，金戈铁骑军足足有四万人，而台州城的守军仅只有一万人，双方的兵力对比悬殊。 更别说这四万金戈铁骑军此时满腔怒火，将饥饿化作力量，战斗力更是得到了数倍的提升。 在此时台州城守军的眼中，金戈铁骑军每一个战士都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煞气冲天，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反抗的勇气。 不少人甚至直接扔下手中的兵器，转身四散奔逃，哭爹喊娘。 “走！跟随我杀入晖王府！”秦川率领着三千精锐，一路直奔秦逸晖的府邸。 “你们是什么人？站……站住，不许再往前一步！” 晖王府门前，几十名守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么多骑兵，一个个都恨不得转身就跑。 噗嗤！ 秦川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挥舞着手中的霄练剑，为首那人的脑袋便骨碌碌地滚落在地，鲜血溅了周围人一脸。 “留下一半人封锁王府四周，其余人随我冲进去。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秦川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些瑟瑟发抖的守卫，一声令下， 一众金戈铁骑军齐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杀意与无畏。 “是，殿下！” 上战场保家卫国，是作为大秦男儿的使命，可今日晖王对他们见死不救的行为，着实激起了将士们的怒火。 他们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杀！杀！杀！” 在秦川的带领下，整个晖王府被封锁的密不透风，剩下的骑兵更是如同猛虎下山，冲进晖王府内。 第一百五十章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晖王府上下守卫不过上百人，平日里懒散惯了，看到秦川率军浩浩荡荡来袭，那架势，一个个吓得双腿发软，纷纷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也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看到这情况扭头就跑，想要向秦逸晖通风报信。 然而命运早已注定，这几人还未及开口，便被紧随其后的秦川追上。 只见寒光一闪，秦川一剑便削去了那家仆的项上人头，另外几人通通因此丧命。 “干嘛呢？吵吵吵！大半夜的都闹什么呢！” 寝室内，刚与新欢好的美人睡下的秦逸晖，还没睁眼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他精神紧张了半天，又忙碌了半夜，这才刚睡着，窗外突如其来的厮杀声就把他惊醒。 砰——！ 门闩断裂的巨响伴随着金属刮擦声，秦逸晖还没清醒过来，寝宫大门便被破开。 “何人胆敢擅闯本王寝宫！”秦逸晖惊慌起身，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一把冰冷的长剑就抵在他的脖颈上。 “秦...秦川？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秦逸晖不可置信，使劲揉揉眼睛，眼前的人依旧在，长剑也依旧架在脖子上。 “哼！如今台州上下皆在我掌控之中，你说我怎么在这儿！”秦川怒火中烧 “秦逸晖啊秦逸晖，我四万将士在冷风中饿着肚子，你居然还有闲情与佳人共度春宵？” “啊！” 两名容貌美艳的女子被推门而入的士兵吓得花容失色，慌忙用锦被裹住自己的身体。 “滚出去！不然就把命留在这儿！” 秦川冷眼扫视过去，二女连忙捂住嘴巴，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几件衣物，慌张的裹在身上逃了出去。 “秦逸晖，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于你呢？”秦川的霄练剑在秦逸晖一上一下，像是在比划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你……这怎么可能？台州城怎会沦陷？那些守军都是死人不成？” 秦逸晖额头冷汗涔涔，声音已带上几分哀求，“七弟，咱们可是一个父亲的兄弟啊！你想要粮食，我给你就是，何至于兵戎相见？父皇若知此事，肯定会生气我们兄弟手足相残的！” “三哥好一张利嘴。”秦川冷笑着，眉间闪过一抹杀意，“我问你，秦凌岳与秦逸轩是否已暗中勾结？” 秦逸晖一惊，可看秦川的模样又觉得他只是猜测，当即强装镇定道：“七弟何出此言？我这里只有步兵粮草，等待秦凌岳带军前来接收，与他二人何干？” “还敢狡辩！”秦川眼中杀意暴涨。 剑光一闪，秦川手中长剑直取秦逸晖右腿，只听“唰”的一声，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啊！” 秦逸晖惨叫一声，右腿血肉模糊一片，确依旧怒吼道，“七弟你疯了不成？我可是你三哥啊！”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秦川面无表情。 “我说什么啊我说，我真的不知情啊！”秦逸晖咬牙坚持，额头冷汗浸湿一片头发。 “是吗？”秦川声音里满是不屑，“那我只好再验证一番了。” 话落，原本已经回到脖颈上的长剑再次转动，直指秦逸晖的左大腿。 “住手！”秦逸晖嘶吼着，可晚了一步，左腿上多出了一个血洞。 秦逸晖终于崩溃了：“我说，我全都说！七弟你饶命啊！” 秦逸晖本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赌秦川不敢轻易动他，才那么嘴硬。 可随想到秦川一点兄弟情都不顾，对他下如此狠手！难道他就不怕父皇怪罪吗？ “现在才肯开口？方才那装模作样的演什么？非得吃些苦头才肯说实话？”秦川眼中带着危险的光芒。 在死亡的威胁下，秦逸晖再无往日王爷的威严，哭的泪流满面：“狠，七弟，你真狠！你这都一副要我命的架势了，我还能不说吗！没错，秦凌岳确实与我弟秦逸轩联手了！” 说到此处，秦逸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此事皆由秦凌岳在背后指使，逸轩也是被迫行事。原本秦凌岳的计划是完全断掉你的粮草，可逸轩也不想与你结怨过深，只得按步兵粮草标准分批发放，致使你们虽行军百里，却始终等不到足够的补给。” “果如我所料！”秦川也不管秦逸晖说的话里有几分私情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秦逸晖见状，连忙哀求告饶：“七弟，今日真不是我故意不给你粮草啊，实在是我得罪不起秦凌岳。如今我已经说了实话，还请七弟放我一马！你那两剑下去，我双腿几近废掉，若不及时救治，恐会落下终身残疾啊！” “放了你？到现在了还在痴心妄想！”秦川嗤笑一声，看着秦逸晖这张脸就来气，“来人，将秦逸晖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殿下！” 守在门前的两名战士立刻上前，将秦逸晖双手反绑。 眼见事情已然无法挽回，秦逸晖嘶声喊道：“七弟！你…你当真如此绝情？我可是你三哥啊！这一切都是秦凌岳的阴谋，我也是被迫的啊！” 见秦逸晖垂死挣扎的模样，两名战士冷酷无情，随手将一个抹布塞进他口中。 “唔！唔唔！” 秦逸晖拼命挣扎，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尤其是望着秦川面无表情的样子，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晖王已被擒获，尔等还不速速卸甲投降！” 绑住秦逸晖后，秦川立刻押解着他前往台州城其余三座城门。 “什么？晖王殿下被擒了？” 守护台州城的士兵见被他们视为靠山的晖王被押送而来，手里的刀一时不知该拿起还是放下。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铁骑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守将深知大势已去，只得挥手下令，弃械投降！ “殿下真是好样的！来人，把台州城守军都关押起来！”王猛笑眯了眼。 四万金戈铁骑军如猛虎下山，很快控制了整个台州城。 “传我号令，召集诸位将士！”秦川高声喝道。 王猛立刻会意，迅速集合四万铁骑于城下。 第一百五十一章 自绝后路 待将士齐聚，秦川单手一指被押解在前的秦逸晖，厉声道：“诸位将士！今已查明，大皇子秦凌岳与四皇子秦逸轩暗中勾结，欲断我军粮草。三皇子更是故意将粮草辎重按步兵标准发放，致使我等日行百里却无粮可续，忍饥挨饿！” “步兵的标准？” 四万将士闻言，那叫一个群情激奋。 难怪他们全力行军，安营一夜却仍不见补给，原来这一切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在背后做的手脚。 秦川扫视眼前数万将士，沉声道：“出征前，我曾立誓，绝不让我的将士在我这受半分委屈！可秦逸晖见死不救，反而与大皇子四皇子联手坑害众位！今日，我便当着诸位将士的面，斩了秦逸晖，以泄我军之愤！” “什么？太子殿下要斩晖王？” “晖王不是当朝三皇子吗？太子殿下有资格对他用刑吗？” “这这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此举，岂不是自绝后路？” 一时间，四万将士议论纷纷，质疑声四起。 毕竟皇子杀皇子，那是兄弟相残，自古便是宫廷大忌。 “来人，将晖王按在地上，我要亲手取他性命！”秦川将中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空气好像凝固住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秦逸晖身上。 四周将士屏息凝神，目睹这一可能震动整个朝野的变故。 “跪下！” 两名骑兵架住秦逸晖的胳膊，强硬地将他按倒在地。 挣扎中，冰冷的地面贴上脸颊，那一瞬间，秦逸晖浑身剧震。 “唔！唔唔！” 被堵住嘴巴的秦逸晖疯狂扭动，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他的七弟，好像真的要杀了他！ 秦川慢慢的走近，修长的手指抚过腰间那柄名为“霄练”的帝剑。 “三哥，你聪明一世，为何偏要与我作对？”秦川俯视着地上的秦逸晖，眼中不见丝毫兄长情分，只有冰冷的杀意。 “你...唔唔我呜呜！”秦逸晖拼命摇头，眼神中满是哀求。 但一切都晚了。 “这一剑，是我送你的最后一课，永远不要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秦川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噗嗤—— 长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四万金戈铁骑军见证了一个皇子生命的终结。 晖王秦逸晖身首异处，鲜血喷涌而出，在地面上渲染出一片血花。 “太子殿下真的对晖王动手了？” “斩了晖王，殿下难道不怕后果吗？” “太子殿下这可都是为了我们才动的手，太子殿下威武！” 晖王被当众处决，在最初的呆愣过后，随即便是爆发出震天喝彩声。 众将士难以置信太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毅力，一个皇子说杀就杀 秦川收回霄练，剑身上的血珠顺着剑锋滴落在地。 “我再说最后一遍，敢欺我将士者，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天王老子，本太子都绝不轻饶！” “太子殿下英明！” 四万将士齐声呐喊，吼声震天动地，热血沸腾，军威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尤其是离秦川最近的王猛，此时看着秦川的眼中都好像放着光。 “各位！”秦川手掌下压，众将士立即噤声。 “即刻起，台州城开放粮仓，让将士们都吃好喝好！但记住，铁骑军在此休整一夜，所过之处，鸡犬不惊，不可扰民！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有一些将士或许不懂，但知道听令行事。 “很好，开粮仓！吃饭！” 秦川也不耽搁时间，让这群饥肠辘辘的将士们赶紧去填饱肚子。 他知道，这些曾对自己半信半疑的战士此刻已臣服于他，他们的忠诚，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来得珍贵。 “殿下英明！现在那群小子们对殿下您绝对心悦诚服！”王猛走到秦川身旁，由衷赞叹。 “但愿如此吧。”秦川望着地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自己此番举动可能会激怒父皇，但为了金戈铁骑军的彻底归心，这一步棋他不得不走。 另外，秦川还单独交代了王猛一次，让他派人下去监督各位将领，不得做出那些扰民之事。 虽然他们是攻打下来的台州城，但台州也是大秦的领土，皇子之间的斗争不该涉及到百姓，被晟渊帝知道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也不是秦川他不相信自己手下的兵，可难免也会有那么几个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防患未然才是最好的。 夜深人静，秦川站在军营高处，望着近处的火光一片，那是士兵们围着篝火取暖进食的景象。 一声长叹后，他转身离开。 第二日，在金戈铁骑军拔营收拾东西的时候，王猛神色凝重地来到中军帐：“殿下，现在已知道了四皇子的针对，那我军粮草往后的补给问题该如何是好？” 秦川沉吟片刻，断然道：“放慢行军速度，带走为秦凌岳准备的十几万大军粮草， 先行保证火骑军能到达前线！至于那些带不走的，都给我一把火烧了！敢算计我，就别怪我把这个回旋镖打回去！” “啊？烧了？”王猛大吃一惊。 “没错，带不走的都烧了！”秦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敢设局陷害我，就要有承受代价的准备。让我的兵饿肚子，我就让他吃不上饭！” 秦凌岳、秦逸轩二人联手切断了他大军的粮草辎重，那他今日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秦逸晖，断秦凌岳粮道！ 他要让二人明白，他秦川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若上了战场，他们还胆敢继续玩弄阴谋诡计，那就休怪他撕破脸皮，拔刀相向！ “是！殿下！”王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快。 他本来都做好把这个憋屈咽下去的准备，没想到秦川这番狠辣手段，让王猛差点在心中爽的叫出声来。 “快，把背包都给我塞满！能带上的都带上，带不走的集中放在粮仓！”王猛亲自指挥调度。 不出一个时辰，秦川带着充足物资，从容撤退。 临行前，一把大火从台州城的粮仓升起。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临行前，一把大火从台州城的粮仓升起。 整个台州城上空浓烟滚滚，升腾上高空。 秦川举手高喝：“出发！” “出发，上前线，保江山！”王猛振臂一呼。 “上前线，保江山！上前线，保江山！” 经台州一事，秦川赢得了将士们的衷心拥戴，尤其是他护犊子的性格，更让这四万将士心中有了种归属感。 时间过得很快，数日后，又一伙军队到了台州城。 “终于到了！” 秦凌岳站在队伍前，威风凛凛地领着十几万将士来到了台州城门前。 将士们经过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已，此时见到补给战，难得打起精神，迫切的想要冲入城中大快朵颐一番。 而领兵的秦凌岳突然想到秦川的断粮之难，很是好心情嘲讽了一番：“也不知道秦川现在到哪了，没有粮食补给，说不定已经饿死在路上了，哈哈哈哈！” “敢问阁下，可是大皇子秦凌岳？” 正当秦凌岳神色倨傲的想着美事时，一名台州城将领神色慌张，脚步凌乱地奔至跟前。 秦凌岳有些不悦的看向这名将领，声音威严：“正是本皇子！老三呢？速速叫老三出来见我！” 那将领一见来人果真是秦凌岳，顿时涕泪横流：“殿下，晖王殿下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秦凌岳脸色骤变，“你说清楚，老三到底怎么了？” 那将领满脸悲愤，声音哽咽：“大殿下有所不知，就在几日前，太子秦川率大军突袭台州城。晖王殿下不幸罹难，被其方众斩杀！” “更可恶的是，太子他们将原本要补给步兵的粮草辎重洗劫一空，带不走的也都堆在一起烧了！所有粮草全都付之一炬，那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啊！” 咔嚓！ 秦凌岳只觉一道雷劈在了脑袋顶上，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像被突然抽去了魂魄。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颤抖，几乎是嘶吼着问道，“秦川把粮草辎重都劫走了？带不走的还烧得一干二净？”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殿下！”将领害怕的跪下磕头。 “啊！！！秦川！你这逆贼！” 一声悲痛的呐喊，秦凌岳眼前一黑，竟直直从马上栽倒下来。 “大皇子！” “殿下！”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随身的几名侍卫手忙脚乱地将秦凌岳扶起。 只见他浑身颤抖，气得面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好你个老七！王八蛋！简直丧心病狂！不干人事！” 为早日赶到前线，秦凌岳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日夜兼程，粮草消耗的极快，就等台州城的这一波补给，让将士们缓和一下。 若是真如眼前人所说，他无法从台州城获得补给，那手下数十万大军至少要忍饥挨饿两日。 想到此处，秦凌岳更觉怒火攻心，恨不得提剑将秦川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那将领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大殿下，太子秦川临走前还特意留了句话给您。” 秦凌岳眉头紧皱，咬牙切齿道：“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说了什么？” “殿下，他说……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将领的声音越说越小，复述到后面，几乎听不到。 可处在暴怒状态之中的秦凌岳耳朵可灵的很。 “好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秦凌岳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秦川！你有种就别让我抓到！否则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秦凌岳当初有多得意自己精心谋划的断粮之计，现在就有多悔恨自己之前为什么没做得更绝一点。 如今倒好，计谋不仅未能得逞，反而被秦川反将一军。 而比秦凌岳到达台州城更早一些的皇宫之中，幸存下来的一名守军正向秦逸轩汇报台州城失守的消息。 “什么？晖王死了？” 四皇子秦逸轩惊得猛然站起，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回禀四皇子殿下，晖王殿下在台州城遭太子秦川毒手，被当众枭首示众！” 前来报信的台州守军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惶恐。 “放肆！” 秦逸轩怒到极致，眼底泛起水光，“逸晖啊，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与秦凌岳合谋设局，你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回想起前些日子与秦凌岳联手切断秦川粮草的计策，秦逸轩悔恨交加。 他原本以为秦川哪怕看穿了他们的计谋，也奈何不了他们。 谁知秦川竟有如此雷霆手段，不仅一举攻破台州城，还当众斩杀了他的亲兄弟秦逸晖，连一丝情面都未留！ 狠，实在太狠了！ 秦逸轩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更重要的是，秦川肯定洞悉了他们联手算计的事实，他们若想进宫向晟渊帝告状，恐怕只会引火烧身。 毕竟是他和秦凌岳动手在先，晟渊帝若是知道了，在惩罚秦川之前，恐怕第一个要拿他们问罪！ 事已至此，秦逸轩不得不将这满腔怒火与委屈咽下。 “秦川，咱们走着瞧！逸晖之仇，我秦逸轩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可惜，秦川听不到秦凌岳、秦逸轩的发狂咆哮，若是让他得知，恐怕真会仰天大笑，拍手称快。 你们既然敢先亮刀刃，我秦川定当亮剑相迎！谁敢退缩，谁就是天下第一懦夫！ —— “驾！” 远方的前线荣平城中，马蹄声打破寂静，冠军侯叶图西独自一人策马出城，身姿矫健。 他胯下的战马是难得的千里良驹，速度惊人，在叶图西精湛的骑术操控下，不过片刻功夫，骏马便已穿城而出，来到城外僻静处。 此处正是位于荣平城与荣安城中央地带的西峰山。 这次大秦出兵荣平，西峰山凭借其险要地势和战略位置，注定成为两军争夺的焦点。 而此刻的西峰山，一片寂静祥和，丝毫看不出战事将起的紧张气氛。 叶图西纵马疾驰，很快便来到了山顶。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深夜下的山顶之处已然站着一人，是大秦护国大将军贺宏！ 这位威名赫赫的将军负手而立，气宇轩昂，一袭战甲更显雄壮威武。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位威名赫赫的将军负手而立，气宇轩昂，一袭战甲更显雄壮威武。 “呵！” 看到贺宏的身影，叶图西忍不住冷笑一声，旋即翻身下马。 一边大步走过去，一边下意识地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埋伏的士卒后，叶图西脸上闪过一丝讥讽，意味深长地说道：“堂堂大秦护国大将军，居然在两国大战前夜私约于我，难道就不怕消息传回晟渊帝耳中，惹得龙颜大怒，砍了你的脑袋？” 贺宏闻言，轻蔑一笑，回击过去：“冠军侯此言差矣！梁王多疑成性，若让他知晓你我私会密谈，恐怕你这冠军侯的头衔，也戴不稳了吧？” 叶图西挥手打断，不耐烦道：“贺宏将军，我此行不是来与你斗嘴的。你深夜召我前来，究竟所谓何事？直说无妨。” “我想与冠军侯做笔交易。”贺宏看向远处，那是秦川大军赶来的方向。 “交易？”叶图西眉梢一挑。 贺宏缓缓转身，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叶图西，语气阴冷：“借冠军侯之手，除掉太子秦川！” 此言一出，山风似乎骤然变得凛冽起来。 月光照在两位将军的脸上，勾勒出两个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阴鸷的轮廓。 “你让我杀秦川？” 叶图西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好一个贺宏大将军！果然好气魄，是我叶图西喜欢的作风。不过，既然这是一场交易，我帮你杀太子秦川，你又能许我什么好处？” “杀梁国五皇子！”贺宏一字一顿，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叶图西。 叶图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半晌，他眯起双眼：“不愧是秦大将军，消息灵通得令人可怕。连我梁国五皇子率军参战的机密，你都了如指掌！” 贺宏冷笑一声，直接将话摆在明面上来说：“叶图西，你我为了什么都心知肚明。我知你效忠梁国太子耶律景阳，可惜耶律景阳母后早逝，梁王已有新欢杜淑妃，也是五皇子的生母。梁王欲废长立幼，这已是朝中公开的秘密。” “若梁国太子被废，你们扶持太子一脉所谋所为，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而我这里，我是大皇子秦凌岳的岳丈，可如今秦川却锋芒毕露，锋芒太盛者，必遭天妒！更何况...”贺宏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图西一眼，“半年前，你弟弟叶图北不就丧命于秦川之手吗？” 熟悉的名字让叶图西周身气势陡然凌厉，杀意弥漫。 贺宏趁热打铁：“我可是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自己掂量掂量，这般天赐良机，不是时时都能遇到的。” 叶图西闭目沉思。 贺宏所言句句属实，他是梁国太子耶律景阳的心腹，眼下梁国形势危急，母后驾崩，君王心变，朝中已有风吹草动。 如今，对他来说，扶持太子登基，远比攻破大秦更为重要！ 梁国可是天下第一强国，战备精良，兵强力壮，随时可调百万雄兵。 在大叶图西眼中，大秦不过是一小国，不足为惧。 可一旦朝中生变，梁国内耗，即使胜了外敌，国本也将受损。 更何况，秦川在大秦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用一个叫“手枪”都暗器取了他弟弟叶图北的性命，这一仇，不共戴天！ “好！我答应你！”叶图西猛然睁眼，眸中爆出精光，“说说你知道的情报吧。” “明日寅时，秦川会率四万铁骑经过玉麟关。那玉麟关丛林密布，地势复杂，最适合伏击。到时冠军侯只需在各处布置好人手，来一个前后夹击，定能将秦川四万人马一网打尽！”贺宏语气狠厉。 “希望秦大将军所言为真。”叶图西冷笑一声，眼中带着凌厉杀意，“如若不然，我梁国铁骑必将踏平你大秦每一寸土地！” 叶图西根本不惧贺宏耍诈。 身为梁国冠军侯，手握重兵，自身实力强悍，若贺宏胆敢背叛，他有那个能力说到做到，将贺宏碎尸万段！ “冠军侯放心，我贺宏从不食言。”贺宏嘴角微扬。 接下来，叶图西告知了贺宏梁国五皇子行军路线，贺宏同样承诺会提前设伏，做掉五皇子。 两人目光交锋，各取所需，各怀鬼胎，一场针对两国皇子的谋杀计划就此展开…… 梁国太子耶律景阳抵达荣平城，听完叶图西的禀报，脸色古怪：“你说什么？贺宏竟疯到泄露军机，让你去谋害太子？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猖狂？” 联合敌国谋害自己国家的太子，这被查出来了，可就是叛国的重罪！ “殿下，贺宏可是秦凌岳的岳父，他此举意也是在为秦凌岳清除障碍。”叶图西冷静分析。 “更何况，殿下您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此次亲临前线，不正是为了立下军功巩固地位吗？” “明日若殿下能亲率大军埋伏玉麟关，待秦川入套，出其不意亲手将其斩杀，不仅铲除了大秦太子，更能向梁王证明您的忠心和能力！届时，即便他想废立太子，又怎会不顾及您的存在？” 说到此处，叶图西目光灼灼：“打铁还需自身硬，殿下难道忘了这句古训吗？” “若我明日突袭，冠军侯可会与我同行？”耶律景阳眼神灼热，已然动心了。 叶图西嘴角噙着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语气轻快地道：“殿下莫慌，我已经安排副官陈庆之与您同行。贺宏这老狐狸诡计多端，为防有变，明日我将亲率大军直逼荣安城。他若敢轻举妄动，我就挥师强攻荣安，打他个措手不及！” “太好了！冠军侯，有你在，本宫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耶律景阳神情一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他虽贵为梁国太子，却因母后早逝而地位岌岌可危。 如今父皇宠爱杜淑妃，欲废长立幼，他必须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以稳固储君之位。 叶图西口中的陈庆之，是叶图西的副官，英勇过人，有这员虎将贴身护卫，耶律景阳心中踏实许多。 次日，天刚蒙蒙亮，秦川便整军出发，继续向荣安城进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埋伏 次日，天刚蒙蒙亮，秦川便整军出发，继续向荣安城进发。 “殿下，前方就是玉麟关了，跨过玉麟关再行半日，即可抵达前线！”王猛手指前方山脉，语气中透着兴奋。 “好，加速前进，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秦川看向远处的山谷。 从台州城出来后，铁骑军随行携带了大量粮草辎重，导致行军速度大减。 若是以往轻装简从，金戈铁骑军日行百里不在话下；如今却只能维持日行五十里的速度，已经比预定到达时间晚了整整两天。 王猛犹豫片刻，又道：“殿下，末将有一消息汇报，我与谢玄将军的联系，好像突然中断了。” 秦川闻言，立即勒马停住：“怎么回事？” 他率大军日夜兼程，正是依赖谢玄事先派出的情报网络探查前方动向，加快了行军速度。 可如今临到前线突然失联，秦川的谨慎，让他在遇到这种事情时总是会提防着一些。 王猛猜测道：“许是前线将近，情报人员为了隐匿行踪，故而中断了联系？” “不可掉以轻心！”秦川神色凝重，“王将军，派人前往前方探查，玉麟关植被茂密，若有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是！”王猛领命而去，很快派出一名斥候上前方探路。 斥候刚走，墨阳明就抱着一个大盒子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殿下见谅，这段时间舟车劳顿，老夫也有些疲累，以致比原定的时间延迟了几日。不过您要的巴雷特狙击枪，今日终于打造完成了！”墨阳明笑的一脸褶子。 “真的？”秦川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看着他手里的那箱子，就像在看什么大宝贝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是个宝贝。 秦川立即翻身下马，亲自检查各个零件的细节。 很快随着最后一个零件就位，巴雷特狙击枪终于组装完成。 这把枪在如今的战场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兵利器！单凭射程可达上千米，就能一枪取敌将首级！ “报！殿下、王将军，前方玉麟关一切正常，未见敌军踪迹！”斥候很快返回报告。 秦川皱眉，沉思片刻后还是点了头：“全军加速，火速通过玉麟关！” “出发！”王猛振臂一呼，大军立刻加速前进。 而此刻，暗处埋伏的梁国太子耶律景阳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来了，大秦金戈铁骑军终于来了！为首那人，应该就是大秦太子秦川了吧。陈将军，我们可要动手了？” “殿下莫急，再等等。” 好的猎人总是有耐心的，陈庆之笑得有些狰狞道：“等他们完全进入玉麟关中央地段，我军再从两侧杀出，前后夹击，瓮中捉鳖！到那时，秦军无路可逃，殿下你斩杀大秦太子就是易如反掌！” “全军听令！加速通过玉麟关！” 秦川的大喝声在山谷间回荡，惊得一片飞鸟四散。 也不知是不是上一辈子作为特种兵的直觉，看着眼前的茂盛的丛林，秦川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能察觉到这片地形简直就是为伏击而生的天然陷阱，尽管斥候并没有发现异常，可他还是觉得不对。 但秦川万万没想到，自己早已踏入了梁军精心布置的杀局，而那个背叛他的，竟是大秦的护国大将军贺宏！ “全军出击！就是现在！” 当秦川率领四万金戈铁骑军深入山谷腹地时，陈庆之的暴喝声突然响起，本人很是身先士卒，从埋伏处一跃而出，气势汹汹。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将山谷出口封住大半。 王猛瞬间勒住马匹，大吼道：“殿下当心！有埋伏！” 心中不好的预感成真，秦川抬头，就见前方出现黑压压的一片梁军，粗略一算，至少有数万之众。 “全军后撤！立刻后撤！”秦川当机立断，大声下令。 “杀！杀！杀！” 已经来不及了！ 山谷的后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密密麻麻的梁军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斥候不是说前方安全吗？” “我们被包围了！” “这些梁军是从哪冒出来的吗？怎么这么多人！” “天呐，这梁军至少有十万往上加！” 面对突如其来的前后夹击，四万金戈铁骑军顿时乱了阵脚。 并非他们畏惧与梁军对战，而是敌众我寡，又陷入重围，突围谈何容易。 王猛脸色难看：“殿下，我们被包围了，是梁国的人！” “都给我稳住！不要慌乱！”秦川第一时间向铁骑军下令。 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不等梁军进攻，仅是踩踏就能造成很大的伤亡。 “陈将军，埋伏成了！” 看到十万大军将秦川部众困在谷中，梁国太子耶律景阳喜不自胜。 陈庆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这下他们插翅也难飞！弓箭手都给我准备好！只要他们敢突围，立即万箭齐发，把他们都给我扎成个刺猬！” 数千弓箭手迅速列阵，在将领的指挥中，将冒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被困的金戈铁骑军。 “殿下，是陈庆之！”王猛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对手。 秦川眉头紧锁：“陈庆之？什么来头？” “此人是冠军侯叶图西的副官，也是他麾下第一猛将，骁勇善战！这下难办了，我曾在战场上与他交过手，大战百余回合未分胜负，不是个好对付的。”王猛语气中透着凝重。 秦川倒是心头一震。 王猛作为金戈铁骑军的创立者，武艺之高强自不必说，没想到这陈庆之竟能与王猛平分秋色。 “殿下，这陈庆之显然是有备而来。如今我军被围，对方又弓箭手众多，突围难度极大。”王猛分析着严峻的形势。 秦川低眉沉思，突然问道：“若我能杀掉陈庆之，可否能扭转战局？” “那是自然！陈庆之显然是这十万大军的统帅，若能将其斩杀，敌军必然群龙无首，士气大挫。到时我们全力冲锋，突围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王猛语气坚定。 他征战沙场多年，一眼便看出梁军此次大概出动了多少精兵。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击毙敌 他征战沙场多年，一眼便看出梁军此次大概出动了多少精兵。 不过，为了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梁军将十万大军分作前后两阵，每阵各有一半。 若金戈铁骑军集中力量对其中一面对阵冲锋，四万骑兵冲击五万步兵，即便对方有弓箭手掩护，一旦敌将首领战前被杀，军心涣散，也很难抵挡四万骑兵的正面冲击。 秦川放心了：“好！除掉陈庆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大秦太子出来说话！不要躲在人群后面当个缩头乌龟！” 成功将秦川和秦军包围后，陈庆之自诩胜券在握，骑马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就是大秦太子秦川，久闻陈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秦川策马上前，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挑衅。 陈庆之冷笑一声：“秦川，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我梁国十万大军，你们四万兵马根本不可能冲出重围。只要你们投降，不做无谓的挣扎，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多谢陈将军的好意，不过我觉得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倒是很适合用来给陈将军当墓地！”秦川毫不畏惧，反唇相讥。 陈庆之有些不耐烦了：“念你是大秦太子，我给你一个机会，不要自寻死路！” “好！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好狗不挡道，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秦川从背后取出巴雷特狙击枪，直接对准了陈庆之的脑袋。 “陈将军，那是什么？”梁国太子耶律景阳有些惊奇的看着那新鲜玩意儿。 陈庆之不以为然：“传闻大秦太子秦川有一种暗器，威力巨大，想必这就是他的那个暗器吧！” “暗器？陈将军快退下，小心被那暗器伤到！”耶律景阳下意识地趴在马上，着急的催促着。 “太子殿下不要慌，哪怕秦川的暗器再厉害，也是有距离限制的。” 陈庆之不仅没有动作，反而将耶律景阳也拉了起来：“弓箭的最长射程也不过两百多米，而我们距离秦川少说也有上千米。就算他用了那暗器，也伤不到我们！” “将军说的也是！”耶律景阳这才放心下来，重新坐回马上。 他们现在和秦川离得这么远，那暗器再厉害，还能距离上千米飞过来不成。 “大秦太子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爱说大话，我与你相隔上千米，难道还想靠你那暗器伤到我不成？”陈庆之向着秦川叫嚣着，话语中满是对秦川的轻视。 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长：“伤不到？你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陈庆之嗤之以鼻，仗着千米之距离有恃无恐：“我管你拿的是什么！今日本将军就立在此处，有本事你就来啊！” “你，确定？”秦川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要知道，巴雷特狙击枪堪称狙击枪中的王者，其射程最高可达几千米。 在这仅千米的距离下，只要陈庆之不挪动，秦川有十足的把握一枪将其毙命。 “当然确定！”陈庆之满脸不屑，扬声道：“给你一句忠告，暗器不过是旁门左道，在真正的战场上，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是吗？那你就站在原地，且看我能否一击取你性命！” 秦川故意使用激将法，后者也确实上当即。 “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见秦川还在口出狂言，陈庆之一个挺身，在马上从未有过的坐姿端正。 “今日我倒要瞧瞧你那暗器有多大能耐！大秦太子，机会我我可给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陈庆之傲慢中带着挑衅。 “啧啧啧，你这人的自信倒是少见，如此荒唐的要求，我平生还是头一回遇到。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秦川说罢，子弹上膛，稳稳端起巴雷特狙击枪，枪口瞄准陈庆之脑袋。 “砰——” 一道枪声响彻在山谷之中。 “有种你就来，谁不来谁是孙……” 话音未落，巴雷特狙击枪射出的子弹便穿透人群击中陈庆之的脸庞。 尽管相距千米之遥，子弹的威力却丝毫不减。 在那一瞬间，陈庆之的半个脑袋直接被轰得粉碎，整个人都被惯性从马上带了下来。 “陈将军！” 梁国太子耶律景阳和一众将领目睹这一幕，惊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梁国威名赫赫的武将陈庆之，竟在千米之外被大秦太子一击毙命？ “好！殿下干的漂亮！”王猛激动地大喊一声。 四万金戈铁骑军更是士气大振，热血沸腾。 在他们眼中，千米之外斩杀敌军大将本是天方夜谭，可秦川不仅做到了，还一击必杀，简直是是神乎其技！ “陈将军死了？陈将军死了！” “陈将军被大秦太子射杀了！” “大秦太子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隔那么远还能杀人？” “天呐，陈将军死了，谁来指挥军队作战？” 战事才刚刚开始，将军就没了性命，梁军将士们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陈庆之，军心大乱。 “该死的！” 耶律景阳见战士们乱作一团，心中怒火中烧，猛地拔出长剑，怒吼道：“三军听令！全力冲锋，斩杀秦川，为陈将军报仇！” “斩杀秦川，为陈将军报仇！” “杀秦川！报仇！” 梁军将士们群情激奋，两面夹击，朝着金戈铁骑军冲杀过去。 “陈庆之已死，敌军已失去指挥，大家随我正面迎敌！” 秦川收起巴雷特狙击枪，拔出霄练剑，号令铁骑军。 “殿下，一会儿我带队冲锋，您在后方坐镇，务必保重自身！”王猛还是顾及到秦川的安全。 “不！身为统帅，自当身先士卒！”秦川语气坚定，毫无退缩之意，“从现在起，这是我的第一道军令，也可能是最后一道！王将军，我会亲自带队出击，若我不幸落马，你们无需停留，紧跟军旗，奋勇向前，战至最后一刻！” “金戈所向披靡，大秦荣耀不灭！” “杀！！！” 战马嘶鸣人立而起，随着秦川一声暴喝，他手中霄练剑如寒光，率先朝着梁军阵营突进。 第一百五十六章 随我突围 “金戈所向披靡，大秦荣耀不灭！” “杀！！！” 身后四万金戈铁骑士气大增，齐声高呼，杀声震天，跟随秦川就一起冲了上去。 而对面的耶律景阳见秦川竟亲自冲锋，面色骤变：“弓箭手！放箭！快！” 随着他的令下，梁军阵营顿时箭矢破空声连连。 唰唰唰唰—— 刹那间，箭雨如蝗虫过境般朝着秦军倾泻而下，看着很是骇人。 “举盾！结阵！”王猛挥剑大吼。 前方骑兵齐刷刷将玄铁盾牌高举过头，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箭羽碰撞在在盾牌上，迸溅出无数火星。 秦川在前方顶着最大的压力：“随我突围！杀！” 他的怒吼声在战场上非常醒目，更让耶律景阳牙呲欲裂。 “瞄准太子秦川继续放箭！不要停！” 秦川受到了大多数的针对，然而，他骑马前进的速度很快。 八百米…… 六百米…… 四百米！ 进入AK突击步枪的射程，秦川迅速切换ak，扣动扳机，火舌狂舞。 “突突突突突——” 高速飞驰的骑兵动线本就难以瞄准，加上AK的强大火力，梁军前排弓箭手甚至来不及搭上第二支箭，便被打成筛子，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王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着秦川的动作不断变化战术。 “长矛！准备！” 两军已经拉近，王猛在最佳距离暴喝一声，铁骑军动作整齐的拔出背后长矛。 “发射！” 四万支长矛如离弦之箭，带起一片死亡阴影。 大多梁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巨大的冲击力钉在地上，鲜血染红地面。 骑兵的优势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面对步兵时的速度与力量基近碾压。 “杀！” 秦川趁机更换弹夹，枪口再次喷出火舌。 一梭子又一梭子的子弹，像是死神的镰刀在收割梁军的性命，梁军简直惊恐万分。 “那是什么妖器？怎么那么厉害？” “挨上一下非死即残！这还怎么打！” 恐惧如瘟疫般在梁军阵营蔓延。 耶律景阳见势不妙，立即下令：“挥动战旗！让后军五万精锐速速合围！务必绞杀秦军，拿下太子秦川！” “是！太……” “砰！” 一名将领正要回答，然而话音未落，一声熟悉的巨响传来，秦川手持巴雷特狙击枪，一枪洞穿了这要挥旗的将领脑袋。 “周将军死了！周将军也被大秦太子射杀了！” 又一名将军的尸体直挺挺栽倒在地，军心涣散额梁军阵营已有了骚乱之势。 “全军听令！一鼓作气，冲破防线！” 此时两军距离已不足百米，秦川知道的梁军还有将领所在，必须趁他们尚未完成合围时撕开缺口。 否则一旦十万敌军形成铁桶阵，前后夹击，再想突围就是难度巨增！ “将军，前面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还没有接到军令，是继续等待还是……” 后方负责堵截的梁军将领见前方战况激烈，当即决断：“到现在还未收到军令，太子定是遭遇困境，不能再等了，随我杀过去！配合太子，全歼秦军！” “杀杀杀！” 后方五万梁军躁动起来，向着金戈铁骑军冲杀而去。 耶律景阳见状狂喜，嘶吼道：“顶住！正面顶住！我们已将秦军包围起来，待十万大军聚齐，定要将秦军碎尸万段！后退者，斩！” “殿下！梁军后阵杀来了！”王猛策马急追，面沉如水。 秦川却并未在意，剑指耶律景阳所在的方向：“看到那骑白马的年轻将领了吗？” 王猛眼前一亮：“殿下是说……” 话音未落便被截断：“此人必是梁军主帅！” 秦川猛地握紧缰绳，战马嘶鸣：“王猛，点两百精锐，随我冲过去斩首行动！斩其统帅，梁军必溃！” 锁定了目标，王猛立刻率领精锐骑兵跟随秦川而去。 “是大秦太子！他竟然敢冲过来？” “快！杀了他！拿他头颅回去领功！” 梁军几名武将欣喜若狂，横刀拦路，想要趁机拿下秦川。 可秦川手中的ak不是吃素的，一梭子弹打过去，密集的弹雨瞬间将他们掀翻马背，惨叫声与战马悲鸣声混作一团。 “还有谁敢拦我？” 秦川持枪屹立马背，硝烟在他周身翻涌。 “天啊！这是妖怪吗？怎么这么厉害！” “那一定是妖法！” 平日里那么厉害的将领，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收走了性命，很多梁军士卒望着满地的尸体，都是惊恐地后退。 “随我冲！” 秦川利落地更换弹夹，带着身后两百铁骑席卷而过。 “不好了太子殿下！那秦川好像冲着你来了！” 有武将发现不对，下意识的挡在了耶律景阳的面前。 而耶律景阳望着疾驰而来的杀神，更是又气又怒：“吴将军！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啊？我？” 被点名的武将迟疑着未动，换来单就是耶律景阳雪亮的剑锋抵住咽喉。 “你想叛国投敌？再不出战，先斩了你祭旗！” 如此威逼之下，吴将军只得硬着头皮率队迎击。 “冲！” “哒哒哒——” 然而AK突击步枪平等的对待所有人，一梭子子弹下去，这些梁军还未近身便被打成筛子。 吴将军看着身边战士支离破碎的尸体，肝胆俱裂：“这还怎么打？快护太子撤退！” 步兵在骑兵冲击下本就处于劣势，也不是吴将军怕死，而是此刻五万主力被秦军死死缠住，有大秦太子的那个古怪暗器在，耶律景阳的安危很有问题！ “吴将军，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面对耶律景阳的质问，吴将军很是心虚。 “太子殿下，您也看到那秦川手中的暗器很不寻常，千里之外都能要人性命！我们的大军对战骑兵实在处于劣势，不如先行撤退，以您安全为重！” “废物！我梁国十万大军还怕四万骑兵？”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前后夹击的优势下！ 耶律景阳气得浑身发抖，却在此时，四周突然响起震天杀声。 “杀！” “杀杀杀！” 那喊杀声伴随着大量士兵涌入战场，一眼望去，竟从四面八方都有那些人的出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失手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川放慢了速度。 “殿下！是谢玄将军的援军！”王猛激动的呼喊。 “谢玄来了？太好了！这简直就是及时雨啊！”秦川心中大喜。 只见谢玄一马当先冲入阵中，盔甲染血却神采奕奕：“殿下我来支援你了！” “来得正好！谢将军，今日便要让梁军知道，大秦铁骑不可战胜！” 秦川望着这支生力军，胸中豪情激荡：“对了，谢将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谢玄抱拳回道：“自殿下启程，末将便沿途布下暗哨，每日汇报及时情报。然而今日凌晨，玉麟关方圆十里的眼线尽数失联，末将察觉到不对，当即擒获一名梁军斥候，严刑拷问后得知，那陈庆之昨夜已率十万大军秘密出城！” “玉麟关是殿下的必经之路，末将断定，此乃针对殿下的伏击之计！事情紧急，来不及请命，末将便亲率十万精兵前来支援！” 谢玄不愧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军，仅凭自己的经验就足以看透局势。 “好！谢将军，即刻率部协同金戈铁骑军反击！现在陈庆之已被我击毙，梁军军心浮动。切记，击溃敌军后立即隐入暗处，若无号令，不得轻举妄动！” 秦川抚掌大笑，却也记得李崇和的叮嘱。 也正是因为当初李崇和让谢玄带人隐入暗处的决定，才有了今天杀梁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场面。 “末将领命！”谢玄起身，长剑出鞘直指苍天：“将士们！随我反击梁军，杀！” 话音未落，他便已冲入敌阵，所过之处血花飞溅，梁军士卒惨叫着接连倒地，竟是一人杀出了一队人的架势。 “杀杀杀！！！” 十万秦军从四面八方涌出，一时之间只让人觉得被包围的密不透风，梁军更是阵脚大乱。 “哪来的援军？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秦军，都是大秦的人！” “不是我们设伏吗？怎么反倒被围了？” 一名将领面色惨白，挥舞长刀嘶吼：“中计了！金戈铁骑是诱饵，快突围！” 梁军原本想仗着人数和地形优势，把秦军包个饺子，一点点蚕食掉这些人。 可谢玄的十万大军出来之后，被包饺子的反而成了他们这些人！ 而且梁军之中最有战力的陈庆之等大将军已经丧命，失去指挥，将军很多都是以小将领为首，各自为战。 反观秦军阵营，金戈铁骑军士气大振。 “我们援军到了！兄弟们，冲！杀光这些鼠辈！” “首战必胜，冲啊！” 原本处于劣势的战局，在生力军的加入下瞬间逆转，梁军将士被打得节节败退。 耶律景阳看着那如狼似虎的秦军，脸色黑如木炭：“叶图西的情报怎么会出错？大秦哪来的这么多兵马？” 可身旁的吴将军那还顾得上那么多，急声劝阻：“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我们还是快撤吧！” 兵败之势如山崩地裂不可阻挡，大秦的援军来的太快，再不跑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耶律景阳心中恼火，气的咬牙切齿道：“贺宏这个叛徒，竟敢算计我！传令，立即撤军！” “是！撤军！护送太子殿下离开！” 吴将军如释重负，立即调遣人手向耶律景阳的方向聚拢。 而不远处的混战中，秦川敏锐捕捉到了那句呼喊。 “太子殿下？谁？” 意识到那声音是从梁军之中传出来的后，秦川目光瞬间锁定了白鬃战马上的耶律景阳。 “王猛，刚才那句喊声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喊的确实是太子殿下！”王猛也很惊喜。 “哈哈哈哈哈，王猛！大鱼现身了！那骑白马的必是梁国太子！” 秦川的猜测得到了肯定，嘴角当即就咧了上去：“快！让铁骑军们不要恋战，跟我一起去逮大鱼！捉梁国太子！” “梁国太子？哪呢哪呢？” “梁国太子也参战了？兄弟们上啊，杀梁国太子！” “杀！杀！杀！” 金戈铁骑军将士们得知梁国太子同在战场上，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敌国太子哎！那是一个简单的太子吗？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战士们炽热的眼神中，高昂的呐喊声响彻云霄，仿佛连空气都被战意点燃。 吴将军脸色大变，惊恐地嘶声喊道：“殿下！金戈铁骑军冲着您杀过来了，快撤！” “撤！快撤！”耶律景阳浑身一震，心中警铃大作。 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战术，一个勒转马头，毫不犹豫地朝着战场边缘狂奔而去。 “砰！” 也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巴雷特的子弹紧贴着耶律景阳的头皮擦过。 刹那间，这位太子殿下头顶的头发齐刷刷被削去，宛如一片突兀的“地中海”，亮的在战场上格外显眼。 吴将军瞪大双眼：“太子殿下，您、您头顶的头发……没了！” “啊？”耶律景阳下意识摸向头顶，那光溜溜的触感让他瞳孔巨震。 再回头望去，只见秦川正架着那把奇怪的武器，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自己。 想起不久前秦川用那个东西轻易了结陈庆之的性命，耶律景阳吓得肝胆俱裂， 生怕自己也会步了后尘。 “快走！立刻撤退！” 他狠抽马鞭，向着隆平城的方向奔跑。 可还没跑出多远，又是“砰”的一声枪响。 只可惜耶律景阳的动作太大，这次子弹精准命中了马屁股的位置。 骏马发出一声悲鸣，血肉纷飞间轰然倒地，耶律景阳也失去平衡重摔到地上。 “殿下！”吴将军心急如焚，翻身下马想要搀扶。 “我……我好像没死？” 耶律景阳挣扎着爬起来，确认自己安然无恙后，一把夺过吴将军的战马，扬鞭而去。 只留上来关心他的吴将军望着远去的背影，目瞪口呆：“我的马！太子殿下，那是我的坐骑啊！你骑走了我怎么办？” 秦川将巴雷特甩给王猛，很是不爽：“啧，太久没碰这大家伙，居然两枪都失手了。这太子左躲右闪的，哪像陈庆之那样老老实实坐在马上让我打！”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全军出击 秦川说罢，迅速换上轻便武器，大喝一声：“追！可不能把那条大鱼给放跑了！” “追！” 金戈铁骑军跟随着秦川，向着耶律景阳狂追不放。 “那个逃跑的是不是我们的太子殿下？” “特嘛！太子殿下都跑了，老子还在这里打什么！” “兄弟们跑吧，再不跑就真要把命都留在这儿了！” 梁国将士们见自家太子都逃之夭夭，瞬间斗志全无，一个个丢弃兵器，作鸟兽散。 原本激烈的战场，眨眼间陷入一片混乱。 “驾！驾！驾！” 还不知自己犯下什么过错的耶律景阳疯狂策马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越快越好！ 而秦川则换上AK突击步枪，身姿矫健地驰骋在马背上，腰间还带着格洛克手枪，誓要将这位梁国太子擒获。 “看好了！前面头顶秃了一片的就是梁国太子，给我追！绝对不能放过他！”秦川的喊声传到铁骑军耳中，也让耶律景阳听了去。 “王八蛋！” 耶律景阳气得不行，但为了活命，行动上却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将满头长发尽数削去。 “以为换个发型就能蒙混过关？兄弟们听好了，前面身穿红袍的就是梁国太子，给我杀！”秦川冷笑一声，再度发令。 耶律景阳怒不可遏，狠狠扯下身上的袍子甩到地上。 “扔掉红袍也没用！现在穿白色里衣的那个就是梁国太子，给我追！”秦川语气愈发凌厉。 “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我是吧！” 耶律景阳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回头，一咬牙，连白色里衣也脱了下来。 “还脱？” 秦川嘴角抽搐，指着前面狼狈不堪的梁国太子，大声喊道，“所有人，穿红裤衩的那个就是梁国太子，别让他跑了！” 耶律景阳：…… 没过多久，战场上又传来秦川的怒吼：“前面光着身子的就是梁国太子，给我拿下！” 耶律景阳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他堂堂梁国太子，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可生死攸关之际，他也只能咬着牙，继续亡命奔逃…… 另一边，荣平城内，冠军侯叶图西负手立于城墙之上，望着远方喃喃自语：“按时辰推算，太子殿下早该在伏击点与秦川交上手了。十万对四万，还占据地形优势，想来定能将大秦的铁骑军杀得丢盔卸甲！也不知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凯旋归来。” “侯爷！您瞧，那骑马狂奔的人，怎是光着身子？”身边一名守卫突然指着远处惊叫出声。 光着身子骑马？叶图西有些新奇，顺着那守军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晨光中，一抹狼狈身影正被黑压压的骑兵追得亡命奔逃，那人雪白的肌肤在马上格外显眼。 待看清那人面容，叶图西身形剧颤：“那……那是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太子殿下怎么会被那么多骑兵追杀？还……还没穿衣服？” 守城士兵噤若寒蝉，一个敢吱声的都没有。 昨夜副将陈庆之率十万大军奔赴玉麟关设伏，而叶图西则亲率二十万精锐直逼荣安城。 确认城中守将贺宏未出城迎战，他才下令折返，还特意在城中备下庆功宴，准备为立了功的太子殿下接风洗尘。 谁能料到，预想中的大胜并未到来，等来的却是太子殿下近乎裸身逃命的荒诞景象。 “冲啊！” 千军万马的呼喝声越发逼近，秦川骑着高头大马，带领金戈铁骑追到城下。 他望着前方慌乱逃窜的身影，着实没想到这人竟然能逃得这么快：“光着屁股的那位，别跑了！” “叶图西！救我！” 耶律景阳离很远就看到城头上熟悉的身影，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地呼救。 “放箭！掩护太子殿下入城！” 叶图西暴喝一声，霎时间，城墙上下万箭齐发，向着后方追兵倾泻而去。 秦川猛地勒住缰绳，望着被箭雨护住的耶律景阳，眼中满是不甘：“煮熟的鸭子都飞了，真是扫兴！” 他恼恨地举起AK步枪，对着逃窜的身影一顿扫射。 密集的枪响中，耶律景阳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从秦川手里逃出来了，谁知道还有一发子弹就那么巧的打到了他的屁股。 剧痛让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耶律景阳心中又怕又恼，强忍着疼痛踉跄起身，一瘸一拐的努力朝城门跑。 泪水混着尘土从脸上滑落，耶律景阳委屈极了：“我堂堂梁国太子，何时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快开城门！” 叶图西心急如焚，顾不上秦川还领兵在不远处，带着城楼上的将士们就蜂拥而出，将浑身是血的太子架进城中。 “太子殿下，您这是……” 叶图西眼神快速在耶律景阳身上扫视了一遍，见到只有一处伤口时松了口气，却又看到那裸露的肌肤时，有些不忍直视的挪开了眼。 “是贺宏老贼设下发圈套……我们中计了！”耶律景阳气若游丝，话未说完便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贺宏！”叶图西一拳砸在城墙上，激起一片砖石纷飞，“竟敢算计我梁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哎呀，可惜了。” 见猎物逃入城中，秦川勒马大笑：“今日就当看了场好戏！堂堂一国太子光着屁股逃命，这消息传出去，梁国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啧啧啧，反正要是我，我是没脸见人了。” “秦川！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叶图西现在正心中怒火翻涌，看谁都不顺眼，更何况还是有新仇旧恨的秦川。 秦川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冠军侯，玉麟关的埋伏太低级了，早就被识破。就凭这点手段，也想取我性命？哼，等着瞧，梁国大军的下场，只会比你家太子更惨！” “畜牲！你们大秦也就会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一场啊！” 想到自己昨天还美滋滋的觉得贺宏和自己合作是一大乐事，叶图西就恨不得给昨天的自己一巴掌。 “全军出击，杀了这些秦贼！生擒太子秦川！”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误会你妈个头 “全军出击，杀了这些秦贼！生擒太子秦川！” 叶图西怒声下达军令，誓要将秦川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就在梁军即将冲出城门时，一直在挑衅的秦川却勒转马头，高声喊道：“铁骑军！随我撤！” “哦，对了，叶图西，你家太子殿下中的可是我的新暗器，再不快治，神仙也难救！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带军来追杀我，还是要救你家太子殿下！” “你！”叶图西浑身一僵，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耶律景阳，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他猛地转身，对着大军嘶吼：“停止追击！速速回城救人！” 他是站队耶律景阳的太子党，秦川那话倒是提醒他了，一旦太子有失，叶家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势，必将如大厦倾颓，前功尽弃。 秦川以后还可以杀，太子要不救，可就真救不回来了！ 见叶图西鸣金收兵，秦川当即挥鞭示意。 “走！我们回去！” 金戈铁骑军跟随着秦川撤离，一些先前离耶律景阳比较近的，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望着城内的方向。 秦川这次追击耶律景阳只带了上千骑兵，而荣平城内驻守梁兵三十万，哪怕去掉埋伏的十万，少说也有二十万梁兵留守。 叶图西要真和他打起来，凭秦川现在这点兵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此番伏击重创梁国精锐，秦川的战略目的已经达成，唯一的遗憾，便是让耶律景阳这只大鱼逃回了老巢。 待秦川策马返回玉麟关，战场上硝烟未散，失去指挥的梁军群龙无首，在逃窜中被秦军拿下。 王猛见秦川回来了，大步迎上前：“殿下，那梁国太子呢？抓住了吗？” “那小子胆子小，跑的倒挺快！差一点就把他拿下了，可惜到了荣平城下有叶图西接应，让他躲过这一遭。倒是你们这边，战果如何？”秦川扫视着战场。 王猛脸上的遗憾转变为兴奋：“大捷！殿下前脚刚走，我便率铁骑与谢玄将军两面夹击，围杀梁军，少说歼灭了数万！” “我军伤亡如何？” “战斗刚结束，还在清点。” “尽快统计出来！”秦川声音低沉。 每一名金戈铁骑都是大秦的精锐，培养他们耗费的心血难以估量。 更何况秦川手下的人本就不多，任何损失都让他心疼。 “是！”王猛领命，又迟疑着开口：“殿下，我们还另外俘虏了五千梁军，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杀。”秦川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王猛一愣：“全部……处死？” “对！不都杀了，等着留着养虎为患吗？”秦川眼神冷冽，“谢玄将军撤兵后，我军明面上只剩不到四万骑兵。这些俘虏一旦哗变，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与其等他们闹事，倒不如直接处死一了百了。” “更何况，玉麟关遭到埋伏，铁骑军也损失不少，他们的鲜血，正可为死去的兄弟祭旗！” “末将遵命！”王猛神色一凛，立即去办。 谢玄也紧跟着策马而来，向秦川请示：“殿下，接下来我带领的部队是否继续蛰伏？” 秦川抬手致意：“当然！还是多亏谢将军及时支援，否则今日铁骑军伤亡只怕更重。待战事了结，本王定当奏请父皇，为将军请功。” “为殿下效命，是末将分内之事。”谢玄连忙回礼。 另一边，在大秦第二道防线荣安城，贺宏正负手立于城墙之上，望着远方喃喃自语：“算算时辰，秦川那小子应该葬身玉麟关了吧？” 还不等他多想，远处突然出现大批溃逃的身影，那哀嚎的呼喊声随风飘来：“快跑！秦军杀过来了——！” “将军，您看！那是梁军！”副将指着远处惊呼。 “梁军？”贺宏脸色大变，连忙下令，“开城门，抓几个活口问话！” “是！” 副将领命，城门打开，百余名骑兵如冲了出去。 片刻后，几名浑身是血的梁军士兵被押到贺宏面前。 一番拷问后，副将神色凝重地禀报：“大将军，确实是梁军。他们是今早随陈庆之前往玉麟关设伏的队伍。” “什么？”贺宏瞳孔一缩，“陈庆之率十万大军设伏，按理说太子早该……怎么会有梁军来到荣安城附近？” “据俘虏交代，梁军遭遇突袭，陈庆之将军被对方在千米外射杀，多名将领也死在玉麟关，十万大军失去指挥，死伤惨重，侥幸活下来的都在逃命。”副将一五一十的禀告。 贺宏听着只觉一阵眩晕，扶着城墙才勉强站稳。 陈庆之可是叶图西身边第一猛将，智勇双全，勇猛无敌！ 由他带领十万大军埋伏秦川，贺宏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连主将都命丧黄泉。 这个消息，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大将军！紧急军情！梁国太子身负重伤，冠军侯叶图西亲率荣平城二十万大军，正朝着荣安城杀来！”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惊的贺宏瞬间回过了神。 “太子重伤？” 贺宏震惊过后不由沉思：“玉麟关那场战事究竟生出了什么变故？四万骑兵如何能反败十万梁军？” 他眉头拧成死结，脑海中不断推演战局。 在玉麟关那种埋伏之下，即便让十万士卒闭着眼冲锋，也足以踏平那支铁骑，可现实却是梁军反而溃败，这到底是为什么？ “报！梁军已至城下！” 急促的警报一声声传来，贺宏疾步登上城楼，只见地平线上一道黑线压来，正是叶图西带领的二十万梁军！ “这下有麻烦了！”贺宏心沉到了谷底。 叶图西身披玄甲，手持长枪，直指城头怒喝：“贺宏！你这狼心狗肺的奸贼！竟敢设下埋伏残害我梁国儿郎，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贺宏强压下心头震惊，沉声道：“冠军侯莫要轻信谣言，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误会你妈个头！”叶图西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如血，“三军听令！给我踏平荣安城！活捉贺宏这个老畜生！我要亲手剜出他的心肝！杀！” 第一百六十章 一个针对太子设的局 十万大军毁于一旦，最看重的副将陈庆之牺牲，连太子都受了伤，叶图西此时心中满腔怒火。 “杀！” 战鼓声阵阵，二十万将士齐声怒吼，杀气腾腾，直逼宋安城。 “都给我冲！今日务必拿下荣安城！”叶图西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就在领兵过来的前一刻，为太子政治的太医告诉叶图西，太子中的暗器他们从未见过，但威力巨大，深陷皮肉深处，取出非常困难。 甚至在太医为耶律景阳检查途中，耶律景阳还被痛醒过一次，然后又被痛晕了过去。 那惨状，让叶图西看了都不忍直视，一怒之下当即就带人杀来了荣安城。 贺宏看着城下已经杀红眼的叶图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来不惧叶图西。 “全体将士听令！死守城门，守城迎敌！” 荣安城内有贺宏带来的三十万大军，叶图西这次过来带了二十万，且他是防守一方，人数占据优势，贺宏很有把握能胜了这一局！ 与此同时，玉麟关。 王猛清点人数后，捧着染血的名册，神色凝重地跪在秦川面前：“殿下，伤亡清点完毕。虽然有谢玄将军增援，但最开始梁军箭雨突袭太过突然，此战铁骑军折损将近三千精锐。” “三千！”秦川攥紧腰间剑柄，脸色格外阴沉。 金戈铁骑军总共就四万，还尚未踏上真正的战场，便已折损三千人，让秦川心痛很想回到刚才，一定在那个梁国太子身上多补上几枪！ 王猛低声劝慰：“殿下，战场上人命如蝼蚁，此战梁军死伤数倍于我，从战果看已是大胜！” “我明白。”秦川闭眼深吸，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悲怆。 作为穿越者，他见过太多现代战争的惨烈，却仍无法习惯冷兵器时代的血腥。 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曾是活生生的人。 “还有急报，叶图西正带军强攻荣安城。殿下，我们是否需要派兵增援？”王猛汇报道。 “先不提增援一事，王猛，你不觉得今日这事有些蹊跷？”秦川摩挲着下巴，看多了阴谋诡计的他很难不多想。 “铁骑军通往前线的道路何止一条，玉麟关只是其中一个，梁军如何能精准设伏？而且十万大军调动的动静，贺宏不可能毫无察觉，以他的经验来说，他就没有发现不对吗？” “殿下的意思是……” 王猛面色微变，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可贺宏是大秦的护国大将军，威名赫赫！ 若此事真有他的参与，那性质可就变了。 “这是个局！一个针对我而设的局！”秦川非常肯定。 “从断我粮草，到玉麟关设伏，若不是我及时斩杀陈庆之，只怕铁骑军全军覆没，根本等不到谢将军的支援！贺宏身为护国大将军，却放任梁军深入腹地……” 秦川顿了顿，声音冰冷，“或许，他早已与梁国狼狈为奸。毕竟，要扶秦凌岳上位，必先除我而后快。” 王猛深知贺宏对大秦的重要性：“殿下，下一步如何行动？” “寻安全处安营扎寨，其余的，先静观其变。”秦川心情有些复杂。 如今他能信任的唯有自己与三万余金戈铁骑军，若此刻增援贺宏，恐增援不成，反而让剩余铁骑军也搭上去。 玉麟关之伏已经给秦川敲响警钟，战场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轻信，哪怕是护国大将军！ 叶图西此次也是铁了心的要来复仇，攻势格外凶猛，二十万梁军猛攻荣安城一夜，双方都死伤惨重。 贺宏未料叶图西如此歇斯底里，此战梁军损兵五万余人，大秦守军亦折近四万，场面惨烈至极。 第二日拂晓时分，秦川得到最新消息，秦凌岳一路急行军，在昨夜抵前线，并且成功伏击梁国五皇子耶律秋。 耶律秋身边三万大军几近全灭，不过耶律秋在将士保护下倒侥幸逃生，躲入荣平城。 消息传来，大秦全军振奋。 再三确定消息来源后，秦川心中好像堵上了一口气：“铁骑军在玉麟关遭梁军埋伏，秦凌岳转头就伏击了耶律秋！特嘛的！怎会如此巧合？要说没点问题在，我把秦凌岳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殿下，贺宏该不会勾结梁军，妄图借他人之手置您于死地吧？” 此言一出，连素来沉稳的王猛也不禁心生疑虑，陷入了沉思。 秦川看向王猛：“王猛，你可知梁国五皇子耶律秋的身份？” “耶律秋我略有耳闻。他不仅是梁国五皇子，更是杜淑妃的亲生儿子！”王猛回忆。 “那杜淑妃又是何人？” 能让王猛单独拎出来说，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由于对梁国宫廷局势了解有限，秦川额思绪就像地图里缺了一块儿一样，迫切需要从王猛这里探寻一些细节。 王猛缓缓道来：“此事错综复杂，我给殿下简单梳理一下。梁国嫡出太子耶律景阳，也是今日战场上的那一位，先前在朝堂之上风头无两。然而，自一年前梁国皇后离世后，梁皇开始独宠杜淑妃。” “如今坊间传闻，梁皇有意废掉太子耶律景阳，改立五皇子耶律秋为储君。不过，这些只是传言，属下也不敢完全保证其真实性。” “消息能传出来，必然事出有因。还有，叶图西在梁国属于哪一阵营？”秦川想到一点。 “好像是太子阵营！”王猛急忙回应。 “叶图西属于太子阵营？”秦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就说得通了！昨日我们在玉麟关遭遇埋伏，绝非偶然！” 随着对梁国宫廷势力分布的深入了解，秦川心中的谜团也跟着解开。 其一，自己身为大秦太子，秦凌岳是执掌军权的大秦大皇子，两人身份本就有所冲突。 秦凌岳的岳父贺宏身为护国大将军，为助女婿上位，极有可能与叶图西暗中勾结，妄图借梁军之手除去自己。 这样，自己命丧梁军，即便晟渊帝勃然大怒，也难以追查到他们头上。 其二，梁皇有意废太子耶律景阳，改立五皇子耶律秋。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次子弹可就没这么长眼 其二，梁皇有意废太子耶律景阳，改立五皇子耶律秋。这使得耶律景阳与耶律秋站在了对立面。 身为太子阵营的冠军侯叶图西，同样可能与贺宏勾结，企图借大秦之手铲除耶律秋。 一旦耶律秋身死，梁皇即便有废立之心，也有心无力。 其三，自己与耶律秋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所幸，自己留有后招，有谢玄及时率领十万大军赶到，化解了危机，耶律秋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最后，梁军溃败，冠军侯叶图西必定会联想到贺宏背信弃义，故意设伏，所以才会一怒之下，亲率二十万大军强攻荣安城。 至此，秦川终于将这错综复杂的局势看得明明白白！ 此前，秦川以为在朝堂建立势力、获得晟渊帝偏爱便能站稳脚跟，如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 贺宏作为大秦的护国大将军，为了铲除自己，竟不惜与梁军联手，实在令人心惊。 与此同时，秦川也由衷佩服李崇和的老谋深算。 尤其是在战斗尚未打响时，便让谢玄率领十万大军埋伏于暗处，当真是绝妙的一步棋！ 倘若自己大肆宣扬自己收服谢玄、率领十四万大军出征，恐怕昨日在玉麟关设伏的就不是十万梁军，而是荣平城的整整四十万梁军了！ 念及此，秦川不禁心有余悸。 在权谋争斗中，贺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相比之下，自己终究还是太过稚嫩。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王猛试探的问道。 秦川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去荣安城！” “去荣安城？万一贺宏又和大皇子联手陷害殿下呢？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王猛现在可对贺宏几人警惕的很。 秦川没有改变主意，语气坚定：“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荣安城内将士众多，并非都听贺宏和秦凌岳指挥。明面上，他们断然不敢对我动手。至于暗中……虽然难以预料，但无需过分担忧。王将军，即刻整顿军马，向荣安城进发！” “是，殿下！”王猛领命。 与此同时，荣安城内，贺宏正乐呵呵的迎接凯旋而归的秦凌岳。 一见到贺宏，秦凌岳高声唤了一声：“岳父大人！” “战况如何？”贺宏拍拍他的肩膀。 秦凌岳意气风发地答道：“岳父大人神机妙算！昨晚梁国五皇子耶律秋果然率领四万大军途经埋伏处！我一声令下，十几万大军冲杀而出，几乎将四万梁军尽数歼灭！” “不过，岳父您为何要我放过那耶律秋？他可是梁国皇子，杀了他岂不是更能振奋我军士气？” “你啊，到底还是年轻。”贺宏语重心长，耐心的为他解释道：“梁国如今主要有两股势力，分别是以太子耶律景阳和五皇子耶律秋为首。” “若昨夜你杀了耶律秋，日后梁国朝堂就只剩太子一脉独大，到那时，梁国必将全力对付我大秦，我们面临的压力可就不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岳父是说，放走耶律秋，能让这两大势力继续内斗，从而牵制太子一脉？”秦凌岳领悟了。 “正是如此。”贺宏满意地笑道。 “高，岳父大人高明！”秦凌岳满是钦佩的由衷赞叹。 在大秦疆域内，秦凌岳仗着大皇子的身份向来目空一切，唯独对岳父贺宏敬畏有加。 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如今的显赫地位，全仰仗这位护国大将军的扶持！ 若没贺宏这棵大树，他秦凌岳在大秦不过是无根浮萍，除了个大皇子身份外一无所有。 正说着，一名将领神色匆匆闯入，高声禀报：“大将军，大殿下，太子殿下率领金戈铁骑军到城门口了！” “秦川来了？”秦凌岳听闻，眼底杀意翻涌，“来得正好！这孽障竟敢劫走台州城粮草，我今日定要他血债血偿！” 想起秦川斩杀三皇子秦逸晖、夺走他步兵粮草的事，秦凌岳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次粮草被劫，他与十几万将士险些断粮挨饿，又要马不停蹄的赶路，硬生生苦熬了两日。 秦川刚踏入荣安城，秦凌岳便带着十几名亲信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大骂：“秦川，你个王八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哎呦，大哥，许久不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秦川语气阴阳怪气的，“听闻昨夜大哥奇袭梁国五皇子，大获全胜，真是可喜可贺啊！” 秦凌岳“唰”地拔剑出鞘，剑锋直指秦川：“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你劫走本该属于我十几万步兵的粮草，害得将士们饿肚子赶路，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嗯？大哥这是要取我性命？” 秦川被剑指着还冷静的很，只是瞬间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秦凌岳。 “砰砰！” 两声枪响惊到众人。 “老七！你……” 秦凌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声怒斥还未出口，两颗子弹就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那一瞬间，秦凌岳浑身瞬间僵住，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他太清楚秦川那暗器的威力了，若是被击中要害，纵使他武艺高强，也绝无生还可能。 “大哥最好把武器收起来。”秦川把玩着手枪，眼中满是警告，“不然下次子弹可就没这么长眼了。” 秦川当然不是没瞄准，相反，他是刻意当了回描边大师，就是为了震慑秦凌岳。 “老七，算你狠！”秦凌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是硬撑着将长剑重插回剑鞘。 这时，贺宏缓步上前，一脸关切道：“太子殿下，刚进城便这般动怒，所为何事啊？” 秦凌岳立即转头向贺宏告状：“岳父大人有所不知，行军途中，老七劫走台州城的粮草，还杀了老三！那本就是给我那十几万步兵补给的粮草，他就是胡作非为！” “竟有此事？”贺宏露出震惊之色。 掳粮草、杀皇子，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是足以让秦川被晟渊帝问责的滔天大罪。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忽悠贺宏 可秦川身为太子，近年来更是异彩连连，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确有其事。”秦川神色坦然的承认了。 但对上秦凌岳后，又眼神中满是鄙夷的说道：“事情起因是大哥联合四哥截断我铁骑军的粮草，我麾下四万将士为求活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至于秦逸晖，身为晖王，见我大秦将士濒临绝境却袖手旁观，他死有余辜。” 明知秦凌岳与贺宏狼狈为奸，秦川一对二仍毫无惧色，字字铿锵有理。 “一派胡言！”秦凌岳厉声反驳。 秦川冷笑一声：“是真是假，去台州城抓个秦逸晖的亲信一问便知。” “糊涂！”贺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秦凌岳一眼。 他太了解这个女婿了，有勇无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不是自己在背后运筹帷幄，秦凌岳哪能有今日风光？ 只是听秦川这番说辞，他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被训斥的秦凌岳顿时蔫了下去，低声道：“岳父大人，凌岳知错了。” 贺宏转而向秦川拱手，语气诚恳：“太子殿下，身为三军主帅，老夫竟对此事一无所知，实在惭愧，还望殿下恕罪。” “恕罪？”秦川直勾勾的盯着贺宏，话里藏刀，“昨日我铁骑军过玉麟关，突遭十万梁军伏击。巧的是，昨夜大哥又奇袭梁国五皇子。这接二连三的‘巧合’，大将军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太子竟遭梁军埋伏？”贺宏面露惊愕，“此事事发突然，老夫也是事后才得知。当时叶图西率二十万大军强攻荣安城，实在抽不出兵力支援，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看着贺宏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秦川内心冷笑。 不愧是能当那么多年护国大将军的人物，这演技堪称炉火纯青，若放在现代，怕是拿个奥斯卡影帝都不成问题。 可惜秦川目前没有确凿证据，只能维持表面功夫地回应道：“秦将军身为三军主将，肩负重任，我怎会怪罪？也希望将军莫要责怪我昨日未能及时支援荣安城才是。” “太子殿下说笑了！”贺宏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老夫倒是好奇，殿下究竟是如何突破重围、击溃梁军的？” 昨夜，贺宏曾严刑审讯被俘的梁军士兵，得到的口供却惊人地一致。 梁军率先包围秦川的四万铁骑，却见秦川以神秘武器“千里之外”斩杀大将陈庆之，随后秦军反击。 正当梁军准备合围时，又不知从哪杀出十万训练有素的伏兵，梁军顿时军心大乱，失去大量指挥，全线溃败。 贺宏当时听了都难以置信。 大秦全军不过五十万，他亲率三十万驻守荣安，秦凌岳统领十六万增援前线，而秦川明面上仅有四万骑兵，这凭空多出的十万大军从何而来？ 这个疑问就像个大石头压在心头，让他辗转思索却始终不得其解。 秦川似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问，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昨日清晨，斥候察觉玉麟关异动，我铁骑军当机立断兵分两路。两万将士悄然登上山顶设伏，我则率剩余人诱敌深入。” “也是那梁军自大，自以为成合围之势时，山崖两侧伏兵尽数而出，里应外合之下，战局瞬间逆转！更何况陈庆之被我率先斩杀，梁军出现军心涣散。而金戈铁骑军乃大秦精锐中的精锐，四万铁骑冲击十万步兵，岂有不胜之理？”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机智过人，用兵如神，实在令老夫佩服！”贺宏一副自己信了的样子。 人数差距是很难在其他方面补上的，梁军十万兵力即便如乌合之众，也不可能溃败的如此彻底。 所以秦川“四万骑兵击溃十万步兵”的说辞在贺宏听来牵强至极！ 可面对那十万神秘伏兵的谜团，贺宏想不出合适的解释，也只能暂且按下疑虑，权且相信秦川的这番理由。 “切！不过是些侥幸手段罢了！” 秦凌岳嗤之以鼻，急切想要表现自己：“岳父大人，如今我军五十万兵力已完成集结，据探报，荣平城目前守军不足二十万！趁梁国援军未至，不如即刻发兵强攻！” 贺宏将目光转向秦川：“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秦川神色凝重下来：“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我军兵力虽比荣平守军多出一倍，但荣平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将又是叶图西这员虎将。若贸然强攻，只怕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还不一定能成功！” “此外，金戈铁骑军擅长奔袭突击，攻城并非所长。不过贺将军身为三军主帅，我也叶图西自当听从调遣。” “好！即刻整顿兵马，强攻荣平城！”贺宏神色决绝，下达军令。 “出发！” 秦凌岳振臂高呼，一马当先，率领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荣平城。 王猛悄悄凑近秦川，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我们的铁骑军也要参与攻城吗？” “参加个屁！” 秦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们铁骑军个个都是军中精锐，培养不易，岂能白白送死？你吩咐下去，等下只需佯装进攻即可，若贺宏问责，便称负责物资支援。记住，铁骑军一个骑兵都不能有损失！” “是！”王猛领命而去。 秦川心中暗自盘算，昨日叶图西强攻荣安，守军折损四万，如今贺宏与秦凌岳合兵共计四十二万，扣除留守的五万人马，实际出征三十七万。 当然，秦川没打算让金戈铁骑军攻城，也就没把他们给算进去。 而梁军经玉麟关惨败、荣安城一战，荣平守军至多只剩二十多万，秦军兵力多出将近一倍！ 以如此兵力强攻固若金汤的城池，也并非易事。 只是眼下梁国援军随时可能赶到，大秦出兵强攻虽非良策，却也是无奈之举。 “侯爷！侯爷！太子殿下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经过太医和众多郎中的联合诊治，一夜过去，终于从耶律景阳屁股上取出了那颗子弹。 “太子殿下，您感觉如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强攻荣平城 听闻耶律景阳脱离生命危险，叶图西立刻赶往其住所：“太子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好多了。”耶律景阳有气无力的，还是有些虚弱。 主要还是子弹射入过深，加之荣平当地医疗条件有限，昨夜取弹时，耶律景阳几度痛到昏厥。 叶图西神色严肃，追问道：“殿下，昨日玉麟关内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我梁国十万大军，竟会败在大秦四万骑兵手中？” “侯爷有所不知。”耶律景阳心有余悸道，“按照原定计划，等秦川率四万金戈铁骑军进入玉麟关腹地，我军十万大军便前后夹击。可谁料秦川手中竟有一个奇怪的武器，于千米之外一枪击毙陈庆之将军！” “什么？千米之外射杀陈庆之？”叶图西震惊得瞳孔骤缩。 “没错！陈将军一死，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金戈铁骑军趁机发起冲锋，我率军迎战，本以为胜券在握，凭借人数地形优势也能将人拿下，可四面八方突然杀出十多万精兵！” 耶律景阳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睛，“那些人训练有素、骁勇善战，分明是一等一的好兵！我军士气彻底崩溃，又缺乏统一指挥，很快便全线溃败！” “十万大军？”叶图西喃喃重复，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 “侯爷，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 耶律景阳还沉浸在当时的惊心动魄之中，就愕然发现叶图西正用怀疑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好像在看个傻子。 事实上他也没感觉错，叶图西真的觉得耶律景阳是昨天被秦川给吓懵了，什么十万大军，纯粹是吓出幻觉了。 见叶图西满脸不信，耶律景阳顿时急得涨红了脸：“侯爷，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要相信我啊！” 叶图西双眉紧蹙，眼中满是疑虑：“殿下，会不会是您记忆有误？” 千米之外取人性命的武器，叶图西至今闻所未闻，即便是最精良的弓箭，射程也不过两百米。 再有，以叶图西昨日强攻荣安城的经验判断，贺宏驻守将近三十万大军，根本抽不出其他兵力在玉麟关设伏。 以及，叶图西响起耶律景阳昨天狼狈逃归时的模样，最终将“受惊胡言”的话还是咽回了肚里。 耶律景阳急得连伤口都顾不上了，扑腾一下翻起身，又嘶的一声趴了回去：“我亲眼所见，怎会记错？” 叶图西不语，叶图西沉默。 耶律景阳也无奈了，只得转而问道：“对了，听说五皇子昨夜遭秦凌岳伏击，却侥幸逃脱？” “侥幸？呵，怕是秦凌岳故意放他生路。”叶图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嗯？这是为什么？”耶律景阳不解。 “我们未能除掉秦川，对秦凌岳而言就是留下个阻碍，让他增加了上位的难度。而秦凌岳放走五皇子，无非也是想借其党羽与我们对抗，加剧梁国内斗！” 这些弯弯绕绕，叶图西不用多想都能看得明白。 “大秦这群奸贼，实在太阴险！”耶律景阳咬牙切齿，恨意难平。 话音未落，一名守卫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侯爷！大事不妙！贺宏率领大军杀来了，看样子是要强攻荣平城！” “贺宏攻城？”叶图西脸色一变，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耶律景阳道，“殿下请安心养伤，末将这就前去迎敌。只要梁国援军未到，我定死守荣平城！” 耶律景阳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切有劳侯爷！” 叶图西快步登上城头，远眺过去，就见贺宏与秦凌岳的四十余万大军如黑云压城，正浩浩荡荡地逼近。 待大军临近，叶图西高声喊道：“贺宏！荣平城尚有二十几万守军，你仅凭四十万大军就想破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贺宏面无表情回应：“能不能破城，试过便知。” 说罢，贺宏拔出长剑，直指荣平城：“三军听令！强攻荣平城，杀——！” “杀！！！” “杀！杀！杀！” 四十余万秦军齐声呐喊着扑向荣平城，声势滔天，势不可挡。 “弓箭手准备，放箭御敌！”叶图西见状，大手一挥，果断下令。 荣平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之城内二十几万守军严阵以待，叶图西还有很有自信抵挡住秦军的进攻的。 “第一轮放箭！第二轮准备！” “唰唰唰——” 随着命令下达，荣平城头数万弓箭手同时张弓，霎时间，漫天箭雨呼啸着飞向秦军，遮天蔽日。 贺宏见叶图西开始出手，沉着下令：“盾牌准备！弓箭手掩护！支援攻城部队！” “放箭！” 唰唰唰—— 大秦弓箭手迅速开始还击，无数箭矢朝着城头覆盖而去。 “攻城！架云梯！” 在箭雨的掩护下，秦军将士迅速逼近城墙，一部分人猛攻城门，更多人则架起云梯，开始攀爬城墙。 叶图西挥舞着银枪，镇定指挥：“泼火油！推巨石！毁掉云梯，绝不能让他们上城！” “加大掩护力度！弓箭手！”贺宏再次高声喝令。 “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梁国二十几万守军与大秦四十余万大军展开了惨烈厮杀。 羽箭纷飞，刀光剑影，不断有将士倒下，又被后面的将士顶上，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秦川看着眼前的血腥厮杀，不禁感叹：“这惨烈的攻城战，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从前他只在书中读到，影视剧里看到，对画面并没有什么真实感，今日亲眼所见，才能体会到古代战场的残酷。 王猛忧心忡忡地凑过来低声道：“殿下，我军虽未全力投入，但目前局势也不容乐观。” 秦川凝视着城下不断倒下的秦军士兵，神色同样凝重：“荣平城固若金汤，强攻绝非易事。虽不能让铁骑军上去送死，但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说罢，他神色一凛，“王猛，把我的巴雷特拿来！” “好嘞！”王猛迅速将狙击枪呈上，有些兴奋的看殿下用这把武器再大杀四方。 秦川策马向前，举枪瞄准，透过狙击镜，锁定了城头指挥作战的叶图西。 第一百六十四章 猎杀时刻 “这场厮杀，也该画上句号了。”他喃喃自语，手指移向扳机。 “杀杀杀！” 荣平城头，叶图西银枪翻飞，所过之处秦军战士接连倒下，枪头上的穗子更是早已被鲜血浸透。 “秦川！你特嘛在磨蹭什么？”秦凌岳见秦川停在千米之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砰！” 一声巨响，秦川扣动了扳机，巴雷特狙击枪的金属弹头如闪电射向叶图西。 “侯爷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叶图西的亲卫注意到秦川的动作，猛然扑上来挡在叶图西身前。 “砰！” 狙击弹巨大的冲击力下，亲卫的胸膛瞬间爆裂开一片血雾。 然而子弹余势不减，穿透亲卫的胸膛后，仍向前击中了叶图西右臂。 “啊！” 叶图西痛呼一声，剧痛中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一片，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侯爷！” 梁军将士惊叫着围拢过来。 叶图西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望去，赫然望见千米外的秦川。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耶律景阳的话，心中骇然：“难道太子所言非虚？陈庆之昨日真的千米之外死于这种武器？” “保护侯爷后撤！快！” 梁军将士生怕秦川再放冷箭，伤到叶图西，也不管那么多了，强行架起叶图西，迅速撤离城头。 “哎呀！可惜了！” 秦川眼睁睁的看着叶图西被救走，不禁惋惜摇头，“就差那么一点点，若能一击毙命，这场攻城战或许能轻松许多。” “这……这是什么妖器？离那么远都能打伤叶图西？” 看着那炸开的血花，秦凌岳瞳孔剧烈收缩，喉结艰难滚动。 他从前就知道秦川手里也有威力不凡的暗器，可当时的他觉得弓箭也能勉强达到那样的效果，就没有强求。 可今天见到了这个新东西，秦凌岳心里的欲望就涌上来了。 他想要那个东西！他要得到那个东西！ 秦凌岳猛地策马向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巴雷特，伸出一只手：“老七，你这是什么武器威力这么大？如此神兵为何不批量打造？别藏着掖着！你手里的这把我就先要了！” “滚！” 秦凌岳几近命令式的口吻让秦川眉头一跳，枪口精准转向，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对方眉心：“再敢踏前半步，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秦凌岳僵在原地。 他比谁都清楚，秦川并不只是吓唬他。 就像晖王一样，秦川说杀就杀，若惹急了他，秦川。真说不准会不会对他也来上那么一下。 “算你狠！” 秦凌岳强压下眼底贪婪，勒马后退，衣袍下的双手却因不甘微微发颤。 贺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太子果然留了底牌……” 他忽地高举长剑，声音传向大秦将士：“梁国冠军侯叶图西已手枪败退！全军听令，全力冲锋！给我踏平荣平城！” 说着，贺宏便领先一步策马向着荣平城冲去。 “冲啊！” “杀杀杀！” 主帅身先士卒的嘶吼点燃了秦军热血，失去主心骨的梁军防线瞬间承压。 “守住城门！人在城在！”梁国将领挥剑砍翻两名登城敌兵，脖颈青筋暴起。 话音未落，一声爆响穿透厮杀声，秦川的第二颗子弹精准洞穿远处一员梁将的咽喉。 “郑将军！” 惊呼声中，秦川已再次举枪。 随着连续枪响，数位挥舞令旗的梁军将领接连倒下。 “快！趁现在！冲锋！攻城！” 贺宏看准时机，带着大量将士用云梯冲上荣平城城墙。 “秦军上来了！快防守！” 梁国士兵见势不对，弓箭手替换下来，拼了命的上去迎敌。 城墙就是一道坎，一旦让大量秦军冲上来，城门大开就离的不远了。 到时，大量秦军涌入荣平城，他们的优势散去，局面将会彻底逆转。 “守住城门！人在城在！” “砰！” 呐喊声伴随着枪声，哪怕那名梁国将领有所防备，在脑袋上戴了一个超厚的头盔，依旧没能抵挡得了巴雷特子弹的威力。 一个将领的倒下，又一个将领的补上。 紧接着就是秦川的子弹接连爆头。 “衣服！快把衣服都换掉！” “他在猎杀将领！快，脱掉盔甲，换成普通士兵的衣服！” 城头上鲜血飞溅，侥幸存活的武将看出了秦川在猎杀将领，慌忙扯下战甲，混进普通士兵行列。 “藏头露尾就能保命？呵，也不知是你们太自信，还是太小瞧了我！”秦川冷笑，巴雷特的准星在城头游弋。 每当有疑似将领的人挥刀杀敌、崭露头角，子弹便如死神的镰刀破空而至。 哪怕有不少梁国将领努力让自己混入普通士兵中，可和身边的人终究是有些差别的。 而这个时候，就是秦川猎杀的时刻！ “杀啊！！！” 梁军被秦川一人牵制了太多，整体战斗力大大降低，一日之内，秦军竟有三次攀上城头。 可梁军也是破釜沉舟，战力惊人，三次都被梁军拼死击退。 倒不是秦军没用，而是这些守军都是跟随叶图西的直属军队，在整个梁国战力也能排上前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暮色渐浓时，秦凌岳看着城头仍在顽抗的梁军，皱眉道：“岳父，将士们奋战整日，都有了疲态。而且梁军抵抗的太过强烈，不如暂且收兵，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休息。” 贺宏看着残阳下染血的城墙，长叹一声：“你说的也对，传令下去，鸣金收兵！明日再攻！” 荣平城已经不是往日的荣平城了。 自三年前失守，被梁国占领之后，梁国对此地格外看重，不仅更改了城内局势，对整体的防御攻势也是大加修改加强。 本就易守难攻的荣平城，如今更是像铁桶一样，想要强攻，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心力，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得到贺宏准许，秦凌岳当即下令，几十万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停下脚步，陆陆续续开始往后方撤离。 “大秦终于收兵了！” 荣平城上看到这一幕的梁军如释重负，很多人当场就累到瘫在城头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摆兵斗阵 荣平城上看到这一幕的梁军如释重负，很多人当场就累到瘫在城头上。 而城内正在养伤的叶图西，听到前线传来的这则消息也松了口气。 因为秦川的那颗子弹，叶图西整个右臂都被纱布包裹固定在胸前。 哪怕已经上了药，那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往外渗血，整块纱布都被染得通红。 这已经是比较幸运的了。 随行的太医告诉他，那不知名的武器威力惊人，若不是有那名亲卫挡在他身前，抵抗住了一些冲击力，叶图西的整条右臂很有可能直接废掉。 叶图西当时真的是被惊到了。 虽说先前进行两国比试的时候，他有见过秦川拿出一种新奇的暗器，可能看出来那暗器有所限制。 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秦川就已经研发出了威力如此惊人的新型暗器！ 千米！ 相隔千米都能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若是让他近了身，那还了得！ 叶图西倚着床头剧烈喘息，等着前线回来的将领汇报伤亡统计情况。 “侯爷，今日秦军攻城阵势太过凶猛，我们大概伤亡十万余人，几乎去了一半。武将将领更是死伤惨重，那大秦太子到后面专挑着将领去打，很多人都折到了他手里。” 前来汇报的将领也战战兢兢的，生怕叶图西会把怒火牵扯到他的身上。 “什么？这一战伤亡这么多人！” 当听到这带着巨大数字的战报时，叶图西一脸阴翳，差点打翻了身旁的药箱：“秦川！我与你誓不两立！” 反观秦军大营，贺宏却笑的开怀：“多亏太子殿下连诛敌将，我军伤亡才能将近与梁军持平！此役虽未破城，却已占尽先机，算是大捷！” 攻城守城，作为攻击的那一方，向来伤亡要比守方更加惨重。 贺宏战场经验丰富，秦军统计伤亡过后，他根据战场上的情况，大概就能推算出梁军那边的伤亡人数。 所以贺宏此刻确实是挺感谢秦川的，凭借他那阎王点卯一般的手法，在战场上让他少损失了很多人。 秦川看着战报上触目惊心的数字，指尖微微发颤。 他从未想过，一日血战竟会让将近二十万生命消逝在沙场。 二十万，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太多了…… “太子不必忧心，寻常攻城战，我军今日伤亡至少要半数，甚至更多，此番已是我军大胜！”贺宏拍着他肩膀安慰道。 “嗯，我知道，秦将军辛苦了。”秦川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今日太子殿下当居首功，不如今晚在营帐内庆祝一番？”贺宏心情很好。 可面对贺宏邀酒的提议，秦川还是婉拒了：“大战未休，今日都奔波了一天，属实疲惫了，待破城之日，再与将军痛饮庆功。” “好，那太子殿下早点休息！”贺宏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却也不再强求。 秦川告辞后，率领王猛与金戈铁骑军匆匆返回营地。 他可知道贺宏那人心思深沉，说是庆祝一番，谁知道会不会搞些小手段。 今天秦凌岳看巴雷特那贪婪的样子，秦川到现在还都记得！ 要是喝醉了酒，秦凌岳趁机偷走巴雷特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贺宏再打个掩护，说什么都是兄弟，都到他手里了，就借给他玩玩什么的，秦川上哪哭去！ 营帐之内，秦川摊开地图细细盘算。 战前贺宏与秦凌岳麾下四十六万大军，经荣安城一战折损四万，再加上荣平城攻防战又伤亡将近十万，如今可战之兵大概还有三十多万，三十万出头的样子。 反观叶图西的处境更为艰难，玉麟关十万伏兵惨败，五万将士战死沙场，五万溃散而逃，侥幸逃回荣平的最多不过三万。 再算上连续两日攻城守城的伤亡，即便将逃兵尽数收拢，城内守军也堪堪十几万人。 尽管秦军在兵力上暂时占据优势，但梁国的大批援军不日将至，到时谁上谁负还真不好说。 而秦川引以为傲的四万金戈铁骑军，玉麟关一战也折损了三千精锐，仅剩三万七千人马。 紧迫感如潮水漫上心头，压得秦川有些喘不过气来。 翌日，破晓时分，贺宏整军完毕，再次向荣平城发起进攻。 “贺宏这老东西又来了？” 城楼上，收到消息赶来的叶图西脸色苍白，绷带缠绕的右臂还有隐隐渗血：“昨夜玉麟关被冲散的将士归队，算上这些人，城内的兵力也刚十几万人。” “朝廷又传来急报，梁皇调遣的六路援军六十万人，至少还需十日才能抵达荣平。这十日，即便死伤惨重，也必须死守荣平！绝不能让城内的太子与五皇子有任何闪失！” 沉思片刻，叶图西左手摩挲下巴，眼中闪过狡黠：“看来，今日得换个打法了……” 当贺宏大军抵达城下时，叶图西已屹立城头，负伤之躯不减威严：“贺宏！” 贺宏仰头看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梁国冠军侯竟落得这般田地？叶图西，有话直说，找老夫何事？” 叶图西声音穿过战场：“贺宏！我城内十几万守军严阵以待，你麾下可战之兵也损失将半。攻城的难度你是知道的，待我梁国六十万援军一到，你秦军兵力早已枯竭，届时我梁军必将直捣大秦都城！” 此言一出，秦军阵中顿时骚动起来。 若梁军真能集结六十万援军，仅凭三十万秦军如何抵挡？ 将士们面面相觑，眼底尽是不安。 贺宏也知强攻难取，冷声喝道：“少废话，说你的真正目的！” 叶图西挑眉挑衅：“你攻不下城，又不想白白损耗兵力，不如今日摆兵斗阵！你身为大秦护国大将军，号称精通兵法阵法，敢不敢与我一较高下？” 贺宏顿时来了兴致：“黄毛小儿也敢挑战老夫？好！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本将的实力！” “那就双方各出四万兵马！” 叶图西见计谋得逞，心中一喜，转头下令，“陈将军，你率军布阵！” “是！”留着浓密胡须的陈庆越抱拳领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临阵逃脱 陈庆越，陈庆之的亲弟弟，因为兄长惨死在秦川枪下，他心中正憋着一股火。 叶图西命他出战，正是要借这股恨意鼓舞士气。 “布阵！” 随着陈庆越一声令下，四万梁军迅速出城，摆出一座气势恢宏的阵型。 贺宏冷眼观察，不屑一笑：“凌岳，对方用的是偃月阵。我平日教你的破阵之法，今日正好派上用场，去，率四万精锐，去把梁军击溃！” “遵命！”秦凌岳拔剑出鞘，振臂高呼，“四万将士听令！随我破阵！” 随着秦凌岳冲杀而去，一旁观战的秦川确实脸色一变。 “殿下，您为何如此惊讶？秦凌岳殿下身为贺大将军的女婿，平日里没少研习阵法，四万精锐难道还破不了这偃月阵？”王猛不解。 秦川摇头叹息：“王猛，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作为曾钻研古代战史的特种兵，秦川对这些古老阵法有过详细的研究。 他凝视着战场，解释道：“你看梁军阵形：前方推进可化作方圆阵，回撤又变回偃月阵，穿插变幻间能演化为衡轮阵。” “此阵对主将的战力要求很高，但精妙之处，在于变化莫测，甚至能演化出十面埋伏的杀局……秦凌岳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王猛震惊不已：“竟有如此精妙之处？” “且看吧。”秦川目光紧盯着战场。 也确实如同秦川所预料到的那样，秦凌岳率军冲入阵中，梁军果然变阵，兵力推进，化作方圆阵。 “怎么突然变阵了？”秦凌岳大惊失色。他虽学过偃月阵的破解之法，却没料到对方还藏着变阵的后手。 贺宏脸色骤变，高声喊道：“是方圆阵！按突围之法破阵！” “方圆阵？哼！看我如何破阵！杀！”秦凌岳率先冲向阵眼。 “变阵！” 随着陈庆越一声令下，方圆阵瞬间化作衡轮阵。 秦凌岳原本的冲沙变成了羊入虎口，硬生生将自己人送进了阵法危机之处。 秦凌岳猝不及防，顿时慌了手脚：“这又是什么阵？” 贺宏暗叫不好，已经看出这不是秦凌岳能够招架得住的情况，立即向战场上下令：“秦凌岳！集结兵力，集中一侧突围！” “所有人，向东突围！快！” 慌乱之中，秦凌岳选择了东侧兵力薄弱处。 一番血战下来，四万秦军被困阵中死伤惨重。 最终秦凌岳仅带着两万人狼狈突围，而梁军伤亡不过两千。 将近十倍的差距，让贺宏看的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贺宏，就这点本事？”叶图西在城头放声大笑。 贺宏黑着脸将秦凌岳唤到跟前，低声叮嘱几句。 “布阵！”秦凌岳重整四万人马，摆出一座气势不凡的鹤翼阵。 叶图西看了几眼，便讥笑道：“传令陈庆越，此乃鹤翼阵。不必费力破阵，直接率队冲入阵中，直取秦凌岳！只要这蠢货一乱，阵法自然不攻自破。” “遵命！”叶图西的亲卫领命传令。 “全军听令！随我破阵！” 陈庆越带着四万梁军精锐涌向鹤翼阵。 处在阵眼中的秦凌岳见状不禁嗤笑：“自投罗网？当真愚不可及！” 他猛地挥动令旗，“既然送上门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梁国的将士们听好了！取秦凌岳首级者，赏千金！” 陈庆越剑锋直指秦凌岳，梁军顿时像饿狼般冲他的方向而去。 “这......梁军为何针对大殿下？” 秦军阵中一片哗然，将士们完全没料到敌军竟会如此行事。 王猛急步上前：“殿下，梁军这是要玉石俱焚啊！他们不怕陷入重围吗？” 秦川皱眉，低声道：“此阵命门全在指挥之人。若阵眼中的秦凌岳自乱阵脚，阵法中其他人不攻自破！能不能顶得住，全看秦凌岳能不能稳住了。” 阵眼中，秦凌岳一开始还很镇定，可看着向自己汹涌而来的梁军，额头不由得渗出冷汗。 “为何......为何都冲着我来了？” “殿下小心！梁军这是要先杀阵眼！”一名副将失声惊呼。 “放肆！当我是软柿子吗！” 秦凌岳这暴脾气哪能受得了，当即怒喝一声，正要挥旗调兵，却听逼近的陈庆越一声暴喝：“掷矛！” 刹那间，四万支长矛破空而至，遮天蔽日。 “哎呀妈呀！” 秦凌岳脑子顿时空白一片，下一秒竟丢下令旗，狼狈地滚入掩体之中。 远处观战的贺宏见状，气得须发皆张：“混账！此时正该坐镇指挥，围杀梁军！这混蛋竟临阵脱逃！这下完了，鹤翼阵危矣！” “杀啊！！！” 果然，失去指挥的秦军顿时乱作一团，被梁军杀得节节败退。 “哈哈哈哈！” 叶图西立于城头，笑声震天，“贺将军，这就是大秦引以为傲的阵法？实在是不堪一击，你可还要再战？” 贺宏被羞辱得脸色铁青，不得不承认叶图西确实深谙阵法之道。 而秦凌岳，有勇无谋，屡失战机，就算继续下去也只会屡战屡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划破战场：“战？当然要战！” 只见秦川策马而出，飒爽英姿与秦明月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老七？你要对阵叶图西？”秦凌岳是打心底里看不上秦川。 “得了吧，你连兵书都没读过几本，也敢妄谈阵法？我都尚且败北，你不要在这自取其辱！” “我自取其辱？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叶图西身上的伤是谁的杰作！” 秦川冷笑一声，对秦凌岳的轻视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自己损兵折将，还有脸在这里指手画脚。不是谁都像你这般愚不可及，滚开！” “你...老七你！”秦凌岳被这番呵斥气得发抖，脸色像个变色龙似的在那儿变来变去。 相比来说，贺宏比他冷静多了，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秦川：“太子殿下当真通晓阵法？” 秦川挺直腰背，坚定道：“贺梁军，只要由我领军出击，眼前这些梁军必将溃败！” “此话当真？”贺宏心头一震。 作为三军统帅，他自己不便亲自上阵，要不然也不会派秦凌岳破阵。 若秦川真能大败梁军，自是上策……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八卦阴阳子母阵 若秦川真能大败梁军，自是上策；即便失败，对他而言也百利而无一害。 “当真！”秦川斩钉截铁。 “好！”贺宏沉声喝道，“那本帅便准太子殿下率军出击！” “岳父大人！”秦凌岳不想让秦川上场，却被贺宏一个凌厉的眼神逼得噤了声，再不敢多言半句。 秦川掉马望向城头的叶图西，挑衅道：“布阵吧，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如何破你梁国军阵！” “找死！”叶图西怒发冲冠，厉声喝道，“陈将军！此人便是杀害你兄长的秦川！本侯命你布阵，取其首级！” “末将遵命！”陈庆越抱拳领命，眼中燃起复仇的怒火。 紧接着，随着陈庆越一声令下，四万梁军迅速变换阵型。 王猛策马近前：“殿下，可要金戈铁骑军出击？” 秦川眼中寒光乍现：“本想保存实力，既然梁军主动送死，那便成全他们！今日定要杀他个血流成河！” 王猛一听要动手，顿时兴奋的拔剑：“金戈铁骑军，准备冲锋！” “秦川小儿，可敢来破阵？看老子如何取你狗命！”陈庆越布阵完毕，在阵中耀武扬威。 “跳梁小丑！”秦川冷笑一声，转向王猛，“可看出此阵门道？” “回殿下，是二龙出水阵！”王猛笃定道。 “不错！”秦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此阵分为左右两队，如两条龙从水中跃出，左右夹击，能充分发挥两翼攻击优势。因此，先以强弩射击敌军两翼，打乱其节奏，再以精锐部队冲击，将其分割开来，分别围歼！” 秦川目光灼灼：“金戈铁骑军迅疾如风，占有优势！等弓箭手放箭过后，我率军攻其东方，你领军击其西方，此阵必破！” “末将明白！”王猛郑重点头。 “全军听令！”秦川拔出帝剑霄练，剑锋直指苍穹，“随我杀敌！” “杀！！！” 王猛一声怒吼，紧随其后，三万金戈铁骑军席卷而出。 陈庆越见状狞笑：“来得正好！待其入阵，两翼夹击，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分兵出击！”秦川一声令下，金戈铁骑军如两柄利刃，在梁军阵中迅速兵分两路。 一队紧随秦川，另一队追随王猛，铁骑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扰乱梁军视线。 骑兵速度飞快，陈庆越尚未完成阵法调动，金戈铁骑军已席卷而来。 “杀！” 震天喊杀声中，金戈铁骑军展现出惊人的战力。 铁骑冲锋，配合精良装备，梁军步兵在猝不及防间被冲得七零八落，阵型大乱。 城头之上，叶图西眼见二龙出水阵两翼难顾，脸色骤变：“陈庆越！敌军骑兵速度太快，我军无法形成合围之势！步兵难敌骑兵，速速撤军！” “侯爷！”陈庆越双目赤红，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杀兄仇人近在咫尺，他岂能甘心就此退兵？ “来日方长！”叶图西厉声喝道，“待敌军布阵，本侯再给你报仇机会！现在，立刻撤军！” “撤！全军撤退！”陈庆越咬牙下令，梁军如潮水般退去。 “哈哈哈！”秦川勒马长笑，“堂堂梁军，竟如此不堪一击？” 笑声中，他暗自心惊，这叶图西果然老谋深算，见势不妙立即撤退，不愧是冠军侯。 “胜了！太子殿下胜了！” 局势逆转，后方秦军爆发出震天欢呼。 贺宏站在高处，面色阴沉。 尤其是冷眼扫过欢呼的将士们时，贺宏心中沉重。 这些欢呼声中，有多少是忠于晟渊帝的？ 那不仅是他的兵，也是晟渊帝安插的眼线，这正是贺宏不敢在军中公然对秦川下手的缘由。 “秦川！”叶图西在城头怒喝，“若非仗着骑兵之利，你岂能破我大阵？” “哦？”秦川挑眉冷笑，“那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阵法！” “全军听令！”秦川突然高喝，“下马！” “下马？”王猛大惊失色。 骑兵下马作战，无异于自废武功。 “执行命令！”秦川声音坚决。 “下马！” 王猛不再犹豫，一声令下，三万余骑兵齐刷刷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王猛，近前来。” 秦川招手，低声传授阵法要诀。 王猛越听越是心惊，眼中精光闪烁。 不多时，三万金戈铁骑军在空地上列成奇阵，阵型变幻莫测，令人眼花缭乱。 “这是何等阵法？” “我当兵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阵！” 秦军将士议论纷纷，惊叹不已。 就连贺宏也面露惊色，这位精通天下阵法的大将军，此刻竟看不出半点门道。 叶图西看的眉头紧皱，还要佯装镇定，扬声问道：“秦川，此阵何名？” 秦川屹立马上，傲然回应：“此乃上古奇阵——八卦阴阳子母阵！” “八卦阴阳子母阵？” 叶图西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阴阳八卦之说他略有耳闻，但这八卦阴阳子母阵却是闻所未闻。 秦川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阵，便是八卦阵！” 他声音陡然转冷，“今日若让你梁军活着出阵，我秦川便跟你姓！” “狂妄！”叶图西嗤之以鼻。 陈庆越早已按捺不住：“侯爷，末将从未听闻此阵，定是那小子虚张声势！请让末将率军破阵！” “准！”叶图西大手一挥，“陈将军，本侯命你率五万精兵，破了这装神弄鬼的八卦阵！” “末将遵命！”陈庆越长剑出鞘，直指秦川，“儿郎们，随我冲锋，取秦川首级！” “杀！！！” 五万梁军如潮水般涌向八卦阵，喊杀声震天动地。 阵中，秦川神色从容：“王猛，莫急，放他们进来。” “是！”王猛沉声应道。 远处，秦凌岳看战场上两军交锋，凑到贺宏身旁：“岳父大人，您可曾听闻过这什么八卦阵？” “闻所未闻。”贺宏摇头，目光却紧锁阵型变化。 秦凌岳当即讥讽道：“连您都不知，必是秦川故弄玄虚！还放弃骑兵优势，面对梁军精锐，他必败无疑！” “未必。”贺宏眯起眼睛，“此阵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歼灭 秦凌岳不以为然：“岳父大人太高看他了，待他兵败，看我怎么收拾他！” “诸位，且看本太子如何惊艳全场！” 秦川立于指挥台，看着涌入阵中的梁军，咧嘴一笑。 这八卦阵源自三国诸葛武侯，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依据八卦原理布置,阵中包含多个 相互嵌套的小阵，利用八卦的方位和阴阳变化，使敌人在阵中迷失方向，阵形变化多端。 需先找到八卦阵的生门，集中兵力 从生门突破，然后按照八卦的规律逐步破解其他部分，避免盲目陷入阵中 而梁军不识此阵，更遑论破阵之法。 而秦川，在指挥台上由弓兵步兵层层护卫，只需他令旗一挥，八卦阵便至少有十六般变化。 梁军想突围？难于登天！ “休管阵法，直取秦川首级！”陈庆越锁定指挥台上的身影，欲效仿击溃秦凌岳之法。 秦川见状冷笑：“当本太子是秦凌岳那等蠢材？做梦！变阵！” 令旗挥动，金戈铁骑军瞬间变阵。 盾牌如墙推进，将梁军挤压成团，暗处长矛如毒蛇吐信，专攻下盘。 大量梁军猝不及防，脚踝鲜血淋漓，惨叫声哀嚎一片。 “混蛋！”陈庆越目眦欲裂。 “长矛手！瞄准秦川！” 擒贼先擒王，陈庆越一声令下，梁军万矛齐发，在半空中形成一片阴影。 “举盾！” 秦川早有准备，一众将士们盾牌高举，如铜墙铁壁。 长矛如数落在盾牌上，叮当作响，却难伤后面的人分毫。 “竟被挡下了？” 陈庆越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却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攻势被轻易化解。 “万矛齐发竟伤不得他分毫？！”陈庆越面色难看。 方才秦凌岳仓皇逃窜的景象还历历在目，眼前这位大秦太子却如泰山般巍然不动，这份胆魄着实令他心头一震。 “杀——！” 秦川手中军旗猎猎作响，令旗所指，王猛率领的一队铁骑如雷霆般自侧翼杀出。 梁军阵中顿时骚动不安，步兵面对骑兵的天生劣势，让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不禁面露惧色。 原本严整的阵型开始松动，溃散之势已现。 “变阵！”秦川再度挥旗。 随着八卦阵中盾牌如墙推进，大量梁军被困在方寸之地。 骑兵手中长矛寒光闪烁，被困梁军接连倒下，鲜血很快染红了一片战场。 荣平城头，叶图西瞳孔骤缩：“我军竟毫无抵抗之力？” 那看似简单的八卦阵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深不可测。 入阵梁军更是如陷泥沼，进退维谷。 “嘶——” 这位久经沙场的冠军侯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世间竟有如此奇阵！快！速速增援！再晚一步，陈将军危矣！” “开城门！救将军！”守城将领嘶声呐喊。 城门洞开，梁军涌出。 秦川见状，转头看向贺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将军，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全军听令！”贺宏拔剑出鞘，剑锋直指荣平城：“攻——城——！” “杀！” 几十万秦军齐声呐喊，声浪犹如实质。 刚刚出城的梁军还未站稳脚跟，就被这汹涌的人流冲得七零八落，仓皇退回城中。 “侯爷！敌军势大，我军突围无望啊！”副将满脸血污，声音中带着绝望。 “啊——！”叶图西怒极，左拳狠狠砸在城墙上。 若非右臂负伤，他恨不得亲自提枪上阵。 而此时的八卦阵中，增援的秦军如虎添翼，残存梁军很快被剿灭殆尽。 陈庆越见大势已去，双目赤红地瞪着指挥台上的秦川：“秦川小儿！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求死？成全你！”秦川纵身跃上战马，如离弦之箭直取陈庆越。 “纳命来！”陈庆越怒吼着迎上前去。 锵—— 噗嗤—— 电光火石间，霄练剑出鞘，一道寒芒闪过。 陈庆越手中长剑应声而断，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风声、喊杀声、兵戈碰撞声，全都消失不见。 数十万将士屏息凝神，看着那持剑而立的年轻太子，和他剑尖滴落的鲜血。 “陈将军战死了！” 这声凄厉的呐喊如同惊雷炸响，残余梁军顿时军心大乱。 金戈铁骑军抓住战机，如猛虎般扑向溃散的敌军。 寒光闪烁间，血花四溅，连求饶的机会都不曾给，大量梁军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该死！全都该死！” 叶图西在城墙上目眦欲裂，拳头将青砖砸得砰砰作响。 这位叱咤沙场的冠军侯，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锐被屠戮殆尽。 直到最后一名梁军倒下，秦川抬剑直指城头：“叶图西，现在还敢小觑我的八卦阴阳子母阵吗？” “秦川小儿！”叶图西的声音凄厉，“本侯誓要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秦川冷笑一声，伸手道：“取我巴雷特来！” “是！殿下！”王猛兴奋，双手奉上那件令梁军闻风丧胆的神兵。 “隐蔽！快隐蔽！” 叶图西见状，脸色骤变，慌忙带着众将缩回城墙之后。 这位力能扛鼎的冠军侯，此刻竟如惊弓之鸟，狼狈不堪。 秦川放声大笑：“这就是梁国的冠军侯？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鼠辈罢了！” “你！”叶图西气得浑身发抖，却忌惮那件神秘武器不敢现身。 若论正面交锋，他自信十个秦川也不是他的对手，可那暗器古怪，他不得不防。 另一边，秦川转向贺宏抱拳道：“贺大将军，梁军锐气已挫，五万先锋尽数歼灭。” “太子霸气！接下来就交给老夫吧！”贺宏眼中精光闪烁。 荣平守军已折损将近三成，此刻正是攻城良机。 “三军听令！乘胜追击，拿下荣平！”贺宏迫不及待。 “放箭！”秦凌岳第一时间地指挥箭阵压上。 “杀——！” 秦军开始冲向城墙，喊杀声震的人耳膜生疼。 城头上，哨兵仓皇来报：“侯爷！秦军开始攻城了！” “死守！给本侯死守到底！”叶图西怒吼着下令，转头又对亲卫喝道：“速去连州城求援！调精锐，越多越好，火速驰援！”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卧龙先生 连州城本是梁国第一道防线，攻下荣平后，就往后退居一线。 不过梁国警惕，依旧在城中驻守了不少精兵。 此刻荣平告急，叶图西不得不动用这支预备力量。 城墙下，秦军的攻势愈发凶猛。 云梯，箭雨，冲车撞击城门…… 巨响声震耳欲聋，守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热油倾泻，鲜血四溅。 秦军不断向着荣平城墙冲击，而梁军则如困兽死守。 这场惨烈的攻防战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城墙上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水。 天边的残阳仿佛都被这场战争染成了血色…… 而战况上，占据优势额秦军一度攻上城头，眼看胜利在望，岂料连州城四万援军及时赶到，与守军合兵一处，又硬生生将秦军逼退。 可以说，此战除了秦川以八卦阵全歼五万梁军外，双方在攻城战中竟是谁也没占到便宜。 “天啊！大秦搞什么？竟敢主动进犯梁国？” “也是楚人欺人太甚！不仅违反诺言强占荣平，还斩杀大秦使节，换作是我，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听说连冠军侯叶图西都吃了大亏，还负了伤！” “最新消息！梁皇震怒，已调集六路大军五十万精锐，不日便将兵临荣平！” “大秦这下危险了……” 大秦派军主动出击的消息，很快传遍七国。 各国朝野震动，谁也没想到军力垫底的大秦竟敢率先亮剑。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向来牵动天下人心，更何况是垫底的挑战榜首的。 荣安城内，秦川面色凝重：“王猛，我军伤亡如何？” 王猛长叹一声：“殿下，金戈铁骑军又折损四千，如今只剩三万三千人了。” “什么？又损四千精骑？”秦川心如刀绞。 虽然以四千换五万看似划算，但这些骑兵都是他的宝贝，伤了一点他都心疼。 王猛劝慰道：“殿下，若非贺宏及时增援，铁骑军损失恐怕更大。眼下我军需要休整，不宜再贸然出击。” “特嘛的！”秦川攥紧拳头，“再这么打下去，不等梁军援兵到来，我的家底就要拼光了！” “要是老李在此就好了，这老狐狸定有妙计。”秦川忽然想起李崇和。 出征前，李崇和曾给他一个锦囊，嘱咐危急时刻方可开启。 秦川那是几次想要拆看，都强自按捺住了。 他现在是深切体会到了一位顶尖谋士的重要性。 秦川这么一感慨，王猛听进去了。 “说起谋士...” 王猛沉吟片刻，“距此不远的盛隆峰上，隐居着一位当世奇人，号称‘卧龙先生’。传闻此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只是多次婉拒各方招揽，一直没有出山。” “卧龙先生？”秦川眼前一亮。 在他记忆中，唯有三国诸葛孔明敢以此自称。 要是真是那一位，能得此等大才相助，他以后还怕个鸟？ “此人姓甚名谁？”秦川急切追问。 王猛肃然答道：“据传，名为李景隆。” “噗——” 秦川刚抿的一口水顿时喷溅而出。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王猛满脸惊诧，连忙上前一步。 秦川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李景隆？盛隆峰那位先生当真叫李景隆？” “正是，殿下可有什么不妥？”王猛不解地皱起眉头。 “天呐！” 秦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在他的记忆中，历史上李景隆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坑货”。 在靖难之役中的表现，更是被视为导致建文帝政权覆灭的重要因素，也被后世评价为“误国之臣”。 原本听到“卧龙先生”几个字时，秦川还满怀期待，以为能遇见一位堪比诸葛亮的绝世谋士。 谁曾想，竟是这个堪称敌方卧底的李景隆！ 王猛愈发不解：“殿下为何如此反应？这位李景隆先生可是当世奇人，连皇室贵胄都屡屡登门求见，却都被他以诚意不足为由婉拒。殿下可要前去拜访？” 秦川轻咳两声，掩饰内心的失望：“咳咳，既然是当世高人，明日便去一探究竟吧。” 虽然对这位“卧龙先生”的真实水平存疑，但为招揽人才，他还是决定走这一遭。 “报！太子殿下，大将军有请！”贺宏的亲卫急匆匆赶来。 “大将军？” 秦川与王猛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百名人手，随我一起前往。” “遵命！”王猛领会。 在亲卫引领下，秦川很快来到连州城中军大帐。 而帐内武将云集，连秦凌岳也在其中。 “太子殿下到了，请上座。”贺宏含笑相迎，态度很是客气。 “不知将军有何要事？”秦川开门见山。 贺宏神色凝重：“刚接到急报，梁国以叶图南为帅，发兵六十万，分六路驰援荣平，估算十日即可抵达。” “六十万大军？！”帐内顿时哗然。 虽然早有预料到梁国不会轻易放弃，但这个数字仍远超众人想象。 荣平城原本就有梁军四十万守军，虽然这段时间经过大秦的围攻，损失过半，可加上援军，敌军将达七十万之众。 而秦军经过连日鏖战，可战之兵只剩三十万左右。 “诸位稍安勿躁！” 贺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扫过在场将领，指向地形图。 “即便梁国七十万大军合兵一处，我大秦亦无所畏惧。未至绝境，何须自乱阵脚？而且如今荣平城内守军众多，若强行攻城，必是损兵折将。即便侥幸攻下，待梁军援兵一到，荣平城也会很快易主。” “因此，我决定暂缓攻城，先据守要地。”贺宏略作停顿，指尖在地形图上划过，最终停在西峰山的位置。 “诸位请看，这个这个地方，居高临下，谁若占据，便可掌握战场主动权。待梁军援兵抵达，必会抢先争夺。而眼下荣平城内守军龟缩不出，正是我军抢占西峰山的最佳时机！” 贺宏转身，目光在秦川和秦凌岳之间游移，沉声道：“太子殿下，你率金戈铁骑军驻守西峰山东侧；秦凌岳，你领十五万大军扼守西侧。若梁军来犯，我军可依托地利与之周旋。” 第一百七十章 明日再来 “若梁军来犯，我军可依托地利与之周旋。必要时，东西两军合击，打梁军一个措手不及！” “大将军英明！”众将领纷纷表示赞同。 经过这段时间的战争，他们也心知肚明，强攻荣平代价太大，而西峰山乃兵家必争之地，若能占据，对接下来的战事格外有利。 贺宏环视众人，继续道：“若无异议，大军今夜便启程。剩余将士由我亲自坐镇荣安城，若前线战事不利，荣安便是最后防线！” “末将遵命！”众将齐声应道。 秦川虽对这边的战事没有那么熟悉，却也看出贺宏的布局滴水不漏。 尤其将他与秦凌岳分开的安排，正合他意。 毕竟真要他与秦凌岳共事，怕是仗还没打，自己先被气死。 走出大帐，秦凌岳斜睨秦川，语带讥讽：“老七，西峰山蛇虫横行，你初次领兵，可别被毒蛇咬了，白白送了性命。” “大哥还是多翻翻兵书吧，免得仗没开打，先被自己的愚蠢害死。”秦川毫不客气的回怼回去。 秦凌岳脸色一沉：“牙尖嘴利！就凭你那三万多人，能掀起什么风浪？若梁军来犯，你可别跪着求我增援！” 秦川懒得多言：“放心，就你那脑子，要死也是你先死。” “走着瞧吧！”秦凌岳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秦川在他后面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装？好像之前在战场上狼狈逃窜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猛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才上前请示：“殿下，是否即刻启程前往西峰山东侧？” “当然！全军整顿，立刻出发！”秦川立即下令。 秦凌岳和贺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指不定哪天又出个什么幺蛾子。 与其留在荣安城提防贺宏和秦凌岳，不如率亲信驻守前线，至少金戈铁骑军皆是心腹，不必担心暗算。 尤其在抵达前线后，秦川更加确信在这乱世之中，除了自己人，谁都不可轻信！ 三万七千名金戈铁骑军，在秦川和王猛的带领下成功驻扎在西峰山东部山脉。 翌日拂晓，王猛匆匆赶来：“殿下，厚礼已备妥，今日可要前往盛隆峰拜访那位卧龙先生？” “准备好了？”秦川略一沉吟：“低调行事，就你我二人前去，不要惊动他人。” 王猛在前，秦川在后，两人策马疾驰。 秦川心中暗忖：“但愿这位‘卧龙先生’李景隆，别真是个坑货……” 盛隆峰位于荣安城东约五十里处。在王猛的带领下，秦川不多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令人称奇的是，虽已入初秋，盛隆峰却依然翠竹成林，草木葱葱，加上从峰上流淌下来的潺潺清泉，恍若一处世外桃源。 “好一处人间仙境！”秦川不禁赞叹，“若能在此隐居，倒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殿下快看！”王猛突然指向前方，“有路标指引。” 秦川望去，只见一块朱漆匾额高悬树梢，上书“卧龙先生居所”，旁边还画着个醒目的箭头，指向丛林间。 秦川不禁暗自嘀咕：“这位隐士高人，怎么倒像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似的？” 那些高人为什么隐居在山林里，就是为了隐蔽于自己的行踪，这个卧龙先生却搞这么一出，让秦川心里毛毛的。 之后，秦川两人沿着路标前行，每隔数百步便可见同样的指引。 约莫行了五六里路，眼前豁然开朗，一处篱笆围就的小院静静伫立在山腰处。 那院中茅舍三四间，简朴却不失雅致，还有一个小童正清扫院中落叶。 只是丛林中树木太多，往往前脚刚刚扫完，后脚就有树叶再次落下。 秦川整了整衣冠，上前拱手道：“小兄弟，此处可是卧龙先生居所？” 小童闻声抬头，见来人气度不凡，连忙回道：“正是家师清修之所。两位是...” “在下大秦太子秦川，特来拜会卧龙先生。”秦川温言道。 “太...太子殿下？”小童瞪圆了眼睛，将秦川上下打量好几遍，这才慌忙作揖：“恕小的眼拙！只是家师今早与友人论道去了，并不在家中，二位明日再来吧。” “先生不在？”秦川难掩失望之色，转头对王猛道：“看来我们来得不巧，明日再来拜访吧。” 正当二人欲转身离去，小童突然唤道：“殿下且慢！虽家师不在，但二位可将礼物留下。待先生归来见到心意，定会另眼相待。” “未见面先收礼？”王猛眉头皱起，这规矩着实古怪。 秦川却爽朗一笑：“无妨。王猛，把礼物呈上。” “遵命。”王猛将精心准备的礼盒置于院中石案之上。 秦川再次拱手：“劳烦小兄弟转告先生，秦川改日再来讨教。” “好的，我一定转告先生。”小童客气回礼。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小童嘿嘿一笑，迫不及待地揭开礼盒。 可待看清其中之物，顿时撇了撇嘴。 “堂堂大秦太子，就送些陈茶老酒？忒也小气！” 说着，那小童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秦川和王猛都不一般，这点儿距离，小童说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两人耳中。 秦川脚步一顿，转头问道：“王猛，你备的什么礼？” 王猛有些无措，连忙解释：“殿下，那茶叶是都城御贡的雨前龙井，虽量不多，却值六十两白银。老酒更是荣安醉仙楼珍藏五十年的女儿红，两坛作价四十两。合计一百两纹银，在寻常人家够一年用度了。” 秦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一百两？这份礼不算薄了，看来这位‘卧龙先生’，胃口倒是不小啊。” 秦川眉头紧皱：“该不会遇到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吧？” 可转念一想，秦川又妥协了，转头对王猛道：“明日备些更贵重的礼物，我倒要看看这位‘卧龙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末将明白！”王猛应道。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秦川二人再次策马来到盛隆峰。 “两位贵客又来了！”小童正倚在院中竹椅上看书，见他们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先生大才 秦川拱手笑道：“昨日无缘得见先生，今日再次来叨扰。” 小童目光在王猛手中的锦盒上巡摸了一圈，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怎么好意思...” “王将军，呈上礼物。”秦川心领神会，示意道。 “好嘞！”王猛将锦盒置于石桌，掀开盒盖：“昨日特意采买了上等云锦十匹，金簪玉牌各一对，价值二百两白银，还望先生笑纳。” “这...太破费了。” 小童嘴上说着破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随即，小童又故作遗憾状：“哎呀！瞧我这记性，先生今早被友人邀去赏菊饮酒了。要不……二位明日再来？” “又不在？”秦川额头青筋直跳，强压着心头火气。 小童连忙赔笑道：“殿下放心，明日定让先生恭候大驾！” “行！那我就看明日能不能见到先生！” 秦川面上没有发作，心里却已经在骂那“卧龙先生”拿乔摆态。 真当自己是诸葛亮了，还让他搞个三顾茅庐？ 离开时，小童尖细的抱怨声随风飘来：“呸！送些女儿家的物件，当我们先生是个娘们不成？这两个蠢货真是没眼色！” 王猛低声道：“殿下，此事蹊跷。” 秦川冷笑一声：“明日再来最后一次。是龙是虫，一见便知！” 第三日，秦川二人再次拜访，只是这次是空手而来。 小童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真是不巧，先生今日又出门了，我也不知先生去做了什么？要不二位……” 不等他再说出“二位明日再来”额话，秦川就长叹一声打断他：“哎呀，先生又不在啊？真是不巧了，本想着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就带千两黄金作为见面礼，既然先生不在，我们做好再带回去了。” “千两黄金？！”小童眼睛一亮，慌忙改口：“啊！是小的眼拙，先生方才如厕去了，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两位稍候，我这就去请我家先生！”小童说罢一溜烟往屋内奔去。 “好家伙！”秦川心中暗骂一声，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哪是什么隐士高人？分明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 前两次嫌礼物寒酸就闭门不见，今日一听千两黄金，立马就从“外出”变成“在家”了。 秦川暗自懊恼，早知如此，第一次就该直接砸钱，何须白跑两趟？ 此刻，秦川心中已有九分把握，这位所谓的“卧龙先生”，大概率是个装模作样的江湖骗子。 没多会，小童低眉顺眼地过来回话：“殿下恕罪，是我眼拙。先生方才只是去茅房小解，回来后又睡下了。这会儿还未转醒，恐怕要劳烦二位稍候片刻。” “无妨，我们等着便是。”秦川笑的有些勉强。 小童却殷勤了起来：“二位先请坐！我这就去为二位沏茶！” 钱到位了，待遇都不一样了。 看着小童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秦川心中冷笑更甚。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秦川坐得腰酸背痛，耐心几欲耗尽。 正欲发作时，茅屋内终于传来一声慵懒的哈欠声：“唔——这一觉睡得舒坦！” “先生！先生！”小童连忙凑上前去。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慢悠悠地从竹榻上起身，睡眼惺忪地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秦川殿下又来了，这次带千两黄金来访，已等候多时了！”小童压低声音道。 “多少？千两黄金！”李景隆一个激灵，随即佯怒道：“混账东西！贵客临门，为何不早叫醒我？” “是我的过错。”小童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把李景隆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明是你这懒虫睡到日上三竿，倒来怪我？ 可为了那千两黄金，小童只得继续配合演戏。 很快，李景隆整衣而出，连连拱手：“秦川殿下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实在惭愧！” “阁下就是卧龙先生？”秦川故作惊讶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只见此人身材修长，约莫八尺有余，素白长袍，鹅毛羽扇，虽已年过四旬，却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世外高人的气度。 李景隆轻摇羽扇，含笑答道：“在下正是李景隆，蒙江湖朋友抬爱，赠以‘卧龙’之号。” “久仰大名！”秦川还以一礼。 李景隆侧身让路：“贵客远来，蓬荜生辉。殿下里面请！” 进入屋内，李景隆亲自斟茶：“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秦川正色道：“实不相瞒，如今大秦与梁国交战，我军兵力处于劣势。特来向先生请教破敌之策。” “此事我已知晓。”李景隆轻抚长须，神色一凛。 “殿下，李某虽隐居山林，却也是大秦子民。国难当头，献策出力乃分内之事。”他转向小童喝道：“速取我《九州堪舆图》来！” 小童连忙捧来一幅泛黄的地图。 李景隆手指点向一处山势：“殿下请看，此乃飞云山，乃梁军增援必经之要道。若在此设伏，待梁军援兵经过时居高临下突袭，必能收获颇丰！” 秦川仔细观察地图，发现此计确有可取之处。 但他随即皱眉道：“先生此计虽妙，但若梁军识破埋伏，反将我军围困山上，断我粮道水源，又当如何？” 围山作战本就不易，粮草更是难以运送。 而这飞云山几乎没有水源，若将士们被围困在山上，只是耗也能被耗死。 “此言差矣！”李景隆抚掌大笑，“绝境方显英雄本色！若真到了那一步，届时我军将士必同仇敌忾，战力迸发，以一当十！昔年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不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少胜多，不在话下！” 秦川额头青筋直跳：“若梁军放火烧山……” “更妙！”李景隆双目放光，“烈火焚身之际，我军必化悲愤为力量！鱼死网破，战力飙升，将士们只会更加勇猛！” “梁军见我军视死如归，定然胆寒，哪还有那个勇气与我军对战！莫说梁国援军，便是所有梁军加在一起也必胜无疑！” “先生真乃……神人也！”秦川强忍掀桌的冲动，内心早已天崩地裂。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出双倍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若真依此计行事，金戈铁骑军怕是要全军覆没在箭雨之下。 此刻秦川终于明白，为何各国使节来了又走，却没一人成功将这位卧龙先生请出山。 但凡懂点兵法之人，与李景隆交谈片刻就能看穿其纸上谈兵的本质。 这盛隆峰的路标、三请四邀的做派，分明就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那些送出去的厚礼，怕是都进了这位“高人”的腰包。 哦，要是送礼轻的话，可能连这“高人”的面都见不到。 李景隆故作谦逊地摆手：“雕虫小技，让殿下见笑了。” “先生大才！”秦川突然起身，一揖到地，“在下愿拜先生为军师，共谋大业！不知先生可愿出山？” “殿下！”王猛看着秦川这求贤若渴的姿态，急得额头冒汗。 他熟读兵书，岂会看不出李景隆言论中的荒谬之处？ 这要是真请回军营，区区三万余铁骑军，还不分分钟被坑死！ “王将军不必多言！”秦川暗中递了个眼色，继续慷慨陈词：“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能老死盛隆？还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李景隆闻言，手中羽扇一顿，明明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心情，却面露难色：“只是在下久居山林，早已淡泊名利，恐怕……” “月俸万金。”秦川突然竖起一根手指。 “万……万金？”李景隆的羽扇“啪嗒”掉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 他飞快地掐指盘算，每月万金，一年就是十二万两黄金，一百二十万两白银！这可比他坑蒙拐骗强上百倍！ “哎，既然先生无意，在下也只能遗憾回府了。”秦川作势转身。 “且慢！”李景隆一个箭步上前，满脸正气凛然：“殿下所言极是！大丈夫岂能老死盛隆？李某愿随殿下出山，辅佐殿下共襄盛举！” 秦川强忍笑意，心想这变脸速度，怕是川剧大师都要甘拜下风。 方才还说什么淡泊名利，转眼就被黄金砸开了山门。 “得先生相助，真乃天佑大秦！”秦川郑重其事地拱手，“待凯旋之日，在下定向父皇为先生请封侯爵！” 李景隆激动得胡须直颤，拍着胸脯保证：“殿下放心！有李某在，定叫那梁军有来无回！” “好！为表诚意，明日我将亲率三军，以最高规格迎请先生下山。”秦川说得情真意切。 “这……这如何使得！” 李景隆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自己蛰伏多年，终于等到明主。 以前那些人，有的拜访几次还没见到人就放弃了，有的备了重礼，与他深入交谈之后，明明说日后要请他出山，可等了那么久却都没有了后话。 殊不知各国使节早就看穿他的把戏，只是碍于颜面未曾点破。 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对他重视，又愿意出重金的秦川，李景隆那是恨不得现在就跟他一起回去。 只是还要维持自己“高人”的风范，只能按耐下来再等一等…… 离开盛隆山的回营路上，王猛终于忍不住：“殿下，那李景隆分明是个有名无实的草包，您为何请他回来？” “是个草包？”秦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正因如此，为了我那好大哥，才更要风风光光请他出山。” 王猛仍是一头雾水：“这与大皇子有何干系？” “你且想想，”秦川眯起眼睛，“若是秦凌岳那个莽夫听说我得了‘卧龙先生’相助……” 王猛恍然大悟，不禁抚掌大笑：“妙啊！大皇子最是嫉贤妒能，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先殿下一步将此人抢到手！” “没错，”秦川意味深长地望向远方，“我要让这位‘卧龙先生’，成为送给秦凌岳的一份大礼！” 秦川笑得像个反派，“待秦凌岳把李景隆这活宝请去，凭他那点脑子，还不被忽悠得团团转？虽是草包，用得巧妙便是利器，懂么？” “殿下此计绝妙！”王猛由衷赞叹。 想到秦凌岳与李景隆这对活宝凑在一起的场面，他险些笑出声来。 秦川当即下令：“回营后立即整军，大张旗鼓宣扬明日要三军齐发，共去盛隆山请卧龙先生出山！” “遵命！”王猛兴奋的两眼冒光。 不出所料，秦凌岳的探子很快将消息传回。 “卧龙先生李景隆？”秦凌岳拍案而起，“老七竟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请他出山？快！把这李景隆的底细给我查个清楚！” 虽资料寥寥，但民间都盛传盛隆峰有位世外高人，名李景隆，号称卧龙先生。 传闻此人有大才，却常年隐居山林，连各国皇室都屡请不出，是一奇人。 “能让老七这般重视，必是绝世大才！这种谋士可绝不能落到他手里，来人，备马！” 秦凌岳越想越急，当即召集人手，带着数十名骑兵火速赶往盛隆峰。 “砰！” 睡梦中的李景隆正做着自己挥斥方遒，金银环绕，美人在怀的美梦，忽被一闷棍打晕，连声都没吭一下就被捆成粽子掳走。 这消息传来时，秦川和王猛正在营中用膳。 “殿下神机妙算！”王猛难掩笑意，“秦凌岳果然把那李景隆劫走了！” “哈哈哈哈！”秦川笑得筷子都拿不稳了。 他已经想象到李景隆一本正经忽悠秦凌岳的滑稽场面，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 另一边，李景隆醒来后整个暴跳如雷：“混账！尔等可知我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军师！你们敢对我动手，好大的狗胆！” “巧了，”秦凌岳咧嘴一笑，“我这军中也缺个军师。卧龙先生，军师在哪当不是当，不如来我军中？” “你？你哪位？”李景隆斜眼瞟着他。 “在下秦凌岳，大秦大皇子！” “哼，大皇子又怎样，我和太子殿下可是一见如故，太子殿下更是对我格外厚待，岂是你能相比的！”李景隆才不在乎什么大皇子二皇子的。 “一见如故？那又如何！卧龙先生，太子能给的条件，我出双倍！”秦凌岳伸出两根手指。 “双……双倍？”李景隆的怒容瞬间凝固。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飞云埋伏 太子给他一月万金，一年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大皇子给双倍的话，就是一年二百四十万两白银！ 李景隆心中算盘打得噼啪响，眼睛里仿佛都在冒着金光。 一番交谈后，得知秦凌岳手握十万雄兵，比秦川的兵力还要雄厚，给的钱还多，李景隆当即改口：“大殿下雄才伟略，李某愿效犬马之劳！” “口说无凭，”秦凌岳眯起眼睛，“先生总得露两手真本事吧？” “取地图来！”李景隆羽扇一挥，煞有介事地指向一处：“殿下请看，此乃飞云山，梁军必经之地……” “妙计！军师果然有大才！” 秦凌岳听完李景隆的“高见”，激动得直拍大腿。 都说有舍就有得，秦凌岳虽在武义之上勇猛过人，可智商方面确实有所欠缺。 经过李景隆的一篇长篇大论，秦凌岳此刻看向李景隆的眼神简直像在看神仙下凡。 李景隆那套纸上谈兵的说辞，在他耳中却成了绝世妙计。 李景隆轻摇羽扇，故作高深：“区区小计，不足挂齿。若殿下与我联手，莫说击溃梁军，便是问鼎天下也非难事！” “先生真乃神人也！”秦凌岳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幸亏我下手快，若让老七得了先生，那还了得？” 在秦凌岳看来，自从秦川崛起后，就没有做过什么蠢事，他都如此看重李景隆，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如今一番交谈，更让他确信捡到了宝！ 次日，为了不让秦凌岳起疑，秦川还是带着金戈铁骑军前往了盛隆峰。 几番唱念做打之后，秦川杀气腾腾地找上门来：“大哥，你竟敢截胡我的军师！卧龙先生明明已答应随我下山！” “兵者诡道也。”秦凌岳得意洋洋，“如今先生已是我的军师，老七请回吧！” “休想！我要见先生！你让先生出来！”秦川演的很是逼真。 “行，那我就让你今天死了这个心！”秦凌岳冷笑一声，命人请出李景隆。 只见这位“卧龙先生”一身华服，珠光宝气，原本还有几分出尘的神仙气质，现在装扮的活像个暴发户。 “太子殿下。”李景隆傲慢地拱了拱手，连正眼都不瞧秦川一下。 秦川“痛心疾首”：“先生，是我保护不周，让您才被这贼人掳了来！您放心，我手下的铁骑军如今都在营外，特来迎接先生您回去！” “承蒙厚爱。”李景隆打断道，“昨夜与秦凌岳殿下促膝长谈，相见恨晚。从今往后，我便是大殿下的人了。” “什么？！”秦川“如遭雷击”，捂着胸口踉跄后退，“为什么？为什么啊！先生这般大才，竟不能为我所用！” 看着秦川“痛不欲生”的样子，秦凌岳越发确信自己捡到宝了，得意地挥手赶人：“快滚吧！老七，没看到先生现在不待见你吗！” 秦川“恋恋不舍”，临走之前还不忘对李景隆说：“先生，你值得最好的，若在大哥这里受了委屈，我随时恭候……” “滚！”秦凌岳不耐烦地喝道，更是招呼着自己的亲信就要把人给轰出去，一点都不给两个人对话的机会。 “气死我也！王猛，我们走！”秦川愤然离去。 待秦川走远，营帐中爆发出秦凌岳得意忘形的大笑声。 “老七啊老七，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得卧龙先生相助，看你还怎么跟我斗！”秦凌岳搓着手，亢奋的满脸红光。 另一边，刚离开军营的秦川瞬间收起怒容，挑眉问道：“如何？我方才的演技可还到位？” 王猛忍俊不禁：“殿下方才那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天衣无缝。这下大皇子怕是要把李景隆当个宝供起来了。” “哈哈哈哈！”秦川笑得直揉肚子，“一个莽夫配一个纸上谈兵的，卧龙遇到凤雏，这出戏可有的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凌岳与李景隆形影不离。 从排兵布阵到天下大势，两人秉烛夜谈，相见恨晚。 李景隆口若悬河，把个秦凌岳忽悠得五体投地，而秦凌岳的盲目崇拜，更让李景隆飘飘然，真把自己当成了诸葛再世。 第十日清晨，探子来报，如同贺宏预测的那样，梁国六十万援军已逼近荣平。 李景隆很早就急匆匆找到秦凌岳：“殿下，梁军先锋午时必至飞云山。机不可失，速速发兵设伏，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这……要不要先请示一下我岳父？”秦凌岳有些犹豫。 “战机稍纵即逝！”李景隆急得直跺脚，“待大破梁军，给贺将军个惊喜岂不更好？” “是啊！这惊喜一出，岳父还不得高看我一眼！”秦凌岳眼前一亮，当即下令：“传令三军，即刻开拔飞云山！” 秦凌岳带领十五万大军出发的消息，很快传到秦川耳中。 “什么？秦凌岳去了飞云山？”秦川惊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这个蠢货！他脑子被驴踢了吗？” 都不用秦川多想，就一个秦凌岳那蠢货肯定是听了李景隆的“大计”，要杀梁军一个措手不及。 秦川之前确实是想坑秦凌岳一把，可也没不把几十万的将士性命不放在眼里。 毕竟贺宏才是最大的指挥，秦凌岳想要调兵出战，肯定要经过他的同意。 而贺宏征战沙场多年，不会这点儿小事儿都看不出来，肯定不会同意秦凌岳发兵。 王猛忧心忡忡：“殿下，此事牵扯不小，若大皇子被围困，那十五万的将士……” “谁能想到那蠢货这么没脑子！罢了，来不及阻拦了。” 秦川揉着太阳穴，“传令整军备战，随时准备接应。不过……秦凌岳这一操作，对我们来说未必全是坏事。” 飞云山上，十五万秦军在秦凌岳带领，李景隆建议下，全都进了山体中。 这边刚埋伏妥当，那边梁军先锋已至山脚。 “报——飞云山发现大秦伏兵！”探子匆忙来报。 梁军援军主将叶图南，也就是叶图西的二哥，闻言一愣：“何人领兵？竟然在这种地方设伏，速去查探！” 叶图南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探子查错了消息。 第一百七十四章 突围失败 飞云山上，秦凌岳与李景隆尚不知危机已至。 梁国第一路援军如幽灵般逼近，二十万训练有素的将士如同等待出鞘的利刃。 “报——” “启禀将军，已查明山上伏兵乃大秦大皇子秦凌岳所率十五万大军！”探子飞快来报。 “秦凌岳？”叶图南先是一怔，随即仰天大笑：“三年前的手下败将，今日又来送死！真是天佑梁国啊！” 叶图南，梁国镇国大将军之子，叶图西的二哥，官拜一品的顶尖战将。 三年前其弟叶图西以三十万破秦凌岳五十万大军，夺下荣平的辉煌战绩犹在眼前，当时大秦的主帅就是秦凌岳。 “将军，这可是个好机会，我们是否要攻山？”副将请示道。 叶图南沉吟片刻：“传令三军，让将士们包围飞云山，围而不攻，断其粮道水源。” “这些人撑不了多久的，到时从山上突围而下，让我们的弓箭手做好准备，届时十五万秦军，皆为我军箭靶！”叶图南眼光毒辣，一眼看穿要害。 “另调五万精兵在周围设伏，若荣安守军过来支援，呵！”叶图南冷笑一声，“正好一网打尽！还有，速派快马通知元霸，让他提防荣安守军，若有动静，到时前后夹击，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叶图南的动作不小，二十万大军更不是小数目，飞云山上的秦凌岳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看着山下包围住的密密麻麻的梁军，秦凌岳额头不禁渗出冷汗：“先生，梁军势大，这可如何是好？” 秦凌岳没想到梁军第一波援军就有这么多人， 还提前发现了他的埋伏。 他就是再傻也看出来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不同于秦凌岳的焦急，李景隆却抚掌大笑：“妙哉！梁军此举正合我意！” “梁军围而不攻，就是想等我们粮绝水尽，不攻而破！可也是到那时，我将士们必同仇敌忾，以一当十！” “先生是说……”秦凌岳眼前一亮。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李景隆说的信誓旦旦，“十五万对二十万，看似我军人数不占优势，可我们的士兵战力大增，拿下梁军不在话下！此局，优势在我们！” 秦凌岳闻言大喜，再看山下梁军时，眼中已满是轻蔑，仿佛胜利已经到手。 与此同时，荣安城外。 “殿下，金戈铁骑军已全部整装完毕，随时可出发！”王猛前来汇报。 “好！飞云山那边情况如何？梁军发动攻击了吗？”秦川心情沉重。 “没有。”王猛长叹一声：“和预料到的一样，梁军围困飞云山，迟迟不发动攻击，多半是要对大皇子断水绝粮！” “果然！”秦川气的头疼：“这个蠢货！果然听了李景隆的谋划！” “梁军主将何人？”秦川突然想到一点，“能这么快看破要害，绝非等闲之辈！” “是冠军侯叶图西的兄弟，梁国镇国大将军的二子，叶图南！虽不及叶图西，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也是个顶尖武将！”王猛面色凝重。 “叶图南？”秦川眉头紧锁，“又是叶家子弟！难怪用兵如此老辣。” “传令全军，暂时按兵不动！叶图南能这么快做出决策，必会在要道上设伏，贸然出击只会自投罗网。” 王猛担心：“可大皇子那边……” “等！”秦川语气坚定，“待秦凌岳粮尽援绝，背水一战时，才是我们出手的时机。若现在贸然出击，不仅会遭遇梁军主力，更怕秦凌岳那厮见死不救！” 他手下的这三万人，可不是去给秦凌岳当炮灰的！ 夜色渐浓，飞云山上骚动四起。 “殿下！将士们已经一天未进食了！” “是啊，当时急行军只带了一顿粮草，后续运输又被中断，用不了多久，将士们可能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殿下，飞云山本就水源稀少，这么多将士聚集在一起，山上水源即将枯竭了！” “没水没粮，我们在这山上根本撑不了多久！”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殿下，您拿个主意吧！” 将领们群情激愤，都来找秦凌岳抱怨，秦凌岳却将目光投向李景隆。 “稍安勿躁。”李景隆轻摇羽扇，气定神闲，“饥饿会激发将士们的血性，此乃天赐良机！” 秦凌岳会意，厉声喝道：“都给本王忍着！军师自有破敌妙计！” “是……”将领们心中憋屈，可也只能忍耐了下来。 然而饥饿的怒火终究难以压制，不出两个时辰，飞云山最后一点水源也都没了。 “特嘛的！老子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在这山上活活饿死！渴死！” “大皇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 “老子就算死在和梁狗的战场上，也不要死的这么憋屈！” “对！跟梁狗拼了！” 大军彻底暴动，怒火仿佛都在头顶上凝结成了实质。 秦凌岳兴奋地搓着手：“先生，你说的时机到了！将士们现在都怒火中烧，战力倍增！是不是该下去与梁军决一死战了！” 李景隆羽扇一挥，豪情万丈：“天时地利人和！今夜就让梁军见识什么叫破釜沉舟！神兵天降！” “全军听令！随我杀下山去！”秦凌岳高举长剑，剑身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 “杀——！” 数万秦军如洪水般倾泻而下山，饥饿与愤怒交织成滔天杀意。 “报！山上的秦军开始突围了！” 叶图南负手而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困兽之斗，徒增伤亡罢了。” 说着，叶图南缓缓抽出佩剑，“弓箭手准备！”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漫天箭雨划破夜空。 白日里梁军早就部署好了战线，冲在最前的秦军将士很快如麦浪般倒下。 噗噗噗噗…… 鲜血染红了山坡，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要退！继续冲锋！”秦凌岳挥剑格挡箭矢，声嘶力竭地怒吼。 然而饥饿的将士们早已力不从心。 有人举起兵刃就眼前发黑，有人跑着跑着便栽倒在地，被箭雨无情射杀。 “放箭！” 又一波箭雨射出，秦军再次倒下一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放火烧山 “顶住！都给我顶住！”秦凌岳双目赤红，手中长剑已染满鲜血。 大秦将士虽奋勇拼杀，却难掩颓势。 饥饿与疲惫让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阵型逐渐溃散。 “殿下！撤吧！”一名浑身浴血的将领跪倒在秦凌岳面前，声音嘶哑。 秦凌岳一脚踹开将领：“废物！谁敢后退，军法处置！” 然而兵败如山倒，越来越多的将士开始溃逃。 秦凌岳被迫下令撤退时，飞云山上已尸横遍野。 叶图南也没有下令追击，好像只是将人重新逼回山上就停了手。 “禀殿下，此战……折损将近四万人……”副将声音颤抖。 “混账！”秦凌岳一拳砸在树干上，指节渗出鲜血。 山下传来梁军的劝降声：“秦凌岳殿下！飞云山已被我梁军团团包围，你们是退不出去的！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早点下山投降！我们梁国优待俘虏，特意备了粮食与水，只要你们投降……” “秦凌岳！我梁国还有四十万援军在路上，等他们到了，你们想投降都没有机会了，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找死！” 剩下的将领还在不断的叭叭叭，秦凌岳已经听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弓箭，一箭射穿劝降官的咽喉，怒吼道：“大秦儿郎，誓死不降！” “将军，他们还要负隅顽抗，直接动手吧！” 有那脾气暴的武将，当即就向叶图南亮出了自己的大刀。 “敬酒不吃吃罚酒！”叶图南冷笑挥手：“放火！” “是！” 很快，飞云山下火光滔天，炽热的火势席卷山林，发出的浓烟已经到了遮蔽月光的程度。 “殿下！梁军放火烧山了！” 将士们惊恐地看着四周越来越近的火墙，那炙热的温度将皮肤炙烤的火热。 很多人都呆不住了，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和那些树木一起变成烘干的焦炭！ “好！好啊！”李景隆在这绝望的氛围之中却鼓掌突然叫好。 “此乃天赐良机！殿下，梁军此举，无疑是给我们送来个大好机会！要知道绝境方能激发将士们的血性，这种情况下，大秦将士绝对能激发起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秦凌岳将信将疑：“先生确定？” 刚才他就是听了李景隆的建议，一波冲杀下去，他的人手损失好几万，梁军却只伤了点皮毛。 “殿下莫非怀疑我的谋略？”李景隆信誓旦旦：“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战备精良的大秦雄师？此战必胜！” “好！那我就再信先生一次！” 秦凌岳双目赤红，手中长剑在火光中高高举起，“全军听令！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杀——！” 绝境中的秦军爆发出最后的疯狂。 熊熊烈火映照着他们狰狞的面容，求生的本能将战力催发到极致。 “报！秦军再次突围了！” “呵，垂死挣扎罢了。”叶图南不屑，当即下令：“传令下去，以防守为主，把秦凌岳再给我逼回山上去！” “是！” “弓箭手准备！” 漫天箭雨再次发出，冲在最前的秦军将士不断倒下。 无数将士的鲜血染红了山坡，哀嚎声与喊杀声在火光之中格外凄厉。 “挡我者死！”秦凌岳如疯魔般冲入敌阵，勇能非凡。 长剑挥舞间，三名前来阻挡的梁将应声落马，梁军前锋竟被他一人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众将士随我突围！”秦凌岳一马当先，带领着大批秦军，一时间竟将梁军的气势压了过去。 “梁军！那秦凌岳战斗力太强，将士们抵挡不住啊！”一名将领有些羞愧的前来禀告。 “废物！一个蠢货都拿不下，你们难道还比不上那个蠢货吗！”叶图南怒骂一声，亲自提剑上阵：“秦凌岳小儿，休得猖狂！” 话落，叶图南便亲自上场，直奔秦凌岳方向杀去。 两军主帅瞬间战作一团，梁军有了叶图南的入场，士气大增， 拼杀起来更加凶狠。 而秦凌岳这边就不太妙了。 叶图南剑法精妙，招招直取要害，秦凌岳状若疯魔，以命相搏。 火花四溅中，竟斗得难分高下，铁桶般的包围圈再次合拢，缺口处的秦军尸体堆积如山。 “殿下！顶不住了！”副将满脸血污地嘶吼。 “殿下，撤吧！” 秦凌岳不甘地望了眼近在咫尺的突破口，咬牙喝道：“撤！全军撤退！” 在梁军的强压之下，残存的秦军开始陆续退回山上，只留下满地尸骸。 秦凌岳也找准时机，迅速摆脱叶图南，抢了一匹战马撤回飞云山。 “该死该死该死！”秦凌岳一拳砸在焦黑的树干上，激起一片黑灰掉落：“这叶图南分明是要将我困死在这山上！” “是啊，两次冲锋，梁军都以防御为主，根本就没损失多少人！反倒是我们……”副将声音颤抖。 山脚下，叶图南收剑入鞘，冷眼看着浓烟滚滚的山头：“传令三军，围而不攻。我要让秦凌岳，活活困死在这飞云山上！” “完了……全完了……” 山上山下，两幅全然不同的场景，大秦将士们面如死灰，看着四周逐渐逼近的火墙。 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吗？灰败绝望的气氛开始在军中蔓延。 “李景隆！”秦凌岳一声暴喝。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么致命的错误。 他竟然将十五万大军的命运，托付给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骗子！ 李景隆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到现在了还嘴硬的说：“殿下何故退兵？只要再冲一次……” “再冲一次？”秦凌岳怒极反笑，一把揪住李景隆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衬出了不少将士们眼中的恨意，李景隆的脸颊瞬间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卧龙？我看就是条虫！”秦凌岳目眦欲裂，“今夜将士们若不能成功突围，本王就先拿你祭旗！” “祭……祭旗？”李景隆吓得双腿发软：“殿……殿下……如今唯有……” “闭嘴！” 见李景隆还不死心的要给他出馊主意，秦凌岳又是两记耳光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秦川救援 李景隆的牙齿混着血水飞出，这下再也不敢吭声了。 也就在此时…… “杀！” 山脚下突然杀声震天。 只见一支铁骑如利剑般刺入梁军防线，所过之处，梁军人仰马翻，毫无抵抗之力。 “是金戈铁骑军！”有将士惊呼。 时间回到一炷香之前，秦川和王猛一路悄无声息，带铁骑军绕过了梁军部署的埋伏。 来到飞云山下的时候，梁军已经开始放火烧山。 “我让你给贺宏送的情报送过去了吗？”秦川面色沉重。 “殿下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贺宏收到消息后肯定会及时增援的。”王猛回道。 “好！梁军那边部署最为薄弱，等会我们就从那个位置进行突破，突袭的情况下应该能撕开一个缺口。”秦川抽出霄练剑。 “救秦凌岳等人出来后，不要恋战，立即撤退！正面交锋我们不占优势，一切都等和贺宏的援兵汇合了再说。” “遵命！”王猛很快将秦川的部署吩咐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秦川一马当先，金戈铁骑军势如破竹，在梁军防线中撕开一道缺口。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骑兵！” “妈呀，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敌袭！快通知将军！” “防御！防御！不能让他们冲过去！” 梁军阵脚大乱，坚如铁桶的包围圈也乱了。 “秦凌岳！”秦川扬声呐喊，“你个蠢货，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嗯？我怎么听见老七的声音了？饿出幻觉了？”秦凌岳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耳边秦川的呼喊声却愈发清晰。 “秦凌岳！你聋了吗？！” 这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在耳边，击碎了秦凌岳的疑虑，也让他震惊的抬头。 只见烈焰火光中，秦川率领金戈铁骑军，硬生生在梁军铁桶阵中撕开一道缺口。 “老七……你……”秦凌岳喉头一哽，眼眶瞬间湿润。 想起自己曾多次暗算这位弟弟，此刻却得他舍命相救，心中五味杂陈。 “将军！是太子殿下的援军！”将士们欢呼雀跃，绝望中重燃希望。 “殿下，我们突围吧！” “好！”秦凌岳抹了把脸，厉声喝道：“全军听令！快速突围！” “杀——！” 残存的秦军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握紧手中的武器，哪怕有些人都已经站不稳，也被身边的人搀扶着涌向那道缺口。 李景隆也跌跌撞撞跟在后面，那把标志性的羽扇早已烧得只剩骨架，却不知怎的还被他紧握在手里。 “什么情况？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图南惊疑不定。 “将军！大秦太子秦川率金戈铁骑军突袭包围圈，那边的守军来不及防守就已经被冲散了！”探子慌张来报。 叶图南脸色骤变：“什么？！快！调集所有兵力堵住缺口！” 眼看着已经快到收割的时候，却横出枝节，叶图南心里恼火得很，然而为时已晚。 秦川的骑兵如尖刀般刺入梁军防线，对上步兵如同砍瓜切菜。 两支秦军终于会师，战场形势开始逆转。 “不要恋战！速速撤退！” 秦川长剑所指，金戈铁骑军立即变换阵型，掩护秦凌岳撤退。 “所有人听清楚了，西峰山东侧汇合！” 秦凌岳手下的将士本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现在一心只想着从这包围圈内逃出去。 听到了秦川的吆喝声之后，数万将士都在铁骑军的掩护下纷纷撤退。 “等等我！你们没把我给带上啊！” 浑身灰黑，狼狈不堪的李景隆哭喊着扑向秦凌岳的战马。 “你个王八犊子！”秦凌岳对他恨得牙痒，尤其想到因为他损失了那么多人马，当即一把将他拽上马背。 “想跑？”叶图南看出了秦川等人多意图，当即亲自率军追击：“都给我追！这些人都是大秦的精锐，杀掉一个都是立功！将士们，把他们都给我留下！” 叶图南的第一目标就是秦川，一番吆喝之下，更是鼓动着其他将士也来了斗志。 “我看你就是找死！”秦川冷笑一声，突然掏出ak对着叶图南的方向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 战场上人声鼎沸，可枪声在其中依旧醒目。 倒下一片梁军的同时，也有几颗子弹擦着叶图南的头盔呼啸而过。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 “是大秦太子的暗器！大家小心，那东西可厉害了！” 梁军顿时混乱一片，叶图南更是脸色煞白。 刚才若不是亲卫拼死相护，现在的他早已命丧黄泉。 “来啊！继续！”秦川利落地更换弹夹，枪口所指之处，梁军无不退避三舍。 另一边，荣安城内，王猛派人送的情报也到了贺宏的手上。 “混账！”贺宏一掌拍碎身前的案几，“秦凌岳这个蠢货！竟敢擅离职守，不经汇报就私自调兵！” 贺宏咬牙切齿，可想到自己在秦凌岳身上投入着心血，又不得不下令：“全军集结，即刻增援大皇子！” 很快，贺宏就带领一队大军从荣安城里杀了出去。 可并没有行至太远，叶图西提前埋伏下的兵马就显露了出来。 “区区几万人就敢埋伏我？真是好大的狗胆！” 贺宏不屑一顾，当即就要带着大军冲杀过去。 可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贺宏老贼，等你多时了。” 叶图西亲率大军出现，与叶图南派来埋伏军队汇合，将贺宏困在中央。 在贺宏接到王猛递过来的消息之前，叶图西就已经收到了叶图南传来的情报。 也顾不上自己重伤在身，叶图西当即待人也埋伏了过去。 果然，在秦凌岳遇险的消息传过去之后，贺宏就按耐不住的带兵前去救援。 “叶图西！”贺宏瞳孔骤缩，“你竟敢带人埋伏我？” “还要多谢你那好女婿。”叶图西放声大笑，“若非他自投罗网，我岂能在此以逸待劳？” “那可不一定，就你这点人马，还不配把我留下！”贺宏轻蔑。 “配不配的试试就知道了！” 叶图西高昂脑袋，挑衅道：“据我所知，你大秦兵马有限，这几日的战争已经损耗严重……”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自愿归顺 “可我梁国大军就在路上，到时联合攻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贺宏气极，却又无力反驳。 毕竟叶图西说的是事实，等梁国援军到了之后，大秦防守都没有了优势。 “少废话！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给我杀！” “杀！” 贺宏也不是好惹的，当即拔剑直向叶图西：“将士们！让这群杂碎看看我们大秦儿郎的英勇！” “杀！” 两军交锋，血染长空。 飞云山下，秦川单手持枪，如战神临世，一把AK的火力压制得梁军寸步难行。 尤其是作为表率而冲刷在前的梁军将领，地上已经倒了七八个。 “叶将军，这暗器，威力太过惊人，我们损失的武将太多了！”副将看得心惊胆战。 “该死！”叶图南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 只见秦川傲立阵前，枪口所指，无人敢上前一步。 “还有谁？！”秦川声震四方，“堂堂梁国，尽是鼠辈不成？还有谁敢上前与我一战？” “撤军！全军撤回荣平城！”叶图南咬牙切齿地下令。 看着秦川手中那柄吞吐火舌的诡异兵器，他不得不承认，继续追击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这一夜的血战，最终以惨烈的代价落下帷幕。 秦凌岳带出的十五万大军，几次冲锋之下，仅剩五六万残兵败将冲出飞云山。 贺宏遭遇伏击，损兵折将方才突围，荣安城外是尸横遍野。 尤其是秦凌岳带兵逃回荣安城的时候，身边竟只剩两万余人。 “十五万人马……就剩这么点？”贺宏盯着狼狈不堪的秦凌岳，声音都在发抖。 “是不是没有秦川的增援，你连这点人都带不回来！！！” “岳父……我……”秦凌岳羞愧地低下头：“岳父，我本想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竟然被梁军反包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秦凌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向来宠爱他的岳父。 “惊喜？”贺宏怒极反笑，“你管这叫惊喜？！” 他一把揪住秦凌岳的衣领，“明日梁军七十万大军压境，你告诉我这城怎么守！” “不经主将同意，擅自调兵，这要是被告到陛下面前，你现在的地位还能保得住吗！我之前是怎么教导你的！” 贺宏一句一句的斥责直戳秦凌岳心上，但后者一点都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我莽撞了，我会向父皇请罪的。”秦凌岳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 “请罪？你觉得你的请罪能抵得上十五万大军的性命？”贺宏气的一脚踹过去。 秦凌岳倒在地上，却突然想起什么，急声道：“不是十五万！还有几万人被老七骗走了！那些人肯定就在西峰山东侧！” “什么意思？” “当时情况混乱，很多人在突围的时候都跟着秦川的部队走了，那些人没有折损在战场，肯定还都在西峰山！我们现在过去就能把那些人给带回来！” “走！”贺宏铁青着脸，“我倒要看看这个太子在玩什么把戏！” 而此时，西峰山东侧营地。 金戈铁骑军跟随秦川回来休整，明明经过了一夜的厮杀，可回来的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多了很多。 “殿下，整整三万五千人！赶得上另一只金戈铁骑军了！”王猛兴奋地汇报道。 昨晚秦川前去增援可不是白救的人，就凭混乱中他那一句“西峰山东东部山脉集合”，秦凌岳手下很多被冲散的士兵都听得进去。 在金戈铁骑军回营之时，这些人顺势也都跟着回来了。 “殿下，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为他们发放了粮草，那群人一个个跟恶狼似的，吃饱喝足之后都表示要跟着殿下，誓死追随您！”王猛难掩喜色，“他们算是被秦凌岳彻底寒了心。” 秦川把玩着手中的AK，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这场血战，最大的赢家是我们啊。” “报——！”哨兵急匆匆赶来，“贺宏大将军和大皇子率部前来！” 秦川嘴角微扬：“王猛，走，一起会会他们。” 被他拐走了这么多人手，两人现在过来是什么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军营外，秦凌岳一见到秦川露面就怒不可遏：“老七！还我兵马！” “大哥这话从何说起？”秦川故作惊讶，“我可从未借过你的人马。” “少装蒜！”秦凌岳咬牙切齿，“昨晚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没想到竟是趁火打劫！” 贺宏也沉声附和道：“殿下，梁军七十万大军压境在即，荣安城防务吃紧，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归还这些将士。” “大将军明鉴啊！”秦川摊手道：“昨日确实有不少溃军跟着一起回来了，可这些将士都是自愿投奔，并非我强行挽留。若他们愿意回去，我绝不阻拦。” “都给我滚回来！”秦凌岳对着溃军怒吼。 然而三万五千名将士齐齐低头，无人应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还不快跟我回荣安城！” 秦凌岳又是一声怒吼，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贺将军，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要把他们留在这儿，而是他们自己要留下啊！你们找我也没用啊！” 秦川说的无奈，看那副样子却让秦凌岳怎么看怎么生气。 贺宏心中长叹一声，他心知这些将士已被秦凌岳伤透，是走是留已经强求不得。 哪怕他们强行把这些人给带回去，可心不在这儿，将他们带回去也发挥不了最大的效果。 与其浪费了这三万五的兵力，倒不如顺势就把这些人留在这里。 “老七！你害苦我了！”秦凌岳突然悲嚎，“若不是你大张旗鼓请什么‘卧龙先生’……” “大哥此言差矣！那李景隆是你硬抢去的，与我何干？”秦川挑眉打断了他：“昨晚若不是我及时增援，大哥你今天还能不能出现在这都不一定呢。” “你！明明是你……”秦凌岳气得直跳脚，又恍然大悟。 明明是秦川先表现出了对那个“卧龙先生”的看重，不仅连请三次，还要带着三军一起请人出山。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卧龙身死 要不然他又怎么会那么着急的把人给抢回去，还听从了那个坑货的建议，十五万大军也损失惨重。 到了现在，秦凌岳才反应过来，这完全就是秦川对他设下的一个坑！ 偏偏他自己还心甘情愿的跳了下去，顺便帮秦川给自己埋上了土。 “该死该死该死！”秦凌岳心中一股怒火疯狂窜来窜去，无处发泄。 就在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救救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李景隆被两名士兵押解着过来。 这位昔日的“卧龙先生”此刻蓬头垢面，那张原本仙风道骨的脸现在肿得像个猪头，华丽的衣衫也变成了破布条，活像个逃荒的乞丐。 “噗——”秦川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他赶紧用袖子捂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对不住啊先生，我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王猛更是在一旁忍的猛掐大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李景隆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气若游丝地哀嚎：“殿下~我冤枉啊~大皇子自己指挥无方，却把兵败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还让一群壮汉轮流揍我，我这条小命唉~没死在战场上都差点栽在他手上了！” “一群壮汉？”秦川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不可描述的画面。 “啪！” 秦凌岳一把揪住李景隆的头发，照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放你娘的屁！要不是你个狗头军师，老子十五万大军能折损那么多？” “啪啪啪！” 越想越气，秦凌岳手上的巴掌根本就停不下来，那连环耳光抽得李景隆鼻血横飞，牙都缺了两颗。 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李景隆挣扎着向秦川求救：“殿下！您说过，金戈铁骑军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我愿意重投明主，殿下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重投明主？”秦川这下可没有那个看好戏的心情了。 这坑货居然还惦记着这事？ 他当初就是客套一下，忽悠秦凌岳入局的，真当他自己多抢手了？ “铮！” 秦凌岳看着这一幕，灵光一闪，突然拔剑抵住李景隆咽喉：“老七！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要么你还我兵马，要么我现在就宰了他！” “大哥这是在威胁我？”秦川故作惊讶，转身偷偷往眼角抹了点唾沫，再回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先生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的呀！” “殿下救命啊！”李景隆吓得尿了裤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还不还？”秦凌岳心中恼火，剑锋又进三分，在李景隆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还！”秦川突然变脸，像是来了脾气似的：“他们自己不愿意走，关我屁事！你就是再问我一百遍，还是这个回答！” 秦川心里还嘀咕着呢，这坑货你爱杀不杀，正好替我除害了。 “你！”秦凌岳气得浑身发抖，剑尖在李景隆脖子上又深了一分。 “老七！这是你逼我的！”秦凌岳怒发冲冠，手中长剑高举。 “殿下饶命……啊！”李景隆的哀嚎戛然而止。 “噗！” 血光四溅，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李景隆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还定格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先生！”秦川踉跄后退，指着秦凌岳的手指不住颤抖：“你……你竟敢杀害卧龙先生！今日我秦川在此立誓，这三万五千将士，你休想带走一人！” 他这番表演情真意切，连贺宏都看得眼角抽搐。 这小狐狸的演技，简直青出于蓝，完全不逊色于自己。 “老七，你……” “够了！” 秦凌岳气的还要在说些什么，就被贺宏沉声打断。 “既然太子殿下不愿归还人马，那老夫便问一问殿下接下来作何安排？” 贺宏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建议道：“梁军援军即将到达，荣安城必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不如殿下带人跟我一起回去，共同抵御梁军？” “不用。”面对正事，秦川也严肃了起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荣安城的守军外，我们还是留一支部队在外埋伏，由于特殊情况，或许能起到妙用！” “行，殿下既执意在外设伏，老夫也不勉强。秦凌岳，回城！”贺宏没有拒绝。 秦凌岳却不甘地怒吼：“岳父！” “走！”贺宏一声厉喝。 这个蠢女婿，竟看不出这些将士早已离心？ “我……你给我等着！”秦凌岳心中憋着一股气无所发泄，临走前还凶狠的瞪了秦川一眼。 待贺宏等人离去，秦川“悲痛欲绝”地来在李景隆尸身前：“先生啊……天妒英才啊！没想到您不仅不能为我所用，还被秦凌岳那个莽夫给杀了！” 他转身对王猛道：“王将军，去，以军师之礼厚葬卧龙先生！” “是！殿下！”王猛憋着笑，强行板着脸。 而三万五千将士目睹这一幕，无不心中掀起波澜。 太子殿下连个骗子都如此礼遇，若他们真心追随，岂会被亏待了？ 至此，秦川不仅在这一战役中全身而退，更收服三万五千精兵，总兵力达七万之众。 为了不打草惊蛇，秦川令大军隐匿西峰山深处，静待战机。 一日后，梁军援军全部到达，七十万大军集合，却并没有动作。 又一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七十万大军便声势浩大的从荣平城内倾巢而出。 “报！梁军有动静了！” 西峰山顶，秦川与王猛站在高处远眺，只见荣平城外黑压压一片，七十万梁军极为骇人。 王猛倒吸凉气：“殿下，这……” “看来又是一番苦战了！”秦川目光深邃：“传令全军，备战！随时准备出发！” “报！” 探子跌跌撞撞冲进中军大帐，声音都在发抖：“大将军，梁军……梁军杀来了！” 贺宏猛地站起身：“来了多少人？”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除留守荣平的一万人外，叶图西亲率七十万大军倾巢而出！”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诸位，这段时间我又调集了一些人马……”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兵临城下 贺宏脸色阴沉，环视众将后道：“诸位，这段时间我又调集了一些人马，荣安城内现有二十万将士。虽敌众我寡，但荣安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能守住城池！” 他猛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上空：“我等身后，便是大秦山河！是我们的国家，是我们的家人，今日，誓与荣安共存亡！” “誓与荣安共存亡！”众将齐声怒吼，声音传遍营地。 很快，也就两炷香的时间，黑压压的梁军已兵临城下。 叶图西一身银甲白袍，战矛在阳光下还能隐约看到上方沾染的红色痕迹。 “贺宏老儿！”他仰头长笑，“开城投降，放弃抵抗，本侯保你富贵荣华！” “贺将军，你年龄也不小了，何苦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只要你投降，我等必向陛下请旨，让你度过一个好的晚年。” 打一棒子就给一个甜枣，叶图西身边的副将同样在劝降。 但城楼上，贺宏唯有冷笑回应：“要战便战，何须废话！” “找死！”叶图西大喝一声，转身对七十万大军高喊：“儿郎们！荣安城内金银遍地，美女如云！破城之后，准尔等狂欢十日！” “杀！杀！杀！”梁军顿时沸腾起来，喊杀声震的地面都在发颤。 这种奖励制度，梁国并不是第一次做了，作为第一强国，常年征战的将士们就是再强悍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而这种奖励就能激起将士们最大的战斗力！ 与将士们掠夺造成的那些损失相比，梁国更看重因此打下来的土地。 “攻城！” 叶图西下令，贺宏也紧接着动作了起来。 “弓箭手准备！” 此战非同小可，贺宏亲自上城墙作战指挥。 “放箭！” 箭雨扑向梁军，巨大的数量造成了仿佛遮天蔽日的效果。 然而梁军同样有五万弓箭手率先压上，以盾牌为阻挡，逼近达到有效距离之后，弓箭手张弓搭箭，城头秦军顿时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将军，梁军弓箭手太多了，我们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反抗。”一脸上带伤的将领前来汇报战况。 荣安城的人手和梁军相比起来本就大有不足，弓箭手更是有着成倍的差距。 如今秦军被压制，梁军开始迅速逼近城墙。 “架云梯！”叶图西战矛一挥。 成百上千的云梯架上城墙，无数梁军将士开始攀爬，侵略，荣安城危在旦夕！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 贺宏的怒吼在城头传来：“上滚石火油，务必不能让梁军爬上来！优势在我们，只要能顶住，梁军进攻不了几次就会退军，荣安城就守住了！” 贺宏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卫，亲自抱起一块滚石砸向攀爬的梁军。 巨石落下，将云梯上的几名梁军被砸得血肉模糊。 “上火油！”贺宏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让这群梁狗尝尝烤肉的滋味！” “杀——！” 贺宏的参战，让城头上的秦军爆发出一波力气，滚石、火油不断交替，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梁军数量实在太多，哪怕死伤惨重，仍有悍不畏死者攀上城头。 “保护大将军！”副将嘶吼着带人冲上前去。 刀光剑影中，贺宏亲自手刃三名梁军将领，一身铠甲已被鲜血染红。 终于，梁军的第一次攻势被暂时击退。 “伤亡如何？”贺宏喘着粗气问道。 “五……五万弟兄没了……”副将声音哽咽。 “什么？！”贺宏眼前一黑，扶住城墙才没倒下。 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还要惨烈。 人数巨大差距之下，秦军实在太被动了。 秦凌岳颤声道：“岳父，要不我们……”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贺宏怒目圆睁，一脸狠厉：“三年前你丢了荣平，今日还想让我做逃兵？我贺宏宁可战死，也绝不后退半步！” “是我的不对。”秦凌岳低头认错的速度非常快。 “报！梁军又开始进攻了！” 只见城下梁军再度开始攻城，叶图西的白袍在军中格外显眼。 “准备迎敌！”贺宏拔剑高呼。 与此同时，西峰山中。 “殿下，荣安城危险了！”王猛焦急前来禀告道，“大将军虽然顶住了第一波攻城，但损失惨重，现在梁军已经开始了第二波，照这个形式下去，贺大将军他们怕是撑不过第三波进攻了！” “荣安城可能要守不住了，殿下，我们现在要过去支援嘛？” “支援？不，铁骑军现在过去也只会是个炮灰。” 秦川眉头紧锁，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问道：“荣平城现在有多少守军？” “据探子报，约有一万人。” “一万？”秦川眼中冒出精光，猛地拍案而起：“传令！全军集结，奇袭荣平城！” “围平救安？妙计！”王猛恍然大悟。 秦川冷笑道：“叶图西倾巢而出，后方必然空虚。我倒要看看，当他老巢被端，这七十万大军还攻不攻得下去！” 五万大军迅速集结，战马嘶鸣，刀枪如林。秦川翻身上马，长剑直指荣平方向。 “全军听令，目标荣平城——杀！” 另一边的荣平城头，那一万梁军正百无聊赖地发着牢骚。 “凭什么让我们守城？荣安城里美酒佳人应有尽有！” “可不是！听说上次攻破城池，李老四抢了三个小娘子，啧啧啧，快活似神仙！” “哈哈哈，你小子就惦记这个！” “嘿嘿，我都和王二麻子说好了，等将军带他们凯旋回来，帮我留几个好看的女人。” “哎呀！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群守军聊得正开心，完全不担心 战争会失败。 毕竟梁国这次可是派了七十万大军去攻打荣安城，哪怕荣安的守将再厉害，拿下荣安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突然，一名士兵瞪圆了眼睛：“快看！那是什么？” 远处尘土飞扬，黑压压的军队飞速靠近，阳光下，秦字大旗猎猎作响。 “大秦军队？！” “他们不是都在守荣安城吗？” “快！快禀报将军！有秦军来攻城！” “这起码有六七万人，我们这群人守哪里能守得住！” 第一百八十章 调虎离山 守城将领面如土色：“这起码有六七万人，我们这群人守哪里能守得住，快！速去禀报侯爷！让侯爷派人回来增援！” 城下，秦川勒住战马，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王猛，铁骑军是骑兵，攻城不占优势，让弟兄们做做样子就行。记住，我们的目的是调虎离山！” “末将明白！”王猛长剑一挥：“儿郎们，随我上！” “杀——！” 七万大军声势震天，吓得城头梁军肝胆俱裂。 荣安城外，叶图西接到急报，脸色骤变：“什么？荣平城受到秦军袭击？” “是啊！侯爷，您快派人回去增援吧！”报信的传令兵心急如焚。 “不行！”叶图西想都没想就拒绝道：“荣安城守军目前已无力抵抗，只要再来一波冲锋，荣安必定拿下！此时撤军，岂不是前功尽弃！” “侯爷，对方来势汹汹，城中只有一万守军啊！”传令兵急得直跺脚。 见叶图西依旧不肯放人，叶图南拦住了他，沉声道：“图西，太子和五皇子都在荣平，哪怕这次攻城无功而返，拿下荣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太子和五皇子不容有失！” “该死！”叶图西极其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二哥，你说的对，可现在放弃我属实不甘心，这样，你带三十万回去支援，我继续攻城！” “好，你注意安全。” 梁军阵型突变，三十万大军开始向后方退去。 “梁军怎么撤退了？” “太好了！这退了将近小一半的人马！” 城楼上，贺宏敏锐地察觉到了战机：“梁军退了！肯定是太子殿下的部队动手了！将士们，我们反杀的时机到了！” “杀啊！” 大秦守军士气大振，竟一举将梁军逼退好一段距离。 而此时的荣平城外，王猛送来了梁军增援额消息，秦川见计策已成，立即下令：“传令，全军撤回西峰山！” 叶图西狡猾，并没有全部退军，可少了这三十万的人马，荣安城那边也能轻快不少。 五万大军来如影去如风，只留下城头惊魂未定的梁军，和叶图南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扑了个空。 这位梁军大将那叫一个暴跳如雷：“混账东西！竟敢戏耍本将！” 不管他这边怎么生气，荣安城那边确实是局势发生了部分逆转。 贺宏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叶图西后续的多次攻城战都被他抵挡了下来。 直至天空电闪雷鸣，开始下起了大雨，叶图西的攻城进度仍旧不见起色。 “妈的！连老天都不在我这一边！传令，鸣金收兵！” “撤军！” 战斗了许久的梁军开始撤离，荣安城头守军那叫一个欢呼雀跃。 “梁军撤了！我们守住了！” 贺宏看着退去的梁军，同样长舒一口气。 多亏太子在外牵制，否则今日荣安城真的危险了。 梁军撤回荣平，叶图西本就不甘的心情，在听到秦川玩了一手调虎离山之后更加气愤了。 “明日兵分三路！二哥，除荣平城留守五万大军之外，你带十五万大军进西峰山围剿秦川，我继续攻城！让他们这些杂种都有来无回！” 翌日清晨，两支梁军同时从荣平城出击。 十五万大军的动静很大，西峰山中，秦川很快收到了消息。 “报！叶图南率十五万大军进山搜剿！” 秦川冷笑：“传令各部，化整为零，打游击！” 接下来，秦军神出鬼没，利用西峰山地形，让梁军在茂密山林中疲于奔命，不时遭遇冷箭袭击，却连秦军的影子都摸不着。 贺宏那边情况也有所好转。 除了梁军兵力分散，荣平压力减小，贺宏还利用自己的身份强行从战后征集了不少兵力，硬是和攻城的梁军僵持住了。 这场从攻城开始就持续的暴雨整整下了十日，叶图西的攻城也进行了十日。 古代道路根本就没有那么发达，又因为长时间的暴雨积水，梁军损失很大，剩下的人也都吃了不少苦头。 贺宏这边的情况还好，在山里的秦川那边就不怎么乐观了。 “殿下，将士们受寒生病的越来越多了。”王猛有些沉重地过来汇报。 秦川传授下去的游击战打法，本就需要将士们行动迅速，在不同地点内不断转移。 这恶劣的天气加上没有补给，将士们的状态每况愈下。 秦川却突然问道：“王将军，运安河离此不远吧？” “殿下是说……？”王猛突然瞪大眼睛。 “连降暴雨，河水必然暴涨。”秦川眼中精光闪烁，“若我们掘堤引水……” “水攻？！”王猛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此事需三思啊！” “说说你的看法。”秦川也不是那独断专行的人。 “如果采用水攻，按现在的地势来看，必先会蔓延至荣平城，那里除了梁国留下的守军之外，可还驻扎着无数百姓！荣平曾经是我大秦的领土，里面大秦的百姓不知几数，怎能不顾他们的性命？” 王猛逐一分析道：“另外，掘堤是大事，要想达到殿下您预估的效果，可不是一个小的工程量。将多数人都调去掘堤引水又并不现实。” “以及，水攻虽对战事有利，可一旦用上，必定死伤惨重！无论是梁军还是荣平城内的百姓，出事之后所产生的罪则必将都摊到殿下您的头上，受天下人的指责……” “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这几点在我看来，都是小问题！” 秦川不慌不忙地竖起三根手指：“其一，荣平城沦陷三年，城中百姓不是逃亡就是归顺了梁军，现在荣平城中的，都可看作是梁国的子民；其二，我大秦地势上本就河流众多，子民水性极佳，不至于被淹，至于那些损坏的财务房屋，事后我们也都可帮着重建；其三，挖渠之事，铁骑军不方便动手，但可交由谢玄的十万大军秘密进行。” 王猛仍不放心：“可是……” “王将军多虑了。”秦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胜，骂名算得了什么？” “这是目前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的最好办法！”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雨停天晴 “王将军，你还有什么疑虑吗？没有的话就尽快联系谢玄，毕竟要是耽搁下去，雨停了，那十万大军的行动可就不好隐瞒了。” “好！那一切就都听殿下的安排！”王猛终是点了头。 谢玄为了及时听从秦川的号召，一开始就离的不远，现在闻讯赶来后，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让他带人去掘堤的命令。 “殿下，水攻牵连甚广，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同样的担心，同样的劝阻，秦川也同样的不听。 这让谢玄麻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王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 “殿下！您手里不是还有一个丞相大人给的锦囊吗？现在可不就是到了最好的时机，要不，您打开看看？万一丞相大人有两全的妙计呢！”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秦川也是才想起来手里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于是，在几人的目光灼灼之下，秦川打开了锦囊，还未拿出里面的东西，秦川就突兀的一笑。 “谢将军且看！” 锦囊中的竹签被完全露出，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水”字。 “这……”谢玄目瞪口呆，“丞相竟然也让用水攻？” “哈哈哈！”秦川放声大笑，“可见英雄所见略同！谢将军，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既然丞相也赞同水攻，末将这就去办！”谢玄领命，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荣平城内，叶图西看着连绵阴雨，眉头紧锁。 这场持续十余日的暴雨，彻底打乱了他的攻城计划。 如今已将近深秋，右臂的伤势虽已好转，但潮湿的天气也让军中不少将士们染上风寒。 大局为重，叶图西停下了对荣平城的强攻，让将士们好好休养生息。 贺宏却没有闲着，趁此机会，调兵遣将，尽最大的努力补充人马。 只可以大秦兵力本就有限，贺宏一番动作，补充的人手还是没有损失的多。 又过了几日，这场大雨终于是停了下来，太阳替代乌云高悬在空中。 “天晴了！”叶图西走出营帐，眼中精光闪烁：“传令三军，明日继续攻城！” “好！”叶图南应声。 与此同时，西峰山深处，暴雨的停止对秦川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谢玄那边情况如何了？” “殿下，谢将军那边进展不太顺利。”王猛长叹一声，“运安河距离荣平太远，地下岩石坚硬，挖掘难度很大！现在天又放晴，为了不被梁军察觉，谢玄那边只能放缓进程。” “叶图西可不会乖乖等我们把沟渠挖好，大概还需多久？”秦川考虑到叶图西会继续攻城，对他的计划很不利。 “最快还需两日。” “两日？荣安城可等不起两日！” 秦川当机立断：“王猛，你带一万人赶制木筏。我带领剩下的人去增援谢玄，务必在明日破晓前完工！” “遵命！” 当夜，十六万大军在月色下疯狂挖掘，铁锹与岩石碰撞的火星，在夜色中不断闪烁。 虽然将士们对这方面都不熟练，可巨大的人数补上了这一空缺。 直至黎明时分，秦川瘫坐在泥泞中，看着完工的沟渠，终于长舒一口气。 “殿下，等下水攻我们要出手吗？”谢玄擦着汗，脸上还带着污泥留下的痕迹。 “必须出手！”秦川毫不犹豫，“哪怕用水攻，铁骑军这边估计也人手不够。” “但记住，你们是我手中的底牌，出手归出手，动作一定要快！必须在贺宏赶到前撤离战场，继续蛰伏！” 秦川压低声音：“朝堂之争，来日方长。谢将军，你这一张底牌现在还不能暴露在人前。” 谢玄会意点头：“末将明白。” 就在叶图西踌躇满志准备攻城时，谁也没注意到，运安河的水位正在悄然上涨…… “全军出击！” 天色微明，叶图西身穿战甲，战矛直指荣安城方向。 数十万梁军紧跟着涌出，声势浩大。 “梁军！梁军出荣平城了！” 荣安城内的贺宏接到情报，紧急部署。 “凌岳，我们手下还剩多少人？” “七万！”秦凌岳说起这个数字时，喉咙都有些干涩。 贺宏这些天都努力招兵，可效果不尽人意。 加上梁军一直没有放弃攻城，荣安城的人手一直在不断折损。 “怎么就剩这些人了？”贺宏不愿相信，可又无可奈何：“罢了，七万就七万！” “将士们！人在诚在！死守城池！” “是！” 一众将领领命而去，气氛变得格外沉重。 西峰山，作为荣安前往荣平必经之地，也是叶图南酣战了许久地方，这次路过，特意策马上前询问。 “图西，这山上的秦川就放任不管了吗？” “只是让他多蹦哒几天罢了！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全力攻下荣安城，等破城之后，拿下他那点人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攻城进度多日不动，叶图西面上看到冷静，心中却早已心急如焚，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躲在山林里打游击战的秦川。 “也是，到时集结大军把整座山都包围起来，看他们还往哪里跑！”叶图南觉得他言之有理。 而西峰山脚下，秦川立于高处，看着浩浩荡荡的梁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鱼儿入网了！” “喂！前面的梁军听着，这里是大秦太子秦川的地盘，给你们个机会自己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埋头行军的路上，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声吆喝声格外突兀。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他们路而不进的西峰山上，秦川为首的一群人在那里叫嚣。 “秦川小儿！”叶图西怒目圆瞪，“就凭你这点人马也敢拦我？” “哎，叶将军，”秦川故作叹息，“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不要做那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找死！原本还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叶图西战矛一挥：“所有骑兵出动！拿下大秦太子人头者，连升三级！” “杀秦川！” 数万铁骑兴奋的冲向秦川，马蹄声震得地面颤动，秦川却纹丝不动，好像毫无畏惧。 叶图南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第一百八十二章 梁将被俘 “不对，那秦川为何如此淡定？是不是有埋伏？”叶图南察觉到不对。 “埋伏？”叶图西不屑一顾：“就算有埋伏又如何，在如此大的人数差距面前，他的那些小把戏毫无用武之地！” “给我杀！” 数万骑兵蜂拥而来，王猛默默的来到了秦川身边：“殿下，都准备好了！” 秦川嘴角勾起，只是轻轻抬手：“放！” “放——” “放！！！” 随着秦川令下，身边人立即将这道命令传达了下去，叶图西两兄弟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山谷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叶图西脸色骤变：“什么声音？” “是水！”叶图南惊恐大喊，“是洪水！哪来的洪水？” 只见不远处白浪滔天，十丈高的水墙排山倒海般压来。 梁军阵型瞬间大乱，战马嘶鸣，士兵哭嚎。 “快撤！”叶图西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但为时已晚，他们低估了这洪水的浪势。 水火无情，运安河作为大秦第一大河，又是在接连的暴雨之后，这一决定就如同洪水猛兽，无情的吞噬着梁军将士。 在战场上可以抵挡致命攻击的铁甲成了催命符，无数将士在水中挣扎。 叶图西、叶图南等将领在激流中拼命挣扎，却只能随波逐流。 王猛一改之前的纠结，兴奋地看着这一幕：“殿下，这场水下去，梁军的兵马少说要折损一半！” 秦川站在高处，冷眼旁观这场人为的洪水：“竹筏可备妥了？” “将士们连夜赶制，随时可用！”王猛抱拳道。 “好！” 计划的顺利执行，让秦川也倍有精神。 很快，这波洪水就接近了荣平城下。 “那是洪水？怎么会有洪水！” 坚固的城墙在巨浪冲击下完全没有坚持多久，从出现裂缝到轰然倒塌，只用了短短十几息的时间。 城内百姓惊慌失措，根本就来不及逃走就被涌进来到洪水冲跑，哭喊声此起彼伏。 而荣安城头，贺宏正疑惑梁军为何迟迟不来，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巨响声又是怎么回事。 “报！太子殿下掘开运安河，引起洪水决堤，梁军数十万大军尽数被淹！” “什么？”贺宏震惊不已，城上守军更是哗然。 而这时，距离运安河决堤已经有了将近两炷香的时间，洪水开始渐平，没有了最开始的汹涌。 秦川长剑出鞘：“三军听令，登筏！下网！” “登筏！” 随着王猛一声令下，将近万数的竹筏如水中游鱼冲入洪水。 这些竹筏被特意做成了加大版，每个都可载三四十余人，秦川和谢玄的兵合在一起，十七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已成一片汪洋的战场。 “殿下，这些落水的梁军如何处置？”王猛低声请示。 秦川目光冷淡，不带一丝温度：“丧失战力者任其自生自灭，尚有余力者，杀无赦！” 秦川声音陡然提高：“梁国既敢犯我疆土，今日便让他们血债血偿！” “杀！一个不留！” 梁国与大秦在三年前的战役中就结下了国恨，如今的将士中很多又都有家仇。 随着令下，复仇的怒吼在洪水中回荡，昔日耀武扬威的梁军如今都成了待宰羔羊。 “救命……救……” “我愿意投降！求你们救救我！” “放过我吧，我……” 哀嚎声此起彼伏，却只换来更凌厉的杀招。 水面渐渐被鲜血染红，漂浮的尸体随处可见。 突然，秦川眯起眼睛：“那人水性倒是不错。” 王猛定睛一看，顿时大笑：“殿下，是梁国的冠军侯叶图西！” “难怪，能坐上那个位置也有几分本事。”秦川眼中精光大现：“快！追上去！” 竹筏向着叶图西而去，后者也发现了身后的追兵，虽心中愤怒，可也只能在水中拼命挣扎。 “秦川小儿！卑鄙无耻！”叶图西回头怒骂。 秦川不怒反笑，对着身旁的王猛吩咐道：“控制速度，不要追的太急。” “明白了！”王猛心领神会。 “侯爷慢点，游太快腿抽筋可就不好了。”秦川慢条斯理地掏出格洛克手枪。 “砰！” 子弹擦着叶图西头皮飞过，吓得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哎呀，打偏了！”秦川故作懊恼，大喊道：“快追！别让这条大鱼跑了！” “畜牲！王八蛋！”叶图西气得七窍生烟，可他见识过秦川手里那把暗器的威力，只能拼死逃命。 身后传来秦川戏谑的喊声：“侯爷游快点！我这暗器可不长眼！”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故意打偏，擦着水面激起两道水花。 秦川扯着嗓子喊道：“哎呀！这在水上太影响我瞄准了！还有你们，都聋了吗？再不追就让这条大鱼溜了！” “加速！”王猛立即配合着大喊。 一场滑稽的水上追逐就此展开。 叶图西在水中拼命游动，秦川的竹筏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赶。 足足几千米的追逐，将这位梁国冠军侯的体力消耗殆尽。 “快了！只要能上岸就能反击！”叶图西看着不远处的山坡，眼中露出希望。 “想跑？”秦川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冷笑一声，“王猛，截住他！” “好嘞！” 两方离的本就不远，竹筏猛的加速，一个青龙摆尾就拦在叶图西面前。 秦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水中的落汤鸡：“跑啊，怎么不跑了？” “秦川小儿！你卑鄙无耻！”叶图西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看不出来，自己竟被秦川当猴耍了。 “这话说的！”秦川一脚踹在叶图西头上，将其踹回水中，“对你，卑鄙无耻又何妨？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我杀了你！”叶图西暴怒，想要抢上竹筏。 “滚下去吧！” 秦川眼疾手快，一把剑鞘狠狠抽在叶图西脸上，“就凭你也配在玉麟关设伏杀我？现在知道谁才是猎物了吧？”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的叶图西满脸杀意，狠厉的瞪着秦川。 “看来我们这位冠军侯真的不懂得什么叫实时物者为俊杰，王猛！” 秦川嗤笑一声：“给冠军侯洗个脸，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第一百八十三章 意外收获 “得嘞！” 王猛带着十几名精锐跳入水中，饶是叶图西勇猛过人，也敌不过水中的众人围攻。 “咕噜咕噜……” 水面上不断冒起气泡，也就一会的功夫，这位梁国战神就被按在水中灌了个饱。 “殿下，拿下了！”王猛将奄奄一息的叶图西拖上竹筏。 “呜……呜呜呜呜……”叶图西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条，在木筏上痛苦地扭动着。 秦川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腹部，这位梁国冠军侯顿时蜷缩成虾米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叶图西知道自己这下完了，落到秦川手中，他估计是逃不出去了。 “殿下，您看！” 另一边，谢玄也有了收获，竹筏靠了过来时，他手中押着的正是狼狈不堪的叶图南。 “好！”秦川鼓掌大笑，“叶家兄弟一网打尽，此战大捷！” 洪水肆虐的荣平城内，一处高地上，上百名梁军正簇拥着一名华服青年。 那人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正是梁国太子耶律景阳。 “梁国太子？”秦川感觉自己好像被那惊喜砸中了。 “动手的时候都小心着点，务必要活捉！” “好嘞！”王猛一个起身，对着高地放话道：“对面的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否则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保护太子！” 上百名护卫压根就没有理会，只一味的把耶律景阳护在身后。 “放箭！”王猛也不墨迹，一声令下，箭雨飞出，高地守军瞬间倒下一片。 谢玄率先跃上高地，长刀所向，所向披靡，转眼间，残余梁军皆被他带人押下。 “殿下，又一条大鱼！”谢玄兴奋地拖着耶律景阳来到秦川面前。 “呦，这不是咱们的老熟人吗？”秦川戏谑地打量着瑟瑟发抖的耶律景阳，突然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玉麟关一别，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啊！”耶律景阳惨叫一声，旧伤崩裂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原本在玉麟关受伤之后，为了取出那几颗子弹，耶律景阳可是受了大罪。 今早叶图西带大军出发之后，耶律景阳还打算他们把荣安城拿下之后，把那个太子秦川捉到他面前来，让他好好报个仇！ 可没想到，没等到捷报，先等来的却是洪水。 要不是身边有亲卫守着，及时把他捞了上来，耶律景阳估计现在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怎么，不回答我去看不起我吗？” 迟迟没等到耶律景阳的回应，秦川冷笑，手中枪口一举，“那就送你去见阎王！” “呜呜呜呜！”木筏上的叶图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呜呜呜呜的叫个不停。 秦川饶有兴趣地蹲下身，扯下叶图西口中的布条：“侯爷有话要说？” “放……放过太子……”叶图西气若游丝，“要杀……杀我……”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叶图西，耶律景阳瞳孔骤缩，脸色变得更白了。 连战无不胜的冠军侯都栽在了秦川手里，他们岂不是真的要完了！ “啧啧，好一个忠臣良将！”秦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对落难君臣。 耶律景阳咽了口唾沫，终于从那阵疼痛中缓了过来，强装镇定道：“我……我就是梁国太子，你们若敢动我……” “废话真多！”秦川不耐烦地又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嗷——”耶律景阳惨叫一声，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绑了！”秦川大手一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放肆！本皇子乃梁国五皇子，你们敢动我试试！” 秦川眼前一亮：“哟，还有意外收获？”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活像个会走路的肉球。 明明身穿华贵蟒袍，却因浑身湿透显得格外滑稽。 “梁国五皇子，差点把他给忘了！” 秦川一行人上竹筏转移阵地，刚一露面就听那胖子在叫嚣。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父皇……”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胖子。 胖子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秦川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父皇都没打过我，你……大哥我错了！” 胖子还想嘴硬，看到秦川又举起了巴掌，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住秦川的大腿就开始哭嚎，“大哥你别打了，真的好疼啊！” “你是梁国五皇子耶律秋？”秦川有些嫌弃的把人从自己腿上撕下来。 “是的是的，小弟耶律秋，梁国最英姿飒爽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五皇子，今年十八，尚未婚配……” 耶律秋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有些惊喜的抬起头，一张小嘴叭叭叭的，越说越离谱。 “哎？大哥你怎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你这眼神可不对啊，大哥你该不会……啊！大哥我喜欢女人啊，你可不能……” “闭嘴！”秦川脸色一黑：“绑了！” “大哥你冷静，你要干什么我配合就是了，我……唔唔唔！”耶律秋还想说什么，就被王猛强行堵上了嘴。 王猛嘿嘿一笑：“殿下，梁国的太子和五皇子都被我们拿下了，这次可赚大了！” “不，最大的鱼还在后面……”秦川微笑：“王将军，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啊？”王猛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耶律秋。 “住脑！收起你那些龌龊想法。”秦川没好气地瞪了王猛一眼，吓得地上的耶律秋连忙缩了缩脖子。 王猛讪笑道：“殿下有何妙计？” “三年前梁国夺我荣平，今日不仅要收复失地，还要让他们加倍偿还！”秦川眼中透露出毫不加遮掩的野心。 王猛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是要……攻占梁国城池？” “正是！”秦川指向梁国，“河州城易守难攻，但此刻梁军溃败，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谢玄皱眉道：“殿下，河州城目前至少还有上万守军，且地形两面环山，易守难攻，拿下他并不是什么易事。” “是啊，若是强攻，怕是要折损不少将士。”王猛皱眉。 “谁说我们要强攻了？”秦川神秘一笑，“现在洪水冲垮了梁军，荣安城失守，必有大量逃兵向着河州城而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前往河州 “现在洪水冲垮了梁军，荣安城失守，必有大量逃兵向着河州城而去！我们拿下了那么多梁军，让将士们换上梁军服饰，装作溃兵混入城中。到时候里应外合，仅凭那上万守军，河州城唾手可得！” “妙计！”王猛拍案叫绝。 谢玄却仍有顾虑：“殿下此法确实不错，可梁国皇室若得知了此事，愤怒之下反扑怎么办？” “无妨！”秦川胸有成竹，“梁国虽为第一强国，可这些年来四处征战，早已树敌无数！” “荣平守军折损大半，加上候补的援军勉强才凑够七十万，又经运安河水攻这一遭，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你觉得梁国那些劲敌遇到这种情况会坐以待毙吗？” “别忘了，我们手上还有这些人质，就算我们攻下了河州城，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殿下高明！”谢玄明白了。 “好！现在就行动起来！王猛，铁骑军的特征太过明显，你带三万人留下打扫战场。谢玄，你带领剩下的人装扮成梁军，随我一起前往河州城！”秦川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末将遵命！” “呜呜呜呜！” 一则偷听着几人讲话的耶律秋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好像要说什么。 秦川一把扯下他嘴里的布条：“有话快说！再敢废话，我就继续赏你两个嘴巴子！” “大哥！你们要去攻打河州城是不是？”耶律秋大口喘着气。 “怎么？来劝我不去的？” 秦川嗤笑一声，正要把布条塞回去，就见耶律秋肉嘟嘟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别别别！大哥你听我说完！” 秦川把玩着手中的格洛克手枪，似笑非笑：“说。” “河州城守将唐强是我舅舅，最是谨慎。”耶律秋挤眉弄眼，“大哥带这么多人，他肯定不会开城门。不如让我去叫门？” “嗯？”秦川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谢玄附耳低声道：“殿下，唐强确实以谨慎著称，做事非常稳重，我们十几万人一起过去，还最有可能会被拦在城门外。” “哦？”秦川眯起眼睛看向耶律秋，“你为何要帮我？给我个理由。” “大哥明鉴啊！”耶律秋拍着胸脯，激起一片肥肉乱颤，“我这是为自己谋条活路啊！您放心，我耶律秋最识时务！哪怕回头我们两国闹掰了，大哥您看在这件事上，也能给我一个痛快不是！” “嘿，你小子还挺上道的！”秦川乐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跟我们一起去可以，但要是敢背地里做点什么，可就别怪我这枪下不留人！” “那是那是！只要大哥您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以您马首是瞻！拿下河州城不在话下！”耶律秋拍着胸脯保证。 而看到五皇子为了活命，竟然对敌国的人这么后退，叶图西心中怒火翻译，挣扎着起身想要往他身上撞去，却被秦川一脚踹翻。 “看好了。”秦川突然抬手，格洛克手枪对准耶律景阳的屁股。 “砰！” “啊！”耶律景阳惨叫一声，另一半边完好的屁股也开了花。 耶律秋当场吓得一个激灵，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你要是敢有小动作，这就只是个开胃菜！” 秦川晃动着手中的枪，吓得耶律秋眼睛跟着一上一下的，疯狂点头。 “大……大哥放心！我保证配合！” “很好。”秦川收起手枪，拍了拍耶律秋油腻的脸颊，“记住，你的命在我手里。” “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地上被杀鸡儆猴的耶律景阳昏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震慑住耶律秋后，秦川立即下令：“谢将军，全军换装，即刻出发！” 不到一个时辰，十几万秦军已换上刚扒下来的梁军服饰，浩浩荡荡向河州城进发。 河州城头，守将唐强正忧心忡忡地眺望远方。 “也不知道前线怎么样了，那么多援军过去，应该已经拿下荣安城了吧？” “报！”一探子仓皇来报，“将军，大事不好！大秦太子秦川掘开运安河，造成洪水决堤，我军数十万大军尽数被淹，损失惨重啊！” “什么？！”唐强如遭雷击，不可置信。 “将军快看！好像有我们的将士逃回来了！”一名守军指着城外惊呼。 只见数十名梁军狼狈逃来，唐强连忙叫人把人带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荣平成现在什么情况？侯爷呢？将军呢？” 为首一名男子被带上城头，一见到唐强就开始痛哭流涕：“将军！冠军侯带领大军前往荣安城的路上遇到了大秦太子秦川，他们趁暴雨时挖了运安河，在大军经过时决堤引水，大军遭遇水攻，怕是几十万将士都折在里面了！” “怎么可能？”唐强听着这话仿佛天方夜谭。 “是真的！将军，荣平城墙都被洪水都被冲垮了，整个城池现在都被淹了！” 唐强仍不敢相信：“你可有凭证？” “末将乃叶将军麾下万夫长！”男子掏出一枚令牌，“若非水性好，侥幸抓住了一浮木，怕是早已葬身洪水！” 就在此时，城外突然出现黑压压的一片“溃军”，唐强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身边守军请示道。 “将军，那边又有好多逃出来的溃军向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要开城门吗？” 唐强心中被梁军溃败的消息震撼着，一抬头看到这一幕，本能的就阻止了他：“且慢！这波人数太多，很容易被混入奸细，先验明他们的身份！” 城下，见河州城门依旧紧闭，秦川意识到了不妙。 看来这个唐强确实不是个好糊弄的，想要装成梁军混进去可能有些难度了。 到了城下，灰头土脸的谢玄高喊：“唐将军，快开城门啊！兄弟们都是叶图西将军的兵，好不容易才从洪水里逃出来，秦军追兵要是过来了，我们可就都完了！” “且慢！”唐强拦住了手下的动作，厉声质问道：“你们是叶图西的手下？那我问你，你们的军号为何？最近一日的夜间口令是什么？” “是……”谢玄一时语塞。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伪装潜入 要问他梁军领兵的那几个将领叫什么，他倒是能说出来，可要问这种军中机密，他上哪知道去？ 谢玄的反常都被城墙上的众人看在眼里，一名守军压低声音道：“唐将军，那人神色不对，怕不是奸细吧！” 唐强眼中寒光一闪，当即喝道：“弓箭手准备！” 上千弓弩手瞬间列阵，箭矢直对准城下众人，只等唐强一声令下，便能把城墙下的人射成筛子。 秦川见情况不对，不动声色地将格洛克手枪抵在耶律秋腰间，低声道：“该你表演了，要是演砸了……” “大、大哥放心！”耶律秋浑身肥肉一颤，立刻站出来扯着嗓子吼道：“唐强！你个王八蛋敢用箭指着本皇子？” “五殿下？！”唐强瞳孔骤缩，手中令旗都险些掉落。 耶律秋也是戏精上身，骂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大秦凶残的用水攻对我们，要不是这些弟兄拼死相护，本皇子早喂了鱼虾！你现在竟敢拦我进城？信不信我回京就让父皇抄你九族！” 唐强面色阴晴不定。 从直觉和经验上来看，刚才站出来的人都很不对劲，可眼前这位可是梁皇最宠爱的皇子，传闻太子之位都…… “你还愣什么呢？还不赶快把城门给我打开！要是等大秦的兵追上来了，有什么后果你能负责的了吗？” 感受到自己身后的暗器又近了几分，耶律秋一整个迁怒了唐强。 “五皇子，你可以进来，但其他人不行！我这也是为了城中的百姓着想……” 唐强苦口婆心的想要劝劝耶律秋，却被后者直接打断。 “放你妈个屁！这些人可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信不信我现在就写信给父皇了他削了你的官！” “你……开城门！”唐强脸色阴沉，几番纠结后还是咬牙下令。 “将军，他们还没对暗号。”副将还想劝阻。 “开！”唐强怒喝。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小子演的不错，回头记你一功！” “大哥过奖了，这是小弟的荣幸！”耶律秋笑的谄媚。 而就在大军鱼贯而入时，城墙上的唐强突然死死盯着秦川，脸色剧变：“不对！那人像极了秦川！关城门！快关城门！” “晚了！”秦川一把扯下伪装，长剑出鞘：“谢玄，夺门！杀进河州城！” “杀！” 谢玄一马当先，十几万伪装成梁军的秦军瞬间暴起，飞速涌向城门。 河州城门还未完全闭合，便被秦军硬生生撞开，守军更是倒下一片。 “将军！撤吧！”副将声音发颤，“敌军势大，我们这点人马根本抵挡不住！” “住口！”唐强战剑出鞘，照着他狰狞的面容，“宁可战死，不做逃兵！荣安城已不知情况如何，河州城便是我大梁的第一道防线，绝不能有所闪失！” “将士们，宁可战死，不做逃兵！” “杀！” 唐强的勇猛御敌，对有了退缩之意的梁国守军来说，无疑是一种鼓舞。 然而悬殊的兵力让这场抵抗显得尤为悲壮。 不到片刻，河州守军便死伤殆尽，到处都是残兵败将。 谢玄更是如猛虎一般直取唐强，三招两式间便将这位名将生擒，绑的像个粽子一样扔到地上。 “唐强已被俘！降者不杀！”谢玄的喝声响彻城头。 “将军被俘了？我们怎么办？要投降吗？” “投吧，那人都说了降者不杀，再也不投降，小命都没了。” 残存的守军面面相觑，没了斗志的他们终于“咣当”一声扔下兵刃。 “殿下！”谢玄押着唐强来到秦川面前，“不负众望，河州城已被拿下！” “好！”秦川格外兴奋。 原本能逮到几条大鱼都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这么轻松的拿下河州城，简直是意外之喜！ “殿下，现在河州城已被我们占领，而梁军那边还有逃兵不断的往这边赶来，那些士兵殿下有主意吗？” 谢玄看向远方，那边隐约还能看到不少黑点向这边靠近。 “不能放那群人回去！”秦川骤然变冷：“谢将军，你带人装作河州城守军，让那些溃军继续进城，缴械看押！具体怎么安排，等之后再说。” “殿下这主意不错，可梁军都知道这河州城守将是唐强，没有他，怕是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谢玄和秦川齐刷刷把目光看向地上被绑着的唐强。 “唐将军，你应该明白你要做什么才能活下来。” “呸！”唐强突然一口血沫吐向秦川，“要杀便杀！休想让我背叛梁国！” 秦川眼神渐冷：“好个硬骨头。” 他缓缓抽出格洛克手枪，“那就……” “等等！”被看押在一旁的耶律秋突然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大哥，唐强不配合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在嘛。等会儿我就站在城头上，我梁国的溃兵们认识我，看到我站在城墙上，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进城。”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唐强这老家伙，依我看，直接斩了便是！” 啊？斩了？ 话音刚落，唐强如遭雷击的僵立当场。 他死死盯着耶律秋，声音止不住发颤：“五皇子，你……你竟然叛国投敌？” 此前，唐强还以为耶律秋只是被秦川胁迫，万万没想到，这位梁国皇子竟是主动的！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助纣为虐。 “这可不是叛国投敌，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耶律秋脸上挂着不知廉耻的笑，振振有词道：“唐强，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不肯配合，我自然要全力配合。梁国既已战败，能少死一人，就能多留一分有生力量，何乐而不为呢？” 唐强呆立原地，难以置信这样的话竟从梁国五皇子口中说出，嘴唇张张合合，却再难说出一个字。 耶律秋转身，满脸讨好地望向秦川：“大哥，您看我说怎么样？” “不错！”秦川满意地点头。 他原以为梁国能当上第一大国，人人都有点风骨，却不想耶律秋是这般与众不同的一朵奇葩。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也是个好事儿。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李代桃僵 不过，倒也省事，有此人相助，诱骗逃亡梁军入城就方便了。 一旁的谢玄问：“殿下，有耶律秋出面，那唐强如何处置？” “先关押起来，我去城头盯着耶律秋。”秦川吩咐道。 “遵命！”谢玄领命而去。 很快，秦川与耶律秋登上河州城墙。 城外，大批从前线溃败的梁军正朝河州城奔来。 望着城门前堆积的尸体，众人心中皆是一紧。 “城里出什么事了？方才还听到打斗声，莫不是秦军打进来了？” “秦军？就这么进城，岂不是送死？” “不能吧，河州可是咱们梁国的地盘，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打下来。” “可咱们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不能白白就送进去啊！” 见溃兵们踌躇不前，耶律秋立于城头，高声喊道：“刚刚有秦军潜入河州城，唐强将军亲自率部反击，所幸将敌军尽数歼灭，保住了城池！” 他稍作停顿，继续蛊惑道，“将士们，你们在前线都辛苦了，城里美酒佳肴管够，还有美人相陪，赶紧进城吧！” 秦川站在耶律秋身后，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他算是看清了，为求自保，这个耶律秋不惜将所有逃亡将士推入火坑。 “是五皇子！有五皇子在，城里肯定安全！兄弟们，进城！” “呜呜呜呜，秦军太阴险了，竟敢用水攻，差点把我淹死在路上，进城得找个美人好好压压惊！” “我也去！我要先找个漂亮的，快走！” 众人见是耶律秋，纷纷放下戒备，争先恐后朝城门涌去。 殊不知，河州城早已落入秦军之手，他们刚逃出险境，又踏入了另一个陷阱…… 城门边，谢玄已派人将唐强关押妥当，望着不断涌来的梁军，他带人守在城门，大声喝道：“所有进城者，即刻放下武器！” “啥？交武器？”梁军众人再度迟疑。 谢玄也知道这不太合理，假意耐心解释：“方才秦军假扮我军混入城中，为防再有奸细，贺将军与五皇子下令，所有进城将士必须缴械。否则万一再有秦军潜入，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放下武器，酒肉美人管够！”耶律秋在城头配合着假意吆喝。 “也是，秦军狡诈，不得不防！兄弟们，交了武器，跟我进城，喝酒吃肉！”一位将领带头放下兵器。 见状，其余溃兵纷纷效仿，很快数千人便卸下了武装。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武器刚刚放下，河州城内就突然涌出大量将士，将他们一拥而上地擒拿起来。 “不好！他们是大秦士兵！我们被骗了！” “河州城已经沦陷了，我们被五皇子骗了！” 一名将领终于惊觉不妙，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当冰冷的刀刃抵住脖颈时，那些刚刚还紧握兵器的手，此刻只能颤抖着松开。 失去武器的几千名梁军如同待宰羔羊，为求一线生机，不得不高举双手，屈辱地选择投降。 望着这片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的战果，秦川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可他未曾料到，这仅仅是溃败梁军的先头部队。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逃亡的人流不断涌向河州城，一波又一波，似乎永无尽头。 “我乃梁国五皇子耶律秋！大秦贼兵假扮我军潜入河州城，为保诸位安全，进城者须即刻缴械！唐强将军已备好美酒佳肴与美人，违令者，休想得入城门！”耶律秋立于城头，一遍又一遍地吆喝着。 他那虚伪的面容，将一波又一波疲惫不堪的梁军引入绝境。 毕竟看到自家皇子亲自坐镇城头，本就惊魂未定的梁军将士们当然如释重负。 他们毫不犹豫地抛下武器，拖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城中。 可等待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盛宴，而是谢玄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与此同时，荣安城外，贺宏正集结着最后的七万将士准备开拔。 随着一声“出发”令下，木筏朝着荣平城疾驰而去。 然而，还未走出多远，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了。 “这……这是人间地狱吗？” “好多尸体，这些……都是梁军？” 河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梁军的服饰在浑浊的水中格外刺目。 就连那些未被洪水吞没的幸存者，在挣扎中也被秦军刺死。 如今鲜血染红了整片水域，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就连久经沙场的贺宏也觉的眼前一阵发黑，几十万肿胀变形的尸体铺满河面，这场面远超他的想象。 秦凌岳更是面色惨白，喃喃道：“老七这也太狠了，开闸放水，几十万条人命啊！全被这一次洪水给带走了！” 贺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这就是你和太子的差距！一将功成万骨枯，若不是太子，此刻荣安城早已沦陷，我们也性命难保！你不应该怪他，反而应该感激他！” “我……”秦凌岳羞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确实，今天局势能够逆转，全靠秦川。 若是换位思考一下，他站在那个位置上，肯定想不到秦川这样的主意。 贺宏从水面的尸体上移开目光，大手一挥：“这洪水必定已淹至荣平城，全军加速！前往荣平！” “是！” 竹筏在充满异物的水面上艰难前进，当贺宏率军抵达荣平城时，眼前的惨状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昔日固若金汤的城墙已被洪水冲垮，整座城池沦为一片汪洋。 漂浮的尸体在残垣断壁起起伏伏，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惨烈。 秦凌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此手段，一旦传回梁国，必将引发梁皇震怒。” “大将军！前方高地上有人！”一名武将突然喊道。 贺宏定睛望去，只见是一群身着金戈铁骑服饰的士兵。 “好像是自己人，走，过去看看。” 竹筏靠近，王猛恭敬行礼：“见过大将军！” 贺宏目光扫视了一圈，直截了当地问道：“王将军，太子殿下在何处？” “大将军，太子殿下不久前带人前往了河州城。” 第一百八十七章 坑杀俘虏 “大将军，太子殿下不久前带人前往河州城，留我们在此清理战场。”王猛语气平淡，将实情轻描淡写地带过。 至于谢玄暗中埋伏的十万精锐，那是秦川手中的底牌，不到绝境，绝不可泄露分毫。 “什么？太子去了河州？城”贺宏听闻此言，瞳孔猛地收缩。 河州守将唐强素有“铁壁将军”之称，仅凭秦川这点兵力，去河州无疑是以卵击石。 贺宏心中警铃大作，当即下令：“全军即刻转向，驰援太子！” “岳父快看！那不是冠军侯叶图西和梁国太子耶律景阳吗？他们竟然被王猛给俘虏！”秦凌岳突然指着远处，眼中迸发出贪婪。 这可是两位敌国重将！若能将他们攥在手中，回朝后必能加官进爵，得父皇看中！ 贺宏面色沉了下来，怒喝道：“蠢货！速速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太子水淹梁军几十万，又马不停蹄反攻河州，这等雄才大略岂是你能比的？此刻不去驰援，却惦记着抢功？你这般短视，着实让人心寒！” 贺宏满心失望，当初全力扶持秦凌岳，如今看来，与秦川相比，这个女婿的格局实在太过狭隘。 更何况，如今的胜局全依赖秦川，若这种情况下太子有失，回去后晟渊帝绝不会轻饶他们。 秦凌岳被当众斥责，涨红着脸嚅动嘴唇，却不敢辩驳半句。 “休得多言！三军听令，全速向河州城进发！” 贺宏大手一挥，麾下将士立刻调转方向，朝着河州城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河州城，牢房早已人满为患。 秦川望着那密密麻麻涌动的战俘，心中暗自吃惊。 原以为最多不过几万残兵败将，谁能料到竟有如此规模。 “谢将军，如今共收押多少梁军？”秦川神色凝重。 谢玄眉头深锁，沉声道：“殿下，粗略估算已有十万人。人数太多，继续关押恐生变故。一旦发生哗变，后果不堪设想，不知殿下有何对策？” “十万？！”秦川倒吸一口冷气。 “正是！而且现在还有逃兵不断过来，这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中。”谢玄语气笃定。 秦川揉着太阳穴，面露难色：“这下棘手了，谢将军可有良策？” 他本以为，就算荣平城守军尽数出逃，加上洪水侥幸逃生者，最多也就几万人，十万战俘实在超出想象。 谢玄沉吟良久，无奈叹道：“河州牢房最多容纳千人，如今全靠我们的士兵临时看管。再拖延下去，贺大将军一到，我这十万伏兵必然暴露！” “不行！绝不能暴露！”秦川眼神一边，杀意闪现，“谢将军，你这十万人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决不能功亏一篑。或许……只有将这十万梁军尽数处置，才能永绝后患。” “什么？殿下，你是要……”谢玄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秦川神色冷峻，重重点头：“没错！只有将他们集体坑杀，才能以绝后患！” 白起坑杀赵军五十万的历史，此刻成了秦川说服自己的理由。 梁军逃兵已成心腹大患，除了效仿这位战国杀神，秦川实在想不出第二条路。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谢玄跨步上前，急得额角青筋暴起，“七国纷争数百年，虽常有战俘死伤，但一次性屠戮十万人，这是亘古未有的暴行！消息一旦传开，您必将背负千古骂名！” “骂名？”秦川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水淹七军时，我就注定被天下人辱骂！再多十万冤魂又何妨？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敢与大秦为敌，敢与我秦川作对，唯有死路一条！” “当真没有转圜余地？”谢玄皱眉，心中涌起不安。 他追随秦川以来，从未见过这位殿下如此决绝，杀心之重，令人胆寒。 秦川抬手按住腰间佩剑，字字如刀：“谢将军，听好！其一，现在的稳定只是一时，若十万梁军若拼死暴动，我军必损兵折将。在我眼里，大秦将士的性命，远胜过这十万俘虏！其二，你的十万伏兵是决胜关键，若被贺宏发现，朝堂之争我将陷入被动。底牌暴露越早，日后越难反击！”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三，这次水攻，梁军对我恨之入骨，断无招降可能。放他们回去，便是养虎为患！下一次他们卷土重来的时候，可能我们就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其四，十万俘虏，便是十万张嘴，每日单消耗的粮草，就足以拖垮我军补给。最后，贺宏若过来了，恐怕也会选择坑杀这一条路。与其便宜了他，不如由我们动手，将士们还能凭此立功受赏！” 这番环环相扣的分析，让谢玄一时语塞。 他征战多年，深知战场残酷，却从未想过要背负如此沉重的罪孽。 可细想之下，秦川所言句句在理，竟找不出反驳的余地。 “报！”一名武将突然闯入，气喘吁吁，“大将军贺宏率七万大军急行军，预计半个时辰内便会抵达河州城！” “听到了？”秦川眼神决绝，“谢将军，事不宜迟，立刻动手吧！” 谢玄闭上眼，喉结艰难滚动：“一切……听凭殿下吩咐。” 牢房外，血腥味与腐臭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川刚一现身，便听见唐强撕心裂肺的怒吼：“秦川！你勾结叛徒，卑鄙小人！” 秦川上前，轻蔑一笑：“唐将军，‘兵不厌诈’的道理，你征战半生会不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如何书写，全在我的一念之间。而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哀嚎的战俘，“不过是失败者罢了，后世又有几人能记得你？” “你……”唐强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你……你想干什么？我乃梁国一品大将！若敢动我，陛下定率倾国之兵踏平你大秦都城，将你碎尸万段！” 秦川冷笑，剑锋擦过唐强喉间：“你，还有这十万梁军，一个都逃不掉。” “你要坑杀十万将士？”唐强如遭雷击。 第一百八十八章 皇子倒戈 大秦太子草包废物的名声他早有耳闻，可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为草包的大秦太子，此刻周身散发的杀意，竟让他不寒而栗。 “放心，念你是条汉子份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霄练剑出鞘，唐强自知逃不过这一劫，最后时刻向着身后大喊：“大秦要坑杀俘虏，将士们！反抗！杀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秦川剑锋精准划过唐强咽喉，血柱冲天而起，话音未落，唐强的身躯已重重倒地。 “唐将军！” “唐将军都死了，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 “啊！血债血偿！跟他们拼了！” “拼了！” 十万战俘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开始沸腾起来。 没有武器，就徒手朝着秦军防线冲撞，嘶吼声震得城墙簌簌落土，绝望与愤怒变成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秦川剑指梁军：“杀。” “弓箭手，放箭！” 谢玄挥动手臂，紧接着就是万箭齐发。 第一轮箭雨笼罩而去，赤手空拳的梁军成片倒下，鲜血浸透脚下焦土。 “第二轮，放！” 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残存的梁军踩着同伴尸体继续冲锋，嘶吼着：“与其等死，不如拼了！” “多杀一个秦军也是赚，兄弟们冲啊！” 更有几名混在其中的武将，眼神凶狠，目标直向秦川而去。 秦川握紧AK突击步枪，金属枪身被掌心汗水浸得发烫。 他何尝想过会沦为刽子手？ 但战争从来不是君子游戏，若今日大秦战败，叶图西又岂会手下留情。 “慈不掌兵”四个字在脑海中不断说服着他，秦川咬牙，扣动扳机，子弹在枪声中射出，那几名梁军将领瞬间倒在血泊里。 “随我杀！”谢玄长剑出鞘，十几万秦军随之碾压过去。 这场实力悬殊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两柱香的时间，十万战俘的哀嚎声，最终被刀剑入肉的闷响彻底吞没。 而秦川，在最初的一梭子子弹打完后便不再出手。 满地尸骸间，耶律秋瘫坐在地，裤裆处的深色水痕不断扩散。 这位梁国的五皇子，被这血腥场景吓得失禁了。 “大哥饶命！我有用！我还有用！只要大哥你不杀我，我父皇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真的，我父皇可看重我了！” 意识到秦川看向自己，耶律秋连滚带爬的抱住秦川大腿，涕泪横流。 “放心，你的小命我还有用。”秦川勾起唇角，眼中闪过算计。 梁国太子与五皇子本就势同水火，现在他解决了五皇子，那可就是白白为耶律景阳铺路了。 留着耶律秋，便是在梁国朝堂埋下最锋利的钉子！他这条小命可比那十万战俘有用多了。 毕竟这位梁国皇子不仅象征着皇室尊严，更是制衡梁国的绝佳筹码。 只要手握耶律秋，便如攥住了梁国朝堂的七寸，即便梁军溃败，对方也不敢轻易兴兵复仇。 秦川心中早有盘算，若要震慑梁国，便将耶律秋与耶律景阳一同诛杀，斩断梁国皇室年轻一代的脊梁。 若想留有余地，则待两国谈判后放虎归山，借兄弟俩之间的争斗，持续消耗梁国元气。 听见自己小命暂时留下了，耶律秋如蒙大赦，抬手抹去额间冷汗，谄媚笑道：“大哥英明！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赴汤蹈火绝无二话！往东绝不往西，让打狗绝不敢撵鸡！” 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耶律秋是明白了唯有卑躬屈膝才能苟活，哪怕秦川提出再荒诞的要求，他都能咬牙应下。 “对了，你倒是说说，那十万梁军是怎么从洪水中逃至此地的？”秦川突然想到这一点。 “大哥有所不知！”耶律秋苦着脸，越说越生气，“洪水一灌进荣平城，那群孬种只顾逃命，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您的手段真是大快人心，这群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守军都跑了？为何独独丢下你和耶律景阳？”秦川挑眉。 “提起来就来气！”耶律秋捶胸顿足，“耶律景阳屁股受了伤，成了累赘，可他的护卫拼死护主，起码上百人抢占高地把他带走了。” “而我先前带的几万兵马，全被秦凌岳那厮给杀了，只剩我孤身逃到荣平城！更可气的是叶图西，原本还带兵保护我来着，洪水一来，竟嫌我体胖累赘，直接把我扔了！” 看着这位皇子跳脚咒骂的滑稽模样，秦川忍俊不禁。 堂堂五皇子，竟因身形臃肿被梁军抛弃，这理由实在是荒诞，确又是真实发生的。 “放心，既然你喊我大哥，那以后在大秦，有大哥护着你。”他拍了拍耶律秋厚实的肩膀。 “谢大哥！谢大哥！”耶律秋忙不迭的感谢，心里都在庆幸自己脑子转得快，及时报上了这根大腿。 这样哪怕他们被押送回大秦都城，他也不用担心会遭受什么刑罚了。 片刻后，谢玄满身血污前来复命：“殿下，十万战俘已尽数处置。” “辛苦谢将军了。”秦川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看时间，贺宏大军也快到了，你即刻带十万人马隐匿起来。待回朝后，我定当为你请功！” “谢殿下栽培！”谢玄抱拳行礼，旋即指挥人马换下梁军装束，继续隐入暗处。 不多时，贺宏与秦凌岳果然率军抵达河州城。 秦凌岳远眺城池，不可置信道：“岳父！河州城里面尽是梁军！” “大将军别来无恙。”秦川缓步出城，衣袂染血却气定神闲。 “太子殿下！”贺宏又惊又喜，见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方才落地。 “殿下，为何命将士换上梁军服饰？臣有些不解！”贺宏有些不大明白。 “河州守将难缠，我便将计就计，命将士佯装溃军入城，再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秦川嘴角勾起，得意道：“如今，河州已牢牢握在我大秦手中。” 贺宏心中震撼难平，先前的轻视与怀疑，此刻尽数化作由衷的敬佩：“妙啊！殿下此计，当真是高！” “不对，这血腥味太浓烈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捷报传来 “不对，这血腥味太浓烈了！” 秦凌岳眉头深蹙，率领众人踏入河州城。 眼前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城内尸骸堆积如山，宛如人间炼狱般凄惨可怖。 贺宏也被眼前的惨状震惊，脸上满是骇然之色：“太子殿下，这……这究竟发生什么了？” “大将军无需惊慌。只是我们占领河州城后，将十万梁军尽数坑杀而已。”秦川语气平静，却缓缓道出这令人震撼的消息。 “而已？你竟然坑杀了十万梁军？” 此言一出，贺宏与秦凌岳心中皆是掀起惊涛骇浪，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秦川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双手背于身后，神色傲然，吟诵道：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贺宏与秦凌岳万万没想到，秦川在这种情形下竟会吟诗，皆是惊讶不已。 紧接着，秦川神色肃穆，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向前一步，气势磅礴。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当这首《沁园春·雪》从秦川口中吟诵而出时，贺宏和秦凌岳更是惊骇万分。 尤其是秦凌岳，震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模样极为夸张 。 “还看今朝？” 贺宏凝视着秦川负手而立的背影，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虽然他并不知晓长城为何物，也不了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是何许人，但他敏锐地察觉到，秦川通过这首诗在向他表明立场。 秦川意在告诉他，时代已然改变，大秦不再是他贺宏一人独大，秦川同样有能力守护大秦江山。 没错，秦川就是要让贺宏明白，局势已变！ 贺宏早已加入秦凌岳阵营，日后必将成为自己的劲敌。 秦川正是要以这种方式，让贺宏知晓，自己不再是昔日那个任人欺凌的懦弱太子。 秦川微微一笑，看向贺宏：“正是！还看今朝。大将军，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江山代有才人出，太子殿下，是我小瞧你了。”贺宏语气沉重。 如今梁国在战场上全面溃败，几十万大军折损，秦川居功至伟，这是不争的事实。 贺宏怎么也没想到，曾经他眼中的废物太子，一个战场上当搭头的人，竟能扭转战局。 秦川接着问道：“大将军，梁国已然大败，连河州城都落入我大秦之手。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殿下有何良策？”贺宏反问。 秦川轻笑一声：“很简单！让大军休整三日，随后班师回朝。在离开之前，我会安排手下七万兵马与大将军的七万兵马汇合，共十四万大军驻守河州城，以防梁国来犯。” “此外，向后方施压，征兵入伍，重建荣平城并加强防御！依我判断，梁国很快就会得知消息，必定会震怒，其朝中或许会有人提议继续进攻。但我们手中握有梁国太子、五皇子以及叶家兄弟等人质，他们不敢轻易行动。” “最终，梁国定会派遣使团前来谈判。此役，我大秦损失四十万将士，我料想，河州城多半还是会归还梁国，但梁国必须付出惨痛代价！” “殿下所言极是，那就依殿下的安排。”贺宏没有反对。 倒是看到贺宏表示赞同，秦川心中有些诧异。 他明白贺宏这是在变相示弱。 也是，在贺宏看来，秦川大破梁军，风头正劲，自己身为大秦护国大将军，没必要与秦川做无谓的争斗。 于是秦川与贺宏同时颁下将令，十四万大军即刻合兵一处，于河州城内休整。 满城硝烟尚未散尽，士兵们疲惫的身影穿梭于残垣之间，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的血腥气。 而此时，秦川水淹梁军、梁国全线溃败的消息，已经开始在天下迅速蔓延。 从大漠边疆到江南水乡，从市井酒肆到皇宫大殿，所有人都在议论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大秦居然胜了？梁国那么多大军，竟在荣平城全军覆没？” “这怎么可能！梁国举国之力集结的近百万精锐，大秦满打满算才五六十万兵马。” “而且梁国太子耶律景阳、五皇子耶律秋亲自督军，还有冠军侯叶图西这样的常胜将军坐镇，这仗怎么会输？” “千真万确！梁国不仅战败，听说两位皇子都成了阶下囚，叶家兄弟叶图西、叶图南也被生擒！” “更骇人听闻的是，那大秦太子攻占河州城后，竟将城内十万溃军尽数坑杀！” “如此狠绝的手段！秦川这是要与梁国不死不休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摇头，这则消息在七国皇室间更是激起千层浪。 谁能想到，战前被视作弱势方的大秦，竟能以少胜多？ 梁国兵强马壮，打到大秦在连番恶战之后，六十万大军仅剩十几万残部。偏偏在这绝境之中，秦川奇兵突袭，借暴雨之势水淹七军，一举扭转乾坤。 “胜了？我大秦当真胜了？” 远在大秦都城的晟渊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眼中都好像在发光。 大太监方同满脸喜色，急忙上前禀道：“陛下，千真万确！太子殿下水淹七军，几十万梁军葬身洪流。不仅如此，还夺下河州城，坑杀十万敌军。如今梁国太子、五皇子皆被俘虏，叶家两位名将也落入我军之手，此役当真威震天下！” “好！好个川儿！”晟渊帝激动得来回踱步。 三年前梁国攻占荣平城的屈辱，此刻终于烟消云散。 想起当初满朝反对出兵，自己面对梁国大军压境时的绝望，再看看如今的捷报，不禁老泪纵横。 甚至晟渊帝中途都动了向黎北那边求助的心思了，没想到秦川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而在梁国皇宫内，梁皇盯着加急战报，身形剧烈摇晃，险些栽倒在地。 一旁的老太监眼疾手快，连忙扶住。 第一百九十章 班师回朝 “近百万万大军全军覆没，连丢两城，连秋儿、景阳也落到了他们手中，叶家兄弟还被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皇声音颤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陛下，非是皇子们无能，实在是天不遂人愿。突降暴雨，才让秦川有机可乘。若不是那场大水，我军早已破城！只是如今……陛下，我们还要继续出兵吗？”老太监忧心忡忡地问道。 “出兵？谈何容易！”梁皇痛心疾首。 “这些年我梁国四处树敌，如今元气大伤，若此时贸然出兵，一旦被他国趁火打劫，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太子、五皇子和叶家兄弟都在大秦手中，逼急了他们，来个鱼死网破，我梁国颜面何存？速速传旨，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三日间，大秦大破梁国的消息彻底席卷天下七国。 街头巷尾、朝堂深宫，无人不在议论这场以少胜多的传奇之战。 起初，众人皆以为是误传，毕竟梁国百万万精锐的溃败太过匪夷所思。 然而，随着各方消息的印证，七国上下对这位大秦太子的名字既敬畏又忌惮，褒贬之声此起彼伏。 而三日后，河州城的城头上，大秦的旌旗随风飘荡。 王猛大步走到秦川身旁，眼中满是钦佩：“殿下，这次您可真是名震七国了！” 秦川倒是平静，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树大招风，我早有预料。想必骂声也不会少吧？” “殿下坑杀十万梁军一事，实在太过震撼。如今世人对您的评价两极分化，连我得知此事时，都惊得说不出话，未曾想殿下对敌军竟如此果决。”王猛摇头叹道。 秦川望着远方，目光坚定：“战场之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只要能护得大秦太平，背负骂名又何妨？” 王猛神色一凛，转而问道：“殿下，探子来报，梁国至今未动一兵一卒，反常得很。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打算？” “梁国如今内忧外患，百万大军折损，早已元气大伤。若此时再挑起战事，不过是自寻死路。” 秦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王猛，你率五千骑兵随我回都城，其余人马交由贺宏调配。此番大战，我军同样损失惨重，必须留人驻守，以防梁国反扑。” 王猛闻言，面露犹豫。 他虽对秦川的谋略心服口服，但对贺宏始终心存戒备。 毕竟贺宏是大皇子秦凌岳的亲信，与秦川立场对立，万一贺宏暗中拉拢将士，后果不堪设想。 秦川看透了他的心思，语重心长道：“王将军，大敌当前，唯有摒弃前嫌。况且贺宏此次也要回京，将士们亲眼见证了此战，他想策反谈何容易？” 王猛这才放下心来，拱手道：“是，殿下！我这就去安排。” 次日清晨，秦川、贺宏等人率领五千骑兵踏上归途，其余将士则留守河州城。 梁国五皇子耶律秋颠颠地凑到秦川面前，一脸讨好：“大哥，您看这战马实在不适合我。我这体重……怕是要把它压垮了，能不能换辆马车？” 秦川挑眉望去，只见膘肥体壮的骏马驮着两百多斤的耶律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马鞍都被压得微微下陷。 耶律秋又嬉皮笑脸道：“大哥，这上好的战马给我也是浪费，您就不怕我骑着马跑了？” 秦川似笑非笑：“耶律秋，我们这是去大秦都城，你若逃跑，能逃到何处？况且，等待你的极有可能是牢狱之灾，你就不怕死？” “怕死！但做人嘛，总得活得自在些。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还望大哥给个痛快，我最怕疼了。”耶律秋咧嘴憨笑。 “你这心态不错。” 秦川倒是对他高看一眼，随即转头吩咐王猛：“给他安排一辆马车。” “谢谢大哥！”耶律秋顿时眉开眼笑。 话锋一转，耶律秋又好奇问：“大哥，听说大秦民风彪悍，那大秦女子是不是都很泼辣？像我这般风流倜傥，万一被看上可怎么办？” 说着，他竟捏着嗓子娇嗔：“嘤嘤嘤，人家还是喜欢温柔的姑娘！” 看着眼前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扭捏作态，秦川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 耶律秋却浑然不觉，继续咋咋呼呼：“对了！大哥，大秦该不会男多女少吧？那些单身汉……” 他故意压低声音，一脸惊恐：“万一他们对我……人家誓死不从！大哥，就算认，我……也只认你！” “够了！”秦川忍无可忍，一把掏出手枪对着耶律秋：“你给我滚！” 耶律秋见状，立刻赔着笑脸往后退：“大哥您别生气，我这就走！” 说着，麻溜地溜之大吉。 五千骑兵自河州城启程，纵使铁骑速度快，仍需跨越数日才能抵达大秦都城。 “陛下！太子他们快到了！” 大太监方同匆匆忙忙赶到晟渊帝跟前，语气中难掩激动。 “这么快？”晟渊帝霍然起身，眼中满是欣喜，“速速传令满朝文武，随朕前往北门，迎接太子凯旋！” “得嘞！”方同领命而去，脚步急促。 而秦川这边，在一路风尘仆仆后，终于远远望见了都城巍峨的城墙。 “那就是太子秦川？天啊，他竟如此英武！和传闻中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简直判若两人！”人群中，少女们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是啊！不仅相貌出众，身姿更是挺拔矫健，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若能嫁给他，哪怕只有一日夫妻，我也此生无憾了。” “就你？也不照照镜子！我年方十八，如花似玉，太子殿下若要倾心，也该是我才对！” 大军快要到达的消息传了出去，都城北门早已挤满了翘首以盼的花季少女。 她们听闻秦川水淹梁军、坑杀十万梁军的壮举后，这位大秦太子便成了她们心中的盖世英雄。 自古红颜慕豪杰，更何况秦川本就生得俊朗非凡，少女们望着远处的身影，眼中满是倾慕与向往。 “大哥！都说大秦民风彪悍，我看也不尽然嘛！瞧这满街的美人儿！” 耶律秋掀开马车帘，一跃而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妒火中烧 耶律秋掀开马车帘，一跃而下，顺便还向王猛讨要了一匹战马，风风火火地凑到秦川身边。 秦川却无心回应，望着近在咫尺的都城，心中思绪翻滚。 耶律秋见秦川不理会自己，仍自顾自地兴奋道：“这么多美人儿，定是听闻我的大名，特意来迎接本皇子的！看来我风流倜傥的名声，早已传遍大秦！” 他色眯眯地盯着人群，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好！今夜，都到我房中，让本皇子好好宠爱你们！” 秦川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他还记得自己是作为俘虏的身份被带回来的吗？ 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自恋，着实也是个人才！ “嘿！哪来的油腻胖子，别挡住我们看太子殿下！”一名少女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就是！长得跟肥猪似的，看着就恶心，赶紧滚！”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母猪见了你都得绕道走！” 耶律秋被这一顿羞辱，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们这些人，看着长得那么漂亮，嘴怎么这么毒！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高喊划破喧闹：“陛下驾到！” 人群迅速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只见晟渊帝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御林军疾驰而来，威风凛凛。 “参见陛下！”贺宏率先下马，跪地行礼。 “我等参见陛下！”王猛带着五千骑兵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四周百姓纷纷伏拜，庞大的声音传向整个都城。 秦川也翻身下马，正要行礼，晟渊帝却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扶起：“川儿，不必多礼！” “谢父皇！”秦川心中一暖。 晟渊帝细细打量着秦川，眼中满是关切：“川儿，一月未见，瞧着黑了不少。此番与梁国交战，可有受伤？” 秦川朗声道：“回禀父皇，此次出战，孩儿并未受伤。只可惜梁国此次只出动百万大军，若是倾巢而出，也不过是孩儿的手下败将！” 晟渊帝闻言，笑的开怀：“当真？” “自然！若不是孩儿思念父皇心切，早就挥师直捣梁国皇都了！”秦川一本正经地夸下海口。 “哈哈哈……”晟渊帝被他逗笑了，先前因战事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秦凌岳看着这一幕，心中那叫一个妒火中烧。 同样是领军作战，为何父皇眼中只有秦川？ 一旁的四皇子秦逸轩也妒意翻涌，本以为秦川会战死沙场，却不想在大秦危难关头，他竟再次力挽狂澜。 晟渊帝慈爱地牵着秦川的手，笑道：“这一战，川儿成长不少！走，随朕回宫，好好讲讲这一月的经历。” “是，父皇！”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父子二人并肩向皇宫走去。 御书房内，秦川详细讲述着出征途中的种种经历。 当听到秦凌岳与秦逸轩断他粮草时，晟渊帝神色一凛。 但得知秦川转而从三皇子秦逸晖处夺粮救援，不怒反笑。 接着，秦川说起在玉麟关遭遇十万梁军伏击，晟渊帝顿时紧张起来。 然而，当听到秦川手持巴雷特狙击枪，一枪击毙敌将陈庆越，又将梁国太子耶律景阳打得落荒而逃，甚至狼狈到赤身逃回荣平城时，晟渊帝又忍不住开怀大笑。 秦川一直有意略过谢玄暗中相助，以及设计坑害秦凌岳之事。 待他讲完，晟渊帝很是感慨，沉声道：“川儿，这一月辛苦了。若不是你巧用妙计水淹梁军，大秦恐将失陷大片国土。明日早朝，朕定会还你公道！” “多谢父皇！”秦川激动不已。 临行前，秦川忽然问道：“对了，父皇，方才在城前怎不见丞相？” “那老家伙称染了风寒，已告假多日。”晟渊帝淡淡道。 “染了风寒？”秦川抱拳，“多谢父皇告知，孩儿这便去探望。” “去吧。”晟渊帝像是早有料到。 出了御书房，秦川并未回东宫，而是快马加鞭直奔丞相府。 “太子殿下！”李玲珑开门见是秦川，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惊讶。 秦川下意识的调笑道：“玲珑姑娘，一别一月，甚是想念。不知姑娘可曾记挂我？” “就会贫嘴！”李玲珑轻啐一口，“我给你的平安符呢？没弄丢吧？” 秦川立刻掏出平安符，只见那符保存完整，上面却沾满了血迹。 他深情地望着李玲珑：“玲珑姑娘给的定情信物，我怎会弄丢？一直贴身带着呢。” 李玲珑望着染血的平安符，眼中闪过心疼之色。 秦川趁机靠近一步，抬手轻抚她的发梢，声线低沉道：“玲珑姑娘，你不知前线有多凶险。那日我被梁军上万骑兵伏击，混乱中竟把这平安符遗落了。当时心口就像被剜去一块，这可是你给我的念想，怎能弄丢？” 秦川一把握住李玲珑的手：“我反手抽出刀剑，孤身杀进敌阵。七进七出，血染征袍，才把它抢回来。你瞧这血迹，都是我拿命护下的见证。” 李玲珑听得心惊，指尖不自觉揪住衣角：“你当真受了伤？” 秦川缓缓凑近，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不信？不如找个僻静处，我脱了衣衫让你查验。为了这枚定情之物，我身上留了几十道疤，每道都刻着对你的惦记。” “流氓！”李玲珑猛地后退，脸颊绯红。 她虽单纯，却也听出了话中暧昧，心中又羞又急，偏偏看着秦川认真的模样，又忍不住去想、去心疼他口中的伤。 “玲珑姑娘，这话我可不依！” 见她恼了，秦川反而笑得肆意：“为了保护它，我可是用了大心力，日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提前坦诚相见又何妨？” 他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突然凑近低语：“不过一个月不见，玲珑姑娘的便好像也更大了，倒是越发......需要仔细检查了。” “无耻！你个登徒子！”李玲珑猛的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气得跺脚，抬腿就往他身上踹。 秦川不躲不闪，反倒握住她的脚腕：“古人说打是亲骂是爱，看来玲珑姑娘对我情深意重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夜谈丞相 李玲珑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气的挣脱开转身就走。 秦川望着她的背影假意哀嚎：“玲珑姑娘，你还没看我的伤疤呢！” “检查伤疤？” 一道极其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李崇和手持砍刀从廊下走出，刀锋寒光映着他铁青的脸。 “听太子说身上挨了几十刀，那老夫可得好好为太子检查检查，若少一道，老夫亲自补上！太子殿下这戏，可得做全套了！” 秦川脸色一变，浑身一个激灵。 但很快又换上灿烂笑容，伸手揽住李崇和的肩膀：“丞相大人，可算盼到您了！一个月没见，都快想死您啦！” 说着，秦川已大步上前，拥抱住李崇和，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一手顺势捏住了那大砍刀。 嗯，没抽动。 李崇和无奈地撇了撇嘴，眼底却藏着几分笑意：“你这小狐狸，还差那么几分火候。” 秦川挑眉，佯装不满地哼了一声：“你这老狐狸也不差！不是说风寒缠身告假休养？我看你这精气神，哪像生病的样子？” 李崇和将秦川没抽动的砍刀随意往石桌上一放，扬了扬下巴：“少贫嘴，后院备了好茶，陪老夫聊聊。” “得嘞，老狐狸先请！”秦川笑嘻嘻地侧身让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进入后院，清新茶香扑面而来。 石桌上，青瓷茶壶正腾起袅袅白雾，显然已等候多时。 秦川望着这精心准备的茶席，心中有些惊讶。 李崇和竟算准了他凯旋后必来丞相府，这份谋算，着实让人咋舌。 两人落座，李崇和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先恭喜殿下妙计破敌，水淹梁军，扬我大秦威风。” “要说妙计，还得是您运筹帷幄。”秦川敛起嬉笑，神色郑重，“谢玄暗中相助，还有出征前那锦囊……老李，水攻之策我虽也想到，但您能未雨绸缪，这份远见，当真令人佩服。” 李崇和不以为然，反倒是说起了另一个件事：“殿下不必过誉。你可曾想过，自古以来，得胜回朝的将领，最让帝王忌惮什么？” “功高震主？”秦川沉吟片刻，试探着开口。 “正是。”李崇和点头。 “不能吧，我是父皇亲封的太子，父皇还会在意我这个？”秦川不明白。 “若是寻常将领立下此等战功，陛下表面嘉奖，但暗中定会明升暗降，夺其兵权。”李崇和放下茶盏，面色凝重。 “好在殿下身为太子，有着明面上的这一层身份，暂无忧患。但越是得陛下宠信，便越会招来旁人嫉恨。大皇子、四皇子，还有朝中各方势力，殿下根基未稳，他们岂会坐视你壮大？” 秦川眉头微蹙：“所以您称病避世，是因为这些人？” “自捷报传来，他们便开始对我施压。”李崇和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其与他们周旋，不如称病在家休养，倒落得清净。” 不等秦川回应，李崇和压低声音：“还有一事，谢玄已归殿下麾下之事，我从未向陛下透露，只说暂时安抚。” 也就是说，晟渊帝现在也不知道谢玄是秦川的人。 “这……这不是欺君吗？”秦川脸色一变。 “哼，出征前，我在御书房求陛下赦免‘欺君之罪’，你可还记得？”李崇和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秦川恍然大悟：“原来那时您就留好了退路。” “还不是被你这小子连累！”李崇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若不是我那宝贝女儿被你哄得团团转，我何苦蹚这浑水？” “嘿嘿，这也不能都怪我呀。” 见秦川难得露出羞赧，李崇和话锋一转：“明日早朝，陛下定会论功行赏。殿下可想好，要讨什么封赏？” 秦川一愣，露出几分茫然：“倒还没想过。父皇赏赐，自然是心意为主，这其中还有讲究？” “至关重要！”李崇和猛地将茶盏重重磕在石桌上。 “殿下，大皇子有贺宏这员虎将坐镇军中，根基深厚。四皇子背后不仅有文官集团，更握有东厂这把利刃！东厂掌监察百官之权，绝非儿戏！” 秦川闻言紧皱眉头，穿越带来的记忆断层让他对这些隐秘势力颇为陌生，像是一团迷雾，让他心中变得格外沉重。 李崇和倾身向前，语气愈发凝重：“宫中东西两厂皆由陛下亲设，西厂厂公方同只听令于陛下，不问朝政；但东厂魏中贤身怀绝世武功，近年来却频频插手朝局，全力扶持四皇子。若无这等助力，四皇子如何能与大皇子分庭抗礼？” 秦川摩挲着杯沿，喉结微动：“老李，你是说……” “明日早朝，向陛下请旨！”李崇和突然变得锐利，“组建直属太子的监察机构，赋予其与东西厂同等权柄！唯有如此，方能与各方势力抗衡。” 恍惚间，“锦衣卫”三个大字在秦川脑海中闪过。 绣春刀、飞鱼服，这场暗流涌动的权力博弈，或许从这一刻，才真正拉开帷幕。 当夜，这位朝廷元老与秦川交谈了许久。 兵法权谋，新的构想与旧的学识，让秦川既觉茅塞顿开，又陷入更深的思索。 直至深夜，秦川踏着月光返回东宫。 望着寝殿中文烟与苏水瑶沉睡的身影，秦川没有再去打扰她们。 连日来的厮杀与赶路，早已将他的精力榨干，现在猛地放松下来，疲惫顿时席卷而来。 第二日天刚亮起鱼肚白，秦川已将太子服穿戴齐整，向着金銮殿而去。 胜利归京，必有重赏，秦川可不想错过。 “太子殿下来了！” 当秦川踏入殿门的那一刻，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那些曾在背后嘲笑他草包废物的朝臣，此时的眼神中都格外复杂。 正如秦逸轩等人预料，此战本是九死一生，谁能想到这位太子不仅全身而退，更创下了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战功！ 这一战之惨烈，举国皆惊，大秦近六十万精锐，归来者不到半数。 而梁国百万虎狼之师，竟在秦川的运筹帷幄下全军覆没。 更令人战栗的是河州城破后，十万梁军被尽数坑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弹劾皇子 如此雷霆手段，让满朝文武彻底明白昔日那个任人轻视的太子，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废物。 就连曾经敢当面训斥秦川的老臣们，此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这位大秦的英雄。 反倒是秦川，神色如常，在朝堂上稳步前行。 “陛下驾到——” 卯时三刻，晟渊帝准时上朝。 “大军得胜归来，此战我大秦收复荣平，夺取河州，更是让百万梁军彻底留在战场！虽折损众多将士，但功在千秋！” 晟渊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群臣们自然上前附和。 “恭贺陛下！” 接着，晟渊帝将目光投向秦川，“川儿，此次胜利，你居功至伟！只是太子身份尊贵，朕倒不知该如何封赏。你但说无妨，只要不过分，朕必应允。” 先前秦川就为大秦立下了不少功劳，免死金牌、黄马褂、黄金，还有晟渊帝的随身佩剑都赐过。 现在秦川再次立下汗马功劳，晟渊帝为了想赏赐什么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最后干脆把选择权交到了秦川手上。 秦川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父皇，您当真允孩儿直言？” “但说无妨！”晟渊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儿臣斗胆，请旨设立锦衣卫。” “锦衣卫？”晟渊帝抚着龙纹扶手，神色微动，“此为何物？” “此机构专司刺探情报、监察百官，与西厂东厂职能相近。” 秦川话音未落，殿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反对声。 “陛下，此例一开，恐生祸端啊！” 朝堂之上，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四皇子秦逸轩更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七弟，此议不妥！” “西厂东厂素来效忠父皇，忠心耿耿。若再设锦衣卫，岂非另立心腹？这分明是越俎代庖之举！父皇尚在，你岂可擅自行权？” “四哥，你休要妄加揣测。我秦川，绝无悖逆之心！” 秦川哪能看不出他话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当场就反驳了回去。 昨日李崇和与他分析过，秦逸轩之所以靠文官就能与秦凌岳抗衡，全靠背后有东厂的扶持。 现在秦川却提出建立一个与东厂西厂职能类似的锦衣卫，第一个威胁的就是秦逸轩的地位！他当然不会同意。 “父皇！我也不同意！锦衣卫之设，有违祖制！”而大皇子秦凌岳也在这时面带怒色的站了出来。 秦川现在本就崛起速度飞快，若是再得锦衣卫助力，他的上位岂不是就更难了！ 就在朝堂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丞相李崇和突然躬身出列：“陛下！臣以为锦衣卫之设，实为利国之举！” 晟渊帝的目光扫过李崇和，意味深长：“哦？丞相，说说你的看法。” 李崇和拱手，条分缕析地说道：“其一，太子封赏之请，本无可厚非。朝廷虽有了东厂西厂之分，可锦衣卫效忠太子，便是效忠未来的陛下。” “其二，陛下虽赐霄练帝剑，给予太子监管朝廷之权，然朝政繁杂，太子一人难以兼顾。锦衣卫不过扩增陛下所赋之权，使其能更好地为大秦江山社稷效力。” “其三，如今朝堂暗流汹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锦衣卫可制衡各方，此乃长治久安之策！” 殿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却无人敢轻易开口。 “嗯……”晟渊帝缓缓点头，“丞相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晟渊帝不是不知道如今的东厂已经变了性质，秦川为了增加实力想要创建锦衣卫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 而且九个皇子，现在是八个，主要以秦川、秦凌岳、秦逸轩为首，形成三足鼎立。 秦川确实需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能与另外两方对抗。 晟渊帝不会过多插手，却想把这江山交给最后的赢家。 就在此时，秦凌岳和秦逸轩再也按捺不住，齐声高呼：“父皇！万不可啊！” 晟渊帝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扫过二人：“朕以为丞相所陈甚是。你们二人莫非要抗旨不成？” “儿臣不敢！” 天子一怒，两人连忙低头，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既如此……”晟渊帝转向秦川，“锦衣卫建立一事就这么定了！川儿，你还有何求？” “父皇，儿臣别无所求，只是想弹劾一位皇子。”秦川微微一笑，说的话却震惊朝臣。 “从大皇子秦凌岳开始！” “什么？老七，你弹劾我？你莫非疯了吗？”秦凌岳闻言，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 秦川语气冰冷却坚定：“秦凌岳，此次前线征战，你屡次刁难于我。说我不配当太子？依我看，是你这个庸碌之辈根本不配为大秦皇子！” “你……”秦凌岳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若不是顾及着还在朝堂之上，怕是当场就冲过去与秦川拼命了。 晟渊帝也是微微皱眉，惊讶道：“川儿，你为何要弹劾凌岳？” 虽然秦川昨日已将事情经过详述于晟渊帝，但此刻晟渊帝仍需装作一无所知，以便在朝堂之上为秦川主持公道。 “父皇，我率领铁骑军出征前，秦凌岳便与秦逸轩串通一气，切断我军粮草，使我四万金戈铁骑军途中忍饥挨饿！差点耽误战机！”秦川义正辞严，直视心虚的秦凌岳。 “天呐！大皇子与四皇子竟然联手截断太子殿下的粮草？” “这简直不把几万将士的生命当回事儿啊！”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无不震惊。 毕竟这种隐秘的消息，只有少数高层知晓，普通文武官员对此一无所知。 “放肆！” 秦凌岳与秦逸轩闻言，脸色俱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原以为秦川此次出征必死无疑，未曾想秦川竟安然返回，如今还要秋后算账。 晟渊帝果然怒火中烧，质问秦凌岳：“可有此事？” “父皇，切莫听信老七一面之词，绝无此事啊！”秦凌岳竭力狡辩，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秦川满脸厌恶，冷笑一声：“绝无此事？好！我即刻派人前往台州城，捉拿一名秦逸晖身边的亲信，一问究竟！” “老七，你这是在强词夺理！”秦凌岳像是受到了很大委屈似的叫嚷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朝廷争辩 “父皇，既然老七这么不客气，那儿臣也要弹劾老七！”秦凌岳像是受到了很大委屈似的叫嚷着。 “他手下带领的是骑兵，行军速度本就过快，粮草没跟上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反而强攻台州城，抢走了我步兵的粮草！更可恶的是，他连吃带拿，带不走的粮草，直接一把火给烧了” “还有老三秦逸晖之死，秦川难辞其咎！父皇，手足相残可是大忌！您务必严惩秦川啊！” 秦凌岳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冤屈。 更是悄悄向秦逸轩示意，暗示他赶紧声援。 而秦逸轩也是想到自己亲兄弟秦逸晖惨死于秦川手中，愤然进言：“父皇，必须严惩秦川，为我哥秦逸晖讨个公道！” “秦逸轩，你们二人真是沆瀣一气！那你告诉我，你负责的全军的粮草辎重调配，为何只有我军粮草辎重迟迟不至？”秦川质问道。 晟渊帝同样望向秦逸轩：“老四，金戈铁骑军的粮草辎重究竟何在？” “父皇！”秦逸轩被晟渊帝的目光所迫，强压下内心惊慌道：“父皇有所不知，前线战事紧急，后方混乱不堪，我一时疏忽，将骑兵的粮草补给误供成了步兵，这才导致未能及时补给七弟。” “但是，七弟岂能因此攻城夺粮？更重要的是，他还残忍杀害了我亲哥哥！”秦逸轩声音悲愤，试图将责任推卸给秦川。 “秦逸轩，你倒是善于诡辩，难道我四万金戈铁骑军就应当活活饿死在郊外吗？父皇，若按秦逸轩所言，那么攻城及杀害四皇子的罪责，皆应由秦逸轩一人承担！”秦川厉声反驳。 晟渊帝将两人的争辩都听在耳中，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老四，川儿所言极是，因你失误，引发连锁反应，你应负全责！” “父皇！” 眼见晟渊帝明显偏向秦川，秦逸轩立即双膝跪地，额头触地，却再不敢多言。 “国家社稷，岂容儿戏？”秦川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道：“秦逸轩既如此不将将士的性命放在眼里，父皇，儿臣认为，不如将其禁足府中，永远不得复出；或赐封偏远之地，任其自生自灭！” “七弟你……”秦逸轩喉头滚动，眼神中满是惊恐。 无论是哪一个选项，秦川这都是把他往死里搞啊！ 然而晟渊帝微微颔首：“川儿言之有理，国家大事，岂容儿戏！老四，你意欲何往？是封府还是封地？” “父皇……”秦逸轩双膝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怎会不知这两条路意味着什么，无论他选哪一个，他都再无翻身的余地。 朝堂之上，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老四，你知道的，朕对你很失望。”晟渊帝的目光愈发深沉。 “父皇！”秦逸轩垂死挣扎，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我招认！我全都招了！” 秦逸晖实在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为求自保，只好将一切都袒露了出来。 “确实如七弟所言，是我与大哥合谋。但绝非我本意！都是大哥策划的！大哥手握重兵，我怎敢得罪他，不得已才断了七弟的粮草……” “什么？” 金銮殿内一片哗然。 被出卖的秦凌岳的脸色铁青：“老四！你好大的胆子！” 秦逸轩满脸委屈：“大哥，别怪我，我也是为了自保啊！” 明明是秦凌岳主动找他合谋，如今却要他一人承担所有罪责，秦逸轩怎么甘心！ “父皇！” 秦川抓住时机拉秦凌岳下马，“大军出征前，秦凌岳便与秦逸轩密谋，到现在秦凌岳还在狡辩，此乃欺君大罪！” “秦凌岳！”晟渊帝确实暴怒，质问道：“大军出征前你就敢暗害手足，你可知罪？” “父皇我……” 秦凌岳跪下还想狡辩，却被勃然大怒的晟渊帝打断：“大胆！谁是你父皇？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儿臣知罪！儿臣知罪了！”秦凌岳那还敢说其他，连连磕头认罪。 “陛下息怒！大皇子、四皇子年少无知，请陛下宽恕！” “陛下龙体为重，不要为此气坏了身体啊！” 朝中文武见状纷纷上前劝解。 这些人都是站队秦凌岳和秦逸轩的同党，若两人倒台，他们也将万劫不复。 “混账！” 晟渊帝见他们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求情，气得拂袖而起。 “父皇！”秦川冷笑一声：“此事尚未了结，儿臣还未弹劾完毕！” “老七！” “七弟！” 见秦川还要继续，秦凌岳与秦逸轩简直面如死灰。 “说！” 怒到极致，晟渊帝反而冷静下来了。 秦川掷地有声道：“父皇，前线战事中，秦凌岳曾擅作主张，贪功冒进，私自率领十五万大军潜藏于飞云山，结果遭到敌将叶图南的伏击，十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若非孩儿及时救援，秦凌岳与众多将士恐怕都将丧生于飞云山！” “可尽管孩儿竭尽全力相救，但我大秦仍有近十万将士不幸阵亡！” 秦川声音中带着悲愤，“恳请父皇严惩秦凌岳！” “贪功好进，私自调兵？” “天！这可是兵家大忌！” “大皇子可犯下大错了，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随着朝臣的议论，秦凌岳面色大变，连护国大将军贺宏都脸色铁青，难以自持。 毕竟秦川说的都是事实，许多武将想要过来求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凌岳……” 晟渊帝声音冷淡，却让秦凌岳更加惊惧。 “父皇，确有此事……但事出有因啊！是老七设计害我！若非他要请那个马谡出山，我怎会中计？父皇要惩处，就该惩处老七！” 秦凌岳心中恨意翻涌，自己精心布局，却被马谡那个纸上谈兵的庸才所骗，最终酿成大祸，秦川凭什么处身事外！ “秦凌岳！”秦川厉声喝道：“你休要推卸责任！马谡不过是个庸才，我邀请他本是为破敌，哪知你愚昧无知，竟被个庸才轻易误导！单是私自动兵一项，就足以定你死罪！” “父皇！我冤枉啊！”秦凌岳哭嚎着，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极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杖责一百 可晟渊帝现在可对他没有一点怜惜：“你冤？我大秦五十万大军，因你愚昧，十万将士就此陨落！你若冤，那十万英灵岂不更冤！” “我……”秦凌岳嗫嚅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秦川趁势进言，语气愈发严肃：“父皇，还有一事，孩儿怀疑秦凌岳与梁军勾结！” “什么？”晟渊帝猛地抬头。 身为皇子却勾结敌国，这可不是个小罪。 “孩儿率金戈铁骑军经过玉麟关时，行踪提前暴露，遭梁国大军伏击！当时贺大将军就在距离不远的荣安城内，缺一点动作都没有！” 秦川声音陡然提高，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而当时秦凌岳正率十几万大军埋伏梁军五皇子耶律秋！梁军几乎全军覆没，唯有五皇子逃脱！”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先是孩儿被伏击，随后梁国五皇子被埋伏，这分明是有人暗中勾结，交换情报！” “放肆！”晟渊帝怒不可遏。 事情太过于巧合就不是巧合，这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朝堂上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晟渊帝震怒下直逼秦凌岳：“混账东西！你可是与梁军勾结了？” “父皇，我……” 秦凌岳话未说完，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护国大将军贺宏。 其实，秦凌岳对那场变故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不过是接到了贺宏的密报，得知梁国五皇子耶律秋的行踪，便火速率军赶去埋伏。 至于贺宏是否与梁军有所勾结，秦凌岳心中有所怀疑，却实在没有定论。 “臣恳请陛下恕罪，此事与大皇子无关，一切皆是臣暗中策划！”贺宏忽然站出来。 晟渊帝眉头一皱：“哦？大将军暗中策划？” “陛下明鉴！先是太子在玉麟关遭遇伏击一事，臣确实未曾得知。经过事后调查，是梁国冠军侯叶图西夜间密令副将陈庆之率大军秘密出城，夜色浓重，所以我方探子未能及时察觉。” 贺宏面色严肃道：“再者，关于梁国五皇子的行军路线，臣是从梁军俘虏口中获知的。秦凌岳是臣的女婿，臣想让他在此次战役中立功，所以让他急行军去设伏。此乃为国立功之举，何罪之有？” “大将军此言当真？”秦川冷笑，就看他在那胡扯。 贺宏神色格外坦然：“太子既然想要设立锦衣卫，行驶监察百官之责。那太子尽可通过锦衣卫查证。若查实玉麟关伏击事出有因，臣与梁军有染，臣愿辞去大将军之职，任凭太子处置！” “好！既然大将军如此坦荡，那我便会好好调查调查！”秦川目光紧盯着贺宏。 他的行军路线都是让谢玄打探过之后才决定的，梁军绝不可能提前知道。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蹊跷！ 就像贺宏与梁军冠军侯叶图西暗中勾结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只是秦川苦于暂无确凿证据，无法对贺宏有所举动。 晟渊帝挥了挥手，带着几分疲惫：“此事就此打住！川儿，朕准你调查此事，但未明真相之前，不得对贺将军无礼！” “儿臣遵命！”秦川垂下的眼中带上冷意。 晟渊帝正要开口，就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川儿，还有何事需禀报？” “回禀父皇，孩儿别无他事，只愿父皇严惩秦凌岳与秦逸轩！”秦川语气坚定，就逮着这两人不放。 往日他实力不够，做许多事情都有所牵制，如今能够创立锦衣卫，他还怕什么？ 况且他和秦凌岳、秦逸轩早已有了过节，几人处于天然的敌对方，一旦出手，必将把二人往置于死地的整！ “好，朕会严惩你两位兄长。”晟渊帝点头，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来人，将秦凌岳、秦逸轩拉出去，当众杖责一百！” “什么？一百大板？” 这话一说，金銮殿中众人无不惊愕，秦凌岳与秦逸轩更是一脸煞白。 金銮殿内的文武百官也沉默不下去了。 护国大将军贺宏率先跪地进言：“恳请陛下三思啊！寻常人承受三十杖责已是极限，杖责一百，纵然两位皇子体魄强健，恐怕也……” “杖责一百，两位皇子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了！” “还请陛下三思！” “这惩罚太过严重，陛下三思啊！” 在贺宏的带领下，满朝文武齐刷刷跪成一片，都在为两位皇子求情。 秦川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古时杖责用的可不是普通的木棒，三十板即可夺人性命，一百板更是酷刑。 即便秦凌岳、秦逸轩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真打下去，如此重刑下能保住小命也会成为废人。 “他们暗中勾结截断军粮，漠视将士性命，死罪难逃！” 晟渊帝怒斥道：“一百杖责已是朕的宽容。众卿不必多言，即刻执行！少一板都不行！来人，拖下去行刑！” “父皇！” 秦凌岳、秦逸轩哀求着，想要激起一点父子情。 可晟渊帝心意已决，绝无转还的余地。 这打的不仅仅是皇子，更是对满朝文武的警告。 随着御林军冲入，将两位皇子拖出金銮殿，殿外顿时传来一阵嚎叫。 “啊！” “哎呦！！” “嗷！！！” 听得殿内众人心惊肉跳。 也是两位皇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一直到了五十板，体质稍弱的秦逸轩才昏死过去。 方同急报：“陛下，四皇子昏厥，是否继续？” “按旨执行！”晟渊帝声音冷硬而又决绝。 秦逸轩被一板子接一板子强行打醒，又在疼痛中再度昏厥，气息奄奄。 作为武将的秦凌岳则惨叫着硬撑到第八十板，最后一板落下时，他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地面上已一片血污，两人的后背更是鲜血淋淋。 方同查看后匆忙上报：“陛下，两位皇子伤势危重，四皇子更是气息微弱，再不传御医怕是要撑不住了！” “传！让御医全力救治，能不能撑着就看他们自己了。” 晟渊帝语气平静，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望向秦川：“川儿，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 “多谢父皇还我一个公道！”秦川抱拳垂头……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朝廷封赏 虽然未亲眼目睹行刑，但秦川从两人的惨叫声中已能想象即便二人侥幸不死，短时间内也别想下床了。 接下来正是壮大自身势力的最佳时机！ “不，这还远远不够！即日起，免去大皇子秦凌岳军中所有职务，终生不得统兵！四皇子秦逸轩，宫中三年赏赐尽数收回，禁足府中三月，抄写皇家祖训一万遍！” 秦川暂时放过了两人，可晟渊帝没有。 又是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众臣只敢战战兢兢的附和。 “陛下英明！” 有了秦凌岳、秦逸轩的惨状在前，满朝文武谁敢说个不字？ 现在晟渊帝可是极为偏向秦川，谁敢冒犯就是自寻死路！ “丞相，国库还有多少银两？”晟渊帝话题一转，看向李崇和。 “回陛下，战前集银一千三百五十万两，除去还给文家五百万，还有八百五十万。其中战前开支与抚恤金已用去大半，现余约两百万。贾大人，我说的可对？” 李崇和把一直在降低存在感的户部侍郎贾浩仁拎了出来。 “对的对的，回陛下，国库现银约在一百九十万两左右。”贾浩仁抹着冷汗回道。 “很好！”晟渊帝大手一挥，“取一百万赏赐给川儿！” “陛下圣明！” 秦川上前谢恩：“多谢父皇赏赐！” “这是你应得的！”晟渊帝欣慰道，随即目光锁定在贺宏身上。 “贺将军，此次对战梁国，你也功不可没，朕不偏心，和太子一样，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出！” “陛下，此战多为太子功劳！老臣没有教导好大皇子，犯下过错，只希望陛下看在老臣多年辛劳的份上，不怪最老臣便好。” “也可，功过相抵，那便不罚不赏。”晟渊帝满意他的识时务。 “谢陛下！” 贺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看出了晟渊帝对于他有芥蒂，只是并未当众发作。 “王猛何在？” “末将王猛参见陛下！”被点名的王猛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站了出来。 晟渊帝安抚一笑：“朕知你为金戈铁骑军创立者，又遭小人陷害。此次随川儿征战有功，特封你为大秦骑兵总都督，官拜一品！” “这……这……”王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连续三年被打压，要不是秦川，王猛都要放弃了，谁想到还能得此天大恩宠！ “王将军，还不谢主隆恩！”秦川在一旁嘿嘿直笑。 他早已为王猛铺好这条路，就等今日晟渊帝亲自加封！ 只是没料到此次凯旋，王猛会被直接升为大秦骑兵总都督。 总都督！ 这意味着什么？ 在大秦境内，但凡骑兵编制，皆归王猛统辖！ 纵使贺宏贵为护国大将军，若无晟渊帝旨意，见了王猛也需礼让三分。 想到自己还能有此殊荣，王猛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他当场就是“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声音哽咽：“谢主隆恩！” 晟渊帝龙颜大悦：“王爱卿不必多礼！” 接下来的封赏中，因大批将士驻守河州，晟渊帝只得暂缓部分封赏，承诺待他们回京再行赏赐。 直到退朝后，文武百官才敢三五成群，说起小话。 “陛下不仅允许太子创建锦衣卫，还封王猛为骑兵总都督！这下朝堂的天可要变了！” “可不是嘛！今日这么重罚大皇子、四皇子，以后在京城，谁还敢轻易弹劾太子？” “哼！那锦衣卫可不是闹着玩的！生杀大权，监察百官，惹毛了太子，直接把你抓起来！你能肯定的说你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变天了！朝堂要变天了！以后做事可得小心点！” 众人看向秦川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几分敬畏。 在一月前，太子秦川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即便有丞相李崇和支持，也难以抗衡众臣。 如今，秦川深受晟渊帝偏爱，朝堂之内，有锦衣卫监察，朝堂之外有王猛统率的铁骑听命。 甚至朝臣们不知道的是，秦川暗处在觅云山上还蛰伏着谢玄的十万大军，只听命于秦川的十万大军！ “王将军，恭喜啊！”秦川笑眯眯地拍着王猛的肩膀。 王猛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殿下提携之恩，王猛此生难报！日后但凡殿下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王将军言重了。”秦川满意地点头。 王猛是性情中人，若非自己提拔，在秦凌岳打压下怕是这辈子难有今日成就。 现在王猛全心全意的效忠于他，估计自己想要造反，王猛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上。 “对了，锦衣卫虽未正式成立，但声势不能弱。”秦川正色道，“你从麾下抽调五百精锐骑兵作为先锋，先把这个梁子顶起来。” “没问题！属下这就去办！”王猛风风火火的离开。 秦川卸下一个重担，脚步轻快地回了东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好啊你个秦川，回来了也不来找我！怎么，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吗？” 秦川一愣，转身望去，就对上了一双满是幽怨的眼睛。 是文烟！ “咳咳，我这不是昨日才刚回来嘛！”秦川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搂入怀中。 “大军回朝，事务繁忙，和父皇那边谈完之后又去了李丞相那里，等我回来时都已经夜深了，我看你已经睡着，就没忍心打扰你。”秦川说着说着还带上了几分的委屈。 “我原本也是想等你醒来的，可我赶了好久的路，往床上一坐，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睁开眼的时候又到了上朝的时间……” “你说的都是真的？”文烟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情绪，很快就在秦川这一番话中转变成了心疼。 “当然！这不我一下朝就来找你了吗！”秦川说的毫不心虚。 “哼，算你有良心！”文烟扭捏了好一会儿，语气也软了下来。 “对了，这次上前线，你有受伤吗？” “受伤了，还是重伤呢！” 秦川故作痛苦地皱起眉头，语气有些夸张。 可处在担心之中的文烟并没有听出来，还有些慌乱的连忙从秦川的怀里出来。 “伤哪了？严不严重啊？快让我看看！” “烟儿，这里人多眼杂。走，回屋了我让你好好瞧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水瑶出事 “烟儿，这里人多眼杂。”秦川坏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回屋了我让你好好瞧瞧！” 等二人来到寝宫，文烟急忙地催促秦川脱衣检查。 直到她看到秦川身上连一道伤口都没有时，顿时羞恼地啐了一口：“你骗谁呢？哪有伤了？” “内伤，烟儿~”秦川一双赤裸裸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文烟。 文烟羞得小脸通红，刚要挣扎，就被秦川搂入怀中。 春意盎然，春暖花开…… 等一切都结束后，文烟红着脸嗔怪他：“什么内伤？我看是憋了一个月快憋坏了！” 秦川嘿嘿一笑，连忙转移话题：“对了，烟儿，苏老师呢？我这次回来后还没见过她？” “你带军走后，水瑶就回江南了。”文烟叹道，“算算日子，都一个月没联系了。” “苏水瑶回江南了？”秦川眉头微皱，有些疑惑。 苏水瑶作为江南人，来都城这么久，回乡本属正常，但一个月杳无音信，着实有些反常。 “太子妃！出事了！” 突然，侍女阿琴慌慌张张闯入寝宫。 “哎呀！” 看到秦川与文烟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阿琴顿时羞红了脸，手足无措的转过身。 “阿琴，何事如此慌张？”秦川倒没有多少不自然。 古代小姐的丫鬟很多都是夫君的通房，秦川虽没有那个心思，但被看到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太……太子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了？”阿琴结结巴巴，很快又想起了正事。 “刚刚江南苏家来人，说……说苏老师在江南出事了！” “水瑶出事了？”秦川面色一变。 文烟也是大惊：“阿琴，你确定吗？” “太子妃，具体情况，要不您们亲自去问问江南来的人吧！”阿琴也很着急。 “快！传人进来！”秦川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他与文烟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明白事态严重，顾不得没穿衣的尴尬，匆忙整理衣冠。 一名身着粗布杂役服的青年很快被阿琴带到秦川面前。 “小的见过太子爷！”青年一见到秦川，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很是惶恐。 秦川神色凝重：“免礼。听阿琴说，你是江南苏家的人？” “回太子爷，小人林义，是江南苏家的杂役。”青年诚惶诚恐。 秦川也顾不上其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林义，江南距京城路途遥远，你此行所为何事？” “太子爷，您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出事了！”林义突然哭嚎起来，都顾不上对秦川这个太子身份的害怕。 秦川心头一紧。 能让家仆从江南赶过来求救，说明苏水瑶遇到的绝对是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苏老师怎么了？快说！”秦川急声追问。 “小……小姐她……” 林义哽咽着，在秦川的逼问下，断断续续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苏水瑶自幼聪慧过人，因而被选为秦川的老师，她在宫中一待就是两年。 苏水瑶一直思念双亲，想着趁秦川率大军出征，她就回家看望看望父母。 谁知这一去，竟遭逢大祸！ 江南知府江坤之子江元，纨绔好色，见苏水瑶容貌出众，便生了歹意。 而江坤老年得子，对江元百般溺爱，一个女人而已，对儿子的所作所为都表示支持。 苏家虽是江南世家，兼营酿酒产业，家财万贯，但在官府势力面前也无可奈何，被打压的很惨。 江元更是屡次寻衅滋事，苏家父母不想牺牲女儿，出面调解，反被诬陷入狱。 苏水瑶为救父母，想要进京求援，却走漏了风声，被江元半路拦截，囚禁起来。 更糟的是，苏水瑶有个纨绔大哥苏正豪，在江元的蛊惑下，竟同意将妹妹嫁给江元！ 苏水瑶父母入狱，苏正豪就在苏家当家做主了，他一同意，江元就算走了正道，很快就大肆宣扬的订了婚期。 “明日就是婚期了，小姐为了救父母，恐怕不得不……”林义喉咙嘶哑。 他是苏家发善心收养的孤儿，为报恩一直留在苏家当杂役。 如今苏家遭难，求助无门，林义也是破釜沉舟，一咬牙逃来了都城求救。 “该死的混账！”秦川心中怒火翻涌。 “好个狂妄的江元！他当真以为苏老师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不说别的，单是“太子老师”这一个身份，回了江南，知府都得对她有几分敬重。 林义跪伏在地：“太子殿下明鉴！江家父子实则是四皇子秦逸轩的人，这些年他们在江南横征暴敛，将搜刮的钱财尽数孝敬四皇子。四皇子早有吩咐，要袒护江家父子。况且……” “况且什么？”秦川声音冷冽。 “况且太子殿下在宫中势单力薄，江家父子何曾在意过您？”林义苦笑，“他们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放肆！”秦川大怒，一茶几的东西皆被掀翻在地。 “区区四品知府，仗着几分权势就敢藐视东宫？” 这些年秦凌岳、秦逸轩势力盘根错节，他隐忍至今，局势上可不是他不能反击的时候了！ “烟儿。”秦川转向文烟，语气坚定：“江元明日就要强娶苏老师，我必须即刻赶往江南！” “路上千万小心！” 文烟与苏水瑶早已情同姐妹，自是全力支持。 秦川又唤来阿琴：“速去寻王猛将军，传我命令，即刻集结五千金戈铁骑军，全速前往江南！我倒要看看这江家父子是何方神圣！” “是！”阿琴脚步匆匆。 最后，秦川看向林义：“时间紧迫，辛苦你再跑一趟！” “为太子殿下带路是小人的荣幸！”林义连忙起身。 很快，两匹快马疾驰出宫门，直奔江南方向。 而阿琴那边也将秦川的命令传到了王蒙耳中。 “王将军，事态紧急，太子殿下已经出发了，您还是尽快行动吧！” “好！我这就带人出发！” 王猛没有丝毫犹豫，集结铁骑军，出发江南，动作格外迅速。 另一边，东厂密室内。 一名白面男子慵懒地倚在黄花梨木椅上，正是权倾朝野的东厂厂公魏中贤。 “太子神色匆忙的离开京城了？” “可看清了去向？”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生死追杀 男子指尖轻叩扶手，语调阴柔，“可看清了去向？” 小太监战战兢兢：“回禀厂公，太子殿下带着一名侍从，往江南方向而去。” 魏中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传令宇化田，立刻带人截杀！” “是！”小太监领命而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记住，”魏中贤眯起眼睛，杀意弥漫，“不留活口！” “一个区区太子，也敢与我作对？” “是！”小太监退下。 不久后，一声剧烈的咳嗽从内室传来。 魏中贤走向床榻，只见一名青年面色惨白地趴在上面，正是刚刚挨了一百大板的四皇子秦逸轩。 “四殿下，”魏中贤俯身低语，“这次您受的伤可不轻，差点伤及心脉。幸好送来得及时，咱家已用内力护住您的心脉。这段时间务必好生休养。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逸轩，“看来陛下这次是铁了心要扶持太子啊。” “多谢魏公公救命之恩！”秦逸轩虚弱地开口。 “四殿下不必客气，既然选择了合作，那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起身走到窗边，剪下一丛花枝：“方才得到消息，太子秦川带着一名侍从去了江南。” “七弟去江南做什么？”秦逸轩不解。 魏中贤冷笑一声：“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趟他必定有去无回！” “你对他出手了？”秦逸轩惊讶。 魏中贤站队他以来，还未真正让手下的人出手过，秦川是第一个。 “太子现在风头太过了，咱家已经派出宇化田前去截杀。四殿下，宇化田可是咱家手中最锋利的刀，天下能接他三招的人屈指可数！” “即便太子身边有高手保护，拿下他也不在话下！”魏中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什么？魏公公派去了宇化田？”秦逸轩咋舌。 宇化田，魏中贤麾下第一高手，江湖上传言此人杀人无形，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无一活口。 原本秦逸轩还觉得魏中贤有些大题小做了，可想到晟渊帝为了秦川竟然对自己下此重手，顿时眼中闪过阴狠：“七弟，对不起了……” “驾！！！” 秦川两人快马加鞭，一路飞驰。 “殿下，照这个速度，明日午时前应该能到江南。”林义气喘吁吁地，声音中带着疲惫。 “好，继续赶路！”秦川头也不回地催促着，眼神急切。 他们不知道的是，后方十几名黑衣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踪着他们，。 “宇大人，我们那什么动手？”一名黑衣人低声请示。 “再等等！此处离都城太近，容易打草惊蛇！”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制止，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宇化田。 “太子身份不同，咱家还不确定是否有高手跟随，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再动手也不迟。” “是！”黑衣人应声而退。 秦川出来的匆忙，身边带的东西很少，又奔行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隐约的屋檐。 “殿下，前方应该是龙门客栈，咱们可以在那歇脚，也有马匹可以更换！”林义兴奋地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 天知道日夜兼程的从江南赶过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又跟着太子往回赶。 若再不歇一歇，就算他能撑得住，胯下的马都撑不住了。 秦川点头：“好！就听你的，先去龙门客栈！” 望山跑死马，看着很近的一段距离，秦川硬是又骑马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客栈近处。 黑影暗处，黑衣人请示：“大人，他们打算去龙门客栈，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江湖传说龙门客栈背景神秘，有世外高人坐镇，江湖人是在客栈内一律不动手。 要是让太子进去了，他们再动手可就有所忌惮了。 “那就这里吧，山清水秀的，倒也配得上咱们这位太子的身份！”宇化田眯起眼睛，决定了秦川的埋骨地。 “动手！” 挥手间，十几名黑衣人悄然散开，如夜色中的影子从暗处杀出，将秦川团团围住。 秦川反应极快，立即勒住缰绳。 他手指闪电般摸向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格洛克17，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拦本宫去路？我乃东宫太子，若是图财，这些身外之物尽可拿去！” 秦川前世今生的身份都不凡，一眼便看出眼前这群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是身经百战的顶尖杀手。 “若是图命呢？” 一道如毒蛇般的声音响起，为首黑衣人缓步走出，身上的杀气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肉眼不可见磅礴气流席卷四方，在他的四周掀起半边黄沙。 “好强！”秦川心头一震。 即便他面对过梁国冠军侯叶图西，此刻仍感到一阵心悸。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绝对比叶图西要强上许多。 秦川下意识的远离林义几步，警惕道：“你不是江南苏家的人？” “我是啊！太子殿下，小的自幼在苏家长大，苏家所有人都可以证明的！”林义慌忙辩解，生怕被误认为同谋。 “再相信你一次！”秦川点头，随即压低声音，“这群人是冲着我来的。情况危急时，你先离开！” “小的明白。”林义吓得身体都在颤抖，可还知道自己不能留下当拖累。 为首黑衣人被逗笑了：“就凭你们，还想从我眼皮底下逃走？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是吗？”秦川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举枪瞄准。 砰！ 格洛克17的枪声响过。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为首黑衣人并非常人，在子弹出膛的瞬间便侧身一避，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 “肉身躲子弹？”秦川瞳孔骤缩。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真的惹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林义，走！”秦川低声喝道。 再不突围就真来不及了！ 但那十几名黑衣人动作更快，飞镖掷出，只见寒光闪过，两匹骏马的腿被同时切断！ 骏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倒下。 秦川身手矫健，在马匹倒地的刹那及时翻滚避开，可林义就不行了。 噗嗤—— 只见林义躲避不及，被摔下马后又被一名黑衣人一剑穿胸！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秦川重伤 “林义！” 秦川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甚至在林义生命最后一刻，他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祈求秦川：“太……太子殿下……一定……要救小姐！” 林义瞪大的双眼很快失去了光彩。 “你们该死！”秦川愤怒了，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自身都难保还想着保护别人？” 为首黑衣人冷笑一声，满是嘲讽的下令，“杀！” “杀！” 十几名黑衣人满是杀意的朝秦川而来。 他们身形矫健，速度惊人，手中武器个个直取秦川要害。 “有组织有纪律，果然不是普通人！”秦川的猜测得到验证。 他很清楚，现在面临的危机远超以往，即便是中秋佳节时王飞虎带上百人追杀，也不及眼前凶险。 这些黑衣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稍有不慎便会血溅当场。 “太慢了！”为首黑衣人厉声喝道，“加快速度！迟则生变！”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龙门客栈，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而客栈内，一红衣少女正闭目养神。 “小姐，客栈外有动静！”一留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低声禀报。 “听到了。”少女淡定回应。 少女身姿婀娜，肌肤胜雪，一袭红色斗篷遮住了绝世容颜，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 虽看不清样貌，但只凭那一身的气质便给人感觉不似凡人。 “客栈规矩是不准在店内杀人，但这是店外的事，小姐，我们要插手吗？”络腮胡子犹豫道。 “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不在店内，就当没看见。” 少女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 “是，小姐。”络腮胡子无奈退下。 另一边，客栈外，冲突正是最激烈的时候。 黑衣人再次甩出飞镖，秦川来不及开枪，仓促翻滚躲避。 飞镖划伤手臂，鲜血顺着伤口滴落，染红了他的衣袖。 “找死！” 见秦川举起“暗器”还想要反抗，一名黑衣人趁机一脚踹向秦川面门。 秦川侧过头，避开危险区域。 重击落在了后脑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 脑袋一时间更是嗡嗡作响，视线变得模糊。 乘胜追击！就在黑衣人举剑刺向他咽喉的瞬间…… 砰！ 格洛克17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精准贯穿黑衣人胸膛。 近距离之下，后者根本避无可避，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后，毫无征兆的倒地不起。 “一起上！” 又有几名黑衣人趁机合围而上。 秦川手里的枪只有一把，面对如此高手，怕是还来不及全部击中就要被武器近身。 思绪一转，霄练剑出鞘！ 秦川借着倒地的姿势，半蹲起直戳向几人腹部位置。 几名黑衣人没想到秦川还能反击，慌忙举剑格挡。 然而霄练剑曾作为帝王配剑，削铁如泥，兵戎交接之中，黑衣人的长剑应声而断！ 霄练剑更是势如破竹，划过黑衣人的身体，留下鲜血洒落一地。 “太子这么难杀？” 一连几人折在秦川手中，剩余黑衣人很是震惊。 秦川冷笑一声：“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了。” 他的身手本就不凡，只是原先限制于原太子的身体硬件跟不上。 经过大半年的苦修，秦川早已今非昔比，即使面对这帮杀手，他毫无惧色。 “失算了！” 剩余黑衣人被布挡住了下半张脸，只从那目光中也能看出满是震惊与愤怒。 相反，为首额黑衣人眼中倒是闪过一丝兴味。 “有意思。” 此人正是东厂第一高手——宇化田！ 来之前他就摸清秦川的底细，知道对方有一种名为“格洛克17”的暗器，威力惊人。 但对峙后才能看出，秦川本身的实力也被人低估了。 这身手，绝对不低于一流武将的水准！ “来啊！不是要杀我吗？”秦川眼中战意燃烧，向着对面挑衅。 除了那个领头的，对方还剩十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他手里的格洛克还有六发子弹，只要能顺利再解决六人，就将形成一对五的局面。 虽然仍处劣势，但秦川有信心周旋。 只是再一次后悔离开都城的匆忙，少带了很多东西。 要是手边有把AK，何须如此狼狈？ “你们一起上！务必取他性命！”宇化田冷漠下令。 十名黑衣人立即向着秦川再度扑来，争取一击毙命！ “来吧！”秦川杀意暴涨，身体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砰！砰！砰！ 砰！砰！砰！ 六声枪响过后，六名黑衣人应声倒地，个个脑门贯穿，鲜血飞溅。 枪枪爆头，格洛克17的威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暗器？” 剩余四人被这一幕吓得胆颤，脚步下意识缓了下来。 而子弹打光，还没有备用弹匣的秦川，确是故作凶悍地挥舞着手枪：“来啊！有种的就接着上！” “一群饭桶！” 手下人被解决大半，剩下的也被震慑住不敢动手，宇化田怒骂一声站起身。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秦川神色郑重，身体微微后撤。 他知道，真正的杀招即将到来。 唰—— 一道银光快如闪电！ 秦川尽管一直再警惕，却仍被这黑衣人的暗器刺中右手。 剧痛传来，他没想到那细如牛毛的银针竟蕴含惊人穿透力，直接贯穿掌心！ 更可怕的是，一抹黑色正在迅速蔓延，针上有毒！ 啪—— 格洛克手上从被麻痹的手中跌落，剩余四人趁机偷袭。 秦川左手挥动霄练抵抗，一阵剑鸣声中截断四把长剑。 但四人攻势未停，拳脚也是他们的武器。 “噗——” 秦川勉强接下几拳后，被四人突然的一脚踹上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 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秦川。区区一个东宫太子，竟让我折了这么多好手，你也算死的值了！” 宇化田阴柔的声音中带着冰冷的杀意，“今天，你的命，我收下了！谁来都救不了你！” “那可不一定，我的命硬的很，你还不配！”秦川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战意不减。 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搏！ 他挣扎着站起身，双手紧握霄练剑。 “你们退下！” 第二百章 红衣相救 “你们退下！” 宇化田耐心耗尽，许久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杀意。 “是，大人！” 四名黑衣人有眼色的迅速退开，为大人动手腾出地方。 与其同时，龙门客栈内，红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起走到了护栏边。 指尖轻敲栏杆，目光始终关注着远处的冲突。 直到看到宇化田要亲自动手，红衣少女红唇微抿，身影如影般消失在客栈内。 唰—— 宇化田软剑出鞘，如银蛇般带动着身体倾向秦川。 速度之快，肉眼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秦川咬牙迎上：“来吧！” “不知死活！”宇化田冷哼一声，软剑如灵蛇般缠上霄练剑。 秦川震惊的发现，号称削铁如泥的霄练剑竟无法斩断这软剑！ 软剑越缠越紧，秦川使出浑身解数，纠缠的却纹丝不动。 很快，一股巨力袭来，帝剑脱手飞出！ “砰！” 同一时刻，宇化田一记重踢击中秦川胸膛。 噗—— 秦川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一般，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 他这才明白，对方竟一直有在留力！ 若全力出手，自己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 “到此为止了！” 宇化田表情阴森森的，软剑如鬼魅般刺向秦川咽喉。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千钧一发之际—— 嗖嗖嗖—— 似有暗器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 宇化田神色一变，急忙回剑格挡。 剩下四名黑衣人却没那么幸运，暗器命中要害，当场毙命。 而宇化田用软剑挡住那暗器之后，定睛一看，竟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谁？！”他猛然转头，只见红衣少女不知何时已立于秦川身前。 斗篷飘飘，看不清面容，却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 “天下第一暗器，暴雨梨花针……”宇化田瞳孔微缩，脸上是对秦川从未有过的严肃，“你是谁？”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红衣少女声音冰冷，“这个人，我保了。再敢出手，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暴雨梨花针的滋味！” 秦川在后面看的一愣一愣的。 “呵，好大的口气！”宇化田冷笑中有着几分不屑，“就算是龙门客栈的人，我照样不放在眼里！” “暴雨梨花针确实不凡。但我宇化田，何曾惧过任何人？” “我再说最后一遍！”红衣少女声音很明显低沉了几个度，“这个人，我保了！” 宇化田软剑收回，阴冷的目光扫过红衣少女：“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唰—— 宇化田身形如鬼魅，手掌带着凛冽杀意轰向红衣少女咽喉。 红衣少女神色冷峻，回以一掌，气势毫不示弱。 轰！！！ 两掌相击，巨大的能量波动骤然爆发，一阵强大的气浪瞬间席卷四周。 尘土飞扬，甚至远处客栈的门窗被震得哗哗作响。 “我滴个乖乖！”秦川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特嘛是武侠片现场吗？特效也太逆天了！” 客栈内，络腮胡子闻声而出：“小姐！” “滚开！”红衣少女一声大喝，体内内力涌出，瞬间将宇化田的攻击震开。 “好强的内力！”宇化田被震的连退三步，眼中闪过惊色。 “小姐，我来助你！”络腮胡子挥舞屠刀就要冲上去。 红衣少女抬手拦住：“退下！” 她转向宇化田，依旧是那不带温度的声音：“滚，否则永远留在这里！” “多管闲事！”宇化田气的咬牙切齿，却又忌惮那红衣少女不敢再对秦川动手。 早知道就应该先一步对秦川出手，不然也不会惊动了龙门客栈！ 这两人实力深不可测，有他们在，今天怕是完不成厂工交给他的任务了。 “该死的，希望你下次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宇化田瞥了眼重伤的秦川，突然阴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 哗啦！ 大量白色粉末洒落在十几名黑衣人尸体上。 滋滋滋—— 在诡异声响中，十几具尸体竟逐渐化作一滩血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化尸粉！”络腮胡子惊呼一声，看向宇化田的眼中都带了几分异样。 宇化田没有理会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秦川一眼，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呼……”秦川长舒一口气，对红衣少女很是感激，“多谢姑娘相救，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话音未落，红衣少女身形一晃，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娇躯直直向秦川倒去！ “小姐！”络腮胡子大惊失色。 秦川下意识双臂一伸：“小心！” 红衣少女软软靠在他怀中：“无妨……只是受了点内伤……” “吓死我了。”络腮胡子松了口气，当即瞪了秦川一眼：“你还不快松手！” 秦川讪讪一笑，刚要松手，突然感觉怀中一沉，红衣少女竟整个人贴了上来！ “姑娘你……”秦川目瞪口呆，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不是让我撒手吗？怎么……怎么又投怀送抱了？” “闭嘴！”红衣少女气恼。 她原本确实是想站起来的，谁知刚才突然气血翻涌，一个不稳这才又倒了回去。 “咳咳，姑娘，我知道自己英俊潇洒，但你……矜持，还是得矜持些！”秦川笑得一脸无辜。 “不过……我看姑娘我俩有缘，若姑娘实在看上我的色相也不是不可以，就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今晚就可报答姑娘的恩情！” 两人现在几乎是零距离接触，秦川能清晰感受到红衣少女肌肤的触感，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淡淡体香。 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他敢肯定，这绝对是位绝世美人！ “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杀了你？” 红衣少女原本对秦川还算温和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好吧！”秦川立刻噤声。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这少女连东厂第一高手宇化田都能打退，要想取他性命，还不分分钟的事。 内力运转，红衣少女平复后从秦川怀中退开。 “东厂的人为何要杀你？” “东厂？”秦川震惊道：“刚才那群人是东厂的？” 他确实知道朝中不少人想杀他，但万万没想到，追杀他的竟是东厂！ 第二百零一章 非分之想 “你不是东宫太子吗？连东厂都不认识？”红衣少女惊讶。 “我……”秦川顿时语塞。 虽然贵为太子，但他对朝堂势力确实了解甚少，更何况从未接触过东厂，哪能认出来黑衣人是谁。 “你可知刚才那人的身份？”红衣少女无语中带着几分严肃。 “谁？” “东厂第一杀手——宇化田！” 红衣少女声音凝重，“七国中，能将软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唯有大秦东厂的宇化田！他是罕见的武道宗师！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秦川一脸茫然。 在今天之前，他都只当这是个单纯的冷兵器时代，直到亲眼目睹宇化田与红衣少女对掌时引发的动静，他真的是彻底颠覆了认知。 “还是太子呢，什么都不懂！”络腮胡子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武道宗师可是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狠角色！他们实力超群，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就拿梁国来说，那个赫赫有名的冠军侯叶图西，就是属于一品高手，但在武道宗师面前，不过是个小角色！宇化田若要杀他，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这么厉害？那为何不直接派他上战场？”秦川惊奇。 有这本事，就是一个人形大杀器，都不用筹军费集结大军了，派这一个人上场就能解决整个梁国大军。 “哼！”络腮胡子冷笑一声，“武道宗师虽强，但也不是无敌的。若对上上万支羽箭齐发，谁能挡得住？” “况且大将身边都有众多高手护卫，武道宗师再强也寡不敌众。说到底，他们只适合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大规模战争中反而容易殒命！” “最重要是……”络腮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川，“像宇化田这种江湖人，一般不会轻易参战！” 秦川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武道宗师刀枪不入呢，吓我一跳！” 看来这世界还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玄幻，武道宗师再厉害也属于人的范畴。 哎呀，早知道就该等王猛带着五千金戈铁骑军一起出发！ 有那么多人手在，就算宇化田再强，耗也能把他给耗死！ “那是自然！”络腮胡子翻了个白眼，“武道宗师又不是神仙！” 红衣少女突然制止了络腮胡子继续开口：“朝堂尔虞我诈，江湖人生百态！李叔，不必与他废话！” “是，小姐！”络腮胡子识趣的闭嘴退后。 “他中了剧毒，先带他回客栈解毒！”红衣少女看向秦川还在发黑的伤口，语气淡淡。 “是！” 络腮胡子上前搀扶，秦川也顺势收回霄练剑和手枪，跟随着两人进了龙门客栈。 眼前的客栈古朴沧桑，一看便知已有上百年历史，内外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而客栈内，商旅往来，觥筹交错，一片祥和景象。 显然，这里的客人早已习惯了“不准打斗”的规矩，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倒没几人注意到秦川一行人的到来。 “宇化田这老贼真狠！”络腮胡子盯着秦川发黑肿胀的右手，啧啧两声。 “那银针不仅穿掌而过，还淬了剧毒。小子，忍着点，我得给你放放血！” “能治吗？”秦川有些谨慎地问。 他能察觉到自己中毒极深，只是不知具体是何种毒物。 络腮胡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我保证一刀下去，毒素全消！” “那……就麻烦你了。”秦川将信将疑。 倒不是他多疑，而是看络腮胡子的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会医术的。 哗—— 络腮胡子手起刀落，一刀划开秦川手腕。 秦川只觉一阵剧痛传来，伤口处大量黑色淤血汩汩流出，瞬间压下了他到嗓子眼儿的痛呼声。 “这毒确实厉害！”络腮胡子暗自咋舌，上前仔细观察了几分。 紧接着，他猛地按住秦川肩膀，一手成掌重重拍在他后背。 秦川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磅礴力量涌入体内，顿时浑身一震，吐出一口黑血。 “得了！搞定！”络腮胡子拍拍秦川肩膀，“这几天多吃点红枣枸杞的补补气血，对身体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李叔，你跟我来一下。” 治疗结束，红衣少女将络腮胡子叫到一旁，两人避开秦川来到无人的角落。 “李叔，等下你……”红衣少女声音压的极低。 “啊？小姐，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了？”络腮胡子满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盯着红衣少女。 后者斗篷下的脸也是一红，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李叔照我说的做就是！” “这……好吧。”络腮胡子眼神古怪地看了她几眼，最终带着几分无奈的朝秦川走去。 “小子，跟我来！” 络腮胡子招呼秦川，秦川也没有多问，就跟着走了。 络腮胡子治疗后，除了还有些虚弱外，秦川能感觉身体机能正在快速恢复正常。 现在喊他过去，秦川也只以为是要继续治疗。 可让他意外的是，络腮胡子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里后，竟然直接关上门命令道：“脱衣服！” “啥？”秦川惊得浑身一颤。 转头对上络腮胡子那奇怪的眼神，秦川心中警铃大作。 难道这络腮胡子……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秦川瞬间后背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大哥，虽然你救了我性命，我很感激，但我好歹是个纯爷们啊！自古以来都是女子以身相许报恩，你这……要不你先等等，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秦川目光四处游移，寻找脱身之法的同时，嘴上还叭叭个不停拖延时间。 “以身相许？”络腮胡子老脸一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想什么狗屁事呢！让你脱衣服，是我家小姐授意的！” “小姐的授意？” 秦川眼睛一亮，立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往床上一躺，“我懂了！一定是你家小姐贪图我的美色，想要携恩图报！来吧，我准备好了，一定不会反抗你家小姐的！” 络腮胡子：“……” 他纵横江湖这么久，无耻的见过，但像秦川这么无耻的还是头一个。 第二百零二章 玲珑梨花 但像是红衣少女的吩咐，络腮胡子语气中又带着烦躁：“别躺着了，赶紧脱！” “现在脱？不太好吧……”秦川扭捏着，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你还在这呢，这怎么好意思，要不还是让小姐亲自来脱？这样更有情趣……” “够了！”络腮胡子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拽起秦川，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扒了个精光，动作格外干脆利落。 “大哥！你你你你说话不算话！”秦川惊恐无助的遮挡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说好的是他小姐的授意呢？怎么这络腮胡子还动起手来了！ 殊不知，这间厢房窗外早已被戳破一个小孔，红衣少女正透过小孔观察着一切。 “这个登徒子！果然是在骗我！” 看到秦川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红衣少女涨红着脸一开目光。 “母亲说得对，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乌鸦一般黑，嘴里没有实话，就会花言巧语哄骗女孩子！” 话落，红色身影便从窗外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房间里，络腮胡子都不用仔细检查秦川的身体，只打眼看过去就觉得不对。 “哎？小姐不是说你身上有几十处刀伤，让我检查伤口，给你上上药的吗？可你这细皮嫩肉的，哪有什么伤？哦！是你在忽悠人！” “什么？我身上有几十处刀伤？”秦川眼神中满是困惑。 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受几十处刀伤的事？ 等等…… 秦川突然想起什么：“你家小姐是李玲珑吧？” 他身上有几十处刀伤的说辞，秦川之前只在忽悠李玲珑的时候说过！ “什么玲珑铃铛的？我家小姐叫梨花！”络腮胡子对他又翻了个白眼。 “梨花？不可能！”秦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红衣少女先前意外与秦川有过近距离接触，虽然时间短，可秦川也能感觉到她傲人的身材。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我确定，你家小姐就是李玲珑！快让她出来！我要和她当面对质！” 秦川一边飞快的穿着衣服，一边吵嚷着。 “小子，你是不是疯了？”络腮胡子一脸不可思议，“我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她叫什么我能不清楚？” 秦川陷入沉思。 红衣少女气质清冷，确实与李玲珑截然不同。 可…… “不行，我要再见小姐一面！”秦川坚持道。 他与龙门客栈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交集，而那红衣少女不仅救了她，让络腮胡子为他疗伤。 尤其是扒他衣服，要看那几十道伤口的说辞，让秦川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两人之间毫无关系。 “不可能。”络腮胡子直接拒绝。 “小姐受了内伤需要闭关，而且她叫梨花，不是李玲珑！” 络腮胡子的一再强调，让秦川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认错了人。 那红衣少女可是能把宇化田打退的武林高手，而李玲珑，是从小因为有疾病被李崇和教养在丞相府里的大家小姐。 这两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两人有所交集？ 红衣少女从李玲珑口中得知他深受几十道刀伤的事儿，这才让络腮胡子顺势为他疗伤？ “抱歉，是我搞错了。”秦川悻悻的放弃了。 “算了，我家小姐不养闲人，你的伤也治了，没事儿就收拾东西赶紧走吧。记住了，我家小姐可是龙门客栈的人，和你们大秦一点关系都没有！” 络腮胡子下达了逐客令，而秦川为了尽快赶往江南，也不再坚持下去，简单收拾后买了一匹骏马准备启程。 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龙门客栈的高处，那里门窗紧闭，秦川却知道后面有人在。 “无论你是李玲珑还是梨花，这次都多谢了！” 话落，秦川策马扬鞭，朝着江南方向疾驰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小姐！”络腮胡子来到窗边的红衣少女旁，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哼！出远门身边连个护卫都不带，真是不让人省心。”红衣少女语气幽怨，嘴硬心软。 “李叔，你暗中护送他一段。” “什么？让我护送他？”络腮胡子眼睛一瞪。 他陪伴小姐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对任何男子有过特别关注。 这个秦川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仅让小姐打破规矩主动出手救人，还要他暗中护送！ “你不愿意？” “不！当然不是！” 络腮胡子无奈点头，转身前还是没忍住的试探了一句。 “小姐，我冒昧问一句……您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李叔！” 红衣少女被突然戳破了心思，又羞又恼，还要装作冷静模样的为自己辩解。 “你不要误会！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满嘴谎话的登徒子！” “咳咳！” 络腮胡子相伴小姐多年，他哪能看不出自家小姐这是对秦川动了心。 当下抱拳行礼：“小姐之命，无有不从，李叔我这就启程护送这小子前往江南，告辞！” 话音未落，络腮胡子已拎起大刀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风声。 “登徒子！流氓！大骗子！” 望着秦川远去的背影，红衣少女嘴中不断呢喃…… 已经离开龙门客栈的秦川自然不知红衣少女的真实身份，但能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与众不同。 不过络腮胡子再三强调说她叫“梨花”，秦川只得揣测她与李玲珑相识，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同一时间，江南知府江府内。 江家大少爷江元满脸猥琐地凑到苏水瑶面前，献宝似的举起一件华贵婚服。 “夫人，这可是本少爷特意为你量身定做的婚服！明日婚礼上你穿上它，定能让江南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江元！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是太子老师，你若动我，太子秦川一定会降罪于你！”苏水瑶又惊又怒，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愤恨。 “太子？他如今自身都难保！”江元闻言，讽刺一笑，语气中尽是不屑。 “我不妨告诉你，在出征之前，太子就被大皇子他们给盯上了！此次大战虽胜，但功劳全在护国大将军贺宏身上，跟秦川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零三章 江南大婚 “再说了，现在秦川生死不明，就算他能活着回来，在这都城之中，他手下一点势力都没有，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四皇子秦逸轩可是早已将我们江家纳入麾下，有他在，东宫太子又算得了什么？” 虽说大秦大败梁国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可有以前的固有印象在，民间大多都认为这是贺宏的功劳，秦川的声名并未借此得到特别大的提升。 而且朝廷都没发声，在江元心里，秦川就是个毫无作为的窝囊废，水淹梁军这般绝妙计策，就根本不可能是他想出来的！ “你……”苏水瑶脸色煞白，声音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若不是父母被江元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起来，她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任人拿捏的被动境地？ 江元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缓缓开口：“夫人，别再奢望秦川那个废物能来救你了。从明日起，你就是我江元名正言顺的妻子！我现在不动你，是给你最后的尊严。可若是你敢违抗……” 他意味深长地朝着关押苏家父母的牢房方向看了一眼，“你应该清楚后果是什么。” “江元！你欺人太甚！”苏水瑶咬牙切齿，瞪着他的眼睛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哼，欺人太甚？我还有欺人更甚的你没见到呢！”江元嗤笑一声。 “不要再想着那个废物了，江家可是四皇子的人，在江南这块地盘上，就凭我爹是知府，就能让你跟着我过好日子！你看你哥现在过得不是很滋润吗？你们苏家，可不要不识好歹！” 一顿软硬兼施，江元把嫁衣留下后就走了，徒留苏水瑶满心悲戚。 “殿下，是我对不起你……” 想到含冤被关在牢狱之中的父母，苏水瑶痛苦地闭上双眼。 而后，她的手缓缓摸向了梳妆台上的一把金剪刀，紧紧攥住。 苏水瑶心底暗自下定决心，等到明日父母被获释后，便是自己以死明志之时。 “只希望一切还不算太晚……” 为了营救苏水瑶，秦川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朝着江南赶。 夜色深沉，笼罩大地，过往行人为了安全早早便寻到歇脚处，秦川却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甚至长时间的奔波，让胯下的马匹疲劳减速，秦川动作迅速地到客栈更换一匹骏马后又继续赶路。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就像他坚定的决心一般在耳边不断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此时的江家府邸早已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今日，是江家大少爷江元与江南第一美人苏水瑶的大喜日子。 整个江家从凌晨时分便开始忙碌起来，力求将这场婚礼的排场做到极致，彰显江家在江南的权势与风光。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受邀而来的江南权贵们也陆续抵达江家府邸。 一时间，江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知县常大人到！常大人特来祝贺大少爷与苏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管家开始扯着嗓子高声通报。 “县丞王大人到！王大人祝愿新人新婚愉快，琴瑟和鸣！” “张家家主到！祝新人永结同心，珠联璧合！” 江南各路显贵纷纷前来，还都送上了丰厚的贺礼。 江家府邸内一片欢声笑语，气氛格外和谐。 “恭喜知府大人！” “恭喜恭喜啊！” 众人纷纷向门前迎客的江坤道贺，一个个贺礼的格外丰厚。 江坤在江南当知府多年，可谓是一手遮天！据说在朝廷中还有深厚背景，权贵们哪敢懈怠。 江坤满脸红光，意气风发，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诸位里面请！今日我儿大婚，承蒙各位赏光，真是蓬荜生辉啊！” 此时的江坤，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得意劲儿，仿佛这桩婚事是他炫耀的资本。 江元也不遑多让，身着华丽的新郎礼服，热情地招待着宾客落座。 可若是仔细瞧，便能发现他招待的基本都是江南有名的权贵。 身份低一些或者贺礼少一些的，江元理都没理会。 “不愧是知府公子大婚，这排场可真是大啊！”有宾客小声感叹道。 “那可是江南知府江坤！你没看到这大半的江南权贵都来了吗？”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运气嫁进来的，这下半辈子可不得享福了吗！” “哎？听说新娘是苏家千金苏水瑶，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的绝色佳人，让江公子都收了心？” “嘘——小声点，我可听说了，这桩婚事是江家强逼的……”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也足以在人群中迅速传开。 百姓们聚在一旁，小声议论着。 他们既对江家的权势感到惊叹，又为苏水瑶的遭遇深感惋惜。 蒋府内坐着的宾客可比外面的百姓知道的内幕消息更多。 苏水瑶的美貌与才华在江南一带可是声名远扬，如今被迫嫁给江元，有的人为之叹息，有的人却表示羡慕。 “吉时已到！” 正午时分，礼官扯着高亢的嗓音吆喝着，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江元冷冷地盯着红盖头下的苏水瑶，语气中满是威胁：“夫人，今日江南权贵都在此，你最好乖乖听话，安分点。要是敢让我江家丢了颜面，我立刻就解决掉你的父母！” “小妹，事到如今，你就认命吧！”苏水瑶的纨绔哥哥苏正豪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 “江少为了这场婚礼可花了不少心思，他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苏正豪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可那眼神中却隐隐透着冷漠。 一滴清泪自苏水瑶脸颊无声滑落，她死死攥着袖中金剪刀，指节泛白。 是啊，为了父母，她现在别无选择。 深吸一口气后，苏水瑶迈着仿若坠了铅的步子，缓缓朝着婚礼大堂走去。 往昔在东宫中与秦川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流水般涌入脑海，让她心痛如绞。 殿下，原谅水瑶不能陪你到白头。 永别了…… 随着苏水瑶踏入厅内，江南权贵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即便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周身那股出尘气质，仍让人移不开眼。 第二百零四章 婚礼抢人 即便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周身那股出尘气质，仍让人移不开眼。 “真是绝色啊！”有人忍不住惊叹。 “那是自然！”身着锦衣华服的富商眼中满是艳羡，“新娘可是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苏水瑶！” “我多年前曾去过苏家，那时的苏水瑶年龄尚小，便已能看出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词用在她身上都嫌不够！” “江元少爷真是好福气！” 众人纷纷感慨，眼神中尽是羡慕。 “一拜天地！”礼官声音庄重，响彻大堂。 江元紧张地低声催促：“夫人，该拜了。” 苏水瑶绝美面容上闪过一抹痛苦。 为了救出被要挟的父母，她只能配合这场荒唐的婚礼。 “二拜高堂！” 在江家父母审视的目光下，苏水瑶强忍着眼中泪水弯下了身。 高位上的两人这才展露了笑容。 “夫妻对拜！” 礼官的高喊声落下，苏水瑶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她知道，一旦完成这最后一拜，自己就将彻底沦为江元名义上的妻子。 “怎么回事？怎么不拜了？” 宾客们面面相觑，议论声中满是疑惑。 “咳咳，水瑶也是第一次结婚，一时太过于紧张，大家见谅见谅哈！” 江元强挤出个笑容，压低声音威胁道：“苏水瑶，你敢耍花样？信不信我现在就取了你父母性命？” 苏水瑶浑身一颤。 江元给一旁的礼官使了个眼色， 后者再次扬声。 “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拜你爹的蛋！” 一声暴喝从前门传到大堂，震得整个江家府中的宾客都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人敢在江家撒野？” 江家护院怒喝出声，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只见一道黑影疾驰而来，身骑白马，快若闪电。 面对江家护院的阻拦，来人挥起马鞭，瞬间两人被抽飞出去。 “滚开！”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仿佛幻像。 “秦川？”苏水瑶猛地抬头，望着那道熟悉身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殿下！”她声音发颤，心脏剧烈跳动。 “混账江家，竟敢强逼苏老师成婚！”秦川策马直冲高堂。 “你是何人？”江元色厉内荏地怒斥着。 “东宫太子秦川！” “什么？！” 高位上江坤脸色大变。 “你就是江南知府之子江元？”秦川冷笑一声，手中马鞭狠狠抽过去：“敢觊觎我的人，简直找死！” “啪！”一声脆响，江元半边脸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一时间，江坤对儿子受伤的怒火上了头，一声大喝：“来人！把这个狂徒拿下！” “保护大人！”江家护院们举着寒光闪闪的兵器，一拥而上。 “慢着。”苏水瑶突然出声，颤抖着摘下红盖头。 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展露在众人眼前，那一刻，全场寂静无声。 在场见过无数美人的江南权贵们，此刻也都失了神。 江元更是呆立当场，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现在，你们还要逼我拜堂吗？”苏水瑶声音轻柔，却眼中满是坚韧。 江坤脸色当时就变了：“他说他是太子又如何？没有身份证明，谁知道这狂徒是不是冒充太子来抢亲！” 秦川冷笑一声，长剑出鞘。 “锵！” 一道寒光闪过，剑身刻着的“霄练”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人们恍惚间似能听到龙吟之声隐隐传来。 “霄练剑！”江坤惊呼，眼中满是惊骇。 这把剑，可是当今圣上的随身佩剑，据说先前在太子立功时赐给了当朝太子。 “现在，你还要质疑本宫的身份吗？”秦川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充满了威严。 “父亲，霄练剑是什么？” 江元还一脸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坤浑身颤抖：“霄练剑乃当今陛下随身佩剑！手持此剑者，如陛下亲临！” “什么？！”江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小子手里拿的真是晟渊帝的佩剑？” 刹那间，整个江家府邸鸦雀无声，所有江南权贵都仿佛停止了呼吸。 这年轻人若真是太子，他们刚才的言行简直是在玩火！ “父亲，难道他真是东宫太子？”江元声音发颤，眼神惊恐。 江坤面如死灰：“错不了……这剑与陛下佩剑一模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强行迎娶苏水瑶的举动，竟然引来了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太子！ “跪下！”秦川一声厉声。 “江南知府江坤拜见太子殿下！”江坤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父亲莫慌！万一这剑是仿制品呢？” 江元强作镇定，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苏水瑶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多少人都盯着呢，说不定这剑连人一起都是个冒牌货！” “万一他……”江坤略有迟疑。 “没有万一！”江元打断道：“就算他是太子又如何？在朝廷中毫无根基，不过就是徒有虚名！我们父子背后有四皇子撑腰，何惧他一个废太子？更何况，把真太子给除了，四皇子以后还不得好好犒劳犒劳我们！” 后面这段话是江元在江坤耳边低声说的，见自己父亲神色出现动容，立即高声喊道。 “父亲，我看我们就应该把冒充太子的这个小子抓起来！要是他反抗太过激烈，说明是他心虚了！” “枫儿说得对！哪来的混小子，竟敢冒充当朝太子，差点把我也骗过去！”江坤眼中闪过贪婪。 真假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若能助四皇子除掉太子，等他日四皇子登基之时，就是他江家崛起之日！ “住口！”秦川暴喝一声，眼中杀意涌动，“证据确凿之下还敢怀疑本宫的身份，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报！江南守军到！” 一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武将手提开山斧大步走进来：“江大人，发生何事？” 从秦川骑马冲进江府的时候，就有人察觉不对去找了守军。 理由是有人当众闹事，扰乱江家婚礼！ 江坤指着秦川：“韩将军，此人冒充太子扰乱我儿婚宴，速速将其诛杀！” “得嘞！知府大人你就瞧好吧！” 第二百零五章 江南猛将 “得嘞！知府大人瞧好了！” 韩将军一把开山斧舞得虎虎生风，吓得作为宾客纷纷退让。 “狂徒，还不跪下受死！” “放肆！”秦川怒极反笑，“你们父子勾结外人，意图谋害本太子，今日便让你们知道，冒犯皇权的下场！” 韩将军冷笑：“就凭你？” 他猛地挥动开山斧，就要朝着秦川当头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一声清冷的女声响起，随着一道身影冲了出来。 “不许你们伤害殿下！”苏水瑶不顾一切地冲到秦川身前。 江元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水瑶，你竟然还敢护着他！信不信我……” 苏水瑶厉声打断：“江元！你狼子野心，祸乱江南，今日我誓死要与殿下一同面对！” 秦川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转向其他人时又变成了那严峻的模样：“很好……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宫无情！” 秦川已对面前的人判下了结局，怒喝一声：“报上你的名来，我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是吗？好大的口气！”韩将军不屑，满脸傲气。 “我乃江南上将军韩德是也！” “韩德？没听说过。”秦川嗤笑一声。 他看对面的人态度如此骄傲自大，还以为是什么有名的武将。 不过也是，如果真有什么名气的话，也不会被江坤收买的像是为他做事的一条狗。 “放肆！”韩德勃然大怒。 苏水瑶见状，紧张地拉了拉秦川的衣袖：“殿下，莫要小看此人。韩德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乃江家父子麾下第一猛将，曾率百人击溃上千山贼，威震江南！” “苏老师放心。区区韩德，我还没放在眼里！”秦川握住苏水瑶小手，温声安抚。 苏水瑶小脸微红，只感觉心头有只小鹿乱撞。 她没想到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还能享受到殿下的温柔，让她心中安全感爆棚。 可一旁江元见到这一幕就受不了了。 “父亲，杀了他！立刻杀了这狂徒！” 江元死死的盯着两人紧握住的双手，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秦川的手给砍下来。 “韩将军，还不动手？”江坤沉声催促，眼中闪过阴鸷。 苏水瑶是他选中的儿媳，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与其他男人拉拉扯扯，眼前这个人必须死！ 哪怕是真太子，也绝不能让江家颜面扫地！ “小子，拿命来！” 在江家父子的催促下，韩德大喝一声，挥舞着开山大斧直向秦川脑袋。 “韩将军出手了，这小子死定了！” “江南第一猛将，岂是这黄毛小儿能抗衡的？” “就是！还敢冒充太子，真是胆大妄为，杀了他！快杀了他！” 江南权贵们纷纷叫嚣，恨不得秦川命决当场。 在他们心中，江家才是江南的天，任何敢于挑战江家权威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无论今天来的这个人是真是假，他们都得站到江家父子这一边。 不然得罪了江家，他们以后可没有好果子吃。 “殿下小心！”苏水瑶被韩德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想要挡到秦川身前。 “找死！”秦川眼神一冷，霄练剑瞬间出鞘！ 苏水瑶被他护在身后，秦川则直接手拿霄练剑对上韩德的开山大斧。 金属撞击声响起，两个武器之间甚至都没有撞击出火花，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 那开山大斧竟然直接被拦腰截断！ “什么？！”韩德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半截斧头。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噗！ 霄练剑势如破竹，已如闪电般划过他的咽喉！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引以为傲的战袍。 “你——”韩德张了张嘴，喉间鲜血却让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直到他强壮的身体倒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韩德死了？” “韩德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德的尸体上，看着他在抽搐中停止呼吸。 韩德是谁？ 江南守军上将军，说是江南军中第一高手都不为过！ 可威震江南的韩德，竟被秦川一剑斩杀？ 这一剑，不仅斩断了韩德的咽喉，更斩碎了江南权贵们的傲慢！ 苏水瑶更是震惊地捂住红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从未想过秦川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连韩德都如此轻易打败。 与她完全相反的可就是江元了。 “韩将军被杀了？父亲，这可如何是好？”江元两腿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怕什么？”江坤冷笑一声，脸上却带着几分狰狞，“我江南三千守军，死一个韩德，还有千千万万个！来人，传守军保护江府！” “是！保护知府大人！” 随着命令的传出，跟随而来的守军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江家府邸便被重兵包围，将江家围得水泄不通。 “小子，还不束手就擒？”江坤猖狂的指着秦川，“敢来我江府闹事，今天就算你变成苍蝇，也绝飞不出去！” “哼！今日我要走，谁敢留我！” 秦川凛冽目光扫过众人，与他直视到的人纷纷低下脑袋避开锋芒。 秦川缓缓转身，伸出手掌：“苏老师，把手给我。” 苏水瑶眉眼温婉，毫不犹豫地将玉手放入他掌心，眼中满是信任与决绝。 这一刻，她的心意已决。 哪怕今日秦川命丧于此，她也定当追随，在黄泉路上与他相伴而行。 “贱人！”江元被气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 这下他不光想砍秦川的手了，他要把两个人的四肢都废掉！ “苏姑娘，请自重！若你执迷不悟，休怪我江家无情！” 江坤语气森冷，眼神阴翳，明晃晃的威胁就摆了出来。 “你们江家对我苏家的无情，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何必再说这些场面话！” 苏水瑶怒目圆睁，愤怒道：“今日种种，皆是你们江家逼迫所致！” “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江坤怒极，面目变得狰狞可怖，“来人，杀了他们！” “父亲！万万不可啊！”江元不愿意了。 杀秦川他没意见，可苏水瑶怎么能一块儿杀呢？ “元儿，此事关乎我江家威严，这个贱人必须死！” 第二百零六章 铁骑到来 “元儿，此事关乎我江家威严，这个贱人必须死！”江坤眼中杀意翻涌，面容扭曲。 “父亲，我……”江元内心挣扎。 他是真心喜欢苏水瑶的美色，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心力的要强娶她过门。 可不管儿子再怎么样，江坤的决定不容置疑，哪怕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杀！” 一声令下，府中守军瞬间朝着秦川涌去，刀光剑影，杀意暴涨。 “我乃东宫太子，谁敢动手？” 秦川高举霄练剑，声音凌厉的震慑他人，“尔等若敢造次，等我父皇知晓，定将你们满门抄斩！” “太子？” 这些守军来得晚，很多都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 听闻此言，个个面面相觑，动作不禁迟疑了下来。 “假的！全是胡言乱语！”江坤声音嘶哑，眼神凶狠，“给我上！谁再敢迟疑，我先灭他满门！” 在江坤的威逼之下，将士们只能硬着头皮，举着刀剑，继续杀向秦川。 “苏老师，怕吗？” 场面失控，秦川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人。 “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妾身什么都不怕。”苏水瑶语气温柔，确无比坚定。 “好！”秦川畅快一笑，“那便随我杀出重围！” “杀！” 秦川一手紧握着苏水瑶，一手霄练剑，仿佛一头凶兽，在冲入江南守军中是露出獠牙。 剑锋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噗嗤！噗嗤！” 刀剑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与之相对抗上的兵器接连被斩断，数名守军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身首异处。 江元见状，大声喊着：“小心些点，不要伤到苏水瑶！” 而江坤则是近乎癫狂地怒吼，“杀！一个不留！” 战况激烈，秦川接连斩杀十余名守军，然而守军源源不断，很快便将他逼至墙角。 苏水瑶被秦川牢牢的挡在身后，纵使前方不断有人冲上来，都不会伤害到她。 可秦川终归只是一个人，昨日被宇化田暗杀时留下的伤都未痊愈，这么一番激烈战斗之下，已经有些不敌之势。 “殿下！” 苏水瑶很是担心，心中甚至生起了放弃抵抗，自己留下换取秦川平安离开的想法。 “苏老师还没见过我这么厉害吧！” 秦川抹去嘴角的血迹，忽然咧嘴一笑：“这次大战回来，我可是进步了不少，等回了东宫，定要让你和烟儿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殿下！” 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调戏她，苏水瑶羞恼的不行，又怕自己上前会给秦川添乱。 江坤见秦川逐渐显露疲态，心中畅快，恶狠狠地喊道：“给我往死里打！” 接连的对抗，直面秦川的那一批人已经被后面的人替换下来。 一名武将趁其不备，挺矛刺来，秦川正与另一个方向的将士打斗，一个躲避不及，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殿下！”苏水瑶惊呼出声。 “无妨！”秦川咬牙斩断长矛，反手斩杀那名武将。 “他已经到强弩之末了，用长矛！杀了他！谁能取此子性命，赏黄金万两，官至上将军！” 江坤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高声煽动着将士。 他可是江南知府，没了韩德，提拔下一任将军的权力就到了他手里，这对将士们的诱惑力极大。 很快，数百支长矛到了守军的手中，冒着寒光的毛尖直指秦川。 他们都想做下一个将军！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秦川心中苦笑，虚弱而苍白的脸上尽是无奈。 “殿下莫怕！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陪在您身边！”苏水瑶甩开衣袖，金色剪刀已攥在掌心。 “不可以！” 看出了苏水瑶眼中的决然，江元大喊着想要上前阻止。 可下一秒，声音就戛然而止，江坤一靴子将他踹得滚出丈外。 “一个女人而已，没了她，还会有其她人！” “杀！杀了这对狗男女！”江坤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尽是目的即将达成的快意。 “我看谁敢！” 眼看秦川已被逼到了长矛的攻击范围，生死攸关之际，一道怒吼声响彻整个江府。 “谋害当朝太子，你们是要造反吗！” 是王猛的声音！ “知府大人，外面来了好多骑兵！” 负责在外面包围的守军匆忙来报。 “骑兵？哪来的骑兵？” 江坤不想横生枝节，可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保护太子殿下！” 又是一阵怒吼，被围个严实的江府守军瞬间被大量骑兵所冲垮。 众人只见身穿金色盔甲的士兵来势汹汹，手握兵器，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人胆寒。 “他们要干什么！” “天啊，府外不是有守军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进来了？” “快退！快退！” 骑兵在战争中可有着绝对优势，更何况来人可是王猛带领的金戈铁骑军。 众人口中的江南守军面对这群精锐中的精锐时，仅是一个照面就生了退意。 没看到那些头铁的现在都已经成了马蹄下的亡魂？ 要不是被围住，估计很多人都已经丢下兵器逃跑了。 很快，骑兵方阵冲锋，将秦川护在中央，那些手拿长矛要对秦川下手的守军们当场被斩杀！ “这些骑兵的装扮有些独特，是哪支军队？” “是金戈铁骑军！我先前在都城的时候见过，这可是金戈铁骑军！” “天！要是这样说，那小子难道真的是……” 早早就躲藏在一旁的江南权贵们瑟瑟发抖，恨不得给之前自己一巴掌。 江坤更是双腿一软，眼睁睁看着王猛滚鞍下马，对着秦川单膝触地：“末将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我等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五千铁骑齐声跪地，声浪震得屋檐上的铜铃都在嗡嗡作响。 江元连滚带爬扑到父亲脚边，惊恐无比：“父亲！他真是东宫太子！我们完了！” 江坤如遭雷击，双眼无神，直勾勾望着天空中盘旋的乌鸦。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死无全尸的下场。 偏偏江元还特别没有眼色的一直在他耳边吵闹。 一会一句父亲，我们怎么办啊！ 一会一句水瑶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太子…… 第二百零七章 秋后算账 江坤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赤红的双眼几乎要瞪裂眼眶：“混账东西！若不是你三番五次撺掇，我怎会走到这步田地？现在慌了神又有何用！” 江坤悔啊！ 若不是江元整日吹嘘太子无权无势，他岂会生出谋害太子的荒唐念头。 江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涕泪横流的模样再不见往日骄横。 谁能料到那个在朝堂上一直是个废物的太子，竟能调动五千金戈铁骑军！ 这救兵都杀到眼前了，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殿下！”王猛单膝跪地，盔甲相撞发出闷响，“末将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不，王将军你来的很及时！”秦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上前将人扶起。 而王猛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扫视过瑟瑟发抖的江南守军。 “殿下，这些犯上作乱之人，该当如何处置？” 王猛眼中寒光一闪，杀意尽显，“这群乱臣贼子，本应……” 话音未落，一名武将慌忙扔掉兵器，重重磕头：“太子殿下明察！我们都是奉知府之命行事，并非本意，求殿下开恩啊！” 其他守军见状，纷纷跟着跪地求饶，此起彼伏的讨饶声充斥着整个庭院。 “罢了。”秦川抬手示意，“既非本意，便不予追究了。” “是！”王猛凶狠的瞪了这些人一眼：“算你们走运！” “谢太子殿下宽容！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守军们如蒙大赦，额头磕得青砖咚咚作响。 此时，秦川再也支撑不住，眼前阵阵发黑，跌坐在地，面色苍白。 “殿下！”王猛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无妨。”秦川扯出一抹苦笑，声音虚弱，“昨日刚遭刺杀，受了点伤，没想到今日又遇此事，差点撑不到你过来。” “什么？殿下昨日遇刺？为何从未听您提起！”苏水瑶闻言，惊慌失措。 “说这也只会让你担心罢了。” 秦川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护身符，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清晰可见。 “苏老师，得知你的消息，我心中忧虑，连夜赶路而来。这，我在路上赶制此物，希望能在今后护你平安……” “殿下！”苏水瑶颤抖着接过护身符，泪水夺眶而出，“您这都是为了我……” 秦川强撑着笑意，眼神温柔：“针脚是粗糙了些，但心意却是真挚的。只可惜半路上遇到了暗杀，那些人太厉害了，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也不小心让这护身符染上了些血污。” “苏老师，我这一路赶来全靠它才能支撑得住，我想亲手把它送到你手里，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嫌弃的，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苏水瑶眼泪汪汪，紧紧攥着护身符，心中暗自发誓，此生定不负殿下深情！ 也幸亏李玲珑不在这，不然看到自己辛苦缝制的平安福就这样被秦川转送给另一个女人，肯定气的要打秦川一顿。 “你喜欢就好。”秦川擦去苏水瑶脸上不知何时溅到的一个血点：“咳，这里不适合多聊，等回宫之后，你和烟儿在一起和我秉烛夜谈。” “都……都听殿下的。” 苏水瑶知道秦川说的什么，可如今正感动着的她，自然是秦川说什么就听什么。 “扶我起来。” 目的达成，秦川在苏水瑶搀扶下勉强起身，表情开始转变，“王将军，将江家父子押来！” “遵命！” 王猛大步走向瘫坐在地的江坤，居高临下冷喝：“老匹夫！竟敢谋害当朝太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你……你是谁？”江坤吓得牙齿打颤。 “睁大你的狗眼！我乃大秦骑兵总都督王猛！” “骑兵……总都督？”江坤如遭雷击，只觉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他就是一个四品官而已，在江南这个地方可以为非作歹，但到了朝堂上，他这个官真的算不了什么。 江坤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不仅得罪了太子，还招惹了手握大秦精锐的总督都王猛！ “完了……一切都完了……”江坤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可王猛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一把揪住江坤衣领，像拎小鸡般将他提起。 “起来！去见太子殿下！” “王将军！王将军！放了我吧，只要饶我一命，江南的金银财宝、绝色美人，只要我有的，全都给您！”江坤慌忙讨饶。 “聒噪！” 王猛完全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拖着江坤便走。 “跪下！” 王猛一甩手臂，将江坤重重按在秦川面前。 江元也被两名铁骑军架着，扔在父亲身旁。 父子俩瘫在地上，往日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 秦川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这对狼狈的父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江知府，世事无常啊！没想到这么快，你我便换了位置？” “太子殿下！小人知错！求殿下饶命啊！”江坤哐哐的磕头，哭喊声中满是绝望。 “现在知道错了？”秦川眼神冰冷，言语间像是带着刺骨的寒意，“方才口口声声要取我性命的，不正是你这四品知府？” 他缓步逼近，将霄练剑收入剑鞘，反手握住一根马鞭。 每一个动作都漫不经心，却透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太子殿下饶命啊！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太子！求殿下给小人一条生路啊！”江坤死到零头疯狂求饶。 “生路？”秦川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也配谈生路？若不是王将军及时赶到，怕是我早该去黄泉路上报到了。” “啪！” 马鞭挥舞，精准抽在江坤脸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江坤趴倒在地，脸颊瞬间肿起青紫带血的鞭痕。 “这一鞭，教你何为君臣之礼！” 秦川怒火翻涌，手中一鞭接一鞭，每一鞭都带着怒意抽在江坤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别当他是个傻子，在他拿出霄练剑的时候，秦川就知道这老小子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可他还是继续对他动手了！ 不多时，那张曾满是官威的面容已是血肉模糊，肿胀变形。 “殿下饶命！饶命啊！”江坤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庭院中，听的那些宾客一个个瑟瑟发抖。 第二百零八章 株连九族 “求饶？”秦川眼中透出嘲讽，“我倒怀念你方才不可一世的模样。” “住手！你竟敢对我父亲下如此狠手！” 眼见自己父亲被抽的惨叫声都快发不出来了，江元突然暴起，眼中满是怨毒。 “我们可是四皇子的人！就算你是太子，动了我们，四皇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四皇子？”秦川嗤笑一声，轻蔑回望，“秦逸轩自身都难保，哪还有闲心管你们这两个跳梁小丑？” “啪！” 一鞭以迅雷不及之势狠狠抽在江元脸上，江元当场就惨叫着滚在地上哀嚎。 “继续嚣张啊！你们不是挺能耐的吗？” 秦川马鞭不停，将积压的怒火尽数倾泻在这对父子身上。 “殿下！”王猛见差不多了也就上去阻了一下，“您伤势未愈，切不可动怒，先找郎中给您看一下吧！” “是啊殿下，您的伤口……”苏水瑶望着秦川鲜血浸透的衣襟，眼中满是心疼。 秦川这才注意到肩上被长矛刺中的伤口，鲜血早已将衣衫染成红色。 刚才心里憋着一股气没注意到，现在…… 秦川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收起马鞭，几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叫郎中！” 王猛立即传令，铁骑军中郎中上前处理伤口。 长矛虽未伤及要害，但连日来的奔波与厮杀早已耗尽秦川的体力。 加上右掌的旧伤未愈，肩头又添新创，秦川苍白的面色下是难掩的疲惫。 “殿下，江家父子如何处置？”王猛请示。 “斩。”秦川吐出一个字，眼中满是杀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天要亡我啊！”江家父子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等等。” 秦川突然开口，二人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还不够。” 秦川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凡与江家有染者，皆为同谋！谋害当朝太子，诛九族！一个都别想逃！” “株九族？” 这下江坤江元父子俩都傻眼了。 “遵命，殿下！” 王猛利落地拔出腰间佩剑，指挥道：“金戈铁骑军听令，封锁江府！凡江氏族人，格杀勿论！” “杀！” 在数千铁骑的威压下，江府的人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原本江坤为了庆祝自己儿子大婚，特意邀请来的江家族人，此时一个个的倒在血腥之中。 “造孽啊！” 江坤仰天大吼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王猛狠狠一脚踹翻。 “找死！”王猛眼中杀意暴涨，剑锋直扎江坤心脏。 “父亲！！！”江元声中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 然后噗嗤一声，江元的头颅滚落，王猛收回的剑上向下滑落一串血液。 幸存的江家子弟四散奔逃，然而在训练有素的铁骑面前，一切挣扎皆是徒劳。 秦川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来到这个朝代之后，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付出良多，甚至不惜在战场上坑杀十万敌军！ 可仅仅是出宫这一趟，前有东厂派人暗杀，后有江南知府强娶苏水瑶。 就连他亮出自己的太子身份之后，对方不仅不有所收敛，还更加肆意妄为的要将自己也杀掉。 江家父子如此猖狂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仗着背后有四皇子撑腰！仗着他这个太子在朝堂上无权无势！仗着就算杀了他四皇子也能保住他们的自信！ 今天若他轻而易举地饶过了江家，那么之后，就会有无数的跳梁小丑在他脑门上蹦哒！ 江家，就是他杀鸡儆猴的那个鸡！ “家主和少爷都被杀了，快跑啊！” “杀！” 五千金戈铁骑军将江府彻底席卷。 昔日不可一世的江家众人，在铁蹄下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便化作刀下亡魂。 不过片刻，江府上下数百口被灭杀一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令人窒息。 “太子殿下饶命！我们是无辜的！” “我们真不是江家人啊！” “太子殿下，我们就是来道贺……不是，被逼无奈过来的啊！” “太子殿下放过我等吧！” 侥幸存活的江南权贵们纷纷跪地，抖如筛糠。 亲眼目睹江家满门被屠，他们内心的防线都已经崩溃，只能不停磕头求饶。 王猛冷笑一声，转头请示：“殿下，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并处置了？” “殿下明鉴吧！我们皆是清白之身，无辜之人啊！” 权贵们生怕慢一步便会步江家后尘。 “不可伤及无辜。”秦川沉声道：“但与江家勾结者，一个不留！” “是！殿下！”王猛领命，即刻着手清查党羽。 那些暗中与江家往来的权贵，刚刚才松了一口气，闻言又瞬间瘫倒在地，有人甚至直接昏厥过去。 苏水瑶强行移开目光不去看这些人，有些踌躇的望向秦川：“殿下，我父母还被关在大牢里……” “我知道，走，现在就去接伯父伯母！”秦川知道她的担忧，当即翻身上马。 那也算是他的岳父岳母，秦川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王猛，留两千人肃清余党，其余随我前往江南大牢！” “是！” 王猛迅速调配兵力。 三千铁骑军在秦川带领下行走江南大牢而去。 而此时的江南大牢内—— “狠狠打！往死里打！”独眼狱头汤彪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喊道。 两名狱卒听令挥起皮鞭，不断的抽在绑在刑柱上的夫妇身上。 苏弘毅与袁秀媛身上的鲜血不断渗出，甚至在脚下的石板上都汇聚成一片暗红的血洼，可见受了多少的酷刑。 这两人正是苏水瑶的父母。 “老大，这已经打了很长时间了，再打下去怕是人就要撑不住了。” 见两人虚弱到近乎昏厥，一个狱卒停下了动作。 “撑不住？撑不住到现在还不说实话！给我继续打！” 独眼狱头汤彪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打算让狱卒下手更重一些。 “老大！”狱卒为难的看了两人一眼，凑近一步低声道：“他们女儿今天可是要和江元少爷成亲，要是死在咱们这儿……” 第二百零九章 严刑拷打 “他们女儿今天可是要和江元少爷成亲，要是死在咱们这儿，回头那苏家小姐姐吹吹枕头风，让江元少爷怪罪咱们怎么办？” “怪罪？呵，一个女人而已！” 汤彪斜睨对方一眼，鼻腔里哼出冷笑：“江南谁不知道知府江坤是我的小舅子，江家少爷是我亲外甥？我就是打死这两人也没人敢找我麻烦！” 古代的牢房可是个极容易捞油水的地方。 汤彪也是因为与江家有这一层关系在，在牢房里当上了一把手。 只要想在这牢房里好过，就必须得给他送银子！ 甚至他折磨苏弘毅夫妇，也是把这对老实人当成榨钱的活靶子！ 苏家夫妇自然不是那不识趣的人，散尽家财凑出万两白银贿赂，到汤彪眼里却是不识抬举。 苏家那么大的一个家业，竟然只给他这点好处！ 怎么？看不起他？ 狱卒对汤彪的性格早就了解颇深，不敢再说些什么，转头又继续去打。 这一次，没有打几鞭，两人就彻底晕了过去。 苏弘毅晕之前还说了一句：“没钱了……苏家没有钱了……” “老大，他们都晕了，要不……再宽限些时日？”狱卒试探着开口，话音未落就被踹翻的桌椅声打断。 “放屁，堂堂世家怎么可能就那点钱！” 汤彪狞笑一声，一脚狠狠踹在苏弘毅腹部，“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接着打！给我泼醒了再接着打！” 凉水泼在两人身上，触及到伤口时的刺激，让两人微微恢复了点意识。 皮鞭撕裂空气的声响混着闷哼在牢房回荡。 袁秀媛最先支撑不住，整个人再度失去意识。 苏弘毅也就剩一口气，只靠身上的绳索拉扯着才没有瘫倒。 汤彪掐住他青紫的脖颈，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贪婪：“说！苏家的宝贝都藏哪儿了？” “真的……没了，苏家这些年生意不顺，家产早就败光了，给你的那些钱，已经是苏家仅剩的全部了……” 苏弘毅咳出带血的碎沫，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出这段话。 事实上，苏弘毅确实没有骗人。 靠着祖辈传下来的酿酒手艺，苏家曾经是名门望族，但那也只是曾经。 近些年来，江南吸引了不少新的酒商做生意，人一多，行业内就卷起来了。 不是这家出了个什么新酒，就是那家又降价请大家品尝。 加上有江南知府江坤这个搅屎棍在，只要给他送礼送好处，就能处处开绿灯，把酿酒这个行业搅的一团乱麻。 苏家是本分人，不愿意与之为伍，就落个被处处排挤打压的下场。 而经过这些年来的亏损，苏家能凑出万两银子给汤彪，已经是苏家变卖了不少家产，哪还有什么宝贝？ 可这根本不是汤彪想要的结果！ “还在嘴硬是吧！”汤彪猛地将苏弘毅甩开，目光扫过昏迷的袁秀媛，嘴角勾起淫笑，“莫不是把传家宝都藏在这婆娘身上了？” “你敢动她！”苏弘毅面色大变，挣扎着扑过来，却被两个狱卒死死按住。 汤彪慢条斯理抽出匕首，刀尖挑起袁秀媛凌乱的发丝：“有钱就是好啊，四十多岁还这么水灵，不如让弟兄们好好‘查验查验’？” “住手！” 苏弘毅的怒吼对汤彪来说就像是个兴奋剂，自认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汤彪更猖狂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她来说，就看你怎么选了。” “汤彪！你到底怎么样才肯信我，苏家现在所有的钱都在你那了，你要还不满足，我把苏家老宅也给你了！”苏弘毅为了妻子已经不顾一切。 “老宅？呸！就那破房子谁稀罕！”汤彪嗤笑一声，手中匕首一转，就把袁秀媛身上的绳索割开了。 没有的绳索的捆绑，昏迷的袁秀媛直接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瘫倒在地上。 “弟兄们今天也算有福了，既然苏弘毅要钱不要人，那兄弟们就尝尝这苏家夫人，和那青楼里的小翠有什么不一样！” 顿时，牢房内传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袁秀媛虽年过四十，可保养得宜，一身细皮嫩肉的，哪怕一身鞭伤都挡不住她成熟的韵味。 他们这些常年呆在牢狱中的人，就爱喝酒女人这几样。 而地上的袁秀媛此时模糊间已经恢复了些意识，但虚弱让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汤彪你个王八蛋！你不能这样做！”苏弘毅状似癫狂。 汤彪冷笑一声，匕首直接向着袁秀媛的衣领划去。 “不，我可以！我还能当着你的面……” 砰！ 预想之中布料被划开的声音没听到，先是牢门被暴力撞开的声音传过来了。 “放肆！” 铁骑军撞开牢门，秦川带人涌入。 “连我岳父岳母都敢动，我看你们这群杂碎真是活到头了！” “谁？竟然擅闯江南大牢！给我拿下！” 多年来的作威作福，让汤彪连人都没看清就怒斥了回去。 可他这一次踢到了铁板！ “护驾！” 王猛一马当先，刀锋掠过之处，狱卒手中的武器纷纷坠地。 汤彪发现不对，慌乱拔刀，可还未出鞘，就被秦川甩出的长鞭抽飞。 “你……你是谁？” 一众狱卒被铁骑兵拿下，庞大的气场吓的汤彪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铁栅栏。 “这里是江南大牢！擅闯者死！”汤彪扯着嗓子咆哮，却换来一记清脆的耳光。 “就凭你？”秦川啪的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敢打我？！”汤彪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我可是江家……” “呸！”秦川一脚踹在他胸口，看着这恶徒跌坐在血泊里，眼中尽是鄙夷，“在我眼里，你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 汤彪在这大牢里作威作福惯了，哪能受得了这侮辱，当即挣扎着想要反抗。 “这江南大牢可是我的地盘！你……” 啪！ 又是一个巴掌。 这次是王猛打的。 为了不让汤彪伤到秦川，王猛动作极快，一个反手扣住汤彪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 第二百一十章 血洗大牢 王猛一个擒拿，膝盖抵住后颈，将汤彪狠狠压到满是血污的地面上。 “爹！娘！” 紧随其后的苏水瑶跌跌撞撞冲过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眼前父母血肉模糊的惨状太过骇人，让她险些站立不稳。 “水瑶……”苏弘毅喉咙哽咽，浑浊的泪水顺着满脸伤痕滚落。 他做梦也没想到，还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再次见到女儿。 “快松绑！快！” 秦川的声音带着急迫，亲自拿匕首上前挑断绳索。 苏弘毅夫妇被转移到一处干净地，可伤口渗出的鲜血早已凝固成片，在粗麻衣衫上结成暗红痂块。 “郎中呢？快来！”秦川厉声呼唤。 随军郎中提着药箱冲过来，掀开染血的衣物时，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也不知汤彪用刑了多久，两人身上鞭痕交错，如蛛网密布，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无论用多少药材，全力施救！”秦川眉头拧成死结，目光扫过苏水瑶苍白的脸，转身时眼底已升起熊熊怒火。 “感动我岳父岳母，看我今天不活剐了你！” 秦川一脚重重踹在汤彪脸上，靴底的纹路顿时在对方颧骨上划出几道血痕。 “你……你到底是谁？” 汤彪被踹得晕头转向，却仍梗着脖子叫嚣着。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秦川冷笑，骨节分明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但你要清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王猛！”秦川下令，声音冰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 王猛大手一挥，铁骑军一拥而上，拳脚踢踹声、棍棒敲击声混着惨叫回荡在江南大牢。 不过片刻，汤彪便没了人形，血肉模糊得像条死狗。 “你不能动我……江坤不会饶了你的……”汤彪艰难抬头，肿胀的眼皮只剩两道血缝。 “我可是江南知府的小舅子，你敢在江南对我动手，就是自找死路！” “江坤？”秦川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笑的很是残忍，“整个江家，都已被我灭门，你想找他的话就去下面找吧！” “什么！”汤彪瞳孔骤缩，浑浊的眼球中布满血丝，“你把江家……全杀了？” 回应他的只有秦川冰冷的目光，将汤彪最后一丝侥幸斩断。 他张着嘴嗬嗬的发出声响，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江坤可是四品命官！你竟敢……”汤彪垂死挣扎，声音却越来越弱。 王猛嗤笑一声，一脚踩住他的手腕：“睁大眼睛看好了！你眼前这人，是当朝太子！在太子面前，别说一个江坤，就是灭你九族，不过是殿下一句话的事！” “太……太子？！”汤彪如坠冰窖，浑身冰凉，嘴里不断呢喃：“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太子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秦川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夫妻两人：“郎中，苏老爷伤势如何？” 为首的郎中摇头叹道：“苏老爷虽外伤严重，但底子硬朗，养养总是好的。但是苏夫人……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日后怕是很难恢复如初了。” “畜生！”苏弘毅突然大喝一声，浑身是伤的他竟强行撑起身子。 “我要亲手宰了这恶贼！” 积攒多日的愤怒化作力量，苏弘毅颤巍巍指向汤彪，向秦川道：“老夫请求借殿下宝剑一用！” “父亲！”苏水瑶惊呼着去扶，却被秦川伸手拦住。 重伤至此，仍有这般血性，秦川眼底闪过一丝敬佩，二话不说，将霄练剑递过去。 苏弘毅握住剑柄，破烂长衫下，嶙峋的骨节因用力泛出青白，他拖着剑锋缓缓逼近汤彪。 “你……你要做什么？苏弘毅，冷静点，我也是听的江坤的命令，我……” 被铁骑军禁锢住完全躲不开的汤彪疯狂为自己辩解。 “汤彪狗贼！”苏弘毅的怒吼声打断了他。 “强索苏家万两白银，酷刑逼供我夫妇，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我也是被逼的！是江坤那厮……” 汤彪涕泪横流，眼睁睁的看着霄练剑径直贯穿他的胸膛。 确认汤彪没了呼吸，王猛上前请示：“殿下，这些狱卒如何处置？” “其余帮凶，一个不留。”秦川直截了当。 能跟在汤彪手下做事的狱卒，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与其留下他们当祸害，不如一次性都解决了！ 很快，铁骑军执行了秦川的命令，江南大牢中回响了惨叫声与兵器相撞声。 也就在这时。 “爹！娘！”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正豪撞开牢门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满地血泊中，母亲苍白的脸几乎与墙灰融为一体。 “大哥！你……” 苏水瑶的呼唤被愤怒的咆哮截断。 “都是你害的！”苏正豪赤红着眼冲向秦川，指节几乎要戳到对方脑袋，“若不是你拐走小妹，江元怎会迁怒苏家？我父母又怎会被折磨至此！” 其实，在江府婚礼时，苏正豪就也在现场。 但当时秦川和江坤发生了冲突，无论是江坤要守军杀秦川，还是秦川反抗，铁骑军前来支援，苏正豪都一声不吭的躲到了人群最后面。 直到秦川要诛杀江家九族和与江家有来往的人，苏正豪才混乱跑了出来，生怕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 之后秦川带着苏水瑶去江南大牢，听到关系到自己父母，苏正豪这才跑了一路跟上。 “若我不来，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你双亲。”秦川按住腰间佩剑，紧皱眉头。 “你胡说！”苏正豪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江家早允诺，只要水瑶嫁入江家，日后便会对我们进行扶持。而你呢？要不是你在都城勾引水瑶，水瑶怎么会看不上江公子！怎么会反抗！” “现在好了，婚礼没了，江家人死了，连我父母都被打成这样，我们苏家，以后该怎么在江南生存下去啊！” “大哥！这怎么能怪太子殿下呢！”苏水瑶不忿的挡在两人中间。 “是殿下率铁骑踏平江府，是他三番五次救我苏家于水火！” 第二百一十一章 苏家困境 “但这一切祸根都是他！”苏正豪抬头时眼底全是怨恨，“若不是他与你私定终身，江家怎会刁难？就算你是太子，你也罪该万死！” “放肆！”王猛拔刀出鞘，寒芒映得苏正豪脸色骤变。 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人在江府时杀了好多人，苏正豪敢骂秦川，却真的不敢直面王猛。 “王将军。”秦川抬手示意，目光扫过苏正豪因恐惧扭曲的脸，“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再说。” 苏水瑶搀着父亲的手微微发抖：“爹，娘，我们回家！” 一行人在苏水瑶指引下来到苏家老宅。 令秦川意外的是，这座宅邸坐落于江南湖畔，风景如画，古朴典雅，与文家老宅风格相似，都透着岁月的沧桑。 苏水瑶的母亲袁秀媛经过治疗已经入睡，苏家花园里，只剩下苏弘毅、苏正豪、苏水瑶、秦川和王猛五人。 “你是东宫太子秦川？”苏弘毅暗藏审视的看着眼前之人。 秦川身姿挺拔，恭敬行礼：“小婿秦川，拜见岳父大人。” 虽说尚未与苏水瑶举行正式婚礼，但两人已有夫妻之实，这一声岳父，叫的合情合理。 “你与水瑶的事，我已从她口中得知。”苏弘毅面上波澜不惊，瞧不出喜怒。 “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水瑶跟着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苏水瑶双颊染上红晕，她微微低头，默默不语。 秦川也不禁老脸一红，略显局促地解释道：“岳父大人，水瑶是心甘情愿与我在一起的，我从未强迫过她分毫。” “哼！”苏正豪满脸不屑地开口：“父亲，谁不知道当今太子是大秦最大的纨绔！听闻他在都城终日无所事事，沉溺于享乐，小妹肯定是被他逼迫的。咱们苏家这次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秦川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大舅哥，有话咱们好好说。” 苏正豪却得理不饶人，言语愈发尖锐：“怎么？就你这个没本事的太子，还值得我特意针对？听说你在宫中毫无势力，被大皇子秦凌岳和四皇子秦逸轩打压得抬不起头。” “如今跑到江南来装腔作势，有什么可神气的？我可告诉你，江家父子背后有四皇子撑腰！你杀了四皇子的人，等回了都城，有你苦头吃！” “还说什么心甘情愿在一起？像你这种废物，迟早没有好下场！小妹跟着你，早晚性命难保！还不如嫁给江元，起码能平安度日！” 秦川无奈地看了苏水瑶一眼：“江南的消息如此闭塞吗？”也难怪有人对实际情况一无所知。 “你懂什么！只知道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坐井观天！” 王猛听不下去了，怒怼道：“我家殿下早已非往日而语！实话告诉你，当朝丞相李崇和已经加入殿下阵营！” “不仅如此，殿下此次大破梁军，一举拿下梁国河州城，还坑杀十万敌军，威名远扬。陛下龙心大悦，特许殿下组建锦衣卫！这锦衣卫与西厂、东厂一样，专门负责监察百官，手握生杀大权！” 王猛突然指向秦川腰间的佩剑，“看到这把霄练剑了吗？此乃天子随身之物，如今已赐予殿下！手持帝剑，如同陛下亲临，殿下要是看谁不顺眼，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现在大皇子秦凌岳、四皇子秦逸轩在宫中被殿下压的翻不了身，时代早就变了！” “还有，你叫苏正豪是吧？我劝你说话做事都小心点，殿下是太子，大秦皇朝的太子！” 王猛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听呆了众人，更惊的苏正豪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不敢动弹。 “你说真的？秦川真的大破梁军？那些民间传言都是真的？”苏正豪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王猛眼神冰冷，满脸倨傲：“我乃当朝一品骑兵总都督，岂会骗你？” “这……这……”苏正豪眼神呆滞，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川腰间的霄练剑。 一想到这把剑斩杀江家父子的场景，他整个人都还是懵了。 秦川神色平静，冲他微微一笑：“大舅哥，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废物吗？” 咕噜…… 苏正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盯着秦川心中翻江倒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殿下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了。”苏水瑶轻声附和着，眼中满是骄傲。 “这……我……” 苏正豪仍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固执地说道，“就算今非昔比又怎样？他就能解决苏家的困境吗？” “困境？”秦川下意识看向苏水瑶。 苏水瑶与父亲对视一眼，得到默许后才缓缓开口：“殿下可知朝廷户部的最高职位是什么？” “户部尚书。”秦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苏水瑶点头，眉眼间藏着几分欲言又止：“殿下可曾与户部尚书有过交集？” 秦川眉心微蹙，坦诚摇头：“还真未曾谋面。” 朝廷六部，众所周知，户部尚书才是户部真正的实权主官。 而现任户部侍郎贾浩仁，是秦川积怨已久的死对头。 所以说这两个官职一正一副，明明户部尚书才应该是户部老大，为什么每每出头的反而是贾浩仁这个二把手？ 瞥见苏水瑶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哀伤，秦川心头微动，好像猜测到了什么。 “没错！我祖父苏志国，正是大秦的户部尚书！” “什么？！” 这消息实在太不可思议，让秦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秦川早有猜测，能被晟渊帝亲自钦点为太子老师的苏水瑶，怎会出身寻常？ 只是她从未主动提及家世，他出于尊重也不曾追问。 谁又能想到苏水瑶和户部尚书之间之间还有这种关系！ 就连一向沉稳的王猛也难掩震惊：“原来你祖父是苏志国大人！难怪能得陛下青睐，成为殿下的老师！” “你认识苏志国？”秦川诧异地看向王猛。 “苏老之名，在都城谁人不知？只可惜他一生刚正不阿，不愿卷入党争漩涡，最终落得个含冤而逝的下场……”王猛遗憾点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川皱眉。 苏弘毅长叹一声，神情沉重：“殿下有所不知……” 第二百一十二章 苏家酒业 苏弘毅长叹一声，神情沉重：“殿下有所不知……” 苏志国，本是江南苏家的族长，不仅文学造诣登峰造极，更对治国之道有着独到见解。 当年晟渊帝还是皇子时，南下江南巡视，听闻苏志国才华横溢，特意亲自召见。 一番彻夜长谈后，晟渊帝惊觉此人不仅文学斐然，胸中更有锦绣山河。 爱才心切的晟渊帝将苏志国带回都城悉心栽培，待其登基后，更是破格提拔苏志国为户部尚书，将大秦财政大权托付于他。 然而，随着诸位皇子逐渐成长，为争夺储位明争暗斗，朝堂逐渐陷入乌烟瘴气之中。 大皇子秦凌岳与四皇子秦逸轩为铲除异己，对不愿依附他们的大臣，不是假做罪名弹劾，就是暗中设计构陷。 苏志国为人正直，深知朝堂险恶，当年就并未举族迁京，只带着最疼爱的孙女苏水瑶进京。 他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这个聪慧的孙女身上。 户部属于文官范畴，四皇子秦逸轩多次拉拢苏志国不成，恼羞成怒之下，竟勾结东厂厂公魏中贤设下毒计。 一夜之间，东厂杀手闯入苏府，诬陷苏志国贪污白银三百万两。 “简直岂有此理！”秦川声音中满是压不住的怒火。 苏弘毅继续道：“当时父亲早有防备，可魏中贤买通了府中下人，趁夜将白银偷偷运进尚书府。次日清晨，三百万两白银‘铁证如山’，父亲纵然百般辩解，可魏中贤根本不会给他见陛下的机会。” “后来呢？”秦川急切追问。 “后来，魏中贤直接将父亲投入天牢，严刑逼供。父亲宁死不屈，第二天就在狱中咬舌自尽……” 苏弘毅声音哽咽，眼眶泛红，“幸好水瑶当时外出求学，才逃过一劫。” 秦川听得怒火中烧：“秦逸轩和魏中贤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陛下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彻查。”苏弘毅苦笑着摇头，“可朝堂上下官官相护，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也是陛下知道些内幕，为缅怀父亲，才让户部尚书之位至今空缺。” 之后便是晟渊帝看出了苏水瑶非常人女子，特意让她到太子身边做老师，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也幸好父亲看的长远，一直压着苏家未全族迁到京城，否则，如今的苏家怕是早已不复存在。” 苏弘毅神色黯淡，语气满是悲凉： “而陛下心中有愧，暗中警告过朝臣，不得为难苏家，才让苏家坚持了下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江家父子投靠了四皇子。他们倚仗四皇子的权势，处处刁难苏家。想当年，苏家可是江南首屈一指的酒商，生意鼎盛时富甲一方。可如今……”苏弘毅重重叹了口气，“连年亏损，苏家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彻底破产了！” “混账！”秦川怒不可遏。 若非此次江南之行，他又怎会知晓苏水瑶一家还背负着如此冤屈？曾经风光无限的苏家竟落魄至此！ 秦川目光直视着苏弘毅，语气坚定：“岳父大人，请您放心。秦逸轩与东厂犯下的罪孽，我绝不会轻饶。只是此事牵连甚广，需从长计议。不过……我倒是有法子，先解苏家的困境！” “就凭你？”苏正豪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秦川没搭理他，转而看向苏水瑶，温声道：“苏老师，经商之道，贵在推陈出新。钱财之事，您无需担忧，待江家的事处理完毕，全部家产都可赠予苏家。但要想让苏家重铸辉煌，还需在酒品上另辟蹊径。” “酒水？我们苏家祖传的女儿红，已有百年传承，可是江南一绝。”苏水瑶提起自家的酒水时眉眼间透着自豪。 “女儿红？”秦川眼前一亮，饶有兴趣道：“能否先让我品尝一番？” “殿下稍候。”苏水瑶盈盈起身，片刻后，捧着一壶琥珀色的佳酿归来。 酒液流出，醇厚酒香霎时间弥漫开来。 秦川轻抿一口，甘甜醇厚，回味悠长。 “果然是好酒！”秦川不禁赞叹。 “不过江南气候温润，女儿红这般低度佳酿正合时宜。但大秦冬季酷寒，百姓更需烈酒驱寒。女儿红虽好，却难以满足这一需求。” “你懂什么！”苏正豪突然跳脚，满脸涨红地反驳道，“我苏家女儿红传承百年，多少王公贵族都赞不绝口！若不是江家从中作梗，现在早就畅销大秦了！” “正豪！”苏弘毅沉声喝止，随即看向秦川，眼中燃起一丝期待，“苏家女儿红最有名的便是口感，因此度数不能提升，殿下见多识广，可有良策？” 秦川自信一笑：“自然！我不仅能让苏家美酒重焕生机，更要让它名震天下！” 华夏酒文化也流传千年，秦川以前也研究过。 让他把所有名酒都复刻出来不可能，可研制一些最有名的还是没问题的。 “狂妄！”苏正豪冷笑连连，“大秦美酒数不胜数，你凭什么让苏家酒独领风骚？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当真如此小瞧我？”秦川无奈地笑了笑，眼中却闪过几分凌厉。 苏正豪嗤笑：“不过是仗着太子身份便不知天高地厚？酿酒门道极深，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能懂几分？还在我们面前装！” “巧了，这酿酒之道，我恰好精通几分。”秦川一派沉稳姿态。 他转向苏弘毅，语气严肃：“岳父大人，小婿掌握一种独特的白酒酿造法。若能顺利实施，苏家必将再创百年荣光！” “哦？”苏弘毅显然被秦川的话勾起了兴趣。 苏正豪却满脸不屑：“父亲，别听他在这信口开河，指不定又在耍什么花样！”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秦川不再多言，看向苏水瑶，“苏老师，苏家酒坊在何处？” “在南边。”苏水瑶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秦川眼神坚定：“好，现在去准备上等的高粱、大米、糯米、小麦、玉米五种粮食，以及优质水源。” “殿下要亲自酿酒？”苏水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酒出世 秦川点头：“正是。” “哈哈哈，荒谬至极！”苏正豪捧腹大笑，“堂堂太子，居然要去酿酒？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秦川充耳不闻，迈步便朝酒坊走去。 苏水瑶见状，急忙吩咐下人准备材料。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她是无条件相信殿下的！ 别说酿酒了，就是秦川说自己会飞，苏水瑶说不定都觉得有可能。 “王将军，太子殿下真的会酿酒？”苏弘毅看看秦川，又看看王猛，迟疑了好一会。 “这……我还真不清楚。” 王猛面露难色，随即又坚定道，“不过殿下向来言出必行，他既说能酿，那就肯定有把握！这样，苏家主你身上有伤，先去歇息，等酿好酒后我再派人通知你。” “父亲，你可别被他们骗了！”苏正豪不屑地撇嘴。 …… 秦川站在酒坊门前，大喊一声：“开工！” 随着秦川一声充满期待的高呼，酿酒的一切准备已然就绪。 在特种部队服役期间，秦川就曾深入钻研过各类白酒酿造工艺，对于复刻这门古老技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上等白酒的酿造，需要经过处理、蒸煮、摊晾、糖化、发酵、蒸馏、陈酿、勾兑等一系列复杂工序。 而秦川却胸有成竹，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娴熟。 苏水瑶起初只当秦川是随口说说，此刻见他有条不紊地操作着，那些专业的手法和专注的神情，不禁令她目露惊讶。 直到夜深了，秦川却依然沉浸在酿酒的世界里，丝毫不知疲倦。 苏水瑶见他如此辛劳，忍不住上前劝说休息。 毕竟酿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不值得为此拖累了身体。 秦川拒绝了，反而劝说苏水瑶回去休息。 短时间内遭遇到那么多变故，苏水瑶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早就有所疲惫，想到家中养伤的母亲，在秦川再三劝说下，还是先行告辞离去。 此时的酿酒室内，只剩下秦川和王猛二人。 王猛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川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道：“殿下，您这是要酿什么酒？怎会有这般繁琐的工序？” “此酒名为五粮液。”秦川神色郑重地，“需经过制曲、酿酒、勾兑三大工艺流程，与普通的酿酒方式相比，更加独特，更为复杂。” “五粮液？从未听闻。”王猛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别废话，快来帮忙。”秦川神秘一笑，“明日一早，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谁能想到，秦川要酿造的竟是后世闻名遐迩的五粮液！ 正宗五粮液确实需要如此繁复的工艺，而且必须提前制曲，多次发酵，多年陈酿才能出厂。 但秦川等不了那么久，他只需酿出雏形，便足以惊艳这个时代。 尤其是在当下，人们饮用的大多是米酒、黄酒，度数普遍较低，基本在一到五度之间。 让喝惯了现代酒的人去喝古代的酒，那还真的像是喝白水一样。 平日里人们津津乐道的古人“海量”，放在现代，怕是连啤酒都比不上。 想到影视剧中古人千杯不醉的夸张场景，秦川不禁哑然失笑。 在现代社会，能豪饮三斤白酒的人已堪称酒中豪杰，若有人扬言要连饮千杯，恐怕还未喝醉就已被送往医院。 秦川对此深有体会，前世在特种部队时，他可见过太多自诩“酒桌英雄”的人了…… 这一夜，秦川与王猛在酒坊中通宵达旦，从蒸煮到蒸馏取酒，每一道工序都格外仔细。 当天边开始露出晨光的时候，晶莹剔透的白酒也终于酿出了雏形，浓郁的酒香闻得王猛都要醉了。 但比太阳先一步到来的，是从昨天就打算看笑话的苏正豪。 “精通酿酒的太子殿下，这一天都过去了，你的酒可酿好了？” 苏正豪身后跟着苏弘毅和苏水瑶，一路走来，两人愣是没赶上他的步伐。 秦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幸不辱命。” 说着，他斟满一碗琥珀色的酒液，放在几人面前。 “哼，谁知道是不是拿以前的酒勾兑出来的！”苏正豪冷笑一声，接过酒碗便仰头一饮而尽。 “噗——” 酒液入喉的瞬间，他的脸涨得通红，辣得眼泪直流。 苏正豪强忍着又灌下一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猛地喷出一口酒水。 这下苏正豪可不干了，指着秦川就骂道：“你……你竟敢拿辣椒水糊弄我？浓度还这么高，你这是想谋杀我不成？” “谁让你这般牛饮？好酒可是用来细细品尝的，王将军，你来尝尝。” 秦川忍俊不禁，说着将酒碗递给王猛，还不忘嘱咐道：“小口试试味道，别像他那样莽撞。” “好嘞！谢谢殿下！” 王猛跟着弄了一晚上，早就被那儿相存的酒味儿馋得不得了，迫不及待的接过酒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那一瞬间，秦川好像从王猛眼里看到了光。 酒液入口辛辣似刀，入喉灼热如火，却很快在腹中化作一股暖流，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痛快！” 王猛连饮一整碗，放声大笑，“这才是真正的好酒！烈酒！” “哈哈哈哈哈！” 秦川见他还不尽兴，顺手又给他倒了一碗慢慢品尝。 苏弘毅看的半信半疑，端起另一碗也尝了尝。 初尝时只觉辛辣刺鼻，再品却有一缕芳香在舌尖散开，最后竟还能尝到一丝甘甜。 苏弘毅震惊地放下酒碗，喃喃道：“世间竟有如此美酒？” 苏水瑶见父亲满脸的震撼，也好奇地向秦川讨了一碗。 酒液滑过喉头的刹那，她眸光倏然明亮：“初入口时辛辣灼舌，细品却浓香醇厚，口感绵柔中带着几分细腻，与苏家百年女儿红竟有天壤之别！” 苏水瑶难掩惊讶地望向秦川，“殿下，此等琼浆，唤作何名？” “五粮液！”秦川信心满满。 “五粮液……”苏弘毅细品佳酿，不禁赞叹，“好名字！简洁大气，朗朗上口，果然是佳酿配美名！” “此酒五十二度，属浓香型白酒。存放越久，香气愈发馥郁，还可在后续开发初步同种类。” “岳父试想一下，等这酒流入市场……”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绝世美酒 秦川一顿，眼中闪过精光，“岳父试想一下，等这酒流入市场，以它的浓度和特性，定能在寒冬时节供不应求！” 苏弘毅本就深谙酿酒经商之道，闻言频频点头：“殿下所言极是。有此佳酿相助，苏家重振往日荣光指日可待！” “这还不够。”秦川笑意更深，“我还酿出了酱香型的茅台。若苏家同时推出这两款美酒，定能名动天下！” 这两款华夏经典名酒，在现代种类繁多的酒业之中都能杀出重围，更别提这缺乏技术的古代。 只要好好经营，别说拯救苏家的困境，足以让苏家在沉浮中逆风翻盘，重铸辉煌！ “就会夸海口吹牛皮！”苏正豪撇着嘴，不肯承认，“我看着酒也就一般，估计销量也不会多好。” 秦川懒得与这浅薄之人争辩，转而问向王猛：“将军，江家抄没的财物清点得如何？” “启禀殿下，共搜出现银三十万两，另有古玩字画、田产契约等物品，总价值预计超过五十万两！”王猛语气中满是愤慨。 “竟有这么多？”秦川神色一凛。 虽早知江家贪婪，在江南以权谋私，却没想到其搜刮的民脂民膏数量竟如此惊人。 而且别忘了，这仅仅是从江府内搜刮出来的。 还有这些年来江家父子所花用的，日常孝敬给秦逸轩的，这些都没算进去。 “全是百姓的血汗钱！此等蛀虫，死不足惜！”王猛已经开始后悔当初让江家父子死的那么痛快。 秦川长叹一声，看向苏弘毅：“岳父，这些财物，就交给苏家了，希望你能将苏家重新发扬光大！” “使不得！使不得！”苏弘毅慌忙摆手，神色惶恐，“如此厚赠，老朽实在不敢接受！” “不必推辞。”秦川语气和缓却不容置疑，“若岳父觉得不妥，待苏家重兴，多做些惠及百姓的善事便好。” 苏水瑶也柔声劝道：“爹爹，殿下一片好意，您就收下吧。” 苏水瑶可是和文烟一起经营秦川在都城的产业的，那规模，年入数百万两白银都是洒洒水，这些财物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好，既然如此，老朽定不负殿下所托！”苏弘毅终于不再推脱。 秦川说的也对，酒就算再好，想要快速推广出去也需要大量的资金。 他不愿收下这钱，无非也是觉得这都是江家父子搜刮的民脂民膏，钱拿的烫手。 可若是能将苏家重新发展起来，到时再掏钱出来多做善事，便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解决了江家之患，化解了苏家危机，秦川决定启程回京。 临行前，秦川毫无保留地将两种酒的酿造秘方相授。 苏弘毅听得入神，眼中满是惊喜，仿佛得到稀世珍宝。 秦川则带着苏水瑶与他告别，率领五千精锐铁骑浩浩荡荡的回都城。 望着远去的队伍，苏弘毅喃喃低语：“朝堂多变，愿殿下一路平安。水瑶，但愿你真的寻得良人……” 而另一边的苏正豪见众人离去，一把抓起酒坛仰头猛灌，越喝越欢。 起初还龇牙咧嘴嫌酒辣，可没几口便醉眼朦胧，瘫倒在地，嘴里还嘟囔着“好酒好酒”。 “不争气的东西！” 苏弘毅看的又气又恨，一脚将儿子踹到一边，“看看太子殿下的本事，再瞧瞧你这副模样，还好意思说人家废物！” 五千铁骑朝着都城奔腾而去，气势磅礴。 途经龙门客栈，秦川勒住缰绳，特意带人在此歇脚。 只可惜他想见的那两个人并不在。 “殿下，可是累了？”苏水瑶关切询问。 秦川眼底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怅惘：“昔日我在此处蒙一位高人相救。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相见……” 苏水瑶恍然，就静静的在身边陪着他。 不过若是知道被秦川记挂的人是一位红衣少女，怕是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当第二日天刚亮时，秦川已踏入都城。 他直奔东宫，转头便问：“苏老师，你可知道番茄酱？” “殿下要番茄酱？小厨房应该有，我这就去取！”苏水瑶虽不知道秦川要干嘛，还是动作很快的给它拿来了。 而此时太阳初升，金銮殿内早朝已经开始。 晟渊帝端坐在巍峨龙椅之上，瞥见太子之位再度空缺，愠怒之色溢于言表：“太子呢？昨日缺席早朝，今日竟然还不来？” 丞相李崇和低垂眉眼，语气谨慎：“回陛下，听闻太子已前往江南。” “江南？”晟渊帝冷哼一声，怒意更盛，“这逆子越发胆大妄为了，前往江南竟然都不向朕禀报！” 户部侍郎贾浩仁见状，立刻抓住时机进言：“陛下，太子大破梁军后，功高震主，恐有不臣之心！臣恳请陛下裁撤锦衣卫，以正朝纲！” 皇子王爷之类人身份敏感，一般都在都城活动，若要远游的话，必须提前向皇帝报备。 而贾浩仁正是抓住这一点，想要趁机报秦川先前杀死他儿子的仇。 “臣附议！” “臣亦附议！” 满朝文武纷纷响应，众人都想借此机会打压秦川的锦衣卫。 而就在这朝堂局势变得紧张的时候…… “父皇！父皇！” 一道狼狈身影跌跌撞撞闯入金銮殿，惊的殿内众人纷纷闪躲避让。 晟渊帝猛地起身，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川儿？你……你这是？” 话音未落，秦川面露痛苦，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殷红的液体染红了一片衣襟，看着触目惊心。 殿内顿时炸开了锅，群臣看的目瞪口呆。 “太子这是何意？” “莫不是知晓我们要弹劾，故而先下手为强？” “这混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实在是这些朝臣们从未见过秦川这副模样，一时间都不敢动弹，生怕会被秦川“讹”上。 “川儿！”晟渊帝惊怒交加。 秦川又吐出一口番茄酱，捂着胸口，悲戚呼喊道：“父皇！有人要杀儿臣！” 话音刚落，秦川扯开衣襟，肩头一道狰狞伤口赫然显露。 那伤口还未愈合，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在衣襟上晕染出刺目的痕迹。 “这……这怎么可能？”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吐血昏迷 满朝文武倒吸一口凉气，武将们更是神色凝重。 他们离得近一些，能看出那伤口不是假的，而且深可见骨，显然是足以致命的重创。 秦川强忍着“伤痛”，举起右手：“父皇请看，儿臣不仅肩伤严重，右手更被银针刺穿，险些丧命！” “大胆！”晟渊帝在朝臣不可置信的眼中猛拍龙椅：“究竟是何人敢对太子下手？” “是……四哥秦逸轩！” “什么？” 不等晟渊帝质疑，就有朝臣带着怀疑站了出来。 “不能吧？太子殿下可是搞错了？” “是啊，四皇子和大皇子前些天刚挨了板子，伤重的怕是都下不了床，怎么可能会去暗杀太子？” “是不是殿下认错了人？” “父皇明鉴啊！”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秦川声音哽咽，悲愤交加。 “儿臣这才班师回朝，就惊闻苏水瑶苏老师在江南遭人胁迫。苏老师可是父皇钦点的老师，儿臣岂能见死不救？” “儿臣日夜兼程赶去救人，却在半路遭遇东厂第一高手宇化田率众截杀！那贼人的软剑锋利无比，银针更是淬满剧毒，儿臣的右手险些废去……” “若不是偶遇高人相救，告知与秦逸轩有关，儿臣怕是再也见不到父皇了！”秦川的声音愈发悲切：“而那贼人手段了得，离开前还不忘用化尸粉销毁证据。儿臣几经辗转，才得知这一切皆是一场阴谋！” “那江南知府江坤，逼迫苏老师与他儿子江元成婚，以此引我前去，令还指使了江南守军发动袭击，要取我性命，若不是王猛将军率五千铁骑及时赶到……” “后来，江坤自己亲口承认，是四哥勾结江南知府，妄图借江家之手谋害儿臣！到时哪怕命丧江南，父皇也只会觉得是场意外，牵扯不到秦逸轩的身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晟渊帝脸色阴沉的可怕。 “父皇……”秦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儿臣九死一生，若不能严惩凶手，儿臣死不瞑目啊！” “这……这不能吧？四皇子胆子这么大吗？” “我确实听说江南知府是四皇子的人，可他怎么敢杀太子的？” “太子殿下这才刚在战场上立了功，四皇子会蠢到这个时候动手？” “不能听信太子的一面之词啊！万一他是故意污蔑呢？” “就是，四皇子都没出面，怎能就听太子一言……” 秦川带回来的消息太过炸裂，让朝臣们光是听着就感觉头大，很多人更是表示了怀疑。 “你们，是质疑我说的话？”秦川猛地起身对朝臣们大喝一声。 紧接着，秦川就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川儿！”晟渊帝声音里都是惊怒交加的慌乱。 大太监方同反应极快，几个箭步冲到秦川身侧。 他手指搭上秦川的腕脉，眉头却猛的一跳。 脉象平稳有力，哪有半分重伤之态？ 再凑近细瞧，那嘴角残留的“血迹”竟泛着暗红光泽，分明是提前备好的番茄酱。 什么重伤昏迷，分明是连夜赶路累着睡着了！ 方同心中腹诽，这位太子殿下，倒是胆子够大的，敢在朝堂之上唱这么一出大戏。 事实上，方同看的也没错，秦川就是借此机会要搞事情！ 秦逸轩和东厂搞死曾经的户部尚书苏志国，秦川也答应了苏水瑶会为他报仇。 正巧这次秦川去江南遭遇的暗杀和江坤父子两人身后都有秦逸轩的影子，秦川要不出手都要被自己给憋屈死了！ 这不，往日给方公公的那些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只见方同低垂眉眼，恭敬俯身：“陛下，太子殿下伤势危重，已然昏厥。” “什么？” 晟渊帝勃然大怒，满朝文武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方才还慷慨激昂地弹劾太子，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重伤昏迷”打得措手不及。 方同继续道：“陛下，太子殿下伤势过重，需立即救治。老奴斗胆请旨，先将太子送往太医院吧？” “准了！”晟渊帝强压怒火，面色阴沉。 等秦川被抬出殿外，晟渊帝才冷冷扫向群臣：“四皇子现在何处？” “回陛下，四皇子此时应在东厂魏中贤处。”一群人里只有李崇和站了出来。 “好！好！好！”晟渊帝怒极反笑，“摆驾东厂！” 完了，这下四皇子可完了！ 目睹了一切的朝臣们脑子一片空白。 尤其是文官们！ 秦川刚刚还说要杀他的人是四皇子，结果四皇子本人就在东厂里，这不是有理说不清了吗！ 金銮殿外，御林军已整装待发。 随着晟渊帝一声令下，浩浩荡荡朝着东厂而去。 这还没说下朝呢，朝臣们也不敢回去，只能跟着晟渊帝一起去了东厂。 而此刻的东厂内，秦逸轩正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养伤。 忽闻外面人声鼎沸，正要骂呢，一抬眼，就看到晟渊帝亲自带人闯入！ “父皇！您怎么……”秦逸轩挣扎着起身行礼，还没爬起来就被晟渊帝一记耳光狠狠扇倒在地。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秦逸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恐地望着盛怒的晟渊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父皇为何打儿臣？” “为何？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 …… “厂公！刺杀失败了！” 东厂密室中，第一杀手宇化田单膝跪地，脑袋低垂。 魏中贤手边茶盏猛的砸向宇化田，怒斥道：“废物！连个太子都杀不掉？咱家这些年的心血都喂了狗？更可恶的是，事败了还敢拖延不报！” 宇化田连忙磕头谢罪：“厂公息怒！是龙门客栈突然杀出高手阻拦，属下不敌，重伤之下才勉强脱身……” 宇化田虽被称为东厂第一高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人可比他要强多了。 “龙门客栈？”魏中贤眯起双眼，“江湖势力也敢染指朝堂？” “厂公息怒！”宇化田连连磕头，声音发颤，“请容属下彻查此事……” “滚！”魏中贤衣袖一挥，满脸嫌恶，“查清楚龙门客栈为何插手！查不明白，就别来见咱家！”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好自为之 宇化田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密室中弥漫着压抑而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突然闯入，满脸惊慌：“厂公！大事不妙！陛下突然驾临东厂，还打了四皇子一巴掌！” “你说什么？”魏中贤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快！带路！” 与此同时，秦逸轩所在的寝殿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晟渊帝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的威压让殿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父皇……”秦逸轩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神中满是茫然与委屈。 晟渊帝垂眸俯视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语气冰冷：“你让朕太失望了。” “将四皇子幽禁府中，没朕允许，不可踏出府中半步！带走！” “儿臣到底做错了何事？请父皇明示！”秦逸轩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上来的两名御林军架了起来。 他想挣扎，可晟渊帝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陛下！四皇子他……”几名文臣刚要开口求情，却被晟渊帝冰冷的目光打了回去。 “想陪着他一起禁足反省？可以，只要你站出来，朕绝对满足你们！”晟渊帝冷笑一声。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沉默。 晟渊帝如今怒火中盛，谁也不想上去触这个眉头。 等魏中贤气喘吁吁赶到时，就正撞见御林军拖着秦逸轩往外走。 屁股疼到根本站不起来的四皇子看到他，一脸仓皇的向他伸手：“魏中贤！救我啊！” “陛下！四皇子重伤未愈，为何要如此对待他？”魏中贤噗通一声跪到晟渊帝身前。 “魏中贤！”晟渊帝一声历喝，猛地转身，“朕设立东厂，是让你们监察百官，不是让皇室手足相残！” 魏中贤顿时冒出了冷汗，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老奴罪该万死！” 他在东厂权力滔天，可说到底他手上的权利都是眼前的人赋予他的。 如果不是晟渊帝，魏中贤就只是魏中贤！ “宇化田是你最得意的门生吧？”晟渊帝逼近两步，“连太子都敢杀，下一步是不是要取朕的项上人头？” “陛下明察！老奴绝无此意！定是有人从中挑拨，搞错了！”魏中贤砰砰的磕头，不断的卖惨求饶。 “你好自为之。”晟渊帝最后撇了他一眼，甩袖离去。 徒留身后的魏中贤瘫坐在地，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只觉后颈发凉。 “恭送陛下！”魏中贤伏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厂公！”宇化田匆匆赶来，却被眼前景象惊得止步。 魏中贤缓缓抬头，眼中闪过阴鸷：“去查清楚，太子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宇化田可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一把好刀，做事干净利索，从不留任何把柄。 可从事发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晟渊帝就已经查到幕后之人开始清算，如此快的速度，让魏中贤心中警铃大作。 另一边，秦逸轩被押着踉跄前行，几乎一路上都是被硬拖着回去的。 “我究竟做错什么事儿了？父皇为什么又要罚我？”秦逸轩全程茫然和不解。 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一百板子底下捡回一条小命，就只是单纯的在东厂养个伤，什么都没做，就挨了父皇一巴掌。 还要把他禁足？凭什么啊！ 秦逸轩发出不甘的怒吼。 也是一个御林军瞥了眼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四皇子，您刺杀太子的计划，败露了。” “什么计划？刺杀太子？谁？我？” 秦逸轩猛地转身，一连串的疑问。 甚至都顾不上屁股疼了，连从身边揪个荷包塞进那名御林军手里。 那荷包还不小，光是掂着就挺有重量，御林军也就顺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秦逸轩。 “江家那对蠢货！谁准他们动手的？他们自己的主意和我有什么关系！”秦逸轩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魏中贤让宇化田去暗杀秦川这件事儿，不是他指使的，但他也知道。 可江家父子竟敢指使江南守军杀秦川的事，他是真没想到啊！ 这些年江家父子鞍前马后，金银财宝流水般送进王府，秦逸轩也就顺势把这两人纳入自己势力范围。 却不想这两个蠢货竟敢私自调动三千守军，还把他的名字供了出去！ 他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另一边，东宫寝殿内纱帐低垂，沉香袅袅。 秦川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睛，痛快的伸了个懒腰。 爽！ 这几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骑马骑的他浑身都要散架了。 “殿下可算歇够了？” 笑眯眯的方同突然出现在窗边，吓的秦川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哎呦方公公，你怎么在这？快传御医！我身上好疼！” 秦川一瞬间又恢复了那虚弱的模样，揉着胸口直哼哼。 “得了吧殿下。”方同眼角皱纹里都藏着调侃，伸手点了点床榻边残留的暗红痕迹，“这番茄酱的味道，老奴隔着三丈远就闻见了。您倒好，拿这糊弄满朝文武呢？” “好家伙！公公这眼力，可是够绝的啊！”秦川惊讶，也不继续装了。 他还以为自己演的挺好的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方同抚着胡须轻哼一声：“老奴在这宫里摸爬滚打几十载，这点门道还是看得透的。既然殿下无恙，老奴这就去回禀陛下。” “且慢！来人！”秦川翻身下床。 方同转身挑眉：“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秦川不语，就见两名侍卫抬着檀木宝箱踏入房中。 “殿下你这是……” “公公，这箱中是白银十万两。日后还望公公多多关照，尤其是东厂那边……”秦川笑着将箱子推了过去。 方同可不是个普通的太监。 除了晟渊帝身边贴身太监这一身份外，他可还是西厂的厂公！ 能坐到这个位置，秦川可不认为他会比魏中贤要差，正好他手下也有了锦衣卫，可以用方同来牵制下东厂。 “十万两？”方同敛了笑意，正色道：“老奴不过一介宦官，向来不涉党争，殿下好意我心领了，这钱还是收回去吧！” “这可如何是好？” 秦川轻叹一声，又是一声招呼……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牢降将 几名侍卫鱼贯而入，带来了九个同样的箱子。 “父皇刚赏了本宫百万两白银，我实在不知如何处置，不如公公……” “百万两……”方同望着满地财宝，喉结动了动，无奈笑道：“罢了罢了，东厂那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殿下如此抬爱，老奴就盯一盯那帮东厂的老东西！” 秦川心里直翻白眼，这老太监见钱眼开的模样，不肯办事就是钱没到位。 古人云“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百万两白银在方同面前堆成银山时，这位权倾后宫的大太监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过秦川心里清楚，方同老谋深算，现在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但只要这老狐狸肯在东厂的事情上睁只眼闭只眼，这笔银子就花得值当！ “陛下，太子殿下醒了！”方同回到御书房复命。 晟渊帝放下奏折，冷哼道：“什么醒了？分明是装够了！” “陛下圣明！”方同躬身行礼。 方同能跟在晟渊帝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因为他识趣，更知道有时候装傻时就装傻。 他们这位陛下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都能看出来秦川是在演戏，晟渊帝就更别说了。 “行了，秦川这小子，借朕之手敲打老四，倒也不失为一步妙棋。就是东厂那帮狗东西，川儿刚立战功就敢下黑手，眼里还有没有朕？” 晟渊帝突然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方同，“你给朕盯紧魏中贤，东厂若有异动，立刻来报。记住，朕要的是你的忠心，不是掺和党争！不要让朕失望！” “老奴明白！”方同表现的十分恭敬。 方同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坚定的保皇党。 而且西厂与东厂之间积怨已久，只是上面有晟渊帝压着，才一直没有闹大。 如今得了圣谕，还有秦川的好处，方同可就有恃无恐了。 “对了，陛下，太子让老奴转告，天牢里有场好戏，邀您一起共赏。”方同心情不错。 “天牢？”晟渊帝把玩着腰间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东宫，方同离开后，秦川沉思片刻也打算离开。 “殿下这是要去哪？”王猛紧追两步上前。 秦川挑眉：“王将军，陪本宫去天牢会会老朋友。” “梁国降将？”王猛瞬间会意，手按刀柄神色振奋。 “收拾完老四，也该轮到老大了。”秦川冷笑一声，大步迈向殿外，“有仇不报非君子，走！”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天牢，护卫狱卒们见太子亲临，立即相迎。 “参见太子殿下！王将军！” “带我去见梁国俘虏。”秦川直说目的。 “殿下可有圣上手谕？”护卫尽忠尽责的拦在门前。 能关到天牢里的人都是重犯要犯，非晟渊帝命令，外人不得探望。 哪怕是太子也不例外！ “霄练剑在此，如天子亲临！” 秦川高举霄练剑，冷眼扫过众人，“更何况这些梁国俘虏都是我抓来的，我要见他们何需圣旨？让开！不管你们是谁的人，再敢拦我，休怪我剑下无情！” 护卫首领忙不迭挥手：“快开牢门！都让开！” 天牢虽归大皇子管辖，放在以前他们绝不会退让。 可如今的秦川手握锦衣卫，又战功赫赫，谁敢阻拦这位风头正盛的太子，那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没了拦路人，秦川扫向领头护卫，命令道：“你，带路。” “是，殿下！”护卫恭敬应下。 “父皇啊！快来救救我们吧！这大秦天牢的牢饭，吃下去不是减肥，简直是要命啊！” 一进去天牢，就听一声凄厉的哀嚎从天牢深处传来。 秦川眉梢微动，循着声音快步走去。 只见梁国五皇子耶律秋正被狱卒呵斥着：“死胖子，再敢聒噪，小心我抽死你！” 鞭子啪的一声打在牢门上，吓得耶律秋瑟缩成团，眼眶含泪，乖乖闭上了嘴。 这些日子的折磨让他狼狈不堪，此时突然见到秦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哥！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我这条命就没了！” 秦川打量了下四周，就见几名梁国俘虏都被关进了相近的牢房。 耶律景阳，这个梁国太子，面色惨白，额头还残留着未愈的血迹。 冠军侯叶图西手臂缠着绷带，此时正蔓延愤怒的瞪着他。 叶图南脸上有着淤青，也正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自己。 而耶律秋那个小胖子，几天没见，愣是比之前缩小了一圈，看来确实过得不怎么样。 “四位，这大秦天牢的伙食，还合口味吗？”秦川语气中满是调侃。 “秦川小儿！”叶图西怒不可遏，冲到牢门前大声咆哮道，“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无耻之徒！”叶图南双眼通红，一想到水淹七军的奇耻大辱，便气血翻涌，“你竟敢如此对待我们！” 耶律景阳也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不甘心的骂上几句：“劝你赶快把我们放回去，你若敢动我梁国之人分毫，我父皇定会率领大军踏平你大秦！” “呵，倒是嘴硬。”秦川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目光锁定耶律景阳，“你屁股上那两枪的伤，看来还是太轻了，让你还有力气这样和我说话。来人，开牢门！” “是！” 狱卒正要上前，一旁叶图西大声喝止：“不许你们碰我家太子！” 现在的耶律景阳可是一直重伤未治，基本保持在一个要死不活的虚弱状态。 要是秦川想对他做些什么，那真是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冠军侯，莫要动怒。”秦川笑眯眯地转向叶图西，“我不过是想和你家太子叙叙旧罢了。” “找一个伤者叙旧？你这是趁人之危！有本事冲我来呀！没胆的废物！” 叶图西可不觉得秦川会干什么好事，疯狂的在旁边叫嚣着。 然而秦川没有那么自大，可不会因为几句话转变人选。 不然回头找麻烦不成，反被叶图西反杀可就闹笑话了。 柿子，就要挑软的捏才爽！ “耶律景阳，啧啧啧，堂堂的梁国太子，沦落到现在这个悲惨的境界，真是可怜啊。” “这样，你给我服个软，我让狱卒给你换个好点儿的牢房怎么样？”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牢逼供 秦川悠哉悠哉的晃上前，诱惑道：“这样，你给我服个软，我让狱卒给你换个好点儿的牢房怎么样？” 耶律景阳虽然行动不便，却仍硬气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死不屈！” “有骨气！”秦川赞许地点点头，突然掏出格洛克17，枪口对上耶律景阳的屁股，“不过……” “我服！我服还不行吗！” 秦川话都没说完，耶律景阳就瞬间改了口。 “千万别开枪！我什么都听你的！”耶律景阳现在是看到枪就声音发颤，屁股开始疼。 秦川收起手枪，满脸得意：“看到了吧？这就是以德服人！” 王猛嘴角微微抽搐：“殿下……这算哪门子以德服人？” 众狱卒更是一个个无语的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秦川，你这次前来天牢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我梁国使团已经到了？”叶图西厉声质问，眼中满是警惕。 “梁国使团？”秦川冷笑一声，“据我所知，这些年梁国四处树敌，此次边境线一战，百万精锐全军覆没。如今各国恐怕都在伺机而动，准备对梁国落井下石。你们梁国皇室怕是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顾及你们的死活！” “什么？父皇竟然没有派使团来？”耶律景阳脸都白了。 他原本以为秦川过来是因为梁国使团到了，两国谈判后准备释放他们。 却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竟是毫无消息。 叶图西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量着秦川说的话的真实性。 往日梁国强盛之时，各国无不敬畏。如今遭此大败，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确实不会错过这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 秦川也不和他们废话了，直击要害：“废话少说，告诉我，金戈铁骑军的行军路线，到底是谁泄露的？是秦凌岳？还是贺宏？” 这两日，秦川反复推敲，越想越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玉麟关遭伏击时，贺宏声称情报获取不及时，可当晚秦凌岳却能精准截杀耶律秋率领的数万大军。 这一切迹象都表明，分明是有人暗中勾结，借刀杀人！ “秦川，你什么意思？”叶图西心中警铃大作。 与贺宏勾结这件事只有极少数梁国高层知晓，按理说绝无泄露的可能。 尤其是贺宏老谋深算，断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蠢事。 “哼，不到黄河心不死！”秦川冷笑，手中的格洛克17已经完成上膛，咔咔的声音在寂静的天牢里格外明显。 “我劝你还是早点说了了事，不要等到最后，苦也受了，消息也没守住。” “你敢！”叶图西拼命的向两人靠近：“有本事冲我来！” “嘴还挺硬。”秦川嗤笑一声，枪口缓缓下移，最终落在耶律景阳的大腿上，“看来得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不！不要啊！”耶律景阳面露绝望。 是叶图西嘴硬，为什么受伤的却是他！ 而且他身上已经有两处枪伤，若再中这一枪，耶律景阳都怕自己撑不到梁国使团来救人了。 砰！ 枪声在天牢内炸响，耶律景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耶律景阳痛苦的弓起腰背，想要捂住伤口，却又不小心扯到了屁股上的伤。 一时之间，耶律景阳只感觉自己整个下半身都痛到要麻木了。 “太子殿下！” 叶图西兄弟俩惊慌不已，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局势的严重性。 秦川收起手枪，目光扫视着三人，语气冰冷：“我的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哼！我叶图西行得正坐得端，从未与大秦将士有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交易！” 叶图西强撑着硬气反驳，可眼中那一丝慌乱，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作为梁国冠军侯，他太清楚这件事一旦坐实，不仅自己声名狼藉，整个叶家都将万劫不复。 更何况耶律秋还在场，这把柄落在他手里，回梁国后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你确定？”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秦川心情不怎么好。 “废话！分明是你故意栽赃陷害！”叶图西说的格外坚定。 “砰！” 格洛克17的枪声再次响起，第二颗子弹无情地穿透耶律景阳的另一条大腿。 “啊！” 耶律景阳整个人痛到身体开始抽搐。 “太子殿下！”叶图南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啊！我好像要死了……”耶律景阳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两枪带来的剧痛已经让他濒临崩溃，若不是求生的本能苦苦支撑，此刻恐怕早就昏厥过去。 秦川沉着脸缓缓收回冒着青烟的手枪。 梁国的叶家可是支持太子一党，耶律景阳就是他们的软肋。 现在人都在他手里，秦川就不信这两兄弟没有开口的时候！ “叶家兄弟，想清楚了，我耐心很有限。”秦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这第三枪要是打在耶律景阳脑袋上，你们叶家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吧？” “三……” “大哥！”叶图南不知所措的看向叶图西。 叶图西双眼通红，青筋在额头上突突跳动。 “二……” 秦川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住耶律景阳的脑袋。 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耶律景阳拼命的抬起头，一脸惊恐的向叶图西哭嚎：“救我！救我啊！” “一！” “等等！”叶图西突然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说！我全都说！” “早这样不就省事了？非要逼我动真格。”秦川松开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还不忘拍一拍枪下的人。 耶律景阳如释重负，瘫倒在血泊中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双腿早已痛的失去知觉，鲜血却仍在不断涌出，将身下的地面都染成一片暗红色。 “说吧！你和大秦军中谁勾结的？”秦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叶图西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嘴巴脏脏和和纠结了好久都没说出来那个名字。 直到秦川不耐烦的再次将枪抵到耶律景阳的脑袋上，叶图西这才声音颤抖着吐露出：“是贺宏……” “护国大将军贺宏？那个与我一同在前线作战的贺宏？” 第二百一十九章 揭露真相 “贺宏？”秦川猛地抬头，眼中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护国大将军贺宏？那个与我一同在前线作战的贺宏？” 叶图西的话音落下，天牢内瞬间陷入死寂。 王猛的脸色变得铁青，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狱卒们面面相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连忙低头减少存在感。 “这绝对不可能！”王猛脱口而出，“贺宏可是大秦的护国大将军，怎么会做出背叛之事？” 秦川冷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嘲讽：“看来人心之深，远超我们的想象。” 他将目光转向叶图西，语气冰冷：“接着说，贺宏是如何策划的？你和秦凌岳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 “这么简单的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叶图西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继续道：“贺宏要扶持他女婿上位，你就是最大的妨碍，我们叶家支持太子，就要除掉五皇子这个威胁。在边境战斗开始之前，还是贺宏主动找了上来，与我合谋共同除掉异己！” “我们梁国的太子地位可比你这个大秦的太子要重要多了！毕竟其他几国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将大秦灭国，哪怕战争结束了，五皇子对我们来说都格外棘手，还不如借贺宏之手达成目的，之后再一点点把你们大秦兵力吞掉！一举两得的事情！” “你敢对你说的话负责吗？”秦川被叶图西说的真相震惊到了。 “为何不敢？”叶图西已经开始破罐破摔了。 “无耻！叶图西你个王八蛋！” 原本还在旁边看热闹的耶律秋突然反应了过来，暴跳如雷。 “我说怎么会在前线莫名其妙的遇伏，原来是你们和贺宏狼狈为奸！你们两个王八蛋！等我回去，定要让父皇将你们叶家满门抄斩！男丁全部处死！女眷……女眷就充入我的后院！” 耶律秋是真的生气了。 他平时是自恋了一点，喜好女色了一点，可他很清楚这些都是他的身份才能给他带来的。 最开始的战场上遇到伏击的时候，耶律秋有察觉到不对，却并没有头绪。 现在人都明晃晃的把真相摆在他眼前了，耶律秋那还能忍得了？ “就凭你？我叶家势力盘根错节，就算这话传到陛下耳中，你又能奈我何？”叶图西嗤笑，根本不把耶律秋放在眼里。 “你！”耶律秋气得浑身发抖，“我诅咒你们叶家女眷不孕不育，男丁断子绝孙，儿媳皆不忠，所有人头上都有一顶绿帽子！不，很多顶！” 就在双方激烈对骂之时，或者说是耶律秋单方面对骂，叶图西全程不屑的时候，一阵掌声突然响起。 “精彩，实在是精彩。” 威严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令人熟悉的压迫感。 “陛……陛下！”狱卒们惊慌失措，纷纷跪倒在地，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察觉晟渊帝是何时到来的。 叶图西兄弟也是脸色大变，结结巴巴道：“晟渊帝？” 晟渊帝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秦川身上：“川儿，这场戏倒是精彩。若不是朕亲耳听见，实在难以相信贺宏竟藏着这般狼子野心。” “让父皇见笑了。”秦川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次天牢之行收获远超预期，秦川原本只是想借叶家之手打压秦凌岳，却意外牵扯出贺宏这条大鱼。 作为秦凌岳背后最大的靠山，若能借此机会扳倒贺宏，对秦川而言无疑是一箭双雕的妙棋。 “川儿，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定会彻查此事！”晟渊帝的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 “多谢父皇！”秦川恭敬行礼。 晟渊帝没有多做停留，脸色阴沉地转身离去。 帝王的心思如深潭之水，让人捉摸不透。 可叶图西受不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对着晟渊帝的背影大喊：“晟渊帝！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等你们梁国来赎人吧！”晟渊帝头也不回地走出天牢，留下叶图西的怒吼在空荡荡的牢狱中回荡。 “殿下，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王猛上前。 秦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做好万全准备。即刻通知谢玄，让他率领三万精兵在都城秘密布防。一旦贺宏有所异动，立刻动手！” “遵命！”王猛领命，看了看一边还在流血的耶律景阳，顺便问了一句：“这个梁国太子怎么处理？还要让人来治一下吗？” 秦川看向奄奄一息的耶律景阳，嘿嘿一笑：“去传御医，这小子暂时还不能死。等梁国使团来了，他可是个很值钱的货物。” “货物？”耶律景阳眼中满是屈辱，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沦为任人交易的商品。 “大哥！先放我出去吧！” 一直没敢吱声的耶律秋见秦川要走，连忙跑出来喊道，“我保证老老实实跟着你，绝不敢乱跑！您看我这体型，想逃也逃不掉啊！让我在这跟这几个王八蛋待在一起，我是真难受啊大哥！” “你先继续在这待一段时间，等外面平静下来，再放你出来。”秦川并没有答应他。 耶律景阳一党在梁国根基深厚，很难拔除，若耶律秋死了，以这段时间以来秦川对他的作为，耶律景阳掌权后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留着耶律秋，才是制衡耶律景阳的最好手段！ 更何况，秦川对梁国皇室有点想法，以梁皇目前对耶律秋的偏爱程度，必要时候扶持一把耶律秋也不是不行。 “大哥说话可要算数，等事情解决了，一定要放我出去！” 耶律秋也反应过来今天这场戏可能造成的后果，老老实实的留下来了。 “放心。”秦川回他个眼神。 确认了幕后黑手后，秦川与王猛匆匆离开天牢。 他们怕晟渊帝动手后，贺宏可能狗急跳墙，王猛立刻赶往觅云山调兵遣将。 “殿下等等！”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李崇和的马车停在秦川面前，车轮在石板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老李，你怎么来了？”秦川奇怪。 李崇和没好气地说：“你都快把天翻个底朝天了，我能不来吗？” “这话从何说起？”秦川不明白。 第二百二十章 平衡之道 李崇和脸色很黑：“你去天牢，是为了查清楚玉麟关遇伏的真相？” “正是。”秦川承认的很痛快。 “还把陛下也牵扯进来？”李崇和再问。 “是啊。”秦川不以为然。 “糊涂！你这次可捅大篓子了！”李崇和急得直跺脚，“你这一闹，后果不堪设想！” “捅大篓子了？不至于吧？”秦川面露茫然，丝毫没察觉到事态的严峻性。 李崇和警惕地扫视过四周，压低声音道：“殿下，有些话我不得不直言，您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挑战陛下的底线！” “什么？”秦川突然预感到有些不妙。 “此地耳目众多，殿下随我去丞相府，咱们再从长计议。”李崇和一如既往的谨慎。 “好！”秦川直觉事情非同小可，当即应允。 李崇和向来沉稳持重，若非事态紧急，绝不会亲自前来。 难道自己真的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某些敏感的红线？ 丞相府书房，刚一落座，秦川就心急如焚地追问：“老李，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明白！” 李崇和长叹一声：“殿下，您近期的行动，着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是他们先对我下手的！我这顶多算是个正当防卫！”秦川忍不住辩解道。 “过程如何我暂且不论，但结果已然触怒了陛下。”李崇和轻啜一口茶，神色愈发凝重。 “你别卖关子了！”秦川急得来回踱步，“先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回头我亲自给你泡最上等的龙井！” “哎！”李崇和摇头叹息：“殿下可曾想过，这些年陛下为何放任大皇子与四皇子明争暗斗？又为何在已有东西两厂的情况下，还特许您建立锦衣卫？” “为了让各方势力相互制衡？”秦川试探。 “正是如此！”李崇和肯定地点头，“从前您低调行事，朝堂上只有大皇子与四皇子争斗，虽有矛盾，但彼此牵制，局面尚在掌控之中。自从您崭露头角，不仅挫败梁国使团，还研发出杂交水稻解决民生难题，这些功绩陛下都看在眼里。” “所以……父皇其实是在鼓励我？”秦川猜测。 “没错。”李崇和继续解释，“殿下你的崛起，让陛下很是看好，所以哪怕我加入你的阵营，陛下也不为所动。这次大破梁军，立下大功，陛下特意恩准您建立锦衣卫，多半也想让三位皇子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如此一来，朝堂虽有纷争，但不至于失控。” “这么说，是我这次做得太过分了？”秦川眉头紧锁。 “殿下这次江南一行，先是打压四皇子，紧接着又在天牢折辱大皇子。您这般锋芒毕露，让陛下颜面何存？可以说您的风头太盛，已然威胁到陛下的权威了！”李崇和神情严肃。 “可我毕竟是太子！”秦川心有不甘。 “太子就一定能登上皇位吗？您可还记得，当今陛下是如何登基的？”李崇和无奈地摇头。 “况且陛下正值壮年，再执掌朝政一二十年也不成问题。您如今风头盖过陛下，万一……” 秦川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大变：“你是说……父皇会忌惮我……” 年迈的皇上会忌惮年轻的皇子，更何况晟渊帝如今还正值壮年。 别忘了晟渊帝当年上位的历程就是除掉太子，发动政变，用手段登上的皇帝位子。 之前太子那么废物的时候都没把他撸下来，现在秦川崛起了，眼看声望越来越大，万一提前来个逼宫退位的怎么办？ 而且秦川这个太子的身份，对晟渊帝来说真的无所谓，只要有能力，下一任皇帝是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对晟渊帝而言，真正的帝王之术，在于巧妙维持各方势力的平衡。 若非李崇和及时提醒，秦川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强势行事，竟会给招来如此大的隐患。 一念及此，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些暗藏的权谋之术，自己竟然从未深入思考过。 李崇和静静的等着秦川自己领悟完，随后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殿下可知为何朝堂上众多将领，甘愿追随平庸无能的秦凌岳？因为贺宏的扶持？不！我甚至可以告诉殿下，贺宏能把女儿嫁给秦凌岳，纯粹是为了讨好她！” “贺宏讨好秦凌岳？”秦川瞪大双眼，满脸震惊。 贺宏，手握重兵的护国大将军，手握兵符，位极人臣，怎会屈尊迁就一个有勇无谋的皇子？ “此事说来也是错综复杂。”李崇和感慨，说起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秦凌岳母亲本是陛下年少相知的恋人，未来的皇后人选，可当年政变前夕，陛下为稳固势力，在一众谋士的建议下与黎北结盟，也就是与您母亲联姻。” “其中结盟条件里，就有政变成功后，必须封您母亲为皇后！也是因为如此，黎北发兵大秦，将当时大秦九成的兵力都牵制在前线战场，才能让陛下顺利政变。” “怎么会这样？”秦川震惊。 秦凌岳的母亲，是晟渊帝的白月光？ “更残酷的真相还在后头。”李崇和声音低沉，“您本是为了政治联姻而出，也因为黎北，才有了太子这个身份！可您母后自诞下您后，心灰意冷远走黎北，这些年来与您从未相见。殿下可曾细想为何？” 秦川只觉天旋地转，往日认知都有些崩塌。 他一直觉得晟渊帝对他的偏爱是父子亲情，可那都是建立在如此冰冷的政治算计之上。 那些看似恩宠的背后，全是帝王权衡利弊的考量。 李崇和长叹一声：“陛下能成就霸业，自是雄才大略之人。早年我尚能揣度圣意，如今却只能装聋作哑。很多时候不是我装傻，而是陛下心思太深，一步踏错终身错啊！” “也就是殿下您崭露头角，才迫使我重新卷入这场棋局中！那秦凌岳生母在陛下心中地位特殊，若不是忌惮黎北势力，早就入主中宫。三年前秦凌岳兵败却诬陷谢玄，陛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背后皆是这般缘故。” “陛下心如明镜，只是随着年岁增长越发沉稳……”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武道境界 “陛下心如明镜，只是随着年岁增长越发沉稳，外人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幸而他惯用制衡之术，不是一味支持秦凌岳，才给了殿下周旋的余地……” “造化弄人啊……”秦川喃喃，苦涩在喉间翻涌。 原以为步步为营占尽先机，却不知早已踏入帝王设下的雷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李崇和规劝道：“此次若不是我及时劝阻，殿下继续出头下去，陛下必将陷入两难！要么为保皇权痛下杀手，要么被迫禅位让贤。” “可陛下正值盛年，龙体康健，再执掌朝政十余年不在话下。”李崇和直视秦川的双眼。 “换位思考，若您是帝王，面对威胁皇权之人，你选择哪一个？” “会怎样？”秦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寒意自脊背窜上头顶，秦川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殿下到底年轻气盛啊。”李崇和抚着胡须，眼中既有惋惜又有欣慰。 秦川连续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抱拳行礼：“多亏老李及时点醒，否则我险些铸成大错！” “殿下此次江南历练，心中必有诸多疑惑。今日我便为你细细拆解。”李崇和慢条斯理。 “那我就讨教了！”秦川兴致勃勃，“江湖传闻的武道宗师是否真有其人？这世上当真存在武林高手？” 秦川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的问题，借此机会可得好好搞清楚。 “七国幅员辽阔，奇人异士层出不穷，你说的武林高手自然存在。”李崇和放下茶盏，目光望向远方。 “尤其是江湖门派，无数修士潜心修炼，经年累月之下，早已超脱常人之躯。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完整的武道境界体系。” “都有哪些境界？”秦川急忙为对方斟满茶，眼神中满是期待。 李崇和见状轻笑，故意卖个关子：“殿下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天下武道境界，从低到高分为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武道宗师、武道王者、武道圣人六大境界。” “六个等级？快说说，每个境界又是怎么区分的？”秦川瞪大眼睛，满脸好奇。 “好，那我就为殿下仔细讲解一番。”李崇和很有耐心的喝了口茶。 “三流高手，比寻常普通人要强，能以一敌十，寻常武夫在其手下难走几招，这个境界可以分为三流高手。” “二流高手更为强悍，不仅体魄如铁，身法更是迅疾如风，百人围堵也能从容破局。以殿下如今的身手，也能勉强算在二流高手中。” “我只是个二流？”秦川哭笑不得。 穿越来后，他凭借现代知识与勤修苦练，差不多快恢复到前世的实力。 本以为已是人中佼佼者，却不想在这武道世界中，也不过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李崇和捋须而笑：“一流高手堪称人中龙凤，具万夫不当之勇。就说那梁国冠军侯叶图西，单手可举千斤巨鼎，沙场征战无往不利，正是一流高手的绝佳典范。” “叶图西就只是一流？”秦川很是惊愕。 叶图西力能扛鼎、威风凛凛，在他认识的人里都能排进一把手，这般人物竟还未登武道巅峰。 “正是。”李崇和点头，神情严肃，“而武道宗师，则是踏入了超凡之境。他们兼具雷霆万钧的爆发力与鬼魅般的速度，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先前殿下遇到过的东厂宇化田，便是武道宗师。” “是他！”秦川心口一颤。 他到现在还清晰记得那日宇化田与红衣少女内力相撞，仿佛实质一般的气浪咋裂开来，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李崇和语重心长道：“武道之路漫漫，殿下如今不过二流境界，未来征途还远得很。” “武道宗师在七国之中，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数量稀少。这些人大多平日隐于山林，若非事关家国存亡，轻易不会现身。可一旦出世，往往一招毙敌主帅，仅凭气势便能瓦解敌军斗志！” “而凌驾于宗师之上的，是武道王者之境！达到此境者，堪称七国之巅！他们行踪诡秘，若能得见真容，便是各国君主也会争相结交，不惜许以高官厚禄。要是放到战场上，他们身形如鬼魅，杀人于无形，来去自如，被万人包围都能轻易突围！” “恐怖如斯！”秦川倒吸一口凉气。 李崇和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这还不算什么。在王者之上，还有武道圣人！据说他们已将武道修至极致，举手投足间便有毁天灭地之威，传说中，一人之力便可覆灭一国！” “这么夸张？”秦川目瞪口呆。 李崇和调侃道：“这可一点都不夸张，若圣人振臂一呼，改朝换代不过旦夕之间。好在这些老怪物早已超然物外，不屑卷入世俗纷争。” 秦川思考片刻，突然掏出怀中的格洛克17：“那此物遇上他们又当如何？” 李崇和盯着这造型奇异的武器，哭笑不得：“你这宝贝堪称逆天神器！莫说圣人，就算是更强的存在，怕也要栽在此物手中！” “那还好还好！”秦川长舒一口气，神色稍缓。 要是连枪都不怕，那这些人可真是逆天了。 “不可大意！”李崇和脸色一沉，严肃警告。 “虽然武道圣人再厉害也是人的范畴，只是突破了寻常人的一个极限，可自武道宗师以上，感知敏锐，能预判危机。就像宇化田，不也轻易躲开了你的枪？” “深有体会！”秦川心有余悸地点头。 要不是宇化田，秦川都想不起来要问武道的事情。 那凭空躲子弹的本事，真是……想学…… “另外，都城之中，隐匿着数位武道宗师。殿下日后外出，务必多加小心。”李崇和神色凝重地补充道。 “谨记教诲！”秦川郑重应下。 突然想起什么，秦川又追问道：“难道武道圣人之上，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自然！”李崇和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元武城云梦书院的开山鼻祖，鬼谷先生，世人尊称‘武帝’！其境界早已超脱想象！” 第二百二十二章 武道禁令 “武帝？”秦川浑身一震，“那他到了何种境界？” “能被尊称为‘武帝’，你觉得该是何等境界？”李崇和反问。 “江湖传言，武道圣人之上，已经达到了‘陆地神仙’的地步。依我看，鬼谷先生怕是早已登临此境。” “陆地神仙？” 秦川大受震撼，喃喃自语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陆地神仙？超凡入圣，宛如仙人？” 他从未想过，在这天下七国之中，竟还有这般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强者。 “老李，武道圣人已然强得匪夷所思，那陆地神仙岂不是无敌的存在？”秦川激动的追问。 李崇和神色从容，淡定道：“这我也说不准，毕竟从未亲眼目睹陆地神仙出手。但可以肯定，能达此境者，就算称不上天下无敌，也相差无几了。” “想当年，天下七国武力划分混乱，直到鬼谷先生提出六大境界之说，才统一了世间武道标准。这一举动，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 李崇和说起这段历史的时候，还有几分感慨：“标准既定，七国朝堂与武林都陷入了动荡。还是后来鬼谷先生亲自立下禁令，武道宗师以上高手不得插手世俗纷争，违令者，杀无赦！” “如此强硬？难道就没人敢反抗？”秦川面露惊讶。 李崇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自然有人不信邪。曾有一位武道高手，纠集三十余名武道圣人，浩浩荡荡围攻元武城，说要解决鬼谷先生。” “当时所有人都认定鬼谷先生逃不了这一劫，可真实情况确是不过短短几分钟，三十余名圣人尽数被钉死在城头！”李崇和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此役震惊天下，至今仍被江湖人传颂。” “后来呢？” “后来，鬼谷先生为震慑世人，骑着青牛巡游七国，行驶禁令。可以说当时数月之间，武道宗师以上高手死伤无数，武道圣人更是近乎绝迹。” “这……这也太骇人听闻了！”秦川瞪大双眼，“难道各国皇室就坐视不理？” “皇室自然震怒。” 李崇和沉声道，“可鬼谷先生此举，本就是为了让武道宗师之上不参与国家纷争， 又怎会因此停下！那是，作为天下第一强国的梁国几乎是倾巢而出，派出所有顶尖高手截杀鬼谷先生。” “结果怎样？” “全军覆没！就连那一任的梁国皇帝也在当晚暴毙于皇宫之中！自那以后，天下七国无人再敢冒犯鬼谷先生，也开始自觉遵守那道禁令。” “这等手段……”秦川倒吸一口凉气。 “如今元武城屹立于七国交界，每逢战乱，各国军队皆绕道而行。足见鬼谷先生之威慑力。”李崇和感叹道。 “当真是一代传奇啊！”秦川由衷赞叹。 这么牛批的人，要是能拉回现代，那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杀器！ 不过就凭他所做出的那些事迹，在这个朝代也足以名垂青史了。 “还有个消息。明年开春，鬼谷先生年满一百五十岁，打算收最后一名关门弟子。殿下若有兴趣，不妨前往元武城一试。”李崇和又透露出一则消息。 “我可不靠蛮力。”秦川调侃道，“培养一批死士，配上火器，不比单打独斗强？” 别的不说，到时候一人配一把机关枪，打仗时他都能横着走！ 只要武器够多，火力够强，就是武道圣人来了也得给他趴下！ “殿下有所不知。”李崇和笑道，“鬼谷先生座下已有八名弟子，各个都是武道圣人。若殿下能拜入师门，便有八位圣人相助，再加上云梦书院遍布天下的势力……” “原来如此！”秦川恍然，猛地一拍大腿，“要是能有这般助力，什么秦凌岳秦逸轩的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李崇和面上笑意和气，可秦川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李，你对元武城和鬼谷先生的事迹如此了如指掌，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崇和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殿下，待您踏上元武城的土地，一切自会了然。” “那行吧。”秦川心里明白李崇和有所保留，但见对方无意多谈，便不再追问。 “对了，老李，龙门客栈你了解吗？这次东厂暗杀我时，我瞧着宇化田对龙门客栈的人忌惮得很。”秦川转而换了个话题。 李崇和耐心的为他讲解道：“龙门客栈是云梦书院当代大师兄一手创立，主要负责情报收集工作。他们向来不卷入世俗纷争，不过有一条铁律，客栈内严禁任何人动手，一旦违反，必将受到严厉惩处！” “怪不得宇化田那么忌惮！原来龙门客栈和云梦书院还有着这样渊源。”秦川恍然。 “殿下还有别的问题吗？”李崇和问。 “有！”秦川脸色陡然一沉：“老李，你应该知道苏志国吧？” “嗯，曾经大秦的户部尚书，户部一把手。他是因不愿投靠四皇子阵营，惨遭东厂迫害，最终含冤而死。陛下为缅怀他，至今未任命新的户部尚书，还特意聘请他的孙女苏水瑶担任殿下的老师。”李崇和坦言。 秦川握紧拳头：“苏老含冤而逝，以我和水瑶之间的关系，我绝不会让他的冤屈就此被埋没！你说，要是我现在对户部采取行动，针对秦逸轩和东厂，会不会惹父皇忌惮？” 李崇和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陛下一向重情重义，苏志国是他亲手提拔的。若殿下能为苏志国洗刷冤屈，既能解开陛下的心结，又能打压东厂的嚣张气焰。不过……关键在于行事的方法。” “老李你有什么好计策？”秦川一见李崇和那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有主意。 “借陛下之手，强势出击！”李崇和眼中闪过精光。 “借父皇之手？可我如今锋芒太盛，已经触碰到父皇的底线了，这能行得通吗？”秦川犹豫。 “无需刻意去借。”李崇和指着秦川腰间的霄练剑，“这只手现在可就在您手中！” 秦川下意识摸向腰间，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 第二百二十三章 隐藏身份 “霄练剑乃陛下的随身佩剑，见剑如同见到天子本人。” 李崇和话语里带着几分狡黠，“当年东厂对付苏志国，主要是买通苏家下人，制造了巨额银两贪污案。要是我们能让霄练剑‘遗失’在东厂，再伪造出东厂谋反的假象……”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川眼前一亮，赞叹道，“高！实在是高！” 可很快， 秦川又想到了一个难题。 “东厂高手众多，想悄无声息的把霄练剑送到东厂可不是一件易事，这可怎么办？” “殿下或许忘了一个人。” “谁？” “西厂厂公，方同！” …… 秦川回东宫的一路上，都在复盘与李崇和的这次交谈，他内心受到的冲击，实在久久无法平静。 往日里，秦川只觉得李崇和是朝堂上一只精于人心、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让他在这混乱朝堂局势中，始终屹立不倒，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现在，秦川的认知被颠覆，李崇和在他心里变得更加神秘难测。 好像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他所经历，所遇到的那些事情，都在李崇和的算计之内。 不过秦川也暗自庆幸当初自己用了点小手段，硬是将李崇和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否则，若是李崇和投靠了其他势力，以他的手段和智谋，自己恐怕早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尤其是从苏志国含冤而死这件事上，秦川就愈发察觉到李崇和的不对劲。 苏志国先前身为户部尚书，官居一品，是晟渊帝亲自提拔的得力大臣。 秦逸轩为了除掉他，甚至不惜动用东厂的势力。 而李崇和同样官居一品，身为当朝丞相，文官之首，秦逸轩却奈何不了他，这其中的缘由，值得深思 。 秦川肯定，李崇和还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只是这些秘密尚未浮出水面，他暂时无从知晓罢了。 “也是没想到，这次破局的关键人物竟是方同！” 返回东宫后，秦川不禁感慨。 在李崇和精心设计的布局里，方同身为西厂厂公，与东厂矛盾重重、势同水火。 而且西厂同样高手云集，只要方同肯亲自出手，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霄练剑藏在东厂，进而伪造出东厂谋反的假象。 “来人！立刻帮我联系方公公！”秦川果断下达命令。 如今的他，愈发深刻地认识到金钱与权力的重要性。 趁着秦逸轩被贬的大好时机，他不仅要牢牢掌控朝堂六部中的户部，更要借此机会狠狠打压东厂的嚣张气焰。 “是，殿下！”一名侍卫迅速离开。 与此同时，在秦川走后的丞相府，李崇和第一时间去了女儿李玲珑的闺房。 “玲珑，身体感觉好些了吗？”李崇和关切询问。 “已经好多了，父亲。” 李玲珑轻声回应：“没想到东厂的宇化田竟如此深藏不露，他的真实实力恐怕已快达到武道王者之境。女儿才刚刚踏入武道宗师境界，目前还不是他的对手。” “能有这样的进步已经非常难得了。”李崇和安抚道。 “不过女儿担心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秦川太狡猾了！”李玲珑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暴露了？”李崇和有些惊讶，“不可能这么快啊！” 李玲珑顿时红着脸低下头。 她为了遮掩自己身上的特征，特意束紧身形掩饰身份，可还是被秦川看出了一些破绽。 “这个小狐狸！”李崇和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女儿羞红的脸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一下就黑了。 李玲珑则是压下羞涩，问起正事：“父亲，您说要是秦川认出我，会不会顺着线索查到龙门客栈的幕后主人是您？再进一步，会不会发现您就是元武城云梦书院的大先生？” “别担心。”李崇和笑着摇头安抚，“在朝堂争斗多年，我的这些身份，除了陛下，大皇子四皇子他们也仅仅只是个猜测罢了。” 听了父亲的话，李玲珑这才放下心来。 秦川怕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直猜测的秘密，竟然是这父女俩的身份！ 救下自己的红衣少女梨花，是李玲珑！ 还有李崇和除了大秦丞相这个公开身份外，还隐藏着两个极为隐秘的身份——龙门客栈的实际掌控者，以及元武城云梦书院的大先生。 若是秦川知晓这些真相，恐怕会惊得目瞪口呆。 李崇和负手而立，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人能猜透，这位老谋深算的丞相心中，又在谋划着怎样的大计。 …… “殿下，方公公婉拒了您的邀请。” 东宫，侍卫回来向秦川复命。 “不出所料，又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秦川叹了一声。 能长久陪伴在晟渊帝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心思深沉之辈。 方同为了避免卷入纷争、撇清嫌疑，直接拒绝邀请，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秦川并未因此放弃，他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方同贪图钱财，买通他只是迟早的事儿！ “殿下，您要的锦衣卫，五百人已经集结完毕！”王猛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这么迅速？”秦川有些意外。 他原本预估至少还得耗费几天时间才能安排好足够人手。 王猛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卑职直接从金戈铁骑军中抽调了最精锐的情报人员。虽说这些人在情报工作上，比不上西厂、东厂那帮老油条，但用来震慑朝中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绝对绰绰有余！” “做得不错！”秦川满意地点头，“贺宏那边可有新动向？” “卑职刚派人向谢玄将军传达了消息，依殿下安排，谢将军已暗中调集三万精锐在觅云山设下埋伏。只是陛下回宫后，竟未对贺宏的所作所为加以追究，实在令人费解。””王猛神色略显凝重。 秦川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李崇和果然算无遗策！父皇心中念的是朝堂制衡之道，即便贺宏暗中算计我们，在这个敏感时候，他也不会轻易动手。” “殿下的意思是……”王猛试探着问。 “短期内，贺宏不会有性命之忧！”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万花楼 秦川直言道：“短期内，贺宏不会有性命之忧。一来梁国战事尚未平息，二来他在朝中根基深厚，盘根错节。此刻贸然动他，无异于逼他狗急跳墙。不过……他的倒台，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王猛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作为久经沙场的三军统帅，他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如今大秦与梁国战事胶着，若此时处置贺宏，必定会给梁国可乘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走，随本殿再去一趟天牢！”秦川突然开口。 “殿下还要去天牢？”王猛不解。 他们不是才刚去一趟吗？该打的人打了，该演的戏也演了。 “这次不一样，去见见耶律秋，好生栽培一番。日后他回到梁国，还要靠他去制衡耶律景阳那帮人呢！”秦川狡黠一笑。 “遵命！”王猛明白了。 两人很快抵达天牢，这次守卫们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毕恭毕敬地行礼。 显然，秦川之前狠辣的手段震慑住了天牢的人。 再加上晟渊帝隐在暗处配合秦川那一幕，让这些人都看出了晟渊帝对秦川的不一样，现在可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耶律秋，我来接你出狱了！”秦川直接朝着耶律秋的牢房走去，声音传到老远。 “大哥！”耶律秋抱着栅栏激动地喊道，“可算把你盼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牢门打开，秦川坏笑着调侃道：“这几日受惊了吧？走，大哥带你去放松放松，压压惊！” “去……去哪儿？”耶律秋还有点茫然。 秦川拍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本殿请客，保准让你满意！” “好！都听大哥你的！走！” 耶律秋看着秦川的表情好像明白了，顿时两眼放光，一把搂住秦川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 …… “哎哟，这不是秦公子吗！” 远远望见秦川一行人，万花楼的老鸨高娘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扭着腰肢快步迎上前。 秦川微微颔首，带着耶律秋踏入这座都城闻名遐迩的风月之地——万花楼。 “殿下可有日子没光顾咱们这儿了，我还以为您把我们这楼里的姑娘都忘了呢~” 高娘常年在风月场中周旋，她自然记得这位昔日常客的模样。 尤其是秦川太子的这个身份太过特殊，往日秦川来可都是高娘亲自接待的。 “高姨，许久不见！”秦川笑容和煦，“最近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今日难得闲暇，特意带位朋友来放松放松。” 说着，秦川将耶律秋推了出来，郑重其事地向高娘介绍：“这位是梁国五皇子耶律秋，今日务必好生招待！” “梁国五皇子？！” 绕是高娘这种久经情场的女人，听了对方的身份之后都忍不住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高娘也早有听说秦川大破梁军，生擒耶律景阳和耶律秋的壮举。 却没想到，这位被俘的皇子竟会被秦川带到万花楼，这……这是玩的哪一出？ “对哦。”秦川笑的狡黠，“高姨可要尽心款待，切莫慢待了贵客。” “是是是！三位里边请！”高娘连忙躬身笑脸相迎，一切情绪都咽回去自己消化。 踏入万花楼内，都城第一风月地方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即便深秋已至，楼内却暖意融融，炉火旺盛。 出来的一众姑娘们更是妆容精致，风姿绰约，看得耶律秋眼珠子都不会眨了。 “天哪，这么多美人！”耶律秋看得两眼发直，嘴角边好像都流出了口水。 秦川大手一挥，十分豪爽：“耶律秋，看上哪个尽管去，今日消费全由本殿买单！” “大哥，此话当真？”耶律秋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自然！”秦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天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也受苦了，今天就好好的放纵放纵！” 得到秦川的允诺，耶律秋顿时来了兴致，大手一挥，高声喊道：“这些姑娘，本皇子全都要了！” “全都要了？！”秦川闻言，差点一个趔趄。 这小子被关久了，也太放飞自我了！ 还没等秦川反应过来，耶律秋已经揽着一众莺莺燕燕兴奋地上了楼。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就不用多想了。 秦川可还没忘身边还有一个王猛，当即将人拉到身前。 “王将军，平日里您操劳军务，难得有放松的机会。”秦川扬了扬下巴，调侃道，“不如也挑几位姑娘，好好消遣一番？” 王猛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摆手拒绝：“使不得，使不得！多谢殿下美意。军营生活虽苦，但这等场合……” 秦川爽朗大笑：“王将军不必拘谨！高姨，给王将军安排几位最标致的姑娘！” 是男人就都有点生理需求！ 王猛这个没老婆的家伙，天天和军营里那群糙汉子在一块，秦川可不信这人能把持得住。 “来咯~” 高娘吆喝着，转眼间，十几名容貌秀丽的姑娘莲步轻移，袅袅而出。 “这……这实在不妥……”王猛急得连连后退，整张脸宛如熟透的番茄。 秦川被他这模样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去吧，好好放松放松。” 说罢，他便识趣地转身离开，不想让王猛因自己在场而感到拘谨。 “殿下，您这边有看好的姑娘吗？” 高娘笑盈盈地凑上前来，带着几分试探。 秦川摆了摆手：“高姨，今日就算了。主要是陪朋友来玩乐。” “当真不要？”高娘狐疑地打量着他，“以往您每次来，可都……” “哎？最近战事繁重，身子有些吃不消。”秦川一脸正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得好生调养调养。” “行吧！那殿下有看上了，随时叫我。”高娘虽心有疑惑，但也不再强求。 事实上，秦川现在身边已经有文烟与苏水瑶两位绝世美人相伴。 两人风格各有不同，早已在秦川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相比之下，纵使万花楼的姑娘们个个姿容艳丽，却始终少了那份独特的韵味。 而王猛倒是出乎意料，面对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殷勤相邀，他神色坚毅，不为所动。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乐不思梁 只是在姑娘们的再三劝说下，才浅酌了几杯花酒，也是浪费了一群姑娘们的媚眼。 耶律秋就不一样了，带着一群姑娘上楼之后，他竟在房间里足足待了一个时辰都没露面。 “都说胖子体力不济，这方面时间短，这耶律秋怎么这么不一样？难道他天赋异禀？”秦川喃喃自语，脑子里有点胡思乱想。 也是在这时，高娘扇子半遮着脸地走来，眼中带着几分打趣：“殿下，您那位朋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啊！” “都一个时辰了，这还不行？”秦川诧异。 就算这万花楼里的姑娘身经百战，见识过许多男人，可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算差了吧？ 高娘凑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听姑娘们讲，他一进房间就兴奋过头，结果还没开始就……这不，为了面子，才在里面硬撑这么久。男人嘛，都好面子不是？” 秦川挑眉，调侃道：“高姨这儿可有什么妙方能帮帮他？” “那自然！”高娘从袖中掏出一盒药，满脸得意，“这是我们万花楼新研制的‘夜不停’，效果显著，当场见效！” “嘿！回头让他去试试。”秦川忍着笑意把药盒接了过来。 他还真当耶律秋是胖子里的天赋异禀呢，结果到头来全靠拖延时间充面子。 片刻后，耶律秋昂首阔步地下了楼，自豪道：“大哥！怎么样，整整一个时辰！” 秦川嘴角一阵抽搐，没好气地说：“你还停骄傲？” “那是当然！”耶律秋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像我这般勇猛的汉子，可不多见！” “是吗？”秦川忍俊不禁，故意打趣他，“可我听说，某人还没开始就就结束了？喏，这是高姨给的药，要不要试试？” “什么？”耶律秋一张脸涨的通红，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的嚎叫：“是谁传出去的？我跟他没完！” 他可是为了拖时间，愣是在房间里坐了一个时辰，还以为自己演的挺好呢，结果秦川早就知道了。 “好了好了。”秦川连忙拉住他，笑着安抚，“别闹了，带你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 耶律秋喘着粗气的停下嚎叫，有些扭捏地看向秦川：“什么地方？难道比这儿的姑娘们还好玩？” “去了自然知晓。”秦川神神秘秘的，并未多做解释。 之后，便领着众人来到最近的一家麻将馆。 耶律秋好奇地围着牌桌打转，满脸疑惑：“这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 秦川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是我发明的新游戏，名叫麻将。来，上手试试！” 谁也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游戏竟让耶律秋彻底着迷。 “太有意思了！大哥，你们大秦什么时候有这种好东西了？” 他整个人玩得全神贯注，兴奋地问秦川时，眼睛都没从麻将桌上移开。 “这就满足了？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秦川笑着取出一本《绝代双骄》，“看看这个，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耶律秋恋恋不舍的放下麻将，翻开书页，很快惊叹道：“好家伙！这是什么宝贝？” “哎呀妈呀！这故事，比我以前听的说说的还要精彩！” “哈哈哈哈哈，这小鱼儿……” “这本书名《绝代双骄》，后面还有更多章节，保管你看得过瘾。”秦川看着耶律秋痴迷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 耶律秋如获珍宝，捧着书一看就停不下来。 尤其是朝秦川要了后续更新之后，直到夕阳西下仍舍不得放下。 他抬起头，意犹未尽：“大哥，在大秦的日子太痛快了！” “说说看，在我大秦待得如何？”秦川笑问。 “乐不思梁！大哥，我都不想回梁国了……”耶律秋两眼放光。 “乐不思梁？你这小子。”秦川哭笑不得。 “大哥，你不知道我在梁国的日子有多难熬。” 耶律秋长叹一声：“耶律景阳那家伙处处针对我，我在宫里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啥都干不了。现在到了大秦，自由自在，还有这么多新奇玩意儿……”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大哥，干脆留在大秦给你当小弟吧！” “别胡闹！”秦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可是梁国五皇子，未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人！” “回去也行！”耶律秋眼珠一转，心里的坏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 “不过大哥你可得把麻将和《绝代双骄》的生意授权给我。等赚到钱后，咱们三七分账，你三我七！” 秦川差点呛到：“你说什么？你三我七？你算盘打得倒好！” 耶律秋连忙诉苦：“大哥，你得体谅我啊！回梁国后要和耶律景阳那帮人争斗，哪样不需要钱？没资金根本斗不过他们！” 秦川沉思片刻，摸着下巴道：“行，看在你诚恳的份上，授权可以，不过三七分，是我七你三！” 耶律秋面露犹豫，显然有些不甘心。 秦川见状，坏笑着抛出诱饵：“你要是答应，今晚晚饭给你加鸡腿！” “就这么说定了！”耶律秋立刻喜笑颜开。 他心里盘算着，麻将和小说在梁国必定大受欢迎，给秦川三成已经很慷慨了。 更何况，自己身为皇子，到时候随便应付一下，谁还能真去梁国查账不成？ 三成？哼哼，秦川就是说分给他一成他都同意！ 耶律秋这家伙可是个精明的胖子，不然可不会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生存下来。 “好，一言为定！”秦川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秦川带耶律秋出来这趟也是早有深意，一是让他体验大秦的新鲜事物，日后回梁国能为自己所用；二来打算通过这些生意在梁国获利。 至于耶律秋会不会耍心眼？ 秦川早有对策，麻将玩法层出不穷，小说他还有诸多存稿，真要违约，断了供应，耶律秋自然会乖乖回头。 “大哥，你对我太好了！”耶律秋感动得眼眶泛红。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天牢吧。为了你的安全，不能在外过夜。”秦川神色突然正色起来。 “天牢那边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床铺重铺，酒肉管够……” 第二百二十六章 加料鸡腿 “天牢那边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床铺重铺，酒肉管够，后续的《绝代双骄》也会按时送去。” “嘿嘿，还是大哥知道心疼我。”耶律秋笑的谄媚。 梁国和大秦的矛盾很深，如今的局势下，相比跟着秦川在外，回天牢反而更安全。 毕竟，大秦百姓对他这个梁国皇子可没多少好感。 耶律秋回到天牢时，秦川也信守了承诺，不仅备好了丰盛的酒肉，就连《绝代双骄》的后续章节也按时送到。 “啧啧，这日子美得很！”耶律秋一手抓着油光发亮的鸡腿，一手捧着小说，大快朵颐。 相比于天牢里的其他人来说，幸福感几乎要溢出牢房。 就比如隔壁牢房的耶律景阳，看他这个模样气得不行，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耶律秋！你这个没骨气的叛徒！居然被秦川的小恩小惠收买了？等我回去，定要参你一本！” 耶律秋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道：“参就参呗，大哥，要不要来个鸡腿？可香了！” 耶律景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些日子在天牢里，粗粝的牢饭早已让他味觉麻木。 现在，那金黄油亮的鸡腿散发着诱人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谁要吃你的东西！本太子岂会稀罕！”耶律景阳扭过头去，竭力维持着太子的威严。 可他时不时瞟向那鸡腿的眼神，喉间更是不住地吞咽口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狱卒兄弟，劳驾把这个鸡腿给我大哥送去，我有点吃不下了。”耶律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朝狱卒招手。 “好嘞！”被打点过的爽快狱卒接过鸡腿，径直走到耶律景阳面前。 “拿走！立刻拿走！”耶律景阳嘴上强硬，身体却诚实地盯着鸡腿，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旁边牢房的耶律秋都听见了。 “大哥，别硬撑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饿，快吃吧！”耶律秋语气带着假意的关切，眼底却藏着戏谑。 “不可能！我不吃！”耶律景阳连连摆手，目光却始终黏在鸡腿上，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耶律秋故意长叹一声，摇头晃脑道：“这么好的鸡腿，不吃可太可惜了。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要，我也吃饱了，睡觉去咯！” 说着，他便倒头躺下，很快就鼾声如雷。 “这么快就睡着了？” 耶律景阳惊讶的往旁边的牢房看了一眼又一眼，反复确认耶律秋真的睡熟后，对着鸡腿喉咙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就咬一小口……就一小口……” 他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悄摸摸拿起鸡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个鸡腿儿连骨头都被他嗦得干干净净。 “味道还不错吧？”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耶律景阳猛地抬头，就见耶律秋正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你根本没睡？你竟敢耍我！”耶律景阳顿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吼道。 “没错！就是耍你！”耶律秋放声大笑，半躺在床铺上直拍大腿，“实不相瞒，我刚刚往鸡腿上吐了不少口水。而且我好些天没刷牙了，这味道，够酸爽吧？” “你说什么？！”耶律景阳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还不止呢，”耶律秋故意爬起来，凑近他说，“我还抹了点鼻屎在上面。怎么样，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呕——！” 耶律景阳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剧烈干呕起来。 刚刚吃下的鸡腿吐了个干净，你就没能阻挡住他那恶心的感觉。 可这些天来，他吃下的东西本就不多，这一番折腾下来，身体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平日里你在宫里处处针对我，还勾结贺宏算计我！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被捉弄的滋味！” 看着耶律景阳狼狈不堪的模样，耶律秋笑得东倒西歪：“要不是你一直盯着我看，我还打算往上面撒泡尿呢！老子恶心死你！” “你……你……” 耶律景阳气得浑身发抖，喉咙因剧烈呕吐像是被怒火灼烧。 他死死盯着耶律秋，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耶律秋得意地掸了掸衣襟，嗤笑道：“省省力气吧，与其瞪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从这牢里出去。” 说罢，他大大咧咧躺回铺位，转眼间鼾声如雷。 这次耶律秋是真的睡了，徒留个耶律景阳蜷缩在墙角，胃部仍在剧烈抽搐，不住地干呕着。 那只刚刚还让他垂涎欲滴的鸡腿，此时成了萦绕心头的噩梦。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似憨厚的耶律秋，竟会用如此阴损的招数羞辱自己。 “为什么总是我！” 耶律景阳面向墙壁流泪，满心的委屈与愤怒，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耶律秋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秦川已回到东宫。 “殿下！”苏水瑶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快步迎上前。 “苏老师，可是有什么事？”秦川笑的温和。 苏水瑶双手捧着一枚精致的平安符，递到他面前：“这是妾身亲手缝制的，愿它能护殿下平安顺遂。” 细密的针脚、精巧的绣工，明显是花了大心思去绣制的。 看着苏水瑶期盼的眼神，秦川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他转送的那枚平安符，是李玲珑送给他的，当时为了那个气氛下顺势就送给苏水瑶了。 没想到他当了真，将别人的心意错认成自己的深情。 “殿下？您脸色好像不太好……”苏水瑶见他神色有异，有些担心。 “无事。” 秦川强压下复杂心绪，把平安福接过来后立即岔开话题。 “我只是在愧疚，短时间内可能没有为苏老正名的好办法。苏老师，你可有法子整治秦逸轩一党？” 苏水瑶也沉默了，沉吟片刻后轻声道：“我祖父生前曾提过‘万象楼’。那是大秦境内一个神秘的情报组织，据说能洞悉天下隐秘，或许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万象楼？”秦川挑眉。 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好像自从接触到武道方面的事情之后，很多他之前都不曾听闻的江湖秘闻都浮现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万象楼 为了确保消息的准确性，秦川单独去找了一次王猛。 “殿下，万象楼确实存在，其情报网更是号称大秦第一，号称什么情报都能搞到！”王猛证实了苏水瑶的说法。 “只是他们明文规矩，不涉朝堂纷争，只提供江湖秘闻。而且收费高昂，寻常人根本请不动。” “哦？这么有个性？”秦川好奇极了，“知道万象楼楼主是何人吗？” “传言是位名叫南宫蕊的女子。” 王猛面露难色，“有件事我得和殿下您提前说一下，据说这个南宫蕊面目可怖，被称为天下第一丑女，常人见了都会心生不适。” “当真如此吓人？”秦川有些怀疑。 “千真万确。”王猛非常严肃，“据说南宫蕊心情容貌也是一绝，可不知遇到了什么意外被人毁了容，以前有多漂亮，现在就有多么可怕！” “有点意思，走！去会会这位神秘的楼主。” 既然不是天生的，那就有回转的余地。 秦川他专治疑难杂症，古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说不定他可以呢！ 当然，秦川最终的目的还是万象楼，这个号称大秦第一的情报机构。 若能为己所用，无疑是多了一张决胜的底牌。 总比现在很多消息都是从李崇和那个老狐狸得来的要好，万一哪天临时找不到人，可就陷入被动了。 “殿下，万象楼到了。”王猛的声音打断了秦川的思绪。 抬眼望去，一座气势恢宏的楼阁矗立在天地之间，上“万象楼”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最让秦川意外的是，这所谓的万象楼，竟然就在都城腹地，这和小说里的那些隐士门派也不一样啊？ “走，一起进去。”秦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环境。 本想借此看看能不能多了解点什么，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一张巨大的棋桌。 白发苍苍的老者与身披紫衣的女子对坐案前，二人落子无声，看似平和的氛围下，却似有暗流涌动。 再细看两人，老者看似年迈，却精神矍铄，风度翩翩，是个很有气质的帅老头。 而那紫衣女子，她身姿婀娜，一袭紫裳更衬得气质出尘，唯独面容被宽大的斗篷严严实实地遮掩，瞧不出分毫真容。 更令秦川惊愕的是，不久前才被自己打压到禁足的秦逸轩，此刻竟躺在担架上，被人抬进了万象楼！ “四皇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川眉头紧锁，眼中警惕。 王猛凑近低声道：“听说是四皇子生母杨氏向陛下求情，才将他从冷宫里提前放出。” “杨氏？” “对，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美姬的杨氏，陛下非常宠爱。要不然也不会软毛硬泡下就把人给放出来了。”王猛也很无奈。 “而且四皇子觊觎万象楼已久，一直想要收以己用，现在受这么重的伤还坚持要过来，怕是最近被打压的太厉害，想要尽快动手了。” 秦川心中猛地一沉。 这朝堂纷争的背后，后宫势力也已暗潮汹涌。 秦凌岳的母亲因与先帝的情谊备受恩宠，如今秦逸轩又借生母之势脱困。 无形之中，秦川又多了几分危机感。 这场皇子间的权力角逐，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明争暗斗，还有后宫势力在朝堂上的延伸与博弈。 “殿下，那位便是南宫楼主了。”王猛指了指紫衣女子。 他的这一出声，倒是让秦逸轩发现了两人。 “七弟？” 秦逸轩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沙哑。 “呦，四哥，没想到你还能出来呢？”秦川不想搭理他，专心去看桌上的棋局。 “哼！”秦逸轩恨恨地别过脸去。 这些时日遭受的打压，让他颜面尽失，若不是母亲出面，此刻他恐怕还在冷宫之中苟延残喘。 对弈中的两人并没有受这兄弟俩的影响，一心沉浸在棋局之中。 可没下几子，就突然听秦川在一旁赞叹：“南宫楼主好妙的手法！这局棋，老先生怕是要输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秦川，你不懂规矩也就罢了，你可知这位老先生的身份？”秦逸轩鄙夷的看了秦川一眼。 “这位可是棋圣杜乐，南宫楼主纵然棋艺不俗，与杜老相比也相差甚远。你凭什么断定杜老会输？真是哗众取宠。” “原来竟是大秦棋圣！”秦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本就觉得这位老者气质非凡，却没想到竟是名震天下的棋圣杜乐。 不过这秦逸轩脑子是被之前的板子给一起打掉了吗？ 他一心想要拉拢万象楼，却在南宫蕊面前贬低她的棋艺，如此行事，岂不是自断前路？ 这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棋圣杜乐忽然放声大笑。 “这位小友说得没错，这局棋是老夫输了。南宫楼主的棋艺越发精进，老夫甘拜下风！老夫老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杜老谬赞了。”南宫蕊声音清越婉转，“与杜老对弈三年，今日才是侥幸第一次得胜，是蕊儿的荣幸。” 这声音让秦川心头一颤。 眼前女子的声音与传闻中“天下第一丑女”的形象实在大相径庭，好像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杜乐拂袖起身，笑着道：“时辰不早了，老夫先行一步。楼主先招待客人，老夫明日再来讨教。” 眼见杜乐的身影在南宫楼主的相送下消失在门外，秦逸轩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脱口而出：“杜老居然输了？这怎么可能！” 秦川毫不客气的对他嘲讽：“连这么简单的棋局都看不明白，你当真懂围棋？” “秦川！你这是在公然羞辱本皇子？”秦逸轩怒气冲冲，在担架上使劲的瞪他。 他可是“一文一武”中代表着文的四皇子，琴棋书画更是从小就学。 可杜乐一个棋圣，南宫蕊一个能和棋圣打得有来有回的人，基本每下一子，脑海里都已经预测过整场棋局，和秦逸轩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羞辱又如何？有本事站起来与我一较高下啊！”秦川语气中满是挑衅。 “你……”秦逸轩气得浑身发颤，却因伤势严重根本无法起身。 他这条命要不然魏中贤救治及时，怕是都保不住！ 第二百二十八章 棋局对弈 那句“至少一个月下不了床”的警告犹在耳边，让秦逸轩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只能在担架上挣扎。 “站不起来就闭上嘴！” 秦川轻蔑的撇了他一眼，“再敢聒噪，信不信我让你连担架都躺不了，自己爬着回去！” “够了！”南宫蕊突然一声怒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她冷脸指向门外，语气强硬：“两位皇子若要吵架，还请移步楼外。万象楼乃清净之地，容不得这般喧嚣！”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让秦川不由得一愣。 能在瞬间展现出如此强大的气场，生生压制住这场冲突，怪不得能当上一楼之主。 “南宫楼主，实在是秦川他故意挑事！”秦逸轩脸色涨红，尴尬地辩解着。 “四皇子，从你第一次来时我便已经说清楚我的立场，绝不会改变！” 南宫蕊转而看向秦川，目光锐利：“太子殿下你呢？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秦川不慌不忙，面带从容：“早闻万象楼情报第一，今日特来求购一些消息。” “是关于朝堂之事？”南宫蕊显然有所预料。 秦川坦然点头：“没错！最近户部侍郎贾浩仁行事越发张狂，我看他很不顺眼，特意过来买点他的黑料。” “混账！”秦逸轩猛拍担架，怒吼道：“贾浩仁是本皇子的心腹，你敢动他试试？” 这声怒吼中，除了愤怒，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户部尚书之位空缺已久，贾浩仁作为实际掌权者，多年来为他捞了不少好处。 一旦贾浩仁倒台，他的财路也将断掉大半。 “四哥何必动怒？我就是想断你一条财路罢了。”秦川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直言道。 “更何况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试试？我就是动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从战场上联手秦凌岳断他粮草，到台州城下杀了秦逸轩的亲兄弟，再到如今插手朝堂势力纷争。 秦川与秦逸轩之间的恩怨，早已累积多重，到了见面都能互捅刀子的地步。 秦川怕他个屁啊！ “你！”秦逸轩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南宫蕊抬手示意两人安静：“太子殿下，万象楼有铁律，绝不参与朝堂纷争，你还是请回吧！”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秦川目光灼灼，意味深长地看向南宫蕊，“况且……南宫楼主当真觉得能独善其身？” “休得无礼！”秦逸轩怒喝，“南宫楼主身份尊贵，岂是你能随意试探的？” 南宫蕊神色平静，冷冷道：“四皇子，请慎言。” “南宫楼主，我今日是诚心相邀！大秦朝堂争斗日益激烈，万象楼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秦川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 “呵，太子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但想得到万象楼，就要先征服我！” 南宫蕊的话让秦川一愣，眼神有些古怪的看向她：“嗯……也不是不可以，南宫楼主可以细说一下。” “太子殿下误会了！”南宫蕊看秦川到表情，也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连忙打断道。 “人生如棋，若两位皇子真想与万象楼合作，不妨先在棋盘上与我分出胜负。” “下棋？”秦川挑眉。 原本还以为是更深入的征服方式，不过这样也好，王猛可说这南宫楼主是天字第一丑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还真不一定能行…… 南宫蕊耳尖微微泛红，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正是。谁能胜过我，万象楼便优先考虑与谁合作。” “就凭他也想赢？” 秦逸轩嗤笑一声，随即转向南宫蕊，恭敬道：“楼主，我先来！” 他可是觊觎万象楼很久了，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两名侍者小心翼翼地将秦逸轩抬至棋盘前，他执起黑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 秦川也在一旁悠然落座，看着两人之间的对弈。 可也没等多大会，秦川就忽然轻叹一声：“南宫楼主果然厉害，四哥不过三步棋，便已处于弱势。” “一派胡言！”秦逸轩瞪了他一眼，对着棋盘固执道：“我这几步精妙至极，你懂什么！”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往后看着就是了。”秦川不与他多废话。 前世在投身部队时，秦川曾在边境度过一段漫长的岁月。 那时，下棋是他最大的乐趣，还是源于祖父的言传身教。 那小老头闲暇时就爱下下棋，时间长了，也专研成了围棋界的一代高手。 在祖父的精心培养下，秦川自幼便显露出超凡的天赋，更是让少年宫打破常规破格录取。 也是在那段时光里，秦川专心钻研棋艺，不仅深入中国围棋的各个流派，还广泛涉猎世界各国的棋艺精髓。 对他而言，围棋早已超越了单纯游戏的范畴，成为了锤炼战略思维的方式。 也是因此，秦川看着棋盘上秦逸轩落下的棋子，仅仅三步棋，胜负的走向已在他心中明了。 “哼，你就老实在一旁呆着，看我今晚怎么击败南宫楼主，拿下万象楼！”秦逸轩满脸自信。 身为大秦四皇子，他在琴棋书画方面都颇有造诣。 即便对手是刚刚战胜棋圣杜乐的南宫蕊，他自信也有几分把握。 毕竟棋圣年事已高，夜间对弈难免精力不济，这才一时不察输给了南宫蕊。 而自己正值壮年，棋艺高超，拿下这场胜利并非难事。 想到击败南宫蕊后，觊觎良久的万象楼就能收入囊中，秦逸轩的攻势愈发猛烈起来。。 “嗯？有点意思。”秦川并不急于出手，而是专心观察南宫蕊的出招方式。 表面上，秦逸轩的攻势如狂风暴雨，可实际上，南宫蕊却稳扎稳打，在暗中悄然布局。 王猛敏锐地察觉到局势的微妙，小声提醒道：“殿下，南宫楼主似乎已经处于劣势。” “将军也懂围棋？”秦川略显惊讶。 王猛笑着回应：“行军打仗讲究排兵布阵，这与围棋之道相通。虽说我的棋艺算不上顶尖，但在普通人里也称得上一句高手。” “是吗？那将军请看！” “秦逸轩看似攻势凶猛，实则早已落入南宫楼主的包围圈……” 第二百二十九章 落子天元 秦川没有卖关子，直接指着棋盘说道，“秦逸轩看似攻势凶猛，实则早已落入南宫楼主的包围圈。三子之内，就能让他满盘皆输。南宫楼主这是在诱敌深入啊！” “啊？”王猛惊讶，根据秦川的思路仔细一看，也看出了点门道：“殿下好眼力！这秦逸轩掉进的陷阱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可惜秦逸轩对此浑然不觉，还沉浸在自己凌厉的攻势中，误以为南宫蕊已节节败退。 又是几步棋后，秦逸轩突然狂笑起来：“南宫楼主，承让了！这盘棋我赢了！” “四皇子，这话说的怕是还为时过早。” 就在秦逸轩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南宫蕊在棋盘角落落下一枚白子。 这看似随意的一子，却如平地惊雷，瞬间颠覆了整个棋局的走向。 “屠……屠大龙？！”秦逸轩眼睛唰的一下瞪大了，“我竟然被屠大龙了？” 在围棋术语中，“屠大龙”意味着一方的大量棋子被吃，几乎等同于被判死刑。 南宫蕊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清冷：“四皇子棋艺不凡，确实称得上是高手，但在我面前，还是差了那么一步。” “这……这怎么可能！”秦逸轩整个人呆若木鸡。 自己精心谋划的攻势，竟被南宫蕊如此轻易地化解，还反过来给他挖了个坑。 偏偏还是他自己乐呵呵的跳进去的！ “一步错，步步错！” 秦川嘲讽：“四哥，我早有言在先。一味猛攻却疏于防守，等你察觉南宫楼主的天罗地网，就已经回天乏术。谁知道你一直等到棋局结束才看出来，啧啧啧……” 秦川精准戳破秦逸轩的自负。 “你给我滚蛋！”秦逸轩气的不行，对秦川怒目而视，却找不到半句反驳之词。 “切，输不起就直说，别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儿，脏了人家南宫楼主的地界。” 秦川白了他一眼，动作利落的把人挤到一边。 “让让让让，接下来该我了！” “你得意个什么？我都落败于南宫楼主，你就更不可能赢了！” 秦逸轩气哼哼的又被人抬到一边。 秦川无视他，优雅地整了整衣襟，落座时南宫蕊的对面。 “南宫楼主棋艺高超，在下深感钦佩。不知接下来这局，有谁先手？” “公平起见，自然是太子殿下执黑子。” 围棋中黑子先行，先前秦逸轩就用的黑子，南宫蕊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失了偏颇。 “好！”秦川也不纠结，接过黑子。 先手意味着抢占先机，但面对南宫蕊这样的顶尖棋手，秦川也不敢轻视。 “啪！” 很快，随着清脆的落子声，秦川将首枚黑子稳稳拍在棋盘正中央的“天元”位置。 这一手，让在场的几人都有几分惊讶。 “落子天元？”南宫蕊一贯清冷的嗓音染上几分诧异。 围棋之道讲究步步为营，从边角起势是千年不变的铁律，很少有人将首枚棋子置于最危险的风暴中心。 至少在南宫蕊对弈的这些年里，秦川是第一个落子天元的人。 可他真的是对围棋的潜规则不懂吗？ 南宫蕊看着秦川浅笑的模样，并不这样认为。 “荒唐！从古至今哪有这般开局？” 一旁的秦逸轩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刺耳的狂笑声：“就凭你也配与南宫楼主对弈？七弟，还是趁早照照镜子，认清自己的斤两吧！” 连久经沙场的王猛都有些扭捏的一看再看，犹豫的劝了两句：“殿下，这……这是不是放错了？” 刚才四皇子和南宫楼主对弈的时候，殿下可是一下子就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怎么现在自己上场了，反而出现了这种低级的失误呢？ “太子殿下，恕我直言，您知晓这一步的风险吗？” 作为对手的南宫蕊都轻蹙眉头。 “该您落子了，南宫楼主。”秦川垂眸敛去眼底锋芒，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在他的推演中，这看似冒险的天元，实则却可以作为现代围棋的战略枢纽。 例如以中央为根基，如帝王坐镇中军，可号令八方，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好！有胆识！” 南宫蕊眼中闪过赞赏，白子翩然落下，开始织就一张围堵大网。 紧接着，秦川的第二枚黑子落下，看似随意，却如暗桩般稳固中央。 南宫蕊继续布局。 随着棋局展开，南宫蕊的神色愈发凝重。 她这才惊觉，秦川的每一步落子都严丝合缝，分明是以天元为核心，构建起一套前所未见的全局战略！ “太子殿下，好棋！” 赞叹声中，南宫蕊加快落子速度，攻势开始加快速度。 “开始了！” 秦川突然轻笑出声，一枚黑子落下，直插对方防线要害。 这看似突兀的一手，实则暗合兵法精髓，将南宫蕊苦心经营的包围圈瞬间撕裂。 “好！”南宫蕊落子速度减慢，眼眸却越发明亮，“除杜老之外，你是第二个让我真正重视的对手。” “第二个？那我呢？我算什么？”秦逸轩怒拍桌案，可是一点儿震动都没引起。 “你？你也就勉强算是个人吧。” 秦川斜睨他一眼，语气豪不加掩饰的轻蔑：“与你对弈，就像和横冲直撞的野猪过招，毫无章法可言。” 噗…… 一把刀直插在秦逸轩的自尊上。 “你……你……” 秦逸轩气的都开始颤抖，若不是身负重伤行动受限，恐怕拳头都已经出现在了秦川的脸上。 “四皇子，请保持安静。棋局未终，还请尊重对手。”南宫蕊冷若冰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别，我不说就是了！” 秦逸轩狠狠剜了秦川一眼，咬牙切齿道：“咱们走着瞧！” “啧，真是聒噪。”秦川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样赤裸裸的羞辱秦逸轩能忍？ 行吧，为了万象楼，他可以忍！ “混蛋！秦川你个王八蛋！等会儿棋局输了看南宫楼主怎么收拾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秦逸轩一股怒火发泄不出去，憋的自己难受极了。 秦川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与其操心别人，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处境。你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 “太子殿下，还请专心……” 第二百三十章 棋局大定 “太子殿下，棋局瞬息万变，还请专心。”南宫蕊蹙眉，指尖轻点棋盘提醒着。 “咳，实在是这人欠骂，没忍住，不好意思。”秦川歉意一笑，再次捻起一枚黑子落下。 “只会逞口舌之快，我看你怎么输！”秦逸轩仍在冷嘲热讽，试图找回场子，却根本无人理会他。 而随着两人的对弈深入，棋盘上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秦川与南宫蕊皆是神色肃然，每一步落子都经过深思熟虑。 黑子与白子在棋盘上纵横交错，看似杂乱无章的局势下，实则暗藏杀机，每一步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啪！啪！啪！啪…… 落子声愈发急促，你来我往间攻势愈发凌厉。 “精彩！实在是精彩！”王猛看得目不暇接。 他自认为对围棋还算得上是高手，现在竟完全跟不上两人的思路。 尤其那棋盘上的局势看似混乱，可细看却暗含精妙布局，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秦川，看看你的棋局，乱成一团！就这样还不够丢人的呢！” 秦逸轩同样也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却还不忘强装镇定的打扰秦川的心态。 可就在此时，南宫蕊突然停住了动作。 她手中的白子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整整十分钟过去，她依旧保持着思考的姿势。 “南宫楼主，大局已定。”秦川语气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你输了。” “什么？南宫楼主怎么可能输？” 秦逸轩下意识的就想怼回去：“秦川你可别插个鸡毛当令箭了，南宫楼主可是连杜老都击败过的，就你？” “我输了。” 南宫蕊轻叹一声，缓缓收回白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什么？！” 秦逸轩嘲讽的话说到一半就卡在喉咙里，大脑一片空白。 万象楼楼主，天下第一情报组织，能下赢棋圣的人物，竟然输给了秦川？ “南宫楼主，你……你是在是玩笑吧？”秦逸轩死死盯着棋盘，笑的很是勉强。 在他认知里，南宫蕊实力深不可测，而秦川不过是个连他都不如的“外行”，两人之间对弈怎么可能是秦川赢？ “落子无悔，输了便是输了。” 南宫蕊语调平淡，神色间很是坦然。 这场败局始于秦川的天元开局，也结束于那枚坐镇棋盘中央的黑子。 她从一开始就布局的防线，占据优势，以此对黑子进行围剿。 可令南宫蕊意外的是，秦川并未固守中央，而是以天元为根基，向四周展开攻势，招招直击要害。 局势急转直下，黑白棋子在棋盘上陷入混战。 原本规整的棋局被打破，她精心布置的防线也支离破碎，让人难以分辨局势。 反观秦川，凭借先手之利，只要抓住机会围剿白子，就能在布局彻底完成之前进行绞杀。 当最后一道防线被突破时，南宫蕊自知翻盘无望，为了保留最后的颜面，她选择主动认输。 “南宫楼主承让了。”秦川浅笑。 “不愧是殿下！”王猛眼含敬佩。 尽管他未能完全参透棋局的精妙，但南宫蕊的认输足以证明，秦川做到了在棋盘上征服这个女人！ “太子殿下实力确实不弱，但一局的胜负不过是侥幸罢了。” 南宫蕊虽心有不甘，却也难掩眼中的斗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定要与殿下再分高下！” 秦川爽快应下：“随时奉陪！” 秦川看得出来，这次是南宫蕊尚未参透天元布局的精髓才输了棋局，若下次还用这招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秦川可不单单只有这一种打法，等到下次，只需变换思路，便能再次出奇制胜。 “南宫楼主，既已分出胜负，不知关于户部侍郎贾浩仁的情报……”秦川单刀直入。 南宫蕊点头：“我既已承诺，自然不会食言。” “不可以！”秦逸轩脸色大变，厉声阻拦。 贾浩仁在户部根深蒂固，一旦被查，必将引发朝堂震动，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也将遭受重创。 情急之下，秦逸轩竟然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起南宫蕊来：“南宫楼主，万象楼向来不涉朝政。您若泄露机密，岂不是自毁信誉？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秦逸轩又急切地补充道：“只要楼主能坚守初心，无论什么条件，本皇子都能答应！” 南宫蕊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哦？” 秦逸轩见状，急忙赌咒发誓：“楼主放心，我秦逸轩可对天起誓，言出必行！” “我身为万象楼之主，世间珍宝早已见惯。”南宫蕊语气悠悠，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不过，女子总爱听些动人词句。不如这样，两位殿下各为我作一首情诗，若能打动我，此事或许还有商量余地。” “楼主，你这不太合适吧？”秦川不乐意了。 虽然他对与秦逸轩比试是稳操胜卷，可这是在棋局之前都已经答应的条件，现在却被横插一脚，换谁都会不高兴。 “殿下此言差矣！你们男子不都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这女子难为一些你不也很正常吗？”南宫蕊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记住了，是情诗，要富含感情，让我好好感受感受。” “啧，这楼主怕不是心理变态了吧。”秦川心中暗自腹诽。 出发前，王猛就神秘兮兮地透露说，这南宫蕊容貌奇丑，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天下第一“丑女”。 秦川虽未亲眼见过，但对这传闻也有几分相信的。 现在又见南宫蕊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脑子里就忍不住开始想，是不是南宫蕊因相貌不佳无人垂青，这才想借题发挥，拿他们兄弟取乐？ 秦逸轩与秦川的反应完全相反，自信满满地笑道：“好！既然楼主有此雅兴，本皇子就献丑了！不过一首情诗而已，信手拈来！” “小女子拭目以待。”南宫蕊眉眼含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秦逸轩上下打量着南宫蕊，目光在她丰满的身形上稍作停留，随即摇头晃脑地吟道： “佳人倚绣榻，媚姿勾心弦……” 第二百三十一章 情诗对决 “佳人倚绣榻，媚姿勾心弦。 惟叹良辰逝，曦光透锦帘。” 诗罢，秦逸轩志得意满，刻意转头望向秦川，眼中挑衅意味十足。 “佳人倚绣榻，媚姿勾心弦？” 南宫蕊闻言，双颊泛起淡淡红晕，她自然听出这诗句是对自己体态的调侃。 “南宫楼主，此诗可入您眼？”秦逸轩明明非常的得意还装作自己很淡定。 南宫蕊态度缓和了几分：“四皇子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当真是令人钦佩。如此佳作信手拈来，佩服佩服。” “秦川，听见没有？”秦逸轩斜睨着秦川：“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然而，秦川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只见他面部狰狞，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紧接着，一个踉跄着冲出万象楼，扶着墙壁剧烈干呕起来。 “yue！” “殿下！”王猛急忙追上前去。 “秦川！你这是做什么？”秦逸轩不明白，但他感觉到了秦川的嫌弃。 “太油了……”秦川一边呕吐一边摇头，“这诗矫揉造作的，我连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恶心！” 秦川的表现让秦逸轩感觉自己的作品遭到了亵渎。 可一旁的王猛也挠挠头，有些尴尬笑道：“实不相瞒，四皇子这首诗……确实少了几分雅致。” 细品之下，秦逸轩的诗虽工整押韵，却过于直白艳俗，全然没了情诗该有的含蓄韵味。 “太子殿下如此挑剔，莫非有更好的诗作？”南宫蕊挑眉轻笑，却一点儿都没有反驳。 秦川接过王猛递过来的水壶，漱去口中酸涩：“南宫楼主可还记得，当初梁国使团来犯，我曾即兴赋诗三百首？” “自然记得！”南宫蕊美目泛起涟漪，“那三百首诗气势磅礴，尽显大秦风骨。只是……其中似乎并无情诗吧？” 秦逸轩插嘴讥讽：“就是！边塞诗与情诗间天差地别，莫要以为会几首诗，便敢对本皇子指手画脚！” “我不会作情诗？”秦川周身气势一变，“四哥，你且竖起耳朵听好了！” “装腔作势！”秦逸轩满脸不屑。 在他看来，秦川先前作的那些诗很优秀不错，可诗词类别繁多，能精通其一已是难得，秦川怎么可能在情诗上也有造诣？ 南宫蕊却来了兴致，心中暗自期待这位以才学闻名的太子殿下会说出这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川的身上。 那神态自若，周身散发着从容气度，连王猛都不禁好奇殿下真的会作情诗？ 很快，秦川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短短两句，让众人神色一征，眼前仿佛古朴悠远的意境弥漫开来。 秦川向前一步，周身气势愈发磅礴。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随着诗句缓缓流淌，众人目瞪口呆。 南宫蕊更是微微颤抖，诗中真挚缠绵的情意，如潺潺流水般触动她的心弦。 未等众人回神，秦川吟诵出最后的华章：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声落，万象楼内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绝美意境的震撼中。 哪怕王猛这个对文学一窍不通的武将，都能听出来前后两首情诗之间的天差地别。 “这不可能！不可能！”秦逸轩面容扭曲，近乎嘶吼着。 南宫蕊美目闪烁着惊艳的光芒：“‘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妙！真是妙！敢问这首佳作可有题名？” “《蒹葭》。”秦川语气波澜不惊。 “《蒹葭》？”南宫蕊轻掩朱唇，幽幽一叹，“好一个《蒹葭》！与四皇子之作相较，当真是云泥之别！” 秦逸轩的诗直白粗陋，空洞无物，而眼前这首诗却如清泉漱石，意境深远，令人回味无穷。 南宫蕊此刻才真的相信，先前秦川的呕吐并非做作，而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南宫楼主谬赞了。”秦川谦逊一笑，风度翩翩。 这首《蒹葭》，出自《诗经·秦风》，是一首以朦胧意境著称的情诗，通过反复咏叹的手法，勾勒出追寻“伊人”而不得的怅惘与执着。 “在水一方”“水中坻”，更是用水的隐喻，将“伊人”置于水的彼岸或中央，水成为隔绝现实与理想的屏障，也让“伊人”的形象更显虚幻缥缈，仿佛触不可及。 恰如现在被斗篷面纱遮挡住的南宫蕊。 尤其是《蒹葭》的朦胧意境更为一绝，这种“追寻而不得”的美学范式，以极简的笔触，道尽了人类对理想境界的永恒向往与现实困境， “殿下果然是天纵奇才！”王猛满脸惊叹，一如既往的捧场。 “南宫楼主不要被他蒙蔽！”秦逸轩急得面红耳赤，大声辩解，“这首诗定是他抄袭来的！秦川向来不通情诗，怎会突然作出这般佳作？” “就是抄袭！他何时有过如此文采？除了抄袭还能有何解释？”秦逸轩近乎偏执地重复着，试图挽回颜面。 “呵。”秦川一声冷笑，不屑与他多作争辩。 “南宫楼主，不知万象楼可否备有佳酿？” “来人！取我珍藏的上等美酒款待太子殿下！”南宫蕊眼中闪过期待。 她可还记得，数月前秦川以一首《渔家傲秋思》名震诗坛。 彼时梁国诗圣庄瑞知质疑其抄袭，秦川连饮美酒，当场赋诗三百首，直气得庄瑞知吐血而亡。 那惊才绝艳的一幕，至今仍为世人津津乐道。 难道，今天她也能看到那样的场景吗？ “秦川，不要故弄玄虚！情诗佳作本就难得，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货色！” 当时就在现场的秦逸轩自然也想到了那件事，脸色很是难看。 “呵，井底之蛙，也配评判他人？”秦川毫不客气地回怼，言辞犀利。 “太子殿下，请用酒。” 万象楼侍女托着一壶美酒送上前。 秦逸轩不屑地撇了撇嘴：“装模作样！” 第二百三十二章 揭开面纱 “聒噪！”秦川白了他一眼，仰头饮下一大口酒，赞道，“好！真是好酒！” “有本事别光喝酒，倒是作诗啊！”秦逸轩继续出言挑衅。 南宫蕊与王猛更是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秦川。 “无知小儿！”秦川摇头轻笑。 作为穿越者，他胸中藏着古今无数诗篇，作诗对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又一杯美酒入喉，秦川微闭双眼，低吟出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一时间，整个万象楼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秦川一人的声音传来。 南宫蕊瞪圆了眼睛，秦逸轩呆若木鸡，就连王猛都愣愣的看着秦川。 “一弦一柱思华年，这……这……”秦逸轩声音发颤，“如此千古绝句，你怎可能随口而出？” “自己无能，便以为天下人皆如你一般？”秦川眼神轻蔑，讥讽道。 他再度举杯，醉意朦胧中，又吟出一首：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南宫蕊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有想过这位太子殿下有几分才华，却没想到在情诗一道上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秦逸轩脸色由黑转红，又由红转白，不断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 “吠个不停的野犬，扰了我的诗兴。”秦川看起来已经醉眼朦胧，微眯着的双眼望向南宫蕊。 “野犬？秦川你个王八蛋竟然骂我是狗！”秦逸轩猛的回神，可已经有些迟了。 “四皇子殿下，时辰不早，请回吧。”南宫蕊了然，下答了逐客令。 “什么？你要赶我走？”秦逸轩如遭雷击。 他这些年来来了万象楼那么多次，虽然一直没能把人收服到自己的势力之下，可自认为和南宫蕊之间还有几分交情在。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万象楼楼主当众下逐客令，秦逸轩一时僵在原地，满心的震惊与屈辱。 “给我滚出去！” 南宫蕊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耐烦的一声冷喝，万象楼内立即涌出数十名黑衣壮汉。 他们不出一言却动作迅猛，不由分说地揪住秦逸轩一行人就粗暴地拖拽着往门外走去。 不过片刻，秦逸轩便被狼狈地轰出了万象楼，跟着担架一起扔到了满地碎石之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临关门前，挣扎着起身秦逸轩还能听到楼内秦川清朗的吟诵声。 那一句句堪称经典的绝句，此时就像一把把刀扎在他身上。 秦逸轩想不通，秦川怎么会有这样的才华，随口吟出的诗句都是传世佳作。 “四皇子，我们要再进去吗？”一名随从小心翼翼地问道。 “都被赶出来了还进个屁！” 秦逸轩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咬牙切齿道：“绝不能让秦川拿到户部的证据！户部一旦出事，我的根基就全完了！” “联系魏中贤，不惜一切代价除掉秦川！记住，手脚要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是！殿下！”随从领命欲行，又被秦逸轩叫住。 “等等，”秦逸轩眯起眼睛，“告诉魏中贤，王猛暂时不能动。今晚，只取秦川一人性命！” 王猛这个骑兵总都督如今正得陛下宠信，动他无异于打陛下的脸。 要不是他母亲运作，秦逸轩现在还在宫里被禁足，该规避的风险还是要避一避的。 “是！” 与此同时，万象楼内，酒香四溢。 秦川一杯接一杯地痛饮美酒，双颊染上醉意的红晕，眯起的眼睛下却依旧是一片清亮。 他望着南宫蕊婀娜的身姿，突然朗声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太子殿下才高八斗，当世无双！”南宫蕊眼中满是欣喜，连忙吩咐侍女，“快！将太子殿下的诗句尽数记录下来！” 秦川仰头饮尽杯中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缓步走向南宫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吾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南宫蕊眼睁睁的看着秦川离自己越来越近，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后退一步娇嗔道：“殿下再这般打趣，小女子可要不依了！” 秦川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堂堂万象楼楼主，难不成还怕我不成？” 能有这般身资与声音的人，秦川还是不太相信那所谓的“天下第一丑女”。 现在一壶美酒下肚，酒劲上头的他，遵循内心的想法想要一探究竟。 南宫蕊咬了咬唇，再次往后退了两步，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小女子从不以真容示人。若有人揭开我的面纱，便要对我负责，娶我为妻。殿下……可要想清楚了？” “那又有何不可？”秦川大笑一声，伸手便要去揭那层紫色面纱。 王猛从情诗的震惊中回神，见状识趣地退下。 万象楼内众人也纷纷回避，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秦川与南宫蕊二人。 “秦川，你真的想好了？” 南宫蕊心跳如擂鼓，既紧张又期待。 她从未遇见过如此大胆的男子，不知面纱揭开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只要楼主不嫌弃，封你为妃又何妨？”秦川笑的畅快。 在他看来，万象楼背后的情报网价值不可估量，拿下南宫蕊，就相当于拥有了万象楼。 至于容貌，以南宫蕊曼妙的身姿和声音推测，想必也不会太差。 哪怕就是比寻常人要丑上一些，就这身材关上灯，秦川也能接受。 就在指尖触到面纱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极近。 南宫蕊直勾勾的盯着秦川，最后一次确认：“殿下当真要如此？” “自然！”秦川自信满满，猛地揭开了面纱。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传出万象楼。 秦川瞪大双眼，朦胧的酒意瞬间消散无踪。 眼前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 丑？不，那已经不能说是丑了，而且可怖！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亲我一口 丑？不，那已经不能说是丑了，而且可怕！ 紫黑色的疤痕布满了南宫蕊的一张脸，五官扭曲变形。 右脸颊上一块凸起的皮肤甚至偶尔抖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缓缓蠕动。 “吓到殿下了？” 南宫蕊甜美的声音与可怖的面容形成诡异反差，听得秦川头皮发麻。 “鬼……鬼啊？”秦川双腿发软，踉跄着几乎摔倒。 他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面容，眼前之人，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秦川转身便朝万象楼外狂奔。 不只是害怕，更是人的潜意识在趋势着他尽快逃离。 “轰隆！” 眼见距离万象楼的大门就只有咫尺，那厚重的檀木门轰然闭合。 铜制门环在剧烈震动中发出撞击嗡鸣声，任凭秦川如何拉扯，门板都纹丝不动。 “男人，果然都是负心汉。” 身后传来充满寒意的嗤笑声。 秦川僵在原地，缓缓回头，只见南宫蕊持剑而立，冒着寒光的剑锋直抵在他咽喉。 摇曳的烛火映在她可怖的面容上，将扭曲的疤痕照得愈发狰狞。 “我早有言在先，”南宫蕊扬起下巴，剑尖微微用力，“揭我面纱者，要么娶我为妻，要么血溅当场！” “娶你？”秦川盯着那张骇人的脸，喉结剧烈滚动。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能保持镇定，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王猛明明再三提醒过“天下第一丑女”的传闻，自己却鬼迷心窍，非得趁着酒劲手贱那一把。 该！真是该！ 这要是娶回去，别说和她躺在一起了，就是共处一室，秦川都怕自己会做噩梦。 “我宁愿……” 秦川刚一张嘴，寒光一闪，剑锋擦着胸口掠过，撕裂锦袍，划出轻微的一道血痕。 刺痛感让秦川脑子清醒了几分：“等等！我秦川顶天立地……” “少装腔作势！”南宫蕊打断他，剑势愈发逼近，“怕死就直说！” “好好好！我认了！”秦川冷汗涔涔，连声音都在发抖，“我承认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求楼主把剑挪开吧，再近半寸我就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剑锋抵住心口，南宫蕊眼中杀意翻涌：“现在求饶，晚了！” “我娶！我娶！”秦川脸上硬挤出来一点笑容，连声道，“楼主放心，我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娶！” “哦？”南宫蕊挑眉，剑尖缓缓抵住他下巴，“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蕊儿！我的好蕊儿！”秦川彻底服软，他认栽了。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给十分钟前的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让你手贱！让你手贱！ 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不娶南宫蕊怕是都走不出万象楼。 “嗯，算你识相。” 南宫蕊剑锋稍撤，却突然欺身上前，吐气如兰：“光嘴上说可不行，得证明你的真心，来，亲我一口。” “啊？” 秦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突然逼近的那张脸吓得只想往后退，还好关键时刻他控制住了。 “你不愿意？那就说明你不是真心的，我这就送你去黄泉路上忏悔！”南宫蕊杀意暴涨，长剑又架上了秦川的脖子。 “亲！我亲！”秦川慌忙按住剑身往外推了推。 “楼主……不是，蕊儿，我这人比较传统，要不，你先闭眼？这样更有……更有情调。”秦川赔着笑脸诱哄道。 南宫蕊眸光微动，倒也真听从他的建议缓缓阖上双眼。 烛光照耀着她纤长的睫毛，难得透出几分温柔。 “呗！” 秦川指尖飞快蘸了口水，用两指在她脸颊蜻蜓点水般一碰。 “蕊儿，亲也亲了，这下行了吧？”秦川赶紧擦掉手指上的口水，销毁证据。 南宫蕊缓缓睁眼，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亲都亲了，你还想赖账？” 她踮脚凑近他耳畔，贴身靠近，“春宵苦短，不如……我们现在就入洞房？” “入洞房？！”秦川的尖叫几乎冲破房顶，音调扭曲得不成样子。 南宫蕊眉头一皱：“怎么？你不愿意？” “绝对没有！”秦川慌忙摆手，额头青筋直跳，“蕊儿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在战场上，我的……我的腰子受了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当真？”南宫蕊眼中闪过狐疑，突然欺身上前，“脱下来让我瞧瞧。” “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秦川连退三步，捂着腰带的手像是守卫自己清白的小媳妇儿。 然而话音未落，几道寒光闪过，南宫蕊手中长剑唰唰唰的几下，秦川的衣衫便成了地上的几块碎片。 “啊！” 秦川眼疾手快的揪住几块较大的布料，勉强遮住自己敏感的部位。 这娘们太虎了！哪有一言不合就扒别人衣服的！ “我看你身上连个口子都没有，哪里受伤了？” 南宫蕊上下打量着他，只看到刚才自己划下的那一道痕迹。 秦川强作镇定：“腰伤在体内，肉眼自然看不出来……你瞧，我现在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不能证明我伤势未愈吗？” 这句话倒是让南宫蕊一愣。 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他确实毫无情欲波动，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难道我当真如此不堪？” “蕊儿别误会，是我身体还没恢复！再说，结婚这么大事，也得好好筹备不是？”秦川内心疯狂吐槽，嘴上却赔笑。 对上这么一张可怕的脸，别说没有反应了，就是有反应也要被吓软了。 南宫蕊挺直腰板，神色傲然：“我苗族女子向来早婚，一生只许一人。你既揭开我的面纱，便要负起责任，否则……”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只有死路一条。” “苗族？”秦川心中警铃大作，“大秦与苗疆相隔千里，你为何……” “不该问的别问！”南宫蕊脸色一变，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而也是在这时，秦川目光近距离接触到南宫蕊脸上的凸起，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先前他揭起面纱时被吓到了，根本没有仔细去看。 现在仔细端详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就能发现那些紫黑色的纹路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蠕动。 第二百三十四章 苗疆蛊虫 苗族……苗疆…… “等等！”秦川脱口而出，“你脸上的伤莫不是中了蛊？” 南宫蕊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 秦川勾起嘴角：“身为大秦太子，懂些奇闻异术也不奇怪吧？” 有了这一层的心理准备，秦川缓步上前，借着光线仔细观察。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南宫蕊下意识别过脸，耳尖泛起一抹红晕。 “我不仅懂蛊，更精通医术。”秦川神色严肃起来，“蕊儿，放轻松，让我仔细瞧瞧。” “你还会医术？”南宫蕊惊讶地挑眉。 “不然如何能一眼看穿你的秘密？”秦川浅笑，伸手的动作却无比轻柔。 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指尖触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时，能清晰感受到皮下蛊虫的蠕动。 片刻后，秦川神色凝重地收回手：“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中的是蚀骨化形蛊。” “你竟然知道这种失传已久的蛊术？”南宫蕊这次是真的是很震惊了。 以她的身份，就连她都是无意之间才知道了这种蛊，秦川一个外族人竟然能看出来！ 秦川神秘一笑：“不仅知道，我还有办法解开这蛊。” 秦川刚刚也是被南宫蕊那张可怕的脸给吓慌了神，直到南宫蕊自报家门，他才想到当初王猛和他说过南宫蕊是被后期毁的容。 加上苗族苗疆，秦川意识到这并非天生的丑陋，而是遭人下了蛊，还是最阴毒的蚀骨化形蛊！ 秦川在一次特战任务中曾经接触过蛊虫，深知这种蛊虫极其残忍。 进入人体后，它们会先潜入肌肉中发育，变得扭曲，之后逐渐腐蚀骨骼，让骨骼变软变形，受害者痛苦不堪，直至身体最终不成人形，在痛苦中死去。 南宫蕊这种情况显然就是被人将蛊虫种在了脸上，所以才会有这种可怕的面容。 看来两人之间仇恨挺深的，不然也不会对一个女子那么重要的容貌下手。 万幸的是，南宫蕊不知是中蛊的时间较短，还是自己有一些的够抑制的方法，目前这蚀骨化形蛊还是处于初期阶段，还有办法挽回。 “你真的办法医治？”南宫蕊声音发颤，难掩激动。 这些年，她被蛊毒折磨得生不如死，若不是心中仇恨支撑，早就撑不下去了。 秦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沉思片刻后道：“问题不大，但药方中需要几种珍贵药材不太好找。” “需要哪些药材？”南宫蕊急切地问。 “九瓣雪莲、血蝎、千年人参……”秦川一一报出药材名称。 南宫蕊眼前一亮：“有！万象楼有这些药材！” “那太好了！解这蛊毒最难的一环就是找齐药材，只要有，我现在就能为你解！”秦川也来精神了。 “来人！速去取这些药材来！”南宫蕊迫不及待，一刻都不想耽搁。 巧了，秦川也是这么想的。 得到药材后，秦川立刻开始处理、研磨、配比…… 当药粉均匀涂抹在南宫蕊脸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肌肤下蛰伏的蛊虫像是遇到天敌般，开始疯狂躁动。 “嘶——” 秦川眼疾手快，手中匕首轻轻划过南宫蕊的脸颊侧面。 紧接着就见十余只蛊虫像是见到什么救星一样，争先恐后地从那切口处爬出，在空中扭动着丑陋的身躯。 与此同时，东厂密室内。 “什么？秦川去了万象楼？还得到了南宫楼主的青睐？”魏中贤震惊地站起身。 “是的，厂公！四皇子命小人特意回来禀报！”随从满头大汗。 魏中贤语气中满含怒意：“这个秦川，简直目无王法！先是跟东厂作对，现在又想染指户部！传我命令，让宇化田带人埋伏，务必在秦川回宫前将他除掉！” “是！厂公！”一名小太监领命而去。 而此刻在万象楼内，秦川全神贯注地为南宫蕊祛除蛊毒，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啪！啪！…… 嘀嗒……嘀嗒…… 随着最后一只蛊虫从南宫蕊脸上滑落，她的伤口不断渗出紫黑色的瘀血。 南宫蕊下意识的想去触碰，被秦川及时拦下。 “不能动！这个药可以让它自己流出，你忍耐一下！” 这样触目惊心场景，整整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 终于，转机出现了。 随着南宫蕊脸上的淤血越来越少，她那肿胀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肿。 原本凹凸不平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五官也慢慢恢复原样。 “不可思议！”秦川忍不住惊叹，“这简直是仙女降世！” 此刻恢复了原本样貌的南宫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杏眼琼鼻，含情脉脉，小巧精致，朱唇不点而红，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 只是，脸上那几道被人恶意划出的狰狞的伤疤，打破了这份完美。 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绝世容颜。 “我……真的痊愈了？” 南宫蕊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镜子中的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秦川笑着安慰道：“当然痊愈了。放心，不止是蛊毒，明天我就能配出祛疤的灵药，保准让你恢复如初，连疤痕都不留下！” “此话当真？”南宫蕊眼中燃起希望。 “我何时骗过你？”秦川对她眨了眨眼，调侃道，“到现在你还信不过你夫君的医术不成？” 南宫蕊轻咬嘴唇，想到眼前这人连蚀骨化形蛊都能化解，心中的疑虑终于消散。 “蕊儿，”秦川忽然敛去笑意，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可否与我说说，你在苗疆时的事情？” 蚀骨化形蛊可并不普通，寻常苗族人别说见到，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以秦川的推测，南宫蕊的身份不简单，至少在苗族的地位绝对不低。 南宫蕊垂眸静默良久，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叹：“我曾是苗疆圣女。” “苗疆圣女？！”秦川声音不自觉拔高。 “你这……那你这……你现在……” 看着秦川震惊到结结巴巴的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南宫蕊缓缓摇头，眼底泛起一抹难以言说的怅惘：“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关键证据 “既如此，那等你想说了再说便是。” 秦川顿时心领神会，话锋一转，语调忽地变得暧昧：“咳咳，这伤也治了，毒也解了，蕊儿，你看这今晚这入洞房，是不是该继续了？” 南宫蕊板起脸，目光扫过他腰间，“你不是说你旧伤未愈吗？还是安分些好。” “先前确实不行，可也是治疗一段时间了。” 秦川猛地挺直腰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我现在浑身是劲，不信你试试！” 她睨了眼他急切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是吗？这么快就好了？” 南宫蕊又不傻，知道秦川先前是被自己可怕的样子给吓到了，现在……哼哼！ “好了好了，你看，这身板，多壮实！”秦川见有希望，疯狂的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可也就是在他格外“骚包”的时候，忽听“吱呀”一声，万象楼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哎哟！” 王猛风风火火的进来，看清屋内情形后，满脸涨得通红，慌忙捂住眼睛转身，“对不住！打扰了打扰了！我这就出去！” 刚才看出万象楼楼主和自家殿下间气氛不对，王猛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想着以殿下的实力，估计还得好一会儿，王猛抽空就去附近炫了一顿。 谁想知道他刚一回来，就看见秦川光着身子，对面万象楼楼主一脸娇羞的捂着脸。 王猛往后退的时候心里还不禁感慨，殿下这为了宏图伟业真的是牺牲太大了，连“天下第一丑女”都能下得去手，佩服佩服！ “王将军不必拘谨。”南宫蕊语气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冰冷，“我与太子殿下事情已经谈完了，进来吧。” “这么快？” 王猛挠着后脑勺，有些惊讶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殿下，您这……” “身体是不是不太行”的后半段话被王猛及时憋了回去，可他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咳咳，别多想，我和楼主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呢！”秦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劳烦楼主派人送套干净衣裳来。” 要不是王猛进来，他都忘记自己还光着呢，那几片破碎的布料能挡住啥？ 片刻后，一名侍女红着脸捧着衣衫匆匆赶来。 秦川手忙脚乱地更衣，窘迫得耳尖通红。 秦川明白南宫蕊把王猛叫回来的意思，看来今夜这场“洞房之约”算是落空了。 他无奈地瞥了眼呆立当场、满脸惊愕的王猛。 “南宫楼主，这……”王猛的目光在南宫蕊绝美的面容与秦川之间游移，不断游移，再游移。 “王将军是觉得，我该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丑女？”南宫蕊轻笑一声，仿佛早已洞悉对方的心思。 “难道坊间传言有误？”王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脑海中还盘旋着关于万象楼楼主的种种骇人传闻。 “传言倒也没错。”南宫蕊优雅地抚了抚鬓边碎发，“不过昔日我容貌尽毁，幸得秦川殿下妙手回春，才得以恢复本貌。” “竟有此事？！”王猛惊得目瞪口呆，“殿下的医术竟如此出神入化？” “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秦川挑眉打断，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蕊儿天生丽质，我不过是驱除蛊虫，还她倾世容颜。” 王猛恍然大悟，看向南宫蕊的眼神中染上惊艳之色。 南宫蕊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很快，她手持一本厚重的账册返回，神色严肃：“这是户部侍郎贾浩仁贪赃枉法的实证，足以将其定罪。” “谢了！”秦川双手接过账册，眼含兴奋。 这可是扳倒贾浩仁的关键筹码。 南宫蕊抬眸望向窗外渐深的夜色，轻声道：“时辰不早，殿下请回吧。” “啊？用完就赶人？” 秦川夸张地捂住心口，满脸委屈，“蕊儿，我为你驱蛊疗伤，还……还被你看了个遍，如今竟要卸磨杀驴，你个渣女！” “渣女？”南宫蕊挑眉，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但大概也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说是就是吧，夜深路远，殿下早些回府吧。” “南宫楼主真的不打算负个责吗？”秦川厚着脸皮凑上前，“毕竟我这黄花大美男，楼主舍得始乱终弃吗？” 南宫蕊浅笑着侧过身，分毫未被他的调侃动摇。 见美人不为所动，秦川识趣地退后半步。 “行行行，我这就走。” 苗疆女子向来爱恨分明，自己先前使诈，此刻被拒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南宫蕊脸上疤痕尚未完全褪去，来日方长，收服万象楼一事，大可徐徐图之。 “殿下真是厉害！”王猛望着秦川的眼神满是崇拜，“不仅治好了南宫楼主，还拿到了关键的证物！” 秦川得意地扬了扬手中账册，眉梢眼角尽是得意：“那是自然。” “还请殿下赐教！”王猛突然作揖，眼中尽是热切，“殿下究竟用了何种妙法，才能这么快就俘获佳人芳心？末将愿洗耳恭听！” 秦川嘴角狠狠抽搐：“你不是素来正直？” “谁说的！”王猛一下就急了，面红耳赤，“我只是不喜烟花之地，对良家女子……咳咳，殿下，您就大发慈悲传授我几招吧！” “王将军！”秦川扶额长叹，“你这性子，真是……骚得离谱！” “骚？”王猛一张大黑脸硬是憋出了点红色。 夜色如墨，两人匆匆往回赶，谁都没发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缀在他们身后。 “动手！” 行至一条幽深小巷，黑影闪现，东厂第一杀手宇化田袖中寒芒闪过。 嗖嗖嗖—— 破空声传来，宇化田五指轻扬，数十枚淬毒银针直取秦川周身大穴。 “殿下小心！”王猛耳尖微动，身为武将的本能让他迅速反应过来，猛地旋身将秦川拽到身后。 “叮！叮！叮！” 银针钉入青砖墙面，溅起串串火星。 几乎与此同时，宇化田如影随形，一把软剑直刺秦川咽喉。 这是完全不给他留活路的地步啊！ “放肆！”王猛大喝一声，长剑出鞘。 两柄利刃相撞，火星迸溅。 宇化田没想到王猛能反应这么快，措不及防下竟被震退好几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正当防卫 “又是你这阉狗！”秦川目眦欲裂。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宇化田阴恻恻地笑起来，声音听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奉四皇子之命，特来取你项上人头。” 心情一次的出手已经打草惊蛇，宇化田自然也不必再遮掩自己的目的。 “倒真是直白。” 秦川冷笑，与王猛耳语道：“此人乃武道宗师，将军可有把握？” 王猛握紧剑柄，神色凝重：“末将虽只是一流高手，但尚可拖延片刻。而且方才交手，属下察觉他气息紊乱，想必旧伤未愈。” “果然！”秦川眼中闪过精光，“龙门客栈那一战，红衣少女与他对掌，虽两败俱伤，却也重创了这老阉狗！” “将军！趁他病，要他命！” “是！” 王猛身上气势暴涨，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主动挥剑攻击宇化田。 “自不量力！”宇化田轻蔑一笑。 小巷中顿时剑气纵横，杀机四伏。 然而，王猛举剑而上，还没等剑尖碰到宇化田，宇化田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刃。 “咔嚓”一声脆响，谁都没想到，王猛那把陪伴多年的战剑，居然在宇化田手上断成了两截！ “不知死活！”宇化田说完，抬起脚狠狠踹在王猛胸口。 王猛这么大的块头，直接被踢得飞了出去。 “王将军！”秦川急得大喊，毫不犹豫的将霄练剑抛出，“接剑！” “当我是死人不成？” 宇化田可不会让这一幕在自己眼前发生，动作更快的向着王猛而去。 若不是他先前受了伤，王猛早就成了他剑下亡魂！ 今天要想拿下秦川，必须先把这个碍脚石解决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秦川飞快掏出手枪。 “砰！” 枪声在夜里炸开，秦川扣动扳机，子弹瞄准了宇化田的胸口。 宇化田脸色一变，他知道那个暗器威力有多大，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被打中要害也活不成。 此时宇化田也顾不上再打王猛，赶紧往后避开。 趁着这个机会，王猛接住了秦川扔过来的霄练剑。 “唰！” 剑尖直接指着宇化田的咽喉！ “殿下，您快走！我来挡住他！”王猛不敢自大。 “不行！我秦川从来不会扔下兄弟自己跑！”秦川直接拒绝。 宇化田虽强，可有伤在身，他手里有枪，和王猛一起不一定没有一战之力。 但如果他真的走了，明天见到的可能就是躺着的王猛了…… “您是太子，身份尊贵，我只是个普通的武将……” 王猛眼眶都红了：“若非当初殿下您的提携，我到现在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殿下，为了您，末将死也在所不惜！” “别胡说！”秦川厉声打断他。 “在我心里，你比亲兄弟还亲，要不是你拼命保护我，我早就没命了！咱们一起出生入死，我怎么可能会把你一人丢下！” 秦川拍了拍腰间的手枪，说：“更何况，我有枪，你有剑，两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咱们活！” 王猛听了，一下子来了斗志。 “不是我死？就是你们活？合着没一个不好的结局是吧？” 宇化田嗤笑，一脸不屑：“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话落，身上气势猛地爆发，拿着软剑就朝秦川刺过来。 “你死！！！” “滚！！！” 王猛第一时间冲上去阻拦，却被宇化田一声怒吼震退。 要不是有人提前吩咐不能伤王猛，宇化田早就对这个碍脚石下狠手了。 两人的剑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王猛连退好几步。 秦川抓住机会，“砰砰砰”连开三枪。 子弹速度极快又密集，宇化田只能在空中不停地躲来躲去。 “耍阴招！”宇化田落地后，气得脸色铁青。 幸好他提前得到了消息，与王猛对打时还不忘关注着秦川，否则真要被他给偷袭成功了。 “对你可不叫阴招，那叫正当防卫！” 王猛趁机又冲上去攻击，被宇化田及时用剑挡住。 秦川瞅准时机，一脚朝着宇化田的要害踢过去。 “打中了！”秦川正高兴，却看见宇化田露出奇怪的笑。 这时候秦川才反应过来，这个东厂第一高手，是个太监啊！！！ “失策！”秦川懊恼地拍着额头，恨自己竟忘了这阉狗早已净身的事实。 “给我死！” 宇化田暴喝一声，软剑裹挟着磅礴的内力劈向王猛。 强大的气浪瞬间将王猛震飞出去，撞到小巷的墙壁上。 王猛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 秦川迅速举枪瞄准，却见一道寒芒闪过。 宇化田的淬毒银针弹出，直取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秦川猛地向后仰身，来了个惊险的铁板桥。 同时，也扣动了扳机。 “砰！” 宇化田借力腾空而起，子弹堪堪擦过他的衣角，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杀！” 王猛抓住战机，带着霄练剑而上。 “真是碍事！” 宇化田眼神一冷，已经不想再顾忌那么多，挥剑将其震退的同时，三枚银针疾射而出。 “噗！” 银针精准没入王猛心口，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单膝跪地。 “现在，该解决你了。”宇化田冰冷的目光锁定秦川。 “殿下快走！” 王猛四肢渐渐发麻，体内的毒性正在快速蔓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宇化田向着秦川袭去。 此时秦川手中的格洛克手枪仅剩一发子弹，屏息等待最佳时机。 “狗杂种去死吧！” “砰！” 子弹呼啸而出！ 宇化田早有预料，手腕一抖，三枚银针迎上。 “遭了！” 秦川原以为银针是宇化田为了挡子弹，却没想到三根银针全是冲着他而来，子弹确在宇化田软剑之下击偏出去。 两人距离太近，秦川根本来不及抵挡。 千钧一发之际，三道寒芒破空而至。 “叮叮叮！” 三声脆响，三枚飞镖精准地击飞银针。 “谁？” 宇化田暴怒转身，只见一名身着太监服饰的年轻小太监缓步走出，手拿短剑。 “太子殿下莫慌，西厂特来护驾。”小太监笑意盈盈，一上来就自报家门。 “公公是西厂的？”秦川又惊又喜。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取你性命 小太监恭敬行礼，“是的，小的奉厂公之令保护殿下，殿下放心，这东厂杂碎交给奴才处置。” “狂妄！东厂岂是你能挑衅的？” 眼看事情将成却被打断，宇化田怒吼一声，直接出手。 小太监不紧不慢地挥剑格挡，两人剑招如电，剑气纵横，激烈的交锋声在夜色中回荡。 “前方有打斗声！快去看看！” 远处传来巡逻的御林军呼喊声，脚步声很快由远及近。 宇化田眼神一凛，虚晃一剑逼退对手，纵身跃上屋顶：“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 “想走？没那么容易！” 秦川早就换好弹夹，对准宇化田就是一梭子。 这次是数量战胜质量，宇化田终于躲不及了。 “噗！” 一颗子弹正中宇化田的屁股，疼得他闷哼一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武道宗师，居然会栽在一把手枪上。 剧痛让宇化田脸色扭曲，想要回头杀秦川，却因为御林军的到来不得不放弃。 “跑得倒快！”秦川朝着宇化田逃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下次再撞上，非打得你满身窟窿！” “殿下，您没事吧？”西厂的小太监走近几步。 秦川摇摇头：“我没事，就是王将军情况不太好。” 话还没说完，小太监就递过来一个小玉瓶：“这是解药，快给王将军服下。宇化田的银针毒性厉害，不能耽误。” “太感谢了！”秦川赶紧接过玉瓶。 要不是这个小太监及时帮忙，今天恐怕真要出大事。 “殿下不必客气，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太监笑了笑，替王猛取出体内银针后，眨眼间消失在黑夜里。 西厂……秦川心里暗自庆幸，多亏之前花了不少钱贿赂方同，不然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没过多久，御林军到了近前，领头的将领见到是秦川也吓了一跳：“太子殿下，刚刚发了什么？” “没事。”秦川把解药送到王猛口中。 王猛吃了解药，脸色稍微好了点，但看起来还是伤得不轻。 “殿下，看来您得赶紧找个厉害的高手保护自己。像宇化田这样的对手，普通护卫根本挡不住。” 秦川也觉得有道理。 接连两次被刺杀，他也意识到安全有多重要。 王猛现在是骑兵总督都，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都跟在他身边。 可问题是，能打得过宇化田的高手，他又该请谁呢？ 秦川王猛二人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回了皇宫，也就并没有看到身后一个穿紫衣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东厂，你们过界了！” 是万象楼楼主南宫蕊！ 从秦川拿到户部侍郎贾浩仁的黑料之后，南宫蕊就知道秦逸轩一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直在暗中跟随。 要不是那小太监先出手了，刚刚南宫蕊也要亲自动手。 看到秦川平安无事，她稍微松了口气，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怒气：“宇化田，你敢伤我认定的人，这笔账咱们没完！” 说罢，她的身影一闪，又消失在夜色里。 “嘶……那怪东西的威力竟然这么大，迟早有天我要弄到手！” 宇化田一瘸一拐地往东厂总部赶，屁股上的伤疼得他直皱眉。 他得及时回去向魏中贤禀告失手的消息。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突然一个穿红衣服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谁？”宇化田立刻警惕起来。 他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慌。 南宫蕊冷冷地盯着他：“宇化田，你伤了我夫君，还想逃到哪去？” “你到底是谁？” “取你性命的人。” “什么？” 很久没听到这种话额宇化田先是惊讶，接着不解：“你夫君是谁？” “秦川！”南宫蕊说得斩钉截铁。 宇化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秦川是你夫君？”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语气里满是嘲讽，“开什么玩笑！” 秦川整天和文烟、苏水瑶混在一起，丞相家的女儿李玲珑也和他不清不楚的。 除了这三个女人，宇化田还没听说秦川认识什么厉害的女人，更别说像眼前这样的江湖高手！ “别废话！”南宫蕊眼神里寒光一闪，“你是自己乖乖去死，还是要我动手送你？” 宇化田嗤笑一声：“我选第三个——亲手宰了你！” 说着，软剑直朝着南宫蕊刺过去。 谁知道下一秒，人家轻飘飘两根手指就把剑尖夹住了。 “嗯？”宇化田眼睛都瞪大了，完全没想到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手上功夫这么厉害。 南宫蕊紧接着一个侧踢，“砰”地踹在他胸口。 宇化田慌忙伸手去挡，结果被一股大力震得连退好几步，牵动着屁股上的伤口更疼了。 “找死！”宇化田急眼了，使出浑身力气准备放大招。 可南宫蕊动作更快，脚尖一点就贴到他跟前，照着太阳穴狠狠就是一脚。 “啊！”宇化田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飞出去，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还没等他喘口气，南宫蕊已经跟过来，手起剑落，“唰唰唰”几下挑断了他手脚筋脉。 宇化田疼得脸都变形了，惊骇道：“你……你是武道王者？！京城什么时候冒出你这么个人，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南宫蕊冷笑一声：“就你这种眼界，能知道个什么？” 话落，一剑直接捅进他胸口，干净利落。 宇化田瞪大眼睛，看着冒血的胸口，难以置信自己今天竟然栽到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东厂的消息网里，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提到秦川背后还有这样一个人？ “自作自受！” 南宫蕊把剑一收，身影一闪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宇化田躺在地上，血越流越多…… 东宫，文烟和苏水瑶两女因为担心，一直在等候。 “秦川，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文烟见秦川回来，凑上前一脸担心。 苏水瑶也跟着急：“殿下是不是让人偷袭了？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我……咳咳，确实伤得不轻啊……” 原本心情沉重的秦川反应极快的装出一副痛苦模样，心中郁气消散不少。 虽说南宫蕊长得倾国倾城，但暂时还吃不到…… 第二百三十八章 贪污证据 眼前这俩也都是大美人，各有各的韵味，他……嘿嘿！ “受伤了？快让我瞧瞧！”文烟对着他的衣襟就要拉扯。 秦川连忙往后退：“伤在不方便的地方，回房间在看。” 两女担心则乱，一点都没有防备 直到“啪”地一声寝宫大门关上，才隐约感觉有点不对。 “不是说看伤吗？”苏水瑶声音嗫嚅。 “是啊！”秦川坏笑着扑过去，一手搂住一个，“你们给本殿下检查检查身体了，这衣服，自然不能穿着了！” “啊！秦川！你个大色狼！”文烟脸涨得通红，嘴上骂着，身子却没怎么挣扎。 上次答应秦川‘一龙二凤’，那是因为他要去打仗。 前线危险，她们也怕秦川会出什么意外，特意安慰安慰他。 文烟嘴上数落着，脸蛋红扑扑的，“现在没仗打了，还惦记这些花花事儿，你呀你……” “古人都说有爱才有情，心动可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秦川说的理直气壮，一手一个把两位美人拉入自己怀中。 屋内很快传来一阵嬉闹声，春光四溢。 可东厂那边就没这么快活了。 “宇化田怎么还没消息？这都多久了？”魏中贤皱着眉头直嘀咕。 秦逸轩在旁边猜：“会不会是秦川还赖在万象楼没走？” 魏中贤点头：“有可能！宇化田那小子是咱家一手带出来的，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及时回来报信。” “那就再等等？”秦逸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七上八下，默默祈祷千万别出岔子。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凌晨。 天微亮时，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闯入。 “禀厂公，出事了！我们在总部五百米外发现了宇大人，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被暗算了！” “宇化田被暗算了！”魏中贤猛地站起，难掩震惊，“快细说怎么回事？” “回厂公，我们的人发现时，宇大人四肢筋骨全被挑断，胸膛中了一剑，虽未致命，但因耽搁太久，已经奄奄一息，怕是……怕是要不行了。” “什么？！”魏中贤脸色大变。 秦逸轩闻言，原本的困意瞬间消失：“不可能！秦川什么斤两我还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杀得了宇化田？” 小太监颤抖着回答：“听说是昨晚太子就回宫了，现在已经去上早朝。” “秦川那废物去上早朝了？”秦逸轩瞳孔骤缩，不寒而栗。 而被念叨着的秦川，正捂着酸痛的腰，摇摇晃晃地走向金銮殿。 昨晚的“运动”让他体力透支，但心中却满是得意终于找回了出战前那一晚的面子。 “殿下这是怎么了？”李崇和见状诧异道。 秦川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没什么，做了些有氧运动。” “有氧运动？” 李崇和没明白，但两人靠近之后，隐约嗅到一丝荷尔蒙气息，顿时反应过来，老脸一黑。 金銮殿，晟渊帝日常上朝：“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无奏！”大臣们纷纷回应。 就在晟渊帝准备起身退朝时，秦川突然上前：“父皇，儿臣有奏。” 满朝文武齐刷刷的看过去，皆是有些惊讶。 “何事？”晟渊帝默默的坐了回去。 秦川趾高气昂，手指直指贾浩仁：“儿臣要弹劾户部侍郎贾浩仁！” “什么？”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嗯？太子殿下要弹劾我？”贾浩仁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懑，“莫非老臣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川。 去年贾浩仁之子王修色胆包天，竟敢绑架苏水瑶，结果被秦川亲手诛杀。 事后秦川一怒之下，还一把火烧了王家府邸，让贾浩仁颜面扫地。 这份血海深仇，贾浩仁怎能不恨？ 要不是秦川有太子储君这个身份，估计早就被贾浩仁暗地里下黑手了。 “王侍郎，”秦川冷笑一声，正面硬刚，“自户部尚书苏志国离世后，你便在户部一手遮天。这些年你徇私舞弊，贪污受贿，假账做得炉火存青，难道以为其他人真的不知？” “徇私舞弊？贪污受贿？”贾浩仁冷哼一声，语带不屑。 “太子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纵使你是东宫太子，污蔑朝廷重臣也需拿出证据来！” “是啊，空口无凭，不可信！” 朝堂上不少大臣附和着。 秦川嗤笑：“没有证据，本太子岂会在父皇面前弹劾你？” 说罢，他猛地将那叠厚厚的账本摔过去。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贾浩仁全程都不屑瞥一眼。 这些年来那些脏事他做得天衣无缝，清理的很干净，谅秦川也查不出什么实质证据。 可当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那些“证据”的时候，却在看到第一页时脸色骤变。 “这……这不可能！”贾浩仁双手颤抖，账本从手中滑落。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每一笔贪赃枉法的细节，甚至包括他收受贿赂的时间、地点和数额！ 完了，他要完了！ 贾浩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上首的晟渊帝察觉到不对，对方同道：“把证据呈上来。” “是，陛下！” 方同不顾贾浩仁无谓的抵抗，立即将“证据”收集好呈到晟渊帝面前。 晟渊帝仔细翻阅，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锁。 “混账！” 晟渊帝拍案而起，大怒，“贾浩仁，朕问你，这些账目可是实情？” “陛下！这一定是太子污蔑老臣！”贾浩仁慌忙辩解，带着几分绝望。 辩解的话到嘴边，他却又噤声。 实在是这些账目太过详细，连他都不得不信。 “污蔑？” 就在此时，秦川缓缓开口：“父皇，儿臣所呈上的这些证据，来自万象楼！” “什么？万象楼？” “万象楼不是一向不插手朝堂之事吗？” “大秦第一情报机构提供的证据，那岂不是……”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万象楼这么多年来的口碑名声摆在那，由它出手的情报，基本都是板上钉钉的，也变相的说明了那些贾浩仁的黑料都是真实的。 更重要的是，万象楼向来不插手朝堂事务，如今却突然为秦川提供如此确凿的证据，这背后深意令人深思…… 第二百三十九章 汇通钱庄 “万象楼怎么会出手？”贾浩仁面如死灰，“这下完了……” 晟渊帝怒摔账本：“贾浩仁，你可知罪？” “老臣知罪……知罪……”贾浩仁重重跪倒在地，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就好像他未来的人生。 “来人！”晟渊帝一声厉声，“将贾浩仁拖出去斩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 众大臣惊呼，纷纷试图为贾浩仁求情。 “王侍郎素来忠心耿耿，此情报必有蹊跷，陛下切莫听信谗言啊！” 以秦逸轩为首的数十名文官齐刷刷跪下。 晟渊帝龙颜大怒，怒斥道：“放肆！尔等还要替贾浩仁求情？朕今日便放话在这，谁敢替贾浩仁说话，一律视为同党，统统问斩！” “统统问斩？” 满朝文武瞬间噤若寒蝉。 谁不知晟渊帝向来言出必行，再求情下去，就要把自己也求进去了！ 众臣再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御林军上前，将贾浩仁拖出金銮殿。 “陛下！陛下饶命啊！”贾浩仁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他从未想过，自己机关算尽，最终会栽在向来不参与的朝堂事的万象楼手里。 “噗嗤——” 寒光闪过，贾浩仁的头颅滚落在地。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众臣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刚刚还站在身边的同僚，就这么被杀头了。 秦川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冷笑。 据他所知，贾浩仁这些年仅在户部做假账就高达上千万两白银，更遑论他个人贪污的数额。 仅他一人，最少就有七八百万两！ 这笔巨款，足以让国库空虚的大秦雪上加霜。 想想当初发兵前为了军费的为难，就能理解晟渊帝为什么这么愤怒了。 “混账东西！一个礼部侍郎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谁给他的胆子！” 晟渊帝怒不可遏地将一叠证据摔在秦川面前，怒吼道：“川儿，这份证据是你提供的。朕便命你彻查此案，抄了王家！朕倒要看看，这个蛀虫到底贪了多少！” “是！儿臣遵命！” 秦川领命退下，第一时间召来王猛：“王将军，带上金戈铁骑军，把贾浩仁家给我围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随后，秦川又来到天牢，亲自为耶律秋打开牢门。 “大哥，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耶律秋一见到秦川就开始兴奋。 “不，今日我带你去玩个大的，抄家！” “抄家？”耶律秋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大哥，这活我最在行！上次在楚国，我就抄了耶律景阳好几个官员的家，可痛快了！” “好！”秦川满意地点头，“那这次行动就由你指挥，加油，我看好你！” “没问题！”耶律秋拍着胸脯的保证。 然而，当耶律秋带人掘地三尺后，却只找到寥寥一些散银，加起来可能都没有白两。 “这怎么可能？”秦川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就在此时，万象楼的一名密探悄然现身，带来了关键情报。 “汇通钱庄？”秦川眼中精光一闪，“四皇子和贾浩仁的老巢？” “正是。”密探恭敬道，“汇通钱庄是四皇子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四皇子一脉贪污的银两，大部分都存放在那里。” “多谢指点！”秦川一拍大腿，起身道，“走！立刻去汇通钱庄，给我把贾浩仁的老窝掀个底朝天！” “殿下，您当真要动汇通钱庄？”王猛神色不同以往的凝重。 秦川倒是奇怪，“有何不敢？王将军，我秦川行事，何须瞻前顾后？” “殿下慎重！”王猛压低声音，多有几分顾虑。 “这汇通钱庄非同小可，是京城第一大钱庄，背后牵连朝中重臣无数。殿下若对它下手，就相当于得罪了大半朝臣！殿下如今在朝堂上的局势本就不乐观，恐怕……” “恐怕什么？”秦川挑眉，冷笑一声，“我秦川如今在朝堂上，早就是孤家寡人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抄了这钱庄，主动权就在我手中！谁想要银子，就得看我脸色！” 见秦川心意已决，王猛也不再多言，一味地带着铁骑军支持秦川的决定。 汇通钱庄在京城西侧，远远望去，正好坐落于青山绿水之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好一派富贵景象。 “站住！什么人敢擅闯汇通钱庄？” 钱庄门口，一名小厮嚣张喝道，试图阻挡来势汹汹的骑兵。 秦川不屑与他纠缠，对耶律秋道：“好兄弟，抄家这种事，就交给你了！” “哈哈哈哈哈！”耶律秋兴奋得手舞足蹈，“抄钱庄？这可比抄家刺激多了！王将军，给我全面封锁汇通钱庄，敢反抗的格杀勿论！兄弟们，跟我冲！” 王猛未动，第一时间看向秦川。 “听他的，全力配合！” 秦川点头，王猛这才拔出战剑，大声喝道，“金戈铁骑军听令！钱庄内若有抵抗者，杀无赦！” 霎时间，铁骑军就将汇通钱庄围的水泄不通，更有一拨人直接跟着耶律秋闯了进去。 惨叫声、打斗声不断传出，整个钱庄陷入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东厂之内。 “四殿下，金銮殿传来消息，贾浩仁已经被陛下斩首！”一名小太监匆忙来报。 秦逸轩脸色骤变，失声道：“什么？贾浩仁死了？” “殿下，这也并不是没有利处，贾浩仁知道的太多，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魏中贤相比来说就冷静多了。 “厂公言之有理。” 秦逸轩勉强点头，却见小太监又道：“太子秦川奉陛下命令，已经带人抄了王侍郎的家，但一无所获。后来万象楼又提供了新情报，现在太子正在抄……” “抄哪里？”秦逸轩声音发颤，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汇通钱庄！” “轰！” 秦逸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当场晕了过去。 “殿下！殿下！” 魏中贤大惊失色，再也维持不住那淡定的模样。 汇通钱庄里可存放着秦逸轩这些年来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是秦逸轩发“钱袋子”！ 这要是被秦川给薅出来，秦逸轩的财路可就被断了！ 而此时的汇通钱庄内已是一片狼藉…… 第二百四十章 巨额财产 在耶　　在耶律秋的指挥下，金戈铁骑军将钱庄翻了个底朝天。 “大哥！大哥！” 耶律秋兴冲冲地跑来，手里挥舞着一个厚厚的账本，兴奋地喊着：“我们发财了！这里面的银子，是真特嘛的多啊！” “是吗？搜出多少银两了？”秦川笑吟吟地问道。 耶律秋贼眉鼠眼地瞟了秦川一眼，故作神秘地翻开账本说道：“大哥，根据初步计算，汇通钱庄总资产大约有八十五万两！” “八十五万两？”秦川闻言一愣。 但很快瞥见耶律秋那副古怪神情，顿时满是愤慨的怒斥道：“好个秦逸轩、贾浩仁，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耶律秋，我告诉你，我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我这就去禀告父皇，让所有贪污的人都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 “五马分尸？”耶律秋吓得一哆嗦。 哪知秦川突然脸色一沉，冷冷道：“特别是那些在抄家时搞小动作的，先砍双手，戳双眼，再五马分尸！” “等等！大哥等等！”耶律秋慌忙又低头去看账本，结结巴巴地说：“小弟看错了，应该是八百五十万两！” “八百五十万两？”秦川看着耶律秋明显心虚的样子，眼中寒光一闪。 他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老实！ “真是太过分了！” 秦川并没有揭穿耶律秋，反而更加义愤填膺的道：“这些人还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才得了这些银子，我一定要让父皇给他们狠狠用刑！特别是私下搞小动作的那些人，十八酷刑都要给他们来个遍！” “十……十八种酷刑？”耶律秋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是啊，腰斩、车裂、鸩毒这些都是轻的，还有剥皮、炮烙、宫刑、刖刑、棍刑、凌迟、锯割、灌铅、抽肠、骑木驴……啧啧啧，那叫一个极端残忍啊！” 秦川每说出一种刑罚，面前的耶律秋腿就软上一分，到后面，几乎都要靠身边人拉着才能站的稳。 “大哥息怒！”耶律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再看看……” “怎么？”秦川眯起眼睛，冷笑道：“你又看错了？” “是是是！”耶律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点头，“这次真看清了，是一千八百五十万两！” 秦川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确定？” 耶律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道：“千真万确！” “是吗？”秦川早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慢条斯理地掏出格洛克手枪，也不说话，就拿在手上把玩着。 “我我我……大哥冷静！”耶律秋脸色唰一下的白了，急忙求饶。 “大哥，我错了！是我这些天在天牢里没休息好，眼睛花了！真正总数是三千八百五十万两！我建议全部运到大哥府上再仔细清点，等清点完再报给晟渊帝！” “什么？三千八百五十万两？”秦川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睛。 耶律秋这回是真的要哭了，丧着脸解释道：“大哥明鉴啊，我真没贪污！真的是三千八百五十万两！只是……只是这个数是粗略估计，还有些房契地契没统计。” “大哥我也是一时脑子不清醒，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我……” “罢了罢了。”秦川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大哥相信你的人品。” 看得出来耶律秋这回是真说实话了，秦川也就没有再继续吓唬他。 毕竟耶律秋现在的身份还是个敌国俘虏，就算他从中昧下了东西，离开大秦时一个也带不走！ 就在此时，秦川突然指着远处惊呼：“耶律秋，快看，那有个美女竟然没穿衣服！” “哪呢哪呢？” 耶律秋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的转过去，眼睛瞪得老大。 说时迟那时快，秦川飞起一脚，狠狠踹在耶律秋的屁股上。 耶律秋肥硕的身躯像是个青蛙一样摔趴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死胖子！”秦川一个箭步踩上去，骂骂咧咧：“连我大秦的银子都敢贪！来人，给我狠狠打！” 王猛和众将士：…… 秦川踩在耶律秋背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一时间，汇通钱庄内拳脚相加之声不断，场面既滑稽又解气。 很快，耶律秋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嘴里不住地求饶：“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其实从一开始，秦川见耶律秋那亢奋的不同寻常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要搞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胖子这么没脑子，敢在抄家银子的数量上做手脚。 他当这几千铁骑兵是摆设的吗？ 但更让秦川震惊到，还是以秦逸轩、贾浩仁为首的这些官员，竟然贪污了如此巨额的银两。 想想空虚的国库，想想受苦的百姓，他们的贪婪和无耻，简直令人发指！ “殿下，差不多已经清算完了！” 等秦川打到解了气，王猛这才上前禀告。 秦川沉声问：“到底有多少？” “回殿下，耶律秋计算的不差，汇通钱庄现存白银共计三千八百五十万两。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珠宝首饰、房契地契，粗略估算价值也在一千万两以上。” “最终汇总下来，整个汇通钱庄的总价值约在五千万两白银左右！”王猛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 “五千万两？”秦川震惊不已，怒极反笑，“这比国库可富多了！” 想到战前满朝文武连一千万两白银都凑不齐的窘境…… 呵，这些官员倒是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国家有难时却藏着掖着。 “殿下，汇通钱庄表面上是贾浩仁在打理，实际上却是四皇子的产业。” 王猛继续汇报，“这些年他们为了牟利，无所不用其极，在民间放高利贷、利滚利，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更可恨的是，朝中有不少想要巴结四皇子的大臣，都将贿赂的钱财送到这里。就连京城的一些权贵，也把银子存在这里赚取利息。” 王猛语气一顿：“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让我们一窝端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个秦逸轩，这些年竟积累了如此庞大的财富！”秦川咬牙切齿地，说不上是愤恨还是嫉妒。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死无对证 先前与梁国开战，粗略估算至少需要一千万两白银的军费才能打下去，而秦逸轩一人就藏有五千万两！ 若这些钱全部投入战争，足以支撑大秦数年之久，很多地方更不用因为受限制而损兵折将！ 就在这时，耶律秋捂着脸凑了过来：“大哥，小弟有个建议。” “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秦川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 “大哥，我看这大秦朝堂比我们梁国还要复杂。”耶律秋嘿嘿笑道，“依我看，不如把查到的明面资产上交，剩下的偷偷运回你府上，以备不时之需。” “哦？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秦川挑眉，“可你没想过汇通钱庄这么多人证在，随便一个落到秦逸轩秦凌岳手里都是个把柄吗？” 到时候，原本抄家抄出那么多银子，还算有点功劳的事情，就变成了葬送他的罪则。 “大哥，你糊涂啊！实在不行，把钱庄的人全杀了，账本一把火烧了，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耶律秋果然对抄家非常擅长，也不知道私底下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 “死无对证？” 秦川一愣，随即就是怒斥耶律秋：“胡闹！我秦川岂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卑鄙小人？更不会像你们一样贪污无度！” 耶律秋被训得灰头土脸，一时语塞的不敢再说话。 然而下一秒，就听秦川转向王猛，吩咐道：“王将军，钱庄这些人都是我四哥的爪牙，他们多年来助纣为虐，贻害百姓，罪行累累，死不足惜！速速将他们全部处决，钱庄账本也一并销毁，务必做得干净利落！” “是！”王猛领命而去，不发表任何意见。 唯有耶律秋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愤恨。 他真想一巴掌扇在秦川脸上，问问他要不要脸！ 就你还不滥杀无辜？就你不贪污有下限？啊tui！啊tuituitui！ 然而，事实上是耶律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心中骂几句出出气。 很快，汇通钱庄内血光四溅，几百条人命消失，留下弥漫在空气中血腥味，浓到令人作呕。 王猛早已看透汇通钱庄这群人的真面目，所以毫不犹豫地执行秦川的命令。 待血腥气稍散，再次向秦川汇报：“殿下，明面上的账目约有一千八百万两。剩下还有两千万两白银，是否要秘密运往东宫？” “运到东宫？”秦川闻言眉头紧锁，眼皮狂跳。 “两千万两白银数目实在太大，贸然运送太过高调。这样吧，我联系烟儿，今晚将银子秘密送到文家。至于房契地契那些，不好处理，统统留下！” “是，殿下！”王猛恭敬领命。 此时的王猛早已誓死追随秦川，即便知道秦川私藏银两，他也绝不会泄露半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川一旦登基，他便是开国功臣，流芳百世指日可待。 钱庄这边处理完毕，秦川立刻返回东宫联系文烟。 文烟深知此事干系重大，连忙赶回文家与父亲商议。 两千万两白银目标实在太大，若直接运往东宫，一旦被秦逸轩的人发现，秦川就是再被晟渊帝偏爱，也会受到责罚。 而文家作为京城首富，底蕴深厚，即便查出巨额银两，也是理所应当，不会引人注目。 文老爷子何等精明，立刻明白秦川是在未雨绸缪，当即拍板同意下来。 与此同时，东厂内。 昏厥过去的秦逸轩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怒。 他看见魏中贤正站在不远处，急忙问道：“魏公公，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人醒了，魏中贤也松了口气，安慰道：“殿下，汇通钱庄消息暂时不明。不过以咱家之见，秦川再大胆也不敢轻易对汇通钱庄动手。那可是京城第一大钱庄，多少官员的银子都存放于此，秦川若动它，无异于自绝后路！” 到时众多大臣联合起来，秦川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魏中贤以为事情就此平息时，一名小太监慌张跑来：“厂公，不好了！出事了！” 魏中贤皱眉：“说！” “厂公，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太子秦川已经将汇通钱庄彻底查封！那秦川声称汇通钱庄是贪污销账的窝点，里面全是赃银，将钱庄上下几百人全被处决，账本全部销毁！” “什么？！”秦逸轩苍白的面容瞬间扭曲。 想到自己多年经营的心血毁于一旦，他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死过去。 “快！动作都小心着些！” 夜幕低垂，正是人们最熟睡的时间，秦川与王猛指挥着金戈铁骑军的将士们，将大量箱子搬运进文家宅院。 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两千万两雪花银便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文家库房中。 文老爷子看着秦川，眼中满是信任：“殿下放心，这些银子放在文家绝对安全。即便四皇子查到文家，我文家也有万全之策应对！” “麻烦老爷子了！”秦川道谢，还带着几分警惕。 他不敢在文家久留，生怕动静太大，夜长梦多。 一旦被人发现太子深夜造访文家，必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临行前，秦川不忘提醒：“对了，老爷子，明日一早记得让文睿一起进宫面圣！” “让文睿进宫？”文老爷子一时不解。 秦川笑的狡黠：“开战前，文家借了五百万两白银用于军费。当时我承诺给大舅子谋个官职，起码二品往上，如今汇通钱庄一事快要了结，也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好！好！好！”文老爷子激动得连连点头。 他文家有钱无势，多年来屡遭打压却敢怒不敢言。 儿子若能入朝为官，还是二品以上，看谁以后还敢对他们文家动手！ 夜色渐深，收获颇丰的秦川兴奋得难以入睡，一直到天刚蒙蒙亮，第一时间赶往金銮殿。 “荒唐！真是荒唐！” 秦川将汇通钱庄的清算结果上报晟渊帝，龙案后的皇帝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 满朝文武吓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地。 可手持账本对晟渊帝，现在脑海里全是一串串巨额数字闪过。 “区区一个汇通钱庄，竟查出一千八百五十万两白银……”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任命户部 “不过是一个汇通钱庄，竟查出一千八百五十万两白银的黑账，还有堆积如山的房契地契，加起来高达三千万两！这等贪墨之举，简直是目无法纪！” 此言一出，群臣满是惊愕之色。 几位与秦逸轩私交甚好的官员低声议论。 “三千万两？汇通钱庄的家底远不止这些吧？” “这还不够？四皇子这些年来到底藏了多少钱？” “说那又有什么用，可惜关键人证物证都已被销毁，如今死无对证。” “嘘！三千万两都把陛下气成这样，要是再高……” 众人皆是欲言又止，深知此事牵连甚广。 尤其是那些暗中在汇通钱庄投资的大臣，此时一个个噤若寒蝉。 不止是自己放在钱庄的那些钱打了水漂的心痛，更是担心一旦被查实与钱庄有染，必将大祸临头。 晟渊帝龙颜大怒：“当年与梁国交战，国库空虚到何种地步！这些年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你们些许小动作，没想到你们竟会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彻查！必须彻查到底！朕绝不相信，仅凭贾浩仁一人就能建起如此庞大的钱庄。若有同党，一律诛灭九族！” 晟渊帝一人的声音就震得整座殿堂嗡嗡作响，满朝文武只能在惶恐与敬畏中附和。 “陛下英明！” 那些在汇通钱庄存有巨额资金的大臣，那叫如坐针毡。 以晟渊帝重视的这个程度，一旦东窗事发，不仅乌纱难保，恐怕连性命都将不保。 这时，秦川及时进言：“父皇，如今国库吃紧，以儿臣之见，这些抄出来的资产正好充公，以解燃眉之急。” “川儿所言极是！这笔钱财必须尽数充入国库！” 秦川的话说到了晟渊帝的心坎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川一眼，赞许道：“川儿，此次查办贾浩仁、清查汇通钱庄，你居功至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父皇，赏赐就不必了。孩儿想向您举荐一人。”秦川说出自己的目的。 “哦？你要举荐谁？” “文家公子文睿。” “文睿？”晟渊帝有些惊讶。 “大舅哥，进来吧！”秦川高声向殿外喊了一声句。 “草民文睿，叩见陛下！” 早就在殿外等候的文睿连忙整理衣冠进了金銮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晟渊帝目光含有深意地打量着眼前之人，抬手示意：“平身吧。” “谢陛下！” 文睿起身，与秦川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晟渊帝若有所思地看向秦川：“你推荐文睿，莫不是因为先前那五百万两白银的事？” 晟渊帝在文睿小的时候曾见过他一次，只是那是政变之前，晟渊帝为了积累自己的筹码，特意去文家拉拢资金。 如今看到文睿的模样，隐约还能看到当初那个小孩的影子。 “父皇圣明！”秦川言辞恳切。 “文家世代经商，精于理财之道。如今户部正值用人之时，文睿既有家学渊源，又心怀家国，正是执掌户部的不二人选。” 当初出战前秦川去文家借来五百万两，可是特意说明了文家是无条件借款，就等着今天这一招呢！ “让文睿掌管户部？” 秦川的话像是平地一道惊雷，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反对声此起彼伏。 “陛下三思！文睿从未踏入仕途，资历太浅！” “是啊，户部掌管天下财赋，岂可交给一个毫无官场经验之人？” “贾浩仁的教训犹在眼前，陛下万不可重蹈覆辙啊！” 满朝文武纷纷出言反对，敏锐察觉到秦川此举意在通过文睿掌控户部，扩充势力。 可秦川前段时间刚刚才经过陛下应允建立了锦衣卫，如果户部也被他拿下，朝堂局势必将大乱！ “父皇，文睿虽年少，却是文老爷子亲自教导，能力不凡，对数字极为敏感。而且他身世清白，掌管户部最为合适不过！” 秦川神色从容，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文睿的优势。 “况且文家慷慨解囊，在大秦最危难之际雪中送炭，这份情义更不应忘。” 这话一出，晟渊帝明显有些动摇了。 “陛下三思啊！” “文睿一介白身，空降户部怎么能服从？” 一群坐不住的官员再度上前劝谏，可偏偏他们越是劝，晟渊帝就越是不想听。 “梁国犯境之时，国库空虚，满朝文武束手无策，唯有文家慷慨解囊，助我大秦渡过难关！此等功劳，朕封赏他又如何！” 晟渊帝看着眼前一群人就来气，当场就问起了文睿：“文睿，你可愿入朝为官，执掌户部？” “草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文睿立即跪下磕头，可那还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能听出他现在也没那么平静。 “好！”晟渊帝龙颜大悦，朗声道，“户部尚书一职空缺多年，朕先封你为户部侍郎，官居二品。若你真能力突出，待他日做出实绩，再升任户部尚书！” “谢陛下隆恩！”文睿眼眶泛红，再次磕头，心中感激之情不胜言表。 但朝堂上的众臣可就沉默了，对视之间眼底尽是震惊与无奈。 太子殿下先是成立锦衣卫，后有万象楼相助，如今又将户部纳入囊中，秦川的势力已然膨胀到令人心惊的地步。 “完了...朝堂要变天了...”一位老臣望着金銮殿外的青天，喃喃自语。 早朝一散，秦川便马不停蹄赶回东宫，见到文烟便急切问：“烟儿，眼下能动用的银子还有多少？” 文烟合上账本，笑眯了眼：“最近生意不错，《绝代双骄》加印后卖了一百万两，麻将馆生意火爆，虽近期有所回落，但开业时充值的人消费的也差不多了，二次充值的客人不少，又进账两百多万。” “这两处加起来三百万两有余，不过新开分店耗费很大，需要预留出来一部分，目前能支取出来的，大约在三百万两左右。” “足够了，这些银子我今日全部要用。”秦川语气坚决。 “全部？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文烟惊的手中账本都差点没拿住。 秦川眼底闪过寒芒：“收拾完户部，也该清算东厂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随我的姓 宇化田三番五次的暗杀，简直就是把他当软柿子捏！ 这笔账，是时候算清楚了！ 话音未落，苏水瑶匆匆赶来：“殿下，《绝代双骄》就要完结了，书一停更怕是要断了财路。女读者都说这书更合男子口味，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些适合姑娘们看的故事？” “适合姑娘们看的故事？” 秦川很快笑了起来，“正巧，我想到一本好书，名叫《红楼梦》！” “《红楼梦》？讲的什么故事？”二女异口同声，求知欲爆棚。 秦川娓娓道来：“这本书可是一本名著，主要讲述了贾府里，少爷贾宝玉与两位女子林黛玉、薛宝钗的爱恨纠葛，书中更是刻画了众多才情出众的女子，不可谓不精彩。” 红楼梦可是四大名著之一，更是因为其中的人生百态人性美和悲剧美，衍生出了专门为此作为研究对象的“红学”。 不过民间有句话叫‘女不看红楼’，只因故事太过凄美，难免引人伤怀，很容易造成女性的心理问题。 由此可见，这本小说的杀伤力有多大，影响力有多广。 “听起来好有意思！” 随着秦川简单叙述了一下红楼梦的开篇故事，文烟听得越发入神，苏水瑶更是迫不及待地取来纸笔。 “殿下快说，我这就记下来！以这故事的精彩程度，印成书后，绝对会大卖！” “好，那我就再说的详细一些。”秦川从头讲起红楼梦第一章的故事。 秦川虽然刚从汇通钱庄里昧下了两千万银子，可现在这银子可烫手的很，为了安全起见，绝对不能动用。 因此，秦川目前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小说和麻将。 麻将有文烟帮着打理，还在不断扩张，小说这边，为了迎合都城读者的喜好，秦川只能向曹奶奶说声抱歉了。 把小说后续事宜安排好之后，秦川又马不停蹄的直奔丞相府。 叩响朱门，府门开。 秦川一愣，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李玲珑。 “太子殿下怎有空驾临？” 李玲珑斜依着门框，一点都没有把秦川放进去的意思。 “玲珑姑娘这是哪里的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玲珑姑娘可知，你不在的每分每秒，都让我辗转难眠？这不，特意来解相思之苦。” 秦川捂着胸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玲珑，向对方释放自己的真诚。 “油嘴滑舌！”李玲珑别过脸，满是傲娇，“我再不会被你哄骗了。” “哄骗？”秦川心头一紧，脸上笑容差点没维持住。 什么意思？难道他之前那些“善意的谎言”被戳破了？ 可自己行事滴水不漏，李玲珑又如何察觉的？ 秦川是浑然不知，眼前少女正是龙门客栈救他一命的红衣侠客。 先前秦川说什么身上受了重伤，深情的送给她的一枚平安府，上面还沾满了他的鲜血。 李玲珑为此可担心了好久。 后来，她让李叔脱了他的衣服，想给他上药，那光洁无痕的肌肤，哪有什么伤口！ 什么平安符上的血迹，什么为了她受伤，全是骗她的！ “没错，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李玲珑气得跺脚，抬手就想关门。 秦川连忙挡住，慌忙掏出怀中平安符。 那绣工精致的锦缎，本是萧玉淑所赠，此刻却成了他救急的道具。 “玲珑姑娘，你瞧！这是我彻夜赶工的心意。你赠予我的平安符重若千金，我自然也要回赠最珍贵的物件。” “你……当真？” 李玲珑有些犹豫了，接过平安福细看两眼，顿时冷笑出声。 “如此精巧的绣工，分明出自女子之手，你又在说谎！” “冤枉啊！”秦川面不改色，信口胡诌，“为了这手艺，我特地请动宫中绣娘指点。整整一夜，我缝制数十个，才挑出这件最完美的。玲珑，你在我心中，自当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东西。” 李玲珑狐疑地打量他，又盯着平安符端详许久。 针脚细腻，走线工整流畅，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出自男子之手。 “若你骗我，当如何？”她突然抬眸，眼中闪过狡黠。 秦川拍着胸脯，语气斩钉截铁：“我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日后你生的儿子……便随我姓秦！” 话一出口，空气骤然凝固。 而李玲珑已红透了脸，不知是羞是恼。 “登徒子！无耻！你给我滚出去！” 小手一推，明明看着没有多大力道，秦川却踉跄着跌出门外。 朱漆大门“砰”然合拢，将秦川隔绝在外。 “玲珑姑娘！开门呐！” 秦川揉着被撞疼的肩膀，隔着厚重门板哀嚎，“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呵，‘不是随便的人’？” 门内传来李玲珑的嘲讽声，“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哎？玲珑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秦川傻眼了。 “开门！玲珑开门！我特意来为你送上我的思念~” 见里面没有回应，秦川变本加厉地拍打着府门，恬不知耻的喊着。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李玲珑在府门的另一边气得杏眼圆睁，提起裙摆就冲进了内院。 “玲珑！那平安符真的是我亲手缝的！你看，我的手指都被针扎出血了……” 秦川的叫苦声还不断的从外面传进来，可李玲珑早已铁了心不再上当，任凭他如何喊叫，都无动于衷。 幸好苏水瑶不在场，否则看到自己精心缝制的平安符竟被秦川转赠他人，怕是要气得好长一段时间不再搭理他。 过了许久，朱漆大门才终于又被开启。 李崇和阴沉着脸走出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秦川嘿嘿一笑：“老李，玲珑可在府上？” “你来找玲珑做什么？”李崇和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他。 “汪！汪汪汪！” 突然响起的犬吠声打断两人对话。 秦川一低头，就见李崇和手中牵着一条膘肥体壮的藏獒。 那大体格，呲着獠牙，好不凶狠。 “这是我的新宠，藏獒‘大壮’。”李崇和嘴角勾起一抹狞笑，“从今天起，只要你敢再骚扰玲珑，它就会替我教训你！听明白了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神机妙算 “汪呜！”大壮低吼一声，露出森白的獠牙。 “我滴个乖乖。” 这藏獒杀伤力太大了，光是离得近点儿，秦川都感觉他好像要撤掉自己一条腿。 李崇和悠哉地抚摸着爱犬，冷笑道：“防火防盗防秦川！想拐走本丞相的掌上明珠？做梦去吧你！” “咳咳，老李，咱们可是一家人。” 秦川避开大壮，腆着脸凑近李崇和，“什么拐不拐的？我与玲珑那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滚滚滚！” 李崇和作势要放狗，怒道，“再废话就把你喂狗！” “别别别！我其实也是来找老李你的。” 秦川连忙后退两步，正色道：“今日朝堂之上，我表现可还妥当？会不会有些过了？” 李崇和神色稍缓，沉吟道：“打压户部确实有些惹眼！幸亏有万象楼暗中相助，让贾浩仁落马。再加上汇通钱庄案发，陛下眼下只盯着贪腐案，暂时还没留意到殿下。不过……” “不过什么？”秦川追问。 “先前与梁作战，军饷缺口五百万两还是文家填补的。这次汇通钱庄竟私藏三千万两巨资，陛下震怒可想而知。”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李崇和眯起眼睛，“你那些贪污得来的不义之财，可得藏得严严实实。要是被陛下揪出来，到时候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贪污？”秦川表情一变，连连摆手，摆出一副凛然正色的模样，“老李，你这话从何说起？我秦川行得正坐得直，光明磊落，怎会做那等腌臜事？” 李崇和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打压户部，不就是为了斩断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财路？陛下虽准你彻查，可谁能保证你没趁机中饱私囊？” “汇通钱庄号称都城第一钱庄，关系盘根错节，总资产就三千万两？糊弄谁呢！依我看，你至少私吞了两千万，还藏在了文家！” “你你你……”秦川下意识的后仰，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想问我怎么知道？”李崇和得意地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别忘了我是谁！当朝丞相！这朝堂上的事，哪有能逃过我眼睛的？” “老狐狸！真是深不可测！”秦川感觉背脊发凉，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李崇和话锋一转，斜睨着秦川：“你今日来，表面上是问行事是否太过张扬，实则是想打听何时对东厂动手，对吧？” “神机妙算！老李你真是料事如神！”秦川心中对李崇和的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虽早知李崇和是个老狐狸，却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看得如此透彻。 李崇和对秦川的称赞全然接受，耐心的为其分析道：“你借着贾浩仁的案子出尽风头，陛下只是暂时没空收拾你。那笔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短期内千万别动，免得惹祸上身。” “把钱藏在文家确实是个好主意，毕竟文家是首富，就算查到他们那儿，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把柄。不过，我问你，让文睿掌管户部，是你的谋划？” “有什么问题吗？”秦川不解。 “你这一步棋走的确实不错！陛下和文家有旧，当年政变，文家暗中资助过陛下。这些年文家生意屡屡受挫，陛下也是心存愧疚。”李崇和继续道。 “如今户部贪腐成风，谁接手谁倒霉。文睿没当过官，身家清白，加上文家财力雄厚，既能避免重蹈覆辙，又能管好户部。况且他精通算计，确实是个人才，陛下也就顺水推舟了。”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秦川点头。 李崇和又道：“东厂暗杀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想除掉他们，我能理解。但你要记住，当年苏志国死在魏中贤手里，陛下一直耿耿于怀。动手可以，但适可而止。等陛下插手了，就赶紧收手，学会藏锋守拙，明白吗？” “多谢老李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川发自内心的行礼道谢。 “行了，走吧。”李崇和挥手撵人。 秦川告退，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丞相府。 待秦川走远，李崇和牵着藏獒走向女儿的闺房。 “秦川这家伙，倒也不是完全没良心。” 李玲珑手里攥着个那枚平安符，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她知道这平安符肯定不是秦川亲手做的，但他有心送这么个东西来，对涉世未深的李玲珑来说就已经多加了几分好感。 可她哪知道，这平安符压根是苏水瑶送秦川的。 她送去的那枚，还被秦川转送给了苏水瑶。 要是李玲珑知道真相，非得气坏了不可。 可李崇和不知道这些，只听到了自己女儿说秦川还有良心的那句话，差点没气歪了嘴。 “我李崇和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实心眼的闺女？更可气的是，还被秦川那小子给拿捏的死死的！” 他苦着脸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真是造孽啊！” …… 再说秦川，回到东宫没看见文烟，便找到了苏水瑶。 “水瑶，麻烦您跑一趟西厂，去请方同方公公。” “好的殿下。”苏水瑶应下离开。 有了李崇和出的指点，秦川决定立即开始收拾东厂。 尤其是李崇和说的那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是让秦川灵感爆发。 以前秦逸轩想扳倒户部尚书苏志国，花钱买通苏府的仆人，偷偷运了巨额白银栽赃。 现在秦川也打算这么干！ 只要说动方同把霄练剑偷偷放在东厂，诬赖他们要偷剑谋反。 只要“谋反”的罪名坐实，魏中贤那帮东厂太监，再有本事也跑不掉！ 没多久，苏水瑶回来了，与秦川耳语道：“殿下，方公公说宫里到处都是盯着的人，不方便见面。要是您真想谈，让您去城东的漱石斋茶楼。” “茶楼？也行。”秦川倒不介意绕这一个弯子。 方同这人做事谨慎，向来不参与朝堂争斗，这也是他能留在宫中多年的本事。 但身边眼线不知多少，直接来东宫确实容易出事。 这漱石斋茶楼在城北，专门招待达官贵人，环境安静，确实适合说着悄悄话。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三百万两 漱石斋，秦川刚进去，一个穿着杂役衣服的年轻人就迎上来。 “是太子殿下吗？方大人在顶楼等着您呢。” 秦川一听，心里警觉起来。 年轻人赶紧解释：“殿下别担心，这茶楼是赵大人自己的产业，安全得很。” 秦川有些惊讶。 原来方同这么有能耐，在城里热闹的地方还有这么个产业。 跟着年轻人上了楼，进了顶楼的雅间，就看见西厂的方同公公，还有昨天晚上救他的小太监都在等着。 方同起身行礼：“老奴给殿下请安！” “方公公别客气，没想到这茶楼是您的，真让人意外。”秦川打量着四周。 方同笑道：“让殿下见笑了，平时在宫里久了难免憋闷，出来喝喝茶，就当放松放松。” 秦川看向方同身后的小太监，问：“这位是？” 方同介绍道：“这是老奴的徒弟，叫刘瑾。” 秦川一听“刘瑾”这个名字，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一下子就想起明朝那个特别有权势的大太监刘瑾，六岁被收养进宫，后来靠讨好太子当上大官，权倾一时。 不仅被称为“八虎”之首，更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十大太监之一。 从昨晚这小太监一出手就击退了宇化田能看出来，他身手不简单，现在连名字都这么出名，啧啧啧…… “殿下为何如此失态？”小太监刘瑾不明白。 秦川敛去眼底惊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只是惊叹你小小年纪就得方公公真传，武艺超群，来日必在宫中大放异彩！” “殿下谬赞了！”小太监刘瑾拱手谦逊道。 方同却直入主题：“不知殿下派人来邀，有何要事？” 啪的一声！ 秦川将霄练剑拍在案几上，惊得后面的刘瑾双手一颤。 “殿下这是何意？”方同跟在晟渊帝身边多年，自然认得这把帝剑。 “方公公，西厂与东厂素来不和，而方公公麾下高手如云。今日相邀，便是想借西厂之力打压东厂！”秦川单刀直入。 此言一出，方同眉头紧皱：“殿下是要老奴将陛下随身佩剑暗中置于东厂，坐实其谋反罪名？” “方公公果然是聪明人！” 秦川冷下脸，控诉道：“前段时间的江南之行，宇化田率众截杀，昨夜归京途中，又遭其伏击。若非刘瑾公公仗义出手，我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秦川周身戾气翻涌：“作为东宫储君三番五次险遭毒手，这等奇耻大辱，我誓要讨个公道！方公公，西厂与东厂水火不容，何不趁势与我联手？” “老奴先前应允协助监视东厂，已是逾越本分，若再栽赃构陷，只怕东厂狗急跳墙，临死反扑。殿下，您还是另寻高明吧！”方同连连摆手推脱。 “来人！” 秦川也不意外，只一声令下，十来名壮汉鱼贯而入，抬着十个朱漆木箱依次排开。 啪啪啪！ 随着箱盖掀开，满目皆是白花花的银锭，泛着诱人的光泽。 “方公公，区区一百万两薄礼，不成敬意。”秦川手指轻叩箱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殿下说笑了。老奴既已应允监视东厂，便不会食言。至于其他……”方同不为所动，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意动。 秦川明白了，再次击掌。 又是一队壮汉抬着十个箱子进来，整整齐齐码放在厅中。 “两百万两，还望方公公成全！”秦川态度放的非常板正。 “两百万两？！”方同喉结滚动，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这笔数目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心，方同也不例外。 “殿下实在是太客气了，老奴盛情难却，便也再帮殿下的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啪啪啪！ 又是一阵箱盖开启的声音，第三批十个箱子整齐排列，与前两批在一起对人的视觉冲击格外大。 “这里共计三百万两。”秦川一本正经的直视方同，“还望方公公日后多多提携。” “三百万两？！” 饶是沉稳如方同，此时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拍案而起，胸膛剧烈起伏：“殿下放心！从今往后，您的事就是老奴的事！说实在的，这东厂早看老奴不顺眼了！” 他咬牙切齿道：“办他！必须往死里办！！！” 看着方同的前后反差，秦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经典电影台词：“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高。” 此情此景，恰如其分地诠释了这句话的深意。 秦川心中明镜似的，只要筹码足够诱人，方同定会毫不犹豫地率领西厂倒戈。 但西厂名义上只对晟渊帝俯首称臣，若他贸然招揽，无疑是在挑战父皇的权威。 况且，如今锦衣卫已被他收入麾下，留着西厂正好用来制衡东厂，何必急于一时？ 不就是钱吗？只要能收买下方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方公公果然爽快！此事便仰仗您了。”秦川把霄练剑推了过去。 方同顺势接过，收入怀中：“殿下尽管放心！今晚老奴亲自出马，别说是把霄练剑藏进东厂，就算是塞进魏中贤的被窝里，也是易如反掌！” “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秦川笑意盈盈，对方同的盘算他心知肚明。 不过有李崇和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他能少走不少弯路。 待秦川离开后，小太监刘瑾忍不住问：“师父，咱们真要掺和这事？” 方同啧啧两声：“傻徒儿，太子殿下的杀心都快溢出来了，你还看不明白？东厂屡次对太子下狠手，就算咱们不接这活儿，他也会找别人。而且，三百万两白银啊，为师实在难以拒绝！” 刘瑾目光扫过面前那几十个箱子，倒吸一口冷气。 是啊，这笔巨款，放谁身上能忍得住？ “可是师父，东厂也不是不好惹的，太子这么做，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刘瑾能想到的事情，方同又何尝想不到。 “哼！那又如何？” 方同眼神一凛，“陛下早就对东厂暗中支持四皇子一事心怀不满。当年苏志国跟着先帝南征北战，可是有从龙之功的老臣了，最后却命丧东厂之手，这笔血债，陛下可一直都记着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帝剑丢失 “太子现在动手，正好合了陛下的心意。魏中贤那老东西，这次可得好好的脱层皮！” 刘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今晚，是我去还是师傅您亲自动手？” “我亲自去。”方同眼神锐利，“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去更放心些！” 另一边，秦川回到东宫，向苏水瑶讲起《红楼梦》的后续情节。 三百万两白银花出去，他着实心疼，得赶紧靠这小说多赚些银子回本。 夜色深沉，养心殿内烛火摇曳。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准备休息的晟渊帝还未上塌，就被匆匆忙忙闯进来的秦川给打扰了。 “父皇！出事了！出大事了！” 正准备歇息的晟渊帝皱起眉头：“川儿，何事如此慌张？” “父皇！霄练剑不见了！”秦川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模样。 “你说什么？”晟渊帝瞬间睡意全无，猛地坐直身子。 霄练剑可是帝剑，不仅是皇权的象征，更是大秦威严的体现。 若此事传扬出去，大秦必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儿臣也不知何时丢的……” 秦川捶胸顿足，满脸懊悔，“自从父皇把霄练剑赐给儿臣之后，儿臣一直宝贝的很，都是贴身带着！可今日午后在东宫小憩，醒来就发现剑不见了。孩儿已经把东宫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有找到！” “岂有此理！”晟渊帝怒了。 “父皇，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东宫盗走帝剑，定是宫里出了内鬼！” 秦川趁机进谏：“敢盗取帝剑，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恳请父皇下令，立刻搜查全宫，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贼人绳之以法！” “狂妄！竟敢偷盗帝剑，简直是目无王法！”晟渊帝一股郁气憋在心口，当即下令。 “传朕旨意，即刻搜查全宫，务必找回帝剑！” 很快，数千御林军巡视皇宫的各个角落，就连平日严禁外人进入的后宫禁地，也未能幸免。 “天啊！御林军疯了吗，怎么连后宫都敢闯？” “可不只是后宫，很多地方都被查了个遍，大皇子、四皇子的府邸也被搜了！” “听说太子把陛下的佩剑弄丢了，还是被别人给偷走的。” “这还了得？盗取帝剑，形同谋反啊！” 御林军的动作太大，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 宫女太监们吓得脸色苍白，嫔妃们花容失色，皇子们更是怒火中烧。 但当得知是霄练剑丢失后，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毕竟，这柄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帝剑，容不得半点闪失，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东厂内，魏中贤正查看着密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魏中贤连忙收起密报，外出查看，就见一群御林军正在东厂内四处搜寻。 “这是做什么？御林军怎么突然来东厂了？” 一名小太监及时上前汇报：“厂工，说是陛下的霄练剑丢了，御林军正在宫中奉旨搜查。” “荒谬！那剑不是在太子秦川手里？怎么好端端的会丢了？” 看着御林军在自己的地盘上大肆搜查，魏中贤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听说有人潜入东宫盗走了霄练剑！” 小太监话音未落，魏中贤已察觉到了不对。 “潜入东宫盗走了霄练剑？快！调暗桩！彻查所有眼线，在御林军搜查之前先清查一遍，不该有的东西不能有！” “是！”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东厂内部人原先一步清查完毕，再三确认没有出现不该有的东西之后，魏中贤这才放下心来。 但御林军的动作可没有停止，一遍不成就两遍，两遍不成就三遍！ 偌大的一个皇宫，愣是在一夜之间被搜查了整整三次，可依旧没见到霄练剑的踪影。 宫中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很多人都害怕的彻夜难眠。 魏中贤也是一直熬到凌晨，实在困倦的不行了才回去休息。 “吱呀——” 确认床上的人熟睡之后，雕花木门无风自开，一道黑影潜入房中，停在金丝楠木衣柜前。 黑影掀开衣摆，将霄练剑轻轻压在魏中贤的云锦内衣上，随即恢复原状的离开。 全程悄无声息，完全没惊动床上的魏中贤。 东宫书房内，秦川坐立难安，一夜未眠，时不时的站起身看看窗外东厂的方向。 “殿下！”苏水瑶匆匆而入，“西厂来报，一切就绪！” “好！”秦川猛地站起，摇醒还在一旁打盹额的王猛：“王将军！速调五百锦衣卫随我前往东厂！”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为了今天的计划，秦川特意把王猛留了下来，只等他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五百精锐铁骑便能立即出发！ “太子殿下！” 御林军大统领段闻拦在队伍前，目光在队伍中扫视，“您深夜调兵，可是发现了重大线索？” 秦川身体上的亢奋已经战胜了困倦：“段统领来得正好！刚得密报，霄练剑现藏于东厂！” “什么？东厂？”段闻皱眉看向秦川，“太子殿下哪里得知了消息？昨夜御林军搜遍东厂每个角落，连老鼠洞都没放过，并没有发现帝剑的踪迹？” “东厂千余阉党层层包庇，纵有神兵利器也难寻其踪。”秦川冷笑一声。 “我得到了确切情报，现如今霄练剑就在东厂之中，段统领不如与我一同前往，也算做个见证！” 秦川见他还有几分犹豫，当即保证道：“段统领放心，无论情报真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他带了五百锦衣卫，但东厂那边少说太监也有上千，虽不一定每个都像宇化田那般厉害，可能损失少点就少点。 更何况有着上千御林军在，抓魏中贤的时候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也能省不少麻烦。 “好！既如此，御林军便随太子殿下再入东厂搜查一次！” 有了秦川的保证，段文自然乐得少担一些责任。 “所有人跟上！” “加快速度！” 当先的五百锦衣卫手持火把，将东厂外围照得亮如白昼。 秦川一马当先，气势汹汹。 “何人胆敢擅闯东厂！” 一老太监拦在门前，看着这浩大的动静，眼神中透出几分惊慌。 第二百四十七章 搜查东厂 秦川勒马停步，居高临下俯视道：“东宫太子在此！有人举报帝剑出现在东厂，特带锦衣卫与御林军前来搜查，速速开门受检！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老太监到现在了连一个礼都还没有行过。 他们东厂的人都知道厂公是四皇子的势力，又不是晟渊帝亲自来了，一个太子，老太监根本不怕。 “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开口！”秦川眼中带上了寒意。 “锦衣卫联合御林军奉旨行事，不是你能参与的！” “哼，这里是东厂！就算你是太子，也得等咱家禀告过厂公才行！” 老太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那头铁的与秦川硬刚的样子，御林军头领段闻都看不下去了。 “公公，让开吧！” “不行！必须等咱家禀告过厂公才能让你们进去！” 老太监的一再阻拦，也把秦川的耐心消耗殆尽。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让还是不让！” 霄练剑不在手边，秦川一把抽出了王猛的剑。 “不让！你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 老太监固执的话音未落，秦川突然动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 剑锋直取咽喉，老太监仓促举袖格挡，却见剑锋一转，噗嗤一声刺入心口！ “你……” 老太监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盯着胸前透出的刀尖。 “挡我者死！”秦川甩去剑上血珠，厉声喝道：“锦衣卫、御林军听令！凡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冲进去！” 王猛早就看东厂不爽了，就等秦川这一声令下，带着五百锦衣卫就冲了进去。 “段统领，我们怎么办？”一名将领慌忙请示段闻。 段闻咬紧牙关，没想到秦川竟然这么勇。 “东厂竟敢阻拦锦衣卫和御林军搜查，派人把东厂围了！其余人随我杀进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是！”御林军们齐声应和，分批控制东厂。 “什么人？竟敢擅闯东厂！” “速速退去！此乃东厂重地，无令不可进！” “来人呐！” 不少睡梦中的东厂太监被惊醒，还意图用言语恐吓来人。 王猛狞笑着劈倒数名太监：“阉狗！这些年草菅人命的账，今天该算算了！” 在王猛的印象里，这帮太监可没少为虎作伥，干了许多缺德事。 还有上次陪秦川一起去万象楼回来的路上，宇化田可是下死手的暗杀！ 今天不杀个痛快，就对不起他骑兵总督都的封赏！ “杀！” 五百锦衣卫动起手来毫不留情，许多东厂太监在睡梦之中就去了西天。 秦川纵马跃过尸骸，高声道：“王猛！带人先去拿下魏中贤！” “得令！”王猛刀锋一转，直奔魏中贤的寝宫。 “什么人半夜喧哗！”魏中贤被杀声惊醒，刚拉开门便见秦川带兵杀到。 “太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魏中贤！有人举报东厂盗取帝剑，锦衣卫特来搜查！”秦川理直气壮。 “胡说！” 魏中愤愤不平的怒喝道，“东厂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做那种谋反之事？太子殿下谨言慎行！” “有没有的，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秦川挥手示意，王猛立即带人冲了进去。 魏中贤并没有阻拦，直勾勾的盯着秦川：“太子殿下此举是否有些太过荒唐？您就没想过若是搜不出，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 魏中贤先前可是让人自查过一遍的，自然确信自己房中并没有霄练剑。 “殿下！搜到了！是霄练剑！就在这老东西的衣柜里！” 王猛突然从一堆衣物中抽出霄练剑，剑尖还挑着一条骚红色内裤。 “殿下您看，这剑竟然被他藏在……姨……怪不得之前没有搜到！” “什么？”魏中贤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眨了好几次眼，才确定自己房间真的多出了一个不应该有的东西。 啪！ 秦川一记耳光抽得魏中贤嘴角渗血：“现在，你最好解释清楚！” 魏中贤捂着脸呆立当场，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 霄练剑怎会凭空出现在自己房中？ 明明他入睡之前还没有的？ 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后脑…… “狗东西！别以为不说话就能把这件事赖过去！” 秦川狠狠一脚踹在魏中贤胸口，想起之前屡次遭东厂刺杀，愤怒的又踹了一脚。 魏中贤被踹得满脸涨红，指尖掐进掌心，才勉强忍住反击的冲动。 想他东厂厂公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若非顾忌秦川太子的身份，此时他面前的就是一具躺着的尸体。 “怎么？盗窃帝剑还想还手？” 秦川踹上瘾了，说着话又是一脚踹过去。 “魏中贤啊魏中贤，没想到东厂竟有谋反之心，当真让本太子大开眼界！” “殿下慎言！这分明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魏中贤嘶吼着，愤怒的目光突然转向秦川。 他明白了，东厂屡次刺杀秦川，却又被他侥幸逃脱，这次帝剑丢失，就是秦川做的一个局！ 御林军三搜东厂无果，如今帝剑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房中，还那么巧的被前来搜查的秦川发现，呵，这出戏演得未免太拙劣了！ 秦川讥讽一笑：“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来人，拿下这个谋逆贼子！” “拿下！”王猛率锦衣卫一拥而上，将魏中贤按倒在地。 原本以魏中贤的身手，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拿下，可他若是反抗了，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太子殿下好算计！”魏中贤怒视秦川，“您心机之深，咱家今日才算领教。不过……陛下是个明君，定会还咱家清白的！” “清白？就你？”秦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宇化田呢？那狗东西在哪？” 秦川目前对宇化田的恨意可比魏中贤还要高，不亲手宰了他都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哼！”魏中贤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想找宇化田？下辈子吧！” “找死！”秦川心中怒火暴涨，“王猛！掘地三尺也要把宇化田挖出来！阻拦者，一律杀无赦！” “遵命！” 王猛挥手，五百锦衣卫冲向东厂各处开始搜查。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谋反之心 “段统领，魏中贤藏匿霄练剑已成事实，现如今，为防他有谋反之心，最好先将东厂之人控制起来，您看如何？” 拿下最大的这个祸患，接下来就是清算那些小喽啰了。 “都听殿下的！”段闻并无异议。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了，有秦川在前，他就奉命听着就是。 很快，段闻率领御林军将剩余太监围住。 “太子有令，东厂众人尽数收押！一个都不能放过！” “上！” 喊杀声中，偶尔夹杂几声锦衣卫的冷笑，他们接到的可是格杀勿论的命令。 东厂对秦川动手，背后没有秦逸轩授意谁能相信？ 这次哪怕不能把东厂完全铲除，秦川也要重创东厂的势力！ 因此，那五百锦衣卫可谓是见人就杀，不知道多少太监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也就有一些比较机智的，及时跑到御林军手里自投罗网，才勉强留下了一条小命。 “殿下，未发现宇化田踪迹。”王猛匆匆返回禀报。 秦川眸光一沉，又是一脚踹在魏中贤脸上：“说！宇化田藏哪去了？” 魏中贤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笑的猖狂：“宇化田昨夜任务失败，身受重伤。咱家怎敢留他在宫中？若殿下真在东厂找到他，东厂罪名不就坐实了？” “狗东西，竟敢暗中转移宇化田，这笔账我记下了！”秦川手指叩击剑柄，真的想一剑捅上去。 魏中贤咧嘴露出的血丝的牙齿：“那又如何？太子殿下，你也记住了，只要我东厂还留有一人在，你以后就别想睡个安生觉！我们，至死方休！” “好！很好！”秦川右手如闪电般连挥出去。 啪！啪！啪啪啪！ 五个响亮的耳光重扇到魏中贤脸上。 最后一击力道之猛，竟将半截断牙从魏中贤口中抽飞出来。 “呸！我们，来日方长！”魏中贤吐着血沫狞笑着， 一双森冷的三角眼直勾勾的盯着秦川。 “那便如你所愿！” 见魏中贤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威胁他，秦川不爽了。 他不爽了，别人也别想好过！ 格洛克17抽出，“砰”的一声直接打上魏中贤的小腹。 “啊！” 魏中贤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鲜血瞬间浸透一片衣袍。 “殿下冷静！”王猛急忙按住秦川手腕，“魏中贤是陛下亲手提拔的厂公，若您今日杀他，便是不给陛下颜面啊！” 秦川咬牙，不甘心的收枪。 是啊，这老阉狗再可恨，终究是父皇的人，要动手，也得让父皇去动。 这整个东厂的所有人他都能杀，独独这魏中贤得留下来。 “殿下，东厂的那些太监能杀的都杀了，可段统领手下的御林军逮捕的那些人怎么办？”王猛还有些意犹未尽。 “御林军抓的那些暂且不动，把杂碎全部投入天牢！严刑拷打！”秦川冷声下令。 “尤其是魏中贤！必须问出来他为什么要盗取帝剑，是不是计划谋反！” “是！” 王猛挥手，五百锦衣卫联合御林军一起，将数百太监用铁链拖向天牢。 天牢深处，秦川神情冰冷的立于刑架旁：“用刑！把大秦十大酷刑都给魏公公用上！今日不撬开他们的嘴，你们就自己滚！” “打！” “噼啪——” 一时间，鞭子抽打皮开肉绽声不绝于耳。 火红的烙铁烙在皮肉上发出滋滋声响，夹棍断裂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半个时辰后，早朝时间到了，先前听到一些消息的满朝文武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听说太子把帝剑弄丢了？” “丢了，昨夜御林军为了找霄练剑，可是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整个皇宫都搜了？霄练剑找到了吗？” “谁胆子这么大的敢对帝剑下手？那可是陛下的随身佩剑，啧啧啧……” “不好说啊，我看这事儿透着古怪……” “陛下驾到——” 晟渊帝出现，百官纷纷噤声。 晟渊帝扫视过下方众人，忽然蹙眉：“太子为何缺席早朝？” “启禀陛下，”大太监方同躬身禀报，“昨夜霄练剑出现在东厂，太子正率御林军彻查此事。” “什么！”晟渊帝面色一变，“霄练剑在……东厂？” “陛下，老奴也只是听说，消息尚未确证！”方同还是非常谨慎。 “报！” 方同话音刚落，一名御林军便入殿禀告。 晟渊帝锐利的目光扫向来人：“说！” “启禀陛下，”将领单膝跪地，“方才在东厂厂公魏中贤的房中发现陛下随身佩剑。现已将魏中贤等人押入天牢，而且……” 晟渊帝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接着说！” “霄练剑是在魏中贤衣柜中发现，找到时，霄练剑被……被置于魏中贤内裤之上。太子殿下认为这是对皇权的公然亵渎，有谋反之意，特请陛下决裁，是否要处置魏中贤！”那御林军喉结滚动，声音格外紧张。 “什么？剑在魏中贤内裤上发现的？” 这谁听了不倒吸一口冷气，无数道惊愕的目光在暗地里交汇。 满朝文武都没想到魏中贤竟敢如此大胆，别说晟渊帝了，他们听了都想杀几个头解恨。 “放肆！简直无法无天！”晟渊帝怒不可遏，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众卿随朕往天牢一行，今日朕要亲自审审这魏中贤，看他到底安了个什么样的心思！” “臣遵旨！” 众臣躬身应诺，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跟在晟渊帝身后，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蹊跷啊，魏中贤可是陛下心腹，怎会自毁前程？” “就是，他可是个太监，盗剑谋反？这也说不通啊！” “嘘！你别忘了，魏中贤可是四皇子的人，莫不是四皇子授意的？” “四皇子手中并无兵权，他要那霄练剑也没用啊，这说不通！” “莫非……是太子自导自演？借机铲除东厂？” 此言一出，不少人眼中精光闪烁，似乎若有所思。 天牢深处，魏中贤被特别关照，用玄铁锁链吊在刑架上。 一身囚衣已被鲜血浸透，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啪！ 王猛挥动皮鞭，用足了力道，每一鞭都带起血花飞溅，皮肉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