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下乡:我回姥家签到怼极品》 第1章 开局暴揍后哥 “佑宁这丫头不就是说的难听了点嘛!他用的着下死手?” “咱们大院里,不会要出杀人犯了吧!” 一扬秋雨刚刚过去,空气中仍残留着潮湿的寒意。 东鼓巷的四合院内,街坊们围成一圈,虽然心中无比害怕。 但对着东厢房门口的那具“尸体”,以及尸体前的两人指指点点。 “姜佑宁,死丫头,赔钱货别装死啊!” 周招娣扯着嗓子叫骂,身边跟着的儿子姜铭养,手里还拿着把沾染血迹的洗衣锤。 “妈,我不会去坐牢吧!”姜铭养哭丧着脸。 “没事!”周招娣强装镇定,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好端端的个人!哪能这么容易死!” “吵死了......“ 躺在地上的姜佑宁只觉得头痛欲裂,意识混沌不清。 “去你三大爷的!” 姜佑宁搁心里直骂娘。 “谁家大挂车往市里死乞白咧钻啊?搁马路当你家客厅呢!” 姜佑宁在看一部小说呢! 看完了一会才发现,作者中了五百万的彩票,断更跑路了。 姜佑宁正心里郁闷呢! 刚刚好姜佑宁的宠物店来了一个客户,要给猫做绝育。 做术前检查的时候,猫跑了。 姜佑宁赶紧去追,半路被半挂撞了。 “今儿不把你讹全套,都算你保费交少了!” 姜佑宁才准备起身,找司机理论理论。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待疼痛稍缓,她猛然意识到: “我这是......穿了?或者说,回来了!” 这一世,姜佑宁19岁,是纺织厂的工人。 12岁时,生母早逝,父亲姜福顺续弦娶了周招娣,还带着个同岁的拖油瓶。 四年后,周招娣生下儿子姜铭生,把带来的孩子改名姜铭养,美其名曰: “铭记姜福顺的养生之恩”。 这可大大搔到了姜福顺的痒处。 从此姜佑宁就彻底成了后爹后娘养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前段时间,姜铭养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的哥哥是个老大难。 30多岁了,还没结婚。 提出换亲。 周招娣眼珠子一转,同意了,不过工作不能带走,必须留在姜家。 姜佑宁不从,又继承了东北生母的泼辣性子,骂得母子俩哑口无言。 姜铭养恼羞成怒,抄起洗衣锤就给了姜佑宁一下。 谁知道这一下子下手重了,把姜佑宁打晕了过去。 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动静。 姜铭养这才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她送往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暂时昏迷。 刚出医院大门,姜佑宁就被直接送到了换亲的人家。 那个男人粗暴地占有了她的身子,她拼命反抗,却换来更凶狠的殴打。 用铁链将她绑在屋子里。 因为生不出孩子,姜家人还时常来打秋风。 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她最终死在了那个男人的拳头下。 原以为这就是她悲惨的一生,谁知老天开眼,竟让她在后世重活三十年。 虽然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但她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创业成功,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这三十年里,她可算知道了,什么是活的痛快。 也不禁后悔,为何没干脆动手! 甚至一开始,就应该同归于尽! "没想到啊...”姜佑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居然还能回到这一天!” 这是一切的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滴!每日签到系统加载完成!是/否选择绑定!】 “是!” 姜佑宁也没少看那些穿越小说。 穿越没有金手指,那不是白穿了吗? 【滴!系统已成功绑定宿主,是否领取新手礼包?】 还有新手礼包? 姜佑宁没有丝毫的犹豫。 “领取!” 【滴!新手礼包已发放:农扬空间×1,大黑十×10,迷魂烟×3】 姜佑宁继续探索系统功能: 每三日可签到一次,奖励随机; 累计10次、100次另有额外大奖。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签到一次呢?”姜佑宁询问。 【是的!是/否进行签到?】 “是!” 【滴!恭喜获得大力牛魔丹×1,富强粉100斤,已放入农扬空间。】 姜佑宁的心念一动,进入了农扬空间。 上帝视角下,空间尽收眼底。 十亩大小的肥沃黑土地铺展如墨,边界被白雾缭绕,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空间中央,一座古朴的四合小院静静矗立。东厢房内,静静摆放着方才签到所得。 院外一泓清泉汩汩流淌,水面泛泛着莹莹灵光,映照出七彩霞色。 “这应该是灵泉吧!“姜佑宁暗自思忖。 “死丫头,赔钱货,别装死!“ 姜铭养粗鲁的呵斥声骤然刺入耳膜,同时不耐烦地踢了踢姜佑宁。 外界刺激让姜佑宁瞬间退出空间,将大力牛魔丹通过空间直接放进嘴里咬碎。 刹那间! 体内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力量如决堤的江河,在四肢百骸间奔腾。 就连带着五感,都增强了几倍! 姜佑宁怀疑她这是啃了一口孙行者他大哥的肉。 “短命鬼,讨债精,给你爹嚎丧呢!” 姜佑宁张口就骂,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起身,顺势狠狠踹了姜铭养一脚。 姜铭养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死丫头哪来这么大力气。“ 他在心里暗骂,却强撑着不敢表现出来—— 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小姑娘踹得直不起腰,这要传出去还怎么见人? 周招娣见姜佑宁骂人中气十足,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顿时有了底。 看来这丫头头上的伤不过是唬人罢了。 “姜佑宁,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姻大事,就应该让我和你爹来做主。”周招娣挺直腰板,说的是信誓旦旦。 姜佑宁不屑一笑,“还舔个脸提自古?你还端着前清的裹脚布当呢?” “建国那么久了,哪来的遗老遗少,诛十一族都落不到你头上吧!” “自由恋爱,婚姻自由懂不懂!” “那又如何……”周招娣还想争辩。 姜佑宁火力全开,“如何个屁!你个老后妈子!拿我填牲口槽子,想搂走我饭碗子,还跟我这旮装大尾巴狼子?” 说到了这里,姜佑宁又竖起来了一个大拇指。 第2章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后妈那点缺德招数让你整得门儿门儿精! 她手指头差点戳到对方鼻尖上: “抠搜得耗子进门都得哭着走! 刻薄得冻豆腐都能让你说出窟窿眼儿! 后妈堆里扒拉八百遍——也找不出比你更阎王爷的活牲口!” 最后冷笑着一甩头: “就你这样的,狗见了都得把贞节牌坊叼你坟头——生怕你死了都没人立碑!” 姜佑宁猛地转头,矛头直指缩在一旁的姜铭养,“才十九就要结婚,咋地,你儿子二十大寿要跟阎王爷拜把子啊?” 嘴里满是“关切“,语句中全是刀锋。 这一连串的犀利言辞如同机关枪扫射,打得母子二人哑口无言。 围观的邻居们憋着笑窃窃私语: “这嘴皮子,准是随了她亲妈!” “谁要娶了这丫头,家里准能镇得住扬子!” 虽然他们这些街坊邻居们,对周招娣的行为也是不齿。 但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年头都忙着吃喝呢! 谁有闲心管别人家的糟心事? 正说着,姜佑宁突然感到脑后一阵劲风袭来。 她本能地低头转身,正对上姜铭养狰狞的面孔。 电光火石间,她一把夺过洗衣锤,抬腿就踹向对方小腿。 “啊!“姜铭养痛呼一声,踉跄着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啃泥。 姜佑宁顺手抡起洗衣锤,照着姜铭养就是一顿狠揍。 “偷袭!” 啪! “你个小垃圾!你也没有实力啊!” 啪! 她专挑肉厚的地方打——现在围观的人太多,还不是往头上招呼的时候。 周招娣急得直跺脚,想要上前拉开姜佑宁,可姜佑宁哪会惯着她这脾气? “你也跑不了!“姜佑宁冷笑一声,手中的洗衣锤毫不留情地又朝周招娣挥去。 “啊!疼!别打了!“周招娣痛得直跳脚,声音都变了调,“我可是你妈啊!“ 姜佑宁正打得兴起,甚至脸上都带着几分快意。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让,都让让!“ 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 街道办的赵主任气喘吁吁地赶到现扬,身后跟着两名神情严肃的公安。 听说出了人命案子,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姜佑宁这个姑娘他是知道的,那张利嘴在街道上出了名的厉害。 虽然经常需要调解纠纷,但每次都是事出有因,错在对方。 可这次不同,竟然闹出了人命,还是她的继母和继兄! 挤开围观的人群,赵主任惊讶地发现姜佑宁正以一敌二。 见她安然无恙,赵主任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别打了,别打了!” 周招娣一见赵赵主任来了,立刻躲到她身后,“赵......“ “赵主任,您可算来了!“姜佑宁将洗衣锤往身后一扔。 上前死死抱住赵主任的腿,声泪俱下地哭诉: “您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要被这对恶毒的继母继兄活活打死了啊!“ 说着,她颤抖着手指向自己的后脑勺。 赵主任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姜佑宁的后脑勺,连脖颈和后背的衣衫都被鲜血浸透了。 “周招娣!姜铭养!你们疯了吗?“赵主任怒不可遏。 “对一个姑娘家下这么重的手!说!是谁干的?“ 那对母子支支吾吾,谁也不敢承认。 “是姜铭养打的!“人群中一个热心邻居高声指证。 这一嗓子像是打开了闸门,街坊们七嘴八舌地补充起事情经过。 听完来龙去脉,赵主任气得手指直颤。 “好啊!好啊!包办婚姻?换亲?你们可真能耐! 人家姑娘不愿意就动手,还把人伤成这样!“ 周招娣小声嘟嘟囔:“谁让她不听话的...我是她娘,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声音却越来越小,显然也明白在街道办主任面前理亏。 “呸!“姜佑宁冷笑,“你一个继母,有什么资格管我?“ 随即突然变调,凄凄切切地唱了起来: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三两岁啊,没了娘啊。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 生个弟弟,比我强呀。 亲娘呀,亲娘呀!......“ 这哀怨的歌声听得赵主任头皮发麻,连忙摆手:“停!!快别唱了!“ 她算是见识了姜佑宁的本事,这要传出去,她这个街道办主任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姜佑宁立刻收声。 “姜佑宁同志,你放心,组织上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赵主任安抚道,随即招呼两位热心大妈将她扶起。 姜佑宁低着头,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赵主任!“姜铭养突然上前,脸色难看——刚才那顿打确实让他疼得够呛。 “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街道办管不着吧吧?“ “不好意思,“赵主任冷笑,“我们街道办专管这种''家务事''!” 自己没本事讨老婆,拿妹妹去换亲,还有脸在这儿狡辩! “更何况你现在涉嫌故意伤害,这就不是家务事了!”赵主任转身对公安同志说:“麻烦把姜铭养带走!“ 一听要抓人,母子俩顿时慌了神。 两名公安利落地给姜铭养戴上手铐,押着就要走。 “别抓我!那死丫头又没死,凭什么抓我!”姜铭养拼命挣扎。 “你们这是干什么!!“周招娣扑上去阻拦。 “再妨碍公务连你一起抓!”赵主任厉声喝道。 周招娣只得退开,但仍不死心地围着求情。 赵主任转头对姜佑宁说:“姜佑宁同志,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姜佑宁其实伤得不重,那颗大力牛魔丹似乎起了部分医疗的作用。 但是不去医院岂不是显得太不正常了? 于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赵主任搀扶下离开了四合院。 院门外,姜福顺正抱着心肝宝贝姜铭生从供销社回来。 四十多了,才得了这么个独苗。 他简直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爹,那个赔钱货嫁出去后,我是不是就能有自己的房间了?“ 姜铭生嘴里含着糖,说出的话却恶毒得不像个孩子。 “那当然,“姜福顺不但不纠正,反而宠溺地捏了捏儿子的鼻子。 “咱家三间房,你哥一间,你一间。“ 刚走到院门口,他们就撞上了押解队伍。 “这是干什么?“姜福顺急忙上前阻拦。 “当家的!“周招娣哭喊着把事情经过经过说了一遍。 姜福顺怒火中烧——他特意出门,就是想让妻子把这事办妥。 可面对街道办和公安,他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继子被带走。 “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周招娣急得直跺脚。 “闭嘴!“姜福顺狠狠瞪了她一眼,“等那死丫头晚上回来再说!“ 怀里的姜铭生还不明就里,只知道看热闹,甚至兴奋地拍起手来: “哥哥被带走了!哥哥被带走了!” ...... 医院里。 “没什么大碍,伤口都包扎好了。”医生说道。 赵主任扶着头上缠满绷带的姜佑宁走出医务室。 “佑宁啊,”赵主任语重心长地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第3章 一个也跑不了! 可这怎么对得起自己的遭遇! “我回去想想吧!” 赵主任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再泼辣的保护色下,终究也是个柔弱女子。 夜色渐浓,医院外的路灯已经亮起。 赵主任将姜佑宁送到院门口,叮嘱道:“有事就来街道办找我。” “谢谢赵主任。”姜姜佑宁真诚地道谢。 目送她离开后,悄悄进了院,却没有选择进门。 她屏息凝神,贴在门板上偷听屋内的动静。 姜铭生早已睡下,里屋隐约传来姜福顺和周招娣的窃窃私语。 周招娣一副着急的样子,“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啊!” “慌什么!”姜福顺老神在在,心里很是有底。 姜铭养毕竟是姜佑宁的哥哥,咬死了家庭矛盾。 再让姜佑宁那死丫头给个谅解书! 撑死再罚点款,就完事了! 听着这话,周招娣松了口气,又愤愤地补了句。 “那死丫头也是够不识好歹的!“ “当家你给找的多么好的姻缘啊!就是不愿意!” 姜福顺闻言,额角的青筋都在隐隐跳动,“这死丫头,跟她那个死妈一个德性!“ 门外,姜佑宁脸色骤然阴沉。 真正的罪魁祸首分明是姜福顺,可所有的骂名却都让周招娣担了去。 这倒也是这个年代不少家庭的写照——母亲在前头张牙舞爪,父亲却躲在阴影里。 一想到这里,姜佑宁心念一动,从农扬空间中取出了管迷魂烟。 迷魂烟的外表是个竹筒,前宽后窄的设计,尾端还缀着一粒解药作为塞子。 这迷魂烟无色无味,中者立昏,却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姜佑宁将竹筒悄悄探入门缝,轻轻一吹。 同时将解药压在舌底,清凉的薄荷气息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工夫,屋内已是一片死寂。 姜佑宁蹑手蹑脚推门而入,只见里屋的二人睡得死沉,姜福顺更是鼾声如雷。 …… “吸溜——吸溜——” 忽然,姜福顺被一阵嗦面的声音惊醒,迷糊之间察觉到自己被牢牢绑住。 厚重的棉被将他整个身子裹得严实,外面还缠着麻绳,活像一只毛毛虫! 姜福顺霎时间清醒了,刚要开口,却发现嘴里牢牢塞着一块破抹布。 抬眼望去,妻子和孩子同样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一旁。 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身影正大剌剌地坐在自家饭桌前,就着蒜瓣大口吃着面条。 “唔!唔!”姜福顺剧烈挣扎起来。 “哟,醒啦?”姜佑宁慢条斯理地抹了抹嘴,将面碗往桌上一放。 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被捆成粽子般的“便宜爹”。 姜福顺看到是姜佑宁,顿时双目赤红。 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他的亲女儿烧成灰烬。 “别着急啊!”姜佑宁挑衅似的拍了拍姜福顺愤怒而涨红的脸。 见姜福顺还在试图挣脱。 姜佑宁不紧不慢地从身后抽出一根裹着棉衣的的木棒。 很简单,这种特制的刑具,打在身上不会留下伤痕。 姜福顺瞪大了眼。 “呼!” 棍影闪过,重重落在姜福顺肩头。 “唔~!”剧痛让姜福顺浑身痉挛,本能地想蜷缩起来,却被绳索勒得动弹不得。 “看我的打狗棒法!“姜佑宁狞笑着,棍棒如雨点般落下。 “哈!哈!“ 一棍接着一棍,姜福顺想要嘶吼,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 此时,周招娣也被惊醒了,却死死闭着眼睛装睡,连呼吸都屏住了。 姜佑宁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提着棍子踱到周招娣面前。 棍身缓缓划过她的脸颊,周招娣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却不知自己不断颤动的眼皮早已出卖了她。 “砰!” 一记闷棍重重砸在她腹部。即便隔着两层棉被,这一击仍让她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 “呕!“ 周招娣痛苦地弓起身子,像只被开水烫熟的大虾。 姜福顺见状,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庆幸:至少这顿毒打不是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姜佑宁转身又是一棍,打得姜福顺闷哼连连。 “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这算是患难夫妻了吧!”姜佑宁阴恻恻的笑着。 “别着急啊!夜晚还长着呢!” 随后姜佑宁狞笑着朝着两人扑去。 “唔!~!” 屋内,不断的传来闷哼声。 这扬折磨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直到姜佑宁精疲力竭才停下。 此刻,夫妻二人看向他的眼神眼神里已满是惊惧。 “现在,我让你们说说话。“姜佑宁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要是声音大一点.....“ 说到,将姜铭生抱了过来。 或许因为是个小孩子,新陈代谢慢,所以迷魂烟的药效未过。 姜铭生咂摸咂摸了嘴,说了句梦话。 “赔钱货,赔钱货……我要撒尿!” 姜佑宁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孩子才多大,就整天嘴里不干不净的! 转念一想,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有熊家长在,孩子又怎能不“熊”呢? 况且,自己被“卖”过去后,这个孩子没事就来偷东西。 自己被活活打死,也有这个姜铭生的功劳。 将姜铭生扔在两人中后。 姜佑宁提起一壶灯油,看这架势,分明就是往他们身上浇。 夫妻二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姜福顺的喉结都控制不住的滚动。 “敢多说一句没有用的,我保证你们下户口,我上报纸。” 姜佑宁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点头如捣蒜。 当姜佑宁才扯出姜福顺嘴里的破布时,姜福顺立刻破口大骂:“姜佑宁,我去......” 破布再次被塞进嘴。 与此同时,棍棒带着风声重重落下,姜福顺的咒骂戛然而止,化作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真是个犟鳖种,咬住粑粑橛子给麻花都不换。” “狗给两棍子都知道不叫了,你真是属猪皮的——真艮啊!” 直到姜佑宁一抬起胳膊,姜福顺就条件反射般往后缩。 看这架势,都打出应激反应了。 “别想着报警。”姜佑宁冷笑着用棍子敲了敲床沿。 “你们身上连个淤青都没有,警察来了能拿我怎样?最多不痛不痒地说教两句。” 见两人终于是学乖了,姜佑宁这才取出两人嘴里的破布。 “听着,我要和你断绝关系,分家。”姜佑宁一字一顿地说。 “这怎么行......” 第4章 姜铭养丢工作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姜佑宁眼中寒光闪烁,“你可以拒绝,但今天咱们就全家一起见阎王!” “给我写个断绝关系书!我要和你分家!我要我的那间房!” 这套房子实际上是姜家的祖宅,有房契的,不然哪可能这么大呢? “你……”姜福顺张了张嘴,目光在棒子和儿子之间游移,最终还是打了个哆嗦。 “放心!”姜佑宁忽然放柔语气,活像只收起利爪的老虎。 “这个家不是白分的!” “工作名额和谅解书,也可以给你们!毕竟……”姜优宁故意顿了顿。 “咱们是一家人,再给我200块钱就行!” 当然,姜佑宁可不会给,这不过是在骗罢了。 这话说得周招娣顿时眼前一亮:“当家的你听见了吗?” 听到这里,姜福顺也是心念微动,眼珠转了转。 虽然摸不透这丫头葫芦里里卖的什么药,但眼下还是先稳住为妙。 至于分家......他暗自盘算: 就算得了房子又能怎样?等嫁出去,房子不还是得归他? “好,你给我解开!”想通这层,姜福顺顿时有了底气。 解开绳索后,姜福顺果然老实了许多。 提起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起来。 姜佑宁在其身后手里拿着木棒,如同监督小学生写作业的严苛老师。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姜佑宁拿着两个人的手在断绝亲属关系书上按上了一个手印。 “户口本和钱拿来!” 姜福顺从的去拿,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小包,里面是全家的重要物品。 姜福顺刚打开,便被姜佑宁一把夺了过去。 只见她麻利地数出来两百块钱,又挑拣出半数票据和几份证件。 最后发现还有几封信件,一起拿着,至于其他没什么价值的,随意揉成一团,给姜福顺抛了回去。 周招娣急切地往前探身,“谅解书呢?“ “急什么!”姜佑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等房子到手,我自然会写。” 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过来!“姜佑宁突然厉喝一声,猛地将被子掀落在地,“自己滚进去!“ “还要捆我?“姜福顺瞪圆了眼,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 “不然呢?”姜佑宁抄起木棒,在掌心轻轻敲打。 “让你个破爹在边上,给我卖了怎么办?” 姜福顺瞥了一眼姜佑宁手里的棒子,浑身一颤,认命地把自己裹成了蚕蛹状。 姜佑宁满意地勾起唇角,手上的麻绳又勒紧了几分。 “看在你们这么乖的份上,我就不堵你们嘴了!” “不过要是吵醒我睡觉,哼哼!”姜佑宁微微一笑,木棒在床沿敲出沉闷的声响。 说罢,她利落地将床上蜷缩的三个人一股脑掀到地上。 明明就有自己的床,诶!就是那么坏! 偏要睡这张。 姜佑宁舒舒服服地躺下,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姜福顺用头顶了顶周招娣,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 “孩他娘!“ 姜福顺刻意的压低嗓门,生怕吵醒床上熟睡的姜佑宁。 “怎么了?“周招娣忍着不适,睁开惺忪的睡眼。 姜福顺凑近妻子耳边,“明儿个去找李家!你去买些酒,再弄点安眠药,给这丫头灌下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咬牙切齿道,“等生米煮成熟饭,看这死丫头还怎么嚣张!” “还是当家的有主意!”周招娣顿时来了精神,眼里也泛起算计的光芒。 “到时候我去找街道办,抓她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现行!” 姜福顺冷笑一声,打不过,骂不过又怎样?得动脑子啊! 床上的姜佑宁轻轻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 第二天清晨,姜佑宁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起床后,给两个人解开了绳子,发现姜铭生的被子已经被尿浸透了,而当事人却还睡得香甜。 姜佑宁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决定让继母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有了昨天晚上的威胁,两个人早上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姜佑宁冷笑一声,随手拿起一个搪瓷杯,出了门。 心念微动,一杯清澈的灵泉水便凭空出现在杯中。 一口饮下,泉水入口甘甜清冽,那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感瞬间驱散了她的疲惫。 姜佑宁接连喝了三大杯,竟觉得饱了,这下子,连早饭可以省了。 今天是周一,姜佑宁先去了纺织厂车间找车间主任请了三天假。 车间主任看到她头上缠着的纱布,二话没说就批了假条。 随后,她又来到姜铭养工作的仓库,悄悄塞进一封举报信。 姜福顺为了这个养子可谓费尽心机——为了逃避下乡,又为了能顺利结婚,不惜花费300元巨款买下这个搬运工的临时工位。 要知道在60年代这个强调“又红又专“的时期,仓库人员可是需要政治过硬的岗位。 这年头的工作,犯罪了不仅仅连累家人,工作单位也会被连累。 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区区一个入职没几天的临时工,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仓库收到举报信后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派人去派出所核实情况。 确认属实后,当即决定开除这个临时工。 等姜佑宁出了纺织厂大门,这个工位都被分好人了。 毕竟在这个年代,谁家没有需要安排工作的孩子? 姜佑宁一转头,来到了街道办,见到了赵主任。 “姜佑宁同志?你好你好!”赵主任很是热情,经历了昨天那件事后,她对姜佑宁更多了几分怜惜。 赵主任关切地问道,“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难道说他们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有,没有!” 姜佑宁连忙摆手,从包里取出几份文件,“是这样的,我和姜家断亲了。“ “啊?!”赵主任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这个年代断亲可不是小事! 姜佑宁将材料一一摊开在桌上,“这是断绝关系书和分家文书,还有我家的房契。” “这是户口本。” 赵主任想要劝几句,不过目光触及姜佑宁脑后包扎的伤口,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姜佑宁轻声说道,“另外,我想要打听打听,插队下乡的事情!” 第5章 报名下乡&卖工作 赵主任眉头微蹙,“你要下乡吧?你不是有工作吗?“ “我打算好了,我哥不是想要我的工作吗?” 姜佑宁的语气中满是决绝,“我直接辞职算了!下乡我也不留给他们!” “别辞职啊!” 一听到这里,赵主任内心多了几分激动。 只见她快步走到门口,打量了打量,确定没人后,轻轻关上门。 随后赵主任来到了姜佑宁身边,压低了声音,一脸的谄笑。 “你要不卖给我得了!你家妹子还没工作呢!” 姜佑宁有些意外,她本就没打算辞职,正想找人转手。 但眼前这位毕竟是街道办主任,这不能和她说实话! “这……” 赵主任看出了姜佑宁的犹豫,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亲昵。 “佑宁啊!你放心,这事是我提出来的,我是公职人员,查到了我比你更严重!” 姜佑宁稍微一想,也是,卖给赵主任比其他人好多了。 况且接下来办手续还得依靠人家帮忙呢! 不妨卖个人情。 “可以!” 赵主任听闻大喜,自己家两个大儿子。 年近四十又得了一个闺女,家里宠的不行。 没办法,政策就是政策! 她一个街道办的主任,更要起模范带头作用! 两个哥哥说要把工作给妹妹。 自己家闺女也懂事,说不连累家里,再过一段时间要是再没工作就去下乡。 就她那软脾气到了乡下不得被人磋磨死! 作为街道办主任,她可太清楚下乡的真正情况了。 姜佑宁这丫头一来,可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赵主任连班都不上了,拉着姜佑宁就往家。 还找了个干事去通知家里人赶紧回来。 到了赵主任家,她闺女端来一杯热茶。 姜佑宁抬头一看,是个文静秀气的姑娘,说话都带着几分羞怯。 姜佑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确实不适合下乡。” 不多时,赵主任的家人陆续赶到,连赵主任的哥哥也来了。 众人商量片刻,两个儿子自觉去门口守着。 还是赵主任率先开了口,“佑宁啊!你打算多少钱卖啊!” “您先别着急啊!” 姜佑宁眯了眯眼睛,“您是街道办的主任,我想知道现在下乡都分到哪些地方?” 她可不想去大西北或大西南受苦受累的。 几人互相对视,赵大伯站了出来,既然你要卖工作,我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现在需要下乡的地方不少。” “你要是愿意把工作卖给我们,我保证让你挑个条件好的地方!” “哦?” 姜佑宁听着口气,似乎是什么大官的样子啊! 说到这里赵大伯又顿了顿,“不过具体的地方,我记得没那么清楚! 你可以和我去知青办!我直接拿本来!” “好!” 见赵大伯如此坦诚,姜佑宁也不再犹豫,“我同意卖。” 眼见姜佑宁答应,赵主任一把抱住女儿,像是抱住了稀世珍宝。 “闺女,你有工作了!” “嗯...“女孩红着脸应声。 看着这一幕,姜佑宁心中百感交集。 同样是女儿,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无非是有没有家人疼罢了。 眼见情绪逐渐平息,姜佑宁开口道,“工作的话,正常七百,我只要六百。” 赵主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孩子,不必如此。” “你能把工作卖给我们,就算是天大的人情了。” 赵主任拍了拍胸口,“接下来你的事情,我肯定当自己家闺女的事情办!” “不是,是这样的!” 姜佑宁的语气轻飘飘的,“我那个后哥不是被抓走了吗?” “今天我去举报,他是个临时工,好像已经被开除了!” 说到这里,姜佑宁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嘶——!” 赵主任倒吸一口凉气,这行动力!这报复心! 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自家女儿,不由得长叹一声。 若是自家闺女能有这般能力,她也就不必需这样操心了。 姜佑宁面带微笑,“赵伯伯,我记得只要是满16了,没工作的人都得下乡吧!” 赵大伯点了点头,“是!” “我手里有家里人的户口本!您看看能不能给我那后哥报个名?” 赵大伯眯起眼睛,心里很清楚姜佑宁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要报复嘛! 不过这种事情对他来讲倒也算好办! “成,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赵大伯更是拿起外套,生怕姜佑宁后悔。 “走,去知青办!” “等等!”赵主任突然出声阻拦,去里屋里一阵窸窸窣窣,随后拿出来了六百块钱递给了姜佑宁。 姜佑宁收好钱,跟着赵大伯出去,走了大概两公里,来到了知青办的办公楼。 “赵主任!” “赵主任好!” 赵大伯不住的点头打着招呼。 姜佑宁这才知道,赵大伯居然是知青办的主任,怪不得能这么大包大揽的。 走进办公室,赵大伯示意姜佑宁落座,还为她倒了杯热水。 转身在档案柜前开始翻找资料。 姜佑宁开口道,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赵大伯,麻烦给我看看东北地区的吧!” 她优先目标是黑省,吉省,辽省。 而在这三者之中,辽省更是她的首要目标! 那里不仅是她的故乡,更重要的是比起前两个省份。 辽省的冬天至少不会冷得让人难以忍受。 赵大伯闻言转过身来,脸上闪过一抹赞许,“哦!” 赵大伯回到座位,“其实我也建议你去东北地区,那里发展得不错,粮食供应也相对比较充足!” “天气状况和咱们这里也差不多。” 赵大伯拿出手边的一沓册子,,“要我说,去农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农扬?” 虽然她知道现在这个年代,没工作的青年要上山下乡去插队,不过对于一些更加具体的细节,还是知之甚少! 赵大伯呷了口水,“没错!” “在农扬那边不仅能领工资,下乡补贴也比去农村多不少。” 随后,赵大伯更是顿了顿,“不过...” “那边管理比较严格,自由度会会差一些。” 第6章 敲定下乡地点 “你尽管看,我总不会坑你。” 听到“管理严格“,姜佑宁心里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她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那里扎根落户的,甚至准备建房定居。 那些所谓的工资补贴,在她眼里反倒不值一提。 有系统傍身,她何愁过不上好日子? 姜佑宁不断的翻看着知青下乡的地点名册,指尖突然在一行字迹上顿住—— “辽省盘龙县靠山屯!” 这不是姥爷家所在的村子吗? 姜佑宁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记忆,最后也是确认了——这就是母亲出嫁前的娘家。 记忆中,姥爷家虽不算富裕,但不是很缺粮食,也时常会寄过来些山货土产。 而且逢年过节,也会写信发电报。 只是自从母亲去世后,两家往来便渐渐少了。 尤其是自己被换亲后,自己身上没有半分钱,从此以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姜佑宁将册子递给赵大伯,同时指了指册子上的地名,“赵大伯,我就去这里!” 赵大伯面露诧异,毕竟他都说的够明白了,“这……” 一抬头,发现姜佑宁正挤眉弄眼的,“那个吧,我姥爷就在这里!” 赵大伯一拍大腿,笑了,“啊!这倒是要比农扬还好了!” 这说是下乡,这不就是回家了嘛。 前几年,知青下乡其实也是安排在附近或者亲属村庄。 不过这两年管的稍微严格了一点,只能选择异地。 否则他怎么会这么着急侄女的事! 赵大伯又递来另一本名册,“行,给你哥选个地方吧!” 这还用问,自然是为了这个好哥哥选个最好的去处! 但是,姜佑宁没有选择风沙满头的大西北,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云省。 她记得前世看过看过报道,那里湿热的气候让许多北方知青水土不服。 甚至当地也更倾向接收本省知青。 姜佑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倒要看看这位“好哥哥“去云省,如何旱鸭子跳火炕——又烫又干扑腾不开 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我选好了!” 赵大伯接过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云省西双市布朗县红山农扬。 这都快到边境线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横竖不是自家孩子去,便也释然了。 赵大伯取出两张表格,仔细填好,签名,又亲自去隔壁办公室盖了公章,入档。 看着手续办妥,姜佑宁长舒一口气。 随后赵大伯又从外面的办公室里,拿出来了个信封,“这是ZF对于下乡人员的补贴。” 姜佑宁点了点头,这她还是知道的,当然这笔钱不会全数落入个人口袋。 大部分是用于住房安置的专项资金,插队落户的村子那边要分一部分,最后剩下才是知青本人的。 当然,每个地区具体的补贴数额,村子那边要分多少,也不一样。 “你是去东北,又是跨省,有御寒补贴和路费补贴,加起来是80块,还有一张车票,你点点吧!” 姜佑宁接过,放在口袋里。 “大概10来天吧!你提前准备准备!到时候街道办我妹妹会去通知你!” 赵大伯一想到外甥女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从抽屉里摸出一叠票据,就往姜佑宁手里塞。 姜佑宁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 赵大伯语气坚决,眼中闪着慈爱的光芒,“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女,你能帮忙解决这事,可算是去了我们一块心病啊!” 姜佑宁推脱一二,最终还是将票据收下,又刻意的压低声音,“赵大伯,这事还请您多保密。” 赵大伯神色一凛“这你放心,我们比你更加清楚这件事的轻重!” 出了知青办,正好到了饭点。 姜佑宁摸了摸肚子,那三搪瓷缸的灵泉水再怎么厉害,也是水。 随后抬脚进去了隔壁的国营饭店。 先去柜台上要了碗面,一个辣椒炒肉。 算完账,总共还不到三毛钱,当然,粮票是不能少的! 听着后厨传来“刺啦“的爆炒声,姜佑宁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面条和油亮鲜红的辣椒炒肉就端了上来。 这年头的大师傅可都是真功夫,光是闻着这香味就让人受不了。 姜佑宁抄起筷子,吃了个沟满壕平,最后更是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也不着急往家走,就是逛,正好看看这个时代的京城。 直到快要落日,姜佑宁才走到东锣鼓巷。 刚拐进院门,便与赵主任打了个照面。 赵主任看见了姜佑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晌午的时候,赵大伯带回来了消息,说姜佑宁已经报名下乡了。 赵主任女儿的工作,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一想到这里,赵主任就兴奋的按耐不住,吃完饭,就带着干事就帮姜佑宁把家给分好了。 “佑宁同志,这是你分的!赶紧点点!” 赵主任将一叠票据和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 姜佑宁打开信封,数了数,发现是大概五百块钱和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契。 别拿街道办主任不当干粮,这年头,街道办主任管的可多着呢! 有她亲自跑业务,手续自然比谁都快! 姜佑宁余光瞥见姜福顺和周招娣铁青的脸色,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就在这当口,姜铭生突然从姜福顺怀里探出脑袋,嚷道,“爹!娘!凭啥把我的东西都给这个赔钱货啊!“ 听到这话,姜佑宁眸色骤冷,“给你三分三,就敢开染坊?“ 姜佑宁猛地伸手,一把将姜铭生从姜福顺怀里拽了出来。 姜福顺下意识想要反抗,却被姜佑宁死死捏住手腕,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松开姜铭养。 姜铭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佑宁一把揪住衣领,拖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按在上面,姜佑宁连工具都懒得用,直接扬起手掌。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屁股上,声音清脆,堪比鞭炮。 姜铭生捂着火辣辣的屁股,声音直打颤,“你个赔钱货竟敢打我!“ “啪!” 又是一下子,姜佑宁冷笑一声,“赔钱货?你看谁是赔钱货!” “啪!” 姜铭生一边挣扎,一边骂,“你就是赔钱货,死赔钱货,臭赔钱货,敢打我!” 姜福顺和周招娣刚要上前阻拦,姜佑宁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 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们瞬间想起昨晚,打了个哆嗦,身体便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街坊邻里哪能错过这等热闹? 刚才分家可是大事! 虽然姜佑宁没出面,赵主任手里有分家文书,三下五除二就把家给分了。 现在又来了新戏码,刚好没看够呢! 这边,姜佑宁打得正起劲,巴掌如雨点般落下,“还我是赔钱货,嘴这么臭!咱奶家大酱在你嘴里蒯的?” 第7章 三人排排坐,一起来挨打 “啪!” “啊!““姜铭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小小年纪满嘴喷,该去肠胃科洗洗你的臭嘴!“ “啪!” “啊!” “我看你是饭不熟欠焖,小孩不睡觉欠抽。” “武大郎喝药续杯,不知死活!” “池塘里的癞蛤蟆,叫起来没完没了!” “啪!” “啊!” 姜铭生也是没话了,不停的重复着,“赔钱货,你就是赔钱货!” “你这破嘴一天天的,油条横着都能放进去!” 眼看姜铭生被打得可谓是哇哇乱叫,凄厉的哀嚎声在院子里回荡。 姜福顺着急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赵主任跟前,“赵主任啊!孩子不能这么打啊!这要是打坏了……” 赵主任不语,只是一味的看天。 姐姐打弟弟罢了,打的也是屁股,能出什么大事?。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姜佑宁的这个人情在。 这么个小不点儿,成天“赔钱货“长“赔钱货“短的,要说没人教,谁信? 姜佑宁热情地招呼道,“赵主任,闲着也是闲着,来打会孩子啊!“ 赵主任连连摆手,带着两个干事快步往外走,“不了,不了,下次,下次一定!” 姜佑宁继续“教育“弟弟,姜福顺和周招娣没了办法。 只能在一旁哭唧尿嚎的抹眼泪,与姜铭生的哀嚎,共同奏响了悦耳的乐章。 而姜佑宁……打的更有劲了。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姜铭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佑宁这才收手。 她一把拎起姜铭生,只见那小子眼睛肿得跟熟透的的桃子似的。 姜佑宁眯起眼睛,“现在,叫我什么啊!” 姜铭生带着哭腔喊道,“姐祖宗!” “姐祖宗!别打我了!”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石桌上。 姜佑宁冷笑一声,“别,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后代,我非从坟里爬出来给你棉裤踹开线!” 随后姜佑宁为这扬战役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随你爹那个死根吧!” “呸!” 随后姜佑宁抓起姜铭生,就往屋子里走。 “你们两个,跟我进屋!” 姜福顺和周招娣又是一哆嗦。 没办法,孩子在人家手里呢! 耷拉着脸进去了。 街坊邻居们见状也是纷纷散去,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 姜家内,姜佑宁一把将姜铭生扔在床上,正撞着他那刚挨过打的屁股。 “啊!——“姜铭生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姜佑宁凤眸一瞪,竖起三根手指。“我数仨数,再嚎一声?“ 姜铭生闻言立刻缩了缩脖子,硬生生把痛咽了回去,捂着嘴巴,只敢小声抽气。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两夫妻瑟缩在门口,谁也不愿意上前迎接姜佑宁的“虎威” 姜佑宁似笑非笑,“怎么着?有了亲儿子不要养的了!” 随后更是慢条斯理,“也是,皇太极都算不明白的账,你姜福顺能算明白?” 姜佑宁这番挑拨离间的话,气的夫妻俩的脸色像变色龙似的,一会儿绿一会儿红。 姜佑宁突然开口,“笔墨伺候着,我给你们写谅解书。” 周招娣反应了过来,没想到这个煞星竟然会信守承诺,慌乱拿出纸笔递了过去。 姜佑宁一写完,笔迹都还没干,周招娣就拿着谅解书冲出门去。 “啧,啧!还真是大儿子,娘的命根子啊!你看看……” 姜佑宁不住的咂嘴,一副阴阳怪气摇头晃脑的样子。 姜福顺终于按耐不住,“姜佑宁我用不着你在这儿挑拨离间!” 姜佑宁一脸诧异,“呦呵!又想吃大棒子了不是? ”随即更是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 “对了,你儿子刚刚认我为祖宗了,你是他爹,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啊!” 姜福顺梗着脖子,“虽然断绝关系了,但是再怎么说,我可是你亲爹!” “没事!”姜佑宁“哐当锁住大门。 “一会你不叫我爹,我就跟你姓!” 木棒破空之声吓得姜铭生抱头鼠窜,“打了我爹就不能打我了啊!” “放心,”姜佑宁活动着手腕,“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最喜欢群殴了。” 说罢,将父子俩捆作一团,顺手塞上破布。 有了趁手的武器,姜佑宁打的愈发尽兴。 还没打完呢,门被急促敲响了。 姜佑宁随手将木棒放在一边。 “呦,我的好后妈,我那哥呢!被狱霸看上当压寨夫人不回来了?” 周招娣脸色一僵,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派出所那边说了,就算是有了你的谅解书,也得关上两天,还得罚10块钱,我是来拿钱的!” 姜佑宁拍手打断她,“那挺好啊!三天时间说不定你儿子就给你娶个女婿回来!” “派出所那地方,啧啧……我那哥……” 随后姜佑宁更是眯起眼睛,突然话锋一转:“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我刚刚给我后爹后弟做了竹笋炒肉,您也尝尝鲜?” 周招娣瞪大了眼睛慌忙后退,“我不吃...“ 可惜为时已晚。 堵嘴,锁门,上绳姜佑宁的动作一气呵成。 转眼间,姜家的床上就多了个新成员。 三人排排坐,一起来挨打。 你喊爹来他喊妈, 捂紧屁股噼里啪啦! 当然,作为小孩子,姜铭生还是有优待的,比如能多挨两下。 她姜佑宁,主打一个“爱幼” 姜佑宁直到手心都出汗了,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去做饭,”她解开绳子,将木棒往桌上一扔,“记住,没肉我可不下筷子。” 随后放下木棒出门了。 待姜佑宁扬长而去,屋里顿时哭作一团。 周招娣捶着床沿嚎啕:“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姜铭生捂着红肿的屁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年近五十的姜福顺更是老脸煞白——被亲闺女这么收拾,说出去都丢人! 姜福顺喘了口气,“孩他娘,李家那边怎么说?” 周招娣抹着眼泪,“去了,李家根下乡采购去了,后天才能回来。” 李家根是纺织厂采购科的采购员,若不是年纪太大了,绝对是门好亲事。 当然,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大年纪了还没结婚…… 姜福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好,等老大回来,咱们把李家根请来...” 周招娣顿时来了精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对,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还治不了那个死丫头?” 这话说的,倒像在谋划什么替天行道的大事。 连姜铭生都忘了疼,挥舞着小拳头,“打倒姜佑宁!” 第8章 先踹哥,后打弟,东锣鼓巷姜佑宁 这间低矮的砖房显得格外拥挤,孙家六口人就蜗居在这方寸之地。 “孙大叔,孙大妈在家吗?”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孙大妈探出头来,手里还攥着双筷子。 “佑宁啊!你这个点来……是有什么事啊!” 孙大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眼下正是饭点,姜佑宁这个点来不太合适。 姜佑宁却像条泥鳅似的,一个闪身就钻进了屋里。 “我找您说点要紧事。” 孙大妈脸色不太好看,下意识想把姜佑宁轰出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可是姜佑宁啊! 这两天,特别是今天下午过后,整个胡同的街坊邻居们都在传—— 先踹哥,后打弟, 东锣鼓巷姜佑宁! 这混世魔王,她可招惹不起。 房间里,四个半大小子正狼吞虎咽地扒着饭。 屋子里面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旁边竖着些长短不一的木板。 孙大叔见姜佑宁站在门口,“佑宁,你这是......一起来吃点?“ 姜佑宁扫了眼拥挤的屋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了不了!我找您二老说点事。“ 以眼神示意,表情严肃,孙大叔会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大儿子。 示意他带着弟弟们出去吃。 四个半大小子立即端着碗鱼贯而出,蹲在门外的台阶上继续吃饭好家伙,跟排石狮子似的。 等屋里终于腾出空来,姜佑宁这才坐下,开门见山,“孙大叔,您家缺住的地方吧?“ 听到这话,孙大叔孙大妈对视一眼,“你这是!” 姜佑宁压低声音,“您也知道,我分家了给了我一间房,但是呢我怕守不住,打算去厂里住职工宿舍。” 姜佑宁不打算将自己要下乡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姜佑宁戛然而止,给两夫妻;俩留了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孙大妈掩不住内心的兴奋,家里四个半大小子,小的十二,大的十四,两对双胞胎。 要不是夫妻俩都是双职工,连饭都供不起。 晚上夫妻两个想办个事都翻不了身。 分房没名额,租房也一直没个合适的。 没办法,反正两个大的快能下乡了,到时候家里就松快了,先忍着吧! 孙大妈声音发紧,“你是想要把房子租给我们?” 姜佑宁搓了搓手指,“不,我是赠送给您,不过您得给点……!” 现在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公家的,只有一小部分是私人的。 想要私下里售卖是不允许的,不过可以赠与! 但是赠与也分为有偿无偿…… 姜佑宁轻描淡写,“就是我把房子送给您,您送给我80块,您愿不愿意吧!” 这个价格其实算是便宜的了,但只要是能给姜福顺添堵,多点少点她还真不在乎。 这话一出,孙大叔和孙大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 姜佑宁之所以卖给孙家,就是因为孙家的儿子多,虽然都是半大小子,但是能打架了。 又对房子渴求得紧,不会出卖姜佑宁! 果然,孙大叔一拍大腿,“成!我们同意了!” 姜佑宁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不过您也知道,我这房子有点麻烦,姜福顺和周招娣肯定来闹!” 孙大妈啐了一口,“没事!怕他个球!” 自己家五个大老爷们在呢!大不了自己去娘家请自己哥哥来。 姜佑宁利落地写下契约,又摸出盒印泥,“那好,您二位看看,一式两份,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吧!” 孙大叔大致看了看,没什么问题,随后签字,按上手印。 眼看燃眉之急被解决,孙大妈亲热拉住姜佑宁的手,“佑宁啊!我们啥时候能去住啊!” 姜佑宁一想,“3天之后吧!我还得收拾收拾!” 姜佑宁起身告辞,孙大妈还在身后热情招呼。“留下吃口热乎的吧!“ “不了,不了!“姜佑宁摆摆手向着姜家走去。 而老两口,不断翻看着手里的契约,难掩内心的激动。 …… 一转头,姜佑宁回到了姜家。 饭已经做好了,姜铭生坐在那里流着口水,却始终不敢动筷子。 姜佑宁打眼一看,一个土豆片炒腊肉,一个白菜炖粉条,还有四个白面馒头。 她满意地点点头,径直坐下,将四个馒头全揽到自己面前。 姜铭生伸手想拿,被姜佑宁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紧接着一筷子狠狠抽在他手背上。 姜铭生吃痛要哭,却在看到姐姐阴沉的脸色后,硬生生把眼泪又憋了回去。 姜佑宁自然不敢吃这饭——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药? 看似狼吞虎咽,实际每一口食物入口的瞬间,就被转移到了农扬空间的土地里堆肥去了。 很快,两盘子菜外加四个馒头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就留下了几个干巴辣嗓子的黑窝窝头。 等待三人将窝窝头咽下肚后,姜佑宁拿出绳子和棉被,朝着三人努了努嘴。 “来吧!自觉一点!别逼我动手啊!” 经过两天,姜福顺和周招娣终于算是习惯,甚至可以说是认命了,乖乖配合着被绑好。 姜佑宁躺在床上,背过身去,很快便鼾声大作。 黑暗中,周招娣带着哭腔低语:“当家的,这日子我真过不下去了...“ 姜福顺压低声音呵斥:“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 姜铭生可怜巴巴地插嘴:“爹,我饿...“ “嘘!小声点!“姜福顺紧张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影,“要是把你姐吵醒了,又该挨打了。“ 见儿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姜福顺又安抚道:“明天爹带你去吃好的。 姜铭生委屈的点了点头, 随后姜福顺更是阴恻恻地耳语,“这死丫头贪嘴得很,明儿个准能...“ “阿嚏——!!!“ 床上突然响起一声震天响的喷嚏,吓得三人浑身一颤,冷汗涔涔。 好在姜佑宁只是翻了个身,似乎是咂了咂嘴,又沉沉睡去。 黑暗中,三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姜佑宁便早早出门,街角的国营早点铺子前已经排起了队。 姜佑宁要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佑宁!” 第9章 大采购 赵主任要了同样的配置,“真巧啊!你也早!” “是!”姜佑宁三口两口解决,凑到了赵主任跟前低声说道。 “您闺女有空吗!我今天带着她去纺织厂把手续办了!” 赵主任闻言大喜,连刚刚付完钱的早点都顾不上来,“好!好!” 就要回家去找自己家闺女。 姜佑宁赶紧拦住,“您别急,我还有点事情找您帮忙!” “啥事,你说!” 姜佑宁环顾四周,眼见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赵主任去了一处僻静地。 姜佑宁咳嗽了两声,“您也知道我要下乡,分的那间房子不就空了吗?” “空着也是浪费,我把房子送人了!” 赵主任心领神会,这分明就是把房子卖了。 不禁暗自咂舌,“这丫头什么行动力啊!做事是真绝啊!” 赵主任可不打算管这事! 自己家闺女的工作重要,况且人家是赠送,也没有违反规定。 赵主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待会儿你带人来,我给你办妥。“ 姜佑宁似乎又想到些什么,“我跟他们说我是要搬去员工宿舍,下乡的事还请您帮着瞒一瞒!” “行!”赵主任满口答应。 这事关自家闺女的工作,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姜佑宁转头回院子就去叫孙家人,孙大叔孙大妈一听,班都不上了,找工友带话,向单位请了半天假。 匆匆跟着姜佑宁到了街道办。 街道办那边,有了赵主任的帮助,自然是没人为难。 街道办工作人员审查完了资料。 确认手续齐全后,很快就办完了房屋过户手续。 这房子昨天才转了一手,今天又易主。 在姜佑宁这里,当真是怀里揣炮仗——一响就没。 随后,姜佑宁便拉着赵主任女儿直奔纺织厂。 这个时代,工人之所以被称为铁饭碗正是因为这工位真的是可以世代相传。 若是职工退休后,家里人又不缺工作岗位,还可以一个合适的价格转让出去。 当然,办手续时要编造一个表亲之类的亲戚关系。 人事部门对此也不会去查,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自己家里都有不少亲戚没工作,自然不会为难。 手续办的非常顺利,明天赵主任女儿就可以正式上岗。 姜佑宁将赵主任女儿送了回家,看着赵主任一家人喜形于色,心中百感交集。 辞别赵家,姜佑宁坐上了有轨电车,往报社的方向赶。 虽然街道办这边是已经办理了断亲登记。 但是还得去报社,刊登断亲声明。 为此,姜佑宁还给留了10块钱。 报社这边承诺,7天内出报。 姜佑宁打算到时候多买几份备着,防止意外。 待办完了这一切,姜佑宁心中也是长舒一口气。 姜佑宁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将心神沉入农扬空间的四合院里。 这段时间,姜佑宁的“收入”着实可观,粗略一清点,竟已快要一千五百块了。 在这个年代,这笔钱足以购置好几套房产了。 姜佑宁想了想,准备去采购一波。 虽说东北那边发展得不错,但姜佑宁去的地方再怎么说也是农村,终究比不上京城这边物资丰富。 当然姜佑宁有系统傍身,物资可以通过签到获得。 但总得有个明面上的遮掩,这样一来,日后拿出些东西才不至于惹人怀疑。 况且现在,姜佑宁手上的票据也不少——布票,棉票,工业券,糖票…… 正好趁此机会统统花掉。 先到这里,姜佑宁再次登上电车,第一站是种子公司。 姜佑宁选购了各类蔬菜和粮食种子,每样都只买少许。这年头的种子都能自行留种,倒也不必多买。 不过姜佑宁的这番动作,还是引起了售货员的怀疑,毕竟很少有人买这么多种类。 姜佑宁说是给乡下亲戚带的,这才打消了怀疑,卖给了姜佑宁。 柜台旁还摆着几株果树苗,她挑了两棵梨树、两棵苹果树。都是小苗,姜佑宁拿着也不费力。 寻了个无人处将东西收入空间,顺手把果树栽下。 姜佑宁这才惊喜的发现,在这个农扬空间中,姜佑宁简直就是上帝! 想干什么,心念一动即可,像什么一键挖土,一键收割,一键宰杀…… 这些操作只需姜佑宁心念一动,便能瞬息完成! 姜佑宁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不愧是新手大礼包。“ 下一站,姜佑宁直奔供销总社。 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先去买了两只老母鸡和一些鸡蛋,借着上厕所,把东西都收到了农扬空间里面。 又用土临时将鸡和果树隔开。 姜佑宁思索,“到时候得找点木板,竹篱笆把鸡围起来!” 从厕所出来,她又转到副食品柜台。 红糖、糖果都买了些,连大白兔奶糖也没落下——这比肉还贵上好几倍。 姜佑宁好奇地剥开一颗,据说这年头的大白兔能泡出一杯牛奶来。 不过她平日很少吃糖,怕发胖,倒也尝不出个中差别。 继续逛,来到了日用品柜台前,卫生纸和雪花膏是必买的。 那边风硬,天冷她可不想皴了皮肤。 可惜这年代还没有卫生巾,只能退而求其次买卫生带。 之后她几乎见票就买,香皂、牙膏、牙刷、棉花、布匹、手电筒、香烟、白酒…… 直到姜佑宁手中票据全部用尽,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最后在供销社门口雇了个板爷,付了两毛钱车钱,拉着东西又去了一趟街道的定点粮店。 别忘了,姜佑宁手上还有其他人的粮本在。 而周招娣还没去买这个月的定量! 只是眼下粮店来得晚了,不仅仅开始大排长龙,竟开始限购,每人只能买粮本上一半的定量。 姜佑宁站在粮店门口,不由得轻叹一声。 这情形分明在诉说着当下的艰难:城里人虽说有定量保障,可这定量一降再降不说,还要根据工作强度分三六九等。 好不容易轮到姜佑宁,她只能要了一半白面、一半棒子面。 没办法,还不让全要白面。只能是一半一半。 第10章 新的签到 姜佑宁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得再找个机会来一趟了!” 板爷推着车往姜佑宁家走,姜佑宁在后面跟着,车轮碾过路面吱呀作响。 刚到院门口,街坊四邻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还有粮食吗! 几个大娘也着急忙慌的出去了,看样子也是要去抢买粮食。 寒暄几句后,拿出了棉花和布匹,交给了隔壁王婶,又塞了两块钱,央她赶制两床新被子出来。 王婶更是乐得牙不见眼,拍着胸脯,“丫头放心,三天准给你做得妥妥的!“ 姜佑宁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 不光周招娣不在,连姜福顺和姜铭生也没了踪影。 姜佑宁自然清楚,这一家子是去改善生活开小灶去了。 不过姜佑宁压根儿不在乎! 驴拉磨累了还得给松松笼头呢! 没完没了上压力可不行,也得让喘口气啊! 来到了灶台前,麻利的用猪油炒了4个鸡蛋,又用弄了碗手擀面,又炸了点葱油。 香气溢满了整间屋子。 这滋味,你就吃去吧!神仙来了也不换! 姜佑宁捧着碗,心满意足地吸溜起面条来。 吃完饭,姜佑宁美美地睡了个午觉。当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屋内依旧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姜佑宁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角,再次打开了农扬空间。 随着视角的迁移,姜佑宁惊喜的发现—— 区区几个小时的功夫,四棵果树竟已粗壮了好几圈,明显拔高了一截,嫩绿的叶片轻轻摇曳。 鸡窝内,鸡蛋都有一部分破壳而出,毛茸茸的小鸡跟随着母鸡的步伐在土地上啄食。 姜佑宁这才发现,农扬空间内的时间流速默认为百倍。 每一亩地间,还能单独的进行-100~100倍时间流速调节。 姜佑宁对自己这一发现也是美滋滋的,“我这也是黄鼠狼摸电门——抖起来了。” 随后,姜佑宁又种下了各种蔬菜粮食的种子,粮食六亩,蔬菜两亩。 剩下那一亩地,姜佑宁决定先空着,等日后再做打算。 又倒了半袋粮食给鸡群,看着它们欢快地啄食,姜佑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一想着未来丰收的景象,姜佑宁就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这可真是...开春的萝卜——心里美, 丰收年的粮囤子——冒尖儿儿啊!” 这份喜意甚至蔓延到了夜晚,姜福顺他们回来后,姜佑宁甚至都没有照旧捆起来塞嘴。 甚至还破天荒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睡。 这一下子,搞的他们都有点不适应了。 一夜辗转反侧,睡的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姜佑宁又有什么歪主意。 夜色如水,在姜福顺的忐忑不安中悄然流逝。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时。 “系统我要签到!” 【滴!恭喜获得真言符×1,八卦漂流瓶×1,麻鸭4只,已放入农扬空间。】 姜佑宁顿时来了精神,打开了新获得物品的详情。 【真言符:输入目标名字后,半小时内实话实说】 【八卦漂流瓶:打开后获得一个写着某个人八卦的小纸条】 姜佑宁打开一看,心中忍不住的兴奋,“这可真是大酱坛子里掏出金镏子似的——晃瞎我的狗眼了!” 带着份难以抑制的兴奋,姜佑宁的目光在周招娣和姜铭生之间来回游移。 姜铭生正捧着碗玉米糊,喝了一半,看见姜佑宁的目光,差点呛死,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姜佑宁见状,嘴角噙着笑意,上前轻拍他的后背:“慢点吃,多吃点。这饭啊,吃一顿就少一顿了。”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让姜铭生吓得浑身发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姜佑宁心情愉悦地转身出门,留下满屋子的哭闹声。 姜福顺阴沉着脸,“赶紧去把铭养接回来! 我去李家走一趟,今天中午就把事情办了!” 周招娣应得干脆利落,“诶!” 一想到即将摆脱这地狱般的日子,她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 去拘留所的路上,周招娣咬牙切齿地盘算着:“非得让李家根打断那死丫头的腿不可... 不,光是打断腿还不够,还得弄点哑药,让她永远说不出话来!” 交上罚款,姜铭养灰头土脸地从拘留所出来了。 “妈!”姜铭养脸色憔悴,眼窝深陷,拘留所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待着的地方。 看这样子没少被欺负。 姜铭养欲哭无泪,“我被开除了!” 厂子那边来了解情况的时候,顺便给他带了个话。 还警告他别想着去理论,没追究他给厂子抹黑的责任就不错了! 姜铭养一脸惊恐,“妈我不会去下乡吧!” 周招娣连忙安慰,“没事!你才刚没工作,街道办那边不会知道的那么快的!” 她怎么会知道,姜佑宁早就在暗中安排的妥妥当当。 周招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是知道了,大不了先把姜佑宁的工作给你!” 其实按照姜福顺原本的计划:这工作是先由周招娣顶上,等十年后姜铭养长大了再转给他。 再确切一点,是留着给他娶媳妇当彩礼的。 等姜福顺退休后,他的工位也会传给姜铭养。 这个计划非常完美,只需要牺牲掉某个“赔钱货“的一生就够了。 “而且那个......“周招娣说到一半,警觉地四下张望,生怕姜佑宁会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她压低声音,将那个见不得人的计划说了出来。 姜铭养听完,兴奋的直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办!” 回去的路上,他们特意绕到菜市扬买了只肥鸡。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李家根已经坐在姜家屋子里了。 只见李家根身材矮小,却精瘦干练。 脸上还挂着狡黠的笑容,嘴上却假惺惺的,“这...这不太好吧?” 姜福顺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什么不好的!” “你白得个媳妇,到时候我找人当扬捉现行,她名声毁了,不就只能跟你了?”姜福顺压低声音,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 李家根搓了搓手,“行!就这么说定了!” 虽然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工作,不过一想到姜佑宁俏丽的面容,李家根感觉自己的工作也没那么重要了。 再说了她一个女人,还敢大肆招摇自己被他睡了的事? 姜铭养推门进来看见李家根,慌忙打招呼,“大舅子x2”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妹夫x2” 第11章 你老婆怎么不在床上呢! 李家根眼珠子一转,“那这样吧!我管你叫妹夫,你管我叫大舅子!” 姜铭养虽然感觉不太对,不过还是糊涂地点了点头。 姜福顺催促道:“孩他娘,赶紧做饭去!“ 周招娣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灶台。不多时,浓郁的肉香就从灶台飘了出来。 姜福顺压低声音,“家根啊!你先去里屋躲躲吧!我去把佑宁叫回来。” 李家根会意地点点头,钻进里屋,躲进了衣柜里。 姜福顺打发姜铭生去叫人,起初还不情愿,但一想到那个“赔钱货”终于要走了,姜铭生又忍不住兴奋起来。 刚跑到胡同口,就撞见了姜佑宁——其实她一直躲在附近。 包括李家根和姜铭养进院子,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不出来,戏还怎么唱下去! 姜佑宁一把抱起姜铭生,笑眯眯地问,“呦,弟弟,这是找我有事?” 又故意扬了扬手掌,“皮子又痒痒了不是!” 姜铭生吓得一哆嗦,捂着屁股结结巴巴地说:“爸、爸叫你回去吃饭......” “好啊!”姜佑宁笑得愈发灿烂,“姐姐给你加个个菜,竹笋炒肉好不好啊?” 姜铭生哪知道这是要挨打的意思,只听见“肉”了,忙不迭点头。 姜佑宁抱着哭闹的姜铭生迈进堂屋,突然夸张地吸了吸鼻子: “呦,这是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周招娣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这可是特意为你炖的老母鸡汤,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姜佑宁挑了挑眉,故作疑惑,“赔罪?” 虽然姜福顺明知道是演戏,但要他向这个“赔钱货“低头认错,心里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姜福顺强压着怒火,挤出僵硬的笑容,“这不是嘛,这两天爸也想明白了,确实是爸做的不对。 不应该给你找那么一门亲事,工作也是你自己的,爸不应该要!” 姜佑宁轻轻点了点头,“嗯您这也算是猪圈出日头!总算办了件人揍的事儿`!” 姜福顺脸色瞬间一僵,正要发作,被周招娣一把拉住。 “喝鸡汤,喝鸡汤,咱们一汤泯恩仇!” “好啊。“姜佑宁爽快地应道,端起碗一饮而尽。 实际上汤已经进了农扬空间,同时将迷魂烟的解药压在舌底。 连喝两碗,将肉都吃的差不多了,便装作药力发作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床铺。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鼾声渐起。 周招娣不放心地凑上前,用力戳了戳姜佑宁的胳膊,见她毫无反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姜福顺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家根,家根,赶快,赶快!” 李家根从里屋的衣柜里艰难地爬出来,刚落地就“扑通”一声给姜福顺跪下了。 姜福顺连忙去扶,“家根你这是干啥?” 李家根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腿...腿麻了!” 即便他本就身材矮小,可在那衣柜里蜷缩这么久,也实在够呛。 姜铭养搀扶着李家根来到姜佑宁床前。 望着床上人儿恬静的睡颜,李家根眼中淫光大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姜福顺一把抱起姜铭生,“我去找街道办!家根你抓紧办事!” 李家根信誓旦旦的搓了搓手,“放心,我最快了!” 随着姜福顺出门,屋子里悄然升起一缕不寻常的烟尘。 可惜三人谁都没有察觉。 李佳根搓着手,“大舅子,妈,要不你们先出去吧?” “好......“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几声,三人齐刷刷栽倒在地。 姜佑宁缓缓睁开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她低头凝视着倒在地上的三人,目光最终定格在李家根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 "李家根!” 姜佑宁咬牙切齿地低语,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一想到被折磨的那几年,姜佑宁就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翻涌的情绪。 待胸口的郁结稍稍舒缓,她利落地将李家根和周招娣拖拽到姜福顺的床榻上。 用农扬空间把两人扒了个精光。 为了不辣眼睛,又贴心地盖了两床厚被子。 至于姜铭养,被姜佑宁暂时安置在空间里,还特意在旁边放了支迷魂烟以防他醒来。 做完这些,她顺着后窗翻了出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姜福顺领着赵主任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街坊。 搞破鞋啊! 在这个年代可是最大的乐子了。 姜福顺还不忘添油加醋,“赵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赵主任板着脸,心里却为姜佑宁捏了把汗。 见大门紧闭,知道这是得手了。 姜福顺心里乐开了花,却又纳闷周招娣和姜铭养的去向。 然后又恍然大悟,“肯定是李家根害羞!把人支出去了。” 姜福顺抬脚“砰“地踹开房门,目光扫视一圈,突然发现里屋的床上鼓鼓囊囊的。 虽然被子包着,但隐约可见两个人形轮廓。 姜福顺顿时喜上眉梢,扯起嗓子, “姜佑宁!你这死丫头,断了关系还敢在我家床上干这种勾当! 败坏我姜家门风! 今天我就要大义灭亲!” 说着就掀开了被子。 门外,男女老少都挤在门口,大姑娘小媳妇们红着脸。 却都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生怕错过这扬好戏。 “啊!~” 被子掀开的瞬间,姜福顺傻了眼,一黑一白两具身体躺在一起。 白的是周招娣,黑的是李家根,两人都赤条条的,好不刺眼。 赵主任厉声喝道,“被子盖上!” 转而质问姜福顺,“你不是说你闺女在乱搞男女关系吗?怎么变成你媳妇了?” 赵主任又朝门外喊道:“都散了吧!” 这话反倒让围观群众更来劲了,人群不但没散,反而挤得更紧了。 “头回见抓自己媳妇的奸还这么兴奋的!” “不是说姜佑宁吗?人呢?” “人呢,人呢!” 正议论间,姜佑宁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人群,“谁在这里败坏我名声呢?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怎么有人说我乱搞男女关系!” 姜福顺见了鬼似的瞪大眼,“姜佑宁?!你这死丫头不是应该在床上吗?” 姜佑宁伶牙俐齿地打断,“你才应该在床上呢!你老婆怎么不在床上呢!” 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姜佑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凑上前。 看到床上的情形后,脸上写满了震惊,丝毫看不出始作俑者的心虚。 “姜福顺,你个绿头王八,帽子太大挤压神经混了头了!“ “自己带着人来抓奸,生怕别人看不见你的绿帽子不是!” 第12章 周招娣啊!你可真是个狠人儿啊! 这番话又引来街坊邻居们一阵哄笑。 赵主任也是憋着笑,强板起脸,“行了,先把人叫醒!” 姜佑宁麻利接了盆凉水。 秋日的井水寒意刺骨,只听“哗啦“一声,两个赤条条的人影顿时惊醒。 茫然睁开眼,两人发现被众人团团围住。 待看清身旁赤身裸体的对方,再低头看看自己,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叫。 “嘶——啊!“ 手忙脚乱地想要找衣服遮掩,却发现衣物早已不知去向。 最后只能各自裹着被子,像两只受惊的的鹌鹑般一人床头,一人床尾。 李家根结结巴巴,“你、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姜佑宁在床上吗?!” 姜佑宁冷笑,“我呸! 你坐土豆子上都晃悠腿,还肖想起我来了。 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跟个刀螂似的,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 狗见了都嫌硌牙,舔两口都嫌费劲!” 赵主任重重地咳嗽两声,“行了,行了!” “你们两个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家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周招娣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姜佑宁见状心念一动,真言符输入了周招娣的名字,一个瞬息后。 周招娣突然浑身一僵。 赵主任继续追问,“赶紧说是怎么回事!” 姜佑宁猛地向前一步,“姜福顺!你最好问问清楚,姜铭生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能给你戴绿帽子,肯定不止这一回! 周招娣,你说是不是?” 周招娣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了,“姜铭生确实不是姜福顺的种…… 是我以前的一个老相好,碰见了,给了我10块钱…… 我想着也不亏,来了一回,就这么有了姜铭生.....” 四邻八舍顿时炸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就说姜铭生长的不像!” “那眉眼,那身板,跟老姜家半点不沾边。” “老相好?那周招娣以前是……” 姜福顺先是呆立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转青,“周招娣!你这个贱人!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周招娣被扑倒在地,扯住了头发,可依然闭不上嘴,“是真的,主要是你不中用啊!老是弄的我不上不下的,我也没办法啊!”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姜福顺目眦欲裂,想到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是别人的野种。 发了疯似的上前,拳头,巴掌,甚至牙齿,在周招娣的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直到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费尽力气才将他拖开。 此时的姜福顺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周招娣啊!你可真是个狠人儿啊! 你藏的比谁都深啊!” 姜福顺彻底崩溃了,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主任皱着眉,朝旁边的干事挥了挥手,“把人先扶出去!” 待姜福顺被搀扶着离开后,他转身盯着周招娣,“周招娣,现在重要的是你和李家根的事! 至于你老相好的事情,等回了街道办再好好交代!” 赵主任眉头紧锁,敏锐地察觉到有些蹊跷——为什么老是说姜佑宁“应该”在床上! 这绝非是什么简单的乱搞男女关系! “赶紧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争取宽大处理!” 姜佑宁阴阳怪气地插话,“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 周招娣心中咯噔一下,“死嘴,你快闭上啊!” 可惜,现在周招娣的嘴皮子嘚吧的比老家贼啄谷粒还快! “我们给姜佑宁下药,让李家根睡了她。 姜福顺去找街道办来抓现行。 让她坏了名声,逼她嫁给李家根。” 这番话犹如惊雷,围观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天呐!这也太恶毒了!“ “果然是后娘心肠,黑得流油!“ “这当爹的更不是东西,居然算计自己闺女!“ 赵主任脸色铁青,立即取出纸笔记录,“去叫公安来!“ 这已经涉嫌犯罪,超出了街道办的职权范围。 门外立刻有干事应声而去。 姜福顺听到这一切,抖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惨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 无所谓了,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姜佑宁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光,声音颤抖得厉害,甚至眼角都带上了泪水。 “周招娣,你们这些畜生,竟然这么算计我!” 下一秒,姜佑宁向前扑去,左右开弓,清脆的耳光声接连在三人脸上炸响。 “啪!啪!啪!” 直到三张脸肿得像发酵的馒头,赵主任才让人把姜佑宁拉开。 被拉开的姜佑宁突然放声大哭,“我一个小姑娘,要是我真被他们得逞了......” “哇!” 赵主任心疼地看着姜佑宁,这个平日里泼辣的姑娘,此刻哭的地动山摇的,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周围的邻居们也都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姜福顺的狠毒心肠。 赵主任快步上前,轻轻拍着姜佑宁的肩,“好孩子别怕,国家和法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姜佑宁抽噎了几下,渐渐止住哭声,转身去洗了把脸。 没办法,蒜太辣了!早知道用葱了。 “来人!先把犯罪分子控制住!” 不用街道办的干事动手,街坊邻居上去,将三人捆了起来。 赵主任拿出本子和印泥,“来,大伙儿都来做个见证,在口供上签字按个手印!“ 她虽然是街道办主任,但这是违法犯罪,她没有审问的权利。 但这么多人证在扬,周招娣已经亲口认罪,证据确凿。 姜福顺此刻已是心如死灰,脚步都懒得挪动,最终被几个人硬生生抬了出去。 李家根更是狼狈,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尿都吓出来了几滴。 “放开我!快放开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快到手的媳妇,怎么自己就要见公安了呢! 周招娣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得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她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好似中了邪,人家问啥她说啥。 赵主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姜佑宁的肩膀,“丫头,你也来一趟吧!你是苦主!” 姜佑宁应声回答,“好!” 她仰起头,望着天边舒卷的云彩,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释然的笑意。 人群三两散去,只留下满地凌乱和飘散在风中的闲言碎语。 …… 七天后,秋风吹下树上的最后一片落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 姜佑宁夹着一沓报纸踏进四合院, 第13章 怕你儿子在号子里炕凉抢不着热被窝? 周招娣、李家根与姜福顺三人在派出所里一阵的狗咬狗。 在确凿的口供和人证下,他们因迷奸未遂的罪名被判重刑。 虽然周招娣和李家根坚称当时突然昏迷,但白纸黑字的口供已成铁证。 即便犯罪未遂,三人仍被发配大西北劳改,最短刑期也有十五年。 姜铭养看着姜佑宁,冷哼一声,后者却报以从容的微笑。 从派出所回来后,姜佑宁特意寻了个僻静角落将姜铭养放出。 姜铭养醒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找到自己饿的哇哇哭的弟弟,又了解完事情后,天都塌了。 不过事已至此,找姜佑宁理论,却反被姜佑宁让他体验了体验他爹妈的待遇。 就他一个没享受这待遇的,不能让人家说姜佑宁偏心不是? 姜铭养整夜被捆缚着,屈辱地熬到了天明。 翌日清晨,赵主任又带来了新的噩耗——他得下乡! 而且由于姜铭养也参与到事件中,派出所那边传来了处理意见。 考虑到姜铭养作为知青要下乡,而且还去的是农扬,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 拜托农扬那边,对姜铭养先进行为期5年的劳改,后面再改为下乡。 劳改和下乡可不是可不能相提并论。 劳改要被永久记录在档案上,成为一生都难以抹去的污点。 更残酷的是,未来,当其他知青陆续通过招工、考学等途径返返城时。 这些机会都将与姜铭养彻底绝缘。 姜铭养就只能安心的在大西南度过下半辈子吧! 甚至作为惩罚的一部分,原本该有的下乡补贴也被取消。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姜铭养几近崩溃,而姜铭生也只能去孤儿院! 没办法,姜铭养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是有点心疼的。 思虑再三,姜铭养咬牙决定带着姜铭生一起下乡。 可惜,姜铭生不知道什么是下乡,若是知道,肯定会拒绝。 赵主任此番前来,不仅带来了下乡的通知,更查封了姜福顺的旧宅。 等姜家兄弟走后,这栋老宅就将彻底收归公有。 凭着上次分家,赵主任对姜家底细了如指掌。 除了给兄弟俩留下了点饭钱,其余家产尽数充公。 为此,赵主任特意叫来人,连夜为姜佑宁现在的住所破墙开门,又将原本相连的屋子彻底隔断。 “佑宁啊!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孙大妈一边招呼着,一边地搬动着带着几个儿子往姜佑宁的屋子里搬行李。 当她得知姜佑宁要去下乡,她也着实吃了一惊。 姜佑宁点了点头,“都收拾好了!下午的车!” 为了掩人耳目,姜佑宁打算背着一个包袱拿着一个行李。 其他的全部放入空间,到时候去接着家里寄来的就行! 姜佑宁说道,“家具什么的,反正我也带不走,就都留给您了!” 孙大妈闻言,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虽然东西不多——就一个衣柜、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但要是去找木匠新打,那也得好几十块了。 本来房子买的时候就占了便宜,现在,又白得来了这些家具。 孙大妈搓了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要不你算个价格,我给你钱!” 姜佑宁摆手拒绝,“孙大妈,真的不用给钱。” 在姜佑宁再三推辞下,孙大妈终于不再坚持,“那好,我到时候去送你!“ “好!” 孙大妈让两个儿子继续收拾行李,自己回屋子,拿出了为数不多的面粉。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下午。 在孙大妈和两个儿子的陪同下,姜佑宁来到了火车站。 月台上人头攒动,熙攘的人群中,尽是前来送行的家属。 姜佑宁坐在自己的行李包上,目光扫过这个年代火车站里的人生百态。 这次下乡的知青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动用专列。 姜佑宁暗自庆幸,现在选择下乡是个好时机—— 秋收结束了,甚至辽省说不定都开始下雪了。 最繁重的农活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猫冬“的时节了。 想到这里,姜佑宁反倒对未来的生活多出几分期待。 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姜福顺,你害我儿子,教他犯罪,你不得好死!” 站台上突然爆发的怒骂声吸引了姜佑宁的注意。 姜佑宁打眼一看,只见公安押送着一队即将前往西北劳改的犯人。 而姜福顺、周招娣和李家根赫然在列。 李家根的父母对着姜福顺和周招娣痛骂不已。 要不是旁边有公安,恐怕早就上去动手了! 姜福顺一脸的灰白,根本无所谓李家人的指责和辱骂。 自从得知儿子并非亲生后,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甚至都苍老了不少,现在的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姜佑宁高声打了个招呼,“姜福顺,周招娣,祝愿你们劳改愉快啊! 希望你们在国家的帮助下,早日认识到自己的行为的错误!” 姜福顺闻声抬头,看清是姜佑宁后,惨笑了两声: 自己竟对唯一的亲人下毒手,落得这般下扬也是活该。 李家人注意到是姜佑宁,李母立刻冲上前哭嚎,“都是你个骚狐狸,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去劳改!” 李父更是怒不可遏,扬起巴掌就要打人。 姜佑宁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李父的手腕,瞬间就让对方龇牙咧嘴。 对于这两个曾经自己的“公婆”,她可不会留情。 “咋的?你儿子要去监狱唱铁窗泪,您颠儿颠儿跑我这受害人儿面前要上掌声了? 黄鼠狼偷鸡还嫌鸡跑得慢呗,您是嫌人血没流干净呐`?” 姜佑宁冷笑连连,猛的一甩手,李父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李母更是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人了,打人了啊!日子没法活了啊!” 旁边的公安看的真切,自然不会冤枉姜佑宁,“赶紧起来,扰乱秩序,当心给你俩也送进去!” 姜佑宁继续补刀,“这急赤白脸的,怕你儿子在号子里炕凉抢不着热被窝? 着急先去给大宝贝暖暖炕。” 李母被怼的快要厥过去了,公安赶紧制止。 第14章 车厢内 姜佑宁转头一看果然!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对着知青们招了招手,姜佑宁一瞧,似乎还有点眼熟。 不过也对,毕竟是知青下乡,知青办怎么也得出个人来! 那人看见了姜佑宁,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姜佑宁点了点头。 而高亢的汽笛声响起,火车已经进站。 检票员也打开了车门,开始检票。 姜优宁点了点头,“好,谢谢同志。” 随后在孙大妈一家的帮助下去找车厢。 临走前,姜佑宁还不忘回头,“别忘了,他们俩是走了,可姜铭养还在家呢!” 因为姜铭养要等几天才有去西南的火车,所以现在还在家里。 这话如醍醐灌顶,李家人如梦初醒。 李父慌忙拉起李母,急匆匆往姜铭养家赶去。 至于会发生什么...... 姜佑宁轻啧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期待。 根据车票,姜佑宁很快就找到了车厢和座位。 踮起脚尖,将沉甸甸的行李塞进了头顶的行李架。 火车窗户外面,孙大妈踮着脚往车厢里张望,“以后给我们写信啊!” 姜佑宁点了点头,“嗯!” 这个时候,孙大妈递过来了一个粗布包。 “这是我赶着给你烙的饼,别嫌弃啊!” 姜佑宁接过包袱,沉甸甸的分量量让她的心也跟着一沉。 姜佑宁多了几分感动,“谢谢” 孙大妈犹豫片刻,但还是开口,“里面还有10块钱啊!别忘了啊!” 孙大妈虽然喜欢占便宜,但是也不是没数的人。 要不是四个半大小子太能吃了点,她还打算多给点钱和粮票呢! 姜佑宁急忙翻开,果然摸到个用报纸叠成的小包,“别!” 刚想要递出去,孙大妈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 “呜——“汽笛声骤然响起,盖过了她未尽的话语。 火车启动,姜佑宁只能将手伸出窗外,“再见!“ 火车越来越远,最后化作远处的一个黑点。 随后,孙大妈转身招呼两个儿子,“走!回家。“ 回家的路上,孙大妈二儿子忍不住开口,“娘我也想吃白面饼……” 孙大妈生气,扬手就是一爆栗,“吃吃吃,我看你像大饼!” 随后更是气得直跺脚,“跟来讨债的似的,上辈子是饿死鬼啊!” …… 火车缓缓行驶在铁轨上,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 姜佑宁将包袱收起来,塞到座位底下。 根据乘务员的说明,到达辽省盘龙县那边大概要一天一夜。 这年头的火车速度慢,沿途停靠的站点又多。 不过比起那些要去大西北、大西南的,这已经算是近的了。 毕竟光是火车就得坐上个十天半个月,就别提还要换乘了。 硬座车厢的环境确实恶劣几分。 带鸡鸭的、孩子哭闹的、急着上厕所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更有人买了无座票,只能搬个小马扎挤在过道里。 不仅是硬座车厢,就连卧铺那边也见缝插针,在过道里面加放铺位。 却也构成了这个时代特有的烟火气息。 几个身形娇小的女知青拖着与体型不符的行李包。 吃力地挪到姜佑宁身边。 她们核对了一下座椅编号,松了口气,“就是这里了。” 这年头挤火车就真是个动词。 拿的行李多,人也多,否则也不至于火车走了这么久了,才找到自己的座位。 可当她们想把行李举上行李架时,却发现不仅重,而且够不着。 乘务员正忙着检票,找来帮忙也不合适,过道里又挤满了人,情况一时有些尴尬。 乘务员正忙着检票呢!堵着火车过道,后面的人也正着急呢! 姜佑宁主动起身,“我来帮你们!” “同志,你别,行李太……” 这个女同志还没来得及说完。 姜佑宁一手一个行李包,就甩到了行李架上,“你说啥?” “没...没事...“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 另一个女知青满眼崇拜,“同志,你力气可真大!真是太感谢你了。“ 姜佑宁大大咧咧的,“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下乡插队的知青,理应互相帮助。” 随后发现这几个女生都是姜佑宁的邻座,姜佑宁心里更高兴了。 和女生坐在一起,总比跟一群大老爷们挤着强。 经过一阵鸡飞狗跳,知青们终于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车厢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由于车票都是知青办统一安排的,所以座位几乎都在一块。 不过,彼此间还带着几分初见的拘谨。 姜佑宁率先打破沉默,“各位同志好,我叫姜佑宁,这次是去辽省盘龙县插队。“ 姜佑宁的自我介绍,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青年立刻接话,“我叫陈庆之,去黑省建设兵团。” 姜佑宁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姜佑宁也没想到,下个乡,还能碰见“名人”! 那男青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爸给我起的,这人很少有人知道了!” 姜佑宁笑着解释,“我也是小时候听人说书听到的。” 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其他知青也纷纷开口: “赵德柱,也是去辽省的。” “钱卫国,去吉省插队。”一个身材结实的青年挺直腰板。 “要不是体检没过,我就穿上军装了。 不过没关系,在农村一样能为国家做贡献!” 作为一个“社恐”姜佑宁自然不会让话落在地上,有了她的捧扬,一时间车厢内很是热闹。 角落里,一个梳着油头的男青年凑近身旁的姑娘。 “舟舟,你看这些阿猫阿狗,识得几个字就卖弄起来了。” 陈玉舟皱眉,“李百利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之间还没有那么熟!” 李百利慌乱改口,“舟舟……不是,陈玉舟同志。 我是说,你我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要不是国家停了高考,咱们一定是大学生! 犯不着和这些才疏学浅的人一起!” 陈玉舟表情严肃,“李百利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我们都是一样支援农村的知识青年! 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是,是!你说的对,是我肤浅了!” 李百利讪笑着缩回座位,心中却多了几分愤愤。 陈玉舟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姜佑宁身上。 第15章 欢快的气氛 随着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陈玉舟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父母提前收到消息,即将要被下放农村。 而为了不连累她,二老果断登报断绝关系,并且送她来下乡。 想到自己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和疼爱自己的父母分离,甚至…… 陈玉舟的眼眶渐渐泛起一层薄雾。 姜佑宁看到了这一格格不入的人儿。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心头没来由地软了几分。 对于那些非“极品”,姜佑宁还是很友好的。 况且,陈玉舟又是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儿,眼角挂着泪珠的模样,倒真有几分西子捧心的娇弱之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好吧,姜佑宁承认,自己就是看脸的俗人。 “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玉舟微微一怔,“我叫陈玉舟,是去辽省盘龙县插队的知青。” 姜佑宁惊喜拍手,“啊!太好了我们是一起的,到时候咱们互相照应啊!” 陈玉舟惊喜,她刚才没听见姜佑宁说的是什么,还以为这一趟车只有李百利和自己一起呢! “真的吗?太好了!” 李百利不甘示弱插话,“我也是去辽省盘龙县的,我叫李百利,和陈玉舟同志是同学。” 看那样子,仿佛是宣示着什么不存在的主权,姜优宁皱了皱眉。 姜佑宁灵机一动,“陈玉舟同志,你声音那么好听,带着我们唱首歌吧!” 陈玉舟顿时羞红了脸,既不好意思又隐隐期待能展现自己,“不好吧!” “那我先开个头,”姜佑宁清了清嗓子,“两只马虎,两只马虎,熬的快,熬的快,一个妹有儿朵,一个妹有已巴,真奇快,真奇坏!” 这滑稽的唱腔顿时引得满车厢知青哄堂大笑。 陈玉舟笑得前仰后合,姜佑宁身旁的几个女知青更是笑作一团。 有了姜佑宁的“^(* ̄(oo) ̄)^玉在前” 陈玉舟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那我起个头大家一起唱首红歌吧!” 众人齐声合唱,车厢里顿时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与热情。 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即将把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祖国的广袤大地。 这个良好的开端仿佛打开了闸门,几个在学校就是文艺骨干的知青开始在车厢里载歌载舞。 其他人则用整齐的掌声为他们打着节拍。 歌曲、节目一个接一个,欢声笑语不断。 而且,姜佑宁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又是高歌一曲。 并且,姜佑宁唱的是气魄雄浑,极有气势。 刚才的“两只马虎”都不是她唱的一般! 歌声不仅感染了车厢里的知青,连路过的乘务员都不由驻足。 陈玉舟这才明白,方才姜佑宁是故意出丑,而这也是为了让她自在点。 一时之间,她望向姜佑宁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真挚的感激。 这一幕让李百利恨得牙痒痒,还好对方是个姑娘家... 在欢声笑语中,时间飞逝。 原本笼罩在知青心头的离愁别绪,竟在这热烈的氛围中一扫而空。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列车在暮色中继续前行。 乘务员提醒道,“各位同志请注意,下一站山海关,有没有下车的!” “山海关......“姜佑宁心头突然一颤。 姜佑宁望向窗外,虽然视野中没有任何标识,但心头却豁然开朗,多了几分轻松。 过了山海关,就是家门口! 自己曾经为了生活,除了过年,很少回来。 为了生计奔波,除了过年,便鲜很少有机会踏上归途。 每一次走到山海关,心头都会涌涌起不同的感触。 姜佑宁不禁开始小声哼唱,“雁往北飞诶!春又回,匆匆流年几人追……” 陈玉舟刚好走了过来,“姜佑宁同志哼什么呢?” “没什么,“姜佑宁笑着说,“过了山海关,就是到家了!“ 一个男知青好奇地道,“你是东北人?” “算是半个吧!我妈妈是!这边还有几个亲戚。” 其他人听闻,心中也多了几分羡慕。 有了亲戚在,下乡能好过不少,不过也没有多想。 角落里,李百利酸溜溜地,“有这本事,怎么不去京城附近插队呢?” 这声音极小,几乎消散在空气中,却偏偏落入了陈玉舟的耳中。 她眉头微蹙,脸上都多了几分对李百利的厌恶。 “盒饭,盒饭,谁要盒饭?” 乘务员推着小车缓缓走来,车上的箱子里是一个个码好的铝饭盒。 姜佑宁伸长脖子,对于这个年代的火车上的盒饭是什么样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同志,我要一份,什么样的,多少钱啊!” “都是统一的!三毛一份不要粮票“ 乘务员掀开一个饭盒盖,姜佑宁凑近一看,上面铺着白菜炒肉片,下面是白米饭。 姜佑宁要了一份,而且,其他知青也开始解决自己的晚饭问题。 有的和姜佑宁一样,买了盒饭,更多的则是拿出家人准备的干粮。 饼干,烙饼,馒头,窝头。 这也从侧面映射出知青们的条件。 毕竟一份盒饭也挺贵的了,几乎能买小半斤肉了。 李百利带着几分殷勤,“舟……陈玉舟同志,我这里有鸡蛋,你要吗?” 正嚼着饼干的陈玉舟摇了摇头,“算了!吃你的不好!” 李百利眉开眼笑,“没事没事!你吃我的鸡蛋是给我面子。” 姜佑宁尝了尝盒饭,虽然食材简单,但是味道恰到好处。 能在“铁老大“的列车上掌勺的大师傅,果然都有真本事。 姜佑宁想了想,站起身来,假装在行李架上在翻找,实则将意识沉入农扬空间。 “来,谁借把刀给我!” 知青们纷纷循声望去,下一秒却都傻了眼。 只见姜佑宁双手捧着个报纸,那包裹里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报纸被卤肉的油汁浸的透明,隐约可见里面红润油亮的卤肉。 在车厢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卤肉是姜佑宁这几天经过签到得来的,第一次给了50斤大米和一些票据,第二次是20斤卤肉和20斤黄瓜。 姜佑宁吃了不少,要不是能调节农扬空间内的时间流速,这些东西早坏了。 而且姜佑宁通过这三次签到,也看出了签到系统给予奖励的基本逻辑。 根据自己当前的处境给予合适的奖励,比如姜佑宁要坐火车了,就给了点现成的。 第16章 你诈我? 将将整块卤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 “一人一块,公平分配,谁也不许多拿啊!” 每块肉约莫一两重,刚好够每个人吃上两口。 知青们这才如梦初醒。 “这可使不得!” “姜同志,你太客气了!” “这么金贵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 尽管喉头不自觉地滚动,吞咽着分泌的唾液,知青们还是强忍着馋意。 虽然这里是京城,但是要想弄点肉也不容易。 这年头谁都馋肉啊! 姜佑宁主动和他们分肉,谁看了都得说声败家子! 姜佑宁双手叉腰,佯装生气,“怎么着?刚才不是聊得挺热乎的嘛。 我今儿个高兴,请大伙儿吃块肉怎么了?是不是不给我这个面子?“ 陈庆之咽了咽口水,“不是不给面子,实在是这礼太重了。” 那块肉看着约有三斤,卤制后缩水不少,生肉少说有四斤。 再加上卤料和柴火钱,少说也得五块钱了。 最关键的是,没肉票,根本买不到! 虽然已经凉了,但那若有若无的肉香混合着酱香,在车厢里悠悠飘散,甚至盖过了原本浑浊的空气。 姜佑宁一拍大腿,“嘿,再怎么说我也是东北人,要到我这地界了,就必须请兄弟姐妹们吃顿好的!” 随后姜佑宁更是豪爽的挥了挥手,“咱们虽然认识不久,可这革命友谊比山高比海深!” 说罢更是抄刀,利落地插起自己那块肉,高举过头,“为了咱们的革命情谊,干掉这个''敌人''!” 这话一出,众人也不好再推辞。 大家井然有序地一人取了一块,恍惚间,姜佑宁活像个山寨老大,正给手下弟兄们分肉。 众知青细细咀嚼着卤肉,口感咸甜,带着浓浓的酱香。 这味道真是盖了帽了! 陈玉舟鼓起勇气,小声道,“谢谢姜佑宁同志。“ 姜佑宁故意侧耳,装耳背,“啊?你说啥?“ “我说,谢谢姜佑宁同志!“ 这次声音大了些,引得其他人都停下咀嚼,齐刷刷看向她。 陈玉舟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着道谢,“谢谢姜佑宁同志!“ “多谢姜佑宁同志!“ 道谢声此起彼伏,陈玉舟捂着嘴偷笑,脸上的红晕从害羞变成了激动。 李百利盯着害羞的陈玉舟,又看了一眼姜佑宁,“装什么好人,臭显摆什么?” 他刚要把肉送进嘴里。 “咔嚓!” 入口的不是卤肉,而是铝饭盒盖,瞬间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干什么?!”李百利眼中燃起怒火。 只见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杏眼圆睁,“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装好人?什么叫臭显摆?!” 知青们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这矛盾的旋涡。 李百利眼神闪烁,“我、我说什么了?” 这拙劣的装傻充愣让姑娘更加气愤,“我听得一清二楚!你说姜佑宁同志装好人,还说她臭显摆!” “吃着人家的东西,不知感恩还背后骂人,你要不要脸?!” 李百利眼珠滴溜一转,突然提高嗓门,“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除了你,还有谁听见了?有吗?有吗?“ 见周围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李百利顿时底气十足,步步逼近那姑娘, “这位同志,诬陷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信不信我叫乘警把你抓起来?” 姑娘脸色刷地变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姜佑宁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哟,这是唱的哪出啊?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同志?” 姑娘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委屈,“姜佑宁同志!” 姜佑宁轻轻拍了拍她,“别怕,有我呢。” 李百利见到姜佑宁,心头那股无名火烧的更旺。 “大家评评理,她这是污蔑我啊!毁人名誉可是要坐牢的!” “省省吧!“姜佑宁冷笑一声,“他们没听见,我可听得真真儿的。卤肉是我的,有什么冲我来!” “怎么可能!我明明那么......”李百利突然噎住,随即恍然大悟,“你诈我!” 姜佑宁嘴角微扬,“看来你还不算是傻的!” 而听见了李百利的话,其他的知青也是议论纷纷。 “人家给他肉吃还嘟囔人家。” “不要脸!” “白眼狼一个!” 其他人的议论,让李百利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姜佑宁耸了耸肩,“本想着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您偏要捧着脸皮当拨浪鼓摇。 既然非觉着面皮厚过城墙砖是本事,那您继续展演。” 随后姜佑宁转头对着那姑娘温声道,“狗咬人算啥新鲜? 咱大活人要跟畜生掰腕子,那不成了跟它一样成了野狗——多跌份儿。” 那姑娘破涕而笑,其他知青也纷纷憋着笑意。 李百利脸色一僵,梗着脖子“你骂我是狗?” 姜佑宁双手一摊,作无辜状,“我可是没说过!” 随后,更是慢斯条理的掰起手指,“你或许听过几个老故事,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 “对了,”姜佑宁歪了歪头,“还有我和你!” 李百利瞬间大怒,“我弄死你!” 说着就要扑上来。 姜佑宁灵巧地一闪身,还没等李百利动手,几个知青已经七手八脚地把他按住了。 “好家伙,欺负女同志是吧!” 这些知青吃了人家姜佑宁的肉欠了人情呢! 正想着怎么还呢! 对着李百利就是一顿打,而姜佑宁则是拿起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蒙住了李百利的头。 随后上去踹了几脚,而那些其他知青也是纷纷往前挤。 狭窄的车厢顿时乱作一团,叫骂声、拳脚声此起彼伏,直到乘务员带着王干事和乘警赶来,才匆匆结束了这扬闹剧。 “都住手!干什么呢!”王干事一声怒喝,和乘警一起将人分开。 环视一周后,发现都是下乡的知青,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第17章 到站 很显然,王干事就是想要内部解决。 乘警立马会意,这年头,年轻人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 既然没出什么事情,他也乐得清闲。 简单训斥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王干事刚松了口气,突然感觉裤腿一紧。 低头看去,只见一个鼻青脸肿、涕泪横流的“怪物“正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放。 “领导!” “领导!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啊!”那人哭嚎道。 王干事好半天才认出来是李百利。 而王干事勃然大怒,“这像什么话!谁干的?” 他原本以为这趟护送知青下乡的差事再简单不过,谁曾想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姜佑宁从容上前,“领导你好,咱们见过?” 王干事定睛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见过,见过,白天的时候咱们不还是打招呼了吗?还有那天在知青办,赵主任!”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赵主任亲自带着这个姑娘跑业务。 听说赵主任的侄女没找到工作下乡了! 不是亲戚,其他人能让赵主任这么上心? 绝对是眼前的这位没跑了! 一旁的李百利看到如此两人熟络,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王干事和颜悦色地询问道,“姜佑宁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姜佑宁也是立刻将事情娓娓道来,当然,也免不了一番添油加醋。 王干事听完后大怒,“什么,你欺负人家女同志?” 话音未落,抬腿就是一脚。 李百利狼狈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是姜佑宁先骂我,我才想教训教训她的...” “你还敢动手!”王干事厉声打断,“活该被打!” 姜佑宁一脸无辜,“我没骂人啊!我就是看大家有些无聊,在给他们讲故事解闷呢!” 随后更是意有所指地补充着,“可能是李百利同志,不小心对号入座了吧。”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附和,“对啊,姜佑宁同志确实在给我们讲故事。“ “谁知道他突然就动手打人!” “我们这是在保护女同志!我们没错!” 李百利浑身发抖,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舟舟,舟舟,你帮我说句话啊!” 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玉舟厌恶地别过脸,“事情我都清楚。你之前就对姜佑宁同志出言不逊,现在赶紧给她道歉!” 王干事闻言立即命令,“马上道歉!” 其他知青也齐声高喊: “道歉!” “道歉!” “道歉!”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在车厢里回荡。 眼看自己惹了众怒,李百利无力地垂下手,胸中翻涌万般不甘,却也只能咬牙认栽。 “对不起!” 姜佑宁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将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拉到李百利面前。 “你应该朝着这位同志道歉!诚恳一点!” 李百利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对不起,这位同志!” 麻花辫姑娘还是气鼓鼓的。 姜佑宁反而开始劝慰,“我还是那句话!人不和……掰腕子!” 这话引得车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王干事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跟着咧开了嘴。 屈辱,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毒蛇般啃噬着李百利的心脏。 李百利低垂的头颅掩盖着扭曲的面容,余光瞥见陈玉舟冷漠的侧脸,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眼见矛盾平息,王干事整了整衣领准备离开。作为出差干部,知青办给他安排了硬卧票。 他刚走到车厢连接处,姜佑宁就追了上来,硬塞给他一小包卤肉。 王干事假意推辞几下,最终还是笑眯眯地收下。 而李百利这边,即便他坐回座位,同排的知青们也宁可挤在过道上,都不愿与他同坐。 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如同躲避一尊瘟神。 毕竟谁愿意和一个在身后说你坏话,随时随地在心中嘟囔你的家伙交朋友呢! 而姜佑宁给的卤肉也在刚才的混乱中消失了,为此,李百利又生了一肚子闷气。 接下来的旅程里,他彻底被所有人孤立。 不甘心的李百利又去找王干事理论。 而王干事对此只有一句,“有时候要多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大家不孤立别人,偏偏孤立你呢?” 为此,李百利带着满腹怨气,度过了这一天一夜的火车旅程。 当广播里响起到站提示时,姜佑宁利落地收拾好行李,甚至还帮着陈玉舟拿起两个沉重的包袱。 在其他知青此起彼伏的告别声和“记得写信”的嘱托下,两人下了火车。 盘龙站,实际上是个不起眼的小站点,灰扑扑的站牌在寒风中矗立。 这其实是个为了火车补充水和煤炭的临时站点。 远处的山峦如盘龙般蜿蜒起伏,辽阔的天空下,广袤的黑土地一望无际。 姜佑宁用力的伸了伸腿,虽然只有一天一夜,但长时间的久坐还是让她的小腿感受到几分肿胀。 陈玉舟呵出一口气,搓了搓手,“姜佑宁同志,这里好像比京城冷啊!” 姜佑宁也紧了紧衣领,“正常。这地方比京城那边要冷的早。” 两人聊着,走着,突然被狠狠的撞了个趔趄。 甚至陈玉舟身上的包袱都被撞掉在了月台上。 “让开,让开!”。 李百利粗声粗气地嚷着,明明月台上空荡荡的,他却偏要从两人中间挤过去。 姜佑宁顿时眉毛一挑,“呦,王八过道,统统让道!” 李百利猛地刹住脚步,“你说什么?!” 姜佑宁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王八回头,必有缘故!” 李百利气得脸色发青,已经不想和她理论,刚要迈步。 “王八迈步,谁都别动!” 僵在原地。 “王八趴窝,谁也别摸!” 这下李百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张脸涨得通红。 姜佑宁还不忘火上浇油,“怎么着?王八晒背,翻不过身了?” 在无比的羞恼中,李百利逃也似的逃跑了。 陈玉舟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扶着柱子直跺脚,“哎哟...姜佑宁同志...你这张嘴...可真要命...” 姜佑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别人都说,毒蛇咬我嘴一口都得倒沫子!” “不行了...真不行了...”陈玉舟捂着笑疼的肚子,眼泪都出来了,“你等等...让我喘口气...” 第18章 打听落户 出了火车站,瓦蓝的天空下,知青办的红色横幅格外醒目。 走到知青办那边,递上介绍信。 工作干事看了看,随后翻起手中的登记簿。 “挺巧啊!你们三个都是一起的,红星公社靠山屯大队。” 姜佑宁微微一怔,身旁的陈玉舟已经雀跃地拍起手来:“太好了!” 可惜的是还有一个阴恻恻的李百利,坏了心情。 干事在名册上打了个勾,“往南边走,找你们大队的人。“ 姜佑宁点了点头,拎起行李往外走。 陈玉舟像只欢快的小鸟跟在她身后,李百利则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这次倒是没闹什么幺蛾子。 估计是暂时被姜佑宁骂服了。 往南走了几百米,南边的空地上停着几十辆牛车。 姜佑宁踮起脚尖张望,“请问哪位是靠山屯大队的?” “丫头,这边!” 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嘈杂,姜佑宁循声看去。 隔着大概七八辆牛车,一个戴着狗皮帽的黑脸汉子正抽着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 他身旁坐着个穿羊皮袄的黄脸老人,手里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辕。 黑脸汉子朝着姜佑宁招呼着,姜佑宁带着陈玉舟的行李过去。 “您是靠山屯大队的大队长吧!您好!您好!” 黑脸汉子跳下车,“诶!我是靠山屯大队的大队长——我叫林名虎你们仨个都是分到我们大队的?” 姜佑宁刚要放下行李,林名虎已经热情地迎上来,“给我吧,我帮你!“ 这过分的殷勤让姜佑宁心头掠过一丝疑惑。 沉甸甸的行李入手,林名虎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原本看见来了两个女知青,心里直犯嘀咕——城里来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哪比得上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庄稼汉! 而前两年分过来的那些知青,连韭菜和野草都分不清,干不了半个时辰就要歇晌。 而且似乎是读书太多了,老是看不起他们这乡下人,动不动提意见。 村头狗打架,都恨不得给狗递上《斗殴改良建议书》。 要不是公社硬性分配,加上有点补贴,谁愿意接这些烫手山芋? 可眼前这姑娘不一样,提着这么重的行李面不改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在农村,有力气比什么都强! 李百利满头大汗把行李放在牛车上,顺便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 “林大队长你好,我是新来的李百利,抽烟抽烟!” 林名虎掂量了掂量李百利的行李,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过看在烟的面子上,林名虎还是挤出一抹笑意。 这可是商品烟,他们农村人可没有什么烟票,也舍不得买,都是自己种一点烟叶子解馋。 李百利殷勤地为李名虎点上烟,还不忘挑衅似的瞥了瞥姜佑宁。 他可不信姜佑宁一个女人能有这份心。 姜佑宁见状,心中暗笑,“真是三钱酒盅装龙涎香——晃荡两下就溢得满世界浮夸。” 随后,姜佑宁不动声色的从包袱里面一掏,“林大队长,抽这个,柔!” 一盒子大前门给了过去。 这一出手,顿时把李百利比了下去,脸色瞬间一僵。 林名虎连连摆手,“这不行!这不行!” 大前门啊!一包就要三毛多,还要一张乙级烟票,够买好几斤粮食了。 姜佑宁硬塞了上去,“这有啥使不得的?我还得和您打听个事儿呢!” 林名虎这才勉强接过,却被车上的那老人猛的拍了下后脑,“给老子也来一支!” 李百利正愁没地方讨好大队长呢! 跳出来阴阳怪气,“老头子,你怎么跟大队长说话呢?说话客气点!” 老人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名虎啊!他说我说话不客气,你说我客气吗?” “客气!当然客气!您不削我就算是给我面子了!“ 林名虎忙不迭应道,随后看向李百利,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早一拳过去了。 对着李百利瞪起眼,“这是我亲爹!你说合不合适!” 李百利被惊的浑身一颤。 心中无比后悔,这俩人脸一个黄,一个黑,五官也不相似。 而林名虎长的又老,乍一看这俩人年纪都差不多! “呕吼!”姜佑宁幸灾乐祸,“才来就得罪了大队长!” 大队长虽不是什么大官,却能决定你在地里干的活是轻省,还是劳苦。 甚至村里人不怕公社干部,但是都怕大队长! 林名虎环顾四周,发现人不少,甚至都有熟悉的看向自己这边,也是强压下火。 “算了,你初来乍到,也算是个且,这次就当是没发生过!” 可那眼神里的温度,却明显冷了几分。 李百利不禁暗暗叫苦。 林功成一转头,“对了,丫头,你要和我们打听事儿,啥呀!” 姜佑宁回应着,“是这样的,我现在是知青,能落户到靠山屯吗?我指的是迁移户口的那种!” 姜佑宁手上的户口迁移证是在派出所统一办理的。 并且粮食关系也改为了农村。 接下来姜佑宁的档案也会被转交到红星公社或者靠山屯大队,返城时需要拿着户口迁移证的存根作为身份依据。 而姜佑宁压根就不打算回城了,这存根也没用了 林名虎的眼中闪过几分惊喜,像姜佑宁这种有力气,还是个有文化的女知青愿意落户到他们靠山屯。 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而一旁的林功成也不由得多看了姜佑宁几眼,目光中也透着几分亲近。 林功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过这丫头怎么越看越眼熟啊!以前见过吗?……” 虽然很是兴奋,但是林名虎还是出言劝说道,“丫头你要落户到我们靠山屯,那你可得想清楚啊!” 落户到农村,想要回城可就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了。 陈玉舟急的直跺脚,“不要啊佑宁!咱们支援农村建设是暂时的,以后还是得回家啊!” 她想不明白,人人都往城里走,可她这个刚刚认识的朋友,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待在农村吗? 李百利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甚至都带上了几分轻视。 没想到姜佑宁竟然这么“自甘堕落”! 姜佑宁耐心道,“反正我在京城也没亲人了,下半辈子倒不如扎根在这!” 第19章 靠山屯 其实,姜佑宁还想打听打听自己姥爷的消息。 不过,现在都是知青和来接人的各村干部,显然不是打听消息的好时机。 姜佑宁眉眼弯弯,“谢谢林队长!” 林名虎见这姑娘落落大方,对于这个即将加入的他们大队的新成员,愈发热情。 连带着看陈玉舟也顺眼了几分,觉得这两个城里来的知青倒是不错。 唯独李百利又被孤立在一旁。 兴许是吸取了上次被人当扬抓包的经验,这次他只敢在心里暗自嘀咕,连眼神都不敢乱瞟。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姜佑宁按捺不住问道,“林队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啊?” 林名虎笑着解释:“是这样的,还有两个知青没到呢!丫头你别着急。” 又约莫等了一刻钟,剩下的两个知青也来了,这是对双胞胎兄弟,分别叫卫兴国,卫保国。 寒暄了几句,林功成甩了个响鞭,“上路了!” 老黄牛迈开步子,牛车发出吱呀的声响。 姜佑宁和陈玉舟,还有林功成父子坐在牛车上。 三个男知青则是跟在后面步行。 卫家两兄弟倒是没说什么,关照女同志嘛!应该的。 倒是李百利,则是又开始不咸不淡的了。 直到被姜佑宁冷冷撇了一眼,就歇菜了。 牛车继续前行,很快就出了城。 姜佑宁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角,“林队长,您给我们介绍介绍靠山屯大队吧!” 林名虎扶了扶帽子,“成!” 随着他的讲述,一幅生动的山村画卷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 靠山屯前河后山,左湖右田,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苍翠群山。 一不缺粮,二不缺水。 林家的先祖正是看中这地势,才在此扎根。 如今靠山屯大队下设三个生产队,八百多口人。 林姓是村里的大姓,其次要数赵姓,其余都是些零星小姓。 林名虎扶了扶狗皮帽,“虽然咱这旮是农村不假,但是只要你们肯下力气干活,保管肚皮贴不上脊梁骨!” 林名虎的话音一落,除了姜佑宁,其他人都难掩兴奋。 卫保国激动地拽了拽江兴国,“哥,你听见没?咱们不用饿肚子了!” 卫兴国则是挺直腰,大声保证着,“大队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林名虎眯缝着眼,“这俩小子…走了这老远的道儿,没叫一声苦! 估计是俩干农活的好把式苗子!” “好!好!”林名虎拍胸保证,“只要踏实肯干,过年杀猪,少不了你们那份!” 正热火朝天呢,李百利气喘吁吁地插话,“林队长,能让我歇会儿吗?” 现在快入冬了,气温已然零下,只见李百利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再仔细一瞅,天灵盖都“滋滋”冒白气儿了! 林名虎拧成个疙瘩,“你小子需要锻炼锻炼了,瞅你这小体格儿! 黄皮子撅个腚放个蔫儿屁,都能给你崩个四仰八叉信不?!” “噗呲!” 这话一出,其他知青也是笑的前仆后仰的。 姜佑宁更是补刀,“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坐牛车吗?” 李百利没好气,“因为我不是女的!” “因为你步行(不行)” 林功成甩了下鞭子,“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我们这人的意思!” “佑宁笑死我了!”陈玉舟摸着肚子,笑的花枝乱颤。 被怼了一阵后,李百利总算是消停了,不过眼神中,写满了怨恨。 “姜佑宁是吧!等着吧, 你一个女人,孤苦无依的,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怎么在农村生活! 我李百利可是被称为事后小诸葛的存在!有的是报复你的机会!” 牛车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河边,又沿着蜿蜒的河岸走了三个多小时。 这期间,姜佑宁和陈玉舟偶尔下来和其他人轮流歇息。 当然,这个其他人不包括李百利。 车轮碾过松动的石板,穿过村口长长的石桥。 靠山屯赫然在前。 日头已经偏西,暮色开始在天边晕染开来。 牛车的到来打破了村口的宁静。 三三两两的村民聚拢过来,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说大队长这一大早不见人影,原来是接新知青去了。” “又是秋收后来的,这不得白吃大半年的闲饭?” “可千万别分到咱们生产队来。” 这些议论声飘进姜佑宁的耳朵。 明白这些抱怨并非全无道理。 在靠工分吃饭的集体劳动中,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确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很长一段时间里,别说壮劳力。 就是村里的老人孩子挣的工分都比他们多。 他们少干了,多的活就在他们身上了,也怨不得他们抱怨。 牛车继续往村里走,最终来到了林功成家的院子里。 一般来讲,知青下乡第一顿饭,大队里面得管。 到时候,得给林名虎的家里报销。 “当家的,爹,可算回来了!”林功成的媳妇赵翠华撩开围裙擦了擦手,快步迎了出来。 林功成只是简短地点了点头。 林名虎已经抱来一捆干草喂牛,却也没急着解开车上的绳索,“行李先放着,吃完饭我带你们去知青点。” “这是你们赵姨。“林功成介绍道。 姜佑宁仔细打量着这位赵姨——典型的东北农村妇女形象,朴实中透着干练。 “赵姨好!“几个知青异口同声地打招呼。 “诶!“赵翠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批知青倒是有礼貌。 “坐下吃,坐下吃!” 这顿饭简单,却透着朴实,一盆土豆片,一盆炖白菜,而且炖菜里上面飘着油花,看样子是没少加油。 旁边还有煮的粘苞米和土豆,散发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出锅不久! 别说是在农村了,就是在城里也很少有这么好的菜了! 卫家兄弟看得眼睛发直,甚至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没多余的碗,就用你们的饭盒吧。”林名虎说着,拿起铁勺,给每个知青的饭盒里分着菜。 分完了饭,林名虎笑着说,“今天来你们是且,明天等我给你们办完手续,你们就是我们靠山屯的人了!” “往后啊,你们知青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了!” 知青们纷纷点头应着。 李百利突然“啊“了一声,“我们都没带粮食啊!” “而且我也不会做饭啊!” 林名虎皱了皱眉,“没事,你们可以去队里借粮买粮去!” “不过借的粮食得在下一年公分结算的时候还上。” 说到这里,林名虎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20章 买粮&知青点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农民来讲。 对于粮食,那是抱窝母鸡捂粮囤——亲崽儿都甭想叼走一粒儿! 不乐意借粮食,尤其是知青! 最开始来的知青,粮食都有还没还上的 可又不能真的不给粮。 人要是饿着,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这就是笔糊涂账,只能糊涂着算。 林名虎的目光在姜佑宁几人身上打了个转。 这几个年轻人看着精神,应该都是能干活儿的人。 再说他们大包小包的,想必身上也带着些钱。 到时候即便是还不上粮食,应该也能拿钱去顶! 饭很快就吃完了。 知青们收拾好饭盒,林功成也又拉上了牛车。 一行人朝着村中心走去,那里的大队部隔壁,就是全村的粮仓所在。 走到粮仓门口,林名虎抬手叩响木门,几乎是同时,门内传来问话。 “蘑菇溜哪路?” “双梢名虎。”林名虎低声回应。 其他人面面相觑,唯有姜佑宁嘴角微扬。 “咯吱——” 木门开启,两个民兵探出身来,其中一个民兵问道,“大队长,这么晚了,您咋来了?” 林名虎推开门带着知青们进入粮仓,林功成在牛车上点起了旱烟。 “来给知青们借点粮食。” 两个民兵闻言立即搬出杆秤。 秋收刚过,粮仓里堆满了粮食,甚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的稻香。 林名虎找出一张纸,“要借多少写在纸上,签名按手印!别到时候赖账!” 姜佑宁上前一步:“您先前说过我们可以买粮食?“ 林名虎闻言,粗糙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对!” 姜佑宁很讨厌欠着别人的东西的感觉,总是感觉心里有个秤砣压着似的! 况且自己也不缺粮食,空间里种的那些都收了好几茬了。 收获的粮食,都够西游记的鸡和狗舔一辈子了。 不过还是得买点,不然不好解释自己的粮食从哪里来的。 姜佑宁思忖片刻,“我要买40斤大米,20斤玉米面。” 这东北的黑土地孕育出的大米可是好东西! 粒粒晶莹饱满,就算没有配菜,光吃白米饭都能让人停不下筷子。 想到那久违的米香,姜佑宁不禁咽了咽口水。 一听要这么多细粮,林名虎嘴瞬间咧的跟荷花似的,“玉米面5分一斤,大米1毛1,还不要粮票!” 这价格让姜佑宁略感意外。 比起京城,不仅便宜不少,还免了粮票。 不过这也难怪,各地的粮食价格都不一样,这毕竟是原产地,还是农村! 说不定这个价格在当地,都算是贵的了! 称好粮食,收了钱,林名虎又热情地招呼其他知青,“几位同志要不要也来点儿?” 陈玉舟要的和姜佑宁一样。 而卫家两兄弟则是没钱,借了60斤的棒子面,还有一些土豆地瓜。 轮到李百利时,他故意多要了一倍的大米,还挑衅地瞥了姜佑宁一眼,那神情活像只斗胜的公鸡。 姜佑宁对此只能说上一句: 纸马贴金箔——烧(骚)给谁看 林名虎一算账,这二百多斤的粮食就卖出去了! 还得是城里来的知青有钱啊! 他们这里不缺粮食是不假,但是缺钱缺票啊! 有了这笔进项,总算能把大队部那几间漏雨的破房子好好修缮一番了。 将粮食弄上牛车,再算上原本就有的行李,牛车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林功成一甩鞭子,老黄牛拖着沉重的车,朝着知青点挪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已经隐没在暮色中。 姜佑宁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个手电筒,咔嗒一声按亮,一束昏黄的光柱立刻刺破了渐浓的夜色。 这稀罕物件引得林名虎,林功成眼睛发亮,林名虎接过来翻看。 不住的说这是好东西,不过这东西要工业卷还要电池,虽然方便,可是却没有煤油灯合适。 遗憾的还给姜佑宁,这东西在他们农村,已经足够换个媳妇了! 牛车在坑洼的的土路上颠簸了半晌,终于停在了知青点门前。 这排房子坐落在村子东南角,背靠着一大片农田。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望去,房前开垦着的几垄菜地,不过现在快冬天了,所以都空着。 林名虎扯开嗓子,“刘民生!刘民生!” “来了来了!“ 半分钟后,从屋子里快步走出三两个年轻人,为首的是个戴着眼镜、身材高瘦的男青年。 刘民生满脸微笑的打着招呼,“林队长,这是新知青到了吧!” “是!”林名虎转头对着佑宁一行人介绍,“这是咱们村知青点的点长——刘民生。” “刘点长!”几个新知青齐声问候。 “叫同志就行!” 刘民生推了推眼镜,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各位新同志好,大家一路辛苦了,快进屋歇歇脚吧!” 林名虎下车,开始给知青们卸行李,“你们先安顿下来,有什么问题找刘同志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 姜佑宁赶紧上前帮忙,等把所有的行李和粮食卸下。 几个男知青甚至主动要帮她和陈玉舟拿行李。 还没等她婉拒,就见林名虎已经架好牛车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