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匹夫,我囤货娇养了两个敌国公主!》 第1章 敢上我们的床,先杀了你 “姐姐,用力,我要丢了哦。” “妹妹等一下,姐姐和你一起丢。” 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内,两名布衣荆钗的女子互相招呼着,一人一头儿,合力将一名身材单薄的少年从床上丢到地下一张木板上。 少年口眼紧闭面色青白,鼻中已无呼吸。 两名女子中,一名面色蜡黄的女子神情复杂,叹息道,“想不到,花光了积蓄也没把这废物救过来。” 另一名面容黝黑的女子面无表情,“死就死了,省得这废物天天恶心我俩。” 说罢用脚尖踢了踢少年僵硬的右腿。 忽然,少年右腿抽搐几下,口中咳嗽几声,在两名女子的惊叫声中,忽地睁开了双眼! 少年眨眨眼,懵懵懂懂地环顾四周,脑中回荡起那几句经典唱词,“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两名女子强自镇定,挤挤挨挨地凑到少年跟前仔细观察。 于是,两张绝世的面容出现在少年眼中。 “我草,一个病尉迟,一个黑李逵,我是到了水浒传剧组吗!” 躺在木板上的秦三丰不由得惊叫出声。 二十六岁的秦三丰清楚记得,自己和朋友吃油煎牛肝菌进了医院,怎么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破落地方? 还有,这两个面色黑黄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蓦然间,一股股信息在秦三丰脑海中浮现出来,他逐渐搞清了状况。 秦三丰穿越了! 这里是古代历史不曾记载的一个叫做燕国的国家,此地为燕国镇州大名府含山县明水镇卧牛村,此身是村里一名身如弱鸡的十八岁的童生,与秦三丰同名同姓,刚刚因为被人殴打不治身死。 至于眼前这两名女子,则是童生秦三丰新娶一个月的老婆,黄脸婆叫陈美娘,黑脸婆叫陈娇娘。 卧槽,美娘,娇娘,谁尼玛地给这两位女金刚起的好名字啊,我吐~ 秦三丰只看了二位美娇娘两眼,就忍不住扭头狂吐起来,呕出一滩滩黑黄相间的血块汁水。 二女皱眉,嫌弃地躲到了一边。 “这废物好命大,居然把内伤导致的瘀血吐了出来。” 娇娘面无表情的说道。 美娘没有说话,只是释然的长出了一口气。 秦三丰双肘支着木板,吃力地坐了起来,认真措辞了一番说道,“二位娘子,烦请扶我上床歇息吧。” 秦三丰此时迫切想离开那张冷硬晦气的木板,好好去床上躺一躺。 谁知二位美娇娘闻言色变,娇娘更是抬手指向院子一头的一间小土屋,喝斥道,“想得美,既然好了,依旧去你那屋躺着去。” 秦三丰看了一眼小土屋,却比一个牛棚大不了多少,于是压抑着心中不快问道,“为何要赶我去那个小破屋里?” 娇娘双手抱胸,怀中多了一根鸭蛋粗、三尺长的青绿竹棒,冷冷道,“因为你这废物不配在这里!” 嗯? 不是说古代女子以夫为纲吗? 不是说古代女子贤良淑德,以伺候好夫君为己任吗? 这特喵的比现代女子还凶! 秦三丰顿时怒了,仗着心中一口火气站了起来,却脚下一软趴在墙上。 娘的,穿谁身上不好,偏偏穿在一个软脚虾身上! 秦三丰暗骂一声,强撑出气势,横眉立目道,“居然对夫君如此粗暴强横,信不信我休了你们!” 两位美娇娘先是一愣,像看天外来客一般看了秦三丰几眼,又是那娇娘开口说道,“鬼门关闯了一遭,你这废物胆子肥了啊,敢对我们发火了。” 美娘则篾笑一声,缓缓说道,“看来你是被人打得失忆了,你忘了,你不能休了我们。” “对,也不能和离,除非你还清欠我们的五百两银子!” 娇娘冷声补充道。 “什么?五百两银子?” 秦三丰闻言大吃一惊! 根据原主的生活阅历,这个世界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铜钱,五文钱可买一斤米面或二斤粟,十五文钱可买一斤猪肉,由此,秦三丰推断出五百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穿越前的现代社会的五十万元! 见秦三丰一脸的不可置信,美娘只当他伤势未愈脑子还在犯迷糊,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展示在他面前。 秦三丰仔细观瞧,契约上的文字虽是繁体字,却也都能认得。 契约内容大意为:大燕顺德二年八月,有陈氏二女自边境流落于此,自愿嫁与卧牛村童生秦三丰为妻,随身银三百两作为嫁妆供秦三丰花用,若秦三丰提出休妻或是和离,必须双倍返还嫁妆银,否则,以欺诈罪名报官治罪。 “不对,契约上明明是三百两银子,你怎么说是五百两?” 秦三丰指着契约质疑道。 “看来,这废物童生不是装傻就是真被打傻了。” 美娘暗自腹诽,又从怀里掏出几张字据递到秦三丰面前,“那三百两嫁妆银你半个月就造完了,后半月,又有三波人陆续打上门来要你还赌债,我们姐妹二人不忍看你被活活打死,就替你还了一百多两银子,” “还有这两日,你又在路上被人逼债殴打,抬回家时已是奄奄一息,为了救你性命,我们又花了仅剩的三十多两银子请大夫来医治你,总数算下来又是二百两,如此,不是五百两又是多少?” 说罢,两位美娇娘脸上已满是嫌恶之色。 秦三丰倒吸了一口凉气! 美娘说的一点没错,他秦三丰确实不到一个月就输了四百多两银子。 “靠啊!五百两双倍返还,那就是一千两,在这个日均工钱十文钱的世界,这要当多少年牛马才能挣出来!” “畜生啊!这个童生秦三丰,年纪轻轻却是个该死的烂赌鬼,难怪被这两个丑妻嫌恶!” 秦三丰不由得暗骂十八岁的原主不是东西。 看着两个丑妻那一言难尽的面容,秦三丰不由腹诽:这两个丑女,定是自知嫁不出去了,就找上门来,以嫁妆银为诱饵,诱使自己签下了这不平等的婚契。 想到此,秦三丰暗气暗憋,他强忍虚弱,攒了一口气冷笑道,“呵呵,银子的事我认了,但是契约上可没约定我不能睡在主屋吧?” 此话一出,两位美娇娘又是脸色立变。 美娘脸色难看地看向娇娘,娇娘握紧手中青绿竹棒,慑人寒意自双眸中射出,“你想死吗,敢违背当初的誓约?” “哼,什么狗屁誓约,主屋就是给主人住的,不能住主屋,还叫什么主人?” 秦三丰毫不示弱,决定找回男主人的尊严。 “你敢顶嘴?” 娇娘似乎不敢相信秦三丰的态度。 秦三丰身子一挺,“顶又怎样,你咬我啊?” “老天爷记得你发过的誓约,你可是刚活过来,莫要作死。” 美娘眼神凌厉,出言警告,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压迫而来。 秦三丰毫不理会,背着手迈步就向床边走,口中振振有词,“哼,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们两个丑婆娘倒反天罡,还威胁要老子的命,这主屋,老子今天占定了,这张床,老子今天睡定了!” 话音未落,只听“唰”的一声,一道寒芒自娇娘怀中挥出,秦三丰顿时停下脚步。 “敢上我们的床,先杀了你!” 娇娘面色凛然,青绿竹棒中抽出的利剑横在秦三丰脖颈上,森冷剑刃一颤,几颗血珠滑落在剑刃上。 第2章 美娘和娇娘的真面目 卧槽,这丑婆娘真敢动手啊! 秦三丰心中一凛,被架在脖颈上的森冷剑锋,和娇娘那张黑黢黢的脸上的杀机吓得动弹不得。 要是换做前世,当过侦察兵的他一个闪电转身就能躲开脖颈上的利剑,可现在,就这弱鸡般的体格······ “呵呵,两位小姐姐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秦三丰满脸堆笑,身上冷汗直冒,娇娘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意让他知道再不服软,真有可能被一剑噶了。 再西格玛的男人,在真敢杀人的女人面前也得低头,贺强大帝来了照样怂。 “嗯?叫小姐姐了?不是丑婆娘了?” 美娘站在旁边一脸蔑视,语音清冷。 “呵呵,刚才是在下孟浪了,在下给二位小姐姐赔罪了,那啥,逵姐,劳烦你把手中剑收起来,在下好给二位行礼道歉,呵呵······” 秦三丰尽量在语气里呈现出真诚。 “谁是逵姐,什么意思?” 脸色黢黑的娇娘语气森冷。 “哦,在下口误,娇娘姐姐,在下知错了,请你收了法宝吧。” 秦三丰继续道歉。 “哼,不知感恩的废物,亏我姐妹花尽积蓄救你性命,你居然敢违背誓约想登堂入室,不剁你一剑难解我心中之恨······” 娇娘恨声说道,话语里杀机不减。 “我草,难道刚穿越过来,就要被这黑李逵给剁了吗?” 秦三丰心中暗暗叫苦,脑中努力回忆一番,举起右手发誓道,“在下秦三丰,重温当日所发誓言:一,我与二位娘子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且不得对外泄露!” “二,以顾惜在下身体为由分屋而睡,未经二位娘子允许,我秦三丰不得进入主屋,更不许偷窥二位娘子屋内动静······” “唰!” 寒芒一闪,娇娘迅捷将手中利剑插回竹棒,重又抱在怀中。 “永远不要忘记这几句誓言,否则,你的命就是代价!” 娇娘怒喝道。 秦三丰顿时长出了口气,如蒙大赦般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主屋。 娇娘关好屋门,长出口气道,“姐姐,药水呢,昨晚为了这个废物熬了一宿,咱们也该放松一下了。” 美娘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给娇娘手心中倒了一些药水,又往自己手心中倒了一些,二女都把药水往脸上抹去。 瞬息之间,奇迹发生了! 就见美娘和娇娘原先那黑黄丑陋的面容已然消失不见,赫然是两张美若天仙的绝世容颜! 美娘轻轻拍打着白玉般的面颊,轻蹙柳眉叹息说道,“也不知陈国现在怎样了,咱们到此地已经月余,各位王叔们应该已经带兵平定叛乱了吧?” 娇娘轻哼一声,“姐姐,你莫要太乐观了,王叔当中早有心怀鬼胎之人,只等父皇晏驾后有所举动,说不定这次大司马叛乱,就是某位王叔搞的鬼,所以,就算那些王叔们平叛后,咱们也要继续隐藏,再观望一阵子。” 说着,娇娘脱下了裙子,将紧紧束缚胸部的布带解开了。 “噗噜”一声,两座雪山颤巍巍地从地平线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舒服——” 娇娘懒洋洋地发出一声轻叹。 美娘调侃道,“妹妹,你在军中解掉束胸时也是如此洒脱吗,就不怕那些男兵将看见?” 娇娘冷哼一声,“在军中,凡是不经通报允许,擅自靠近我所处大帐者,杀无赦,他们如何能看见!” 美娘翘起大拇指,“够狠,不愧是我大陈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公主战将!” 娇娘傲然一笑,“姐姐,你也解了束胸吧,放松一下也有助你缓解内伤。” “也好。” 美娘刚要和娇娘坦诚相见,忽听外面动静不对,立刻变了脸色,急促道,“快,来人了,赶紧易容!” 院子一端的小破屋里,秦三丰一边郁闷一边梳理着前身的记忆,就听院墙外有人喊了一声,“三丰在家吗,县上差役有公事找你!” 秦三丰赶紧出了小破屋,对着跨进院门的一个中年人和他身后的一名差役施了一礼,“秦三丰在此,不知村长和差役大哥找我何事?” 那中年人正是卧牛村的村长,名叫周大山,只见周大山叹了口气,指着秦三丰对差役说道,“李差役,这是我们村有名的废物,就他这小鸡子一般的废物体格能去干那活吗?” 李差役没搭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三丰,咂着嘴说道,“依照大燕律法,五日后你得去服劳役三个月,进山敲石头铺路去。” “什么?” 秦三丰顿时吃了一惊,谁都知道“修桥铺路无尸骸”这句古训,莫说他这弱鸡身板了,就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服这种苦役三个月都生死难料! 迟疑片刻,秦三丰问道,“差役大哥,我乃童生,不是有功名在身就不用服劳役吗?” 李差役撇撇嘴,大咧咧说道,“秦童生莫非忘了,今年朝廷下了新政,不止税赋提高,徭役标准也提了一级,童生太多不值钱了,已经不在免劳役之列了。” 秦三丰这才猛然想起,李差役所说不差,燕国今年的税赋涨了一倍,且因为朝廷上下大兴土木又与异邦接连征战,人手紧缺,连童生都要征发去服劳役了。 周大山似乎很是顾惜秦三丰,扯扯李差役衣角小声问道,“李差役,不如也让这废物掏个免役银算了,就他这身板,去了一准儿活不了!” 李差役再次看看秦三丰那单薄的身板和青白面色,无奈一笑,“好吧老周,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拿五两免役银吧。” “什么,五两,这可是一个壮劳力一年的工钱啊,往年不是二两吗?” 秦三丰又是吃了一惊,摸摸一干二净的长衫口袋,他的心如铅坠入水般沉了下去。 李差役不耐烦地吐了口痰,“这年头什么不涨啊,税赋涨了,免役银子自然也跟着涨啊!” 周大山很明白秦三丰的处境,他咳嗽了两下,对着屋里喊道,“三丰家的两位娘子,你们给你家夫君凑凑银子吧。” 屋内,美娘粗着嗓子回道,“村长,实在没有钱了,您老也都看着呢,这一个月三丰糟蹋多少银子了,单这两天给他瞧病,我们姐俩把银簪子和云纱料的衣裙都当了,但凡还有银子,我们也不会让三丰去受罪啊。” 周大山无语,一脸讪讪。 李差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告示,问周大山道,“你们村只有秦童生家的两个娘子是外地来的是不是?” 第3章 要去服苦役,又被讨赌债,逼死人呐 周大山一脸纳闷,“是啊李差役,怎么了?” 李差役将告示抖开,提高音量道,“奉朝廷命令,各地要大力通缉搜捕来自陈国的两个女犯,凡窝藏收留或知情不报者,全家抄斩!” 此话一出,不但周大山和秦三丰吓了一跳,屋内的美娘和娇娘更是耸然一惊! 周大山和秦三丰看向告示上两个女犯的画像,但见画像中的两个女犯栩栩如生美若天仙! 周大山和秦三丰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嘿嘿”笑声。 “笑什么?” 李差役一皱眉。 周大山笑道,“李差役,谁家娘子是那女犯,秦家娘子也绝不会是,不信你看。” 周大山咳嗽一声,对着屋里喊道,“两位秦家娘子,李差役在搜捕逃犯,你们出来让李差役相看一下,也好洗清自身的嫌疑。” 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门响,屋门开处,美娘和娇娘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李差役循声望去,顿时被两位美娇娘的绝世容颜吓了一跳。 他眉梢一挑,对秦三丰似笑非笑,“秦童生可以啊,口味够重,这样的娘子都敢娶,还一下娶俩,实乃吾辈楷模啊。” “好说,好说。” 秦三丰苦笑着应承,心里只想着那五两免役银子,一想到要去送死,悲凉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呯”的一声,屋门关住,将秦三丰三人晾在了院内。 屋内,美娘和娇娘都是面容冷峻,美娘口中喃喃自语道,“好险,幸亏当初留了心思,用上了易容术······” 外面的李差役顿时不爽,盯着秦三丰冷笑,“呵呵,你的两个娘子是没嫌疑了,但是你掏不出免役银,就请你秦童生五日后去县衙报到,若敢迟到或是不去,等着挨四十大板吧!” 此话一出,不止秦三丰,就连周大山都哆嗦了一下。 就秦三丰这身板,别说四十大板,十板子就能把他拍死! 横竖是死,秦三丰忽然不怕了,被逼到绝境,前世那从不服输的劲头让他热血上涌! “李差役,若是在下五日后,不,三日后能拿出那五两银子,是不是可以免除劳役?” 秦三丰腰背挺了挺,语气平静的问道。 李差役一怔,随即看着秦三丰点点头,“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名单上报,你就是掏十两银子也不能免除劳役了!” 秦三丰拱手道谢,“多谢差役大哥,在下决不食言。” 周大山顿时一脸释然,笑道,“这就对了嘛,三丰啊,往后把赌戒了,多和两个娘子说些好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两个娘子再生气也会想法凑银子给你的,呵呵。” 屋内,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心中均说就算这废物童生给她们把头磕破了把好话说尽了,也决计凑不出五两银子。 秦三丰,认命吧! 秦三丰苦笑一下,道着谢送走了村长和李差役。 喘了口气,秦三丰开始思索如何在三天内凑够那五两银子。 求那两个丑婆娘要银子是不可能的,想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会去低三下四地求着女人为自己掏钱,更何况是两个嫌弃自己的丑女人! 哼,西格玛男人永不为奴! 那就只有想法子赚钱了,对了,穿越生存基操是什么来着? 豆腐! 何以生存,唯有豆腐! 想到此,秦三丰顿时心中大喜,他脑中一番搜索,果然发现这个世界没有豆腐制品。 妥了,就它了! 别看秦三丰年纪轻轻,穿越前可是在大学城一手打拼出美食街的老总,他大学城美食街小王子的称号绝不白给,没有什么美食小吃是秦三丰不会做的! 既然决定了做豆腐,就先要解决做豆腐的工具和材料。 然而盘算了一番,秦三丰沸腾的心又凉了。 做豆腐要有磨子,锅灶,箩布,模子,大豆和卤水。 石磨和锅灶家里有现成的,可是那后几样却需要花钱采买制作,毕竟这世上还没有豆腐,没地方可借工具的。 一想到钱秦三丰就头疼,他的兜比脸还干净。 两个丑妻的钱? 算了还是别想了。 要是去乡邻那里借些钱呢? 来自原主的记忆直接堵死了这条路,自从秦三丰成为废物代名词后,所有乡邻都绕着他走,一文钱都不会借给他。 想到此,秦三丰越加痛恨原主了。 这童生秦三丰,真是个又菜又爱玩的垃圾废物,也难怪被两个丑妻和乡邻们嫌恶。 正痛恨间,忽见几名年轻人吵吵嚷嚷地闯进了院门。 这几名少年一个个袒胸露背举止轻浮,一看就知道是群不良子。 为首之人秦三丰认得,正是去年对自己那悔婚的未婚妻的哥哥——黑强。 看着一脸凶相的前大舅哥,秦三丰心里就是一沉。 正是这黑强,自从和他妹妹定下婚约后,这狗日的就一直拿自己当提款机,口头语就是:你的就是我妹的,我妹的就是我的! 估计是嫌来钱慢,这个前大舅哥又把自己带上赌博之路,自己输掉的那五百两银子里,一多半都进了他的腰包! “有事吗,黑强?” 秦三丰开口问道。 黑强稀疏长直的眉毛一挑,张口骂道,“妈的,你这废物挨顿打倒出息了,连强哥都不叫了,看来前两天还是打得轻了!” 秦三丰顿时明白,那天自己挨的那顿毒打,就是黑强这狗日的指使的。 “黑强,说起那顿打,我倒想问问你,我已经还清了赌债,你为何还要指使人向我讨债,还要照死里打我?” 秦三丰忍着怒气问道。 “妈的,谁说你还清赌债了,你还欠老子一百两的赌债,不照死里打你,你能乖乖还债吗?” 黑强强横说道。 “你说我还欠你一百两,可有欠条?” “我去你妈的!老子说你欠你就是欠,要什么欠条!” 黑强指着秦三丰鼻子开骂,唾沫星子喷到了秦三丰脸上。 秦三丰嫌恶地躲开了脸,知道黑强欺自己软弱无能,连局都懒得做了,直接开启讹诈模式。 “没钱,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任由你黑强讹诈!” 秦三丰怒声道。 黑强脸上肌肉一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三丰,“呦呵,你这废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顶撞老子了!” 黑强身旁一个不良子突然一拳打在秦三丰脸上,秦三丰顿时被打得仰面栽倒,眼冒金星。 不良子兀自指着秦三丰骂道,“妈的,你个废物敢顶撞我们大哥,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们今天如何打死你!” 说着,一群不良子凑过来挽着袖子就要围殴秦三丰。 秦三丰条件反射般双手抱头蜷缩起身体,护住头脸胸腹要害,心中大叫:打吧,打死老子没准儿再穿越一次,只要打不死,老子回头挨个弄死你们! 第4章 秦三丰要杀人 黑强抬手制止了手下,“都住手,这个废物已经不禁打了,再给他几天活头,让他想办法凑钱还债!” 说罢,黑强又对地上的秦三丰吐口唾沫,“废物,老子给你五天时间赶紧凑钱,不管你是卖老婆还是卖房子,都要给老子把钱凑齐!” “五天后要是凑不齐银子,老子把你拖到山里剁碎了喂狼,再把你那两个丑老婆卖到山里给矿工们当妓女!” “呵呵,那些矿工们可是见了老母猪都不放过的主,你那两个丑老婆虽然丑,却绝对不会被嫌弃的,只怕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会有,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群不良子跟着浪笑起来,一名不良子挤眉弄眼道,“老大,到时候先让我们把那两个丑婆娘耍一把可好?” 黑强一皱眉,“你他妈的都不嫌丑吗?” 不良子嘿嘿浪笑,“丑是丑了些,不过她俩那身段可是极好的,尤其那个黑脸婆娘,到时候把脸一蒙,就当是玩一匹黑缎子,嘿嘿。” “黑缎子,有意思,呵呵,你把老子的兴致也勾起来了,也罢,到时候那黑缎子黄绸子咱们都玩一玩,呵呵。” 黑强摸着下巴浪笑起来。 屋内,正倾听院内动静的娇娘已经怒不可遏,“这些该死的人渣,我要剁碎了他们!”说罢伸手就要推门出屋。 美娘一把扯住娇娘衣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妹妹不可,不到最后关头,不可妄动杀机暴露我们的行踪!” 娇娘原本黑黢黢的脸色已经气得发紫,她冷哼一声,“姐姐,到时候别怪我杀机重,那些人渣包括那个废物,我一个都不留!” 美娘嗯了一声,目光坚决道,“都依你,说不得,到时候咱们也要当回劫掠的强盗了,杀了他们,取走他们的不义之财,咱们姐俩就躲进大山,说什么也要撑到陈国有变之时!” 娇娘点头,“嗯,到那时,咱们也就不用再扮这丑模样了!” 说着,眼中精光闪烁充满希冀。 院里,在又一阵浪笑声中,不良子们簇拥着黑强扬长而去。 秦三丰爬起来,望着那群人渣的背影,眼神中涌现出杀机。 又一个五天之期,又多了一百两的债务,秦三丰觉得自己活不活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他一定要黑强那些人渣死! 在前世,秦三丰退伍后选择了自谋职业,从一辆小吃车做起,凭一己之力在家乡大学城打造了一条美食街,比黑强段位都高的混混,他不知遇到了多少! 他凭着一身拳脚和一把砍刀硬钢混混,打得混混们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也凭借机敏狡黠的头脑玩过阴招儿,把一个个道上大哥堵在路上或是床上砍得他们跪地求饶! 但从未动过杀心。 现今在这个世界,被逼入绝境的秦三丰要杀人了! “咿呀”一声,屋门开了。 美娘和娇娘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秦三丰,娇娘抱着青绿竹棒,面无表情道,“废物,你要敢签我们的卖身契,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那帮人渣!” 秦三丰面色平静,淡淡回应道,“放心,卖老婆的事,我秦三丰打死也做不出来。” 嗯? 秦三丰的神态和话语让两个丑妻有些意外。 这个废物童生,怎么突然间不唯唯诺诺了,以前那一身的猥琐气都跑哪了? “娇娘,可否借你那把竹剑一用?” 秦三丰淡淡问道。 娇娘顿时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杀狗,杀几条该杀的狗。” 秦三丰语气依旧淡淡。 娇娘和美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岂能听不出秦三丰话里意思。 二女对视一眼,两张小嘴不约而同地张成了“O”型。 这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童生能说出的话吗? 娇娘定了定神,清咳一声,“不用你,该出手时我自会出手。” 说罢,“呯”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院里一棵柿子树上落下一片树叶,擦着秦三丰的眼皮落在地上。 秦三丰双眼眨都不眨,盯着屋门说道,“我自己惹出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一个女人出手!” 没有剑,菜刀未尝不锋利。 秦三丰迈步来到厨房,拿菜刀揣进怀里,又找到一个高粱面饼子吞咽起来。 看来自己那两个丑妻是真没钱了,往常厨房里通常放着白面馒头和蔬菜鸡蛋,现在只有粗粮饼子和咸菜了。 吃完了一个大饼子,秦三丰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气力,虽然身子依旧很虚弱,但是耍个阴招搞个出其不意,他还是有自信干掉黑强那个狗日的! 秦三丰慢悠悠地出了院门,慢悠悠的往邻村黑强的赌场里走去,没办法,这弱鸡身体必须要节省着体力啊。 正行走间,一个身形胖壮的少年突然蹦到秦三丰面前。 “三丰哥,你没死啊!” 少年比秦三丰高半头,低着头对着秦三丰,一脸的郁闷。 这胖壮少年名叫周楞虎,是村长周大山的独苗儿子,更是秦三丰的发小玩伴,他比秦三丰小了几个月,今年也十八岁了。 周楞虎因为性格原因自小孤僻,村里小孩只有秦三丰带他玩,所以周楞虎对秦三丰很是依赖。 说起来,村长周大山和秦三丰那早死的爹关系不错,再加上宝贝儿子只和秦三丰玩,所以周大山才对秦三丰这少年赌鬼多加照拂。 秦三丰认出了周楞虎,眨眨眼骂道,“虎子你个王八蛋,我怎么觉得我没死你很不高兴啊?” 周楞虎挠挠头,吭哧吭哧说道,“只有一点点不高兴,因为你没死我就吃不上白事菜,不过我还是有很多高兴的,因为你没死我就还有好朋友。” 说罢,周楞虎呵呵傻笑起来。 秦三丰自然不会和周楞虎这个发小计较,骂了一声后问道,“你不给家里干活,这是干嘛去?” 周楞虎双眼一眯,从兜里掏出了两个鸡蛋来,“我就是要去看你的,给,我从家里偷了俩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秦三丰双眼一亮,鸡蛋可是补养身体的好东西,尤其在这个世界,寻常人只有得病了才吃得上鸡蛋。 秦三丰拿过来一个鸡蛋,对周楞虎一扬下巴,“老规矩,一人一个。” “好嘞!” 周楞虎嘿嘿一笑,随即二人张大嘴巴,把鸡蛋往门牙上一磕,“哧溜”一声,蛋黄蛋清爽滑的进了二人肚子。 “你干啥去啊,三丰哥。” 周楞虎砸吧着嘴问道。 “杀狗去。” 秦三丰淡淡的回了三个字。 第5章 有了银子就有了希望 周楞虎嘿嘿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三丰哥,你踩死个蚂蚁都哆嗦,还杀狗呢。” 秦三丰也是咧嘴一笑。 “我明白,你是气别人骂你窝囊欺负你,但是我楞虎不这么想你,在我心里,你是这世界上最有学问最有本事的人!” 周楞虎一脸认真的说道,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他又对路边趴着的一条流浪狗喊道,“我说的对吧,狗子?” 那流浪狗体型瘦弱,闻言看了二人一眼,竟然对着秦三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一双略显浑浊又带有红色斑点的眼珠子里露出恶意,随即把头扭到一边。 “我草!你这条快疯的癞皮狗竟然也对我嗤之以鼻!” 谁都知道狗子对人打喷嚏是有怨气瞧不起的意思,这让秦三丰如何能忍! 老子今天先杀此狗再杀彼狗! 吃了狗肉才更有力气杀狗! “虎子,你饿不饿?” 秦三丰问周楞虎。 “三丰哥,我有不饿的时候吗?” 周楞虎反问。 “那你想吃肉吗?” “呵呵,三丰哥,我有不想吃肉的时候吗?” “那好,肉就在那里,就看你想不想吃了。” 秦三丰从怀里掏出菜刀递给周楞虎,又指着那条流浪狗说道。 流浪狗看着别处,耳朵却竖了起来。 周楞虎拿着菜刀犹豫一下,“三丰哥,这老狗这么瘦,肯定又腥又柴不好吃。” 秦三丰一脸自信,“那是你们不会做,三丰哥我可是有独家秘方,不管什么样的狗肉都能炖的香香的,老话怎么说的,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 他话音未落,周楞虎已经手举菜刀“嗷”的一嗓子冲向流浪狗! 流浪狗虽然瘦弱,反应却是极快,也“嗷”的一嗓子跳起来玩命奔逃! “肉,我的肉,给老子站住!” 周楞虎猛追几步手起刀落······ 半个时辰后,秦三丰已经在院里支起大锅烧上水,炖上了狗肉。 周楞虎盯着锅里的狗肉,目光灼灼,好像锅里炖的不是狗肉,而是一只随时会飞的鸭子。 “虎子,你家黄豆子多不多?” 秦三丰往锅底添了把柴,开口问道。 “还行吧,我爹刚收了五百多斤豆子要去镇上卖。” 周楞虎盯着狗肉答道。 “那你悄悄地拿出来十几斤给我,千万别让你爹娘看见。” “三丰哥,那不是偷吗?” “瞎说什么,你拿你家的就不算偷。” “哦,三丰哥,你家豆子不够吃啦,我爹娘说你家媳妇我嫂子可有钱了,咋就没豆子吃了呢?” “别提了,坐吃山空啊,也不是为了吃,三丰哥我有个宏伟的计划,用豆子做美食卖,然后发大财。” “发大财?三丰哥,你不会骗我吧?” “我要骗你,我让你管我叫爹!” “嘿嘿我不傻,我要管你叫爹我娘会打死我。” “咱们楞虎果然聪明!” “嘿嘿那是,那我现在去拿豆子去?” “等吃了狗肉再说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 看着锅中翻腾的肉块,周楞虎吞了吞口水问道,“三丰哥,这狗肉闻着还是太腥啊。” “别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秦三丰走出院外,从一棵柳树上折了一把柳枝,又从水沟边掐了一把辣蓼草和紫苏叶回来,扔进了锅里,这三样东西不能增香,却能极大地去除腥气,激发出肉类原有的香味。 “三丰哥,这就是你的秘方啊,管用吗?” 周楞虎一脸狐疑。 秦三丰神秘一笑,“管不管用,过会儿就知道。” 周楞虎像个小迷弟一样点头,又指着那堆狗皮和狗下水问道,“三丰哥,这些东西咋处理啊?” “过会儿你把狗皮带走给你爹,算咱俩孝敬他了,那些下水嘛······” 秦三丰盯着狗下水沉吟起来。 按说狗的一些内脏清洗干净是可以吃的,但是这个世界调料太不齐全,实在是无法去除这些狗内脏的秽臭之气,所以只能扔掉了。 因为大部分调料都是中药,所谓是药三分毒,还没人敢尝试用中药当食物调料。 说起来,猪的内脏也一样,屠夫们杀了猪都是把内脏扔掉,没人要的。 嗯,回头去医馆瞧瞧,买些可以当调料的药材,做个卤煮火烧必定发财! 想到此处,秦三丰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大有可为的。 一个时辰后,锅里的狗肉已经炖软,原先那令人作呕的狗腥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扑鼻的淳厚肉香。 秦三丰从厨房里抓了一把粗盐扔进锅里,有了盐的加持,狗肉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周楞虎忍不住了,也不顾烫手烫嘴,伸手从锅里捞出一块狗肉,左右手颠倒着狗肉啃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嘶哈嘶哈”的吹着热气,含混不清的说道,“哎呀真香!” “三丰哥,就知道你有本事,这条老狗居然让你炖得比牛肉还香!” 秦三丰闻言心中一动。 老狗? 老狗身上可能会出宝贝的! 秦三丰起身走到那些狗下水旁,用菜刀割开了狗胃,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块黑灰色如石头一般的东西。 狗宝! 秦三丰双眼顿时一亮,还真找到宝贝了! 狗宝是一味可遇不可求的药材,其小如鹌鹑蛋,大如鸡蛋,有消积解毒,降逆开郁的功效,甚至有滋阴壮阳益气补血的说法,与另一味神药“牛黄”齐名,价值不菲! 秦三丰眼前的这个狗宝,约莫有鹅蛋大小,个头算是极品了! 秦三丰依稀记得,他前世和一位中医朋友聊天时提到过狗宝,那中医说鸡蛋大的狗宝能卖到五千块钱,越大的越贵! 如此说来,这鹅蛋大的狗宝,能卖出不低于一万块钱的高价,大致换算一下,在这个世界估计能卖到十两银子以上的价格! 有银子,就有了希望,有了出路! 秦三丰不由得激动起来,当下也不顾血污,把狗宝揣进了兜里。 周楞虎只顾着大啃大嚼,压根没注意到秦三丰的举动。 屋内。 “哼,废物就是废物,刚才还大义凛然地说要去杀人,转头就开始炖肉吃。” 美娘一脸不屑地看着屋门,仿佛看到了秦三丰那个废物正在院里撅着屁股吃肉。 “狗改不了吃屎,废物哪会变杀手,让他吃吧,临死前做个饱死鬼。” 娇娘也抱着青绿竹棒幽幽说道。 一阵阵浓郁肉香从院里透过门缝钻了进来,两位美娇娘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几下。 话说,两位美娇娘也是见过吃过山珍海味的,却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诱人的肉香气。 娇娘抱着竹棒幽幽说道,“姐姐,你说这废物会想到给咱们盛些肉吃吗?” 第6章 三丰哥,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 美娘看了娇娘一眼。 娇娘黢黑的脸皮有些发热,“姐姐,我不是嘴馋,我的意思是,这个废物有感恩之心吗?” 美娘叹了口气,“他要有感恩之心,就不会三番五次让人打个半死了,放心,这肉你吃不上的。” 闻言,娇娘的脸更黑了。 秦三丰净了手回到锅边,惊奇的发现锅里的肉竟然少了一半! 那可是十五六斤的肉啊,不过就三两分钟的功夫,就被周楞虎干了七八斤! 秦三丰皱了皱眉,对手上嘴上汁水淋漓的周楞虎问道,“虎子,你这嘴是按钟点租来的吗?” 周楞虎嘴里嚼着肉,含混不清的反问,“三丰哥,啥意思?” 秦三丰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这肉还没炖烂呢,别撑着。” 周楞虎也摇头,“肉烂了就不好捞了。” 秦三丰再次摇头,盛了一盆肉放在一边,再不下手,周楞虎这大胃王能把肉都干完喽。 “咿呀”一声,屋门开了,娇娘抱着青绿竹棒倚靠在门框上,冷冷看着锅边的二人。 周楞虎赶紧站起身,啃着狗腿笑道,“黑嫂子好,黑嫂子吃肉不?” 娇娘怒哼一声,又瞟了秦三丰一眼,冷着脸说道,“那得看某个人有没有感恩之心了。” 其实秦三丰盛出的那盆肉就是给两个丑妻留的,毕竟这两个丑妻再怎样瞧不起自己,再怎样嫌恶自己,看在她俩为了救治自己不惜当了簪子和上等衣裙的份上,这肉也该让两女饱饱吃一顿。 但是秦三丰最不喜看人脸色。 周楞虎哪能体会到这些,他瞧见了那盆肉,端起来就要送过去。 秦三丰伸腿拦住周楞虎去路,也是冷冷说道,“想吃,就自己过来拿。” 娇娘双眼顿时瞪得大大,秦三丰的态度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随即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咣”的一声重重关上屋门。 周楞虎看看屋门又看看秦三丰,一脸的不可置信,“三丰哥,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秦三丰点点头,淡淡说道,“嗯,你以后会有更多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锅里就只剩了一些肉汤。 周楞虎摸着肚皮,心满意足道,“我哩个亲娘啊,我周楞虎活了十八年,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肉,就没吃得如此饱过,嗝~” 秦三丰拍拍他肩膀,“以后哥让你天天都吃这么饱,只要你肯跟着哥干,肯出力气。” 周楞虎顿时眉开眼笑,拍着胸脯子说道,“三丰哥放心,我没别的就是有一身的力气,肯定会跟着你好好干的,说吧,让我干啥?” 秦三丰想了想,“你这样,我画个图样,你拿着去找王木匠,让他尽快给打两套出来,工料钱明天就能给他,对了,别说是我要的,就说是你爹要的,不然王木匠不肯干。” “好嘞!” 周楞虎痛快答应,又挠挠头皮,“三丰哥,我咋听着你又占我便宜呢?” 秦三丰咳嗽一声,“你想多了,还有,不用给我偷家里的豆子了,明天我给你钱,让你爹卖给我豆子。” “哦,好。” 不用冒着被爹打的风险偷豆子,周楞虎自然很高兴。 此时已经是未时三刻,秦三丰去自己那小破屋里找出纸笔,画了压豆腐模子的图样,周楞虎拿着兴冲冲地去找王木匠了。 秦三丰想了想,把盛出的那盆肉倒进了锅里温着,又特意提高音量自语道,“呜呼呀,锅里还剩这么多肉啊。” 说罢迈步出了院门,直奔镇上医馆而去。 他要将狗宝换成银子,用这第一桶金在这陌生的世界大干一场! 走在去往明水镇的路上,吃饱狗肉的秦三丰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起码是比以前有气力了,精神头也充足了不少,走起路来喘息的频率也降低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吃肉啊! 想着穿越来后的悲催经历,秦三丰用人生三大忌来安慰自己:无权而多财,势弱而早慧,家贫而妻美。 现在自己一样都不沾,挺好。 卧牛村离明水镇不远,也就五里地左右,走路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已。 来到明水镇,秦三丰立刻被这座镇子的繁华吸引住了。 燕国镇州大名府含山县,是京师通往燕国东北各省的水陆要道,而含山县下辖的明水镇,因一条长约千里的福托河穿镇而过,成为了一个商业繁华的商埠码头。 无数商船官船都会经过明水镇码头并在此停靠,因此明水镇商业发达百业俱兴,极为繁华,而明水镇竟被无数风流才子称为“小秦淮”,与陈国都城金陵著名的秦淮河相提并论,由此可见明水镇的文化、交通和商业娱乐地位有多高! 在明水镇主干道路口,墙上张贴着一排告示,秦三丰一眼就发现了两张关于重金通缉陈国女逃犯的告示。 关于这个世界,以及近期发生的事,秦三丰已经完全有了了解。 这方世界为四洲之一的中洲,其上有三个国家:东齐、南陈、北燕。 另外还有一些自称国家却没有完整国家体系的部落王国,较大的如匈奴,西羌、鬼羯。 齐、陈、燕三国君主原本是大一统皇朝晋朝的权臣,百年前三家分晋,遂形成了现在的三国鼎立之势。 这陈国,因得到了晋朝的传国玉玺,一直以中洲正统自居,就在一个月前,重病不治的陈宣帝刚刚晏驾,陈国大司马便发动叛乱杀入皇宫,几乎将宣帝一脉斩尽杀绝! 三天后,手握重兵的陈国端王进京平叛,斩杀了大司马稳定了朝局,不知从哪找了个娃娃,宣称是陈宣帝血脉,扶其坐上皇位,自己则当上了一言九鼎的摄政王! 秦三丰很是奇怪为何自己所处的燕国会不遗余力地搜捕两个陈国之女,莫非,这两个女逃犯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秦三丰不愿多想,毕竟与他无关,他看着两个女逃犯美若天仙的画像,不禁一咧嘴,这么漂亮的女逃犯,谁抓住了舍得交出来啊,还不得日夜奋战猛踩油门啊! 穿过商户鳞次栉比的街道,秦三丰凭着记忆找到了赫赫有名的大医馆“正医堂”。 “正医堂”的馆主大医名叫陆青牛,其医术高超,出自太医世家,家族内有三四名医者在京师太医院任职,而陆青牛也不时会进太医院交流医术药方,所以在整个镇州境内都是声名显赫。 秦三丰迈步进入药味扑鼻的医馆大堂,首先映入眼帘的的是宽大的柜台和后面高大密布的药架,几名伙计正在柜台里聚精会神地称药抓药。 柜台上,一张红纸告示吸引了秦三丰的注意。 第7章 你这穷书生想钱想疯了吧 这张告示内容是求取一个完整的治疗失魂症的古医方,此方因缺失了几味药材不能施用,特此出银百两高价悬赏。 秦三丰顿时就不淡定了。 前世他在那个中医朋友家里见过一本《金方汇编》,就是把自古以来的医方秘籍汇总成书,因为是孤本所以极为珍贵。 秦三丰不知脑子里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偷偷用手机拍下了那个医方孤本的所有内容,晚上睡不着时就随便翻看,虽说他不懂医理更不懂按方施治,却把那些个古药方记了个七七八八。 要问为何记这些药方,无它,只为撩妹子时显得高深。 就和他热爱背诵经典诗词古文一样,都是为了在妹子面前显摆。 成功率刚刚的! 看着这张告示,秦三丰努力思索一会儿,那古方中缺失的四味药材终于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伙计,这张古医方要是补齐了,当真能给一百两银子吗?” 秦三丰问一名年纪较大的伙计。 那伙计忙着包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这悬赏告示贴在柜台上一个月了,其实谁都没抱希望会有人把它补全,只当是给医馆打名头做广告了。 “那我问你,如何保证我补全了医方,能够拿到银子,先给定金不?” 秦三丰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再次问道。 包药伙计手上不停,只是抬头问了一句,“你说你能补齐这个古医方?” “能!” 秦三丰回答的斩钉截铁。 伙计停下了手上动作,脸上闪现惊喜之色,然而当他对身穿破旧书生衫的秦三丰打量一番后,眉头一皱道,“哪来的穷书生,想钱想疯了吧,跑这来消遣,滚蛋!” 娘的,真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啊! 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秦三丰顿时就怒了,指着告示喊道,“怎的,你们正一堂的悬赏告示是逗人玩的吗?” 伙计也怒了,药也不包了,指着秦三丰鼻子骂道,“穷书生,就凭你也懂古医方?还能将它补齐?老子看你是读书读成失魂症了吧,你等着,我家馆主日后补齐了这个古方,先给你治!” 早有人被动静吸引看向这里,听到伙计的话,顿时看着秦三丰哄笑起来。 有人眼尖,认出了秦三丰,立刻高声叫道,“哎呦喂,这不是卧牛村的废物童生秦三丰吗?” 马上就有人应道,“还真是他,娶了两个克夫的丑婆娘,赌桌上场场输,三天两头被人打个半死,老惨了,呵呵。” “这废物是被打傻了,跑这来充医学大能来了!” “哈哈哈哈!” 众人一顿讥讽哄笑,尤其几名来看病的卧牛村村民,笑的时候都咬着后槽牙。 这个废物秦三丰,太特么的给卧牛村丢人了。 卧牛村赌鬼废物童生秦三丰,他的大名现在已经冲出卧牛村,走向了明水镇。 关键是秦三丰的经历太过曲折。 他十二岁时就考上了童生,成为卧牛村第一个有功名的人,更是明水镇有史以来年岁最小的童生。 许多明水镇的读书人都以秦三丰为榜样激励教育自家孩童,期望自家孩子也能成为像秦三丰一样的神童。 就在许多人都以为秦三丰在科举考试的路上会一路过关斩将,在二十岁以前起码能中个举人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秦三丰屡试不第,十六岁被邻村村花未婚妻退婚,气死了爹娘,无人再供其读书考试。 十八岁染上赌瘾后娶了两个丑老婆,靠两个丑老婆供养生活。成婚一个月后欠下巨额赌 债,三番五次被人打个半死,要靠两个丑老婆拿钱还债保命。 今天,居然恬不知耻地跑到大名鼎鼎的“正一堂”来口出狂言骗取钱财。 这个废物童生秦三丰,是被赌坊逼债逼急眼了吧! 在众人议论纷纷和讥笑声中,秦三丰终于意识到原主的名声有多么的不堪,也更加 意识到,倘若再不展现实力扭转形象,只怕自己会成为一只过街老鼠,连三岁孩童都会吐他一脸的唾沫! 更关键的是,在这个没有政府救助机制的世界,自己大概率会无人敢用无人相帮,最后在别人的唾弃驱赶中苟活,直至悲惨死去,就像前世课本中的那个孔乙己一样。 想到此,秦三丰不由得打个激灵。 此时那包药伙计气势更足,指着秦三丰鼻子骂道,“你这废物在这里简直脏了我正一堂的地方,赶紧滚蛋,不然老子把你打将出去!” 秦三丰没理他,环顾四周后,举起双手做出安静的手势,“大家稍安勿躁,在下知道你们对在下抱有成见,但是,你们只知道跟着这个伙计哄笑嘲讽,却不好好想想,在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言,难道就没有点真本事吗?” 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却还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秦三丰。 前世见惯大场面的秦三丰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把逼格拉高,把气势顶上去!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纯粹是一群一叶障目的井底之蛙!” 秦三丰昂首挺立,指点江山,“区区一张古医方,竟然难倒了大名鼎鼎的正一堂,在下不才,却自幼博览群书,今日在下就让你们这群只会呱噪的群蛙看看,我秦三丰如何给正一堂这些所谓的大医拨云见日醍醐灌顶!” 说罢,秦三丰迈步走到一名坐诊大夫面前,一把薅走了他开方用的纸笔,龙飞凤舞间,四味药材的名称已经跃然纸上! “啪!” 秦三丰把方子拍在柜台上,对那伙计喝道,“鸟人,方子已成,拿给你家馆主一瞧!” 一句“鸟人”骂的那伙计心火上升,但秦三丰的气势却让他馁了三分,哼了一声道,“你休要嚣张,我先把方子拿给馆主看,若方子是胡诌的,当心老子出来打烂你这废物的狗头!” 说罢脸色难看地拿着方子进了内堂。 卧牛村来看病的村民有三家人,毕竟是同村人,他们看到此等情景,对本村这个废物童生鄙夷之余,又生出几分同情,生怕他过会儿吃了大亏,于是悄悄走到秦三丰跟前劝说。 “废物,莫要在这惹事了,快些走吧。” “是啊废物,人家这可是大医馆,家里人好几个是宫里的太医,手眼通天,你惹不起的。” “对,我们遮护着你偷偷溜出去,你这废物身板哪禁得起人家揍,快走。” 几名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极力劝说秦三丰赶紧溜,既是为他好,也怕过会医馆的人真要发起飙来,他们卧牛村的人也会大失脸面。 第8章 出了穿越后的第一口恶气 秦三丰自然是感受到了村民情谊,当下淡然一笑,自信说道,“几位村邻莫要担心,且看好戏。” 说话间,那个伙计已经急匆匆从内堂跑出来,径直来在秦三丰面前问道,“穷······公子,我家馆主让我问一下,不知这四味药的用量分别是多少?” 此话一出,医馆内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伙计这样问,起码证明了秦三丰写出的这四味药是对的。 众人纷纷看向秦三丰。 秦三丰朗声大笑,“哈哈,在下若是如此轻易的给了你们用量,你们翻脸不认账,非要说我这方子是假的,我找谁要银子去?” 众人又是一惊,都说这个童生是废物,这不是精明得很吗? 伙计一滞,姿态大为降低,陪着笑脸伸手道,“那就有请公子去内堂,与我家馆主面谈吧。” 秦三丰撇了伙计一眼,一字一顿道,“想请我进去,哼,你不够格!” 伙计脸色顿时黑了,脸上肌肉抽动几下,转身又去了内堂。 很快,一名年约六旬身着白袍的老者在伙计的引领下往这里走来,那老者鹤发童颜长须飘逸,一副仙风道骨的风姿。 “是陆青牛馆长,大医陆青牛,他,他竟然亲自出来请人了!” 看到陆青牛走来,有人惊呼出声。 若放到现代社会,陆青牛绝对是位省级三甲医院的院长! 几名在大堂坐诊的大夫立即恭敬地站起来,向陆青牛施礼致意,馆内诸多病人更是诚惶诚恐的对这位声名显赫的大医俯首致意。 陆青牛稳步走到秦三丰面前,但见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穿着一身破旧的书生衫,脸上也是透着虚弱的青白之色,身上却无形中散发出一股桀骜的气质! 此子不凡! 陆青牛心中立刻有了判断。 众目睽睽之下,陆青牛一脸谦逊的拱手笑道,“秦公子,陆某刚才只顾研究那张古方,没有亲自出来相迎,怠慢了公子,还望秦公子海涵。” 众人更加大吃一惊。 堂堂大医陆青牛,竟然放下身段对这个废物童生好言致歉,这事说出来谁信? 更让众人吃惊的来了,那废物童生秦三丰竟只是随便拱了拱手,“好说,好说,下次注意就是了。” 论身份,秦三丰与陆青牛简直是云泥之别,态度明显是嚣张了。 众人看向陆青牛,猜测他会不会立刻变脸将秦三丰赶出去。 他们却不知道,这正是秦三丰特意表现的,越是这样,陆青牛就越是不敢小瞧于他。 果然,陆青牛并没在意秦三丰的嚣张,反而更加温和说道,“陆公子果然不同于常人,老夫看了陆公子补写的四味药材,又与其他大夫参验了一下,确实是正确的补齐了那张古医方,来人,” 说着,陆青牛一招手,一名账房用木盘端着亮晃晃的十锭大银走了过来。 “这是百两赏银,现在归秦公子了。” 陆青牛指着银子说道。 众人哗然。 这废物童生,竟然真的补齐了那张古医方,得到了悬赏银! 还能说人家是废物吗? 秦三丰并没有接,只是淡然说道,“好说,陆馆主说话算数,在下佩服,烦请把这些银子包起来,在下也好携带。” 陆青牛颔首,账房赶紧找来红绸布包好了银子,双手递给秦三丰。 秦三丰大咧咧将银子包揣进怀里,一副见惯了大钱的姿态。 “还请秦公子进内堂饮杯清茶,老夫有事要请教秦公子一二。” 陆青牛温言相商。 秦三丰点点头,却对那个伙计说道,“这下,不用劳烦阁下打烂在下这废物狗头了吧?” 陆青牛顿时变了脸色,目光严厉的看向那伙计,“怎么回事,莫非你言语冲撞了秦公子?” 伙计吓得结巴起来,“没,没有,小的,小的只是,只是多问了秦公子,几句······” 一旁的卧牛村村民却鼓噪起来,将伙计的言行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秦三丰趁热打铁,对伙计哂笑一声,“你这种人,就像一根针!” “针?” 伙计疑惑的看着秦三丰。 秦三丰朗声道,“在下送你四句话,你可听好了——” “头尖身细白如银,上秤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 伙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红白两色转换不定,难堪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借针讽人的四句一出,再次刷新了众人对秦三丰的印象! 众人议论纷纷,大堂里像开了锅一般,都说这秦三丰着实厉害,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杀人又诛心啊! 以后谁再喊秦三丰废物,谁就是废物! 陆青牛勃然大怒,指着伙计说道,“老夫平日里是如何训导你们的,偏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不改,你走吧,我正一堂不要你这种品性的人!” 此话一出,伙计吓得跪在地上连声哀求,“馆主,小的知错了,还请馆主给个机会,小的再也不敢了!” 又转身对秦三丰求饶道,“秦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说句好话,放小的一马吧!” 在“正一堂”做伙计,不只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更是有被人高看一眼的光荣,若是被“正一堂”扫地出门,那在整个镇州境内也没有医馆会收留他了。 秦三丰扭脸看向别处。 这种人,原谅不得。 “来人,把这个品行不端之人赶了出去,日后谁再敢对人言语不敬,他就是榜样!” 立刻就有人过来,不顾那伙计苦苦哀求,架住他的胳膊拖拽出了“正一堂”。 自穿越以来,秦三丰出了第一口恶气,这才神清气爽的随着陆青牛走入内堂。 内堂中一间清雅的诊室中,秦三丰与陆青牛各自落座,没等陆青牛发问,秦三丰率先开口,“那四味药材的用量,均是二钱,施治开方时,因患者具体情况加减。” 陆青牛先是一怔,随即手捻胡须思索良久,这才展颜笑道,“果然,这个用量,与其它十几味药材的用量一经比对,便知是相得益彰,感谢秦公子补齐了这个古医方,” “想不到啊,这个古医方,太医院钻研补正了数年都不得正法,今天却让秦公子给补齐了,老夫以茶代酒,敬秦公子一杯。” “好说,好说。” 秦三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老夫冒昧问一句,不知秦公子是从何处见过这个古方的?” 放下茶杯,陆青牛提出心中疑问。 秦三丰哪能说实话! “嗯,这个吧,在下小时候,家里来过一名游医歇脚,走时遗落在我家一本残破的古医书,在下好奇之余看了几日,也是偶然记下了这个方子。” 也不管陆青牛信不信,秦三丰信口胡诌出一个缘由。 第9章 秦公子,你虚的可以啊 陆青牛花白的眉毛抖了三抖,差点站起身来,“秦公子,那古医书可还在家中,能否借老夫一观,哦,老夫不白看,愿出纹银五十两借看三日!” 秦三丰把头一摇,“那游医又找了回来,把医书拿走了,谁知道他去了哪?” 陆青牛顿时大失所望。 秦三丰轻咳一声,从兜里掏出狗宝来。 现在有了那一百两悬赏银子,秦三丰不打算卖掉狗宝了,他准备自己服用,调养好自己弱鸡般的身子。 “陆馆主,在下偶得了一块狗宝,还请陆馆主给掌掌眼,告诉在下如何保存,如何炮制服用。” 说着把狗宝递到陆青牛面前。 陆青牛只看了一眼就来了精神,他找来一块洁净白布裹住狗宝,端详起来。 “啧啧,秦公子,这个狗宝你打算自己服用吗?” 陆青牛放下狗宝,看着秦三丰认真问道。 “有问题吗?” 秦三丰一脸疑问。 “不瞒秦公子,狗宝不能单一服用,需要和其它药材配伍才能发挥效用,而且这个狗宝乃是此中极品,就如同百年老参一般,你见过哪个参农或是参商自己服用的?” 秦三丰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陆馆长的意思是此物商业价值大于实用价值。” 陆馆主微然一笑,“秦公子着实聪明,不如老夫给秦公子开些功能相似的成药服用,然后老夫把此物卖给太医院,所得不会低于一千两!” “多少?” 秦三丰差点蹦起来。 陆青牛伸出五根手指,“一千两,还是最低价。” 秦三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燕国一个寻常百姓家,十两银子就可保一家子一年的温饱,这一千两绝对是天文数字了。 “有了这一千两,我就可以还了那两个丑妻的债,脱离苦海,手头还有一百两银子,再加上以后卖豆腐的钱,呵呵,一年内我就能当上一个小富翁,娶上五六个如花似玉的大小老婆,过上恬不知耻妻妾成群的堕落生活了······” “呵呵呵呵······” 想着想着,秦三丰咧开嘴傻笑起来。 “秦公子,秦公子?” 陆青牛连喊不应,只得出手推了他两把。 秦三丰醒过神来,赶紧抹了一把脸,恢复了淡定模样,装腔作势道,“在下一想到能得到这么多银子,回到村里可以帮助乡亲们做许多事情,一时得意忘形,陆馆主莫怪。” 陆青牛一抖眉毛,“想不到秦公子竟是个心怀慈善,情系乡邻的有为青年。” 秦三丰摆摆手,“过奖过奖,不值一提,陆馆主是不知道,我们卧牛村的乡亲们,穷啊,在下不过是想为他们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说着秦三丰还仰天长叹了一声。 这年轻人! 陆青牛顿时肃然起敬,拱手道,“秦公子大义,老夫会尽早把此物以最高价卖掉,给付秦公子银钱!” 秦三丰咳嗽几声,以掩饰心中尴尬。 陆青牛写了狗宝的收据交给秦三丰,又说道,“来,老夫这就为秦公子把脉,为你开最好的药方抓最好的药。” 说着,陆青牛伸手指搭在秦三丰手腕上。 刚一切脉,陆青牛的眉毛和眼皮就耷拉下来。 俗话说得好:不怕大夫笑嘻嘻,就怕大夫眉眼低。 秦三丰顿时心里没底了,这特喵的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千万别啊,好日子还在襁褓中,就要被扼杀了么? 良久,陆青牛抬起眼皮,手捻长须看着秦三丰认真说道,“秦公子,你虚的可以啊!” “啥意思?” “这还听不懂,你是单纯的纯粹的虚,虚到家了虚到头了,体内阳气十成里仅剩一成,秦公子,女人的腰刮骨的刀,你可要戒掉女色了呀!” “我——” 秦三丰刚想说“我老婆就没让我睡过”,又怕陆青牛嘲笑,只得咽下后边的话,点头道,“我记下了,一定戒掉女色。” “嗯,起码半年内不能近女色,既然你这病只是单纯的虚,老夫就直接给你些固本培元滋阴养阳的药丸吧。” 陆青牛回身打开墙角处一个特制铁柜的铜锁后,取出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有三十枚老夫亲手秘制的药丸,皆是名贵药材炮制,正对你的虚症,本来是专为那些想养生的权贵们准备的,老夫就赠与你了。” 秦三丰赶紧问道,“这药丸很贵吧,在下无功不受禄,还是掏钱吧。” 陆青牛面容严肃,“说实话,这些药丸你买不起,老夫赠你你就收下,你我有缘,不可谈钱!” 这老头真实在! 秦三丰暗赞一声,叫声惭愧收下了锦盒。 “本来老夫还想请你去天香楼吃杯酒,好好聊一聊,但是明水镇下游的几个村子发了瘟疫,老夫还要收拾东西去那里为百姓们驱瘟治病,只能等回来后再与公子把酒言欢了。” 这是在发逐客令啊。 秦三丰识趣的起身,随口问道,“不知那几个村子发的是哪种瘟疫?” “瘴气病。” 陆青牛简短答道。 瘴气病?不就是现代医学中的疟疾吗? 秦三丰不由思索起来。 古时,人们对于疟疾的理解是因为病发地环境湿热,土质腐败产生了毒气所致,常用针灸和汤剂治疗,效果并不显著。 其实疟疾的根本原因是蚊虫传染,现代社会只要搞好环境卫生注意防护,用金鸡纳霜尤其是青蒿素就可防范和治愈。 想来,定是因为明水镇人口密集,产生的生活污水多,导致下游村子受到了污染发生了疟疾,毕竟古代没有市政下水道,洗衣刷碗甚至刷马桶都是用的河水。 见秦三丰若有所思,陆青牛不知为何直觉的预感到他有良策,于是试探问道,“秦公子,不知你对‘瘴气病’可有治疗的良方,若是有,老夫愿高价购买,以解疫区百姓之水火!” 秦三丰一笑,“在下还真记起那本古医书里有个治疗‘瘴气病’的方子。” 陆青牛捻着长须的手一哆嗦,差点揪下来几根视为珍宝的胡须。 这年轻人,肚里有货啊! 陆青牛顿时一脸的期待。 “不过,陆馆主此去疫区,是官府出钱还是百姓出钱?” 陆青牛摇摇头,正色道,“瘟疫乃是天下大害,老夫是医者,此去是为了尽到一个医者的责任和良心,乃是义诊,我‘正一堂’自己出钱出药出人!” 秦三丰大手一挥,“既然陆馆主都是义诊,那在下更不能提钱,为了天下苍生,在下愿免费将医方教授给陆馆主,就当我秦三丰为疫区百姓做贡献了。” 陆青牛动容,霍然起身,拱手对着秦三丰深施一礼,“秦公子大义,老夫敬服!” 第10章 和大医陆青牛成了忘年交 秦三丰早被这老头不惧生死不惜银钱的精神感动了,见他如此,也赶紧还礼拜谢。 时候不早,秦三丰赶紧开始传授预防和治疗疟疾的方法,陆青牛像个听课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拿着纸笔记录。 其一,加强疫区卫生,消除生活区的杂草和污水沟; 其二,不吃生食,不直接饮用河水,水缸里的水要放入少许明矾沉淀后烧开饮用; 其三,在原有治疗“瘴气病”的药方里加上“青蒿汁”,此为关键; 等等。 秦三丰总结了六七条,陆青牛一一记下,不禁拍案叫绝。 陆青牛脸上神采奕奕,“我陆青牛行医数十年,今日遇见秦公子才知世上有此仙方良策,实在是令陆某感佩不已,不如这样,你我如此投缘,就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这就要和我拜把子了? 秦三丰一阵迷糊。 不容他表态,老头对外吆喝一声,喊伙计拿来香烛米酒,点上香就拉着还在懵逼状态中的秦三丰喝了结拜酒! 这老头绝逼是行动派啊! 秦三丰叹服不已。 “贤弟,日后你就是我陆青牛的亲弟弟,谁敢为难你就报上我的名号,咱在整个镇州境内都是有面子的,镇州节度使老娘是我的干姐姐!” 说完又神秘兮兮补充一句,“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秦三丰顿时对陆青牛刮目相看,想不到,这老头一身儒气,却像个江湖人一样到处拜把子! 还跟一省的一把手的老娘成了干姐弟! 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哥,是小弟我高攀了,等大哥从疫区胜利归来,小弟我一定给大哥好好接风洗尘!” 秦三丰发自内心的说道。 ······ 从“正一堂”出来回家的路上,秦三丰都处在懵逼状态里没有出来。 谁敢相信啊,一个废物童生和赫赫有名的大医陆青牛拜了把子,写小说的都不敢这么编啊! 走到半路,秦三丰才清醒了不少,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 首先,先吃颗药丸子再说。 秦三丰打开锦盒拿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嚼吧几下吞进肚里。 不愧是陆青牛亲手秘制的药丸,下肚没一会儿,一股热流就从小腹深处升腾而起,明显能感觉到一股深厚的元气生发出来涌向四肢百骸。 这药丸是一天一颗,连吃三十颗,估计自己能健壮得像个小牛犊子一样,到时候谁也不怕,谁敢惹咱就干他娘的! 想到此,秦三丰胆气都壮了不少。 接着想下面的事。 等陆青牛卖了狗宝,就把五百两银子还给那俩丑妻,多给点也行,让那俩倒反天罡的丑婆娘赶紧滚蛋,俩婆娘不光凶还冷淡,连床都不让上,自己要这铁棒有何用! 在这之前,还是要把豆腐生意做起来,毕竟这是长久买卖。 至于那五两免役银,还有黑强那狗日的,那都不叫事了! 想起黑强那狗日的,秦三丰忽然不想杀他了。 秦三丰已经不是那个废物童生,黑强若不开眼再来讨债,他要让黑强生不如死。 那才是黑强最该有的结局。 最后,等路子铺开攒下人脉有了实力,再去干产销精盐的风险生意,还有什么烧酒啊白糖啊什么的,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嘿嘿,等发了财,现代社会不能干的这里都能干,爽啊······ 秦三丰意气风发,一路畅想一路歌,不知不觉就进了村。 一进自家院子,秦三丰就发现那盆狗肉被动过了,盆里只剩下几块带肉的骨头。 秦三丰也不说破,只是玩味一笑。 迈步进了自己那间小破屋,但见屋内墙壁上的黄泥墙皮斑驳破裂,屋顶四角蛛网密布,西墙上一个小窗残破不堪,用来遮护的麻布早成了破布条。 再看地上,一张木板权做床板摆在墙边,床板上铺着一层陈旧的稻草,没有枕头,一套粗麻被子凌乱地团在床板一头。 秦三丰为之一滞,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住所? 但随即又赫然一笑。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前世的秦三丰当兵拉练时,睡过坟地、沼泽,退伍创业后睡过三轮车、桥洞子,居住环境的好坏,绝对打击不了秦三丰的生活勇气! 再次环视四周,秦三丰昂首一笑,“只要活着,老子就能活出一片天地!” 他找出纸笔开始画零件图样。 他要制作一把可随身携带、动能强劲的小型连发弩用来防身,以黑强那恶狗般的性格,一定会继续来敲诈的。 “三丰在家吗?” 村长周大山一边问着一边就进了院门,身后还跟着他的老婆满翠和儿子周楞虎。 秦三丰迎上去,“村长,满翠婶,快请屋里坐。” 周大山一家三口被迎进了秦三丰的小破屋。 周楞虎率先说道,“哥,王木匠说那套模子好做,让明天一早去他那取模子。” 满翠婶没在意儿子说什么,她环视屋内,粗亮的嗓门说道,“三丰啊,你还住这里呢,你那两个婆娘还不让你进屋睡呢?” 满翠婶是个三十多岁胖壮的妇人,生得腰粗腿壮,屁股就像两扇小磨盘,一看就是能干活好生养的身板子。 秦三丰咳嗽一声,“婶子,我这身子不是太虚吗,还不能行夫妻之事,所以只能分开睡,免得干柴烈火的再要了我小命。” 周大山摇摇头,“你家的事,实在是木法子弄。” 周楞虎跟着摇头,“木法子弄。” 满翠婶叹口气,“俗话说得好,丑妻家中宝,可你那两个婆娘丑是丑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小细腰一撅就断,跟两个风摆杨柳似的,啥活都干不了,一看就不是旺夫的人,哪像婶子我啊!” 满翠婶越说越兴奋,拍着自己的胸脯子说道,“我不光丑我还壮啊,又能生孩子又能干活······” 秦三丰听得云里雾里,村长夫人这是要唱哪一出,就为显摆自己来了? 周大山顿时眉头一皱呵斥起来,“少说屁话,说正事!” 自家男人的话对满翠很有威力,满翠婶大脸盘子颤了一下,低眉顺眼的“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是这样,你大山叔说你要去服劳役,不然就要掏五两免役银子,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废物去送死啊,” “我们就想着把你家那五亩地给典当了,差不多能得五两银子多一点。” 秦三丰呼吸一滞,典卖地产,对古人来说就是要变身为奴的前奏! 看到秦三丰的脸色,周大山插话道,“三丰啊,你别急,是典当,不是卖,等你日子缓过来还可以赎回来嘛。” “我们给你找户人家出钱接手,你们再租回来接着种那五亩地,按时给人家交租子就行了。” 第11章 以后谁再敢叫你废物,老子活劈了他 “是啊是啊,要不然你去送死,家里的地照样保不住啊!” 满翠婶跟着说道,“这样起码你一家三口都有个活路,关键是你得让你家那俩丑婆娘下地干活,不能再十指不沾阳春水,啥活都不干了,” “可着这十里八村的打听去,哪有女人家成天赖在屋里头啥活不干的!” 说到这里,满翠婶一瞪眼,“她俩要是不干活,你就狠狠揍她们,就像你叔揍我一样!” “咳咳咳······” 秦三丰连咳几声,让我揍她俩,我活得不耐烦啦? 他们不知道,正屋里面,美娘和娇娘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敢鼓动那个废物打我们,我去杀了那个肥婆娘!” 娇娘的黑脸上一脸杀气。 美娘一脸寒霜,“听那个废物怎么说,要杀一起杀!” 破土屋里,周大山咳嗽一声道,“其实,我们还想着让你休了或者卖了那两个没用的丑婆娘······” 娇娘手中利剑出鞘三寸。 秦三丰心里明白,村长夫妇是为他好,所提的建议,对于几个时辰前的他来说是最优解。 但是,他已经不是那个废物童生了。 秦三丰淡然一笑,“村长,我知道您们是真心为我好,只是,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免役银我会掏出来的,” “至于美娘和娇娘,起码现在不能休,人家带着嫁妆银嫁给我,还典当了簪子和衣裙救治我,我得感念人家的情,怎能做那无情无义的事?” 秦三丰没说是因为欠了丑妻们巨额银子,所以没法休妻,要是村长夫妇知道他赌输了那么多银子,估计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周大山两口子看着秦三丰,一脸愕然。 能说出这些话来,这还是那个又浑又废的秦三丰吗? 正屋里的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也是一脸的错愕。 这个废物啥时候变得知恩感恩了? 这档口儿,忽听院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只见七八个村民满脸堆笑地涌进了院子,手里还拎着鸡蛋蔬菜等一些吃食。 秦三丰认出来了,他们正是下午时在“正一堂”瞧病的那三家人。 “啊呦,村长一家也在呢,您也知道刚才在镇里的事啦?” 一名年长的村民说道。 周大山背起双手,威严问道,“镇里咋啦,出啥大事了?” 几个村民互相对视一眼,年长村民一脸喜气地说道,“看来三丰还没跟你说啊,是这样······” 年长村民开始指天画地情绪高昂的说了起来,其余几个村民不时插嘴补充或者纠正,添油加醋地把下午在正一堂的所见所闻叙说了一遍。 周楞虎听得津津有味。 周大山两口子听得大眼瞪小眼。 “我说,你们这是在镇上喝多了,回来给我说天书么?” 周大山一脸的狐疑。 村民们一听这个就急了,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怎么可能啊村长,实打实的事!” “就是啊,村长您是没见啊,废······咱们三丰可出息了,那家伙龙飞凤舞的,就眨眨眼的功夫就把药方写出来了!” “可不是咋滴,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医陆青牛陆馆主亲自出门迎接咱们三丰,走的时候拉着三丰的手差点没给送家来!” “嗯嗯,还有咱三丰整治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当时那气势那本事,还做了一首骂人不带脏字的诗,好悬没把那伙计骂得跳河去,那家伙,老解气了!” 周楞虎听得拍掌大笑,“呵呵,我就知道我三丰哥最有本事,他才不是什么废物!” 周大山两口子终于是相信了,周大山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勾,满翠控制不住的眉飞色舞。 正屋里,听到这一切的两位美娇娘,两张小嘴再次张成了“O”型。 村民们更加兴奋了,争先恐后的接着说:“还有呢村长,本来咱们瞧病去得晚,排在了末尾,没想到人家大夫和伙计恭恭敬敬的把咱们叫到前面,先给咱瞧病!” “对对对,人家给咱瞧病,不光是只收了咱抓药的成本钱,临走时还一人送了咱们一服强身健体的汤药。” “最最关键的是,人家说了,往后只要是咱卧牛村的人去正一堂瞧病抓药,都是一样的待遇!” 话说到这个地步,傻子也能想到是跟着秦三丰沾的光! 周大山此时已是满面红光,一拍大腿对秦三丰道,“三丰啊,你小子可给咱卧牛村的人长大脸了啊!” 满翠婶也满脸堆笑,“是啊是啊,咱含山县四镇十八村,哪个村有这待遇,往后别的村都得高看咱一等!” 周楞虎更是乐得手舞足蹈,“我三丰哥,太牛逼了!” 秦三丰不是圣人,被人如此吹捧夸赞,心里早乐开了花,却仍摆出一副稳重模样,摆着手对周楞虎淡然说道,“楞虎,淡定,淡定。” 周楞虎一愣,低头瞧瞧下面,抬头茫然道,“三丰哥,它俩就没动啊。” 秦三丰一脸黑线。 周大山抬手猛拍秦三丰肩膀,“娘的,往后谁再敢叫你废物,老子活劈了他!” 秦三丰被拍的一个趔趄,好悬没躺地上。 “对,三丰是咱村的大人物,往后咱都不能叫三丰那啥了,别人也不许叫,谁敢叫咱们就干死谁!” 众村民也气势汹汹的喊叫起来。 秦三丰感谢了几句,却也听出村民们并不知道自己和陆青牛结拜的事。 那就证明陆青牛没让伙计往外说,人家不说自己也就不能提,不然就太浅薄了。 周大山哪知道这些,他对满翠婶大手一挥,“打酒,弄菜,老子要在三丰家大喝一场!” “好嘞!” 满翠婶本就是个爽快人,加上心里高兴,也不管这是在谁家了,拿上村民们带来的吃食就去厨房忙乎起来。 家里有酒的村民则兴冲冲的回家拿酒。 满翠婶还去正屋里见了美娘和娇娘,原指望这两位秦家娘子能出来张罗张罗,给自家夫君长长脸,没想到二女都以身体不适需要休养的理由拒绝了。 满翠婶气得暗骂二女不通人情世故,像两只见不得人的黄皮子,要是换做自己这样,早被周大山打了八百遍了! 很快,一盘炒鸡蛋一盘盐水黄豆和几盘炒蔬菜端进了小破屋,众人盘腿而坐,把床板当餐桌,兴高采烈地吃喝起来。 似乎是心照不宣,村民们没有多嘴去提秦三丰那两个丑妻为何不出来张罗的事。 更没人嫌弃酒菜简陋,相反,村民们能吃到炒鸡蛋和炒菜就相当满足了。 毕竟吃肉对于一天只挣五文钱的村民们来说,那是逢年过节时才有的事。 自从成为废物以来,村民们还是第一次和秦三丰如此热络,一群人边吃喝边吹牛打屁,气氛相当融洽。 第12章 好丑的女人好快的剑 聊天中,秦三丰对古代的生活状态又有了全新的感知。 一个鸡蛋一个炒菜一个面馍,乃至一块肉一只油渣,给村民们带来的满足感和感恩之心都让他叹为观止。 赚钱,一定要赚大钱! 不只是为了还债休丑妻,更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生活的好些。 等自己富足了,对这些市侩又淳朴的村民们能帮就多帮些。 夜半,酒席终于散去。 周大山喝多了,摇晃着身子说道,“往后,老子看谁还敢小看三丰,小看卧牛村,小看我这卧牛村的村长!” “三丰,你放心,免役银的事包在我身上,大不了我让咱村的人给你凑出来,说啥也不能让你去送死,娘的,老子保定你了!” 周楞虎扶着他道,“爹啊,你老别费心了,三丰哥有银子了,再说他要做豆腐,要发大财的。” 周大山迷迷糊糊问道,“嗯,什么豆糊,哦,发大财啊,瞧瞧人家三丰,豆糊糊都能发财,再瞧瞧你这蠢样儿,当初老子就该把你这不成器的滋墙上!” 满翠婶急了,小声嘟囔道,“吹牛逼,那时节你怎会舍得出来······” 周楞虎也急了,“爹啊,你多大尿性啊你把我滋墙上!” 众人憋着笑,赶紧告别秦三丰,簇拥着村长一家人往回走。 村民们拿来的酒是自酿的米酒,浑浊且清淡,喝惯了烧酒的秦三丰喝它就像喝啤酒一样,啥事没有。 等有了空闲,一定把烧酒做出来! 秦三丰打定了主意。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秦三丰扭头一看,只见黑脸的娇娘站在院里,冷冷地看着自己。 时值仲夏,山村的夜晚凉风习习,清冷的月光下,娇娘一袭粗布裙被夜风吹得裹在身上,显露出平常不曾见过的曲线。 秦三丰突然觉得娇娘的身材极是曼妙,并不像满翠婶说的那么不堪。 真想知道这身粗布裙褪去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秦三丰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 “逵姐,啊不是,娇娘姐,有事吗?” 秦三丰眨眨眼问道。 “你知道家里没柴了吗?知道家里没食物了吗,知道我们姐妹俩一点钱都没有了吗?” 娇娘语音清洌,发出三连问。 秦三丰立刻预感到自己那一百两银子保不住了。 记忆里,自从美娘和娇娘进了门,家里一应事物都是靠买。 油盐酱醋就不说了,柴草是买的,馒头大饼咸菜是买的,菜蔬是买的,就连洗漱吃用的水,都是一文钱一大缸,让邻居小孩给打来的。 说白了,自己这两个丑婆娘是啥都不干啊。 顶多煮个菜粥,因为她俩都不会炒菜,连菜带米一起煮省事。 秦三丰叹口气,算了,人家钱都花光了,而且大头儿都花在了自己身上,掏钱吧。 他从红绸布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向娇娘。 娇娘手腕一抖,“唰”,利剑出鞘,剑锋直抵秦三丰咽喉,“那一百两银子,我全都要!” 秦三丰打个寒颤,娘的,她居然知道了我有一百两银子的事! 秦三丰一边在心里痛骂那几个大嗓门村民,一边乖乖的把红绸布包递给了娇娘,只是手里剩了一锭银子。 “我只能给你九十两,我还要给李差役五两免役银。” 秦三丰强硬说道。 “唰”,一道寒芒闪过,秦三丰手里的那锭银子被劈成两半! 两块银子被劈成一般大小,且剑锋劈断了银子后,堪堪停在秦三丰掌心上。 真是懵逼不伤脑,力道刚刚好。 好丑的女人! 好快的剑! 好高强的剑法! 秦三丰暗自惊叹。 娇娘收剑,默不作声地把九又二分之一锭的银子收进怀中。 “等等。” 秦三丰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语气柔和地恳求,“我还要做豆腐买卖,你总得给我再留些本钱吧。” “那是你的事,自己想办法。” 娇娘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活土匪!” 秦三丰紧握双拳骂道。 娇娘闻言停下脚步。 秦三丰转身快步进了小破屋,“咣”的一声关上简易漏风的门板,心中狂跳不已。 娘的,老子阅女无数,就没这样怕过一个女人! 还特么是这么丑的女人! 秦三丰暗骂不止。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看着油灯下那九又二分之一锭银子,脸上罕见有了笑容。 “可算又有银子了,姐姐,明天咱们吃村东王老汉的鸡吧。” 娇娘喜滋滋说道。 美娘拿出瓷瓶倒出药水,将易容抹去,露出闭月羞花的容貌,一边轻揉玉面一边笑道,“王老汉炖的鸡是不错,不过村南张婆婆炖的鸭子也很好吃。” 说罢,脱掉裙子将束胸解开,“噗噜”一声将两座巍峨壮丽的雪山释放出来,却比娇娘的雪山之大不小。 美娘轻轻呻吟一声,“舒坦!” 娇娘也解了束胸,舒爽的说道,“姐姐,那就都买回来吃,那废物造光了咱们的钱,害咱们连着吃了好几天粗粮咸菜,也该吃几天肉食了,在陈国的时候,咱们何曾吃过这些粗糙食物啊。” “嗯,苦了你了妹妹。” “别这样说,姐姐,你到哪我就到哪,永远在一起!” 姐妹俩叽叽喳喳说了些心里话,美娘忽然说道,“刚才我听到那废物说什么要做豆糊生意。” 娇娘撇撇嘴,“就他那个废物,能做成什么生意,这钱一点都不能给他留,不然肯定要去赌了。” 美娘迟疑一下,“妹妹,我怎么觉得,那个废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敢发火了,有自己主意了,还有那些村民们刚才说的事,你觉得那废物会不会变好?” 娇娘思索一阵,甩了甩头,“管他呢,咱们现在就是要吃好些,抓紧练功,赶紧把内伤 彻底调理好。” 美娘眼中光亮闪烁不定,“他若是变好了,咱们也能过些安稳日子,他若还那个废物样,就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救他,咱们拿着这些银子去换个地方藏身。” 娇娘迟疑一下,吐槽道,“姐啊,下次再换地方,你可不能再把咱俩给搞得这么丑了,你那易容术又不是不强,换个面目让陈国的人追查不到咱们就行,这副丑面孔我实在是受够了!” 美娘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就是因为丑,你才会改了爱出门逛街的毛病,就是因为丑,咱们才不会被人惦记上。” 娇娘一愣,无奈道,“那就说定了,那个废物再去赌钱,咱们马上就走,要是他当真做生意,” 说到此,娇娘冷冷一笑,震得两座雪山微微一颤,“我就每天都管他要,把他榨干,白天晚上的折腾他!” 说完又补充一句,“反正要把咱们的银子都搞回来!” 美娘赞许地看了娇娘一眼,夸道,“还是妹妹有手段,嗯,要不,咱们还是给那个废物一些本钱,莫要把他逼得太窘迫了。” 说完也补充一句,“驴马干活前还要给把草料呢。” 第13章 老子不吃嗟来之食 小破屋里,生了一肚子闷气的秦三丰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两个丑妻。 这两个女子,怎么怪怪的? 记忆里,她俩是主动来到卧牛村,主动找到村长,要村长给她俩找夫君的。 而且她俩手握巨款,不说找一个好人家,非要找自己那个废物前身。 她俩图什么,图废物前身窝囊无能好管控? 对,一定是这样,她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嘴馋身懒,也只能找自己前身这样的废物了。 不过,说她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似乎是冤枉她俩了,那个黑脸逵姐看起来武功很高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弱女子啊? 还有,她俩对自己嫌恶至极,为何还不想让自己死,宁可典当了簪子和衣裙也要救治自己? 怪,哪哪都透着怪。 想到此处,秦三丰忽然想起两个丑妻逼自己发过的誓言。 不让自己进屋,不让自己偷看她们屋里的动静,这就有点意思了。 莫非,两个丑妻是拉拉? 一对古代的拉拉。 不知古代的拉拉是如何······ 秦三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身下有些蠢蠢欲动。 看来结拜大哥给的药丸相当滋补啊! 娘的,我居然对两个丑妻有了兴致,不想了,睡觉! 秦三丰刚想睡觉,忽听门板上传来“当”的一声响。 秦三丰警觉地爬起身,先是蹑手蹑脚来到门后,仔细倾听一会儿,这才猛地拉开门板看向屋外。 屋外空无一人,皎洁月光下,地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吸引了秦三丰的注意。 秦三丰俯身一看,是银子! 一块约莫一两重,切口整整齐齐的碎银子。 秦三丰立刻想起了娇娘怀里的剑。 不用问,定是那个“活土匪黑李逵”良心发现,给他施舍了一两银子。 秦三丰先是一喜,又是一怒。 他插着腰对着正屋吼道,“老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打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话音刚落,正屋的门开了,娇娘怀里抱着青绿竹棒,一脸杀气的看了过来。 秦三丰弯腰捡起银子,拿在手中四下喊道,“这谁的银子,还有人要没有,没人要就是我的了昂!” 说罢转身进屋,嘴里还强横说道,“哼,这是老子光明正大捡的无主银子!” 娇娘眨眨眼,回过头来看向美娘,二人对视片刻,竟同时“噗嗤”一笑。 秦三丰度过了穿越来的刺激的一天,揣着启动资金躺在床板上沉沉睡去。 次日,秦三丰早早醒来,晃晃悠悠来到厨房,只见锅里的菜粥还有些热气。 以往,美娘和娇娘每次煮粥时都会多煮一些剩在锅里,秦三丰要吃就自己过来吃。 秦三丰拿碗盛了些粥,一口就把他干的龇牙咧嘴,“真特么难喝,这粥喂狗狗都翻白眼儿!” 刚想倒掉,想起娇娘怀里的青绿竹棒,秦三丰只得捏着鼻子干了那碗粥。 “呕~” 秦三丰不敢停留,干呕着走到院门外,眼里憋出层层泪花。 “三丰哥,你哭谁呢?” 周楞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秦三丰抹把眼泪转过身,“嗯,一想起你差点被你爹滋墙上我就想哭。” “听我爹瞎鸡脖吹,他尿的还不如我高呢!” 周楞虎急的脸都红了。 “小屁孩子你不懂,不是尿尿的事,对了,王木匠把模子做好没?” 秦三丰笑嘻嘻问道。 “做好了,王木匠说了,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周楞虎回答。 “好,这一两银子给你爹,称三十斤豆子拿过来,剩下的你去给王木匠,再剩下的你再给我。” 说着,秦三丰把那一两银子递给周楞虎。 周楞虎捧着银子,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吸溜着嘴巴说道,“啧啧,这就是银子啊,啥时候我才能有一块银子啊。” 燕国的货币一是铜钱二是银子三是金子。 一般的百姓日常都是使用铜钱,因为不管是花还是挣,都到不了用上银子的档次,真到了大项交易时,百姓们宁肯背一袋子铜钱交易,也不肯要银子,因为见得少,怕被骗。 所以还真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银子。 秦三丰拍拍周楞虎肩膀,“放心楞虎,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虽然听不懂三丰哥说的什么,周楞虎依旧使劲点点头,他就是信奉他的三丰哥。 两人分手没一会,周楞虎就提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三丰哥,我家昨天低价收了些因为漏雨泡过水的湿豆子,我爹不知道你用不用得到,就让我把干豆湿豆各拿了三十斤过来。” 秦三丰顿时明白了,村长猴精,这是要他把不易保存的泡水豆一块要了。 不过正好,省了自己泡豆的功夫了,看来,今天有希望把豆腐做出来拿到镇上卖。 周楞虎接着念叨,“我爹说湿豆子一文钱一斤,干豆子三文钱一斤,一共是一百二十文,王木匠连工带料要了十五文,剩下了八百六十五文,给,东西都在这。” 秦三丰想不到周楞虎看起来愣头愣脑,账头还挺清,也相信他不会在钱上做手脚,接过铜钱取出五文钱递给周楞虎,“给,哥赏你的,以后跟着哥干,一月给你五百文钱!” 五百文就是半两银子! 周楞虎又惊又喜,他是村长的儿子,周大山不让他给人打短工,给自家干活也不给工钱,想不到这就挣上半两银子的月工资了。 说干就干! 秦三丰挽起袖子,指挥着周楞虎清洗石磨和豆子。 想不到,周楞虎居然是个大力士,百来斤的磨扇他毫不费力的抬来抬去,三两下就把石磨洗好安装完毕。 秦三丰开始指导周楞虎磨豆子,周楞虎不愧是个楞种,把石磨盘磨得飞快。 秦三丰把眼一瞪,“你小子身子里装着电机呢,磨这么快干嘛,磨豆子得有耐心,得慢点才能磨得细!” 周楞虎嘴里嘟囔着“电机是啥”,手上松了劲,开始缓慢的磨起来。 看着雪白的豆浆被磨出来,经过滤布,缓缓流进木桶,秦三丰心情大好,拍着周楞虎的肩头夸奖道,“楞虎兄弟好好干,明年三丰哥给你娶个漂亮的嫂子!” 周楞虎抬脸龇牙一笑,“三丰哥真好!” 正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秦三丰脖子一寒,对周楞虎笑道,“说错了,是弟妹。” 第14章 不能叫豆腐,要叫白玉膏 很快,豆子就被磨了三遍,秦三丰指挥着周楞虎把豆浆倒进大锅熬煮起来。 趁这功夫,秦三丰把盐罐里的粗盐加了些草木灰入水溶解过滤。 这粗盐是用简易的“晒盐法”制成,盐粒杂质很多,在草木灰和水的作用下很快就有了沉淀物。 把上面的净盐水倒出,再放进一只小锅里慢慢搅拌熬煮。 大锅里的豆浆沸腾起来,淳厚的豆香气扑鼻而来,馋得周楞虎口水直流。 此时小锅里的盐水也开始沉淀结晶,只剩下上面浅浅一层水分,这就是点豆腐用的卤水。 周楞虎全程只顾盯着香浓的豆浆,根本就没心思看他三丰哥在干啥。 秦三丰把卤水倒进一个碗里,然后停了火,等豆浆稍微降了温,就让周楞虎缓缓搅动豆浆,自己则拿着碗一边观察,一边将卤水缓慢地少量地倒进翻转的豆浆里。 很快,豆浆肉眼可见的开始凝固起来,秦三丰赶紧让周楞虎停了手,把他拉出了厨房。 不拉出来,估计豆腐脑还没成型就被这个楞种干完了。 周楞虎蹲在厨房门口,双眼直直盯着里面,令秦三丰哭笑不得。 趁着豆浆凝固的功夫,秦三丰开始加热翻搅小锅里的结晶盐。 等豆浆彻底凝固好了,秦三丰也把细盐做出来了,但见盐粒细腻均匀颜色白净,秦三丰用舌尖尝了一下,不管是外观还是味道,与之前的青黑粗盐简直是云泥之别! 秦三丰大喜,知道以后制盐时多过滤熬煮几次,将会得到品质更高的细盐。 等有了实力,必须卖私盐! 此时大锅里的豆浆已经是豆腐脑了,秦三丰喊进来周楞虎,先给他盛了一碗豆腐脑品尝。 周楞虎早就两眼放光,像是猪八戒一样一口就把豆腐脑吞进肚里,然后嚷嚷着好吃好吃,非要再吃两碗。 秦三丰无奈,只得随了他,如若不然,这个楞种肯定会撂挑子不干,回家找他村长爹告状去。 下面的工序就是压制成型了。 秦三丰把模子摆好,事先准备好的箩布铺在模子底部,再把豆腐脑均匀地摊在模子里,然后用箩布包住豆腐脑,盖好盖板,最后用一块大青砖压在模子盖板上。 半个时辰后,豆腐成型,两套模子、将近二百斤的豆腐呈现在秦三丰和周楞虎面前! 看着凝脂白玉一般的豆腐,周楞虎又要作妖。 秦三丰好说歹说,最后切了一块三斤重的豆腐给周楞虎吃才消停了。 周楞虎吧嗒着嘴,嘴里念念有词,“娘诶,我周楞虎死了也值了!” 秦三丰撇撇嘴,“这才哪到哪,看你那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周楞虎瞪着大眼珠子说道,“三丰哥,以后我周楞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是想赶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秦三丰无语。 此时已近巳时,为了赶时间,秦三丰掏了两文钱,和周楞虎搬着豆腐搭上了一架去镇上的驴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镇上。 来时路上秦三丰就想好了,豆腐在这个世界上还不为人知,一开始售卖会有难度,要先找座大酒楼去推销,毕竟大酒楼对新的食材接受能力高,一次性购买量也大。 同时他也想好了,现在豆腐产量低,面对的消费者只能是中高收入群体,所以这豆腐的名字也要改,改叫“白玉膏”,这样显得名字高大上一些。 凭着记忆,秦三丰让驴车停在一家名为“天香居”的大酒楼门前。 这天香居据说背景很大,在京城周边许多繁华的城镇都有开设。 秦三丰背着手在前,周楞虎搬着豆腐在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天香居”。 “我说客官,现在还没营业呢,您二位还是先到外边转一圈吧。” 一个伙计迎过来说道。 “小哥,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推销一种新食材的。” 伙计狐疑的看看周楞虎身前盖着蒙布的豆腐板,对秦三丰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我给二位找管事去。” 秦三丰一拱手,“有劳小哥了。” 周楞虎嘿嘿笑道,“不愧是三丰哥,说话文绉绉的,要换做是我,就只会说,‘喂,我有东西卖,你买不买,快找你们管事,赶紧的’,呵呵。” 秦三丰也笑了,“起码的礼仪是要遵守的,你那样非得让人家打出去不可。” 很快,伙计引领着一个肥头大耳身材圆硕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那中年人先是走得很快,等看到秦周二人时,立刻变成了八字步,稳稳当当地走起路来。 秦三丰什么人没见过,见状心里就是一沉。 娘的,又是一个属“针”的! 伙计对秦三丰介绍道,“客官,这是我们酒楼的刘管事,大小事他做主。” 秦三丰对刘管事微然一笑,拱手道,“刘管事,在下有礼了。” 刘管事对他和周楞虎打量一番,下巴一抬,“什么事,说。” 秦三丰继续笑道,“刘管事,我们新制作了一种食材,名叫‘白玉膏’,想着咱们天香居是镇上一流的酒楼,肯定会对此感兴趣,因此特来上门推销,您要不要先尝尝?” 刘管事哼了一声,白净面皮上满是不耐烦,“来推销的多了,本管事尝得过来吗?” 秦三丰立刻明白,这是想要好处,不给好处,刘管事尝都不尝,说白了就是上架的机会都没有。 娘的,想好屁吃,老子从来不惯这毛病! 秦三丰忍了忍,依旧陪笑道,“刘管事,在下这‘白玉膏’世人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要咱们酒楼推出此菜品,保准会爆火大卖,所以您还是尝尝吧,千万别错失了机会。” 刘管事见他如此说,也是起了一丝兴趣,对着豆腐板又是一扬下巴,嘴里“嗯”了一声。 周楞虎把蒙布一掀,一股豆香气立马四散开来,羊脂玉般的豆腐随即呈现在众人面前,刘管事顿时怔住了。 几个打扫卫生的伙计被豆腐诱人的香味和色泽吸引,也都围拢过来。 秦三丰笑道,“这白玉膏,乃是黄豆制成,营养丰富口味香醇,入口柔软老少皆宜,堪称人间美味,来来来,几位都尝上一尝。” 说着,秦三丰一人给切了一小块豆腐送给几人品尝。 豆腐刚一入口,酒楼里众人均是双眼一亮,他们可都是行家,一吃就知道是不是好东西! “你这白玉膏打算怎么卖?” 刘管事说着,又自己上手切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一斤三十文!” 秦三丰笑眯眯伸出三根手指。 第15章 老子就不惯你这毛病 “什么,这么贵,比猪肉还贵一倍!” 在场众人,包括周楞虎都是吃了一惊。 “然也,就说比猪肉好吃不好吧?” “再说了,物以稀为贵嘛,白玉膏制作方式复杂,成本也高,自然是比猪肉要贵的。” 秦三丰还是笑眯眯的解释。 在这个世界,人们还没有阉割猪仔的意识和技术,猪肉即便是做熟了也有股腥臊气,所以羊肉才是有钱人的主要肉食,猪肉是普罗大众的主要肉食,再怎么说,猪肉比粮食香比粮食有营养,百姓们还是要吃的。 所以,豆腐的口感就要比猪肉好很多。 刘掌柜等人不得不承认秦三丰的说法。 “好吧,这白玉膏我们要了,不过,你们只能供给我们天香居,不能供给其他酒楼,否则免谈!” 刘掌柜开出条件。 “好说!” 秦三丰痛快答应。 “还有,” 刘掌柜看了一眼伙计们,伙计们顿时识趣的四散而去。 刘掌柜盯着秦三丰的双眼,对他伸出五个指头,“我们买你的白玉膏,一斤要给本管事抽五文钱。” 秦三丰脸上笑容立刻消失,“刘管事,恕难从命,你要买,就原价给我钱!” “哼!” 刘管事的一张白胖脸阴沉下来,“不识抬举,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把这劳什子搬走吧,我们天香居不用!” 秦三丰眉梢一抖,“刘管事,你不怕我找你们东家?” 刘管事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能做这个管事,就能让东家听我的,你找也没用!” “那就告辞!” 秦三丰对周楞虎一挥手,“楞虎,咱们走,他不要咱们的白玉膏,咱们找下一家,总有不伸手的!” 刘管事冷笑几声,“没用的,这是行规,明水镇的酒楼没人会坏规矩!” “那老子就不卖给你们干酒楼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偏就不惯你们这毛病!” 说罢,秦三丰拂袖而去。 周楞虎也“呸”了一声,“呵忒,老子也不惯你们这毛病!” 搬起豆腐板追上了秦三丰。 刘管事气得脸上白肉直颤,“哼,两个不上道的生瓜蛋子穷抠鬼,老子倒要看看哪家酒楼会要你的破白玉膏!” 秦三丰走出“天香居”,找来几根木棍做了简易支架,摆上豆腐,就在“天香居”对面开始售卖。 周楞虎气哼哼说道,“三丰哥,刚才我真想锤死那个死肥猪!” 秦三丰看看他铁锤大小的双拳,点头道,“以后我让你锤谁你就锤谁,能做到吗?” 周楞虎使劲点头,“我要做不到,我管你叫爹!” 此处颇为繁华,街上人来人往,看着秦周二人面前的豆腐均是迟缓一下脚步,又迈步离去。 刘管事坐在天香居门口竹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小茶壶,嘴里吱溜溜的喝着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笑话。 秦三丰立刻大声吆喝起来,除了刚才对刘管事的说辞,他还特意加上了“滋阴壮阳”这句话。 周楞虎眨眨眼,“三丰哥,吃豆腐能滋阴壮阳,是真的吗,要是真的,给我爹剩几斤!”“你倒孝顺。” 秦三丰撇了周楞虎一眼,“管它是不是真的,只要跟滋阴壮阳挨边的东西就不愁卖,反 正是高蛋白。” 周楞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很快,吆喝声就吸引了一堆人围观。 “老板,这白玉膏太贵了,能便宜点吗?” 一人问道。 “贵有贵的道理,这白玉膏的原料,乃卧牛村依山傍水的一块地里出产的名贵食材,吸收天地之灵气,男子吃了壮阳,女子吃了滋阴,小孩吃了强健身体,老人吃了延年益寿,你就说它贵的有没有道理吧!” “这么说,我家老爹今天正好过寿,我买一斤回家尝尝。” “老板,我家娘子今天也过生辰,给我来二斤。” “小伙子,今天我家聚会,也给我来二斤。” 周楞虎手忙脚乱的给大家称着豆腐,秦三丰一边收钱,一边向众人教授小葱拌豆腐和咸菜炖豆腐的做法。 秦三丰说的天花乱坠,招来的人更多了。 自古以来,人们都是买热闹,越抢越买,越买越抢,豆腐摊前顿时热闹非凡。 刘掌柜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看着对面的豆腐摊,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此时,“天香居”二楼一个雅间里,一名衣着华贵身材丰腴的女子,正透过虚掩的窗扇看向下边,脸上静如止水。 不到一个时辰,两板豆腐已经销售一空,好几个没买上的路人纷纷打问,“老板,明天你还来吗?” “老板,明天你几时来摆摊?” “老板,明天多做些白玉膏来卖。” 秦三丰喜笑颜开,一一回应。 周楞虎满脸得意,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秦三丰一算账,今天带来了一百八十斤豆腐,本应卖五千四百文,扣除损耗,实卖了五千三百文,也就是五两零三百文钱! 秦三丰心中暗喜,这买卖可以啊! 回去就让楞虎去找王木匠,让他加紧再做两套模子,明天做四板豆腐!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秦三丰问周楞虎,“楞虎,饿了没?” 周楞虎叹口气,“又问,我有不饿的时候吗?” 秦三丰大手一挥,“走,哥带你吃大餐!” “去哪吃,吃什么?” 周楞虎喜笑颜开的问道。 秦三丰一指对面的天香居,“就吃它了!” “好嘞!” 秦三丰甩着胳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天香居”,周楞虎有样学样。腆着肚子昂着头,胳膊差点甩到天上去。 来到“天香居”门口,秦三丰对着一脸阴沉的刘掌柜一抬下巴,“顾客上门,你天香居管事的就这么迎接,甩脸子给谁看?” 刘掌柜先是一怔,又冷哼一声,“我们天香居,可不是你们这种人吃得起的?” “呵呵,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就吃不起?” 秦三丰背着手问。 刘掌柜翻个白眼,抖抖眉毛说道,“在我们天香居,一碗招牌面都要五十文钱!” “什么,五十文钱,你什么面啊,放了几斤猪肉啊,就五十文钱!” 周楞虎急赤白咧的问道。 寻常面馆,一碗面只要五文钱,还是肉卤。 “我就说吧,你们这种人吃不起的。” 刘掌柜开心一笑。 “就吃它了,刘管事,给小爷我头前带路招呼着!” 酒楼的规矩,谁在门口谁就要负起迎宾的责任。 只要人进店消费,就要热情的招呼客人,不但要点头哈腰笑脸相迎,还要带进大厅,交给里面的伙计安置落座才算完活,谁要是不遵守这规矩,谁就是自砸招牌自毁口碑。 刘掌柜的胖脸颤了两下,强压下火气,变戏法一样换成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弯腰伸手,拉着长音喊道,“二位客官,里边请呐——” 第16章 打刘掌柜的脸、砸“天香居”招牌 秦三丰满意的哼了一声,带着周楞虎踱步进了大厅。 “客官两位,请高坐啊——” 立刻就有伙计过来接手,将秦三丰二人引到一张桌子旁坐下。 秦三丰又对刘掌柜一抬下巴,“没你事了刘掌柜,下去吧。” 刘掌柜好悬没气死! 这小子岁数不大,老江湖啊! “二位客官想吃点啥,咱们天香居拿手的是······” 伙计殷勤的介绍着,秦三丰打断他的话,“上你们天香居的招牌面,两碗!” “好嘞,客官稍后!” 伙计麻溜的去了后厨。 周楞虎扑棱着大眼睛,“三丰哥,就两碗啊,我可吃不饱。” 秦三丰瞪了他一眼,“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哦。”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秦三丰一打量,这面条是羊肉卤汁面,半碗面条半碗羊汤,面条上盖着七八块羊肉小块,还撒了一层小葱花。 “味道不错啊,三丰哥。” 周楞虎吸溜一下鼻子,赞了一句。 秦三丰掏出一百文钱放进伙计手上的托盘里,端起碗就吃,几筷子把羊肉扒拉到嘴里,随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响,顿时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目光。 周楞虎刚端起碗还没吃,见状也“啪”的一声把筷子摔桌上,然后看着秦三丰。 秦三丰站起身来,又“噗”的一声连汤带面扣在餐桌上,皱着眉头说道,“这什么破面,真特么难吃!”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周楞虎犹豫一下,也有样学样,随后甩着胳膊跟了出去。 众食客们面面相觑,又把目光转移到刘掌柜的脸上,这是打刘掌柜的脸、砸“天香居”招牌啊! 这年轻人,横! 刘掌柜那张白胖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秦三丰掏钱了,一没吵闹二没打砸,你奈他何? 二楼雅间门口,那个身材丰腴的女子俯视着秦三丰的背影,眼神深邃,捉摸不透。 街上,秦三丰来到一家卖烂肉面的面馆里,对周楞虎一挥手,“楞虎,把腰带解开,敞开吃!” 周楞虎兴奋不已,对秦三丰道,“三丰哥,说实话,刚才我又是心疼又是解气,要是把面条扣在那个管事的脸上,更解气!” 秦三丰一笑,“就刚才那一出,够他老小子喝一壶了,这种心术不正,狗眼看人低的人,就得治!” 又扭脸对掌柜的喊道,“老板,下面条,不要停!” 周愣虎嘿嘿笑着,“三丰哥,我觉得你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秦三丰也是一笑,“说说以前啥样。” “以前吧,你是又小气又窝囊又胆小,村里的老母鸡都比你性子烈,就在赌桌上胆子大,我就不明白,为啥你就一夜之间变得有本事了?” 秦三丰笑的意味深长,“因为,我不信命!” 周愣虎一怔,随即一拍巴掌,“我也不信命,我非要一个小弟弟不可!” 秦三丰无语,这志向,还真特么的远大。 “为什么?” 秦三丰问道。 周愣虎眉眼耷拉下来,语气低沉,“从小就没人爱跟我玩,除了你,可是这两年你也不怎么搭理我了,我就只能天天跟着我爹娘的屁股转,所以,我想有个小弟弟,以后我天天带着他玩······” 秦三丰跟着黯然,拍拍周愣虎肩膀,又想逗逗他,“万一你爹娘给你生个小妹妹呢?” “那就再让我爹娘生!” 周愣虎语气坚决,“我就想带小弟弟玩,小妹妹能带着去爬墙头钻狗洞,上树掏鸟啊?” “好吧,祝你爹娘成功!” 秦三丰祝贺一句,终于明白周愣虎为啥想给他爹吃壮阳药了,真是有子如此,爹复何求! 周愣虎忽然咧嘴一笑,“面上来了,好大碗,我喜欢!” 一刻钟后,面馆老板一脸歉然的走过来,“两位小哥,咱家的面已经煮完,现去买面粉已经来不及,要不,您二位委屈一下?” 秦三丰黑着脸看看自己面前的两只空碗,再看看摞在周楞虎面前的二十多只大海碗,点头道,“一点都不委屈,你早就该过来结账!” 一算账,正好一百文。 周楞虎摸着肚皮满足道,“三丰哥,以后吃饭还得是这家!” 秦三丰忽然明白,村长家为何只生楞虎一个娃了,是真特么养不起啊! “楞虎,交代给你两件事,你回去先找王木匠,让他今天再打出两套模具,咱们明天要用,” “第二件,你回家后,再称出一百二十斤豆子,后半夜泡上,明天一早儿就把豆子和模具拿来我家,咱们接着干。” “记住,昨天的湿豆子不能用了,只能用干豆子!” 交代好了,秦三丰拿出三百七十五文钱交给周楞虎,“这是豆子和模具的钱,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在镇里转转。” 周楞虎答应一声,拿上钱走人。 秦三丰也起身往“正一堂”走去。 他要先把那五两“免役银”交了,这可是大事,但是他又没去过县衙,就想着请“正一堂”的人代为转交,因为陆青牛说过,含山县衙和“正一堂”有交情。 来到“正一堂”,自然是无人不识他这位名人。 陆青牛已经带人去了疫区,秦三丰说明来意后,一个账房爽快的答应下来,说正好明天要去县里拉药材,一定替他把银子交上。 给了账房银子,秦三丰自己又写了一张方子,上面全是可以当做调料的药材。 把方子递给抓药伙计,没想到一群大夫和伙计围过来看,都想看看这位掌握着古医方的神奇公子这次开的什么方子。 秦三丰苦笑不已,这是自己以后的商业计划,岂能对他人言? 只得编个瞎话,说这是给自己抓的壮阳药,别人不可乱用。 这些药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账房说什么都不肯收他的药钱,秦三丰只得白嫖一次。 当夜,“正一堂”里没去疫区的几位大夫挑灯夜战,开始钻研这张壮阳药方。 哪知研究到天亮,众大夫发现这方子跟壮阳简直风马牛不相及,最多就是解腻化积、提振食欲,众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留待陆青牛回来破解其中奥妙。 秦三丰踱步出来,打听一番后,径直来到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铁匠铺。 这家铁匠铺有三支炉子,里面七八名铁匠正热火朝天的打制着铁器。 一名身材不高却很敦实的六旬老者迎了过来,“这位公子,想要打制什么铁器?” 秦三丰从怀里掏出画着几样零件的图纸,递给老者,“老丈,给我按着尺寸,找最好的铁料尽快打造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老者看着图纸就是一皱眉,“这什么玩意?” 第17章 干废三个黑赖子 秦三丰一笑,“在下想给家里小弟制作一个玩具,这是其中几个零件而已。” 老者眯着眼思索片刻,“东西不多却很精巧,这样吧,我用上好的铁料,最快两天后就可制成,就是价钱上高些。” “多少钱,你说。” “一两银子!” 秦三丰当即数了一千文钱给了老者。 他知道,古代铁器造价昂贵,这个价钱还算公道了。 告别老者,秦三丰又溜达到两条街外的一家铁匠铺,如法炮制,又掏了一千文钱,定下了两天之期。 之所以不在一家制作,是因为秦三丰怕铁匠铺子研究透了,剽窃自己这把弩的设计。 鬼使神差的,秦三丰看上了一把屠夫专用的解骨小刀。 这小刀短小锋利易于携带,平时用来割东西切肉什么的非常趁手。 于是又掏了一百文钱买下了小刀,还请铁匠娘子用废皮子粗略缝制了一个皮刀鞘,揣在怀里也不碍事。 钱袋里,还剩下两千八百多文钱,秦三丰不由感慨还是前世好,那真是手机一抖,天下我有。 哪像现在这么麻烦,老得数来数去,指纹都快磨光了,关键还得“叮呤咣啷”的随身带着,跟个暴发户似的。 从铁匠铺出来,秦三丰又去杂货店买了几斤粗盐,家里没有粗盐了,做豆腐的卤水不能断了,回家得再熬些卤水出来。 还没走出镇子,秦三丰就觉得手里装东西的袋子沉重起来,接着脚步虚浮,呼吸也有些急促。 唉,难怪人家叫自己废物,这身体是真特么虚啊! 好在出门时他拿了一颗药丸带在身上,当下就坐在一棵树下吃了药丸,缓了缓身体才又起身往回走。 刚走没几步,秦三丰就感觉不对劲,当侦察兵时练就的感知力直觉的告诉他:有人跟踪! 秦三丰假装体力疲弱,走几步就歇一歇,很快,他就证实了,确实有个人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小偷?劫匪? 秦三丰不再多想,反正前面路上有个拐弯儿,是个僻静的所在,到那里要是还被跟踪,就拿下他问个究竟! 他摸了摸怀里的解骨小刀,缓步向前方走去。 刚走到那个拐弯处,秦三丰就发现路边蹲着两个汉子。 那俩汉子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正悠闲地四下张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对劲! 秦三丰立即警觉起来。 眼见秦三丰走到近前,那俩汉子忽然一跃而起,手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三尺棍棒,迎面向秦三丰走来! 秦三丰停下脚步,立刻察觉身后几米处也停下了一个人,三人顿时对他形成了夹击之势! 这三人,是黑赖子! 黑赖子是明水镇的人对专干坏事的无赖的称呼。 要是不让周愣虎早走就好了! 就他那抗揍的身板和铁锤般的拳头,打这三个棒槌还不是落花流水! 秦三丰有些后悔,因为以他现在身体的状况,硬拼是不可能的,只能玩心眼儿动刀子见血了! 面前的一个高个汉子用木棒指着秦三丰,“小子,白天挺狂啊!” 秦三丰立刻明白了,这是刘掌柜找的人! 秦三丰满脸堆笑,拱手道,“两位大哥,在下与你们素不相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 一个矮个汉子掂着手中木棒,“你跟咱们没仇,你惹到人了,人家出钱要你的两只胳膊两条腿!” 秦三丰假装害怕,摆着双手道,“两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动手。”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倒退几步,差点撞到身后那一直盯梢的汉子身上。 身后的汉子推了他一把,“妈的,别动!” 这就是秦三丰要的最佳击杀距离! 身前的高矮汉子往前逼近几步,高个汉子歪嘴冷笑,“把身上藏的钱痛快交出来,哥几个饶你两条胳膊,只废你两条腿!” 秦三丰一脸的惊恐,连声说好,随即伸手入怀。 “嗖!” 一道寒芒疾如闪电,解骨小刀在秦三丰手中向后划个弧线,“嚓”的一声插进身后汉子的右肩窝里! “啊——” 身后汉子发出一声惨叫! 小刀拔出,秦三丰也不回头,身子往前一蹿! 一串血花从身后汉子的肩窝里飙飞而出,那汉子捂着肩窝,惨叫着蜷缩起身子。 “啊?” “硬点子!” 那一高一矮的汉子刚惊呼出声,解骨小刀已经插进高个汉子的右肋! “噗!” 雪亮飞薄的刀刃准确无误的从肋骨缝隙间插了进去,又“嗤”的一声,横向豁开一条长约三寸的口子! 没等高个汉子惨叫出声,小刀已然拔出,又向那矮个汉子刺去! 此时矮个汉子右臂刚把短棍举起,准备砸向秦三丰头顶,却不防秦三丰手中小刀已然刺到,“嗤”的一声扎进他右臂的腋窝! 腋窝处被刺,这条胳膊就算废了! 秦三丰拔出小刀,矮个汉子惨嚎一声,手中棍棒落地,夹着腋窝跌倒在地,不住地翻滚惨叫。 而那高个汉子,正捂着肋骨伤口躺在地上,疼得双脚不停拍打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秦三丰在鞋底擦掉刀上血迹,插入刀鞘揣进怀中,再也不看地上三人一眼,迈步向卧牛村走去。 这三人,已然废了。 秦三丰并不担心后续问题。 这三个人,不管死没死,都不会有人报官,因为他们是黑赖子,正经人谁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至于雇佣他们的刘掌柜,躲还来不及! 搞废这三个人,秦三丰用的全是技巧和巧劲,并没有感到多劳累。 回到家中,秦三丰刚要进自己的小破屋,忽觉一阵寒风袭来,他脖颈一紧,一把利剑已经架在他脖颈上。 “逵姐,不是,娇娘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秦三丰心中狂跳。 “说,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们?” 娇娘一手持剑,一手举着盐罐对秦三丰问道。 “这话怎么说的,我干嘛要毒死你们?” 秦三丰又气又急。 “那这盐罐里是什么东西,里面的盐呢?” 娇娘厉声喝问。 秦三丰顿时无语。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把粗盐提炼成细盐,就把这俩丑妻吓成这样? 秦三丰只得解释道,“姐啊,这就是盐,我早上把它加工了一下,比以前更细更好吃了,不信你尝尝?” “细盐?” 娇娘满眼戒备,把盐罐举到自己鼻子底下闻闻,又递到秦三丰面前,“你先尝!” 秦三丰就奇怪了,这丑妻怎么戒备心这么强,这是受过多大劫难啊。 然而剑在颈上,不得不尝。 他伸手捏了一小撮细盐放进嘴里,吧嗒着嘴说道,“好咸,地道!” 娇娘这才信了,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会加工细盐?” 秦三丰忽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第18章 哼,我们巴不得早些和你和离 秦三丰摇摇头,“不会,我只是不小心把水倒盐罐里了,然后就把盐放锅里把水炒干,粗盐就变细盐了。” 娇娘若有所思。 “我说,咱把剑收了吧,谁家娘子总是把剑往夫君脖子上架啊。” 秦三丰不满道。 娇娘眉梢一挑,“谁是你娘子!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那也是娘子啊,我总不能叫你名义上的娘子吧。” 秦三丰想从话语上占些便宜。 “少啰嗦,今天干嘛去了?” 娇娘就是不收剑。 “卖豆腐去了啊。” 秦三丰老实回答。 “豆腐呢?” 娇娘追问。 “卖光了啊。” 话一出口,秦三丰就后悔了! 娇娘左手伸出,“卖的钱呢,都拿来!” 秦三丰急了,“钱还没捂热乎呢,凭什么给你!” 娇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凭它。” 说着,持剑的手腕一紧。 秦三丰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钱袋子扔到娇娘怀里,心中却无能狂怒:娘的,等老子身子强壮了,老子把你先干后杀杀完再干干完再杀······ 娇娘哪里知道秦三丰心中的精彩? 她浓密的眉毛一挑,还不少,想不到这废物今天卖了这么多钱。 “当你是还债了。” 娇娘收了剑。 “行,我还债可以,但你得写收条,每天这么零刀子碎割,最后你不认账怎么办?” 秦三丰憋着气说道。 “拿纸笔来,我这就给你写。” 娇娘倒也干脆。 很快,娇娘写好了这两天到手的钱数收条,想了想,又划掉重写,数额少了一两,这才把收条递给秦三丰。 秦三丰就是一皱眉,这娟秀灵动的字体,竟然是这个黑李逵写出来的? 嘴上却说道,“啥意思,怎么少一两?” 娇娘理直气壮,“家用钱啊,柴米油盐的你又不管,不得我们花钱吗。” 秦三丰就是一滞,“好吧,你们得说话算数,我还完账,你们就要还我自由,呃,是和离。” “那是自然,我们巴不得早些和你和离,但愿你早日还清那五百两银子!” 说罢,娇娘转身回走,从她那风摆杨柳的走姿来看,似是心情不错。 秦三丰却没看在眼里,心里继续大骂:死强盗活土匪,比黑赖子还黑,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早就让你跪在地上啃甘蔗了! 正屋里,娇娘喜滋滋的给美娘看战利品,还让美娘尝了尝细盐。 美娘蜡黄的脸上也满是悦色,“想不到,这个废物长本事了,第一天就赚了两千多文钱,还误打误撞做出了细盐。” 娇娘点头,“鬼门关上走一遭,竟让这废物转了性子,也不枉咱们救治他一场。” 美娘若有所思,“妹妹,你说那废物是怎么做出细盐的,要是咱们也学会这技术,日后回到陈国,会对陈国朝野上下造成多大影响啊!” 娇娘双眼一亮,“姐姐说的是,掌握了这门技术,就算咱们回不到陈国,日后不管在哪也是一门傍身技!” “嗯,妹妹,你这就去买些盐回来,咱们按照那废物的法子做上一做。” 美娘吩咐道。 娇娘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当日下午,二位美娇娘白烧了一捆好柴,白瞎了五斤粗盐。 秦三丰顿时警觉,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做卤水时,一定要躲着这两个剽窃者。 当日无话。 次日天还未亮,周楞虎就带着东西来了。 看到身背三百多斤湿豆子,手提两套模子却气定神闲的周楞虎,秦三丰不禁对他的神力叹为观止。 有了昨日的经验,今天的豆腐做起来更顺利了,只不过,秦三丰把熬卤水的工序放到了自己的小破屋里,煮制好的细盐也藏在屋角用稻草盖好。 若是被两位美娇娘再次看见细盐,他会加工细盐的秘密就保不住了,肯定又会剑在颈上不得不说了。 卤水做出了半罐,也够几天之用了。 时值黎明,被动静吵醒的二位美娇娘终于不再像昨天那般矜持,出了正屋跑到厨房查看究竟。 秦三丰是有问必嗯啊。 周楞虎是有问必答。 秦三丰那个气啊,恨不得一脚把周楞虎从卧牛村踢到京城去! 好在周楞虎嘴笨,也就知道磨豆子煮豆浆,其他的都是迷迷糊糊,倒也没让二位美娇娘问出个所以然来。 豆腐做好,周楞虎盛情邀请二位丑嫂子与他共襄盛举共品美食,一叔二嫂吃的那叫一个热烈,就差举着豆腐喊“切尔斯”了。 看着周楞虎那个愣货,秦三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今天做了四板豆腐,一板九十斤,一早上让周楞虎和两个嫂嫂干了半板。 天光大亮之时,周楞虎自觉地去叫来了驴车,拉上豆腐和秦三丰去往镇上。 秦三丰全程黑脸,一直不搭理周楞虎。 周楞虎就以为是秦三丰嫌弃自己吃太多豆腐了,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到了“天香居”对面,周楞虎卸下了豆腐,麻利地搭起了支架摆上豆腐,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三丰哥,我,我今天豆腐是不是吃太多了?要不,中午我少吃一碗烂肉面?” 秦三丰终于爆发了,指着周楞虎鼻子就是一通骂! “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是嫌你吃的多吗?” “你他娘的没事在那两个丑婆娘那里献什么殷勤!” “裤裆上开条缝,就怕显不着你是吧!” “你他娘的让她俩吃就吃呗,瞎鸡脖嘚嘚个啥,生怕她俩不知道豆腐是咋做出来的是吧!” ······ 足足骂了一刻钟后,周楞虎终于听明白了。 周楞虎铁锤般的双拳搓着衣角,一张脸涨得紫红,“三丰哥,我不造啊,我就觉得她俩是你老婆我嫂子,没啥不能说的,谁知道你不想让她俩知道啊······” 周楞虎越说越来气,一挽袖子骂道,“娘的,回去我就狠狠锤那两个不怀好意的丑婆娘一顿!” 秦三丰斜了他一眼,“你说的啊!” “嗯!还是那句话,我要不锤她俩,你就是我爹!” “行了,开始卖豆腐吧。” 秦三丰终于消了一半的气,即便那个黑李逵武功再高,应该也扛不住周愣虎正义的铁拳锤,正所谓“一力压十会”嘛。 早有主顾等在这里,只不过见两个卖白玉膏的骂的凶,不敢过来,现在看见停了骂,立刻就过来了。 有了昨天的口碑,今天的豆腐卖的也不慢,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卖出了两板豆腐,而主顾们不但没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突然,秦三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白胖子刘管事! 只见刘管事领着七八个伙计围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板,咱们一人要一斤白玉膏,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说着,把二百多文钱甩在了案板上。 秦三丰诡异一笑,“刘管事,那三个残废的黑赖子没去找你算账?” 第19章 死胖子,想死就明说 刘管事脸皮一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给我们切白玉膏!” “切不了,你提的条件太苛刻,老子没那么好的刀功,把钱拿走,好走不送!” 秦三丰直接回绝。 “什么?不卖?” 刘管事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小子居然不上套! 按理说做生意的都是顾客至上,顾客提的要求达不到就要求饶说好话,甚至要白送东西再赔钱,谁知这小子是一点都不按套路走啊! “喂,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让开,别在这添乱!” 周楞虎憋着一肚子火喊道。 顾客们也跟着嚷嚷起来,“就是,让人家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行,你当这是粜银子呐,一丝一毫不能差,纯粹是找碴儿来了!” 刘管事把牙一咬,“好,本掌柜就不苛求了,就照着一斤切!” 既然不再苛求,秦三丰就没有不卖的理儿,当下给他们一人切了一斤豆腐。 豆腐刚拿在手里,刘管事就冷笑起来,“哼哼,姓秦的,昨天你打了我的脸,今天老子就有来有往,原样打回来!” 说罢,刘管事对几个伙计一使眼色,咬了一口豆腐后大叫道,“这什么破玩意儿,真特么的难吃!” 随即几人同时发力,齐齐把豆腐摔在了地上! 看着一地如同烂泥的豆腐,刘管事背着手洋洋自得。 这场子,算是找回来了! “死胖子,想死就直说!” 秦三丰把脸一沉,刚想让周楞虎锤他,顾客们却都不干了! “娘的,老子昨天就没买上,今天还没买,你们几个龟孙就开始砸摊子,还让老子买不?” “一群王八羔子,爱买不买,你摔人家白玉膏干嘛,诚心不让别人买是不是?” “娘的,一群没长好心眼的东西,揍他!” “对,揍他个小舅子的!” 顾客们越骂越气,一哄而上,揪住伙计们就是一顿好打! 刘管事的不愧是老江湖,一看势头不对早就缩到了一边,眼见局势已不可控,吓得脚底抹油就往回跑。 秦三丰和周楞虎早拦住去路。 秦三丰阴着脸冷笑,“死胖子,你找黑赖子伏击老子,老子没想找你算账,你到没完没了了,不收拾你一顿你是不死心呐!” 刘管事吓得浑身发颤,连连摆手道,“秦,秦公子,秦爷,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你马勒戈壁!楞虎,锤他!” 周楞虎应了一声,抡起铁锤般的拳头就锤上了! 叫声惨不可闻。 惨相目不忍睹。 还是两个好心的顾客过来劝说道,“两位小哥,两位老板,差不多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消消气收手吧。” 秦三丰这才叫停像打沙包一样的周楞虎,又对顾客们拱手道,“在下多谢诸位主持正义,替我等讨了个公道,剩下的白玉膏,一律半价出售!” 顾客们一听,顿时轰然叫好。 几个伙计连滚带爬,拖着刘管事肥胖的身躯逃回了“天香居”。 剩下那一板多的豆腐立刻售罄。 周楞虎一边收摊,一边问道,“三丰哥,今天老少爷们这么给力,你咋不免费感谢呢?” 秦三丰斜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这次免费了,下次他们再想吃免费豆腐了,组个团过来,有找事的有平事的,是不是咱都得免费送啊?” 周楞虎眨眨眼又挠挠头,“是这理儿。” 二人收拾停当,忽然一个伙计走过来,殷勤笑道,“秦公子,我们东家有请?” 秦三丰一愣,“哪个东家?” 伙计一指身后的“天香居”,“就是我们天香居的东家。” 秦三丰顿时警惕起来,指着伙计问道,“你刚才挨揍挨得少是吧?” 周楞虎立刻挽起了袖子。 伙计慌忙摆手,“秦公子莫要误会,小的刚才可没跟着刘管事过来!” 秦三丰把眼一眯,“那就是你们东家要搞我,为你们刘管事出气,是不是?” 伙计额头渗出了汗珠,“没有,不是,我们东家是诚心请公子进楼一叙。” “诚心?” “呵呵,尽然是诚心,那就让你们东家出来见我,那样才是有诚心!” 秦三丰强横说道。 伙计无奈,只得回去复命。 秦三丰冷笑一声,什么诚心一叙,老子打了你们“天香居”的脸,打了刘管事和伙计,你跟我说诚心? 鬼才信! 把老子骗进去来个关门打狗,再报官说老子打砸你们酒楼,老子岂不是要挨两顿打! 哼,这一套,老子见多了,少跟老子玩这哩哏儿楞! “楞虎,过会儿听我招呼,你先把来者爆锤一顿,然后背上我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秦三丰吩咐一声。 “明白三丰哥,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周楞虎很聪明的回应。 看着对面酒楼门口,秦三丰忽然眼前一亮。 但见一名容貌艳丽身材丰腴的女子从大门处缓步走了出来! 那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生的云鬓乌黑眉目如画,挽在发髻上的一方红色薄纱自她脸颊两侧垂下,将她精致美颜衬托的朦胧秀逸,身上穿了一件大红长袖素纱裙,一条墨色的软绸束腰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曼妙无比。 秦三丰的眼直了。 女子搭着双手,袅袅聘聘地走了过来,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随之拂在秦三丰脸上,令他心中一阵迷乱。 两个相向而行的过路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美人,迎面撞上,“哎呦”一声蹲在地上,一边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一边接着看。 “这不是画本里的妖精吗,三丰哥,锤不锤她!” 周楞虎攥着一双铁拳对秦三丰喊道。 “啊?啥?哦哦,不能锤不能锤!” 秦三丰清醒过来,赶紧出言阻止。 那艳丽女子莞尔一笑,开口说道,“秦公子,奴家亲自来请你,算得上诚心了吧?” 声音悦耳动听,软糯甜美。 卧槽,妥妥的熟女御姐风啊! 秦三丰笑容满面,“算,算,相当算,莫非,你就是······” 女子又是莞尔一笑,“没错,奴家就是天香居的东家,苏红瑶。” 秦三丰肃然起敬,“好名字,好名字!” “奴家备了些薄酒,请秦公子移步,咱们到酒楼里一叙,如何?” 苏红瑶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说。” 秦三丰立刻答应。 苏红瑶转身带路。 周楞虎有些着急,一扯秦三丰袖子,“三丰哥,小心美人计,画本里都这样!” 秦三丰扭头瞪了周楞虎一眼,“就你懂!不入虎穴焉得虎心,跟上!” 周楞虎“哦”了一声,跟在秦三丰身后进了“天香居”。 进了大厅,就见鼻青脸肿,头上缠着纱布的刘管事从后厅踉跄着跑进来,指着秦周二人喊道,“好小子,你们可算进来了,今天定要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秦三丰心中一凛,娘的,美女就是不能信! 第20章 迷死人的苏红瑶 苏红瑶依旧笑着,只是笑容清冷,却别有一番韵味。 “刘振昌,你喊什么?” 刘管事一愣,立即对苏红瑶垂手侍立,一脸悲愤地说道,“东家,这二人昨日故意找事,想砸了咱们天香居的招牌,今天又下重手殴打于我,还请您做主,为我讨回公道!” 秦三丰忽然注意到苏红瑶身后的一名壮汉。 那壮汉体型魁梧身材雄壮,一脸虬髯更显男子气概! 刘管事的话一出口,就见虬髯壮汉一手掐腰一手伸出兰花指,对着他娇声呵斥,“刘振昌,现在知道叫东家做主了,前几日干嘛去了!” 我尼玛! 这特么啥情况,雄鹰一般的男人居然是娘娘腔! 秦三丰差点晕倒。 刘管事却被怼的一时语塞。 秦三丰一愣,这是有故事要发生啊。 当下也不说话,只是瞪眼观瞧。 只见苏红瑶清冷一笑,“刘管事,可还记得我刚来时吗?” “那时你鼻孔朝天,对我这个苏家庶女颐指气使,好像你才是东家!” “呵呵,我虽是庶女,却也在京城苏家商号熬练了数年,岂是你一个区区管事就能拿捏的!” 说到此处,苏红瑶脸色突变,光洁的俏脸上满是凌厉,一拍桌子道,“刘振昌,你贪墨营收、索要贿赂、克扣酒楼大厨和伙计们的月俸,” “又雇佣黑赖子加害良人,带领伙计当街撒泼,败坏我苏家天香居的名声,哼,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条能给你活路!” 刘管事顿时面如死灰,“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抖如筛糠。 秦三丰心念转动,这苏东家好生厉害,知道的不少啊。 酒楼里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有响声,酒楼众人看着这位从京城才来十几天的美女东家,一个个噤若寒蝉。 “东家,看在我表哥的堂姐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唯东家马首是瞻,不,以后我就是东家的一条狗,一定乖乖听话,挨了打都不叫······” 刘管事像条肥狗一样爬到苏红瑶脚下,哭喊求饶。 苏红瑶厌恶的闪到一边,“看在你出自我二嫂门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今天就要把以前贪墨和克扣的银子都吐出来,否则,我二哥也保不了你!” 刘管事顿时傻了眼,还想要求情,却见那虬髯大汉一步跨到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的双眼如鹰般锐利,手中也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牛角小刀! “好好好,我这就回家取银子去,一定把银子都交出来!” “铁鹰,你跟他去一趟,只给他留十两银子养家钱,其它的都拿回来,他若有隐藏,就让他尝尝你的手段!” 苏红瑶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虬髯大汉铁鹰诡异一笑,揪着刘管事的脖领子娇声说道,“我最擅嘎人铃铛,你可想试试?” 一个雄鹰般的男人,手段粗暴却语气娇柔,画风相当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刘管事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肥大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 铁鹰带走了刘管事。 苏红瑶脸上重又浮现出微笑,面向酒楼众人,“我不管你们以前和刘振昌如何,今后只要安心做工,我绝不为难,待遇照旧。” “还有,你们且去账房那里如实登记一下被克扣的月俸,等刘振昌把银子退回来,本东家如数归还!” 大厨和伙计们顿时沸腾了,一个个举着胳膊喊道,“东家英明,我们苦刘振昌久矣,日后一定誓死效忠东家,效忠天香楼!” 众人散去,苏红瑶又对秦周二人歉然一笑,“让二位见笑了。” 秦三丰笑道,“哪里,苏东家行事果决手段凌厉,实在令在下佩服。” 苏红瑶眼波流转,“秦公子倒会夸奴家,请二位随奴家去楼上雅间一坐。” “好说。” 秦三丰施施然迈步前行。 周愣虎闷着头就要跟上,秦三丰咳嗽一声,周愣虎不为所动。 秦三丰气得用脚踢了他腿一下,周愣虎抬头茫然道,“啊,咋了?” “你不是早就饿了吗,先在楼下吃碗面吧。” 秦三丰说道。 周愣虎大喜,“还是我三丰哥惦记我。” 苏红瑶掩口轻笑,“这位小兄弟,那就在这里吃吧,我给伙计打个招呼,管够。” 周愣虎顿时就精神了,盯着苏红瑶说道,“你说的昂,别后悔!” 苏红瑶轻摇臻首,“怎么会,几碗面而已,小兄弟好有意思。” 秦三丰心中暗笑:过会儿你就不而已了。 当下苏红瑶带路,轻扭腰肢上了楼梯。 秦三丰跟在后面,看着面前红裙下硕大圆鼓的两瓣,心中不住哇塞。 这tun儿,迷死人不偿命啊! “秦公子,别光顾看上面,小心脚下楼梯。” 苏红瑶没有回头,却好似长了后眼,柔声提醒道。 “啊啊,看着呢,看着呢。” 秦三丰尴尬回应。 伴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秦三丰随着苏红瑶进了二楼一间别致的雅间内。 雅间里的八仙桌上早摆了干鲜果品和几样精致小菜。 二人落座,秦三丰问道,“不知苏东家要和在下聊什么?” 苏红瑶轻启樱唇,“秦公子这么心思灵透的一个人,难道不知奴家想聊什么吗?” 秦三丰装傻,“聊人生,聊理想,聊心情,聊不易,聊人性的奥秘。” 苏红瑶眼中波光流动,“秦公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想占据主动吗,也罢,那奴家就明说了吧,奴家想独揽白玉膏的生意,要是能把秘方卖给奴家更好。” 秦三丰一挑眉,这女人不简单啊。 “呵呵,不知苏东家想如何独揽,又开价多少银子买我秘方?” 秦三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炖鱼,呃,味道是挺鲜,只是少了调料的加持,泥腥味重且口感单薄。 回头卖给她调料! 苏红瑶给他倒了一盏酒,“秦公子,叫奴家红瑶就好。” 语气里多了些娇滴滴。 秦三丰暗自一笑,这就开始撒迷魂汤,要压价了。 呵,女人! 果然,苏红瑶接着说道,“这样吧,奴家按照一斤十五文的价格包销白玉膏,有多少要多少,且上门取货。” “至于秘方嘛,三百两银子买断。” 秦三丰喝了口酒,摇摇头,“苏东家,你砍得太狠了,而且白玉膏的秘方我暂时不卖,你就别想了。” 苏红瑶轻笑,语气更加甜糯,“还叫人家苏东家,不是让你叫奴家红瑶吗?” 秦三丰咧嘴一笑,“你比我大,不好直呼其名。” “那,你就叫人家姐姐,总行了吧。” 苏红艳一双桃花眼里蜜意无限。 “行,那就叫你瑶姐吧。” 秦三丰认真说道。 苏红瑶顿时脸色一变,又迅速恢复常态,“呵呵,还是叫姐姐吧,听着亲切。” “弟弟觉得价格低,那你开个价,姐姐听听。” 秦三丰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文一斤,一文不降!” 第21章 卖身葬母的小婢女 苏红瑶一怔,“你零卖也是三十文,我包销也是三十文,我图什么?” 秦三丰道,“我本想白玉膏打开销路后涨价到四十文的,你以后也可以涨啊,告诉你,白玉膏不愁卖,在下可以免费教你几道白玉膏做的菜,包你生意大火,” “到时候其他酒楼必定眼红,至于你卖不卖给他们白玉膏,卖多少钱,那就是你的事了!” 苏红瑶顿时双眼发亮,“秦公子还会厨艺?” 秦三丰自得一笑,“惭愧,也就会做五六七八十来种菜吧。” 苏红瑶顿时心中大喜。 因为那个心怀私利的刘振昌,原先在明水镇数一数二的“天香居”这两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上半年更是只上交了不足往年一半的利润,所以京城苏家才把苏红瑶派了下来。 若是秦三丰所说非虚,那“天香居”或许就有可能扭转乾坤! 想到此处,苏红瑶眉眼弯弯,端起酒盏,“姐姐敬你一盏酒,先干为敬!” 喝了酒,秦三丰许诺道,“明日早上,你派人把白玉膏拉过来,我稍后会过来教后厨做菜。” 苏红瑶欣喜点头,又陪着秦三丰喝了几盏酒后,取来纸笔签下契约,敞亮的苏红瑶又给了秦三丰十两银子的预付金。 苏红瑶并不恋酒,秦三丰也不想失态,又喝了几盏酒后便结束了酒局。 二人下楼来到大厅,苏红瑶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大厅里,为数不多的食客都围拢在周愣虎的那张桌边窃窃私语,一些路人也被吸引过来,站在门口对着里边指指点点。 再看周愣虎面前,竟然摞了三十余只空碗! 周愣虎旁若无人,兀自抱着一只面碗大吃,只几口那碗底就朝了天。 几个伙计黑着脸看着周愣虎,见苏红瑶下来,一脸幽怨地看向美女东家。 苏红瑶实在是想不到这少年人如此能吃,却一脸风轻云淡,对伙计说道,“看什么看,接着上!” 秦三丰眨眨眼,拍拍周愣虎肩膀,“兄弟,差不多了吧。” 周愣虎一拍肚子站起来,“三丰哥说差不多,那就差不多。” 众食客纷纷回归本座。 秦三丰和苏红瑶寒暄几句,出了“天香居”,往卧牛村赶去。 送别了秦三丰,苏红瑶又吃了一惊。 只见众食客纷纷喊着伙计,要求加菜加面,原先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路人也纷纷落座,点名要求吃刚才那少年吃的面。 一时间伙计们来回奔走,后厨里火光冲天。 苏红瑶一想就通,定是周愣虎那大肚少年的吃相和饭量,勾起了食客们的食欲和胜负心, 竟意外令店里生意火爆起来! 苏红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两个少年郎,有意思。 出了“天香居”没走多远,路边的景象引起了秦三丰的注意。 一些衣衫褴褛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其中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面色疲惫惶恐,伸着手不停对往来路人讨要吃食。 咦,怎么一夜之间来了这么多流民乞丐? 秦三丰不是大善人,这么多乞丐更不是他一个刚摆脱“废物”标签的童生能救得了的。 刚拐了一道弯,就见前方一处石阶下跪着一名身材单薄的女孩,女孩约莫十三四岁,蓬头垢面,杂乱的头发上插着一只草标,一身婢女的打扮。 女孩面前用一块白麻布盖着一件物事,麻布不长,两端可以见到头发和双脚,却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一头是块不大的木板,上写“五两卖身,换钱葬母”八个字。 这,就是古代的卖身葬母吗? 一个小姑娘家,居然只要五两银子就把自己卖了! 亲眼看到这种场景,秦三丰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女孩的旁边,还蹲坐着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娃娃,娃娃更是蓬头垢面看不清性别,只看到大耳朵大眼睛和鼓鼓的肚子,头上还扎着一只冲天小辫。 引人注目的是,娃娃双手抱着一只早已光滑洁净的大棒骨,正在发着狠的啃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嘎嘣!” 娃娃咬碎了大骨头,“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卧槽,铁齿铜牙纪晓岚? 秦三丰大吃一惊,加快了脚步。 没走多远,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粗粝的嗓音,“小丫头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跟大爷我走,大爷我不但给你银子,还派人帮你把你娘找地埋了。” “大爷”这两个充满邪恶意味的字眼儿让秦三丰停下脚步,回头观望起来。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身材高瘦的男子,正背着手站在女孩面前,身后跟着几个黑衣打手。 女孩低着头惶恐说道,“大爷,我只卖身给正常人家做奴仆,不去青楼妓馆的。” “呦呵,给脸不要脸啊,大爷我能开妓馆,就是有些手段的,你若不乖乖听话,大爷我一文不掏也能把你拽到妓馆去!” 高瘦男子目露凶光的说道。 “求大爷饶过小奴家吧,小奴家打死都不去妓馆的。” 女孩趴在地上求饶,声音里带了哭腔。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大爷把这小蹄子拖回去!” 高瘦男子一挥手,几个黑衣打手如狼似虎般冲过来就要拖拽小姑娘。 秦三丰再也按捺不住,一挥手道,“楞虎,给老子锤这些人渣!” 周楞虎“嗷”一嗓子就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个正在大嚼骨头的娃娃一把扔了骨头,“咿咿呀呀”的蹦起来,一把抱住一名黑衣打手,张嘴就咬! “嗵嗵嗵!” 周楞虎几拳锤飞了高瘦男子和两个打手。 “啊~松嘴,快给老子松嘴······” 被娃娃咬住脚踝骨的打手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弯腰用力击打娃娃的小小后背。 娃娃却似不怕打一般,死咬着打手不放,就听“咔嗤”一声脆响,打手的脚踝骨竟被娃娃咬穿! 打手连痛带吓,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那高瘦男子被锤得口吐污血,刚爬起身来就看到这可怕一幕,先是愣在当场,随即发一声喊,带着手下落荒而逃! 秦三丰和周楞虎也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娃娃松了嘴,跑到女孩身边,伸出小手擦擦女孩的泪眼,用稚嫩童音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女孩擦擦眼泪,把娃娃抱在怀里安慰道,“姐姐没事,谢谢熊娃,没想到熊娃能保护姐姐了。” “没事就好,熊娃还是饿,熊娃还要吃东西。” 说着就挣脱女孩怀抱,又去把那大骨捡回,继续玩命啃吃起来。 熊娃? 铁齿钢牙小熊娃,莫非是人熊混血儿? 秦三丰看着熊娃,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第22章 主人,奴婢跟定你了 女孩看向周楞虎,感激说道,“小奴家多谢公子相助。” 周楞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嘿嘿,莫要谢我,谢我三丰哥吧,是他让我锤那帮人渣的。” 秦三丰走到女孩面前劝道,“赶紧带着熊娃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不然那帮人渣恐怕会回来的。” 女孩摇头凄苦一笑,“我们走了,我母亲怎么办,让她曝尸街头吗?” 看着麻布下的尸身,秦三丰叹了口气,掏出刚才苏红瑶给的那十两银子递了过去,“拿着,赶紧找一家棺材铺去把你母亲埋了,剩下的钱带着熊娃远走高飞吧。” 女孩吃惊的看看秦三丰和他手中银子,随即接过银子,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道,“小奴家跪谢新主人,感谢新主人大仁大义!” “使不得,使不得,我给你银子可不是要买你。” 秦三丰慌忙后退,连连摆手。 女孩抬头,脏污的小脸上满是倔强之色,“小奴家虽然是个女子,却也知无信不立,若是主人不肯要小奴家做奴婢,那小奴家绝不敢要这银子!” 得,遇到强卖的了。 秦三丰实话实说,“我很穷的,你要跟了我,可没有什么享福日子过。” 楚楚扬起小脸,坚定说道,“小奴家怎会嫌弃主人呢,主人放心,再穷的日子小奴家也会把主人伺候好的!” 秦三丰无奈,“那行吧,别老一口一个小奴家的,听着别扭,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奴家,哦,我叫楚楚,今年十四了。” 楚楚回道。 “楚楚?那你姓什么?” “就姓楚啊。” “姓楚名楚,有意思,好了,我带你去找家棺材铺吧。” “是,主人!” 楚楚爬起身来,站在秦三丰面前垂手侍立。 这小丫头很懂些规矩,看样子是大户人家出身,言行举止很有原则性,却不知为何沦落至此? 秦三丰就有些感慨,又对周楞虎道,“楞虎,你在这里先守一会儿,我和楚楚一会儿就回来。” 周楞虎满口答应。 “有劳楞虎哥了。” 楚楚对着周楞虎施了一礼。 周楞虎嘿嘿一笑,对这个丫头的态度很是受用。 不远处就是一家棺材铺。 秦三丰和楚楚进门说明来意,老板介绍道,“咱家不单卖棺材,还是一条龙服务,五两银子包括一副薄皮棺材、四个抬夫、还有些香烛纸马;十两银子的就是把薄皮棺材换成厚棺材,不知二位选哪一种?” 秦三丰本以为楚楚会选后一种,却见楚楚答道,“老板,我选薄皮棺材,五两银子的。” “另外,还请老板给选一块好木材,我写一个墓铭。” “这个好说。” 老板痛快答应。 交了银子,老板找来四个抬夫抬上棺材,跟着二人回到原处。 一炷香后,四个抬夫抬着棺材在前,秦三丰等人拿着香烛纸马在后,一行人来到明水镇外的一处乱葬岗上。 四个抬夫带着挖掘工具很快挖好墓坑,将棺材下葬。 楚楚埋好墓铭,又烧上香烛纸马祭拜,随即跪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只把几个见惯此等场面的抬夫也感染的悄悄擦了擦眼眶。 秦三丰站在一旁,无意中瞥见墓铭上写着“主母袁氏之墓”几个字。 嗯?不是母亲吗,怎么成主母了? 秦三丰不由满腹疑惑。 几个抬夫离去,楚楚也祭拜完毕,秦三丰还没开口问,楚楚已经跪在地上说道,“主人,奴婢欺瞒了主人,还请主人责罚!” 秦三丰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看着这个小丫头。 楚楚接着说道,“其实,奴婢原是雍州一户人家的婢女,专门侍候当家主母,前几日雍州受了旱灾,又被匈奴入侵劫掠,奴婢的主家被杀掠一空,只有奴婢护着主母逃了出来!” 说着,楚楚眼中又饱含了泪水。 秦三丰顿时明白了为何街头突然多了那么多的流民乞丐,真是天灾人祸啊! 秦三丰把楚楚搀扶起来,“所以,当你主母死在这里后,你就卖身换银,又怕别人不同情你,就假称主母是母亲,对吗?” 楚楚点头,难为情道,“奴婢就是这么想的,还请主人责罚。” 秦三丰大笑,“我为何要责罚你?” “像你这般忠心奉主之人,世间难找,我秦三丰是得到宝了!” 楚楚眨眨眼,叫了声“主人”,又咬住了嘴唇,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将一张小脏脸冲出两道泪痕。 秦三丰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一下她的脸颊,“莫要再哭了,你的眼泪不值钱啊。” 这一举动让楚楚的小脏脸立刻变红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子如此亲近过自己。 楚楚垂下头去,想躲避却又不敢,一时有些纠结,毕竟自己已经是个卖身为奴的婢女,说白了,连身子都是主人的,人家摸摸脸又怎样! 秦三丰却没意识到这些,他只是怜惜楚楚这个乖巧懂事的丫头。 楚楚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五两银子,一脸的认真,“主人,这是剩余的银子,奴婢卖身只要五两!” 想起楚楚的倔强,秦三丰只得收回银子,却看着正蹲在一边拔草根吃的熊娃问道,“楚楚,你这个弟弟,呃,或者妹妹是你家的,还是你主家的?” 楚楚摇头,“都不是,是我们逃难路上遇到的,他是个男娃子,也不知怎么,他看到我们就跟上了,我们看他可怜就没赶他走。” “后来我家主母见他又淘气又能吃,就给他起了熊娃的名字。” 秦三丰点点头,感慨道,“这小家伙牙口胃口是真硬,能干嚼骨头吃。” “主人,以后熊娃能不能跟着主人,奴婢会管教他的。” 楚楚一脸期待的问道。 秦三丰笑得漫不经心,“可以,就是多一张嘴的事,我还是养得起的!” 楚楚张张嘴,欲言又止。 秦三丰饶有兴趣的问道,“对了,熊娃耳朵眼睛还有肚子,为什么都那么大?” “熊娃听得远看得远,至于肚子大,自然是吃的多。” 楚楚介绍道。 秦三丰过去摸摸熊娃的头,“可怜孩子,真给饿惨了。” 熊娃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嗯嗯,熊娃老惨了。” 说罢,熊娃忽然眉头一皱,对准秦三丰撅起了小屁股。 楚楚惊叫一声,“主人快闪开!” 秦三丰不明所以,往旁边退了几步。 楚楚又对熊娃喊道,“把裤子脱了,再崩坏了姐姐不给你缝。” 熊娃“哦”了一声,脱掉了小裤子。 “噗~嘣——” 就听震耳欲聋一声响,从熊娃小屁股里崩出一道黄烟来! 那黄烟强劲的推力立时将熊娃推得一头扎进土里,屁股撅起老高! 尾焰! 这尼玛比RPG的尾焰都毫不逊色! 秦三丰大呼卧槽! 再看熊娃身后,一道冲击波形成的土沟足有一丈多长,没有消化的骨头碎渣崩得遍地都是。 第23章 好兄弟 楚楚过去,找了土块给熊娃擦了屁股,又轻轻拍了一掌,“行了,起来吧,以后记得自己擦屁股。” 熊娃“哦”了一声站起来,灰头土脸的对楚楚说道,“姐姐,我饿。” 楚楚为难道,“熊娃忍忍,过会儿再说啊。” 秦三丰把手一挥,“忍什么忍,走,我带你们吃烂肉面!” 熊娃欢呼声中,一行四人走出乱葬岗,周楞虎带路,直奔昨天那家面馆而去。 路上,秦三丰让楚楚带着熊娃在河边洗了头脸。 看到楚楚本来面目,秦三丰不禁喜笑颜开。 自己这小婢女不愧叫楚楚,小模样长得实在是楚楚动人。 至于熊娃,还是那小怪物的模样。 来到面馆,老板一见秦三丰和周楞虎两位大主顾就笑成了一朵花,“二位贵客来了,放心,我这就叫伙计再买袋面去,今天说啥都不能再委屈贵客了!” 四人落座,熊娃依偎着楚楚坐下,看看楚楚又看看秦三丰,稚声稚气问道,“大锅锅,能让熊娃吃饱肚肚吗?” 楚楚赶紧纠正,“不许叫哥哥,要叫主人。” 秦三丰大度一笑,“小孩家家的,叫什么无所谓,熊娃放心,一定再让你小肚皮鼓起来!” 熊娃咯咯一笑,“主银真好,熊娃喜欢主银。” 老板像开足马力的发动机,一双手不停擀面切面煮面,老板娘走马灯似的捞面上面。 楚楚总是把站起来先把面端给秦三丰,而且总是等别人的面上来了才给自己端面,此举不仅让秦三丰大为受用,还感受出这小婢女很是懂事。 小伙计很快又提了一袋面回来。 一刻钟后,老板满脸歉意的走过来,“抱歉啊几位贵客,您们实在是太能吃了,再买面也来不及了,放心,下次我准备五袋面······” 秦三丰张着嘴看向桌面。 自己和楚楚面前是两只空碗,周楞虎虽然在“天香居”干了三十多碗面,此时面前依旧摆了十多只碗。 再看熊娃面前,摆着四十多只空碗。 秦三丰恨不能钻进熊娃那小肚子里,看看是不是有个储物空间。 周楞虎也在看熊娃,眼神里火花带闪电,满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兴奋感。 “熊娃,吃饱了吗?” 秦三丰问道。 “饱惹,熊娃吃饱惹。” “饱了就好,不过,不能再像刚才那样,那样了啊!” 秦三丰一想起熊娃崩出一道沟那一幕就心有余悸。 “不会的主人,熊娃只有不吃好粮食时才那样,以后跟了主人,肯定不会了!” 楚楚赶紧替熊娃解释。 秦三丰有些后悔收留熊娃了,有这个吃饭小能手跟着他,自己的还债计划恐怕要大大的延期了。 “吃饱了就回家,走!” 秦三丰招呼一声。 看着一行四人的背影,面馆老板揉着发酸的手腕感慨万千,“这位公子的身边人,是真能吃啊······” 路上,楚楚拉着熊娃的小手紧跟在秦三丰身后,秦三丰隐约听到楚楚小声叮嘱熊娃,“你以后不许吃那么多,万一把主人吃穷了,主人赶你走怎么办······” 秦三丰无语。 回到家,楚楚一进小破屋就怔住了。 主人住的地方,怎么这么破旧? 秦三丰自嘲一笑,“我早说过我很穷的,这里是不是比你以前的主家差很多?” “没有没有,”楚楚摇着两只纤手解释,“奴婢逃难至今,一直风餐露宿,能有个地方住就很满足了,奴婢只是觉得,主人住这里实在是委屈了,奴婢心疼主人······” 看着楚楚眼中那一泓清水,秦三丰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淡然一笑道,“不嫌弃就好,先凑合住吧。” 虽然对自己的致富之路很自信,但秦三丰可不想对楚楚承诺什么,也不想对她画什么大饼,她要过不了几天苦日子,留她何用? 楚楚看看对面正屋,好奇问道,“主人,那里住的是什么人?” 秦三丰迟疑一下,“那是我两个娘子的住处。” 啊? 楚楚吃了一惊! 娘子住正屋,夫君却住小破屋,这不倒反天罡吗? 但是楚楚没说出来,想想说道,“那主人,奴婢应该去给两位主母请安问好的。” 秦三丰断然拒绝,“不用!” 楚楚感知到了什么,却又不完全明白,只想着一切听主人的就好。 听着二人对话,周愣虎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气上心头,“腾”的一声跳到了正屋门前,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屋门,“呔,兀那两个丑婆娘,不怀好意还欺负我三丰哥,识相的快快出来受我一顿锤!” 一看好兄弟还记得为自己出头解气,秦三丰顿时心情大好,对着周愣虎一挑大拇指。 楚楚就有些傻眼。 主人和两个娘子,难道是水火不容吗? 正屋的门开了,娇娘怀里抱着青绿竹棒冷冷看向院内。 楚楚一见娇娘,差点惊呼出声,这就是主人的娘子吗,好黑好丑啊! 不由又心疼起主人来。 娇娘把目光落在傲视自己的周愣虎身上,原本就黑的脸此时更黑,声音冷冽,“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周愣虎大着嗓门又喊了一遍。 娇娘浓密的眉毛一挑,淡淡说道,“想锤?进来!” 说着又瞟了秦三丰一眼,闪身让出了屋门。 呵,这是不愿让我看见挨锤的惨相,怕丢人啊。 秦三丰心中暗道。 周楞虎回头看了一眼秦三丰,毕竟这是两个嫂子的房间。 秦三丰一扬下巴,示意他该咋滴咋滴。 周愣虎心里有底了,哼,今天这气,我给三丰哥出定了! 打定主意,周愣虎雄赳赳迈步进了正屋! 屋门刚关上,就听见正屋里传来“噼里噗通”的闷响。 锤,给哥我使劲锤那两个丑婆娘,最好让她俩过会出来给老子跪地求饶! 如此想着,秦三丰兴奋地攥紧了拳头。 楚楚扬起小俏脸,担心的看着秦三丰,“主人,愣虎哥不会把两个主母打死吧?” 周愣虎今天爆锤妓馆老板和手下的情景,楚楚还历历在目,有哪个女人能承受他的爆锤? 秦三丰一脸坏笑,“放心,她们有武功底子,锤不死的。” 一刻钟后,屋里消停了。 屋门打开,就见周愣虎倒退出来,又向屋里鞠了一躬,“两位嫂嫂放心,以后我会每天向两位嫂嫂如实汇报的,两位嫂嫂好生歇息吧。” 话毕,周愣虎还贴心的把门关上,其动作温柔缓慢,似乎是怕惊扰了屋里之人。 秦三丰顿感不妙! 周愣虎转过身来,秦三丰大吃一惊! 楚楚捂住了嘴巴。 熊娃尖叫,“鬼啊——” 就见周愣虎满头是包,一张大脸青红紫黑早已认不出原先模样! 秦三丰顿时又惊又怕,完了,愣虎锤人反被锤,完了完了······ 周愣虎走到秦三丰面前,伸手道,“对不住啊三丰哥,兄弟没用,兄弟没能打过嫂嫂,兄弟也没挺住,跟嫂嫂们说了实话,你把今天赚的钱交出来吧······” 秦三丰机械的把装着铜钱的钱袋掏了出来。 周愣虎痛心疾首,“哥啊,嫂嫂们跟我说你欠她们钱的事了,不是兄弟说你,你是杀她们爹娘还是烧她们房子啦,欠那么多钱,造孽呦!” 秦三丰无言以对。 周愣虎叹口气,数出了三百六十文,“哥啊,明天的豆子钱我拿出来了,不会耽误做豆腐的。” 说罢拎着钱袋回到正屋门口,敲敲门把钱袋递了进去,依旧温柔的关上了门。 尼玛个愣虎,跟你爹一样鸡贼,居然还记得拿出你家的豆子钱,打的还是轻! 秦三丰回过神来暗骂一句。 愣虎再次过来,看着他五颜六色的面容,秦三丰还是心软了。 “好兄弟,为哥受苦了。” 秦三丰感动说道。 周愣虎欲言又止,拍拍秦三丰的肩头,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走了。” 第24章 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周愣虎低着头塌着腰,像一个被打败的战神一样走了。 看着周愣虎孤寂悲凉,似乎肩头还在微微耸动的身影,秦三丰一阵心痛,忍不住悠悠吟诵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愣虎兄弟,一路走好!” 楚楚听到耳中就是一阵悸动,主人真是好文采! 却想到这种场合不宜夸赞,当下忍住没说。 突然,正屋的门又开了。 娇娘缓步出了正屋,站到秦三丰、楚楚、熊娃面前。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向三人迎面扑来! “这就是你用五两银子买的小婢女?” 娇娘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楚,话语却像利剑般直刺秦三丰。 完了,周愣虎那狗日的全交代了! 秦三丰哀叹一声,知道剩下那五两银子也保不住了,乖乖地掏出来交了出去。 楚楚赶紧深施一礼,“奴婢楚楚拜见主母,还请主母日后多多担待。” 娇娘微然一怔,倒是个有教养的小婢女。 “你一个小丫头,不要跟着他了,以后跟着我们吧,日常也方便些。” 娇娘对楚楚命令道。 楚楚又是深施一礼,“回主母的话,奴婢恕难从命!” “主人救奴婢于危难,恩同再造,奴婢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此生此世只愿服侍主人左右!” 乖楚楚,好楚楚,好样的! 秦三丰心中怒赞。 娇娘又是一怔,听这小婢女的语气,这是甘心要当暖床丫头啊! “哼,不识抬举,跟着这个废物,有你哭的时候!” 娇娘冷冷撇下一句,捏着那五两银子回屋去了。 秦三丰左右看看,小声问道,“熊娃呢,楚楚,你说要是让熊娃跟进去咬她们两口,给我出出气怎样?” 楚楚低下头,“方才那个黑脸主母只扫了我们一眼,熊娃就跑屋里去了。” 个熊孩子,没骨气! 秦三丰暗骂一句,又对楚楚说道,“走,回屋。” 一进屋,就见熊娃把身子藏在墙角的稻草堆里,只露出头顶的冲天小辫。 听见有人进来,熊娃伸出头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乱转,又伸手指向正屋,“主银,母老虎······” 熊娃给吓成了这样,秦三丰没法再生孩子气了。 楚楚环视四周,随即挽起袖子就收拾起来,“主人,你还是带着熊娃先出去呆一会吧,奴婢把家里收拾一下,好让主人住的舒心一些。” “也好!” 秦三丰领着熊娃来到院里,熊娃立刻像只活泼的熊崽子一样上蹿下跳,又是爬树又是上房,小小年纪竟能把石磨盘滚得满院跑,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看得秦三丰眼晕头疼。 秦三丰忽然心生一计。 “来,熊娃,主人教你玩个游戏如何?” 秦三丰把装着调料的袋子拿出来说道。 “好啊,好啊,熊娃最喜欢玩惹。” 于是,秦三丰指挥着熊娃把磨盘重新安好,让熊娃转磨,自己加料,开始磨制调料粉。 “诶,对,就这样慢慢的磨,熊娃真棒,好样的,熊娃玩的真好······” 在秦三丰一声声的夸奖中,小熊娃渐渐迷失了自己,心甘情愿地当起了童工,并乐此不疲。 一个时候后,调料粉大功告成,秦三丰把调料粉装进一个罐子,并正式命名:三丰十三香! “主人,奴婢把屋子收拾好了,请主人回屋吧。” 楚楚头上包着一块布,笑吟吟站在门口看着秦三丰,像是个喊夫君回家吃饭的小娇妻。 秦三丰就恍惚了一下。 迈步进了小破屋,秦三丰又恍惚了一下。 只见屋内墙上斑驳的墙皮全都刮了下来,虽然入目皆是土色,却好在颜色齐整洁净;地上收拾的平整干净,再无散落的稻草。 再看墙边,床板上发霉的稻草全都换成了新的,铺的厚实整齐,让人一看就想睡个好觉。 那块被他当做书桌的石板也擦洗得干干净净,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几件少得可怜的日用品也被收集起来,放进了石板下的空间里。 舒坦,真特么舒坦,这个勤劳能干的小婢女,买得实在是太值了! 恍惚中,秦三丰第一次对小破屋有了一种家的温馨感觉。 有家的感觉,真好! 秦三丰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闻着新换稻草的气味,不禁闭上眼睛舒坦说道,“楚楚,你也上来躺会儿。” 楚楚的小俏脸立刻红了! 她看看一旁顾自玩耍的熊娃,小声嗫嚅道,“主,主人,现在天还没黑,不,不好吧······” “什么意思?” 秦三丰坐起来看着楚楚,一脸疑问。 楚楚的脸更红了,赶紧解释,“主人别生气,奴婢本就是暖床丫头,既然跟了主人,随主人怎样都行,只是,天还没黑······” 秦三丰顿时哭笑不得,他本意是想让楚楚也上来感受一下新床的舒服感觉,分享一下他的喜悦,没想到楚楚却误会了。 但一想到楚楚这么小就当了暖床丫头,秦三丰心中一股莫名火气就生了起来。 “你说你是暖床丫头,给谁当的?是你以前的老爷还是少爷?” 秦三丰语气有些清冷。 楚楚低下了头,“奴婢的前主母早把奴婢当暖床丫头教养,说等明年小公子十三岁时,就把奴婢派给他当暖床丫头,引导他一些房中之事,没想到······” 楚楚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 秦三丰跟上一句,“没想到,你前主人家被匈奴杀掠一空,你空学了一些男女之术却没做成暖床丫头,是不是?” 楚楚羞得面如红布,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秦三丰哈哈大笑,一把抱起楚楚娇小身躯转了一圈,“老天待我不薄,真是天赐宝物,天赐宝物啊!” 楚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瑟缩在秦三丰臂弯里,浑身不由自主地轻微战栗。 感知到了楚楚的紧张和害怕,秦三丰放开楚楚,柔声说道,“别怕,你还小,我不会对你怎样的,而且,到时候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楚楚赶紧表白道,“主人说的哪等话来,奴婢甘愿给主人当暖床丫头。” “还有,奴婢已经十四了,不小了,奴婢前主人家的长房孙媳,十三岁就嫁了进来,十四岁就当娘了,主人要是不嫌弃,奴婢可以今晚就给主人暖床的。” 秦三丰知道燕国律法要求女子十四岁时必须出嫁,十二岁当新娘都不新鲜,但他可不想这样做,来自现代人的意识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傻丫头!” 秦三丰摸摸楚楚的头,“我怎会嫌弃你,我是怜惜你的身体,等你大了再说吧。” “主人说的大是多大?” 楚楚疑惑问道。 第25章 这个无耻之徒,我去杀了他 秦三丰底气不足的说道,“从年龄上说,总得十八岁吧,呃,起码十七吧,似乎也可以再放宽些,十六,嗯,虚岁也行吧······” 楚楚娇羞一笑,“奴婢反正听主人的,主人说多大就多大!” 秦三丰呵呵呵的笑起来。 “以后别老主人、主人的叫,生分!” 秦三丰吩咐道。 “那叫主人什么?” 楚楚歪着头问道。 秦三丰看着她娇俏的小脸,忽然心生恶趣味,“以后叫我粑粑。” 燕国只有父亲,爹,老子这种称呼,没有粑粑的份。 楚楚先是一愣,然后甜甜地叫道,“粑粑!” “诶!再叫一声!” 秦三丰心中狂笑。 “粑粑,粑粑!” 秦三丰心中乐开了花,这要以后那啥的时候,楚楚叫着粑粑,该有多爽! “粑粑!” 熊娃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也跟着叫了起来。 好吧,叫粑粑也比他叫主银强。 秦三丰默认了熊娃的叫法。 夜幕降临,楚楚主动去厨房烙了饼,熊娃或许是中午吃得太饱,或许是因为楚楚吓唬过他不许吃太多,不然会被赶走,所以只吃了五张饼。 楚楚还自作主张,给正屋两个主母送去了烙饼,秦三丰虽然不喜欢,却也得承认楚楚这丫头懂事。 也就才相处了半天,秦三丰就对楚楚喜欢的不得了! 这丫头太会伺候人了,太让人舒坦了! 不管什么事,只要是楚楚能做的,全都不用秦三丰动手。 像是什么饭前端水净手、拿碗拿筷、不管什么事只要秦三丰一个眼神,楚楚就一句“放着我来”全都干了。 就差给他喂饭了。 饶是秦三丰前世阅女无数,也从未遇见过如此让人舒坦的女生。 可以说,楚楚符合秦三丰对好女人的一切想像! 当然,除了探究人生奥秘那件事,毕竟楚楚还小,秦三丰下不去嘴。 吃罢饭,楚楚又把厨房收拾一遍,又烧了热水,分别给两个主母和小破屋送去。 秦三丰坐在床板上,低头看着非要给自己洗脚的娇弱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藏钱,从明天起必须要藏钱! 虽然楚楚就是个小婢女,也不能让她受委屈,明天就给她买新衣买首饰! 娘的,老子的婢女也得贵养! 想到此处,秦三丰猛地一拍床板,把楚楚和熊娃吓了一跳。 熊娃眨着大眼睛,“粑粑,我刚才吃的也不多啊?” 秦三丰笑道,“没生你们的气,我是舒服地拍床板呢。” 楚楚一脸疑惑,“粑粑舒服了就拍床板啊。” 秦三丰邪魅一笑,“以后你舒服了不光会拍床板,还会哭呢!” 说罢就觉得不妥。 楚楚更觉疑惑,“舒服了为何还要哭呢?” 熊娃跟着说道,“就是,挨打才会哭呢,熊娃打哭过好多小孩子。” 秦三丰赶紧咳嗽几声岔开话题,“粑粑心情不错,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 “好啊好啊,熊娃最爱听故事惹!” 熊娃拍着小手笑道。 楚楚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敬爱的粑粑。 秦三丰咳嗽一声,“那粑粑就给你们讲一个《倩女幽魂》的故事!” “从前,有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名叫宁采臣······” 熊娃跑到楚楚怀里,楚楚抱着他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正屋里。 “姐姐,想不到那个废物运气这么好,买了这么懂事的一个小婢女回来,我都不忍对那小婢女冷脸相对了。” 娇娘叹口气说道。 “嗯,废物是废物,婢女是婢女,两码事,咱们以后对那个婢女好些,等哪天咱们走的时候把她也带上,就是在陈国宫里头,也找不出这样忠心又懂事的宫女来。” 美娘挑了挑灯花说道。 “哼,可是有小婢女这样的人守在身边,是个男子也忍不住,更何况那个废物,就怕那个废物色心大起,把小婢女当了暖床丫头!” 美娘挑灯花的手颤抖一下,“这事如何管得?本来咱们就已经不让废物上床了,还管着一个小婢女?” “传出去了,村民们的唾沫星子还不把咱俩淹死?” “到那时,必将横生波澜,咱俩也别想安稳的隐藏在这里了。” 屋里陷入沉默。 忽然,小破屋里传来那小婢女的一声惊叫! 娇娘银牙一咬,“浑蛋废物,必定是忍不住色心,对那小婢女下手了!” 美娘没说话,只是看着闪烁不定的灯光出神。 又是一声惊叫传来,二女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很快,小破房里又传出小婢女或高或低的哭泣声,哭声里明显带着压抑和悲愤。 娇娘“腾”地站起来,“畜生!我忍不了,我要去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说罢“唰”的一声抽出利剑,打开屋门冲了出去! 美娘叹息一声,由她去了。 娇娘出屋,一个箭步来到小破屋门口,飞起一脚把小破屋的简易门板踹碎,剑指屋内! 屋内,秦三丰正盘坐在床上,绘声绘色讲到聂小倩为救宁采臣,二人生死离别那一段,却被巨大声响吓出一声卧槽! 楚楚打个哆嗦,一脸泪痕地看向门口。 熊娃从楚楚怀里钻出,一溜烟地顺着墙壁蹿上房顶,趴在房梁上瑟瑟发抖。 “这,你们,什么情况?” 娇娘一脸错愕,口吃问道。 秦三丰回过神来,恼怒反问,“你又是什么情况?” 娇娘立刻意识到误会了! 她看向楚楚,“丫头,他要是对你,总之,有事喊我!” 说罢转身就走。 秦三丰顿时恍然大悟,我尼玛,这是以为我在辣手摧花啊! 尼玛,老子是那种人吗! 老子辣手只催情! “丑婆娘,你把我们的门踹碎了,咱们之间的债两清了!” 秦三丰扯着脖子喊道。 娇娘闻声返回,对秦三丰怒目而视! 秦三丰降低音调,“好吧,抵十两,五两行不行,一两,不能再少了,我这门也很贵的。”娇娘冷哼一声,再次离去。 楚楚惊魂未定,问道,“粑粑,你欠主母多少银子?” 秦三丰一脸讪讪,“五百两,如果我胆子大的话,还有五百两违约金,不过我已经还了九十九两又三百六十五文了,嗯,加上刚才的一两······” “啊?” 楚楚掩口轻呼一声,“这么多?” “嗯,早跟你们说过,我很穷的。” 秦三丰意兴阑珊地打个哈欠。 楚楚凑到秦三丰近前,脸上全是决然之色,“不怕,粑粑,明天起奴婢就去镇上找活干,奴婢会洗衣缝衣,镇上那么多有钱人,奴婢一定会挣到钱的,到时候奴婢的钱都给粑粑还债!” 第26章 浓眉大眼的黑衣女魔头 楚楚的话,顿时让秦三丰大为感动! 他一把将楚楚揽进怀中,轻柔着她的头发,“楚楚,你真是个好,好丫头!” 楚楚的小俏脸顿时又红了,本能的想抽身出来,又觉得秦三丰胸膛宽厚温热,竟生出一股留恋之情。 熊娃从房梁上爬下来,趴在秦三丰腿上稚嫩说道,“粑粑,熊娃也要挣钱,熊娃挣了钱给粑粑买老婆,买一大堆不凶的老婆。” 秦三丰哈哈大笑,放开楚楚,将熊娃抱在怀里笑道,“好熊娃,有志向!” 楚楚潮红着脸看着咯咯直笑的熊娃,忽然有了一股想揍他的冲动。 那温暖的充满男子气息的怀抱,真想多呆一会儿啊! “好了,该睡觉了!” 秦三丰招呼一声,躺在了床中间。 熊娃咯咯一笑,抱住秦三丰的左胳膊躺了下来。 楚楚温柔地给他俩盖好了被子,扭扭捏捏地躺在了熊娃的身边。 回到正屋,娇娘越想越气,一脚踢翻了椅子,恨声道,“我这暴脾气,不行,我受不了,就得出了这口气!” 美娘面色一凛,“怎么,他真祸害那个小婢女了?” 娇娘摇头,把刚才情形说了一遍。 美娘一脸疑惑,“那你生的哪门子气,月事来了?” 娇娘一跺脚,“才不是!我就是生气,心里的火直冒,不行,这口气我一定要撒出来不可!” 说罢,也不顾美娘正处于放松状态,打开门就闯了出去! 美娘吓得赶紧护住波涛汹涌的胸口,过去插好了门,又站在窗后向外望去,只见一条黑影纵身越过围墙,在月影下消失不见。 “这暴脾气,迟早闯祸!” 美娘一声叹息。 邻村。 一户家徒四壁的人家,一对六旬夫妻正在酣睡。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手中利剑敲了敲老汉的脑门。 老汉惊醒,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身黑衣蒙面人正手持利剑瞪着自己,吓得赶紧求饶,“好汉爷饶命,好汉爷是要劫财还是劫色,但请说来!” 黑衣人冷笑,“你是有财还是有色?” 老汉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又看看自己和老伴,摇了摇头,“都无。” 黑衣人浓眉一挑,“那废什么话,我问你,村中可有侮辱妇女欺压良善的不良人?” 老汉点头,“这个有,有个宋吉吉,趁着义兄外出打工时,侮辱了义嫂和义妹,逼得义兄一家远走他乡,此事人人皆知。” 黑衣人点头,“这个宋吉吉住哪?” 老汉一指西边,“村西有个王八池,王八池边就他一家。” 黑衣人遁去。 次日清晨,某村被命案闹得沸沸扬扬,该村欺男霸女的村霸宋吉吉被人大卸八块残忍杀死,该村村民拍手称快之余,开始流传一个传说:一位蒙面的黑衣女魔头,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专杀街痞村霸,其特征是浓眉大眼······ ······ 睡到半夜,秦三丰被尿憋醒,却发觉楚楚不知何时睡到了自己的右边,她和熊娃一人抱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睡得正香。 秦三丰无声一笑,硬憋着尿意再次睡去。 次日天还没亮,周愣虎就背着豆子准时来叫门。 秦三丰起床,楚楚又是紧张又是惭愧,“粑粑,奴婢不知道你起这么早的,一般奴婢都是寅时三刻就起床伺候主人洗漱的······” 秦三丰安慰道,“我是有活计做,不然日上三竿也不会起的。” 楚楚赶紧下床,“我去烧水伺候粑粑洗漱,然后就做饭!” 秦三丰阻止道,“不用,我和愣虎要先干活,干完活再说。” “那我帮着粑粑干活!” 楚楚想叫醒熊娃一起干,也被秦三丰阻止了,“你把他叫醒,今天的豆腐就没得卖了!” 周愣虎进了院,开始闷声不响的磨豆子。 秦三丰教着楚楚往石磨眼里添豆加水,过滤豆浆,楚楚一学就会,和周愣虎配合的相当融洽。 秦三丰咳嗽一声,“愣虎,昨晚回去,你娘你爹没生气吧。” 周愣虎闷声答道,“生气了,我娘把我骂了一顿,说你家的事我掺和啥,活该被打,打死才好!” 又抬头看了秦三丰一眼,“我娘还说,我就是根枪,让你给耍了。” 楚楚“噗嗤”一笑,赶紧捂嘴假装咳嗽。 秦三丰又尴尬又恼怒,辩解道,“是你主动要锤她们的,你怨谁?” 周愣虎摇摇头,“我不怨你。” 沉默了半晌又小声说道,“三丰哥,我就问你一件事,昨天我没锤到嫂子,但我真的是想锤到的,我不能管你叫爹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 秦三丰赶紧笑道,“不能,兄弟,你心到就是锤到!” 周愣虎长长出了口气,精神头顿时就活泛起来。 楚楚由衷赞道,“愣虎哥真是个实诚人儿!” “那是!” 周愣虎昂首,一脸的傲娇。 “那你爹呢,骂你没?” 秦三丰生怕鸡贼村长以后给自己穿小鞋。 “没,我爹说你管我吃饱饭还给高工钱,给你当枪使是应该的。” 周愣虎老实答道。 秦三丰心中暗挑大拇指,这村长,不光鸡贼,还活得通透! 接下来,秦三丰有意让楚楚学习做豆腐的工序,就手把手的教楚楚。 楚楚红着小俏脸认真学习,做第二锅豆腐的时候就能独立操作了。 咱这小婢女,不但懂事还聪明! 秦三丰大为满意。 不知为何,今天两位美娇娘没有出来,楚楚却主动为她们端去了豆浆和豆腐脑做早点。 因为昨天秦三丰做出了“三丰十三香”,有了调料粉,豆腐脑就有了调料汁,那叫一个好吃! 不说周愣虎,楚楚一边惊讶地吃着美味的豆腐脑,一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秦三丰,目光里皆是叹服与敬爱。 熊娃的鼻子跟狗熊一样灵敏,循着香味迷迷糊糊就从屋里爬了出来,连吃了五碗豆腐脑后被楚楚用眼神阻止了。 周愣虎一见熊娃这么懂事,也不好意思使劲吃了,楚楚又烙了一些饼才堵住周愣虎和熊娃的嘴。 天光大亮之时,苏红瑶派来的拉货马车赶来了。 楚楚一见,马上把秦三丰拉进屋里,不由分说就给他擦洗了脸庞,又给他好好整理了一下书生衫,这才放心让外人见粑粑。 两个伙计对秦三丰很是恭敬,将豆腐过了称开了收条,将豆腐搬上马车扬长而去。 秦三丰合计一下,对周愣虎吩咐道,“苏东家很会做生意的,咱们要扩大生产规模了!” “愣虎,你去找王木匠再做十套模子,然后请俩泥瓦匠来在院子里再砌三个炉灶,” “还有,今天要去镇上再买三口大锅还有桶啊盆啊的,” “还有,得请几个帮工了,光凭你和楚楚以后肯定忙活不过来······” 想的事太多,秦三丰不由用手敲了敲额头。 “粑粑,你再说一遍,我来记下。” 楚楚早拿来了纸笔,对秦三丰说道。 第27章 我哪知道你能不能让我白干 “周到!” 秦三丰夸赞一声,把要准备的事情复述一遍。 楚楚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这小秘书真不赖! 以后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嘿嘿,美滴很呐! 秦三丰看着楚楚,嘿嘿嘿的笑起来。 不知为何,楚楚被秦三丰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俏脸发烫。 “楚楚,你刚才叫三丰哥什么?粑粑?” 周愣虎粗着嗓子问道。 “对啊!” 楚楚点头,一脸纯真的回答。 “那我以后也叫三丰哥粑粑!” 周愣虎斩钉截铁道。 秦三丰一阵剧烈咳嗽,“那什么,好兄弟,只有楚楚和小熊娃能叫我爸爸,别人不能,这是一种特权!” 啊?只有我和熊娃能叫,还是特权? 楚楚心里顿时一阵甜蜜,一种光荣感油然而生。 “凭什么,咱俩多少年交情,她俩才来就有特权啦!” 周愣虎有些怒了! 秦三丰一脸黑线,努力解释道,“那什么,反正你不能叫,这是主人的变相叫法,我是你主人吗?” 周愣虎张着嘴愣了半天,“那没事了,我还是叫你三丰哥合适。” “这不结了!愣虎,做模子、砌灶台、找帮工的事靠给你了,今天就要办了!” “好嘞,三丰哥!” 周愣虎痛快答应,对着秦三丰伸出了手。 “啥意思?” 秦三丰一愣。 “银子啊,干这些事不得要银子吗?” 周愣虎理直气壮的答道。 秦三丰顿时气结。 这两天赚的钱都特么让两个丑婆娘搜刮走了,上哪去找银子! 秦三丰仰天长叹,“娘的,这么赚钱的生意做不起来,非逼着老子去当“兔儿爷”不成!” “吱呀!” 正屋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钱袋扔了出来,不偏不倚砸进了秦三丰怀里! “五千文,够吗?” 门缝里传来娇娘清冷的声音。 秦三丰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声应答,“够了够了,其实······” “咣!” 门又关上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貔貅被小刀拉屁股了?” 秦三丰三人望着正屋的门直发愣。 随后,秦三丰把钱袋交给楚楚,“你数出两千文给我,剩下的交给愣虎。” 楚楚照做,她此时已经明白,根本不用自己去镇上找活做,家里的生意就够忙活了。 这些铜钱,并不都是散钱,每一百文就用特制的坚韧麻绳串在一起打个死结,所以楚楚数起来并不费劲。 周愣虎拿上钱要走,却一眼看见小破屋破碎的屋门。 “卧槽,三丰哥,昨晚你屋进贼啦!” “没,是有个事儿妈把我当采花贼了,赶紧走你的,今天事不少!” 秦三丰瞥了一眼正屋,没好气道。 愣虎答应一声,又对秦三丰小声说道,“三丰哥,以后别和我提赚了多少钱,我也不打听不看,这样就算两个嫂嫂打死我都问不出钱的事来!” 秦三丰不禁动容,拍拍周愣虎的肩头,“好兄弟!” 周愣虎点头离去。 秦三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打死周愣虎都问不出来,岂不是要照死里打我问出来? 楚楚开始领着熊娃打扫锅灶,秦三丰回到小破屋又歇息一会儿,看天色已是巳时,便准备往镇上走。 “粑粑!” 楚楚忽然叫住他,拎着一只瓦罐问他,“这是奴婢昨天打扫屋子发现的,里边是什么东西,有用处吗?” 秦三丰一看,正是那个藏在墙角装着细盐的罐子! 他赶紧“嘘”了一声,看了一眼正屋,也不对楚楚隐瞒,“这里边是盐,是细盐,是我做出来的细盐。” 楚楚会意,小心地捏了一撮细盐一尝,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小声笑道,“味道真好,几乎没有苦涩味,这是奴婢吃过最纯正的盐!” 秦三丰傲然一笑,“这算什么,等以后时机到了,我还会做出更纯更精更好吃的盐!” 楚楚震惊不已! 这细盐已经够细够好吃了,粑粑居然还能做出更细更纯的盐! 粑粑是天上下凡的神人吗? 楚楚看着秦三丰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秦三丰刚要动身,却又被楚楚叫住了。 “粑粑,奴婢觉得,这么好的细盐,总这么藏着也不是事儿,一时又吃不完,还不如拿去镇上卖了。” 秦三丰一惊,“你这小丫头胆子不小,不知道售卖私盐是重罪吗?” 楚楚俏皮一笑,“知道啊,不过咱们一点点的卖就没事,奴婢以前的主家就开着商号,偷卖私盐的人多了,只要数量不大,没人会报官的。” “可这是从未有过的细盐,你打算怎么卖不会引人注意?” 秦三丰还是不放心。 楚楚歪头想了想,“就说是有个在京城行商的亲戚给的,自家舍不得吃才往外卖,没人会注意的。” 秦三丰顿时有了一些惭愧,想不到自己还不如这小丫头机巧。 “行,就按你说的,我的小楚楚真是能干又聪明!” 秦三丰大为高兴,忍不住对着楚楚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 楚楚“嘤咛”一声,羞得面如红布,低着头缓了半天才说道,“那,这细盐,要,要卖多少文?” 秦三丰被她羞涩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你看着办!” 楚楚顿时心生自豪,自己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婢女,如今也能做主了。 一刻钟后,秦三丰和楚楚已经领着熊娃到了明水镇。 秦三丰做出的细盐一共有七斤,楚楚第一次售卖,只用布包了一斤出来,试试水深浅。 来到一个路口,秦三丰不放心的叮嘱道,“丫头,一定要有眼力见,看到势头不对就往前面那个天香居跑,我就在那里等你!” 楚楚点头,展颜一笑,“粑粑放心,有熊娃跟着奴婢,谁要敢动歪心思就让熊娃咬他!” 熊娃仰着小脸,扯着秦三丰衣角不停摇晃,“粑粑,熊娃还想吃那个面条,好不好。” 秦三丰揪了揪他的冲天小辫,“行,等忙完了一定带你去吃烂肉面!” 三人分手,秦三丰径直走向天香居。 苏红瑶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品着茶,一副悠然模样,一双丹凤眼却不时瞟向门外。 看到那个穿着破旧书生衫的修长身影健步走来,苏红瑶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立马站了起来,却又马上坐下,又悠然的喝起茶来。 秦三丰迈步进了大厅,二人四目相对,苏红瑶这才轻抬玉手理了理云鬓,仪态万方的起身迎上去,“小弟弟,你来啦?” 秦三丰先是一怔,又歪嘴一笑,“姐啊,叫我弟弟就行,把小字去掉。” 苏红瑶掩口一笑,“弟弟还是个讲究人,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不到一个时辰,一半的白玉膏就卖光了,或者说,是抢光了,明天你可要多多的做啊。” 秦三丰点头,“放心,我已经开始准备了,明天我能做出一千斤白玉膏!” “好!” 苏红瑶击掌轻笑,“姐姐过会儿就贴出专营白玉膏的告示,加上涨价十文钱的内容,姐姐不能白干不是?” 秦三丰看着苏红瑶那白腻美艳的面容,咽了咽口水,心道:我哪知道你能不能白干? 第28章 人间美味 秦三丰这种目光,身为大美女的苏红瑶早就不知经历了多少,当下嫣然一笑,语音魅惑道,“弟弟,时候不早了,可以开干了,你随我来。” 这,就要勾引自己探究人生奥秘了? 秦三丰顿时又紧张又兴奋! 穿越以来第一炮,就要打响了! 过会儿干起活来,要用什么姿势呢?寻常的,还是特殊的,用特殊的会不会有点突兀呢? 关键的是,自己这依旧虚弱的小身板,能不能顶上去呢? 胡思乱想着,秦三丰被苏红瑶领进了后厨,后厨里赫然摆着剩下的两板豆腐。 秦三丰立刻清醒了,差点抽自己一巴掌,都忘了自己干啥来了! 娘的,漂亮女人是真乱人心啊! 秦三丰看看灶台,见油盐酱醋齐全,调味品却只有花椒、八角和辣廖三样。 就这三样,做豆腐菜足够了! 秦三丰说干就干,豆腐切块焯水,花椒八角和辣蓼焙干磨成粉,切肉沫、葱姜蒜······ 苏红瑶和几个大厨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一刻钟后,一道“肉沫白玉膏”出锅了! 香味扑鼻! 苏红瑶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顿时双眼发光,神采飞扬! 这,也太好吃了吧,高贵的宫廷御菜加起来也不及这道“肉沫白玉膏”好吃! 几个大厨眼巴巴的看着美女东家吃了半盘“肉沫白玉膏”才放下筷子,这才有幸每人尝了一口。 只这一口,几个厨子差点给秦三丰跪下! 娘诶,以前自己炒的那些都是个啥! 这才叫菜! 这才叫美食! 接下来,又是一道“麻婆豆腐”。 再然后,又是一道“锅塌豆腐”。 在厨子们一声声惊叹赞美中,秦三丰不嫌麻烦,索性又做了一道“夹馅豆腐”。 几个厨子哭着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苏红瑶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久久凝视秦三丰,心中震撼不已。 这个厨神,是上天送给自己这豪门庶女逆风翻盘的机会吗? 此时外面大厅已经有食客陆续进店,苏红瑶命人现写了这几道菜名,当做招牌菜挂到了菜单最前面。 “东家,这几道菜标价多少?” 有伙计问道。 “统统二两!” 苏红瑶果决说道。 二两? 伙计咋舌,在明水镇,二两银子一道菜,绝对是顶尖价格了! 秦三丰更是一怔。 老子成本四文钱的豆腐敢卖三十文,这女人敢把成本顶多五十文的一道菜卖二两,啧啧,胆大心黑! 大厅里,一名食客吸了吸鼻子,招呼伙计过来,“伙计,今日的菜香味与往日大有不同,怎的如此勾人食欲,莫非添了新菜不成?” 伙计一指新菜单,“客官好见识,我们酒楼今日刚添了几道招牌菜,要不要都点上尝一尝?” 食客们纷纷看向菜单,却同时炸了锅! “好家伙,这是龙胆凤髓吗,敢卖二两银子一道菜!” “是啊,拿我们当冤大头了,你们东家咋不拿着菜刀出来明抢呢?” “娘的,这几道菜镶了金边啦,就算镶了金边也没这么贵啊!” “这是看生意不好干脆作死啊,你们东家脑子让驴踢啦?” 苏红瑶在后厨听着,脸色难看。 秦三丰眼珠一转,走过去就往苏红瑶耳边凑。 “咦,公子自重!” 苏红瑶吃了一惊,下意识闪躲一下。 秦三丰一脸正色,“姐姐,我有一计可迅速扭转局面,不过此计不可为旁人知晓,只能对你耳语,你就说听不听吧。” 苏红瑶眨眨丹凤眼,“好吧。” 秦三丰又凑过去,胸膛贴着苏红瑶的酥肩,嘴巴贴着苏红瑶那玲珑剔透的耳朵,“我跟你说啊······” 阵阵热气烘烤着苏红瑶的耳朵、脸颊、脖颈。 苏红瑶身上一阵燥热酥麻,耳根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但为了生意只能咬牙硬挺,坚持到秦三丰把话说完。 苏红瑶依言而行。 秦三丰好人做到底,待在后厨指导几个大厨。 一名体型富态穿金戴银的食客迈步进了“天香居”大厅,伙计一招呼,那食客立即大手一挥,“上,老子不差钱儿,倒要尝尝你家新菜是何等好吃!” 众食客齐齐看向这不差钱儿的老哥,也想见识一下那几道贵菜是何模样。 很快,一名伙计端着托盘从后厨穿堂而来,他走得很慢,托盘里的四样招牌菜散发出浓郁的、众人闻所未闻的香气。 四道菜上了桌,食客只吃了一口就眉飞色舞连说好吃! 吃到一半,更是大呼,“食此美味,此生无憾!” 一名衣着华贵的的食客冷笑道,“拙劣,这家伙一看就是酒楼请的托!” 富态食客冷笑一声,“在下是不是托,你们尝尝这菜不就知道了,怎的,又掏不起银子又要诋毁旁人,你们就是花小钱来这撑面子的吧?” 衣着华贵的食客大怒,“啪”的一声将两锭大银拍在桌上,“老子家财万贯,什么名贵的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你竟敢说老子掏不起银子!” “伙计,给老子也将这招牌菜一并上来,老子倒要尝尝这菜有多好吃!” 伙计答应一声,麻利的去后厨报菜。 这一下,其他食客也坐不住了,纷纷招呼伙计点招牌菜。 后厨里顿时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再看前厅的食客,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吃得不亦乐乎,直呼尝到了人间美味! 苏红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由自主又看向正认真指导大厨做菜的秦三丰。 这人,是找对了! 这把,是赌对了! 眼看教的差不多了,秦三丰退出火热的后厨,苏红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弟弟,姐姐我要怎么感谢你?” 苏红瑶把秦三丰领到二楼雅间,言辞恳切问道。 秦三丰淡然一笑,“我说过免费教菜,谈什么感谢?” 见他并未趁机索要钱财,苏红瑶更觉秦三丰是个有信重义之人。 看着满脸汗水的秦三丰,苏红瑶不由掏出怀里绣帕递过去,“弟弟辛苦了,擦擦汗水吧。” 秦三丰接过图案精美的绣帕,闻了闻上面香气,挑眉笑道,“这么好看这么香的绣帕,我怎么舍得去擦我的臭汗。” 苏红瑶脸上一红,再看秦三丰身上那件破旧的书生衫也被他身上汗水浸湿一片,不由黛眉一皱。 “弟弟为姐姐做菜辛苦,姐姐这店里就有浴桶,还是先沐浴一番吧。” 秦三丰一愣,要我在这洗澡? 还有这好事? 洗就洗,穿越过来几天了,身上一发汗,已经隐约有了酸臭气,能洗澡真是求之不得。 第29章 基本拿下苏红瑶 苏红瑶将他带到一间空屋,又喊来一个伙计专门伺候他洗浴。 秦三丰泡在浴桶里,嗅着水中花瓣的香气直呼惬意。 就有一点秦三丰很不满意,洗澡用的居然是一种叫“皂豆”的东西,这种东西以皂角制成,清洁效果跟香皂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等豆腐生意稳定了,就把香皂做出来,嘿嘿,定能大赚特赚! 又想起一个发财的门道,秦三丰这澡泡的别提多痛快了! 伙计敲门进来,将一身簇新的衣物放到椅子上。 “秦公子,这是我们东家为您买的新衣物,您洗好了换上就行。” 秦三丰迟疑片刻,又看了看原先那身破旧酸臭的衣衫,拿起新衣服穿了起来。 穿好衣服,小伙计将秦三丰带到了雅间门口,就见里面桌上已经备了丰盛菜肴,苏红瑶正坐在靠窗位置,双眼迷蒙的看着窗外。 “姐姐,弟弟要进去了啊。” 苏红瑶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身穿宝蓝色云纹长衫、荣光焕发的秦三丰,双眼就是一亮! 好俊逸的少年郎! 这秦公子,原来这么不禁打扮啊! “弟弟,姐姐的门开着,要进来就进来,何必多此一问?” 苏红瑶娇嗔一句,起身将秦三丰让到座位上。 “多谢姐姐买的新衣,想不到姐姐慧眼如炬,新衣尺寸买的正好。” 秦三丰表示感谢。 苏红瑶娇笑一声,“是弟弟身架长得好,好买衣衫。” 闲话少说,开吃开喝。 今天二人心情都是极为舒爽,喝起酒来自然尽兴。 半个时辰后,苏红瑶一只玉手支着下巴,一张俏脸红艳欲滴,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秦三丰,眼中秋水荡漾。 “弟弟,你跟姐姐说实话,你一个书生,是如何学会做这些人间至味的?” 秦三丰嘴角一勾,“想知道吗?” “自然是想啊。” “这是秘密,你附耳过来。” 又来这套? 苏红瑶虽然有了醉意,却也知道秦三丰是故意的,娇嗔道,“这里又没有旁人,你怕谁听去?” “呵呵,隔墙有耳,就说你想不想听吧。” 秦三丰懒散说道。 苏红瑶思索片刻,一咬樱唇,起身轻移莲步,走到秦三丰面前,闭着眼把耳朵凑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张红艳欲滴的美颜,秦三丰邪魅一笑,再次把嘴巴凑了过去。 苏红瑶弯弯的长睫毛颤动不已,感觉到一阵阵热气吹到耳上,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酥麻感觉再次充斥全身,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秦三丰故意将唇边挨到苏红瑶耳垂,轻声说道,“我,是在梦中跟一个白胡子老头学的。” 苏红瑶顿时恼羞成怒,直起身子攥起粉拳捶打秦三丰肩头,口中恨声道,“打死你个坏东西,竟敢捉弄我!” 秦三丰心神一荡,不由自主的伸手将苏红瑶的腰肢一把抱住。 苏红瑶本能想反抗挣脱,却觉得浑身酥软无力,竟顺势倒在了秦三丰怀里! 秦三丰低头,向那张娇艳红唇吻去。 迷蒙中,苏红瑶心中狂跳,不停追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什么俊俏男子没见过,什么权贵公子没结识过,却从未有令自己动心之人,今天却对一个做小买卖的书生迷得神魂颠倒······ 不管了不想了,嘴唇好麻,这感觉,好舒服······ 啊呀,他好大胆,手往哪里捏······ 啊呀,他怎么敢,手怎么往下走了······ “啊呀!” 苏红瑶突然惊叫一声,一把掀开秦三丰的手站了起来,双眼圆睁怒视秦三丰,一张俏脸已然红到了脖根儿。 “登徒子,无耻之徒!” “呵呵,苏东家见谅,苏东家实在是太美了,在下一时情不自禁,唐突了佳人。” 秦三丰尬笑不已。 “滚出去,我再不要看见你这登徒子!” 苏红瑶手指门外。 秦三丰起身就走,“噔噔噔”的下了楼梯,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门口。 “一,二,三······” 走出五步,秦三丰猛然回头,但见苏美瑶正面容复杂的站在雅间窗户里面观望自己。 “哼,就知道!” 秦三丰不禁咧嘴一笑。 苏美瑶猝不及防,再次恼羞成怒,重重关上了窗户。 “呵呵,大美女很润啊!” “呵呵,基本拿下苏美瑶这大美女,就差临门一脚!” 秦三丰一脸坏笑。 其实稳一稳也好,自己身体虽然靠陆青山给的药丸恢复了些元气,却还是不够强健,若是刚才动了真刀真枪,万一咳嗽几下就结束战斗,岂不被大美女一辈子看不起? 想到此,秦三丰心中释然。 今天可以去取弩箭了,秦三丰去到那两家铁匠铺,将打制的零件取走,又到一家杂货铺买了用鹿筋制作的弓弦,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组装。 秦三丰是个热爱生活之人,前世因为在大学城开美食街,结识了不少喜欢设计制作弓弩玩的理工男。 这把弩就是根据那是的记忆设计出来的。 这是一把带箭匣的小型弩,可装填五支粗如筷子的铁制弩箭,长不过尺携带方便,握把和箭匣是木头制成,原理上参考了复合弓,力道强劲无比,上弦时却不需多大力气,十分轻巧。 驽身上有一个小小拉柄,射击时就像栓动步枪一样,拉动拉柄就能将弩箭从箭匣提到箭槽里,弓弦也随之被拉满挂好。 尤为关键的是,弓身可以折叠旋转,与弩架重叠在一起,踹在怀里或是插在腰间一点都不碍事。 秦三丰手持短弩,对着五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的疤眼处射去。 “嗖嗖嗖!” 连发五箭,箭箭射中疤眼,入木三寸! 看着这把小巧精致却威力巨大的短弩,秦三丰满意一笑。 强弩在手,老子怕谁? 把弩箭收入怀中,秦三丰突然想起楚楚,不禁一拍额头。 “哎呦,刚才只顾着大美女,却把乖丫头忘记了!” 秦三丰掉头往“天香居”走去。 “天香居”里,楚楚并未找来。 秦三丰不由担心起来。 话说,不就是一斤细盐吗,楚楚怎么到现在还没卖掉,过来找自己?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如此想着,秦三丰有些着急,开始沿着街道寻找起来。 这条街道的尽头就是河边,秦三丰寻到河边一个僻静处,眼前景象令他吃了一惊。 就见五名上身黑短衫下身黑短裤的汉子如凶神恶煞一般,将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围在中间,一个个手持刀棍,脸上杀机弥漫。 那名身材瘦削的男子手握短刀,身上脸上全是血污,身边地上躺着三个黑衣人,黑衣人身上刀口毕现血水横流。 第30章 猛人张三猛 一名黑衣人刀指那瘦削男子,“张三猛,果然很猛,咱们八名好手在此围杀,居然让你反杀三人,不过,你已是强弩之末,还是乖乖扔刀下跪,莫要让老子们费事!” “对,咱们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将你破腹剜心,扒皮抽筋!” “呵呵!” 张三猛持刀的手不时颤动几下,显然已是体力不支,却冷笑几声,“扔刀下跪?我张三猛从不干自废武功任人宰割之事,废话少说,不怕死的接着上,老子把你们这帮水鬼全都送去见阎王!” “娘的,死到临头还嘴硬,老子们看你能撑到几时!” 一名黑衣人厉声怒喝,随即五人身形晃动,各持砍刀攻向张三猛! 张三猛挥刀攻向其中一人,却又急速转身,一个就地翻滚到了另一名黑衣人脚下!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刚要提腿猛踢,却被张三猛一刀扫中脚腕,“咔嚓”一声,那黑衣人双脚齐腕断掉,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见又折了一人,其余四人大惊,立即后退几步。 张三猛身子摇晃一下,“咔”的一声咳出一口血来,显然是受了内伤。 “张三猛,你这是何苦呢,听老子们一句劝,莫要再跟我们做对了,只要你作出承诺,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一名黑衣人色厉内荏的喊道。 他们八名高手已经死伤了一半,却奈何不了眼前这个看似瘦弱实则凶悍无比的汉子,已经无心再战了。 “老子入你娘!” 张三猛擦擦嘴角骂道,“一群河里混饭吃的水鬼,也配称老子,要老子不和你们作对也行,往后不许再做拐卖人口的阴损勾当,否则,你们上岸一次,老子的‘决死帮’杀你们一次,杀干杀净为止!” 黑衣人沉默片刻,阴恻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水火不容了,你可知,老子们的‘水鬼帮’幕后大佬是谁?” “老子管他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只要他庇护你们上岸干那阴损勾当,老子照样弄死他!” 张三猛大声喝骂,气冲云霄! “好汉子!”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场黑道打杀的秦三丰,不由得赞了一声,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姓张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那黑衣人对张三猛狠狠说了一句,又对同伴们吼道,“弟兄们,今天若是不杀了姓张的,咱们不但没法向帮主交代,更没法向黄爷交代,豁出命去,杀了他!” “豁出命去,杀了他!” 几名黑衣人齐吼一声,挥刀砍向张三猛! 张三猛明显的体力不支,抬刀格挡之时已然乱了章法。 饶是如此,在被砍中两刀之后,张三猛依旧劈断了一名黑衣人的腿,那黑衣人惨嚎倒地连连翻滚,落入河中消失不见。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悚然动容,手中的刀也颤抖起来。 张三猛面色蜡黄,身上刀口“汩汩”淌血,“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却仍咬紧牙关怒视众人,如同一头被群狼围攻的受伤怒虎! “娘的,姓张的不行了,弟兄们别怕,加把劲冲上去杀了他!” 一名黑衣人怪叫一声,带着剩下二人冲过来举刀就砍! 张三猛口中“嗬嗬”狂笑,强撑着再次举刀。 “当啷”一声,刀被黑衣人砍落,三名黑衣人面目狰狞,三把刀闪着寒光向张三猛头颈砍去! “老子入你们娘!” 张三猛怒骂一声,瞪着一双虎眼看着三把刀劈向自己! “嗤!” “嗤嗤!” 破空声中,三只细小弩箭激射而出,分别射入三名黑衣人的头胸部位! “啊——” 惨叫声中,三名黑衣人接连倒地,翻滚几下没了气息。 张三猛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地。 秦三丰收好短弩走了过去,将弩箭从死尸上拔出,又撕下张三猛身上布条对他伤口简单包扎,最后掏出今日份的那颗健身补元的药丸,塞进了张三猛口中。 “吞下去!” 秦三丰说道。 张三猛吞下药丸,满是污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努力眨眨眼皮艰难说道,“恩公,你救了我张三猛,还请问恩公大名,日后定当舍命相报!” “秦三丰。” 说出名字,秦三丰又有些后悔,好像自己想要回报一样。 “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图你说的话我也要救你,所以,你不用想着回报我。” 秦三丰又说道,“我还有事,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看了张三猛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张三猛吃力喊道,“恩公救命大恩,张三猛誓死不忘!” 秦三丰又转了一条街,就见前面不远一个娇俏的背影,拉着一个冲天小辫娃娃的手,正匆匆往前走着。 不是俏丫头楚楚和熊娃又是谁? 秦三丰心中大喜,却又马上怒火中烧! “楚楚,熊娃!” 秦三丰止住脚步喊了两声。 楚楚回头,一见是秦三丰,立刻笑颜如花的拉着熊娃跑了过来。 “粑粑,粑粑!” 楚楚和熊娃欢快的叫着秦三丰,秦三丰强压火气问道,“楚楚,你们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早点去找我?” 楚楚看着俊逸的秦三丰,先是睁大双眼“哇”了一声,又由衷赞叹,“粑粑,你这身新衣服好俊呦!” 秦三丰没搭话。 楚楚笑语晏晏,“粑粑,你猜我今天卖了多少细盐,得了多少钱?” 秦三丰加重语气,“问你话呢,先回我的话!” 楚楚怔了一下,这才看到秦三丰眼中怒意,吓得低头说道,“奴婢,奴婢找了一家商号,很容易就把细盐卖出去了,于是奴婢一高兴,又回去包了一斤细盐,另找了一家也卖了,还让奴婢以后多去几次,说要让家里人以后都吃这么高级的细盐······” “于是,你一高兴,就又回去包了一斤盐又去找了一家卖,是不是!” 秦三丰抢着说道,语气严厉。 楚楚吓得一哆嗦,熊娃也有眼力见的一缩脖子。 楚楚小脸儿发白,眼中泛起泪花,“是,奴婢来回一共卖了五斤盐,所以,所以耽搁了时间,没能早点去找粑粑,奴婢自作主张,奴婢知错了,请粑粑责罚!”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秦三丰面前。 熊娃有样学样,小短腿一软也跪在地上,仰着脸儿说道,“熊娃也知错了,以后不老喊肚肚饿了。” 秦三丰没想到会把她俩吓成这样,赶紧收起怒容,一手一个拉二人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多大的事啊还跪下。” 楚楚眼珠儿扑簌簌的往下掉,“奴婢知错了,自作主张是做奴仆的大忌······” 第31章 夷人的吻脚礼 秦三丰就是一皱眉,“我发火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是因为,因为我担心你们,明白吗!” 楚楚抬起头看着秦三丰的眼,好半天才说道,“奴婢知道了,以后奴婢一定听粑粑的话,再也不让粑粑担心了。” “这就对了嘛,行了别哭了,一个个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别人一看还以为我领着两只小猫妖。” 秦三丰怜惜的说道。 楚楚破涕为笑,“粑粑真不生气啦?” “嗯,你们没事,我还生哪门子气。” 秦三丰柔声说道。 楚楚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以前,她以为主母对她就够好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这位粑粑对自己更好! “你们吃饭没有?” 秦三丰问道。 楚楚迟疑一下,熊娃抢着说道,“我想吃来着,姐姐说钱都是粑粑的,要问过粑粑才能买饭吃,我不听,姐姐还打我的小屁股,打得可疼惹!” “两个傻孩子!” 秦三丰心疼坏了,“走,粑粑还带你们去吃烂肉面!” 熊娃高兴地蹦起来。 秦三丰突然注意到楚楚怀里还抱着一株花。 不,应该是一株辣椒! 一株红艳艳的新鲜的辣椒! 秦三丰顿时惊喜万分! 有了这辣椒,什么样的小吃美食都能做出来! “楚楚,这株辣椒哪买的?” 楚楚有些吃惊,“不是叫辣椒花吗?哦,这是奴婢在码头那里买的,一个海外夷人拉了一船这种辣椒花来卖,却无人问津,现在只要两文钱一株,奴婢看着这辣椒花红艳艳的,想给粑粑生意添个彩头,就买下来了。” 说到此处,楚楚又惶恐的低下头,“奴婢又自作主张了,请······” 楚楚话没说完,秦三丰已经双手撑在她的腋下,一把将她举了起来,“哈哈,你这个主做的好啊,丫头,你就是颗幸运星啊!” 楚楚惊呼一声,被秦三丰抱着旋转一圈,一时又羞又惊,一颗心儿如身体般飞了起来。 熊娃蹦跳着兴奋大叫,“粑粑,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飞高高!” 秦三丰放下楚楚,也抱着熊娃转了一圈。 楚楚看着咯咯直笑的熊娃,又有了揍他一顿的冲动。 秦三丰给楚楚和熊娃先买了几个包子充饥,让楚楚带路直奔码头。 码头上,一个黄发夷人正守着一船被燕国人视为毒草的新鲜辣椒发愁。 这东西以前就有夷人当园艺花草来卖过,因为有个燕国人嘴馋手贱揪了一根辣椒吃,被辣得满地打滚痛楚不堪,那夷人吓坏了,把一船辣椒扔进河里,没想到河里的鱼翻着白肚漂起了一片! 结果那夷人吃了官司,被罚的倾家荡产,屁股也被板子打得稀烂。 这次的这个夷人不知深浅也带了一船新鲜辣椒卖,却被当地人视为毒花毒草避之不及,眼见一船辣椒就要砸在手里。 当秦三丰表明来意时,那夷人差点给秦三丰跪下,不但一文钱一株卖给秦三丰,还拍着胸脯保证送货到家! 掏了定钱给了地址,秦三丰带着楚楚和熊娃去吃了烂肉面。 随后,秦三丰马不停蹄,又带二人去商号买了几口大锅和水桶水盆等一应物事,雇了一辆驴车急匆匆赶回卧牛村。 家里,周愣虎已经请泥瓦匠砌了几个新灶台,秦三丰又请泥瓦匠把小破屋修葺了一番,又买了一扇旧门板按上,小破屋顿时焕然一新。 秦三丰心情大好,亲自命名“山水居”,并颇有诗意的给自己按了一个字号——“山水散人”。 此时,黄发夷人也将辣椒送到了,秦三丰带着周愣虎找到村长周大山,就近寻了一片空地,卸下了五马车共计数千盆的辣椒。 秦三丰并不担心有人偷,谁都知道这是毒花毒草,偷它何用? 结账时,秦三丰犯了难。 周愣虎那三千文已经花光了,自己那两千文买了铁锅等物事,也花光了。 楚楚悄悄将秦三丰叫到一旁,偷偷将一个钱袋交给秦三丰,小声说道,“粑粑,这是今天卖细盐的钱,一斤卖了二两银子,一共是十两。” 燕国实行盐业专卖制度,对盐的加工销售实行严格的管控并抽取重税,如此一来,盐的价格暴涨,市面上粗盐达到五十文一斤,秦三丰加工细盐,二斤粗盐能出一斤细盐,楚楚把细盐卖了二两银子一斤,简直算得上是暴利了! 有了这私房钱,再也不怕那俩丑婆娘搜刮自己银子了! 要不是当着外人,秦三丰恨不能狠狠亲楚楚一口! 结了账还剩七两银子,秦三丰硬塞给楚楚五两银子,“拿着,这是奖励你的,明天去买身新衣服和首饰,不买就不许回来了!” “还有,以后每月都有五百文的月俸,和愣虎一个待遇!” 楚楚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在以前的主家,算是对她够好的了,也不过开到几十文的月例钱,如今一下就有了五两银子,不花还不让回家,更是有了五百文的月俸,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粑粑! 黄发夷人迟迟不走,犹豫半天才对秦三丰说道,“我的贵人,不知您还要不要辣椒花?” “你还有?” 秦三丰有些惊讶。 黄发夷人察言观色,小心试探道,“有,我的同伴还有十几万株辣椒花滞留在一百里外的临城,您如果还需要,我就马上派人通知他运过来一些。” 秦三丰心中大笑,这些夷人本想赚票大的,没想到便宜了自己! 当即大手一挥,“全都拉过来,我全都要!” 那黄发夷人顿时又惊又喜,他本以为对方可能不要或是最多再要几千株,没想到对方竟然大手一挥全要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血本无归变个穷光蛋,没成想蹦出个傻子当了接盘侠! 黄发夷人一阵窃喜,暗骂对方傻子废物,却表现出一副感激模样,张开双臂喊道,“哦,我的贵人,请允许我用最高礼仪感谢您!” 说着就跪了下去,抱住秦三丰的脚就是一阵狂吻! 秦三丰坦然受之,呵,夷人,你也有今天! 晚上。 秦三丰今天还买回一个浴桶和皂豆,当夜就让楚楚烧了热水和小熊娃泡了澡。 秦三丰坐在院门外,听着“山水居”里楚楚和熊娃嬉水打闹的声音,有家的温馨感觉又浓厚了不少。 晚上睡觉时,熊娃爬到秦三丰耳边悄悄说道,“粑粑,我跟你说啊,楚楚姐姐身上长着两个不是很大的馒头······” 楚楚一把拽过熊娃,红着脸咬着牙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顿打! 秦三丰无语,偷笑。 这熊孩子! 第32章 黑强,老子就等你来 熊娃挨了揍入睡很快,楚楚像往常一样抱着秦三丰的胳膊,想着这两日的经历久久无法入睡。 “粑粑,奴婢今天很干净,能给粑粑暖床了······” 楚楚红着小俏脸对秦三丰耳语道。 秦三丰脑袋一歪,发出轻微鼾声。 楚楚失望地看向屋顶,直到半夜才进入梦乡。 一直装睡的秦三丰叹了口气,还是小,实在是下不去嘴啊,就算是下得去嘴,自己这身体也还是不行啊! 气死个人! 次日一早,周愣虎就带着豆子和新模子来了,还带着两个身粗体壮的村妇来帮工。 这是他娘满翠提醒他的,因为是在秦三丰家里做工,找女人比找男人会让女眷放心,就从本家找了三个能干的嫂子来了。 秦三丰给她们开出每日十文钱的工钱,还管一顿早饭。 三个村妇激动坏了,这可是和村里匠人的工钱一般高了,平时她们女人打短工,也就一天四五文钱,所以干起活来言听计从毫不惜力。 有了帮工,周愣虎就成了工头,连干带指挥的好不得意。 楚楚负责具体把控工序的技术细节,很快,三个村妇就熟练起来,当苏红瑶的马车来拉货时,一千斤豆腐已经做好。 酒楼伙计这次对秦三丰更加客气了,现在酒楼上下谁不知道“秦厨神”的威名? 结了账打了收条,伙计正要告辞,秦三丰把一个装着“三丰十三香”的小葫芦拿了出来。 “这是本公子研制的香料粉,炒菜时放入少许,会使菜品香味更浓,你们拿回去交给你们东家,告诉她,这香料与银子等价,想要的话明天取白玉膏时一并结账。” 伙计看看小葫芦,又拔开塞子闻了闻,顿时一脸震惊之色,随即视若珍宝的把小葫芦揣进怀里告辞而去。 众人吃早饭时,正屋里传来咳嗽声,秦三丰头也不抬,让楚楚把三十两银子和收条送到正屋去。 楚楚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千文钱,告诉秦三丰这是主母给的次日的成本钱。 两个帮工村妇对视一眼:果然,废物终究是废物,再能赚钱也被两个丑娘子拿捏得死死的! 等把院里厨灶用具清扫完毕,两个村妇拿上工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秦三丰正和周愣虎聊天,忽听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又让他痛恨的声音,“废物,银子凑齐了没有?” 狗日的黑强来了! 秦三丰顿时冷笑一声,老子就等你来呢! “楚楚,带着熊娃回屋!” 楚楚虽然担心他,却不敢违抗命令,拉上熊娃回了小屋。 黑强的声音还没落地,人已经大喇喇的进了院子,身后照例跟着几个混混小弟。 “废物,银子凑齐没有,老子吐口唾沫是个钉,拿不出银子就卖了你的老婆再拉你到山里喂狼!” 黑强腆着大肚子恶狠狠说道。 周愣虎已然知道这件事,黑着脸站到秦三丰身旁。 “娘的,还找了帮手来,这不是村长家那个楞小子吗,一个愣子一个废物,也想跟老子耍横,哈哈哈!” 一帮子混混跟着狂笑起来。 秦三丰也不生气,只是淡然一笑,“黑强,今天,老子让你也尝尝当废物的滋味!” “什么!” 黑强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三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的,老子看你这废物真是活腻了!” 黑强脸上的横肉抽搐几下,大怒道,“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残废,让你变成真正的废物,再把你那两个老婆扒光衣裳,就在这院里带着弟兄们当着你的面轮了她俩!” “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周愣虎怒骂道,“黑强,这是卧牛村,我爹是村长,你们不想活着出村了是吧?” “老子去你娘的村长!” 黑强瞪着一双凶眼,手指周愣虎大骂,“你那个村长爹算个屁,老子和镇上的黄巡检是好哥们,你爹敢把老子怎样!” “告诉你楞小子,你爹要是不长眼惹了老子,老子就让黄巡检抓他坐大牢!” 周愣虎再也忍不住,狂吼一声冲向黑强! 黑强退后几步,挥手道,“你们上,给老子好好收拾这个二愣子!” 几个混混嚎叫着迎上周愣虎,手中棍棒抡将下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黑强目瞪狗呆! 就见周愣虎双拳如锤,一锤一个,把五个混混锤得四下横飞,差点没把院墙给撞塌! 周愣虎气狠了,下了死手,五个混混躺在地上开始“哇哇”呕血。 黑强大吃一惊,就见周愣虎攥着拳头朝他一步步逼去。 黑强心里发毛,他自知不是这愣小子的对手,情急之下指着秦三丰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不和你计较,老子要和那个废物单挑,老子要是输了,那笔债务一笔勾销,老子也再不来这卧牛村!” “楞虎,我来对付他!” 秦三丰冷冷说道,又缓步走到黑强面前。 周楞虎一愣,担心道,“三丰哥,你那个小身板,行吗?” 楞虎的担心不无道理,虽说秦三丰每天都吃陆青牛给的强身药丸,目前也只是达到了不太虚弱的状态,面对每天以打架为主业的混混子头黑强,绝对不是对手。 但是现在秦三丰有短弩在身,还怕何人?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并肩而立,看着窗外情景。 娇娘面色清冷,语气却含了担心,“这个废物居然敢挑战那个大混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姐姐,要不我出手吧。” 美娘摇头,“放心,那个愣小子会出手帮那个废物的。” 仿佛是得到了美娘的提点,黑强指着周楞虎对秦三丰道,“咱俩公平对决,你不能让那个愣小子帮你出手,你发誓!” 秦三丰冷冷一笑,“好吧,我若是让周楞虎替我出手,就让我老婆死绝,光棍一生!” 美娘和娇娘顿时一脸黑线。 周楞虎却眨眨眼,心思涌动:哼,拼着三丰哥老婆死绝,过会儿也要帮他出头! 见秦三丰这老实废物上了套,黑强大喜,信手往秦三丰脸颊上拍去,一脸蔑视道,“好废物,今天老子打出你啊——” 黑强话未说完就大声惨叫起来,却是秦三丰闪电般抬起又落下的右脚狠狠踩在了他左脚指头上! “卧槽!” 周楞虎惊呼一声。 没等黑强反应,秦三丰又探出右手的两根手指,一个“双龙戏珠”插到黑强的双眼上! 黑强又是一声惨呼,捂住双眼佝偻起身子。 “卧槽卧槽,这路数!” 周楞虎瞪大了双眼。 秦三丰毫不停顿,又飞起一记“撩阴腿”,结结实实踢在了黑强裤裆里! “噗!” “嗷——” 黑强疼得厉声惨嚎,仰面倒地,一手捂眼一手捂裆在地上不停打滚! 第3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人生路,哀莫大于蛋碎! “卧槽卧槽卧槽槽······” 周楞虎惊呼连声,看看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翻滚的黑强,再看看气定神闲没费大劲的秦三丰,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还是我那被人瞪一眼就溜着墙根走、打了左脸给右脸的三丰哥吗? 拥有“街头称霸必杀三连环”神技,这不是妥妥的街头混战小霸王吗!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的两张小嘴再次张成了“O”型。 娇娘瞪圆了眼睛,“这个废物,竟然敢还手了,只是用的手段有些下三烂!” 美娘缓缓点头,“对下三烂之人就要用下三烂的手段,别说,这手段还挺管用。” 看着如同煮熟的大虾一般蜷缩在地的黑强,周楞虎哈哈大笑,“狗日的黑强,这下再也不牛叉了吧!” 黑强面容扭曲,喊叫的嗓音已经变得尖厉,翘起兰花指怒指秦三丰,“你,你怎能还手呢,你看看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怎么,老子以前被你打了几百次,你放过老子一马吗?老子还手你就受不了啦,真是个狗娘养的人渣!” 秦三丰怒骂一声,狠狠对黑强吐了口唾沫! 黑强强撑着爬起来,一手捂裆一手从腰间拽出一把匕首,咬牙切齿道,“老子要你的命!” 没等他向前几步,秦三丰已然掏出短弩,瞬息之间将弓身扳正弩箭上弦,对准黑强两个膝盖“嗤嗤”就是两箭! 黑强再次惨叫摔倒,两只膝盖已废,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至此,黑强再也当不成男人,再也无法站立行走,彻底沦为废人一个! 几个混混此时缓过劲来,灰溜溜的爬起来,摇晃着身子想把黑强抬走。 “等等,都给我站住!” 秦三丰怒喝一声。 几个混混手一抖,黑强被再次摔在地上。 “秦三丰,秦爹,秦爷爷,我黑强服了,我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要怎样?” 黑强忍着剧痛服软道。 “你的人把我的围墙撞坏了,你不知道赔偿吗?” 秦三丰一指土坯围墙。 看着只掉了一层土皮的围墙,黑强欲哭无泪,“行,秦爷,您说个数,我黑强赔您!” “我是个童生,是体面人,也不多要你的······” 说着,秦三丰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足矣!” 黑强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一千两,秦爷,您就是把我砸碎骨头熬成汤卖了,我也凑不出这一千两啊!” 黑强苦着脸哀求。 “这样啊?” 秦三丰先是抬眼看天,又低下头森冷说道,“那就把你爹和你拉去山里喂狼,把你娘你老婆和你妹妹拉到山里矿场当矿妓!” 此话一出,黑强顿时面如死灰! 秦三丰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原先他黑强就是这么威胁秦三丰的! “姓秦的,你别欺人太甚,你逼死我之前,想想镇上的黄巡检!” 黑强还想硬撑一下。 秦三丰像看一只丧家犬一般,冷冷看着匍匐在地的黑强,“你以为我不知道?在那个什么黄巡检眼里,你就是一条会咬人会往家叼东西的狗,现在你这条狗变成了毫无用处的阉狗废狗,他还会护着你吗?” 黑强张了张嘴,彻底放弃幻想。 “秦爷,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好歹你和我妹妹有过婚约······” “少跟老子提那个贱人!” 一提起前未婚妻,秦三丰更是怒不可遏,“当初我考上童生,你妹妹让你家托媒人死活要嫁给我!” “我屡试不第,你妹妹就开始嫌弃我,数次带着你和你爹娘上门来打骂羞辱于我,逼我退婚,还死活不退几十两银子的彩礼钱,活活气死我爹娘,致使我家道中落!” “就这,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 黑强再也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秦,秦爷,这是我全部身家,差不多有二百多两银子,您大人大量先放我回去,我再给您凑银子如何?” “行!” 秦三丰一把薅过钱袋,“我不怕你不还,记住,日息一分,十日一结,要是到时候不还银子,老子吐口唾沫是个钉,说话算数!” 黑强唯唯诺诺,连声说是。 “楚楚,拿纸笔来!” 秦三丰喊楚楚拿来纸笔,写下一张欠条,又缓步来到黑强面前,捡起他的匕首。 看着秦三丰手中明晃晃的匕首,黑强瞳孔骤缩,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要做什么,你说话要算数,不能要我性命······” “嚓!” 秦三丰挥匕首割掉了黑强的一截手指。 黑强已经无力惨叫,只是歪头呻吟着,看着秦三丰捏着残指在欠条上按下血手印。 接着,秦三丰又踩住黑强大腿,用力拔出两只弩箭,深入骨髓的疼痛再次让黑强惨叫了起来。 几个混混已经被吓破了胆,尿液喷淋而下浸湿脚面。 “滚,都给老子滚!” 秦三丰厌恶喊道。 混混们这才拽上黑强狼狈逃窜。 黑强像条濒死的狗一样被拖拽而行,他眼神恶毒的看着秦三丰的身影,心中暗暗发誓,“秦三丰,你给老子等着,不灭你全家,我黑强誓不为人!”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叒把小嘴张成“”O”型。 “这个废物,出手果断下手狠辣,前后转变的恐怖如斯!” 娇娘不可思议的评价道。 “妹妹,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废物了。” 美娘双眼死死盯着秦三丰,似乎是想看透秦三丰变化的秘密。 “那以后叫他什么?” 娇娘迟疑道。 “他!以后就叫他!” 美娘给出确定答案。 “好吧,姐姐,你刚才看见他手中武器了吗,好像是只弩!” 娇娘猜测道。 美娘眉梢一抖,“弩?有那么短小的弩?” “嗯,短小,轻便,易于隐藏且力道强劲,以前咱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娇娘回忆一下,两只眼睛开始闪闪发亮,确定的答道。 “如此霸道的兵器,他是怎么得到的,还有他不可思议的转变,这个他,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 美娘蜡黄的脸上浮现迷茫之色。 伴着一阵敲门声,楚楚那娇俏的声音传到屋内,“两位主母,奴婢可以进来吗?” 美娘和娇娘立刻坐好,“进来吧。” 楚楚推门而入,“给两位主母请安,这是二百三十两银子,粑粑让奴婢拿给两位主母,说是还二位的银子,还请二位主母打个收条让奴婢拿走。” “粑粑?粑粑是谁,谁是粑粑?” 二女同时发问。 第34章 烤鸡烤鱼,熊娃挨揍 “哦,粑粑就是主人,是主人让奴婢这样叫他的,说是跟主人意思差不多,却显得亲近。” 楚楚老实答道。 二女对视一眼,这个称呼,以前怎么从未听过? 不过此事是小事,不值得深究,娇娘刚要开口让楚楚把银子放下,却听美娘开口道,“楚楚,你把那三十两银子放下,咱们当做家用花费,剩下的银子你还给你粑粑拿回去,就说我们体恤他做生意不易,留着做本钱吧。” 娇娘和楚楚都是一愣。 “怎么,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美娘声音不高也不严厉,却透露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楚楚不由打个寒颤,赶紧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看着楚楚关门退了出去,娇娘一脸不解,“姐姐,到手的银子,你为何反倒不要?” 美娘看着窗外,神眼深邃,“不能这么快就让他还清债务脱身,相反,咱们要牢牢的掌控住他,我有种直觉,或许,咱们姐妹二人以后的路,要靠他来走了!” 闻听此言,娇娘陷入沉思。 忽然,美娘眉头一皱,开始揪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姐姐,你的内伤,好像越来越重了,看来得早些去找那灵麝之胆,给你疗伤了!” 娇娘急忙扶住美娘,伸手轻轻敲打她的背,满脸担忧的说道。 美娘摇摇头,苦涩说道,“挨一时算一时吧,灵麝天生机敏警觉,行踪隐秘,当初在陈国,父皇为给母后治病,撒出去五百御林军都没猎到一只,就凭咱俩想弄到灵麝之胆,难如登天啊!” 娇娘眉头蹙起,难过的叹了口气,却鬼使神差的看向窗外那个“他”的身影。 ······ 楚楚回到秦三丰身边,把事情经过一说,秦三丰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丑婆娘被雷劈啦,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 管他娘的,反正老子现在要做的事很多,正缺钱的紧! 周愣虎张嘴刚要评论,看看正屋,又摸摸自己仍旧黑紫青红的大脸,马上闭了嘴。 秦三丰让楚楚保管银子,又让她把私房钱和做生意的钱分开记好,做出个清楚账目,别到最后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进了那两个丑婆娘的腰包。 抱着数目巨大的银两,看到粑粑这么看重自己信任自己,楚楚激动地眼睫毛直颤,当即就回屋做起账来。 “愣虎,今天咱们把黑强那狗日的打得屁滚尿流,心里真特么痛快,别走了,我给你做些好吃的,包你吃得高兴!” 秦三丰拍着周愣虎肩头笑道。 “嘿嘿,三丰哥,就等你这句话呢。” 周愣虎摸着肚子笑道。 熊娃“噌”的从屋里跑出来,咬着手指头问道,“粑粑,什么好吃的呀,比烂肉面好吃吗?” “烤鸡,烤鱼,比烂肉面好吃多了。” 秦三丰揪揪熊娃的冲天小辫说道。 “三丰哥,不就烤鸡烤鱼嘛,我也不是没吃过,你做的能有多好吃?” 周愣虎舔着嘴角问道。 秦三丰想了想,看着周愣虎认真说道,“我做的不一样,这么说吧,你这边吃着烤鸡烤鱼,那边你爹被砍头你都不带搭理的!” “噗嗤!” “山水居”里传出楚楚的笑声。 “噗嗤!噗嗤!” 正屋窗户里传出两个美娇娘的笑声。 秦三丰看向正屋窗户,心中暗骂:娘的,原来这俩丑婆娘也会笑啊,一天天拉着脸跟死了爹一样! 周愣虎瞪着秦三丰,脸上怒意隐现。 “愣虎兄弟,拿着钱赶紧去河边买十条鱼,再淘换五只活鸡回来,我们三个一人一只,你自己吃两只,行不行?” 秦三丰掏出一串铜钱,嘿嘿笑道。 周愣虎脸上立马阴转晴,也嘿嘿笑道,“这还差不离!” 正屋里突然传出刻意的大声的咳嗽。 秦三丰不耐烦地叹口气,“加一只,买六只活鸡!” 周愣虎跟着叹了口气。 熊娃跳着脚要跟去买鸡买鱼,周愣虎早就想有个小弟弟带着玩儿,当下拉着熊娃的小手走了。 秦三丰开始准备做烤鸡烤鱼的调料,又去摘了几只辣椒,捣成辣酱待用。 半个时辰后,周愣虎黑着脸回来了。 熊娃眼含泪水跟在周愣虎身后,背着差不多和他等高的一只竹筐,筐里装着河鱼和活鸡。 一见秦三丰,熊娃就“哇”的一声扑过来,“粑粑,愣虎锅锅打我小屁股,打得可狠惹!” “咋回事?” 秦三丰对周愣虎一皱眉。 周愣虎却气得直拍大腿,“个熊孩子,淘气得很!老子再也不带这熊孩子出门了!” 随后气呼呼的开始讲述熊娃的“壮举”。 从当街骑狗,到追羊吃奶,从拔公鸡尾巴,到母鸡屁股里抠鸡蛋,把熊娃的所作所为控诉一遍! 个熊孩子,这不成村里小祸害了! 秦三丰忍住气,宽容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别跟他置气,以后多多教导就是。” 楚楚听见动静赶紧出来,把熊娃拉到一边好一顿训。 周愣虎指着熊娃气道,“最可气的是,这熊孩子见人就学我说话,也不管人家是大姑娘小媳妇儿!” 秦三丰觉得好笑,“他一个娃娃家,能学你什么话?” “你问他!” 周愣虎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秦三丰一招手,“熊娃过来,粑粑问你,你学愣虎哥哥说什么话了?” 熊娃躲在楚楚身后,犹豫一下开口说道,“我抄,我抄我抄,我抄抄······” 秦三丰微然一笑,“熊娃,你抄什么?” “楞虎锅锅抄什么,我就抄什么。” 熊娃认真回答。 周愣虎一旁冷笑,“三丰哥,你品,你细品。” 秦三丰皱眉思索,琢磨半天才明白“我抄”是什么意思,当即脸色一黑! 难怪愣虎生这么大气,熊娃可让他在村里女人们面前丢脸丢大了! 楚楚赶紧替熊娃给愣虎道歉,又开始训熊娃。 秦三丰再次忍住气,让楚楚和熊娃去河沟里摘一些荷叶去。 支走了她们,秦三丰劝道,“行了,还不是怨你在娃娃面前口无遮拦,让娃娃给学会了,别生气了啊,来,愣虎兄弟,我指挥,你动手,咱们把鸡和鱼杀了,早点吃饭。” 在早点吃饭和生气之间,周愣虎选择了生着闷气杀鸡杀鱼。 等鸡和鱼杀剥干净,楚楚也把荷叶采回来了。 秦三丰又让愣虎挖一个小坑,和上一些黄泥。 随后,秦三丰在小坑里生了一堆柴火,开始把调料涂满鸡身,又教着楚楚给鸡肉做了一套极致按摩,让鸡肉纹理得到充分释放并吸收香料,然后用荷叶把几只鸡包住捆好,开始让周楞虎给荷叶鸡包裹黄泥。 第35章 童子尿祛火 周愣虎正裹着黄泥,熊娃也捧着一坨黄泥凑过来,非要跟着干,周愣虎没搭理他,等熊娃裹好一只荷叶鸡时,周愣虎忽然提着鼻子吸了吸,“这什么味?香里带点骚?” 楚楚赶紧过来闻了闻,皱眉问道,“熊娃子,你这泥从哪来的,是愣虎哥和的泥吗?” 熊娃龇牙一笑,“不是呀,是我寄己和的泥。” 楚楚表情严肃起来,“你用什么和的泥?” 熊娃又是龇牙一笑,“是我寄己的尿呀。” 楚楚脸色顿时一垮。 秦三丰抬起了脚。 周愣虎挽起了袖子。 楚楚拉上熊娃就进了屋,很快,屋里传来打屁股和熊娃的哭声。 “三丰哥,这鸡,还能要吗?” 周愣虎嫌弃的看着那只裹了尿泡泥的鸡。 秦三丰灵机一动,小声道,“能,童子尿祛火,烤了给那两个丑婆娘吃,一天天的火气恁大!” “好的三丰哥!” 周愣虎跟着坏笑一声,将鸡上黄泥做个记号。 小坑里柴火已经燃尽,秦三丰把黄泥荷叶鸡摆进滚烫的小坑里,上面盖上厚厚一层土,土上再次生了一堆柴火。 “三丰哥,原来你的鸡是这么烤的啊!” 周愣虎算是开了眼了。 “这不是我的鸡,我的鸡只能生吃,可不能烤了吃!” 秦三丰纠正道。 接着,秦三丰开始给鱼身上涂抹香料,这次用上了辣椒酱,面对周愣虎和楚楚对辣味的疑问,秦三丰也不解释,因为高手的人生从不需要解释! 又将鱼身上绑好荷叶后,秦三丰最后一次添了柴火,当火堆烧成火炭时,就把这些鱼扔进了火炭之中,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沉浸在逐渐飘出的肉香味里,几人开始闲聊。 楚楚坐在秦三丰身侧,有些担心的说道,“粑粑,今天你把黑强他们收拾的那么惨,官府不会来抓你吧?” 秦三丰一笑,“来又怎样?我本是有功名的童生,黑强那个人渣连张欠条都没有,就莫须有的几次来强行要钱,这是欺压童生敲诈勒索,此为一不怕!” “黑强带人擅闯民宅,放言要强污我的娘子,还要拖我去山里喂狼,我出手伤他是保家自卫,此为二不怕!” “倘若官府黑白不分,强要为黑强出头,那我还有一个背景深厚的把兄弟,权势更压他们一头,此为三不怕!” “有了这三点,你们就把心放在肚里,没人敢找咱们麻烦的!” 秦三丰的话有理有据,逻辑清晰,顿时解开了楚楚的忧心。 楚楚长出一口气,此前可把她担心坏了。 周愣虎嘿嘿笑道,“三丰哥,你要是早点变成这样,也不用被人骂作废物、不用受黑强那个狗日的欺负了,你那个未婚妻更不会悔婚了。” 秦三丰沉了脸,“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 周愣虎顿时一脸讪讪。 秦三丰缓和语气变了话题,“愣虎,回去后跟你爹说一声,我想把放辣椒的那块空地买下来,你让他帮我问问是谁家的,我可出高价购买。” 周愣虎“哦”了一声,又问道,“三丰哥,你现在买卖做的这么大,还想种地吗?” 秦三丰点点头,“嗯,就种那些辣椒!” “啊?” 周愣虎吃了一惊,“那可是毒花啊,吃了会死人的,你种它干嘛?” 秦三丰神秘一笑,“那是你们不会做,等会儿你吃上烤鱼就知道了,不过你不能对外说,你爹娘都不行,就说是我看着好看,种着玩儿呢。” 周愣虎挠挠头又“哦”了一声。 “对了,明天多从你家买些豆子,除了给天香居的,咱们多做些豆腐分给村邻们,一家三斤!” 秦三丰吩咐道。 见周楞虎不解,秦三丰解释道,“虽说我以前被村邻们骂做废物,那是我咎由自取,我考童生时,还有我爹娘临死前,好些村邻都给过钱物,这些你爹那肯定有数,你回去了请你爹帮我把这些人的名单拉出来,不但明天给分豆腐,以后我生意再大些,还会帮衬他们!” “还有,村里的孤寡也都算上,至于那些有能力却没帮衬过我家的人,一律不给!” “我就要让村里人都知道,我秦三丰不是废物,是个不管恩仇都必报的人!” “好嘞,三丰哥,我支持你的做法,回去一定给我爹说清楚!” 周楞虎一本正经的答应,又凑近些讨好道,“三丰哥,你刚才收拾黑强的武器是啥,能不能让我看看?” “行!” 秦三丰大方地掏出短弩递给周愣虎,简单介绍了用法,又让周愣虎上手射了几箭,把个周愣虎兴奋地大呼小叫。 秦三丰得意笑道,“这是我的宝贝,这几天我再找铁匠铺做上两把,你和楚楚一人一把,拿来防身。” 此话一出,周愣虎和楚楚都是双眼放光惊喜不已。 楚楚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一个小女子也能有这般厉害的宝贝,不由自主挨得秦三丰更近了些,看向他的眼神里更添了几分崇拜。 熊娃悄默声的溜了出来,磨磨蹭蹭地挤进楚楚怀里,却只敢背对众人,小脸儿面向正屋。 秦三丰忽然发现熊娃那一对招风耳不时煽动几下,好奇问道,“熊娃,你的耳朵还会动?” 熊娃这才敢回过头来,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几圈,从楚楚怀里出来爬到秦三丰跟前,小声说道,“粑粑,我跟你说啊,那边屋里的两位主母,都在窗户缝那看咱们呢!” 秦三丰一愣,自己都看不清那窗后的景象,熊娃却看到了。 楚楚果然说得没错,熊娃确实看得远。 “那她们还做什么了?” 秦三丰问道。 “粑粑,她俩在说话。” “说的什么,能听清吗?” “能,她们说你肯定偷偷藏钱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新衣穿,要不就是外边有野女人惹,野女人给你买的新衣穿。” 熊娃记忆力超好,把刚才听到的都复述一遍。 秦三丰一脸黑线,“她们还说你的宝贝好,她们也想要,你要是不给就抢!” 娘的,这俩臭婆娘真是贪心不足,还想要老子的宝贝! 秦三丰眼珠一转,对周愣虎耳语几句,周愣虎嘿嘿一笑,满口答应。 好戏开场。 “三丰哥,你这身新衣服够吊啊,还是缎子面料,得花不少钱买吧?” 周楞虎瓮声瓮气地喊道。 “楞虎兄弟,小看谁呢,你哥哥我换新衣服还用花钱吗?” 秦三丰话语中充满嘚瑟。 楚楚实在忍不住,低头偷笑。 “哥啊,你又不偷不抢,莫非,外面有野女人偷偷给哥买衣服?” 周楞虎今天演技在线,说话字正腔圆,表情认真严肃。 第36章 黑强家人来复仇 “什么话!” 秦三丰驳斥道,“什么叫野女人,什么叫偷偷?” “那是哥的红颜知己在对哥表达爱意!” 秦三丰的语气充满得意。 “哥啊,你活活羡慕死小弟,不过,我的两个嫂嫂可愿意?” 周楞虎把手一摊问道。 秦三丰耸耸肩,特意大声说道,“你的嫂嫂开明无比,早就在婚约上写着互不干涉、让我随意。” “哎呀呀,原来如此,祝愿哥哥桃花泛滥,多几个红颜知己!” “啊哈哈哈,多谢兄弟,哥哥一定努力······” 二人一唱一和,把楚楚逗得背过身捂着嘴“吭哧吭哧”地笑,她极力压抑着笑意,双肩一耸一耸,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小姑娘翻了醋坛正暗自抽泣。 熊娃只顾看着正屋窗户,两只大眼睛瞪得溜圆,两只招风耳一扇一扇。 “熊娃,什么情况?” 秦三丰低声问道。 熊娃过来,趴在秦三丰耳边,“粑粑,我跟你说啊,黑脸的主母又在骂你,说你臭嫑脸,刚有了点钱就找野女人!” “那个黄脸的主母说,随便你,这样正好不去招惹她们。” 秦三丰把嘴一撇,就你们那丑模样,我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去招惹你们! 秦三丰正暗自腹诽,忽听院门外吵吵嚷嚷,更有一人骂道,“入你娘,杀千刀的废物童生,给老娘滚出来!” 秦三丰顿时一皱眉,和楞虎等人起身去院外查看。 刚出院门,就见外面高矮胖瘦站了二十多号年长凶汉,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看向这里。 人群当中停着一辆木板车,车上半躺半坐一人,正是刚被秦三丰弄残废的黑强! 秦三丰顿时了然,这狗日的是复仇来了! 木板车后一个膘肥体壮的妇人正跳脚大骂,“杀千刀的秦三丰,竟然敢弄残废我的儿子,马上跪在地上给我儿子磕一千个头赔罪,再自断双腿,老娘就饶你狗命!” 楚楚气得小胸脯一鼓一鼓,上前骂道,“老家雀儿住嘴,不许辱骂我的主人!” 黑李氏一双猪泡眼瞪过来,“呦呵,你个贱到尿血的小浪蹄子是从哪蹦出来的,敢骂老娘,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秦三丰认出了这泼妇,正是他的前丈母娘黑李氏,于是轻轻把楚楚拉在身后。 黑李氏也认出了秦三丰,当即拍着胸脯子喊道,“你个废物童生,竟敢拿弩箭射伤我儿,现在老娘就站在你面前,有本事你接着射,射啊你射啊,你射老娘啊,你要不射你不是人养的!” 黑李氏就赌他不敢当众拿弩箭伤人。 秦三丰一阵恶寒,这个黑李氏,这撒泼耍横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 当初黑李氏带着女儿来退婚时,玩儿的就是这一套,把不愿退婚的秦父秦母活活气死! 他冷冷一笑,“黑李氏,少在这撒泼打滚,小爷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 “你个废物童生还耍起横了,想找不自在,老娘这就让人彻底把你打成屎尿横流的废物!” 话音未落,那二十多号年长壮汉上前一步围拢过来。 周楞虎挺身上前,秦三丰一挥手,“让我先骂一顿过过瘾,骂完你再锤他们。” 随即对黑李氏讥笑道,“呵呵,怎的,儿子恶贯满盈遭报应了,当娘的找来一群相好的来助拳?” 黑李氏和众凶汉就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人都是我儿的义父!” 秦三丰哈哈一笑,“义父?这四邻八乡谁不知道黑强有二十多个亲爹,只是不如小爷我敢说而已,亏你还有脸大张旗鼓把人都领出来,真是个下贱的破落户!” 黑李氏眼眸一缩,“你个小王八蛋穿着破衣烂衫还敢污蔑老娘是破落户,好歹老娘穿的是绫罗绸缎,比你强!” 秦三丰仰天大笑,随即盯着黑李氏大喝道,“老母狗,小爷我送你四句诗,你可听好了!” 当下轻咳一声,大声吟诵道,“锦绣空包驴马骨,这人骑来那人骑。朝朝日日喜人弄,不是驴来胜似驴!” 这四句打油诗一出,场面顿时哗然! 此时现场已经有不少卧牛村的人来看热闹,被这打油诗逗得捧腹大笑。 更有那日见过秦三丰以针为题,作诗骂医馆伙计狗眼看人低的村民,此时兴奋说道,“又见秦童生作诗骂人了,痛快!” 黑李氏气得面堂发紫,指着秦三丰骂道,“小畜生,竟敢作诗骂老娘,老娘今天定要弄死你不可!” 秦三丰负手而立,故意问道,“弄死我?谁,你儿子的这些亲爹吗?” 说着一指那些年长凶汉,“小爷我不能厚此薄彼,也送你们一首诗,且听好了!” 秦三丰又是咳嗽一声,开始大声吟诵,“双眼只盯腰间色,一心唯念仍子香,不顾名声如猪狗,可怜色相似魔狂!” 一群年长凶汉本就是各村的街痞村霸,好勇斗狠惯了的,若是秦三丰用粗言秽语骂他们,早就憋不住一拥而上开打了,偏偏秦三丰甩出了一句诗,却令他们尴尬之余无从下手。 “哈哈哈哈!” 卧牛村村民们再次大笑起来,比看大戏都觉得过瘾。 黑李氏顿时气急败坏,指着那群年长凶汉呵斥道,“你们这些废物还等什么,人家都把咱们骂的狗血淋头了,还不赶紧动手弄死那个小畜生!” “老子看谁敢!” 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响起,周大山拨开人群双手叉腰,“这是卧牛村的地界,卧牛村的汉子都是吊朝天的主儿,容不得你们这群不知羞耻的丢人货来这撒野,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 话音刚落,卧牛村村民各操农具围拢过来,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这群外人。 年长凶汉们顿时蔫了,他们欺负个老实人还行,遇到人多势众的硬茬子也怂。 黑李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又哭又嚎撒起泼来。 “没天理啊,你们卧牛村的人打残了我儿子,还不让我当娘的来讨公道,你们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啊······” 村民们鄙夷的看着黑李氏的表演,像是看戏。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 只见这女子长得柳眉弯弯樱唇红艳,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脸上的那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不时飘洒出些许轻浮和放浪。 就见少女一副柔弱模样,眼中噙着泪水道,“卧牛村的诸位叔叔大娘,小女子的哥哥被秦三丰打成残废,您们都不给主持个公道吗?” 秦三丰一眼就认出了这少女是谁,正是他的前未婚妻——黑碧池! 第37章 三首诗骂死老泼妇 这个黑碧池,早先看中了秦三丰的童生功名,只想着跟了秦三丰以后当个举子夫人,于是托了许多媒人说亲,奈何当时秦父秦母风闻她家名声不好就没同意。 不料想,黑碧池竟然主动跑来,偷偷把秦三丰约出家门,偷亲他一口后就喊叫着他要了自己的身子,寻死觅活地要他家下聘。 秦父秦母无奈,只得拼凑家底出了二百两银子的聘礼,和黑碧池定了婚约。 不料想,秦三丰后来屡考不第,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更别说举子了。 黑碧池立刻翻脸悔婚,还带着黑李氏和黑强跑来秦家大闹一场,不但没有退还聘礼,还把秦父秦母活活气死,秦三丰就此一蹶不振坠入赌博的深渊! 回想完这一切,秦三丰怒火中烧,“贱人,少在这装可怜,你这个开赌场的哥哥却不知把多少人逼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现在被我打残废,反倒想起讨公道了,实在是厚颜无耻!” 卧牛村村民们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向着黑碧池说话。 一见如此,黑碧池索性不装了,立刻换上一副傲然神色,“废物,听说你被我甩了之后,一蹶不振,找了两个丑货为妻,呵呵,真是可悲啊。” 说到此处,黑碧池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你肯把我哥哥的钱还回来,再把你那两个丑货和家里的房子田地都卖了,凑出钱来给我哥哥治伤,说不定,我会改变心意,和你旧情复燃!” “告诉你,本姑娘现在可是还没有婚配哦,哼哼。” 秦三丰恶心的差点吐了! 这个黑碧池,简直是把“低层次高姿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秦三丰勾唇冷笑,“贱人,说白了,你就是还没人要!” 黑碧池先是一怒,又轻蔑一笑,“骂吧,我知道你得不到我心里有火,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没人要,我是在等我的白马王子!” 说到此处,黑碧池仰起头一脸的憧憬,“有朝一日,我的白马王子会骑着白马踏着七彩祥云来接我,会亲口对我说,‘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哼哼······” 秦三丰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地,这桥段,好像在前世见过! “若是别人,或许会有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来接,若是你,只怕是黑马王子骑着黑马王子来骑你!” 秦三丰讥讽道。 围观众人皆是一愣,秦童生这打的什么哑谜? 黑碧池也是一怔,变脸说道,“你若有心,就赶紧按本姑娘说的做,或许本姑娘能给你个机会!” “贱人,谁要什么狗屁机会!你的白马王子还少吗,什么张屠户李屠夫王猎户赵掌柜钱伙计,你想从谁那里得到什么,谁就是你的白马王子,还有脸自称姑娘,早成了漏斗了吧!” 秦三丰言语刻薄,一点隐私都没留。 围观人群顿时炸了锅。 “想不到啊,看起来清清秀秀的一个小姑娘,居然玩得这么花!” “秦童生说的王猎户我认识,好像有一阵子因为给家里拿不回猎物,常跟娘子打架,原来是便宜这个浪荡女子了!” “我也听说了,那两个屠户前不久打架动了刀子,说是为了一个浪荡女子,却原来是她啊!” “卧槽,这么说她都臭了吧。” 黑碧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你个废物,休要血口喷人······” 秦三丰啐了口痰,“小爷我就喷了,你能怎样!小爷我今天心里痛快,索性再送你一首绝句吧,你且听好!” 围观众人顿时兴奋起来,“快快快,都安静,秦童生又要吟诗骂人了!” 秦三丰上前一步,指着黑碧池吟诵起来, “二八小娘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成一身娇体态,扮作一副假心肠, 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这首绝句,算是把黑碧池的本性给描述的活灵活现,真绝了! 黑碧池顿时如遭雷击,随即学着黑李氏的样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呀,我不活了······” 先是儿子被打成残废,然后自己和女儿接连被秦三丰作诗羞辱,在众人面前被扒光了脸皮,黑李氏顿时气急攻心,一口恶痰卡在心口上下不得,顿时昏死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 黑碧池哭嚎着扑在黑李氏身上,一群恶汉看势头不对,七手八脚将黑李氏抬到木板车上,拉上车就走。 黑碧池还想放下几句狠话,却见卧牛村的妇人们一个个眼神不善,吓得瞳孔一缩,灰溜溜跟上板车。 秦三丰喊道,“黑强,莫要忘了欠我的银子,期限一到,小爷我定要叫你家破人亡!” 黒碧池回首,用那双桃花眼恶狠狠的盯着秦三丰,咬牙切齿道,“姓秦的,你给姑奶奶等着,姑奶奶一个月内若不能让你粉身碎骨,誓不为人!” 众村民嬉笑起来,纷纷对秦三丰表示感谢,一文钱没掏看了场大戏。 关键的是,秦童生的诗骂起人来实在是解气过瘾! 自此,卧牛村的村妇在外吵架,都用上了秦三丰的诗,无往不胜从无败绩! 周大山劝散村民,过来一拍秦三丰肩头,“三丰啊,还得是你,那泼妇一家称霸乡里,打又不敢打,骂又骂不过,就让你几句诗给活活气死过去,要我说,论骂人,还是书生厉害!” 秦三丰嘿嘿一笑。 周楞虎想留下爹娘一起吃烤鸡烤鱼,周大山却认为自己这个楞儿子做不出什么正经粮食来,严词拒绝,和满翠婶又忙活去了。 周楞虎气得直嘟囔,“哼,野猪吃不了细糠!” 几人回到院中,火炭已经完全熄灭,灰烬中散发出阵阵香气。 周楞虎和楚楚熊娃都被香味吸引,早把刚才的事件抛到九霄云外,只顾盯着秦三丰的动作。 秦三丰把烤鱼先拨到一边,把几只烤鸡从土里扒了出来。 众人一人拿了一只,学着秦三丰的样子砸开泥壳解开荷叶,一股股浓郁的肉香味随着热气喷发出来,直刺众人味蕾! “好香啊!好酥烂啊!” 周楞虎和楚楚熊娃发出阵阵惊叹,也不顾烫嘴,抱着烤鸡就大啃大嚼起来。 周楞虎被烫的泪流满面,带着哭腔赞美道,“娘诶,这也太好吃了!” 楚楚也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形象,抱着鸡呜咽不已。 熊娃更是吃鸡不吐骨头,那叫一个咯嘣脆。 正屋里又传来大声的咳嗽。 楚楚赶紧拿了周楞虎指定的尿泥烤鸡,加上两条烤鱼给两位主母送了去。 秦三丰暗气暗憋,尼玛,人丑多作怪,天天啥也不干还摆大谱,等老子还清了两个丑婆娘的钱,一定让她俩麻溜儿滚蛋!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正谈论刚才的事情。 刚才,二女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 美娘眼神灼灼,“想不到,他居然用几首歪诗把那老泼妇骂死过去,这个曾经的废物,还有多少本事是咱们不知道的?” 娇娘点头,“只是不知他正经诗词做的如何,不过要紧的是,以后咱俩要千万不能载和他口角,小心他作歪诗骂咱们。” 美娘深表同意,二女开始敲开泥壳,准备吃鸡。 “哎呀,这什么味道,怎么如此骚臭!” 娇娘皱着眉头跳到一边, 刚砸开泥壳的荷叶鸡,散发出浓烈的尿骚味和肉香味的混合味道,辣人双眼。 “你看他们都吃的那么香,或许,这是他的什么独门秘方吧?” 美娘看了窗外一眼,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只鸡翅,放在嘴里慢慢品尝。 只见她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就是双眼发亮,“妹妹快尝尝,这鸡的味道虽然怪到离谱,吃进嘴里却让人心旷神怡欲罢不能!” “是吗,那我尝尝!” 娇娘也撕了一只鸡翅吃了起来。 第38章 楚楚舍身救粑粑 鸡吃完了,众人又开始吃鱼。 如同吃鸡时情景一样,那外酥里内香气扑鼻的鱼肉让众人欲罢不能! 鱼的内外涂抹了香料和辣椒酱,不但祛除了河鱼的泥腥气,又很好地激发出鱼本身自有的鲜味和肉香,尤其是辣椒酱带给众人味蕾上的刺激感,让众人食欲大增大呼过瘾! 毫不夸张的说,秦三丰让这三个死忠粉尝到了神仙美食,尝到了享受人生的快意! 周楞虎和楚楚此时已经坚定无比的相信,就算是砒霜,在秦三丰手里也会变成一样极致 的调味品,更别提人们闻之色变的辣椒了。 美美的吃了一顿,周楞虎回家,去找他爹周大山落实秦三丰交代的事了。 秦三丰惦记着那些辣椒,带着楚楚和熊娃溜达到那块空地,开始琢磨起以后的规划来。 这块空地约有二十余亩,依山傍水,位置相当不错,据说是搬到镇上做买卖的两兄弟所有,因为兄弟俩对这块地的所属起了争执,一直没有解决,所以撂荒到现在。 秦三丰觉得自己能顺利的拿下这块地。 黄发夷人的辣椒,既有朝天椒也有灯笼椒和线椒,十几万株辣椒树就是十几万斤辣椒,等到秋末把辣椒籽保存下来,明年就能培育出苗,最多十亩地就够用了。 剩下的十亩地,先要盖个带锅灶的小屋,专门熬煮辣椒油,毕竟这东西气味太刺激,不能在家里搞。 等以后自身强大了,有了人脉支撑,就再盖两排厂房,一排厂房制盐,一排厂房制糖,对了,差点忘记香皂了,还要加盖一排厂房做香皂,对了,还有酒呢,还要有制酒的厂房,如此一算,二十亩地好像都不够用? 自己原有的那五亩地,既不是良田位置也不好,早就以微薄的租金租给村人耕作了,真不够用时再考虑这块地吧。 等把这些买卖都做起来,就把这块地周边的土地都买下来,建上围墙再盖上豪华别墅,把生产区和生活区连成一片,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然后娶上七房娘子,一天一个全年 无休,生出一个加强排,这不就过上恬不知耻的富豪生活了吗,哈哈哈······ 站在红艳艳的辣椒丛中,秦三丰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粑粑,你在笑什么?” 楚楚奇怪的看着莫名大笑的秦三丰发问。 秦三丰止住笑声,咳嗽几下告诫自己:低调,一定要低调。 这些生意可不像有些爽文里描述的一样,一蹴而就一夜暴富,那是要一样一样来的。 秦三丰再次捋了捋思路,确定了以后的规划:一,豆腐生意不能停,豆腐类的小吃要跟上; 二,调料,以后经过苏红瑶试用后,再推销给其它酒楼和商号,打开镇州乃至全国的销路,这可是小买卖大生意的典型代表; 三,辣椒油,现在还不能直接售卖辣椒,一旦人们意识到了辣椒可以做菜,那他就会失去独家优势,毕竟自己现在实力有限,无法达到垄断的地步,辣椒油可以随着调料一起售卖,也能销往全国; 四,酿酒,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时间窖藏,所以要往后排,不过倒是可以通过购买、蒸馏现有的浊酒,先做一批烧酒试卖。 五,香皂肥皂,这两样东西是必需品,只要时间有空余,就见缝插针的制作售卖。 至于精盐和白糖这两样极易被权贵操控把持的生意,还是要最后实施。 主意打定,秦三丰顿时雄心万丈,插着腰看着眼前这片亟待征伐的商业天地。 就当秦三丰傲然而立之时,忽听楚楚惊呼一声,“粑粑,当心!” 秦三丰醒神一看,就见一条长约二尺、红白黑三色相间的怪蛇从辣椒丛中爬了出来,那怪蛇蛇嘴大张,“嘶”的一声向秦三丰小腿弹射而来! 秦三丰猝不及防,眼见就要被怪蛇咬中小腿! “粑粑!” 楚楚大叫一声,纵身挡在秦三丰身前,抬起右脚踢向蛇身! 怪蛇柔韧的身子触及楚楚小腿,不但没被踢出去,反而迅捷的攀附在她的小腿上,随即张嘴一口咬住了她的小腿! “啊呦!” 楚楚惊叫一声。 电光火石间,熊娃像一颗炮弹般蹿了过来,一把将怪蛇从楚楚身上抓下,随即两只小手揪住怪蛇头尾,低下头“咔哧”一口就咬断了怪蛇身子,随即怒吼着一顿大嚼,片刻功夫就将怪蛇吃得只剩下脑袋和尾尖! “楚楚!” 秦三丰扶住楚楚身子,俯下身去一把撕开楚楚的裤腿,就见她小腿上赫然现出四个牙印,牙印如针孔,里边不停往外淌出血来,只是,这血却是黑色! 毒蛇! 入你娘! 楚楚为了救自己,被毒蛇咬了! 熊娃扔掉蛇头和尾巴,哭喊着“姐姐”扑倒楚楚身边。 楚楚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全然感觉不到伤口痛感。 秦三丰不敢怠慢,撕下一根布条牢牢捆在伤口上方,阻滞血液流通,随即背上楚楚就往家玩儿命狂奔。 熊娃哭着紧紧跟随,口中不断喊着“姐姐”。 辣椒地离家不远,也就一条街的距离,饶是如此,背着楚楚狂奔了一条街,秦三丰就开始眼冒金花腿脚发软,没办法,这弱鸡般的身体实在太不给力。 跑回家中,秦三丰把楚楚放到床上就趴在床沿开始大喘粗气,楚楚突然面容痛苦,咬着牙说道,“粑粑,奴婢腿好痛,钻心的痛,奴婢的心也好慌,慌得不行······” 不好,这蛇是剧毒蛇,已经开始毒性发作了! 秦三丰顿时心中大急,扶着楚楚的胳膊喊道,“楚楚,你忍耐一会儿,我这就给你找蛇药,找郎中去!” 熊娃那一路尖厉的哭喊声惊动了正屋里的美娘和娇娘,二人从窗户里看看这边动静,察觉出不对,破天荒的出门进了秦三丰的“山水居”。 “这个小婢女怎么了?” 娇娘问道。 “你特么的眼瞎啊,看不出她被蛇咬了啊!” 秦三丰急火攻心,说话再也没有顾忌。 “敢骂我,杀了你!” 娇娘顿时把眼一瞪,“唰”的拔出剑来! 秦三丰终于爆发了! 他“蹭”的站起身来,低着头伸着脖子凑过去,“来来来,砍我啊,砍死我啊,老子早特么活够了!” 娇娘不防秦三丰能做出这样举动,惊得后退几步,剑尖指向秦三丰咽喉,“别过来!” 秦三丰把脖子一挺,“来来来,往这捅,动不动就要拔剑砍老子,老子真是受够了活腻了!” “老子不就欠你们银子吗,特么的老子明天就算去卖pi股也要还清你们银子,要么你们等明天拿到银子给老子滚蛋,要么现在就捅死老子一拍两散!” 娇娘这辈子何曾受过这般辱骂,气的双眼发昏,手腕一挺就要刺穿秦三丰咽喉! 秦三丰把眼一闭,死就死吧,反正老子再也不会认怂求饶了! 第39章 独闯雾灵山 “住手!” 美娘呵斥一声! 与此同时,熊娃也像只暴怒的小熊崽一般扑到娇娘腿边,一口咬下! 娇娘反应极快,收剑,抬腿,纵身跃过熊娃就飞到了门外。 秦三丰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喉头“咕噜”一动,又对娇娘切齿骂道,“死泼妇,臭婆娘,怎么不杀老子了!” “住口!” 美娘又是一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顾上打骂,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治这小婢女!” 秦三丰顿时如雷灌顶,再看楚楚,就见她被咬的那条腿已经肿胀起来,嘴里也不喊痛了,一双原本俏丽的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直直望向屋顶。 “我们在这里看顾着她,你赶紧去村里找蛇药去!” 美娘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秦三丰掉头出了屋子。 美娘从袖中滑出一把装饰着精美宝石的金色匕首,用匕首切开楚楚被咬处,用力往外开始挤血。 卧牛村依山傍水,时有毒蛇出没,因此一些人家里是有蛇药的。 秦三丰迈步向村长周大山家狂奔,眼见就要到村长家所在巷子,却是再也跑不动了。 “扑通”一声,秦三丰摔在地上,气急之下,他对着巷子里拼尽全力大吼一声,“周愣虎,狗日的赶紧滚出来——” 这一声顿时让周围鸡飞狗跳,周愣虎随即骂骂咧咧的出现在巷子口。 秦三丰此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喘着粗气不停向周愣虎招手。 见状,周愣虎大吃一惊,几个箭步赶过来问道,“三丰哥,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让你爸找蛇药,楚楚被毒蛇咬了,剧毒蛇······” 秦三丰急切说道。 周愣虎脸色骤变,抱上秦三丰就往家跑,边跑边喊,“爹,娘,快找蛇药······” 村长家里。 周大山和满翠手忙脚乱的找出一颗蛇药,又对周愣虎喊道,“快,你赶紧去邻村找蛇郎中,有他过来更保险!” 随即,村长夫妇跟着秦三丰跑到他的家里。 一进屋门,周大山就将蛇药一分为二,一半让满翠给楚楚塞进嘴里,一半让秦三丰用水调成糊糊,涂在伤口上。 众人屏气息声,紧张的看着楚楚的变化。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楚楚突然眨眨眼睛,嘴里呢喃起来,“主人,粑粑,别走,别丢下奴婢,奴婢还没给您暖床呢,粑粑,你怎么离奴婢越来越远了,······” 秦三丰的泪珠子顿时就掉下来了,小婢女楚楚这是把他当亲人了啊! 熊娃哑着嗓子拽着秦三丰衣角,“呜呜,粑粑,姐姐是要死了吗?” 美娘轻叹一声,眼圈红了。 娇娘咬着嘴唇,也不忍看这懂事的小婢女此般情景,默然转过身去。 周大山一拍大腿,“要坏,这蛇毒太霸道,蛇郎中给的蛇药没管大用啊!” 满翠抹抹眼角跑出屋去,“我去看看蛇郎中来了没有!” 她刚跑出院子,就大喊大叫起来,“蛇郎中来啦,蛇郎中来啦!” 众人往外看去,就见周愣虎背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跑进了院子,原来周愣虎心里着急,请到蛇郎中后,背着他一口气跑了回来! 蛇郎中进屋先查看了楚楚的伤口,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众人的心也随之一沉。 就见蛇郎中迅速解下药箱,从中取出银针,快速的找寻到几处穴位扎上银针,又让满翠脱了楚楚的鞋袜,用一根粗长银针在两个脚心上各扎了一针,随即挤出几滴黑臭的污血。 楚楚闭上双眼,昏睡起来。 做完这些,蛇郎中额头已经渗出汗珠,他顾不得擦汗,看向众人,“当时谁和她一起,可曾见到蛇的模样?” 秦三丰赶紧答道,“楚楚是为了救在下被咬的,在下看得清楚,那蛇有鸽子蛋一般粗,长不过二尺,身上有红白黑三色环纹!” 蛇郎中有些紧张,追问道,“那蛇头是圆的还是三角的?” 秦三丰肯定答道,“圆的,看上去像只大锥子,对了,蛇头是黑色的!” 蛇郎中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没错,竟然是三色乌椎蛇!” 众人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这三色乌椎蛇,乃是附近山区特有的一种剧毒蛇,数量极少,人被咬到根本无药可医无从救治,卧牛村的人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种蛇了,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现在村里,咬伤了楚楚。 蛇郎中叹息一声,“此蛇剧毒,老夫技穷,你们用的蛇药,还有刚才的治疗只能让她延缓一日性命,一日后,唉,准备后事吧······” 秦三丰顿时如遭雷击! 他掏出那二百两银子塞到蛇郎中手中,苦苦哀求,“老先生,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她,这些银子不够,日后在下还有重金答谢!” 蛇郎中摇摇头,把银子放到床上,“老夫自幼学医,专攻蛇伤,不知解了多少种蛇毒,唯有这三色乌椎蛇,老夫无能为力,除非······” “除非什么!” 秦三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迫追问。 “除非去那雾灵山里,找到紫鸡冠蛇,用此蛇之胆喂给这小姑娘吃,方能解了蛇毒,起死回生!” “雾灵山?紫鸡冠蛇?” 众人都是惊呼出声! 雾灵山乃是卧牛村村西的一座高山,因其常年被雾气环绕而得名,雾气有毒,封锁了进山之路。 几百年来,周围不知有多少猎户和采药人误入其中丢了性命,因而周边百姓对这雾灵山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占山为王的山匪们都不敢踏足雾灵山一步! 而这紫鸡冠蛇,便是雾灵山中的剧毒蛇类,号称“毒蛇之王”! 几十年前,曾有一位神医游历到此,竟神奇的进入雾灵山并发现此蛇踪迹,故此才记录下来为世人所知。 蛇郎中再次叹息一声,“老夫就是顺口一说,且不说如何能抓到行踪诡异的紫鸡冠蛇,先说这雾灵山,便是一处禁地,无人能进啊!” 众人听得纷纷摇头,跟着叹息不已。 雾气?有毒的雾气? 不就是瘴气吗? 只要用尿和蒜汁打湿布巾蒙在脸上,快速通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前世在军中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秦三丰立刻想到破解之法! 他抓起一条布巾和几颗大蒜揣进怀里,想了想,又找出盛放药丸的盒子,一口气吞下三颗药丸,管他娘的,就当兴fen剂吃吧! 又扭脸对床上昏睡的楚楚说道,“楚楚,我这就去进山,找那毒蛇之王,一定要救活你!”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劝阻道,“你可别干傻事啊,体壮如牛的猎户进了雾灵山,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你这副身板怎敢去闯雾灵山!” 秦三丰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第40章 紫鸡冠蛇 周楞虎追过去一把拉住秦三丰胳膊,“三丰哥,你不要命了,你不能去!” 秦三丰“噌”的掏出短弩对准周楞虎的眉心,“松开!本来该死的是我,是楚楚救了我一命,我纵然是死也要救她!” 周楞虎顿时吓得跳到一边。 满翠慌神了,急忙对美娘和娇娘说道,“两位秦家娘子,你们还不劝劝你家相公,就这么看他去送死么?” 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心知就她俩在秦三丰心中的分量,压根比不上那个小婢女,因此劝也没用。 美娘摇摇头,“我家相公重情重义,相公的决定,我们姐妹俩无所不从。” 周楞虎咬咬牙,“三丰哥,我跟你去,咱俩一起有个照应!” 熊娃也喊道,“粑粑,熊娃也要去,熊娃能咬死毒蛇保护粑粑!” 秦三丰拍拍周楞虎肩膀,“好兄弟,你还有爹娘需要尽孝,兄弟心意哥领了,听哥的话,留下来好好孝敬你的爹娘!” “还有,万一哥回不来了,你照顾好熊娃,就把他当你弟弟吧。” 说罢又揪揪熊娃冲天小辫,“熊娃听话,留在家里好好保护姐姐!” 交代完后,秦三丰转身大步离去。 众人望着秦三丰背影,唏嘘不已。 蛇郎中不禁动容,大声喊道,“公子记住,那紫鸡冠蛇最喜在沼泽出没,而且公母两蛇会相伴随行,万望警觉,切记,切记!” 随着这一声“谢了”传来,秦三丰的背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半个时辰后,秦三丰穿过一片乱石滩,来到雾灵山脚下。 秦三丰抬眼望去,但见山下树丛茂密雾霾重重,一片静谧诡异之象,观之令人悚然。 凑近一些,秦三丰果然闻到一股略微刺鼻的气味。 就是瘴气! 秦三丰二话不说,拿出布巾接了尿,又把一颗大蒜包在布巾里捣碎,抖落蒜泥,将布巾紧紧绑在脸上,长吸一口气后,迈步钻进了雾霾重重的丛林之中。 进入瘴气笼罩的丛林,秦三丰虽有布巾隔阻瘴气,但越往里走就越觉呼吸沉重头脑发昏,凭着过硬的辨别方向的本领,他认准一个方位,拨开纷乱的树木枝杈,快速穿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三丰就觉眼前一亮,前方豁然开朗,空气也清新起来! 出现在秦三丰面前的,是一大片开满各种野花的草地,草地上空艳阳高照天色瓦蓝,与刚才的瘴气森林恍如两个世界。 举目远望,但见一片高耸入云的环形高山如臂膀般将草地环抱在中央,无数飞鸟蜂蝶在大山与草地间穿梭停留,真个是鸟语花香,有如世外桃源。 秦三丰此时心急如焚,无心留恋美景,径直往山里走去。 刚刚走进一条山坳,忽见前面出现一只小鹿,正抬起两条前腿搭在一棵毛栗树上,啃食着即将成熟的毛栗。 那小鹿体长不过三尺,毛发黑亮,不大的头上长着两只短细的鹿角,脖子上有条白色条纹,水灵灵的一双大眼散发着灵气,引人注目的是,小鹿嘴里竟然长着两只长约三寸的獠牙,显得突兀怪异。 这不是鹿,这是麝,一只雄麝! 秦三丰立刻有了判断。 不过,麝不是没角吗,这只麝怎么有两只又短又细的角? 正当秦三丰纳闷之时,那雄麝突然停止进食,抽抽鼻子后警觉四望,一眼发现十多丈外的秦三丰,转身就逃,三跳两跳之下就逃得无影无踪! 这小家伙,真够警觉的。 秦三丰继续前行,他记得蛇郎中的话,那紫鸡冠蛇最喜在沼泽出没,可是沼泽在哪里呢? 既然是沼泽,那就必然是排水不畅、地形凹陷的地方,而且此地必有小溪流入或流出,且必有蚊蝇、鱼、蛙、苍鹭! 梳理了前世经验,秦三丰爬上一处小山尖,举目远眺。 环视一周后,秦三丰终于发现几只苍鹭在一处森林边缘的上空盘旋起落。 再向下看,就见一条白亮的带子从那个地方蜿蜒而出,是溪流! 八成就是那里了! 秦三丰心中一喜,直向那里攀爬而去。 翻过两座山包,一大片沼泽出现在秦三丰面前,沼泽上方蚊蝇成团,水中蛙鸣声声。 这地方,会有剧毒的紫鸡冠蛇出没? 独自一人擅入沼泽,九死一生,秦三丰不敢逞强,沿着沼泽边缘小心翼翼的找寻起来。 越往前走,沼泽里的草越少,水越黑,气味也变得污臭起来。 蓦然间,秦三丰闻到了一股异香,这股异香刺穿浓厚的臭气,向四周氤氲发散。 前方,出现了一方死水坑,坑中黑泥带着气泡翻滚,不时发出“咕嘟”声,无数飞鸟动物的尸骨沉浮在水坑里,散发出阵阵恶臭。 几只野猪野鹿徘徊在水坑四周犹豫观望,眼睛贪婪的盯着水坑中央的几朵硕大的散发着异香的紫色鸡冠花。 就是这里了! 秦三丰本能的确定了地点,盯着鸡冠花仔细观瞧。 一只体型长如蜻蜓的黄蜂从空中飞来,落在一株鸡冠花上,贪婪的吸吮着花蜜。 就在秦三丰眨眼瞬间,一条通体泛紫头部硕大的怪蛇突然从鸡冠花根部激射而出,一口叼住了黄蜂! 秦三丰瞪大眼睛,清晰地看到那紫色的怪蛇头上长着一个很小的鸡冠花形状的肉冠。 找到了! 就是它,紫鸡冠蛇! 秦三丰心中狂跳,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继续观察。 被紫鸡冠蛇咬住的黄蜂拼命煽动翅膀,尾部毒针一下子扎进紫鸡冠蛇的肉冠里。 紫鸡冠蛇不为所动,被刺中的肉冠眼见就变得更加鲜艳起来。 莫非,这是在汲取其它毒虫的毒液? 秦三丰暗自思忖。 很快,黄蜂细长腹部一抽,毒针拔了出来,紫鸡冠蛇不再耽搁,张大蛇嘴开合几下,将黄蜂吞咽进腹中,随即,紫鸡冠蛇顺着花茎攀附而下,盘在鸡冠花根部又隐藏起来。 蛇郎中不是说公蛇母蛇相伴相随吗,这是条什么蛇,它的配偶呢? 又观察半天。秦三丰始终看不到其他蛇的踪影。 管他的,先抓这条蛇! 可是,怎样能抓住这紫鸡冠蛇呢? 秦三丰苦苦思索,随即眼前一亮,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只蜘蛛身上。 这只蜘蛛大如鸡蛋,通体乌黑,一对乌亮牙齿闪闪发光,一看就是只毒蛛。 毒蛛趴在水坑边沿,贪婪的看着鸡冠花,却又忌惮那里的危险,不敢轻易过去。 秦三丰悄悄找到一株水柳,用缴获黑强的匕首割下树皮,快速搓成一根柔韧的细绳,再从旁边荆棘上折了两支长针,将两支长针尾部重叠针尖对外,用细绳牢牢绑住尾部,随即悄无声息的来到毒蛛身后。 第41章 两位丑妻的全新感受 毒蛛只顾着前方的诱惑,全然不知自己已成猎物。 秦三丰将匕首放平,快如闪电按下,一下将毒蛛头部按住,又将拴在细绳上的长针横着插进毒蛛那圆滚的腹部,然后松开匕首抡起细绳,毒蛛在空中旋转几圈后被投向鸡冠花丛! 毒蛛刚一落地,那紫鸡冠蛇就瞪起黄色竖瞳看向毒蛛。 毒蛛惊慌失措,拖着细绳四下乱爬,只想快些离开这危险之地。 紫鸡冠蛇看着毒蛛身后的细绳犹豫一下,还是抵不住对方体内毒液的诱惑,蛇头弹起,一口咬住了毒蛛! 毒蛛本能反击,用一对毒牙向紫鸡冠蛇头部咬去,顺势就咬住了肉冠,拼命注射毒液。 很快,紫鸡冠蛇的肉冠再次变得鲜艳起来。 当毒蛛的毒液用尽,紫鸡冠蛇大口一张,吞下了毒蛛。 秦三丰见状大喜,迅速往回抽拽细绳。 紫鸡冠蛇觉出不妙,开始蠕动腹部肌肉,想要将毒蛛吐出,却被毒蛛腹部的长针刺进体内肉中,无法吐出。 拉拽了数下,紫鸡冠蛇被秦三丰拖到了身边,紫鸡冠蛇身子剧烈扭动,蛇口大张,发出“嘎,嘎”的刺耳鸣叫声,既像是威胁秦三丰,又像是在召唤同伴。 秦三丰不敢耽搁,抡起细绳将紫鸡冠蛇摔在地上,随即一脚踩住蛇头,一手挥动匕首,破开蛇腹取出蛇胆,最后一匕首砍在紫鸡冠蛇七寸处,将其斩为两截! 这一切干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秦三丰包好蛇胆掉头就跑,直向来路奔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活着回去,救活楚楚! 来时,秦三丰吃下的那三颗药丸起了作用,此时的秦三丰,就像打了兴fen剂一般,一路狂飙,丝毫没觉出劳累,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跑出雾灵山,钻出了瘴气森林! 此时天色已黑,秦三丰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回家中,在众人惊为天人的目光中掏出紫鸡冠蛇的蛇胆,撬开楚楚的嘴灌了下去。 刚喂完蛇胆,体力被三颗药丸严重透支的秦三丰便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众人赶紧围拢过来,周楞虎急得大叫,“三丰哥,你怎么了,是哪受伤了吗?” 秦三丰一脸疲惫,虚弱答道,“没,没有,就是跑得太急,身体透支了······” 众人虽不知“透支”为何意,却顾不得细问,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上床,躺在楚楚身边。 “蛇郎中呢,他老人家在哪?” 秦三丰转动头颅四下张望。 “呃,蛇郎中没想到你能回来,更没想到还能把紫鸡冠蛇的蛇胆弄回来,你走后不久他就走了。” 周楞虎迟钝的答道。 秦三丰哦了一声,“楞虎,你掐着我点,我眼皮老是打架,我不想睡,我要看着楚楚能不能醒来。” 周楞虎的眼眶红了,过去掐了一把秦三丰的大腿。 秦三丰疼得一咧嘴,又笑道,“好多了,一下就不困了。” 满翠又抹起了眼泪。 周大山摇着头,“你这娃啊······” 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楚楚“嘤咛”一声,长出了一口气后,悠悠睁开了双眼,当看到身边的秦三丰后,又是虚弱又是惊喜的问道,“粑粑,你,你追上奴婢了?” 几个女人赶紧去看伤口,只见原先黑紫肿胀的一整条腿已然消肿,颜色也由黑紫变成淡黄色,估计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肤色。 伤口处,几个蛇牙咬出的洞眼开始往外排出红黄色的液体,洞眼明显变小。 众人顿时惊喜无限,知道楚楚已经死里逃生,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秦三丰“呵呵”轻笑,吩咐周楞虎,“楞虎,别再掐我了,让我,好好睡一觉。” 说着,一双眼睛开始迷离起来。 周大山张张嘴,终于说道,“三丰啊,你对楞虎说的那事,很多乡亲已经知道了,不过既然出了这事,是不是明天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秦三丰摇头,“村长,叔啊,我秦三丰不能当言而无信之人,明天一定要把豆腐分给乡亲们,放心,我会起来的,大不了让楞虎再找两个帮手,就这么定了。” 说罢,把头一歪,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次日午时。 屋外的喧闹声把秦三丰吵醒,他睁开眼仔细倾听,原来是村长夫妇正带着人给帮助过秦三丰一家的村民们分豆腐。 秦三丰猛然想起楚楚,却发现楚楚不在身边,顿时吃了一惊! 挣扎着起身来到门口,秦三丰就见美娘和娇娘正以他娘子的身份,站在村民们中间,和村长夫妇一起忙碌应酬着。 村民们一个个脸上全是恭敬的笑容,鞠着躬道着谢从美娘和娇娘手中接过豆腐,要知道,这三十文一斤的好吃的豆腐,平日里他们可尝不起,而且一给就是三斤! 美娘脸上浮现出和煦笑容,一一和村民们打着招呼,时不时还闲聊几句,这种感觉让美娘很是愉悦,此前不管是在陈国,还是以娘子身份进了秦三丰家门后,这种和谐交流的场面她还从没有经历过。 娇娘的黑脸似乎也不那么黑了,起码不像以前那么冰冷了,自从到了卧牛村后她很少出门,不得不出门时,那些村民们都在她身后指指点点,一边嘲弄她的样貌,一边嘲弄她废物童生娘子的身份。 这就让她相当生气,有时候恨不能拔剑杀了那些碎嘴老婆! 今天,娇娘第一次感觉到了村民们的善意和敬意,那一句句的感谢话恭维话让她相当受用,心情大好起来。 有点意思。看着与往日不同的两位美娇娘,秦三丰不由慨叹一声。 “满翠婶,楚楚呢,她在哪?” 秦三丰大声问道。 满翠婶还没来及回话,美娘突然接话道,“就在咱们屋里啊。” 说着,从人群中款款走出,对秦三丰柔声细语道,“夫君,楚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必须要好好调养,所以我们就把她安置到咱们屋了。” “什么咱们屋?” 秦三丰有些迷糊,不过马上就醒悟过来,美娘这是看外人在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不能在正屋睡觉,这才如此说的。 这丑婆娘,还挺会演戏! 不过刚才她说话的语调倒挺让人受用,颇有些现代志玲姐的风范,很嗲。 只是,这么丑的人说这么嗲的话,实在令人······ 秦三丰嫌弃至极,“哇”的一声呕了一口出来。 美娘脸色巨变,差点亮出袖中金色匕首,当众攮死秦三丰! 娇娘假装没看见,心道:姐啊,往后再易容看你还坚持走巨丑风不? 第42章 生意大爆发 美娘深吸一口气,又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说道,“看来夫君昨天累坏了,还是回去再歇息一会吧。” 秦三丰擦擦嘴,“啊,哦哦,不必,夫君我先去咱们屋看看楚楚去。” 秦三丰必须配合演出,他也不想丢脸,毕竟谁家的男主人睡偏房,连老婆的床都特么的不能上? 众村民一见秦三丰出来,顿时热情的围拢过来,先是挑着大拇指夸赞秦三丰勇猛无比,敢独闯雾灵山,还杀了条紫鸡冠蛇带回了蛇胆,实乃是卧牛村古今第一猛士! 接下来就是表达谢意,夸秦三丰不计前嫌有恩必报,然后就是对以前看不起秦三丰的言行表示了真诚的歉意。 更有村民听了在此帮工的那三个妇人的炫耀,羡慕之下开始恳请秦三丰,也想来他家做工。 秦三丰不得不寒暄应酬,美娘和满翠婶过来跟大家说明了情况,村民们这才不再纠缠他。 周楞虎和熊娃跑过来,一个抱肩头一个搂腿,说不出的高兴。 熊娃仰着小脸儿说道,“粑粑,楚楚姐姐正躺着呢,肘,熊娃带你过去!” 说着拉住秦三丰的手就往正屋里走。 刚一间屋,就听床上传来楚楚激动的声音,“主人,粑粑,你,你醒来啦?” 秦三丰紧走几步来到床边,就见楚楚挣扎着跪在了床上,对着秦三丰重重磕头,“粑粑,你居然为了救奴婢这条贱命,冒死去闯雾灵山杀紫鸡冠蛇,奴婢,奴婢三生三世也报答不了粑粑的恩情啊!” 楚楚一边磕着一边说着,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秦三丰赶紧扶正楚楚,严令她躺下,又假装生气道,“我的命,不是你舍身挡蛇救下的吗,咱俩一命换一命,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楚楚眨眨眼睛,乖巧的“哦”了一声。 “这才是粑粑的乖楚楚。” 秦三丰宠溺一笑,捏了捏楚楚脸蛋。 楚楚苍白的脸顿时红了。 “我也要捏,我也要捏!” 熊娃不失时机的爬上床,伸手就想去捏楚楚姐姐的脸蛋。 楚楚忍不住脸色一变,“别让我在高兴的时候抽你!” 熊娃瘪着嘴爬下床。 见楚楚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秦三丰又看了楚楚的咬伤,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肤色也恢复成了粉白色。 秦三丰不禁叹了一声,“这“百蛇之王”的蛇胆真是祛除蛇毒的神药!” “粑粑,奴婢不敢占用主母的地方,奴婢想回咱们那屋。” 楚楚看着秦三丰的脸色说道。 秦三丰想了想,“过会儿,等人散了就把你接过去。” “哦。” 楚楚应了一声,恨不能早点回去那个很小却很温馨自在的小屋。 屋外村民逐渐散去。 想着村长夫妇跟着忙碌了一天一宿,也该请请人家,再加上楚楚伤情初愈需要补充营养,于是秦三丰决定动手做几道菜,摆场酒席,正好也借机问周楞虎今天生意上的事。 打定主意,秦三丰又回“山水居”吃了一颗药丸。 没办法,昨天透支的太狠,必须要吃颗药丸子再补一补。 周大山找过来,“三丰啊,我和你婶子还有愣虎就回去了,你们也早点歇着。” “别啊叔,劳累你们一天一宿了,留下吃顿饭吧,我这就买点肉和酒去,咱们喝点儿。” 秦三丰挽留道。 周大山和周愣虎一听,脚下立刻像生了根,不肯再挪开半步。 满翠婶嘟囔道,“这爷俩,一听有肉吃有酒喝,也不管人家忙不忙累不累。” 周大山对她把眼一瞪,满翠婶立刻变了嘴脸,“啊哈,我这就给你们张罗!” 秦三丰一笑,“不用了满翠婶,今天我掌勺,给你们做一桌答谢宴!” 周大山一张糙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昨日里就听愣虎说你做的菜跟天上的神仙菜一样好吃,今天咱就尝尝你的手艺!” 周愣虎嘿嘿直笑,“三丰哥,我去拿酒去!” 场面到了现在这样,美娘和娇娘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躲进屋里,两人像推卸责任的同伙一样嘀咕了几句,娇娘才不情愿的走过来,“那个,隔壁的张嫂和赵妹子想来咱家做工,给送了鱼和野兔子来,你看?” 秦三丰把手一挥,“行啊,正好省得我去买了,你去把鱼和兔子杀剥干净吧。” “什么?” 娇娘顿时眼中含霜,“你让我杀兔子杀鱼?” 秦三丰一滞,好像是自己把戏演过了。 满翠婶赶紧过来打圆场,“那什么,我来干这活,秦家娘子胆小,还是不要动手了!” 秦三丰暗自腹诽,娘的,她还胆小,她都敢挥剑杀人! 娇娘谢了满翠婶一声,回到美娘身边,二女对视一眼,忽然觉得满翠婶这人不错。 鱼是十多斤的大草鱼,野兔子有两只,每只有个四五斤重。 满翠婶杀剥干净兔子和鱼,秦三丰也把调料准备好了,趁众人不注意,还偷偷熬了一小罐辣椒油。 秦三丰研究一下,准备一鱼两吃,做个鱼头豆腐汤和水煮鱼片;两只兔子一只做成麻辣兔肉块,一只做成辣子兔丁。 周愣虎拿酒回来,按照秦三丰的指挥,把草鱼头剁下砍成两半,把鱼身子片成鱼片,又把两只兔子分别剁成大块和小块。 一边干活,周愣虎一边对秦三丰汇报起今早的生意情况。 今天“天香居”的伙计来拉豆腐时很是兴奋,告诉周愣虎豆腐菜已经卖疯了,请他明天再把豆腐产量再翻一倍,一天要两千斤! 还有关于“三丰十三香”的事,昨天伙计把“三丰十三香”拿回去后就用上了,所有加了此调料的菜都让食客们赞不绝口反响热烈,苏东家想把“三丰十三香”也做成独家经销,想请秦三丰去酒楼详谈。 周愣虎只告诉伙计秦三丰有些身体不适,回头再给苏东家答复,最后又告诉秦三丰,新模子他已经找王木匠在赶制了。 秦三丰就对周愣虎很满意,想不到,愣虎兄弟居然是个粗中有细的有心人,以前真是低估他了! 心里再一盘算,不由暗喜,单就豆腐这一项,以后每天就是六十两银子,能够纯赚五十两,那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两,一年就是一万八千两! 一万八啊,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一千八百万! 再加上以后的小吃、调料、辣椒油、香皂······ 卧槽,还要啥手表自行车! “嘿嘿嘿。” 秦三丰越想越美,咧嘴直笑。 周愣虎被秦三丰的笑声和笑容有些吓住了,赶紧拿手一捅秦三丰。 秦三丰马上回过神来,擦擦嘴角的口水,叹息道,“一想到以后生意做大,能够多找些乡亲们来做工挣钱,我这心里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周愣虎大感触动,“三丰哥,你真是个好人,我吃了饭就去告诉张婶和赵小妹,让她们明早来做工!” 第43章 美食动人心 秦三丰大手一挥,“不够,再从你家亲戚里找两个,一律十文的工钱!” 这可是给自家长脸的事,周愣虎顿时笑了起来。 二人的话被外面的满翠婶听了去,犹豫一下后试探问道,“三丰啊,你看婶子行不行?” 她话刚一出口,周大山立刻瞪眼道,“你个死婆娘说什么,家里活都干不完,你还跑来做工!” 满翠婶嘟囔道,“天天就知道让老娘围着你转,你一天能给十文工钱啊?” 周大山瞪眼说道,“咱家愣虎还有他两个本家嫂子已经在这做工了,你还要来,不怕别人说闲话呐?” 满翠婶看看美娘和娇娘,委屈的低下头去。 娇娘早忘了满翠婶鼓动秦三丰卖妻一事,一看满翠婶委屈模样顿时正义感爆棚,立刻说道,“咱们两家关系这样近,您们平日里又关照我们不少,谁敢嚼舌根说闲话,尽管让满翠婶子来,我做主了!” 满翠婶大喜,又看向秦三丰。 秦三丰眨眨眼,故意问娇娘“你做主,你谁啊?” 娇娘把扁平的胸脯一挺,“我是你娘子······” 秦三丰龇牙笑了起来。 娇娘的脸顿时红了,确切地说,是黑里透着红,随即狠狠剜了秦三丰一眼。 秦三丰忽然觉得娇娘有种说不出的、和她的丑容大相径庭的一种韵味! 卧槽,这就是久闻不知其臭,久看不知其丑么? 秦三丰打个哆嗦,赶紧把视线从娇娘身上移开,对满翠婶笑道,“婶子,我娘子说得对,你尽管来,我给你也开五百文一个月,和愣虎兄弟一样,以后多费心给我管管事。” 满翠婶顿时傻眼了! “五百文一个月?还让我管事?我不是做梦吧?” 美娘趁机给脸上贴金,“没听错满翠婶,有你来管事,我们姐妹俩都放心,即便夫君不让你来,我俩也想请你来的。” 满翠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醒过神来后对周大山得意笑道,“当家的,你婆娘我一个月能挣五百文了,以后你可不能再对我大呼小叫了!” 周大山现在每天往秦三丰这里卖豆子,一天就能赚一百文钱,腰杆子也不软,当下冷哼一声,“你这臭婆娘就算挣再多,也永远低老子一头,到不了老子上面!” 满翠婶撇撇嘴,也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哪个没脸没皮的,时常说着好话让老娘在上面······” “咳咳咳!” 周大山剧烈咳嗽起来。 周愣虎:“啥?” 美娘和娇娘:好像,似乎,哪里不对? 秦三丰:挺好,玩儿的挺花! 满翠尴尬的笑了起来,“我当家的腰不好,每回从驴车上装豆子卸豆子,都是让我在上边提起来放他背上,啊呵呵呵······” 食材已经准备好,秦三丰开始煎炒烹炸,好一顿忙活,阵阵香味从厨房飘出,馋得众人直咬舌头。 半个时辰后,菜品做齐,满翠婶眉开眼笑的每样拨了一些,和美娘娇娘去屋里陪着楚楚一起去吃,秦三丰刻意交代楚楚只能吃鱼头豆腐汤。 说白了,就是楚楚独享。 楚楚心中暖意无限,恨不能一夜之间再长个一两岁,好让粑粑同意她给暖床。 美娘和娇娘虽觉不爽,却也不能发作。 秦三丰三个男人在外边喝酒,熊娃也单独分了一份菜,就着一张五斤重的大饼吃得不亦乐乎。 刚一开吃,众人就被美味征服,尤其是浇了辣椒油的水煮鱼片和麻辣口的兔肉,更让众人惊艳不已,一边吸溜着舌头一边停不下筷子。 关于辣椒和辣油,秦三丰只说是从一本古书里看到秘方后,用多种辣味植物研制而成,绝口不提原材料的事,众人也就不好追问,只是一个劲的狂赞猛吃。 娇娘一边吃着,一边悄声对美娘说道,“姐,以后不管咱们是回到陈国,还是搬到别的地方,都要把这废物,把他掳走,让他给咱们当厨子!” 美娘嘴里嚼着麻辣酥脆的辣子兔丁,不带一丝犹豫的点了点头。 满翠婶不停“啧啧”赞叹,一边吃一边夸美娘和娇娘好福气,嫁给了秦三丰这样的大能人。 美娘和娇娘鬼使神差的嘚瑟起来,美娘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福气需要自己争取”,娇娘表情悠悠地说了句“夫君需要严加管教”。 有深度!有道理! 满翠婶顿时肃然起敬若有所思。 周大山吃喝的高兴,拍着胸脯说道,“三丰啊,你说的那块空地的事,包在叔身上了,叔明天就去镇上找那两兄弟,” “那两兄弟早就想卖了地平分了银子,奈何别人都怕他俩纠纷不断怕有后患,所以一直都没人敢买!” “你放心,叔给你做中人,那十亩地保管你买的舒心!” 秦三丰赶紧端酒敬了周大山一碗。 周大山抹抹嘴说道,“三丰啊,叔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赚钱了发财了,可要当心附近的山匪啊!” 秦三丰心里吃了一惊。 对于山匪,在前身的记忆里比较模糊,大概是因为前身自从不潜心读书以后就痴迷赌博,对这种人和事并不上心。 “大山叔,你给我好好说说。” 秦三丰又敬了一碗酒。 周大山娓娓道来,“前些年,咱们周边山上只有鹰见愁一座山上有山匪,而且只抢劫过往客商,并不滋扰乡民。” “可是就在一年前,附近山头上多了好几股山匪,这些山匪不但抢劫客商,还盯上了山下村子里的富户。” “而且这些山匪很邪门,哪家有后台哪家没有,他们清楚得很,若是哪家成了富户又没有后台,那铁定会被山匪给砸窑!” “所以我提醒你,财不露富,还要多和镇上的官家老爷们走动,让官家老爷们吃些喝些,再拿些,总好过被山匪盯上砸窑的好!” 周大山一气说完,脸上隐现担忧之色。 秦三丰心中一动,又问道,“却不知镇上的官家,谁说话最管用?” “自然是巡检司巡检李大人了!” 周大山夹了块兔肉吃下,美的一抖眉毛继续说道,“这李巡检是咱含山县县尉黄庆余的小舅子,专门管理明水镇的治安,就连县令都碍着县尉的面子,不愿强管明水镇的事务,只要到期给县上交足了各种税银和孝敬,县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此处,周大山口中“啧啧”有声,脸上表情既是羡慕又是不屑,“这明水镇上人口足有一万,顶得上一个小县城了,他李巡检就是明水镇的县太爷,说一不二,他的话就是律法,欺男霸女打杀良善,那叫一个霸道!” “也因此,那个李巡检胃口大眼皮高,三丰啊,你这样的小人物入不得他的法眼,不如还是先结交个铺长什么的,巡检司十个铺长,总有你能结交上的。” 秦三丰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第44章 让我一次吃个够,虽死无憾 前世,秦三丰从一辆小吃车做起,一直做到美食街的老总,过程中遇到的恶势力和不良小公员数不胜数,却从未巴结过谁跪舔过谁,一路走来,全靠强硬的拳头和机巧的才智摆平了这些在社会底层作恶的人渣! 最终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和个人魅力,一步步当上了成功人士! 现代社会里秦三丰还敢拼杀,更别说这秩序混乱弱肉强食的古代社会了! 在这个世界里,秦三丰这种人更易生存,更敢用暴烈的手段去反抗去征服! 周愣虎此时把铁锤般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没事三丰哥,真要有山匪敢下山来抢你,我周愣虎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管保一拳一个锤死他们!” 周大山瞪了儿子一眼,骂道,“不知死活的玩意儿,你拳头再硬,打得过几十上百拿刀的亡命徒?” 周愣虎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不敢顶嘴。 周大山见秦三丰不说话,只以为他是被吓住了,试探问道,“三丰啊,你现在有钱了,不愁生计,想没想过把圣贤书再拾起来,重新参加科考?” “你若是当了举人,别说山匪不敢动你,县太爷都要高看你一眼,咱们卧牛村也能跟着你沾光啊!” 秦三丰摇了摇头,“大山叔,做官就要为民,可大山叔你放眼看看,天下还有哪个官不是为己?今年的赋税已经加了两次,乡亲们交了各种赋税只剩口粮,想买个油盐酱醋添置个农具还要靠打短工才行,又有哪个官替百姓们说话,抵制加赋了?” “所以,这个官不做也罢,我秦三丰还是在这山村里当一个富家翁就好,有了钱,也能有一切!” 周大山不死心,继续劝道,“可是,自古以来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商贾更是卑贱不被人看起,叔还是劝你继续考功名,有了功名才能荣耀乡里才能光宗耀祖啊!” 秦三丰狡黠一笑,“叔啊,要不咱俩打个赌如何?” 周三山纳闷问道,“赌什么?” “就赌我秦三丰,一年之内名扬天下,在那万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 秦三丰语气斩钉截铁,脸上皆是坚毅之色! 正屋里,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听着外边谈话的美娘和娇娘,脸色顿时一变! 这种口气,还有描述的这种场景,怎么像是一个把持朝政的权臣、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 二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陈国手握重兵的端王陈玄海! “好大的口气,三丰啊,叔看你是喝多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谈。” 周大山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屑。 “我信,三丰哥说啥我都信!” 周愣虎铿锵有力的表达支持。 熊娃也掺和进来,稚声稚气说道,“熊娃也信,熊娃最信粑粑的话。” 周愣虎眨眨眼问熊娃,“你粑粑说你是天下最欠揍的熊娃子,你信不信?” 熊娃看看秦三丰,把嘴一瘪,迈开小短腿跑进正屋,钻进楚楚怀里委屈大哭。 周愣虎哈哈大笑,比吃了十只烤鸡都开心。 忽然,院门口传来“天香居”伙计的声音,“秦公子,我们酒楼的吴管事来看您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伙计领着一名身材中等面容白净的中年男人进了院子。 众人站起身来,秦三丰上前一步,一脸疑惑的看着来人。 满翠婶也跑出来看着来人。 中年男人来到近前,对秦三丰深施一礼,“阁下就是秦三丰秦公子吧,久仰大名,幸会,在下是天香居新任管事吴中,听说秦公子有恙,奉了我们苏东家的指派,特意前来看望秦公子!” 说着,往后一招手,又有两个伙计拎着几只竹筐和大包小盒进了院子,把东西摆在秦三丰面前。 周大山一家三口一看,纷纷咋舌。 除了肥鸡肥鸭肥鱼肥肉,全是高级补品和吃食,什么燕窝鱼翅参茸鲍贝,把个周家人看得眼花缭乱心中狂跳。 秦三丰淡然一笑,“多谢你们苏东家惦记,在下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好了,却劳烦吴管事亲自跑来一趟。” 吴管事赶紧摆手,“秦公子言重了,在下可不敢当劳烦二字,我们苏东家吩咐了,要是秦公子身子不适,一定要我等把秦公子带到镇上正医堂去好好医治,看到秦公子已经好了,在下也就放心了!” 秦三丰感谢一声,问道,“吴管事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吃点?” 吴管事在院子外边早就闻到了特殊的美食香气。 身为一名餐饮业资深从业者,他对美食有着极致的敏感度,进门后就不停偷瞄桌上的菜品,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豁出面皮求秦三丰让自己尝一尝。 现在一听秦三丰主动邀请,心中顿时一阵狂喜,赶紧深施一礼连连道谢。 秦三丰本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家伙顺杆爬,只得请他坐下,有些歉然道,“现在做新菜是来不及了,桌上就剩些残羹剩菜,还望吴管事不要介意。” 吴管事连连摆手,“不介意不介意,能吃到厨神家里的饭菜,吴某已经是三生有幸!” 厨神? 谁啊? 周家人先是面面相觑,又把目光落在秦三丰身上。 秦三丰面不改色,坦然受之。 满翠婶给吴管事拿了碗筷,吴管事谦恭道,“在下就不客气了,万勿见笑。” 说着夹起一块辣子兔丁。 如同周家人一样,吴管事只吃了一口,就如同吃到了天上的仙食一般,先是瞠目结舌,然后泪流满面! 无他,此味只应天上有啊! “诶呀妈啊!这也太好刺了!” 一句经典话语从吴管事嘴中脱口而出! 接着,众人看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幕。 夕阳映照下,吴管事下箸如飞,边吃边哭边哭边吃,一手拿著一手擦着眼泪和口水,简直是“秋水共长天一色,眼泪与口水齐飞”! 这些菜原本就剩的不多,吴管事也是抱着每样尝一口的心态去吃的,谁曾想每吃一口,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最后把盘子里的渣渣都吃个干净! 眼见再无下箸之物,吴管事脸上表情像死了亲爹一般难受,突然间,就见吴管事“扑通”一声跪在秦三丰面前,痛哭流涕道,“秦公子,秦厨神,还有没有您做的吃食,在下跪请秦厨神再赐些许仙食!” 众人顿时吃了一惊。 秦三丰赶紧要扶吴管事起来,吴管事抵死不从,只是口中呜咽道,“在下十岁便随叔父进了饭馆,打杂十年掌厨十年,随后管事十年,至今已在餐饮业混迹三十年,期间不知换了多少饭馆酒楼,不知经历过多少大厨,却从未品尝过如此这般的美食,还望秦厨神发发慈悲,让在下一次吃个够,在下纵然今晚就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第45章 吃,才是世间头等大事 这世上,有哪个人能抵挡得住如此情真意切掏心掏肺全心全意触及灵魂的特大号马屁呢? 反正秦三丰不能。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秦三丰动容说道,“吴管事如此心诚,那在下就勉为其难,再做一道美食吧。” 他看向满翠婶,“婶子,劳烦你杀一只他们带来的肥鸡。” 满翠婶满口答应,谁知吴管事自告奋勇,挽起绸缎衣袖道,“放着我来,此事何劳大婶动手!” 说罢挑了一只肥鸡,三下五除二就杀剥干净摆在了案头。 不愧是三十年的老餐饮,这就叫专业! 秦三丰也不耽误,进了厨房就开始剔鸡胸肉,他想好了,就做一道鸡肉小吃,简单,省时,省事。 吴管事哈腰进来,满脸谄媚,“秦厨神,在下来给您搭把手。” 秦三丰摇头,“本人做菜,非请勿扰!” 小样儿,想偷师,没门儿! 吴管事讪讪一笑退了出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盘鸡肉小吃摆到了桌上。 众人伸长脖子看去,就见一盘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条在落日余晖下呈现出金灿灿的光泽,令人嗅之观之不由食指大动。 秦三丰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管事伸箸夹了一个肉条,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轻轻一嚼,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吴管事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木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众人好奇看去,就见吴掌柜面如雕塑,眼中却默默淌下泪水。 “看这厮的鸟样,这是好吃啊还是不好吃啊?” 周愣虎忍不住说了一句。 周大山狠瞪他一眼,随即嘀咕道,“能把人吃成这鸟样,我也尝尝。” 说着就拿起了筷子。 吴掌柜终于鼓动腮帮又嚼了起来,接着一双筷子疾如闪电,“咄咄咄”的将盘中肉条一扫而空! “扑通!” 吴管事再次给秦三丰跪下,“酥嫩无比,齿颊留香,秦厨神,请告知在下这盘仙食是什么名字?” “干炸鸡柳!” 秦三丰淡淡回应。 “干炸?鸡柳?” 吴管事喃喃重复,仔细回味了半天,大声请求道,“不知秦厨神可否将这道仙食的做法卖给天香居,我可替苏东家做主,愿出白银五十两买下!” 五十两! 一道菜谱五十两? 周大山一家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尼玛,你当着这么多人出价,我还咋存私房钱! 秦三丰心中暗骂,果断拒绝道,“随手一做,没有章法,不卖!” 说罢又不为人察的眨眨眼皮。 人精吴管事立刻会意,赶紧起身说道,“是在下唐突了,像秦厨神这样,做什么美食都是信手拈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固定做法的。” 秦三丰点点头,“好了,看你也看了,吃你也吃了,回去告诉你们苏东家,多谢她关心,我很好,不必惦念了。” 吴管事见下了逐客令,赶紧说道,“秦厨神,我此番前来,苏东家还委派在下一事,就是关于那‘三丰十三香’生意的,苏东家想做独家经销,不知秦厨神意下如何?” 秦三丰一笑,“让你家苏东家来和我谈。” 这调料粉以后必定会大卖特卖,你苏红瑶想独家经销,却只派个管事过来,开什么玩笑! 你要不主动过来找本公子献媚,本公子连分销都懒得给你作! 谁叫你长得漂亮迷人还跟本公子暧昧,本公子吃定你了! 吴管事顿时知道自己分量不够,只得放下这话题,又说道,“‘三丰十三香’十分好用,我们酒楼每日要做一千道菜,估算着大概需要二斤,还请秦厨神多多准备,我们每日来取白玉膏时,一并付钱带走。” 虽是意料之中,但听到客户亲口反馈,秦三丰心中大喜! 一斤调料粉能卖十两银子,成本却只要一两银子! 以后调料粉必定会名声远播流传开来,成为各家饭馆酒楼,乃至各家各户的必需品! 一斤调料粉赚九两银子,十斤就是九十两,百斤、千斤、万斤······ “嘶——” 不敢想不敢想啊,哈哈哈! 秦三丰虽然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却不能露出来,点点头说道,“我还有一样神奇调料,你刚才吃的兔肉里就用的它,我给你带一罐回去尝尝,试用一下,觉得好用再来买。” 说着,秦三丰起身去厨房里拿了一罐辣椒油和一罐辣椒面出来。 “此物名为‘秦椒红油’和‘秦椒辣粉’,是本人独门秘制,价格与‘三丰十三香’相同,来,我把用法说给你听。” 随即,秦三丰对吴管事面授机宜,吴管事一脸虔诚的听着,如同一个正在听高僧讲解佛法的信徒。 讲述完毕,吴管事这才像宝贝一样抱着“秦椒红油”和“秦椒辣粉”,依依不舍的告别而去。 众人见识了秦三丰现在的威望和本事,美娘和娇娘自不必说,周家三口人真是艳羡不已,尤其是周大山两口子,现在看秦三丰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位举人老爷,第一次对他产生了一些崇敬之情。 周大山兴奋地搓着手,“三丰啊,想不到这才几天,你就这么出息了,叔打心里为你高兴,那个愣虎啊,你再去家里拿些酒来,这次从我屋里橱柜里拿那坛好酒,今晚我要跟三丰不醉不休!” 周愣虎答应一声去了。 满翠婶第一次没有数落他们。 秦三丰心里也是高兴,想着厨房里那只没了胸脯的鸡,于是主动说道,“我把那只鸡再做一道菜,给咱们下酒!” 众人顿时兴高采烈起来,美娘和娇娘听说还有鸡吃,不动声色的溜达出来坐在桌边。 就连楚楚也在屋里躺不住了,在满翠婶的搀扶下来到院里,找个竹椅,挨着这热闹场面坐了下来。 由此看来,在任何时候任何时代,吃,才是头等大事! 秦三丰依旧想做省时省事又馋人的小吃。 他把两只鸡大腿肉剔下来,用刀背砸断经络剁成小块,准备做一道香炸鸡米花;又把剩下的鸡架拍断拍平,做一个酥炸鸡架。 那只被吴管事带来的肥鸭似乎对自己不能成为美食不满,在院子里“嘎嘎”大叫。 秦三丰看了一眼楚楚和咬着手指头看向厨房的吃货小能手熊娃,干脆又让满翠婶遂了那只鸭子的心愿,把它赤条条的摆上了案板。 六斤重的鸭子,最快最简单的做法就是白斩! 短短半个时辰后,一只鲜嫩无比的白斩鸭、一盘香炸鸡米花、一个剁碎的酥炸鸡架上了桌。 秦三丰做主,把酥炸鸡架留着下酒,香炸鸡米花和蘸汁白斩鸭都给了四个女子和熊娃! 美食下肚,众人已经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此时他们看向秦三丰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尊神! 厨神! 没有秦三丰,这些东西,他们三辈子也吃不上! 第46章 灵麝信息乍现,美娇娘震惊 三个男人就着鸡架喝着浊酒,周大山和周愣虎就问起了秦三丰独闯雾灵山、力取毒蛇胆的经过。 秦三丰声情并茂真真假假的就说起来。 他只说运气好,进去时和出来时都是毒雾稀薄的时候,他差点憋死才爬着进去爬着出来,在山里又遇到什么吃人怪兽,他差点就被吃掉,最后靠一只毒蜘蛛才杀了紫鸡冠蛇,取了蛇胆。 众人听着都是揪心不已,就连最嫌弃秦三丰的美娘和娇娘都是双眉紧蹙,一颗心随着他的讲述七上八下。 楚楚更是在一边哭成了泪人儿,心中发誓要用命伺候好主人粑粑。 娇娘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废物,心情复杂不已,不由得将他说的英勇经历一遍遍回味起来。 突然,娇娘注意到一个细节:秦三丰描述的那个吃人怪兽,怎么那么像是自己和姐姐想要苦苦寻找的灵麝?! 娇娘咳嗽一声,不经意问道,“你说的那个吃人怪物,是头长着獠牙的小鹿么?” 秦三丰却以为她是没见过世面,卖弄学问道,“不是鹿,是长得像鹿的麝!” 听到二人对话,美娘顿时一怔,随即眼中精光闪烁,聚精会神的听着下文。 “听着好吓人,那只麝具体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么,不会吓坏了记不得了吧?” 娇娘开始用激将法套话。 秦三丰眉梢一挑,嘴角一撇,“哼,还不至于!” 于是便把昨天遇到的那只麝的形貌描述了一番。 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巨浪翻腾! 就是灵麝! 居然让这个秦三丰遇到了! 想到秦三丰自起死回生以来的种种表现和经历,二女心中同时发问:难道是老天开眼,开始眷顾这个曾经的废物了! 怎样利用秦三丰,找到那只灵麝并把灵麝胆弄到手,治好美娘的内伤? 二女陷入了沉思。 此时,又听院门口有人喊道,“秦童生在家吗,我来送货了!” 众人看去,却是村里的王木匠带着儿子来送新做的模子了。 王木匠和众人打过招呼,把十套新模子扛进院里,又出门和儿子抬了一张新床进来。 “秦童生,这张床放哪屋啊?” 秦三丰一时懵了,他不记得让王木匠打制新床啊! 周大山却指挥王木匠把床抬进了“山水居”,又对秦三丰得意一笑,“三丰啊,别瞎寻思了,这床是前天我和你婶子找王木匠给你打制的!” “是啊三丰,你对愣虎那么好,我们原本觉得愣虎傻愣愣的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跟你干了几天,不但管他吃还给他开工钱,他这傻小子也开窍了一样,我和你叔怎能不感谢你呢,正好你那屋缺个床,我们就做主了!” 满翠婶笑着说道。 “哦哦哦,那就多谢叔婶了!” 秦三丰心中一片暖意,对着周大山夫妇深施一礼。 这顿酒一直喝到月亮高挂才结束。 周大山喝得熏熏大醉,在满翠婶和愣虎的搀扶下踉跄离开。 秦三丰带着美娘和娇娘出来恭送。 就连楚楚都一瘸一拐的站到主母身后目送。 周大山一边走还一边颠三倒四说道,“我,高兴,三丰有出息了,高兴······” 满翠婶应和着他,“啊,高兴高兴······” 周大山忽然对满翠婶把眼一瞪,“你给老子记住,你挣多少钱,也是老子婆娘,休想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 满翠婶赶紧应和道,“啊不骑头,不骑头······” 熊娃拉着楚楚的时候,仰着小脸儿好奇问道,“周大娘不骑周大爷的头,骑哪啊?” 楚楚俏脸先是一红又是一黑,忍着伤口疼痛开始狠拍熊娃屁股。 走出老远的周愣虎听到悦耳响声,哈哈大笑,“揍他,个熊孩子!” 秦三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回头对着面皮发烫的美娘和娇娘邪魅一笑。 美娘和娇娘顿时汗毛倒竖浑身发紧,转身回了正屋,“咣”地一声关上屋门。 二女对视,忽然异口同声道,“我们干嘛怕他?!” ······ 熊娃其实是个好娃,虽然被打得泪水横流,仍是不计前嫌的扶着楚楚回到屋内。 屋里新床上,刚才满翠婶已经给重新铺好了稻草和被褥,舒适度和以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秦三丰进屋,楚楚忽然对熊娃使个眼色,熊娃麻溜儿的顺着墙壁爬到房梁上,扔下一个钱袋来,随即骑在房梁上晃悠着两条小腿看着下边。 “粑粑,这是三十两银子,是今早天香居给的货款,您收好吧。” 秦三丰一愣,“钱怎么在你这里,没让那俩丑婆娘要了去?” 楚楚摇头,“没有,一直都没提,而且愣虎哥让伙计把银子给我的时候两位主母都看着,还假装没看见。” 秦三丰挠起了头。 这什么情况? 莫非两个丑妻见自己和楚楚刚经历生死,不好意思要了? 不要拉倒,先花着! 打定主意,又把从黑强那得来的二百两银子放在一起,扔回房梁让熊娃放好。 楚楚硬说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非要帮着秦三丰宽衣解带,伺候安寝。 因为不能给粑粑烧水洗脚了,楚楚还难过了半天。 三人睡下,依旧是楚楚和熊娃一人一边抱着秦三丰的格局。 楚楚今天把秦三丰的胳膊搂的紧紧的,恨不能把胳膊揉进自己心里,还双眼亮晶晶的壮着胆子亲了秦三丰脸颊一口。 秦三丰大受刺激,早就躺平的那种意识难得的觉醒了一会儿,便又继续躺平了。 熊娃一看,闹着也要亲秦三丰,搂着秦三丰的脸好一顿吧唧。 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感觉充斥在秦三丰心头,让他大感满足。 楚楚和熊娃进入梦乡,楚楚幸福的呢喃起来,“主人,粑粑,奴婢这辈子知足了,奴婢想早点给粑粑暖床······” 秦三丰两个嘴角同时上扬,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次日公鸡还没打鸣,周愣虎惦记着今天的出货量翻倍,早早就赶来了,还领来了五个新帮工——包括他娘满翠婶。 这样一来,就是七个帮工了,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今天多了新人手,出货量也多了一倍,楚楚不顾腿伤,一瘸一拐的出来帮忙。 当然,也不用她干活,就是让满翠婶子跟着她学关键环节的技术。 周愣虎虽然粗中有细,却总是在关键环节卡壳,昨天早上就是楚楚不顾虚弱坐在躺椅上,全程监督指导的关键环节。 秦三丰并不怕这些人学会做豆腐的技术,因为最关键的一环——盐卤水掌握在他的手里。 没有盐卤水,豆腐就点不成! 等到天光大亮,众人做出了一千斤豆腐,此时,“天香居”的吴管事吴中亲自带着伙计们来了! 吴中一见秦三丰就激动地语无伦次,“秦厨神,昨日在下带着‘秦椒红油’和‘秦椒辣粉’回去后,正好赶上两桌客人晚来,在下就按您教的方法做了几道辣菜让客人品尝,没想到客人吃了后拍案叫绝,两桌客人共要了三十道菜,把您给的两罐红油辣粉都用完了!” “不但如此,客人们还说今日要呼朋唤友都来品尝辣菜,秦厨神,您的红油辣粉还有多少?” 秦三丰淡然一笑,“你要多少?” 吴中脸色一整,“您有多少在下要多少!” 秦三丰龇牙一笑,“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第47章 小地主这就当上了 吴中大喜,“在下要一千斤!” 秦三丰心中又惊又喜,却不动声色道,“你要那么多,一时用不完会坏掉的,我也不会允许你多买些私自售卖,这样,我每日只供应你十斤,多了不行。” 吴中脸色顿时一垮,腹诽道:那你刚才不是白说了吗,逗我玩呢! 却也只得点头答应。 “你拉上这一千斤白玉膏回去先零售着,等到巳时你再来拉剩下的一千斤,到时候把红油辣粉和‘三丰十三香’一并带走!” 吴中唯命是从,付了八十两银子,拉上一千斤豆腐先走了。 趁着周愣虎他们都忙着在院里做豆腐,秦三丰悄悄把楚楚叫到厨房,开始教她做辣椒油和辣椒面。 楚楚聪明伶俐,一学就会,不大功夫就帮着秦三丰做出了十斤辣椒油和辣椒面。 秦三丰郑重其事,拍拍楚楚肩膀,“以后,这辣椒的生意就归你管了,你留心挑一个嘴严心正的帮工,专门跟着你做这些辣椒油,好好干,回头给你涨工钱。” 楚楚重任在肩,使劲点了点头,却又俏脸一红,“奴婢不要涨工钱,奴婢只要早些给粑粑暖床。” ······ 巳时刚到,吴中就再次来了,又拉走了一千斤豆腐和红油辣粉还有十三香。 那些帮工们早已抽空吃了早饭,开始打扫卫生收拾灶具。 院子外传来一阵躁动,秦三丰和周愣虎等人出门一看,就见远处,几十架马车浩浩荡荡的迤逦而来,引得村民们纷纷出门围观! 等到了近处,秦三丰才看清马车上拉的全是辣椒,马车队前方之人正是那个黄发夷人!黄发夷人一看到秦三丰就张开双臂狂奔起来,过来一把抱住秦三丰,“哦,我的贵人, 见上帝都没有见你令我高兴!” 什么话这是! 秦三丰就是一皱眉。 黄发夷人这次运来了十八万株辣椒,秦三丰让帮工们一起把辣椒运到那处空地。 十八万株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秦三丰让楚楚给黄发夷人结了账,把黄发夷人乐得眉开眼笑。 本来要烂掉扔掉的东西,换回了白花花的银子,换谁谁不乐!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换来这么多的毒花,围观村民顿时不淡定了。 “还以为这废物童生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傻子一个!” “就是,这可是毒花毒草啊,他买这些干啥,就图个好看?” “唉,败家子,这么多银子能买多少粮食啊,不当废物改当败家子了!” “傻,真傻,傻冒烟了!” 黄发夷人一看村民们这样讥讽自己的贵人,吓得掉头就跑,生怕秦三丰后悔。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秦三丰毫不在意。 也对,一群无知的人骂一个闷头发大财的人傻,真傻子才在意! 楚楚对村民们翻个白眼儿,“哼,你们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美娘和娇娘远远看着这边,二女虽戴着面纱,仍是难掩那惊世丑颜。 娇娘浓眉一皱,“姐姐,咱们是不是高看这废物了,以后还是接着榨干他的银子吧。” 美娘缓缓摇头,黄灿灿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等等看,他应该不是真傻。” 周大山闻讯赶来劝走了村民。 看着乌泱泱的辣椒花,周大山叹口气,“三丰啊,叔这就带你去镇上找那俩兄弟去,早点给你的毒花按个窝!” 当下,周愣虎回家补觉,秦三丰跟着村长去往镇上。 楚楚非要跟去,说没有换洗衣裳,要去镇上买身新衣裳穿。 秦三丰只得雇了一辆驴车,拉上楚楚和熊娃,一起赶往镇上。 因为最近镇上不太平,身上又带了许多银子,临行前,秦三丰把短弩和匕首都揣进了怀里。 看着喜笑颜开的楚楚,远处的娇娘抖着粗眉,不爽道,“这小丫头,天天都能去镇上!” 美娘微笑,“你也可以去啊。” 娇娘差点哭了,“姐啊,我这吓死人的模样怎么去啊!” ······ 到了镇上,秦三丰先放下楚楚和熊娃在成衣店里,叮嘱她们买了衣裳就先行回家,又随着周大山往明水镇深处走去。 一路上,衣衫褴褛的流民触目皆是,比前几日多了数倍,这些流民争抢着地盘、工作、食物,打架事件此起彼伏,不是流民打流民,就是镇民或巡检司的巡兵打流民,其状甚是凄惨。 周大山一边走一边说道,“别看了,没用,谁也帮不了他们。” 秦三丰一皱眉,“官府不管吗?不是有赈灾制度吗,起码开个施粥铺什么的。” 周大山摇头叹息,“管?管了还怎么贪银子?” 秦三丰顿时明白了,燕国有赈灾制度,只是没有官员遵守,赈灾款都进了各级官员的腰包,任由这些灾民自生自灭! 秦三丰心里有些发沉,更有些愤怒。 二人默默无言又走了一会儿,分别找了想卖地的两兄弟。 事情很顺利,两兄弟痛快答应卖地,看在周大山的面子上,二十亩地要价二百两银子。 此时秦三丰身上还有一百二十两银子,他眼珠一转,签了契约后先给了两兄弟一百两银子,又带着周大山和两兄弟来到了“天香居”。 吴中一见秦三丰顿时惊喜万分,秦三丰给他写了四种小吃的做法,立马到手二百两,转手给了两兄弟一百两。 小地主,这就当上了! 眼见秦三丰随手一写就到手二百两银子,周大山和两兄弟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此时虽然刚过中午饭点儿,吴中仍是极力挽留秦三丰等人吃饭。 秦三丰推辞几下就让众人一同坐下,算是吃一顿祝贺自己当上地主的喜宴。 吴中亲自作陪,招呼后厨上了一桌上等酒席。 席间,吴中委婉表示东家苏红瑶去了含山县城,那里还有苏家的一处大商号,也归苏红瑶打理,所以没法来陪秦三丰了。 众人刚开始吃喝,后厨里的几位大厨就走马灯似的过来敬酒,那殷勤恭敬、把秦三丰视为天人的态度,令周大山三人叹为观止,对秦三丰更加高看了十丈。 酒足饭饱,吴管事非要租辆马车把秦三丰和周大山送回家,秦三丰推说还有要事要办,只让吴中把周大山送回去就行。 周大山活了四十岁,第一次坐上了有豪华车厢的、有钱有身份的人才能坐的马车,更何况还有镇上一流酒楼的管事殷勤陪护,一路得意洋洋美哉乐哉,刚进村就故意大声吆喝,回到家里就开始走家串户分享自己的嘚瑟。 秦三丰却有好多事要办。 第48章 流民许大牛 秦三丰先找到那两家铁匠铺,让他们按以前的图样再打造两套弩箭的零件,约好后天来取。 又找了包括“正一堂”在内的好几家医馆,把制作调料粉需要的药材配方分散组合,每个医馆里都买了几样药材。 如此一来,谁也搞不清他到底买了多少样药材,都是什么药材。 这才叫保密配方! 秦三丰又想起了昨天吴中送的那块肥猪肉,便去了脂粉店买了些花粉,准备回去后把香皂试做出来。 最后一算,置办这些东西一共也不过花了十两银子,现在身上还有一百多两,不禁叹道:有银子就是好啊,有银子就有底气! 最后,秦三丰在街上雇了一个脚力,把几十斤药材背上,在镇里找了一家毛驴磨坊,花钱将药材混合磨成细末,这才带着那脚力往家里走去。 考虑到安全的因素,秦三丰找的这名脚力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很是粗壮,一看就是经常出大力的人。 按说,如此粗壮的汉子,背负几十斤重的东西不要太轻松,哪知刚要出镇子,那汉子就头冒虚汗身子发飘,脚步也踉跄起来。 秦三丰就是一愣,看着他冷冷发问,“你这是想玩儿什么花招?” 那汉子闻言,顿时一脸惭愧,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东家,实不相瞒,小人三天里只吃了一个饼子,实在饿的走不动了,绝对不是要耍花招,求东家先赏下一文钱,小人买个饼子吃,有了力气肯定帮东家把东西送到家!” “你是流民?开头不是说你不是流民吗?” 秦三丰站开两步,警惕问道。 汉子更加惭愧,“小人实在是太饿了,怕东家不肯雇我,这才说了谎话,求东家发发慈悲,赏小人一文钱,剩下的一文钱小人就不要了!” 秦三丰看他所言非虚,又看他这么高壮的汉子为了一文钱下跪哀求,重重叹了口气。 他扭脸看看四周,见路口正好有家卖炊饼的小摊,走过去花了十文钱买了十个炊饼,转回来想对那汉子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又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又叹了一声道,“起来吧,这些饼你先吃了,再送我回家。” 那汉子顿时满脸惊愕,一张黝黑脏污的脸皮抽动几下,俯身重重给秦三丰磕了三个响头,“我许大牛谢谢恩公了!” 待抬头起身,已是泪流门面。 秦三丰无言,递过炊饼。 许大牛双手接过炊饼,和着眼泪三口吞下一个一斤重的炊饼。 把剩下的炊饼小心揣进怀里后,许大牛施礼道,“恩公,若是您相信小人,就稍等片刻,我把炊饼送到前边一个小树林里,我保证会回来!” “那里有你的家人?” 秦三丰问道。 许大牛迟疑一下,坦言道,“是,都在那里等死,小人早一些送去炊饼,或许就少饿死一个家人。” 秦三丰点头,“反正顺路,我和你同去。” 许大牛愣了一下,以为这位雇主不信自己,于是头前带路去往小树林。 也就走了一里地,前方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四周里外或坐或躺全是流民,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这些流民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向秦三丰的眼神中既有漠然、惶恐、绝望,也有希望、期待、贪婪、仇视······ 秦三丰被这些形形色色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本能的伸手入怀摸了摸短弩和小刀。 他相信,如果此时扔一块一两重的杂粮饼子到人群中,立刻会引发一场多人死伤的争夺战! 这里的人命,已经贱如蝼蚁! 走到树林东头,许大牛拨开一片灌木丛,秦三丰眼前出现了一个用树枝和柴草搭建的窝棚。 窝棚里传出女人慌乱的惊呼声,许大牛急忙说道,“别怕,是我,我带炊饼回来了!”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浑身凌乱的爬出窝棚,直扑许大牛手里的炊饼,拿到手就狼吞虎咽起来! 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不过七八岁,女孩不过四五岁,边哭边啃着炊饼。 两个女人压根看不出年岁和相貌,都是破衣烂衫灰头土脸。 秦三丰暗自叹息,又提醒道,“慢些吃,你们饿的久了,一次只能吃半个炊饼,不然会被撑死的!” 此时那两个女人才注意到秦三丰的存在,本能的停止咀嚼闪到一边。 其中一个满脸黑灰的女人一把将炊饼塞进旁边男孩的怀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大牛哥,我不吃了,都给侄子侄女吃,你千万不能卖我啊,呜呜呜······” 许大牛赶紧去扶那女人,“卿怜妹子,你想到哪去了,我怎么可能卖你啊,这位是咱们的恩公,可不是买主!” 随即就把来由说了一遍。 两个女人这才知道怎么回事,拉着两个孩子就给秦三丰磕头感谢。 秦三丰赶紧闪到一边,许大牛把炊饼都交给两个女子,就要接着给秦三丰去送货。 那个叫“卿怜”的女人看向秦三丰,不经意间,秦三丰和她对视了一眼。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许大牛,你可以啊,口口声声说不卖你妹子,怎么,饿的扛不住了,几个炊饼就要把妹子卖掉了?” 两个女人顿时吓得拉上两个孩子躲进了窝棚。 秦三丰闻声望去,就见五个流民打扮的男子手提棍棒,正恶狠狠的看向这里。 其中一个刀疤脸看看秦三丰,又看看许大牛背上的竹筐,目光阴沉。 许大牛赶紧解释,“疤哥,不是的,这位公子是我的雇主,人家看我可怜就买了几个炊饼让我送回来,我没想卖卿怜妹子!” “入你娘,你说啥就是啥吗,娘的,老子给你找好了买主你死活不卖,却要自己偷偷卖掉,真当我刀疤脸没脾气是吧!” 刀疤脸狠狠骂道。 “大傻牛,别犯倔了,那女人又不是你亲妹子,赶紧让她出来跟我们走,疤哥是个义气人,说不得会赏你些大饼吃!” 一个流民劝说道。 “大牛啊,你说你这一把子力气跟我们混多好,女人随便玩,玩了还能卖钱花,起码你老婆孩子跟着你不会饿死吧!” 另一个流民跟着劝。 许大牛摇头,“伤天害理的事,我许大牛不干,而且,我答应过卿怜妹子,有我口吃的就有她的,肯定不会卖她的!” 秦三丰不由深深看了许大牛一眼。 “老子入你娘!” 刀疤脸破口大骂,脸上的刀疤变得紫红,“都是贱命一条,少跟老子这装大好人,告诉你许大牛,现在别说卖女人了,连孩子都开始卖了,老子今天就把你妹子干了,然后带走卖掉,过两天就卖你老婆你孩子!” 许大牛顿时脸上青筋暴起,攥着拳头痛骂道“你们这是丧尽天良,是畜生,老天爷会报应你们的!” 秦三丰顿时无语。 这就是老实人,无论怎么欺负他,他都会指望老天爷主持公道,最后被逼上绝路时,要么自尽,要么黑化成他最痛恨的人。 从来都不会也不敢,从一开始就反抗! 第49章 老天爷这不来了吗 刀疤脸仰天狂笑,“哈哈哈,你跟老子说老天爷?” “你告诉老子,老天爷在哪?” “咱们雍州闹旱灾闹匈奴的时候老天爷在哪?” “咱们流落到这里没人管快饿死的时候老天爷在哪?” 许大牛怔住了,无力反驳。 刀疤脸对几个流民把手一挥,“去,给老子把那个女子拖出来,先干再卖!” 许大牛跨步挡在窝棚前,“谁敢,我许大牛跟你们拼命!” 四个流民围上去,其中一个嬉笑道,“大牛哥,为了一个路上捡来的女子,何必呢,你自己不玩不卖,还不让别人······” 话没说完,绕到许大牛身后的一个流民抡起大棒就砸向他大腿! 许大牛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从窝棚里冲出来,哭喊着扑在许大牛身上。 刀疤脸指着许大牛喊道,“娘的,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了正好连他的婆娘孩子一并带走卖了!” 那个叫卿怜的女子转身跪在刀疤脸面前,瑟瑟发抖的哭喊道,“疤哥,你饶了他们吧,我跟你们走,随便你们怎么样,我这就跟你们走!” 刀疤脸啐了一口,“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揪住卿怜的头发就要走。 “想带她走,问过小爷我了吗?” 秦三丰忽然冷冷发声。 刀疤脸松开卿怜,歪着头冷笑道,“谁裤腰带没系紧把你露出来了,你算干嘛的?” “小爷我已经把这女人买下了,以后她是我的女人,你说我是干嘛的?” 秦三丰目光冷冽看着刀疤脸。 卿怜看向秦三丰,眼神里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又对这个少年郎担忧起来。 几个流民顿时围了上来,用的还是对付许大牛那一套。 秦三丰把手揣进怀里,悄悄把短弩的弩身扳正,又把匕首握在手里。 “东家,你赶紧走,别牵连到你,这些人杀人不眨眼的!” 许大牛抱着大腿喊道。 “娘的,送上门的肥羊还想走,没门!” 刀疤脸看着秦三丰邪笑道,“老子还没玩过这么干净俊逸的后生,等会儿老子走完水路,再走旱路,小子,在这个地界,老子杀个人就像宰只耗子一样,你要想活命,就乖乖听老子的话!” 几个流民看看卿怜,又看看秦三丰,都跟着邪笑起来。 “嚓!” 一道寒光闪过,刀疤脸的面目僵住,随即双手捂住脖子,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往后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 秦三丰眼中杀机迸现,手中匕首不停,又挥向最近的一个流民。 那流民还没反应过来,早被秦三丰一匕首捅进咽喉,顿时仰面栽倒! 秦三丰毫不停歇,反手一刺,刺中一名流民胸膛,那流民大叫一声,胸骨卡着匕首躺倒在地。 剩下三个流民顿时被吓破了胆,发了一声喊,转身就逃。 秦三丰掏出短弩抬手就射! “嗤嗤嗤!” 弩箭破空,接连射向三个流民。 惨叫声中,三个流民全被射中后心,顿时扑倒在地死于非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大牛一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五个恶贯满盈的畜生倒地而亡,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秦三丰收了弩箭和匕首,擦干净收入怀中。 许大牛回过神来,对秦三丰纳头就拜,“恩公,您可是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 秦三丰扶他起来,“赶紧带上你的家人,去别处避一避吧。” 许大牛苦笑摇头,“哪里都一样,别处照样有刀疤脸一样的畜生,好在他死了,这里会消停几天,恩公,走吧,小人接着给您送货去。” 秦三丰刚要走,冷不防卿怜又跪在他脚下一把抱住他的腿,哀求道,“恩公,求求您发发善心,带奴家走吧,奴家不求当您的女人,只要恩公带奴家走,奴家当牛做马都愿意!” 秦三丰顿时一皱眉头,想不到自己见义勇为一回,还被赖上了! 于是故意说道,“你不怕我卖掉你?” 卿怜使劲摇头,“不会的,恩公和大牛哥一样,是世上难得的好人!” 许大牛老婆也跪过来说道,“恩公,卿怜是个可怜的姑娘,这些天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想要祸害她卖了她,她跟着我们,饿死都是最好的结果!” 许大牛也过来求道,“恩公,您行行好,带卿怜走吧,把她当个奴婢给口饭吃就行,卿怜其实很好看很能干的,怕人骚扰才故意抹脏了脸,对了,她以前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娘子!” 秦三丰眨眨眼,“大户人家的娘子,你夫君呢?” 卿怜顿时哭了起来,“恩公,此事说来话长,奴家的父亲是雍州城内一家酒楼的东家,颇有些家资,不料想奴家被衙门里一个恶名昭著的典史看上,典史使了坏招,诬陷奴家父亲是匈奴的谍子,抓进大狱拷打致死!” “其后,又夺了奴家的家产强迫奴家当他的小妾,奴家誓死不从,他不但每日里鞭打奴家,还时常找来娼妓,当着奴家的面纵淫,想要以此羞辱奴家,令奴家屈服,” “没成想,没等把奴家打死,匈奴便破了雍州城,那典史不知所踪,奴家便趁机逃了出来,所以,所以奴家现在仍是完璧之身,算不得有夫君的。” 秦三丰默不作声。 卿怜紧接着说道,“恩公,许大哥一家都是好人,奴家不想再连累他们,求恩公带奴家走吧,奴家什么都会干,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秦三丰终是心软了,招手道,“那就走吧。” 卿怜大喜过望,回身给许大牛老婆磕了个头,起身跟在秦三丰身后。 许大牛的两个孩子或许跟卿怜有了感情,一见卿怜要走,“姑姑,姑姑”的哭喊个不停许大牛老婆也抹起了眼泪。 秦三丰被哭得烦躁不已,他看看那两个孩子,又看看地上的死尸,长叹一声道,“行了,都跟我走吧!” 许大牛一家子就是一愣。 “只管饭吃,没有工钱,走不走?” 秦三丰挑明态度。 许大牛一家子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秦三丰转身就走,卿怜惊喜催促,“许大哥,恩公大发慈悲要收留你们,还不赶紧叫上嫂子跟着恩公走!” 许大牛顿时如梦初醒,对老婆孩子招呼一声,背上货物去追秦三丰。 牛大力老婆惊喜莫名,带上炊饼,拉上两个孩子也跟了上去。 路过刀疤脸的尸身,牛大力在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脚,“畜生,你问老天爷在哪,老天爷这不来了么!” 卿怜现在是秦三丰的人了,所以紧紧跟在他后面。 秦三丰边走边问,“你说你什么都会干,我听听你都会干什么?” 卿怜赶紧回答,“恩公,奴家会洗衣做饭,会写写算算······” “别老叫我恩公,听着别扭。” 秦三丰打断她。 “那奴家叫您主人吧。” 卿怜回道。 秦三丰想了想,“我说话算数,你是我的女人!” 第50章 三娘是位大美女 卿怜顿时又惊又喜,红着脸羞道,“那,奴家就叫你夫君。” “嗯,接着说,还会什么?” “相公,奴家父亲的酒楼连带着酿酒,奴家跟着学会了酿酒,可以给相公酿酒喝,做酿酒生意也可以!” 卿怜笑吟吟地说道。 秦三丰顿时停下脚步,双眼死死盯着卿怜。 卿怜吓坏了,却不知哪句话得罪了夫君。 秦三丰一笑,“别怕,你会酿酒,我很高兴。” 卿怜这才放下心来,高兴说道,“奴家酿酒手艺还不错呢,保管让夫君喝得高兴!” 秦三丰笑起来。 卿怜心情大好,又说道,“夫君,大牛哥是个铁匠,以前在雍州城里很是有名呢!” 秦三丰再次停下脚步,看向许大牛。 许大牛憨憨一笑,“哪有什么名气,就是比别人舍得下力气,舍得钻研罢了。” 秦三丰面露疑惑,“像你这样的手艺人,就算明水镇不缺,去到其他地方也能找到活计做啊,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许大牛摇头,凄楚一笑,“我们流落到了明水镇,身上带的粮食都吃完了,能卖的能当的都卖光当光了,再也没办法去往别处了。” 秦三丰先是心中一阵恻然,顿时又是一阵暗喜:真是苍天助我,该着自己好运,一次见义勇为竟然得了两个人才,真是善心有善报啊! 回到卧牛村,秦三丰先带着几人来到了村长周大山家。 周大山此时依旧沉浸在坐豪华马车的荣光里不能自拔,一张大脸泛着红光。 秦三丰隐去了杀流民的事,把事情经过一说,周大山顿时苦笑,“三丰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还真发了善心了,那么多流民,你能管得过来么?” 秦三丰微然一笑,“管几个算几个吧,叔啊,劳烦你给找个能睡觉的地方,让他们凑合几天,明天我就在新买的地里盖房子安置他们。” “行吧,村西就有座废弃的山神庙,我带你们去吧。” 一行人跟着村长来到山神庙,许大牛把老婆孩子安置好,跟着秦三丰回家把几十斤调料粉放下,这才回山神庙去了。 卿怜羞羞怯怯,跟着秦三丰进了家门。 楚楚和熊娃买完衣服就回到家中,现在听到动静赶紧迎了出来,一见卿怜就愣住了。 秦三丰咳嗽一声,“楚楚,熊娃,这是粑粑新收的娘子,以后,以后就一起住了。” 楚楚眨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满脸黑灰破衣烂衫的女子,说什么都想不通粑粑为何会收她做娘子。 熊娃一双大眼“咕噜噜”转动几下,看着卿怜道,“她好脏啊。” 卿怜羞惭无比,低下头去。 “嗯?” 秦三丰板起脸哼了一声。 楚楚心一慌,立马拉着熊娃跪下去,“奴婢和熊娃叩见三娘,还请三娘日后多多照护!” 卿怜慌了,手忙脚乱的想要扶起楚楚和熊娃,又想着自己身上太脏,一时间手足无措。 “起来吧。” 秦三丰吩咐一声,又对卿怜介绍道,“她叫楚楚,是我的奴婢,不过只是我一人的奴婢!” “他叫熊娃,是我的,呃,我的熊娃,你以后把他当做小弟弟看待就是了。” 卿怜喊了楚楚和熊娃的名字,算是认识了,又对秦三丰说道,“夫君,既然奴家上边还有两位姐姐,奴家应该去拜见的。” 秦三丰点头,对楚楚道,“你领着她去吧。” 楚楚却说道,“粑粑,奴婢觉得还是让三娘先梳洗一下再去为好,这样也,也省得两位主母看低了三娘。” 秦三丰心中一动,楚楚这伶俐的丫头,其实是怕他被看低啊。 见秦三丰默认,楚楚马上带着熊娃烧水去了。 卿怜看着屋里崭新的床铺被褥,羞惭的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秦三丰也发现床上添置了新被褥,想了想就知道是楚楚买的。 “还是奴家去烧水吧。” 卿怜逃出了屋子去往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出卿怜和楚楚的笑语声。 这个卿怜,到是挺会接触人,这么快就和楚楚打近了关系,或许,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秦三丰心里有了评估。 热水烧好了,卿怜根本不让楚楚动手,自己把热水拎进屋子,开始洗澡。 楚楚今天已经洗了澡换上了新买的衣服,只好把自己换下洗好的旧衣给卿怜穿,卿怜那身破烂衣衫就扔进灶里一把火烧了。 秦三丰和熊娃坐在屋外等待,熊娃眨巴着眼,忽然问道,“粑粑,三娘来惹,我和姐姐是不是要走啊?” 秦三丰揪揪他的冲天小辫,“怎么会呢,你们安心住在这,别瞎想。” 熊娃“咯咯”一笑,“那以后熊娃就去房梁上睡觉,其实熊娃最喜欢在房梁上睡觉惹!” 秦三丰笑着揪揪他的小辫,心说这娃子开始懂事了。 于是笑着问熊娃,“粑粑过会儿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好啊!” 熊娃跳着脚拍着手喊叫起来。 “粑粑,三娘洗好了。” 楚楚打开屋门,笑吟吟的看着秦三丰,又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三娘是位大美人,可好看了!” 大美人? 有多美多好看? 秦三丰眉梢一抖,迈步走进屋里,顿时就愣住了。 但见屋中央站立着一位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女子生得明眸皓齿柳眉杏目,一身偏小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更衬托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天不负我,卿怜果然是个大美人! 这身材,有料,火爆! 秦三丰目不转睛的看着脱胎换骨般的卿怜,躺平的小弟弟一阵激动。 卿怜被秦三丰火辣眼神看的羞红了脸,一对耳垂都如红玉一般,不由低下头,局促不安的用手搓着衣角。 “还没问你姓什么,今年多大了?” 秦三丰问道。 “奴家姓崔,今年十九。” “嗯,够大了!” 秦三丰盯着卿怜胸围说道,“不错,比我大一岁,女大一抱金鸡,很不错!” 崔卿怜更害羞了,赶紧说道,“夫君,我还是去拜见两位姐姐吧。” 秦三丰闪身让路,看着崔卿怜曲线毕露的背影心中狂喜。 哈哈,我有老婆啦! 真正的我喜欢的、能让我那啥的老婆! 抓紧挣银子,赶紧还债,早日摆脱那两个名义上的丑娘子! 楚楚领着崔卿怜去了主屋,秦三丰也不闲着,开始做制造香皂的准备工作。 他找到一只木桶,用锥子在桶底扎了些眼洞,又在桶底铺上细沙,细沙上铺了层草灰,上面再盖上一层细沙,随后往桶里倒进热水。 热水经过细沙和草木灰三层过滤,变成深褐色的碱液。 再将碱液重复过滤三次,便得了一碗浓碱液。 刚做好这些,楚楚和卿怜便找了过来,卿怜脸色异样,似乎是受了某种惊吓。 秦三丰心中暗笑,美人娘子肯定是被那俩丑婆娘吓到了,于是问道,“出来这么快?” 楚楚说道,“两位主母听说粑粑收了三娘,只看了看三娘,什么都没说就让奴婢们出来了。” 这局面一点没出秦三丰所料,只要那俩丑婆娘不给卿怜甩脸子发脾气他就放心了。 “夫君在做什么,还是奴家来干吧。” 卿怜也没想着人家大娘二娘会给自己好脸色,所以也没那么难堪,只想着怎样在夫君面前表现的好一些。 第51章 搂着娘子做香皂 秦三丰决定教给崔卿怜和楚楚做香皂。 他指挥着二女将那块猪肉上厚约三寸的肥油取下,切成小块,放进锅中小火熬制起来。 熊娃闻到味道,跑进厨房眼巴巴的盯着锅台。 厨房本就不大,几人来回走动间,崔卿怜那柔软丰腴的身子无意中擦碰了秦三丰好几次。 秦三丰的邪火就上来了。 他眼珠一转,对熊娃说道,“熊娃,外边玩去,你在这占地方,没法做好吃的。” “哦。” 熊娃乖乖出去了。 秦三丰贴到崔卿怜身后,把脸贴着崔卿怜的脸,伸手抓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搅拌猪油。 “我跟你说啊,你得轻柔一些,搅得匀实一些······” 崔卿怜顿时玉脸发红身子发软,一双长腿不自主的颤栗起来。 楚楚看傻了眼。 “嗯,娘子干的真好,就这样搅。” 秦三丰说着,一只胳膊环上了崔卿怜的腰。 崔卿怜顿时“嘤咛”一声,长勺脱手掉进锅里。 “夫君,奴家好难为情,还是先干活好不好······” 崔卿怜面如红布,求饶一般说道。 楚楚红着脸过去捞出长勺开始搅拌起来。 秦三丰过了一把撩拨娘子的瘾,心满意足的松开崔卿怜,开始教楚楚。 崔卿怜一阵失落,她以为秦三丰会把她抱进屋里扔到床上,然后······ 楚楚更加失落,粑粑居然没上手抱着教她,只是站在一边光顾着动嘴说。 锅里的肥肉块逐渐融化,锅里香气也变得浓郁厚重起来,最终肥油块变成了酥脆香浓的油渣,被楚楚捞了出来盛了一盆。 现在还没有白糖,秦三丰让崔卿怜把红糖块砸成粉末洒在油渣上,又喊来熊娃,四人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 熊娃吃了一块,又踮着脚去够盆里的油渣,崔卿怜亲热的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油渣吃。 熊娃一边吃一边扭动着小身子,“咯咯”笑道,“三娘的馒头比姐姐的大,大惹不老少······” 崔卿怜再次脸红。 楚楚的脸一红又一黑,从崔卿怜怀里夺过熊娃猛抽他的小屁股! 崔卿怜都没法劝,便去正屋请二位姐姐出来分享油渣。 娇娘坐着不动,美娘面无表情地来到厨房,开始品尝这平民美食。 院子门口,几个孩童的小脑袋一颗颗摞在门框上,对着院里猛吸鼻子。 美娘见了,抓了一把油渣走到门口,递给几个孩童。 以往,这几个孩童见了美娘总会掉头就跑,今天在油渣的诱惑下谁也没跑,怯生生的从美娘手里一人拿了一块油渣。 一个男童对同伴说道,“我觉得秦大娘子没那么可怕。” 一个女童跟着说,“嗯嗯,我也觉得秦大娘子人挺好的。” 美娘嘴角不由一弯。 几个孩童吃了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油渣,顿时心花怒放,对着美娘齐声喊道,“谢谢秦童生,谢谢秦娘子,祝秦童生高中状元,秦娘子早封诰命!” 美娘想不到,一块在她看来低贱普通的食物,竟能让孩童们如此快活,能让自己收获如此赞誉,心情顿时大好。 有一名男童砸吧着小嘴说,“你们都太小气惹,应该祝秦童生早当皇帝,祝秦娘子早当皇后!” 另个女童立刻骂道,“你不要命惹吗,说这些是要杀头哒!” 男童吓得立刻捂住嘴巴跑开了。 真是童言无忌,美娘不由得笑了起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三丰顿时怔住了! 他忽然发现这个从来不会笑的黄脸婆,笑起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那笑容里蕴含着一种风情,一种雍容华贵的风情! 美娘感受到了什么,不经意间回头,正好与秦三丰复杂眼神相对,竟然没来由的面皮一红,随即恢复冷淡本色,端了一碗油渣回了正屋。 娇娘难忍诱惑,捏了一个油渣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愤然说道,“姐姐,这个浑蛋太不知好歹了,为了让他一心经商,咱们都不索要他的银子了,他倒好,居然收了一个娘子回来!” 美娘此时心绪波动,却冷着脸说道,“他就是收上十个八个娘子,又关我们何事?” “是不关我们的事,可是他挣的银子都娶了新娘子,咱们俩怎么办?” 娇娘恨恨说道。 美娘哼了一声,“他娶的再多,咱们也是大房二房,任谁也得叫咱们大姐二姐!” 嗯?! 话一出口,二女都觉出不对,怎么开始以这种身份自居了? 这些想法和话语,不应该是爱吃醋的妒妇才想得出说得出吗? 二女顿时陷入沉默。 好半天,娇娘才说道,“姐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依我看,我去找他,让他带我去到雾灵山里,把那灵麝之胆取回来给你疗伤,然后咱们掳上他远走高飞,让他当奴仆当厨子!” 美娘踌躇一下,点头道,“容我想想,明天再做决定吧。” 厨房里,锅里的猪油温度降了下来,秦三丰让二女看着,亲自动手,先撒入从脂粉店买来的花粉,然后一边搅拌着猪油,一边分数次淋入碱液。 随着搅拌时长,锅里的油脂开始慢慢凝固起来,呈现出油脂特有的温润色泽和浓郁花香。 崔卿怜和楚楚看着秦三丰异口同声,“夫君,粑粑,这是什么好吃的?” 秦三丰一笑,“这是香皂,不是好吃的,是好用的。” 随即将浓稠的油脂倒入早就用石块和木板挡好的简易模子中,静等皂化反应。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崔卿怜主动开始做饭。 秦三丰交给她调料粉和辣椒油,说了使用方法,自称很会做菜的崔卿怜果然烧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这是自己进门的第一顿饭,崔卿怜去请了美娘和娇娘二位姐姐出来,一起吃饭。 闻到菜香,娇娘本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心思,跟着美娘出了屋。 吃着饭,美娘突然问起了崔卿怜是如何被秦三丰收下的。 崔卿怜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经过讲述一遍。 当听到秦三丰手刃刀疤脸、箭射恶流民时,楚楚两眼熠熠发光,对粑粑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美娘和娇娘对于秦三丰的变化和看法又增加了许多,二女不时交换眼神,传递着心中所思。 先是救助危厄,然后英雄救美,最后惩恶扬善,几天前的废物童生,现在竟成了故事画本里的英雄豪杰! 关键的是,他还特么的挺能挣钱,这变化,谁见了听了不惊掉下巴! 一念及此,美娘和娇娘都忍不住使劲地好好的偷看了秦三丰几眼。 吃罢饭,美娇娘回屋,崔卿怜和楚楚去厨房打扫洗涮。 秦三丰进去看了看香皂变化,侧身出来时,顺手在崔卿怜软腚上一拍又是一抓! “娘的,这手感!” 秦三丰坏坏一笑,走出厨房。 崔卿怜惊呼一声,红着脸低下头继续洗碗。 楚楚嘟了一下嘴,心中埋怨粑粑从不对自己这样做。 熊娃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走到楚楚身后,伸出小巴掌,学着秦三丰的样子就是一拍一抓,稚声稚气的说道,“娘的,这手感!” 随即对着楚楚“咯咯”傻乐。 楚楚先是尖叫一声,随即脸色像二主母娇娘一样的黑,“呼”地弯下腰,照着熊娃小屁股就是一阵猛抽! 崔卿怜拼命忍着笑,直憋的胸前两座雪山乱颤。 第52章 夫君,我们圆房吧 洗涮好了厨房,崔卿怜和楚楚带着熊娃回到屋里。 熊娃这次被打得狠了,兀自“呜呜”哭泣着,泪眼婆娑的问楚楚,“姐姐,为什么粑粑那样三娘不打他,我那样你就打我?” 秦三丰不解问道,“咋了这是,咋又挨揍了?” 崔卿怜憋着笑,红着脸对夫君讲述一遍,秦三丰不由笑骂了几句。 楚楚对熊娃正色道,“别忘了粑粑是主人的意思,主人怎样做都可以,你就是个小奴童,怎敢跟粑粑比。” 又抱住熊娃道,“永远都别忘了咱们的身份,永远不能超越这个身份,明白了吗?” 熊娃终于点点头,“明白惹。” 崔卿怜终于明白“粑粑”是主人的意思了。 “行了,都早点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干活呢。” 秦三丰伸个懒腰道。 “夫君,干什么活?” 崔卿怜问道。 “明早你就知道了。” 楚楚赶紧去端了洗脚水,要给主母二人洗脚。 崔卿怜万般推辞,对楚楚诚恳道,“楚楚,我一进门夫君就说了,你只是他一人的奴婢,以后你也别叫我三娘,咱俩姐妹相称,一起服侍好夫君,好吗?” 楚楚心里对崔卿怜的好感度又升了不少。 该睡觉了,崔卿怜站在床边不知该如何面对。 周大山送的床很大,楚楚主动抱着熊娃睡到了一边。 秦三丰躺在中间,崔卿怜脱掉外衣,羞涩地躺到了另一边。 屋里陷入一种尴尬的宁静。 个人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三丰道,“全体都有,讲一下啊,我给你们说个故事,说完故事就赶紧睡觉,谁不睡觉就自动出去到屋顶上凉快去!” “好啊好啊!” 熊娃拍着小手叫好。 “讲一个‘七个小矮人和傻白甜公主的故事’,从前啊,有这么一位长得又白又甜又傻的公主······” 一边讲着,秦三丰的手就悄悄伸到旁边,开始对两座巍峨的雪山软硬兼施。 崔卿怜又羞又喜,嘴里咬着被角,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故事讲完了,楚楚和熊娃都发出轻微的鼾声。 秦三丰也收了手闭了眼,开始酝酿睡意。 崔卿怜失望又失落的看着屋顶,不是应该先那啥再那啥吗,自己验红的帕子都准备好了,夫君怎么只那啥了就不那啥了? 莫非,夫君还是嫌弃我当过流民? 谁也不知道的是,门外,一道身影离开,返回到了主屋。 “夫君,夫君。” 半梦半醒之间,秦三丰被崔卿怜微弱的声音吵醒。 “夫君,奴家已经是你的人了,咱们,圆房吧······” 崔卿怜的声音羞不可闻。 “呃,我的身体不太舒服,最近不能同房。” 秦三丰推辞。 不能同房你往死里撩拨人家,玩呢?! 崔卿怜不甘心,“夫君,是不是嫌弃奴家当过流民,怕奴家不干净了,奴家可以证明给你看的。” 秦三丰赶紧解释,“怎么会,不信你就不会收你了,我只是,嗯,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身体还很虚弱,所以不能同房,嗯,这也是我不在正屋睡觉的原因。” 崔卿怜却会错了意,“夫君,我明白了,不过奴家不会嫌弃夫君不行。” 说着羞涩一笑,趴在秦三丰耳边说道,“夫君,那个恶典史带着女人羞辱奴家时,必须让奴家看着,不看就打,所以,所以奴家看懂了好多那种事,奴家想起一个能让夫君不耗费体力就舒爽的法子······” 说着,已经钻进了被子。 “嘶——” 箫声响起,初时吹奏的音调很是青涩,听得秦三丰直皱眉头,小兄弟也躺平依旧。 随着崔卿怜吹奏技法的熟练,一曲《上九霄》令秦三丰的灵魂带着小兄弟直冲天际! 秦三丰把崔卿怜搂进怀里,夸奖道,“想不到你很会为夫君排忧解难。” 崔卿怜美美说道,“从今晚起,奴家就真正是夫君的人了,夫君再嫌弃也不能赶奴家走了,还有,明天起奴家就给夫君煲汤喝,等把夫君补养好了,再和奴家行圆房之事。” 二人沉沉睡去。 熊娃忽然抬起小脑袋,小声对楚楚说道,“姐姐,我跟你说啊,刚才······” 楚楚抬手捂住熊娃小嘴,“不想挨揍的话,闭嘴,睡觉!” 哄着了熊娃,楚楚满心失落:我怎么早就没有想到这一手? 次日凌晨,崔卿怜终于见识到了要干什么活。 崔卿怜站在门口,但见院里人来人往,八九个人穿梭忙碌,几口大锅里热气蒸腾,一阵阵豆香味四散弥漫,比当初自己家的酿酒坊还要红火。 崔卿怜不由庆幸自己命好,在身处绝境之时遇到了秦三丰这样的能人英雄! 满翠婶和一众帮工都知道了崔卿怜是秦三丰新收的娘子,一个个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令崔卿怜那种刚入门的胆怯小媳妇心态缓解了不少。 满翠婶更是小声对秦三丰说道,“三丰啊,这个好,胸大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加把劲儿可劲造,等生了娃,婶儿给你们抱孩子!” 周愣虎看着貌美如花的崔卿怜,挠着头嘿嘿直笑,“三丰哥那天说只要我好好干,就给我找个漂亮嫂嫂,他果然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没看错他!” 美娘也起了个大早。 经过这两日和满翠婶以及村民们的接触,美娘越来越觉得闷在屋里的想法是错的。 这里已经不是陈国那个最高级别的禁地,自己和娇娘若是总这样拿着端着,所有人只会远离她们,让她们陷入孤立无援无人理睬的境地,这对现在的她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她决定融入,融入到这群虽然市侩却朴实热情的人们中间。 美娘和娇娘交流过这种想法,奈何娇娘性子使然,不愿往热闹的地方凑,美娘自然不能强求。 出了屋,美娘就穿梭在众人中间,满面和煦的和众人打着招呼,间或闲聊几句。 做豆腐本就不是技术要求有多高的工作,靠的是经验火候和盐卤水,帮工们只要熟练起来就不会慌手慌脚,所以就有很多间隙可以休息聊天。 无形之中,美娘和村民帮工们的关系热络起来,再也没有人对这位丑娘子避之不及。 秦三丰被女人们的叽喳声吵的心烦,于是端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豆浆来找崔卿怜,让她品尝新出锅的鲜豆浆。 崔卿怜喝了两口,双眼顿时一亮,“这豆浆好鲜好香,好好喝!” 随即又羞涩的趴在秦三丰耳根说道,“却是没有夫君的好喝······” 秦三丰嘿嘿坏笑,一巴掌拍在崔卿怜柔腚上。 这娘子,我喜欢! 做豆腐崔卿怜帮不上忙,就自告奋勇给众人做早饭,她不愧是做酒楼的出身,一顿早饭让众人吃得赞不绝口。 豆腐做出来,崔卿怜对秦三丰惊奇说道,“夫君,这就你研制的豆腐啊,好想吃块夫君的豆腐!” 秦三丰故意一拉脸子,“什么话,只能夫君吃你的豆腐,你不能吃夫君的豆腐!” “为何?” 崔卿怜奇怪问道。 秦三丰没说话,切下一块豆腐,用手指一碰,雪白的豆腐块就颤巍巍的弹动几下。 “你看它像什么?” 秦三丰一脸坏笑。 “像什么?” 崔卿怜纳闷道,随即马上醒悟过来,顿时红着脸低下头去,“夫君,你好坏呦。” 第53章 我的夫君,也太有面儿了吧 天光大亮时,吴中又亲自跟着马车来了,上来就对秦三丰说,白玉膏不管是零售还是堂食,都快卖疯了,要求今天补做一千斤,以后也是每天三千斤! 还有那辣味调料,用它做的辣菜,食客们是越吃越上瘾,越吃越上头,欲罢不能,今天要多买十斤回去! 秦三丰满口答应,马上指挥周愣虎再去泡上三百斤豆子,保证在“天香居”晚上营业之前供应上。 秦三丰昨天备足了调料粉和辣椒油,索性让吴中今天各买二十斤回去,吴中大喜,当即将九十两银子的白玉膏钱,和四百两的调料钱付给了秦三丰。 “天香居”每次结账时,秦三丰都要求避开外人,毕竟人心难测贪念易起,所以,这一幕就看在了崔卿怜眼里。 崔卿怜顿时惊呆了! 这还不到一天,夫君就入账四百九十两! 如此算来,一年就是十五万两,真是日进斗金啊! 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当得知秦三丰新收了一位娘子后,人精吴中立刻又当众掏出了八十两银子,说明是“天香居”给的贺礼! 八十两的贺礼,实在是大手笔,直把在场众人都看呆了! 吴中要的就是这效果! 崔卿怜眼神迷离的看着秦三丰,这夫君,也太有面儿了吧。 送走吴中,秦三丰让楚楚把银子给二位美娇娘送去,早特么还清银子早特么安生! 没想到,楚楚又把银子拿回来了,说二位主母只收了七十两银子当家用,剩下的还是支持他做生意。 秦三丰顿时就不会了。 这两个丑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以前是属活土匪的,强拿强要,现在怎么成慈祥老妈了? 秦三丰百思不得其解,让楚楚把银子入好账后,又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崔卿怜,“卿怜,你跟了我也没个仪式,这银子就当是聘礼吧,拿着压箱底。” 崔卿怜哪里肯要,秦三丰救她脱离苦海,她的命都是夫君的了,哪还能要什么仪式要什么聘礼? 秦三丰不由分说,将银子塞进她手里,“拿着,女人怎能没个体己钱!” 崔卿怜顿时湿了,眼眶。 “夫君,奴家想去镇上一趟,给大牛哥一家买些衣服用品什么的,大牛哥他们为了照顾奴家,惹上了不少麻烦,奴家想回报一下。” 崔卿怜一脸忐忑,看着秦三丰说道。 秦三丰点点头,“知恩图报,当然应该,你的事你做主!” 崔卿怜感激的笑了笑。 趁着泡豆子的时间,楞虎、满翠婶和帮工们都回家休息了,定好了两个时辰后再来。 估摸着香皂已经皂化得差不多了,秦三丰去厨房一看,果然大功告成! 虽不及现代社会的香皂细腻美观,对古人来说却绝对是顶级洗浴用品了。 今天就让王木匠做些精细的模子出来,明天就开始制作香皂和肥皂! 秦三丰正思忖着,就见崔卿怜凑过来惊叹道,“这就是夫君说的香皂啊,和羊脂白玉一般,真舍不得拿来洗手洗脸呢。” 秦三丰随口道,“舍不得洗脸就洗屁股,随你喜欢。” 崔卿怜红着脸一咬嘴唇,这个夫君,怎么说出的话直想让人咬死他! 秦三丰又对崔卿怜讲了肥皂就是香皂的简配版,人们需求不同,到时候都要制作出来。 这次一共做出了二十块香皂,秦三丰喊来楚楚,让她按照一人一块,分别给两个丑娘子和周家三口人送过去,剩下的自家留着用。 崔卿怜回屋试着用香皂洗了头脸,顿时发觉了香皂的妙处,她抚摸着光洁滑腻的脸庞一阵欣喜,不由心想:用香皂洗了澡,夫君会不会对自己爱不释手呢? 哎呀好羞! 崔卿怜顿时捂住了脸。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秦三丰走过来奇怪问道。 崔卿怜红着脸跑出了屋。 很快,崔卿怜撩开门帘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热汤,对着秦三丰温情一笑,“夫君,喝药了!” 秦三丰顿时打个冷战,“你要做什么,这是什么药?” 崔卿怜哪知道潘金莲和武大郎的爱情故事,赶紧解释道,“我看厨房里堆着些参茸鲍翅,想着夫君身体虚弱,就炖了些给夫君补补身子。” 秦三丰擦擦额头冷汗,知道她把吴中送来的滋补品给炖了,于是说道,“你自己喝了吧,我有神医给的滋补丸,每天都吃。” 崔卿怜却是不依,说她厨艺里最拿手的就是药膳滋补汤,非要秦三丰喝下。 秦三丰无奈,只得连汤带补品一股脑吃了下去。 喝完补药,秦三丰咂咂嘴,抬手对崔卿怜的柔腚上就是一招“接化发”,“娘的,这药是带劲,这五根手指头一下子就强硬了!” 崔卿怜娇哼一声,刚想扑倒秦三丰怀里,忽听屋外传来楚楚的声音,“粑粑,香皂给满翠婶她们送去了,您要的酒也买回来了。” 秦三丰带着崔卿怜出屋,就见楚楚拉着熊娃的手,熊娃头上顶着一个中号的酒坛子,这种酒坛子能装三十斤酒,带上坛子得有四十来斤,熊娃却气定神闲,似乎头上只是多了一顶帽子。 崔卿怜顿时看傻了眼。 秦三丰夸道,“小熊娃不愧是大力士,放厨房里吧。” 熊娃被夸,屁颠颠的走进厨房,把头一低再双手一搂,酒坛子就从他头上滚到怀里,又被他放到地上。 崔三丰插着腰说道,“全体都有,讲一下啊,接下来我开始教你们一种新的酿酒法子,现在分工如下,熊娃出去看着点外人,不许任何人接近厨房,过会儿赏你肉吃!” “好的粑粑!” 熊娃高兴的出了厨房。 “娘子和楚楚,你俩把酒过滤,然后倒进锅里,开始烧火!” 二女得令,依言而行。 秦三丰将一根打通关节的竹管穿过一只打好眼的木桶,木桶里倒进凉水,没过竹管。 又将一个蒸屉盖在了大锅上,蒸屉上盖好一个竹篾编织的、厚实严密的锅盖,再把竹管一端插进蒸屉之中,另一端下面摆上了一个空酒坛,最后用厚布将所有缝隙塞严实,一个简易管用的蒸馏冷却装置就做好了,接下来就是静等温度上升。 随着浊酒被烧开,秦三丰把握住火头大小,改为小火。 “滴答,滴答!” 竹管被削尖的一头开始滴出纯净的酒液,速度由慢而快,变成一股细流,缓缓流进下面的空酒坛中。 一时间,厨房中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秦三丰压抑着心中激动,接了一小勺酒液一尝,顿时喜上眉梢! 蒸馏酒,成了! 他又让崔卿怜和楚楚品尝,楚楚被辣得眼泪直流,倒是崔卿怜,自幼便在家里的酒楼里接触酿酒之事,尝过不少当世美酒,没想到今天这酒一入口,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夫君,这普通的乡村浊酒,就在锅里蒸一蒸,就变得度数又高香气又淳厚,这是怎么回事?” 崔卿怜一脸崇拜的望着秦三丰。 秦三丰抖眉一笑,便把蒸馏酒的原理说给二女听。 二女听完大为感慨大加钦佩。 第54章 交给许大牛的任务 “从今天起,制作香皂和制酒的事就归娘子你了,咱们尽快把这两样生意做起来!” “楚楚你还是管账和制作辣椒制品,以及‘三丰十三香’,十三香的配方我稍后给你,你以后就按着配方多找几家医馆药铺购买原料,再到磨坊磨成细粉即可。” “还有,等会儿我去看许大牛的时候,让他去找几个忠厚老实的流民给你们做工,这三样生意的制作方法必须严格保密!” 秦三丰神色严肃,对二女做了安排。 二女见自己如此被信任被重用,顿时神采奕奕,纷纷表态会好好干,一定把生意做好做大做强! 崔卿怜眨眨眼问道,“夫君,好酒要有个好名字,才能美名远扬,您打算给这酒起个什么名?” 秦三丰略一思索,“就叫‘仙人醉’吧!” 崔卿怜和楚楚口中喃喃,“仙人醉,醉仙人,好名,好名,祝贺夫君,仙人醉一定大卖!” 秦三丰哈哈大笑,忍不住照着二女的柔腚上各自赏了一招“接化发”,崔卿怜又是娇呼一声,楚楚第一次享受这待遇,“嘤咛”一声低下头去。 秦三丰眯着眼开始算账,楚楚和熊娃带回了三十斤浊酒,经过蒸馏,得到了六斤仙人醉,一斤浊酒是十五文一斤,仙人醉肯定能卖到一两银子一斤,如此一比较,又是一门暴利生意! 藏好了仙人醉,秦三丰一挥手,“走,跟我去看看许大牛一家去!” 楚楚和崔卿怜跟上秦三丰出了家门。 来到山神庙,秦三丰就开门见山说道,“大牛,你以前可曾打造过弓弩?” 许大牛摇摇头,“小人只会打铁,弓弩是木匠们才会做的。” 秦三丰把制作短弩的图样递给许大牛,“看看这个,多数是铁制零件,会打制吗?” 许大牛看看图样,又看看秦三丰,“恩公,您这是要造铁弩,对吧?” 人才! 仅凭着一堆零件,就能在脑中拼凑出一个成品来,这许大牛绝对是个人才! 秦三丰赞了一句,点头承认。 许大牛道,“恩公放心,只要有铁料,小人一天就能给您打制出来!” 收留许大牛算是捡到宝了! 秦三丰忽然又冒出一个想法,等把火药研制出来,就让许大牛造燧发枪! 秦三丰又问道,“你们雍州来的流民中,可还有铁匠?” 许大牛憨憨答道,“有啊,何止铁匠,木匠泥瓦匠石匠,还有裁缝,多得是!” 一听此言,秦三丰脑海中忽然呈现出一幅百业俱全的发展蓝图! 自己那二十亩的商业王国,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秦三丰顿时兴奋起来,却不动声色道,“大牛,我交代给你一件事,你可能尽力办好?” 许大牛的脸顿时涨红了,拍着胸脯说道,“恩公,我许大牛全家的命都是您的,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我豁出命去也要办好!” “好,我要你现在就去镇上,找到那些匠人,连带家眷都给我带回来!” 秦三丰严肃说道。 许大牛顿时大喜,连连点头。 秦三丰说的那些人里,不是他的亲戚朋友就是乡亲同行,他巴不得这些人能脱离苦海活下来! 现在他们已经饿的要卖儿卖女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易子相食? 早来一天,就早一日得活! 见许大牛答应的痛快,秦三丰板着脸提醒道,“我有言在先,第一,来的人,只管吃住,没有工钱,不许跟我提条件,要绝对效忠于我!” “第二,我现在能力有限,但我会尽最大能力接济他们,所以你不能当滥好人见人就要,只要匠人和他们的家人!” “这两样,你能保证吗?” 秦三丰加重口气,提出自己的要求。 许大牛本就是老实忠厚之人,秦三丰的要求很对他的脾性,当下立刻答道,“恩公放心,我们这些人已经活得连猪狗都不如,您这是在救人性命,他们谁想来,谁就要把恩公当主人,誓死效忠!” “还有,恩公请放心,那些做过奸犯科的人,我许大牛不管他出于本性还是无奈之举,一律不要,绝不给恩公带回祸害!” “好!” 秦三丰大喜,对楚楚说道,“你回家把周楞虎喊过来,再雇上一辆驴车来。” 楚楚马上照做。 很快,周楞虎带着一辆驴车赶了过来。 秦三丰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要他随身保护许大牛。 周楞虎满脸疑惑,“三丰哥,你还真要把这大善人当到底啊?” “你懂什么?” 秦三丰撇了他一眼,“那些匠人都是财富,岂能白白饿死!” 又对楚楚说道,“你也跟着去,采买些生活用品拉回来,那些匠人来了也好安顿,对了,再买些铁料一并带回来。” 楚楚点头,跑回家拿银子去了。 崔卿怜看看许大牛的老婆孩子,嗫嚅道,“夫君,我也想同去······” 秦三丰知道她想去镇上给许大牛家买东西报答恩情,笑道,“去吧,记得给自己买身合身的衣服,我可不想让别人占我家娘子的便宜!” 崔卿怜身上穿的还是楚楚的旧衣,因为衣服偏小,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勒裹的曲线毕露,任谁看见都要舔嘴唇。 崔卿怜看看自己身上,脸顿时红了。 众人准备出发,秦三丰又叮嘱许大牛一定秘密进行,把人分批带回来,绝对不能引人注意惹出麻烦。 目送众人离去,秦三丰回到家中,恰好遇见“天香居”的伙计来拉豆腐,秦三丰忽然想起什么,让他回去后,帮着采买一批粗粮面饼和酒楼不要的猪骨牛骨回来。 随即,秦三丰又匆匆赶往村长周大山家,请他从村里买一些木料稻草,直接送到自己那块地里去。 等秦三丰回到家中,满翠婶和那些帮工已经收拾完毕回家去了,就剩熊娃和孩童们在门外玩耍。 秦三丰回到屋里刚喘了口气,就见黑脸娇娘怀抱青绿竹棒,款款走进了屋子。 这丑娘子,走起路来倒挺好看。 “有事?” 秦三丰被她冰冷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是,我要你带我去雾灵山,找到那头怪兽。” 娇娘开门见山,只是没说怪兽是灵麝。 “什么?” 秦三丰差点没跳起来,“那可是要命的地方,你要我去跟你找什么破怪物,好玩吗?” “要命的地方,你不是照样去过了?” 娇娘面无表情,却咄咄逼人。 “那是为了救命,为了救楚楚的命!” 秦三丰恼了。 “这也是救命,是为了救姐姐的命!” 娇娘也加重了语气。 “什么?你的意思是,美娘也被毒蛇咬了?” 秦三丰顿时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该是喜是悲。 第55章 打你屁股出出气 娇娘摇头,“不是被毒蛇咬了,是内伤,我们流落到此地途中曾被人打劫,姐姐被人打成内伤,现在伤情越来越重,只有灵麝之胆才能救她一命!” “而那天你在雾灵山撞见的怪兽,就是灵麝!” 秦三丰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几天她俩不要银子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等着给我留个好印象,然后让我去玩儿命,想得美! 不就是一千两银子的债吗,老子很快就能挣出来还你们,到时候你们是死是活,就跟老子没关系了! 哼,但凡以前你俩对老子尊重点好一点,老子也不会这么绝情! 打定主意,秦三丰立刻回绝,“对不住,上次我不怕死,这次我怕死了,去不了!” 娇娘眼中杀机迸现,“怎么,那个小婢女的命比我姐姐的命还金贵?” 秦三丰一摊手,“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怕死是吧,我现在就杀了你!” 娇娘“嚓”的一声抽出利剑,剑指秦三丰。 秦三丰瞪眼大叫,“又来这套是吧,真当老子怕你不成,老子早就说过不想活了,来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着昂首挺胸,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秦三丰在赌,赌美娘就在屋外听着,会及时喝止娇娘。 然而他赌错了。 娇娘咬着嘴唇冷笑,“你到底怕不怕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怕这个!” 说罢,手中利剑一抖,“嚓”的一声,秦三丰的腰带顿时被割断,裤子随之滑到脚面,露出里面的短裤来! “阉了你,让你生不如死!” 娇娘怒喝一声,挺剑就刺! “我去——” 秦三丰惨叫一声,娇娘停手,闪着锋芒的剑尖离秦三丰的短裤只有0.01毫米! “呵,呵呵,” 秦三丰尴尬一笑,“何必呢,何苦呢,不就是什么狗屁雾灵山什么狗屁灵麝吗,为夫带你去就是了,至于动刀动枪的吗?” 娇娘冷笑一声收了利剑,“早答应多好,非要污了我的眼睛!” 什么,污你眼睛? 你知道有多少女子想看而不得吗! 秦三丰顿时大怒,再也不管不顾,咬牙切齿道,“我去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不然,老子宁可当太监也不带你去,活活病死你姐姐!” “什么条件,说!” 娇娘迟疑一下,问道。 秦三丰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以后不许再拔剑杀我。” 娇娘立刻点头,“我答应。” “第二,以后不许打我。” “可以。” “第三,你趴床上去,让我打一顿屁股出出气!” 秦三丰强撑着勇气说出第三个条件。 “什么?” 娇娘那一对浓眉差点抖落在地,双眼目眦欲裂! 秦三丰把腰一挺,“来吧,老子豁出去当赵高童贯刘瑾魏忠贤了!” 见秦三丰如此视鸟为无物,娇娘脸上肌肉不停抽动。 秦三丰见此情景,立刻加了一把火,“是要你姐姐死,还是让我打屁股,你自己决定!”娇娘眼中忽然蓄满了泪水。 终于,她像一个走向刑场的勇士般,迈着悲壮的步伐走到床边,缓缓趴了下去。 “来吧,禽兽!” 娇娘把眼一闭,泪水滚滚而落。 门口,熊娃趴在门框上,一对大眼珠咕噜噜的看着这一切。 秦三丰忽然又想起什么,立刻威胁道,“我知道你有功夫在身,要是敢运功抵抗,震疼了我的手掌,打了白打!” 娇娘怒而不语。 秦三丰邪魅一笑,回想起从前种种,怒气值瞬间拉满,走过去抡起巴掌大力猛抽! “啪!啪!啪!” “我让你不以夫为纲!” “我让你瞧不起我!” “我让你天天拔剑杀我!” ······ 有了事先警告,娇娘自然不能让秦三丰打了白打,只能硬撑。 十几巴掌后,娇娘已经忍受不住,发出一声声闷哼。 秦三丰更加兴奋,打的更起劲了。 又是十几巴掌后,娇娘的闷哼声忽然变成了兄弟们都懂的声音。 秦三丰哪吃这一套,顿时手软脚软,再也打不下去。 “行了,你夫君我说话算数,明天去镇上取回短弩后,就带你进山!” 秦三丰喘着粗气承诺道。 娇娘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只见她头上发丝蓬乱,两眼惺忪迷离,黝黑的脸上竟然被红晕 透了出来,看上去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极为尽兴的肉搏一般。 “我去,打屁股居然打出这效果,我也是没谁了。” 秦三丰暗自惊叹一声。 娇娘也不说话,也不看秦三丰,整个人如灵魂出窍般走出屋子,飘飘忽忽的进了正屋。 “卧槽,下手太重,不会把这丑婆娘打傻了吧?” 秦三丰顿时有些自责,随即又捻了捻手掌,嘿嘿笑道,“该说不说,这婆娘的腚儿是真弹,解气,舒坦!” 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复仇场面,秦三丰一边走出门口。 趴在门边的熊娃眨眨纯真的大眼睛,“粑粑,你怎么弯着腰走路啊?” “管着吗,熊孩子,走,跟我去地里!” 秦三丰掩饰尴尬,揪着熊娃的小辫向地里走去。 正屋里。 美娘半是担忧半是警觉的看着神态异样的娇娘,“妹妹,我怎么听着刚才那屋里声音不对,怎么听都不像是你打的他!” 娇娘扭脸看着窗外,语气冷漠道,“就是我打的他,把他打得像个女人一样惨叫!” “那你下手够狠的,把他打得哼哼唧唧的,怪渗人的!” 美娘看着娇娘的表情说道。 娇娘不再正面回答,一头栽到床上,“我要睡了,他答应了,明天一早就带我进雾灵山!” ······ 晚些时候,楚楚和崔卿怜拉着东西回来了,与此同时,“天香居”的伙计也拉了一车杂粮面饼和猪骨牛骨来。 这些大骨都是酒楼当天剃肉后剩下的,“天香居”不屑于做骨头汤,一般都是让人十文钱包圆处理掉,其实上面剃不掉的筋肉还很多,炖出来的汤不但美味还有营养。 秦三丰找来满翠婶和几个帮工,还有许大牛老婆孩子,开始在那块地里支起几口大锅熬煮骨头汤。 对于那些身体虚弱的流民,骨头汤是最合适的补养品,再者说,秦三丰也不打算让那些流民吃肉,他们干瘪虚弱的肠胃不能接受只是其一,一上来就把他们的胃口吊高了不是什么好事! 秦三丰始终记得并且信奉这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正在和许大牛家的孩子一起玩火的熊娃,一见楚楚回来,就跑过去小声说道,“姐姐我跟你说啊,粑粑今天打黑脸二娘惹!” 楚楚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抱起熊娃,“别瞎说,粑粑怎么可能敢打黑脸二娘?” 熊娃使劲点着头,“真的,我一直看着,粑粑使劲的打二娘屁股,打得可凶惹,二娘被打得哇哇叫,都被打哭惹!” 楚楚蓦然想到一种可能,咬了咬嘴唇,鬼使神差的问道,“粑粑用什么打的?” 熊娃满脸纯真,“用他的大巴掌打的呀。” 楚楚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追问道,“你还看见了什么?” 熊娃歪着小脸想了想,认真说道,“黑脸二娘的屁股比你大,粑粑打的时候,屁股一弹一弹的······” 楚楚放倒熊娃按住他小屁股就是一顿猛抽,“我叫你弹,我叫你弹!” 第56章 誓死效忠主人 崔卿怜添置了一身荷绿色的新衣裙,穿在身上既不张扬,又恰好的把曲线玲珑的身材呈现出来,秦三丰看在眼里美在心上。 崔卿怜把秦三丰拉到一边,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说道,“夫君,奴家今天自作主张了。” 嗯? 怎么又一个自作主张的? 秦三丰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崔卿怜说道,“镇上的流民更多了,奴家打问了一下,这些流民是从临近府县过来的,因为今年赋税涨了一倍,许多百姓交不起人头税和田亩税,只得逃走躲避赋税,” “还有,奴家在镇上看见了新贴的告示,说女帝要给太后贺寿,所以燕国境内要再加赋税,不管是种地的百姓还是商户店铺,都要再加三成,估计这几日村里也该接到告示了!” “什么?再加三成?那百姓和小商小贩的还有活路吗?” 秦三丰心中顿时一沉。 以现在的税赋标准,百姓们已经只剩口粮,若是再加三成,百姓们岂不是要借粮交税了! 这,不是天下大乱的肇始吗? 秦三丰陷入沉思。 崔卿怜继续说道,“奴家在雍州时,只要税赋一加,流民一多,城内外必然会乱,有些人就会趁机闹事!” “所以奴家看到镇里这种情形,就自作主张让大牛哥招一些可靠的身体原本强壮的流民过来,只要让这些人吃几日饱饭,马上就能恢复体力,可以给夫君的生意保驾护航,护卫夫君安全!” “说完了?” 秦三丰板着脸问。 崔卿怜赶紧低下头,“奴家知错了,以后一定先问过······” 她话没说完,秦三丰已经一把抓在她的柔腚上,笑道,“娘子这个主做得好啊,何错之 有呢!”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满翠婶和帮工们笑了起来。 崔卿怜顿时脸红到脖跟,“哎呀夫君,也不说背着点人!” 秦三丰哈哈一笑,又夸赞道,“以后这种主意,你尽管做主好了!” 天将擦黑时,许大牛和周楞虎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秦三丰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就见许大牛和周楞虎身后浩浩荡荡,黑压压的一片流民,人数怕有数百人之多! 秦三丰就有些不悦,等许大牛来到近前,秦三丰沉声说道,“不是告诉你们要分批往回带吗,怎么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人!” 牛大力一脸惶恐,“恩公,没办法呀,他们饿呀,他们着急呀,谁都怕晚来一会儿就会死在那里,我根本拦不住啊!” 秦三丰顿时哑然。 让这些濒临死亡一盘散沙的流民保持纪律性,无异于对牛弹琴! 只能等以后多加训练了。 经过清点,这一波人计有铁匠十五人、木匠二十人、泥瓦匠十八人,还有药郎中、厨子、裁缝织女等技工四十人,青壮男子五十人,以及他们的家属三百余人,共计四百五十八人! 这么多! 秦三丰有些吃惊,却也顾不得许多,还是先让他们吃饭要紧。 秦三丰让许大牛招呼流民们排队吃饭,满翠婶和帮工们在锅旁发放碗筷。 满翠婶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些流民,起先还很是厌恶的捂着口鼻躲着身子,后来看着这些流民、尤其是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由同情的抽泣起来。 这些流民一见有面饼吃有骨头汤喝,顿时对秦三丰感恩戴德,齐声高呼“主人”,跪在地上叩拜连连! 秦三丰虽然有些惶恐,却得沉住气坦然受之,不然,这些流民以后定会对他轻慢。 人性如此! 秦三丰招呼崔卿怜和楚楚来到流民当中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和流民们聊着天,很快和流民们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流民们一见主人一家一点都不嫌弃他们,还和他们吃一样的饭,对他们嘘寒问暖拉家常,顿时觉得这个主人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他们,让他们再世而生的神仙福星! 多少天了,他们徘徊在死亡线上,被人当猪狗一般嫌弃侮辱,被驱赶被殴打被抢劫,早已不觉得自己是个人了,只是个等死的躯壳而已! 现在,一位年轻俊逸的主人,一个杂粮饼子,一碗骨头汤,给了他们能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而且,这位主人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顿时让他们觉得自己又有了人味儿! 这样的主人,岂能不誓死效忠,跟随他一辈子! 这顿饭,所有流民都是流着眼泪在吃! 吃罢饭,秦三丰叫上周楞虎和许大牛,开始临时给这些流民按性别和年龄分组。 十岁以下的孩童不分男女,一律分到女组;秦三丰让崔卿怜和楚楚按人数把女组再分成三个小队,并找出合适人选担任组长,开始收拾场地和生活用品。 男组这边也分成三个小队,在周楞虎和许大牛的带领下,分工合作开始搭建草棚。 至于盖房子做床打家具,一切都等今晚住下来安顿好了再说! 等到草棚搭好,流民们能够勉强入住时,已经是夜半时分。 秦三丰把周楞虎、许大牛还有崔卿怜和楚楚叫到一起,吩咐道,“明天我要出门一趟,这里的事就靠给你们两个了!” “什么事?去哪?” 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秦三丰摇头,“先不要问这个,就说眼下事!” “楞虎,从明天起你就不要再管豆腐那边的事了,满翠婶已经能顶上,我给这里起个名字,就叫‘朝阳营’你就在这里做大总管,‘朝阳营’的大总管!” 周楞虎顿时搓着手笑了起来,“三丰哥,那我不是比我爹还厉害了,我爹才管着卧牛村四百来号人,我比他年轻,也管着四百来号人,呵呵!” 秦三丰点头笑道,“那是,我早看出我楞虎兄弟不是一般人,不过,这个总管可不好当,所以大牛你要帮着楞虎点。” 许大牛憨憨一笑,“放心恩公,放心周大总管,小人一定尽力!” 秦三丰又交代道,“楞虎,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明早第一件事就是挑选出青壮组成护卫队维护秩序,这么多人的‘朝阳营’,没有秩序一天就乱套,所有人必须要服从命令,但凡有不服从的、偷懒耍滑的人,马上让他滚蛋,必要时请你爹带人过来帮忙!” 见秦三丰神色十分凝重,周楞虎也不再嬉笑,严肃的点头应承。 秦三丰接着说道,“成立护卫队后,先派男组把地界上打上木栅栏,约束咱们的人的行动,严禁私自出入营地,更不许跑进村里滋扰村民,这一点必须要遵守!” “知道了三丰哥。” “大牛,明天你先把铁匠挑出来,搭个棚子把打铁炉子建好,开始按图样秘密打造短弩,我有预感,这世道要开始乱了,咱们必须要有自保的手段和武器!” 秦三丰又对许大牛吩咐道。 许大牛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第57章 带着娇娘闯进雾灵山 秦三丰又看向崔卿怜,“娘子,明早你先帮楞虎安排女组的人把辣椒种上,安排好后,就去镇上买些粮食、药材、织机、棉花什么的,从明天起,营地里就自己做饭吃,伙食按每人每天三文钱,生病的流民就让药郎中抓紧给他们熬药治病,”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烂不堪,让那些织女和裁缝开始织布做衣,咱们是‘朝阳营’,不是‘乞丐营’绝不能衣不蔽体的过日子!” 崔卿怜连忙点头。 “总之,就像建个新家一样,该做什么你们就商量着做,该买什么东西就找楚楚要钱,不能再饿死病死一个人,早些把咱们‘朝阳营’建立起来,把各种生意都做起来!” 秦三丰条理清晰的给众人分派好任务,又铿锵有力的总结了目标,众人都兴奋起来。 秦三丰明显感到疲惫,想着明天还要带娇娘去闯雾灵山,他不再耽搁,带上崔卿怜和楚楚回到家中倒头就睡。 崔卿怜知道他累,也就没有吹奏《上九霄》,和楚楚一边一个,搂着他的胳膊也沉沉睡去。 黎明,院里已经按部就班的忙碌起来。 楚楚和崔卿怜伺候秦三丰洗漱更衣后,开始追问秦三丰今天要去哪。 秦三丰毫不隐瞒的说出要带娇娘去闯雾灵山一事,二女顿时大吃一惊。 秦三丰安慰了她俩几句,二女自知不能阻拦,只得忧心忡忡的任由他去。 秦三丰先去到镇上取了弓弩零件,带回家组装好后给了周楞虎和楚楚一人一把,又教给他们如何使用,把二人高兴的笑逐颜开。 日上三竿之时,估摸着瘴气森林里的瘴气不是太浓了,秦三丰才来到正屋门口。 还没等他开口喊人,娇娘已经怀抱青绿竹棒站在他面前。 娇娘今天很怪,也不主动说话,也不和秦三丰直视,秦三丰说声走,娇娘就面无表情的跟在秦三丰身后往外走。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雾灵山外瘴气森林的边缘。 看着雾霭重重阴森诡异的瘴气森林,闻着刺鼻的瘴气味道,娇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地方,只有亲自看到才能感受到它的可怕。 “看到没有,你想要进去这里,必须按我说的做,不然,你进去就是个死。” 秦三丰语气平淡,却透露出浓浓的警告意味。 娇娘“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丑婆娘,还敢跟老子端架子,过会儿要你好看! 秦三丰暗自腹诽,从怀中取出两块布走进草丛深处。 娇娘侧耳倾听,似乎听到了隐隐流水之声。 稍顷,秦三丰拿着两块湿布回来,开始在上面砸大蒜汁。 “你这是做什么?” 娇娘好奇问道。 “做防毒面具,就是防毒气的面罩,等会儿咱们都要蒙上。” 秦三丰边干边答。 把湿布涂抹好大蒜汁,秦三丰递给娇娘一块,“蒙上,蒙紧点,护好口鼻,能不能安全通过瘴气森林全靠它了。” 看着涂满大蒜汁的湿布,娇娘顿时浓眉一挑,却还是强忍着蒙在脸上。 “这什么味儿,不单是大蒜味!” 娇娘被熏得一把扯下湿布,浓眉倒竖的瞪着秦三丰,“老实说,你用什么把布弄湿的?” 秦三丰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尿。” “什么,你居然让我······你找死!” 娇娘气得浑身发抖,拔剑就要砍向秦三丰! “住手,你答应过的,不许拔剑杀我!” 娇娘把银牙咬得“咯嘣”作响。 “我跟你说啊,这尿也是种药材,有了它,就能隔阻过滤掉瘴气,就不会被毒气所伤,那天我就是靠它才能闯进雾灵山,你明白了吗?” 秦三丰循循善诱。 “那为什么要用你的尿,你早说,我用我自己的······你就是个浑蛋,登徒子!” 娇娘怒骂道。 秦三丰干咳一声,“这不是怕你嫌弃自己嘛,那个,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能平安闯进山里去。” 说罢,秦三丰蒙好湿布,率先走进了瘴气森林。 娇娘万般无奈,只得强忍恶心蒙上湿布,跟着秦三丰进入森林。 二人跌跌撞撞,总算有惊无险的闯过了瘴气森林,进到了雾灵山中! 今天的进山路径与上次不同,没有了草地,只有条条溪流和道道峡谷,山势也比上次的陡峭。 秦三丰努力回想那天发现灵麝的地方,叫上娇娘往一座山头爬去,准备登高望远辨别方位。 只爬到一半,秦三丰就气喘吁吁的歇了两次,没办法,体虚的毛病还是没有根治。 娇娘急躁起来,呵斥道,“像你这样,天黑都爬不到山顶!” 秦三丰喘气摇头,“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虚,就是爬不动山!” 娇娘气道,“虚还一个劲的往家里收暖床丫头收小娘,怎么不早点虚死你!” 秦三丰闻言一愣,又嘿嘿笑道,“你吃醋了?” 娇娘气的一跺脚,“我吃你妹的醋,再胡说我杀了你!” 秦三丰索性躺在地上,懒洋洋说道,“那就杀了我吧,省的你看我心烦。” 娇娘被他无赖模样气得浑身发颤,看看天色后又一跺脚,一把抓住了秦三丰的双臂,将他的身子抡了起来! 秦三丰顿时大骇,“你干什么,你想摔死我吗,救命啊,谋杀亲夫啊······” 秦三丰扯着嗓子大声喊叫,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贴在了娇娘的后背上! 娇娘冷冷说道,“不许靠我那么近,离开我后背!” 秦三丰懵懂照做,娇娘背着他往山上纵身跃去。 秦三丰心中大爽,报应!这就是你个丑婆娘对老子家庭暴力的报应! 趴在娇娘肩上,秦三丰就听耳边风声嗖嗖,眼前山体倒退,如同坐在一辆颠簸驰骋的大马力越野车上,简直不要太刺激! 可就因为太刺激,秦三丰就受了刺激! “嗯,什么东西咯我?” 娇娘脚下不停,冷声道。 “呃,打狗棍,我怕路上有蛇就带了一根打狗棍。” 秦三丰心虚不已。 “扔了,我有剑,不用棍!” 娇娘命令道。 “好嘞!” 秦三丰痛快回答。 “怎么还不扔!” “别着急,正在扔正在扔。” 秦三丰努力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所有悲惨遭遇,终于让奋起的心思不再挣扎,再次躺平。 山顶到了,秦三丰被扔到地上,自觉地爬起来观察地形。 极目远眺之后,秦三丰才发现这次穿出瘴气森林的地方,竟然就在沼泽地附近! 也就是说,想要到达上次遇见灵麝的那条峡谷,就必须要经过杀死紫鸡冠蛇的那片沼泽地! 第58章 与紫鸡冠蛇的生死搏斗 秦三丰指着远处比比划划,对娇娘讲述一遍。 娇娘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山下走。 “喂,你不背我啦?” 秦三丰喊道。 “走不动,你就滚下去!” 呼啸山风带来娇娘的一句话。 秦三丰无奈,只得自行下山。 一路磕磕绊绊,很快就来在那块沼泽地附近。 秦三丰远远望去,就见那个水坑中央的几株硕大鸡冠花鲜艳依旧,仍在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引诱着各种动物逐香而来。 发自本能的,秦三丰紧张起来。 他矮下身子,示意娇娘跟着趴在地上。 “怎么了?” 娇娘疑惑问道。 秦三丰一指那几株鸡冠花,悄声道,“看见没有,上次我杀的那条紫鸡冠蛇,就隐身在那些鸡冠花树下!” “你这么怕,难道那种蛇还会从水坑中间游过来追咱们不成?” 秦三丰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那里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这里,还透着股杀气!” 娇娘蔑视冷笑,“你就是胆小,鸡冠花引诱来那么多猎物,那紫鸡冠蛇为何要追咬我们?” 一股阴森感觉突然袭上秦三丰心头,于是轻声呵斥,“别说话,那边有动静!” 说话间,一颗紫色的、鹅蛋大的蛇头从花丛中探出头来,两只猩红的竖瞳死死盯向这里,口中黑紫色的蛇信子不时吞吐,似乎是在辨别什么味道。 秦三丰看清了这条蛇远比上次的大,头上的肉冠也鲜艳肥厚,比上次那蛇的肉冠肥大的多! 不仅如此,那蛇头上有三条金色细密鳞片组成的金色条纹延伸而下遍及蛇身。 坏了,这是公蛇,莫不是上次被杀死的母蛇的配偶? 秦三丰顿时有股不祥之感! 仔细观察之下,总觉得那蛇的一对猩红竖瞳是直直盯着自己! 坏了,它一定是那条母蛇的配偶,捕捉到了自己那日留下的气息! 秦三丰转身看向娇娘,声音急促压抑,“不对劲,我喊一二三,咱们爬起来赶紧跑!” “听我口令,一,二······” “三”字还没出口,就见那鸡冠硕大的公蛇弹射而出,在水面上如电滑行,直往二人这里扑来,身上的三条金纹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耀人眼目! 娘的,还真游过来了! 秦三丰浑身汗毛炸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紫鸡冠蛇是“百蛇之王”,人若是被其它蛇咬了,可以用紫鸡冠蛇的蛇胆解毒保命,但若是被紫鸡冠蛇咬了,却要靠什么保命? 此时,就见娇娘霍然起身,面对紫鸡冠蛇仗剑而立! “还不快跑,逞什么英雄!” 清醒过来的秦三丰呼喝一声,上前去拉娇娘的手臂,却如同拉拽一根石柱一般,纹丝不动!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剑斩了此蛇便是!” 娇娘持剑傲然而立。 顷刻间,那紫鸡冠蛇已经游出水坑,在草地上风驰电掣滑到二人近前! 娇娘厉喝一声,挥剑斩向蛇身,就听“当”的一声,剑锋斩在蛇身金色条纹上,竟然迸出几点火星! 娇娘和秦三丰顿时大吃一惊! 这些细密金鳞竟然能阻挡锋刃! 紫鸡冠蛇的蛇身被剑锋力道震得移出一尺,旋即昂起硕大可怖的蛇头,张开大口向娇娘小腿咬去。 娇娘反手一剑撩在蛇身,想将蛇撩飞出去,岂知那蛇的蛇身一抖,竟然一下子缠在剑身上,又迅疾沿着剑身缠绕而上,直向娇娘手臂扑去! 娇娘大惊,运动内力猛抖剑身,想要把蛇抖飞出去。 那蛇倚仗着有金鳞护体,紧紧缠绕在剑身上,娇娘连抖数次都奈何它不得,眼见蛇头已经攀附到剑柄位置,娇娘顿时慌了神! “快把剑扔出去,跑!” 秦三丰大吼一声。 娇娘立刻清醒,运动内力甩手将剑和蛇一同抛了出去! 秦三丰二话不说,拉上娇娘臂膀玩命奔跑。 那蛇落在地上,立刻松开剑身,猩红竖瞳紧盯着二人逃跑方向,又将蛇身一抖,七寸处竟然生出一对薄如蝉翼的窄长翅膀,旋即震动双翅飞离地面,直向二人追来! 秦三丰跑不多远就累得脸色煞白,被娇娘拎住脖颈,如老鹰抓小鸡一般飞奔起来。 眼见沼泽边缘的山脚下有处山洞,娇娘本能的向那里奔去,距离山洞还有百步之遥时,忽听身后传来“嗡嗡”声响,二人回头一看,顿时魂飞天外! 就见那紫鸡冠蛇拖着蛇身,震动一双窄长双翅,口中吐着信子追了上来! 秦三丰急了,对娇娘吼道,“松开我,你自己快跑,那蛇是冲我来的!” 娇娘置若罔闻,脚下速度提到极限。 “嗡嗡”声响越来越大,那紫鸡冠蛇已经追至二人身后不足两丈之遥,口中发出的恐怖“嘶嘶”声已是清晰可闻。 秦三丰大急,一掌抓在娇娘柔腚上! 娇娘哼叫一声,身子一软带着秦三丰扑倒在地,却摔成个她在上他在下的局势。 那蛇顷刻便到,收敛双翅,直向二人冲坠下来! 眼见那蛇的大口就要咬上娇娘的脖颈,秦三丰不及思索,伸出手臂挡在蛇口之前! “咔嗤!” 蛇牙深深切入秦三丰的手臂,开始猛烈的注射毒素! 秦三丰脑袋“嗡”了一声,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骂道,“入你娘!想叫老子死,你也活不成!” 喊罢张口咬在紫鸡冠蛇那鲜艳硕大的肉冠上! 一股腥臭蛇血涌入秦三丰口中,他全然不顾,一边吞咽着蛇血一边狠咬肉冠! “咔嗤!” 秦三丰发狠咬下了一半肉冠,“嗬嗬”狂笑着吞下肚去! 紫鸡冠蛇受了重创,剧烈扭动蛇身,咬得更加用力。 秦三丰疼得面孔扭曲咬牙闷哼,娇娘见状不假思索,也一口将紫鸡冠蛇剩余的肉冠咬了下来! 紫鸡冠蛇头顶血流如注,疼得身体剧烈翻转扭动,却就是死死咬着秦三丰不肯松口。 秦三丰起身掏出小刀,将刀尖插进蛇口缝隙中,顺着蛇的柔嫩嘴角死命往下一割,“嗤”的一声,锋利的刀刃将蛇嘴豁开一道口子,又在两条金色条纹之间顺势割下,顿时将蛇身开膛破肚! 紫鸡冠蛇身子扭动几下不再动弹。 秦三丰忍痛将蛇嘴掰开,就见手臂上赫然多了两个血洞,流出的血皆是紫黑色。 他惨然一笑,“该死屌朝上,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娇娘满脸蛇血也顾不得擦拭,从秦三丰手中抢过小刀,在蛇腹中割下蛇胆,捏住他的嘴灌了下去。 这丑婆娘,倒是临战不慌,也算有些良心,还知道给自己灌蛇胆,却不知管不管用? 秦三丰如此想着,看到娇娘口中蛇血,问道,“你也吃了一半肉冠?” 娇娘点头,“情势危急,咬下来顺势就吞到肚里。” 秦三丰无奈摇头,呵了一声,“那蛇冠乃是紫鸡冠蛇汲取其它毒物的器官,血肉必定含有剧毒,咱俩怕是都要葬身在这里了!” 第59章 激烈的搏斗 话音刚落,秦三丰就觉得腹内似有一把火在灼烧,他咬牙皱眉以手揉腹,想要纾解灼痛,哪料想腹内之火“呼”的一下爆燃起来,如同烈焰蒸腾一般! 左右是死,秦三丰索性将蛇心蛇肝蛇腰子蛇宝撕下来,一股脑塞进嘴里吞了下去,来个以毒攻毒,死马当作活马医! 再看娇娘时,也是浓眉紧锁面容痛苦,一双手用力搓揉小腹,似乎与秦三丰感受相同。 看来,定是那蛇血和肉冠里的毒素发作了,只是不知自己和她哪个先死? 正思想间,就听天空上响起一声炸雷,随即豆大的雨点泼洒而下,浇在二人身上。 秦三丰不想曝尸荒野,拉上娇娘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那个山洞。 二人相对而坐四顾无言,真如静坐等死之人一般。 娇娘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和血水,却见秦三丰像看鬼一样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 娇娘忍者腹内煎熬冷声问道。 “你,会变脸吗?” 秦三丰死死盯着娇娘的脸庞,满脸惊愕。 娇娘忽然意识到什么,坏了,定是蛇血和雨水坏了自己脸上的易容! 娇娘不由尖叫道,“不许看,扭过脸去,不然我必杀你!” 秦三丰不为所动,口中喃喃道,“美,太美了,美若天仙······” 娇娘顿时浑身绷紧,一身功力运到右掌,就要对着秦三丰劈下! 突然,就见秦三丰双眼如充血般变得猩红一片,像极了那紫鸡冠蛇的竖瞳。 娇娘悚然一惊,忽觉自己体内滚烫膨胀,似要炸裂一般,随即就感觉双眼血灌瞳仁,眼前猩红一片! 山洞中出现诡异一幕:秦三丰与娇娘皆是面红耳赤双眼通红,二人对视良久,突然大叫一声扑到一处,动作激烈的互相撕扯着对方和自己的衣服,随即便展开了一场肉搏! 山洞外,乌云滚滚雨点密集,却也掩盖不住洞内激烈的呐喊搏斗声······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天色放晴,又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温馨景色。 山洞内,秦三丰躺在地上,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之色。 此时的秦三丰,感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气力,肌肉骨骼也都结实粗壮了许多,就连原本躺平摆烂的那种意识也变得活力满满跃跃欲试! 将死之人却脱胎换骨,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切? 秦三丰眼望洞顶,苦苦思索。 是了! 一定是那紫鸡冠蛇的蛇血和肉冠造成的这一切! 天下毒物,或是至阴或是至阳,而这条紫鸡冠蛇,竟然至阴至阳两者兼备! 因此,当他和娇娘吞下蛇血和肉冠后,阴差阳错之下,其中的毒素激发了他和娇娘体内的原始本能。 又在一番阴阳交合之下,二人竟然神奇的解除了毒素,更是将其化为己用,强健了自身机能和体魄! 当然,他的那种意识彻底摆脱了躺平的状态,定是因为吃了那些大补的蛇的内脏的缘故。 现在的秦三丰,日御十女也不在话下! 突然,娇娘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秦三丰的冥想,“掐够了没有,把爪子拿开!” 秦三丰看了一眼怀里的娇娘,嘿嘿一笑,五指山攻略大雪山的力度陡然加大,“没有,就像楞虎没有不饿的时候一样,我也没有够的时候!” 娇娘恨声道,“要死是不是!” 秦三丰邪魅一笑,“看来,你还是不服啊,欠夯!” 娇娘冷笑,“和你一样,我也没有服软的时候!” 秦三丰眉梢挑动,“那就让你服硬!” 顿时,山洞里战事又起,一时间鼓声隆隆,杀声震天! 一个时辰后。 “我渴了,给我找些水喝!” 娇娘冰冷的声音响起。 “连声夫君都不叫,还有,以后对夫君说话客气点,温柔点!” 秦三丰冷冷训斥。 “我呸,登徒子嫑脸!” 娇娘怒声喝骂。 “娘的,还是不服啊!” 秦三丰怒斥一声,再次和娇娘搏斗起来! 山洞里厮杀声又起,这次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陈雪君很快就放弃抵抗开始乞降。 秦三丰冷笑一声,“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他一心要战服陈雪君,丝毫不给其喘息机会,直到陈雪君被打得大败亏输无力再战之后才鸣金收兵。 娇娘发丝蓬乱媚眼惺忪,白玉般的身体上满是汗水与红晕,她躺在秦三丰宽厚的怀里,樱唇轻启,娇柔发声,“秦郎,奴家口渴了,奴家想喝水。” 秦三丰嘴角勾起,“这才是我的乖乖娘子的样子,等着,夫君给你找水喝。” “多谢夫君。” 娇娘一脸的娇媚。 秦三丰翻找了半天,才在一堆混乱的衣服中找出自己那身衣衫穿上。 走出山洞,才发现已经日头西沉,他走到一棵大树下摘了一片大树叶子,往回走时心念一动,又来到杀蛇的地方,将紫鸡冠蛇捡了起来。 山洞旁就有一条小溪,秦三丰把树叶卷成喇叭状,接上溪水回到山洞。 娇娘一副慵懒疲惫的模样,秦三丰扶着她喝了水,看着娇娘那美艳的容颜和雪白诱人的玉体,又是一阵激动。 娇娘娇呼一声,扯过衣衫盖在身上,“秦郎,放过奴家吧。” 秦三丰故意皱眉,“你不是牛叉吗,你不是武道高手吗,你不是总想榨干我吗,回答我!” 娇娘开始撒娇,“秦郎,奴家以后再也不敢了,在您面前奴家永远是手下败将,饶过奴家一次好不好嘛?” 秦三丰这才得意的哼了一声,卸力收功。 “饿不饿,夫君给你烤蛇肉吃。” 秦三丰揽着娇娘的柔肩问道。 娇娘点头,羞道,“奴家早被秦郎给夯饿了。” 秦三丰嘿嘿笑着,走出山洞寻了一些柴草回来,先给娇娘身下铺了些干燥软草,接着用钻木取火之法生起了一堆火。 那紫鸡冠蛇去了内脏和蛇皮后足有五六斤重,秦三丰将蛇肉切成小段穿在一根树枝上,又从衣衫里摸出装着调料粉的小葫芦,把调料粉撒在蛇肉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一边烤着蛇肉,秦三丰一边问道,“娇娘,你姐姐美娘是不是也是易容装扮的?” 娇娘点头,欲言又止。 “现在你我已经融为一体,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和美娘的真实身份也该告诉为夫了吧。” 秦三丰回过头来,双眼直视娇娘。 娇娘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不瞒秦郎,奴家和姐姐其实不叫美娘和娇娘,也不是燕国人,奴家姐姐真名叫陈丽君,奴家叫陈雪君,我们姐妹二人是陈国人,而且,都是陈国的公主!” 第60章 山洞夜话 秦三丰顿时大吃一惊! 沃日,公主! 他早就怀疑姐妹俩的来历有问题,但最多把她们想成了因故逃难的富家女,谁料想,凭空蹦出两位公主来,还是公主姐妹花! 实在是太惊喜,太意外,太刺激了! 秦三丰平复心情,问道,“莫非,你们两个是陈国发生叛乱时,逃出皇宫的公主?” 陈雪君点头,“我们的父皇,就是陈国宣帝,父皇晏驾当日,大司马丁青率京卫军叛乱攻入皇宫,几乎将我们这些皇子皇女屠戮殆尽!” “我本是陈国第一位公主战将,在军中有些属下袍泽,所以在叛乱发生时,得以保护着长公主姐姐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 “为了避免被叛军追杀,我和姐姐易容后一路逃亡到这里,隐姓埋名和秦郎你做了假夫妻,这就是我们姐妹的来历。” 陈雪君一口气说完,眼神复杂的看着秦三丰。 秦三丰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通缉告示上的两个陈国女犯画像,就是你们两个的真容!” 又恍然大悟道,“好啊,原来你们姐俩是拿我当挡箭牌啊,选中我这废物当假夫婿,是因为废物听话、好掌控,便于你们隐藏身份,是不是?” 陈雪君理了理发梢尴尬一笑,“谁能想到,秦郎你压根不是什么废物,是个扮猪吃虎的人物,现在,你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会不会冒着被朝廷杀头抄家的风险,继续和我们假扮夫妻,收留我们?” 说到最后,陈雪君的语气里有了一丝落寞和期盼。 秦三丰盯着她,一言不发。 陈雪君凄凉一笑,“秦郎,我们姐妹俩不会强求于你,原本我是打算事情败露时掳走你,让你给我们当奴仆的,可是,你我既然有了夫妻之实,我也不忍心让你身处险境,只要帮我给姐姐找到了灵麝之胆,我们姐俩就远走高飞,绝不会牵连······” 她话未说完,樱唇早被秦三丰嘴唇堵得严严实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秦三丰松开陈雪君,吧嗒着嘴呵斥道,“你要再说这种屁话,小心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陈雪君被吻得一脸红晕,纠结道,“可是······” 秦三丰立马打断,“什么可是但是的,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长公主小公主,我就知道,你和你姐是我秦三丰明媒正娶的娘子,是我秦三丰的女人,若弃你们于不顾,我秦三丰枉做男人!” 陈雪君闻言甜蜜一笑,将臻首埋到秦三丰怀里。 “你们也别担心什么,有我秦三丰在,必定护你们周全,谁也别想动你们一根毛,大不了老子带你们跑到这里过活,你信不信,凭老子的本事,别说养活你俩了,一年之后,老子能带着一支人马杀进陈国,让你们当陈国女帝!” 秦三丰豪情万丈的说道。 “信,夫君说什么奴家都信!” 陈丽君满心欢喜,像只小猫一样把脸在秦三丰胸膛上蹭了又蹭。 一个女人,一旦成为真正的女人,真的会发生质变! 看着怀里这个从母老虎变成小猫咪的女人,秦三丰感慨不已。 火堆上的蛇肉散发出香味,秦三丰翻烤了几次,蛇肉变成了金黄色,开始往火堆里“嗤嗤”滴油。 熟了! 秦三丰和陈雪君分食起蛇肉。 陈雪君一边吃肉,一边脉脉含情看着秦三丰,不时和秦三丰相视一笑,就觉得此时这个跳跃着篝火的山洞,比皇宫里金碧辉煌的宫殿还要高级舒适,更是觉得眼前的夫君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值得依赖。 一顿蛇肉吃下来,二人都是红光满面。 “夫君,你在想什么?” 陈雪君咬咬嘴唇问道。 “和你想的一样。” 秦三丰双眼放光。 “那,我们就只想不做吗?” 陈雪君含羞带笑的问道。 “不,我们绝不做梦想家,我们要做实干家!” 秦三丰正色道,“这次,我们作战不能太僵化,不能总想着正面强攻,还要学会后路包抄,左右穿插,更要水陆并进才能达到出人意料的战果!” 一个时辰后。 秦三丰和陈雪君依偎着坐在洞口,看着满天的星光,陈雪君娇弱说道,“夫君,你好会。” 秦三丰得意一笑,“说说,夫君我都会什么?” 陈雪君一脸幸福,“你会做豆腐,做细盐,做调料,做香皂,做短弩,会一切这世上没有的东西,奴家有你做夫君,很是知足了。” 秦三丰再次得意的笑,一语双关道,“夫君还会很多,以后你慢慢体会。” 陈雪君娇哼一声,轻咬了秦三丰一口,又说道,“夫君,奴家真想明天就把姐姐接过来,再也不出去了,就在这个秘境之地和夫君厮守一生!” “哦对了,把卿怜妹妹和楚楚熊娃他们也接过来,他们也都是夫君的人,到时候我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在一起,该有多快活······” 陈雪君说到此处,满脸都是向往之色。 秦三丰一怔,随口说道,“会有这个可能的,我估计,这世道很快就会大乱,到时候我就把你们都带进这山里,还有那些流民,” 陈雪君疑惑道,“什么流民?” 秦三丰就把收容流民,建立“朝阳营”之事说给陈雪君听。 陈雪君听了又是感动又是兴奋,“想不到夫君还有菩萨心肠,夫君做得对,乱世中就要有自己的势力才能更好地生存,夫君的举动,不但给了那些流民活路,也能壮大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这话说到了秦三丰心里,他抚摸着陈雪君的乌黑长发说道,“为夫就是这么想的,若这世道能容我,能容你们,咱们就在这山里快活一生!” “若是不能容我,哼哼,说不得,老子就带人杀穿这乱世,让你们当女帝,到时候,有事女帝干,没事干女帝,哈哈哈,那才叫爽!” 陈雪君娇羞的啐了一口,说道,“夫君,奴家在陈国是女战将,可以帮着你训练那支流民护卫队!” 秦三丰大喜,自己正愁那支护卫队没有专业人士训练呢,这宝贝娘子就自告奋勇了,不好好奖赏她一次,简直枉为人夫! “啊,夫君不要,已经四次了······” 陈雪君挣扎起来。 “四次算个屁!老子要当一夜七次郎!” 秦三丰豪情万丈,再次发功。 一夜无话,秦三丰兑现诺言。 次日天光大亮之时,秦三丰和陈雪君才相拥醒来。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是吞了那紫鸡冠蛇蛇血和肉冠的缘故,二人在冰凉的山洞中睡着后都没感觉出冷,自身如同披了一件裘皮大衣一般温热。 秦三丰不顾陈雪君反对,又吃了一次快餐,这才起身将熄灭的篝火再次引燃,把剩下的蛇肉再烤热了吃。 第61章 发现大宝藏 二人吃罢蛇肉早饭,已是日上三竿,看着洞里和身上的一片狼藉,陈雪君红着脸下到山洞旁边的一个小水潭中洗浴了一番。 秦三丰鬼迷日眼地跟了去。 不出所料的,陈雪君在水中又被屠杀一次。 要不是有一身功力和那紫鸡冠蛇的血和肉顶着,陈雪君估计已经香消玉殒了。 饶是如此,陈雪君也已经站立不稳了,她又羞又气,把秦三丰好一顿嗔骂。 秦三丰嘿嘿笑着,却一点都不生气。 谁让自己太作孽,把人家祸祸成那样! 临走时,秦三丰去洞中取晾在树枝上的蛇皮,他打算好了,回去后把蛇皮加工一下,就是一件刀枪不入的蛇皮护胸。 刚收好蛇皮,借着洞外明亮的光线,秦三丰就发现山洞深处有密密麻麻的光点在闪烁。 他好奇心顿起,从篝火中捡起几根尚在燃烧的柴棒往洞的深处走去。 走了七八步,在火把的照耀下,秦三丰看到了令他欣喜若狂的一幕! 只见山洞的洞壁上,全是亮晶晶的岩盐! 秦三丰掏出小刀就是一阵猛戳猛撬,发现盐层很厚,可谓厚不见底。 再往山洞里看,幽深蜿蜒的山洞洞壁上全是这种岩盐,这是发现了大型盐矿啊! 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秦三丰拿起一块约莫有二斤重的盐块舔了舔,发觉这些岩盐纯度极高,也就是说,开采以后研磨成粉,只需要一次简单的过滤,就可以得到精盐! 哈哈,发现大宝藏了啊! 秦三丰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夫君,你快些出来!” 洞外传来陈雪君担心的呼喊声。 秦三丰收好盐块走出洞外,陈雪君焦急问道,“夫君,你在洞里狂笑什么,奴家还以为你被蛇毒复发攻心了!” 秦三丰呵呵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夫君我发现宝藏了!” 当下就把发现盐矿一事说给她听,又把那盐块让她尝了尝。 陈雪君也是大为高兴。 要知道,盐不但是百味之王,是亿万百姓的必需品,更是一个国家重要的的战略物资和税收来源,有了盐就有了钱,就有了强大自身的资本,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盐贩子在乱世起事,最终称王称帝! “走吧,先去找灵麝,医治好了你姐姐再说。” 秦三丰兴冲冲就要上路。 陈雪君嗔怪一声,“自昨日到刚才,你一共夯了奴家不下九次,你让奴家如何走得成?” 秦三丰一拍额头,“是为夫的错,为夫背你!” 说着背上陈雪君向前走去,此时的秦三丰,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背着陈雪君丝毫觉不出重量。 陈雪君美滋滋的趴在他背上,娇声说道,“夫君,给奴家讲个故事吧。” “好啊,想听什么故事?” 秦三丰痛快答应。 “那个,七个小矮人和白嫩公主的故事还有后续吗?” 陈雪君随口问道。 秦三丰刚想摇头,忽然察觉不对,回想一番后问道,“说,你晚上是不是常去偷听我讲故事?” 陈雪君俏皮一笑,“是又怎样?” 秦三丰嘿嘿一笑,“不怎样,夯你!” ······ 二人在蓝天白云下一边走一边调笑,感觉天地间皆是温馨,陈雪君更是盼着前方的路没有尽头,只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 秦三丰却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边,发现这雾灵山中简直就是一块宝藏聚集之地。 沿途,秦三丰不仅发现了一处含铁量极高的山体,更是发现了可以制作水泥的石灰石! 有了精铁矿,就可以打制各种精良的铁器和武器,就可以无坚不摧! 有了石灰石,就可以制作水泥,建造坚固的堡垒,只要堡垒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被任何人攻破! 秦三丰越想越兴奋,脚下步伐快了许多,不到一个时辰,就翻过了三座山头,来到那个发现灵麝的山谷中。 陈雪君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条山谷中长了许多毛栗树、紫花苜蓿和土参草,都是灵麝独爱吃的食物。 “夫君,你想怎样打到灵麝,用你的那把短弩吗?” 陈雪君有些担忧的问道。 就在去年,父皇陈宣帝为了抓到灵麝治病,派出了五百御林军围住一个山头,抓捕了一个月却无功而返,只因为那灵麝太机灵太谨慎了。 秦三丰摇头,“那畜生太有灵性,我那日遭遇灵麝时,它老远就嗅到了我的气味,随后便逃得无影无踪,若是用弩箭射杀,只怕一击不中,它就不敢再来这个地方,咱们这趟就白来了。” “那夫君想怎样打到它?” 陈雪君想不出秦三丰有什么打麝的手段。 秦三丰神秘一笑,“夫君自有妙计!”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面饼和瓷瓶,打开瓷瓶后,一股浓郁的酒香飘逸出来。 陈雪君抽抽高挺的秀鼻,欣喜问道,“这是什么酒,我在皇宫在军中喝过这世上所有的美酒,却从未闻到过这等酒香!” 秦三丰满不在乎,“没啥,这是夫君我新制的美酒,名叫仙人醉,这次捉灵麝,就靠它了。” 说着,将瓷瓶中的酒液洒在面饼上,让面饼中吸饱了酒液。 陈雪君更加惊讶,“夫君,你居然还会酿酒,而且这酒体一点都不浑浊,竟然如此纯净,奴家好想尝上一尝!” 秦三丰大方说道,“这都不叫事,回去就让你尝尝,你是女战将,肯定能喝,到时候咱俩对酌,不醉不休!” “好!到时候夫君可莫要向奴家求饶,奴家酒量不是一般的大,在军中时,就没有哪个兵将能喝得过我!” 陈雪君双手叉腰,一脸得意。 秦三丰嗤笑一声,“切,这辈子只有你向我求饶的份,不管是肉搏干仗还是拼酒!” 陈雪君脸色一红,伸手在秦三丰胳膊上掐了一把。 秦三丰嘿嘿一笑,割了一把草包在两只脚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峡谷中,把手中浸了酒的面饼掰成几块扔到地上,又轻手轻脚的返了回来。 他又背起陈雪君,找到下风头的一处山包上,开始观察峡谷内的动静。 举目四顾之际,秦三丰突然发现这小山包与其它山体交界处有些异样,有一些黑闪闪亮晶晶的石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秦三丰心中一动,叮嘱陈雪君看好谷里动静,自己弯腰潜行到那里,拿起一颗石块仔细观瞧,却见那石块通体黝黑、层层分明,拿在手里又比一般石块轻上许多,这不是煤炭又是何物! 他四下打量,又俯身用小刀挖了又挖,脚下竟然是一处被薄土掩盖的浅层煤矿! 秦三丰差点没哭出声来! 老天待我秦三丰不薄啊,虽然穿越来时的开局是个天崩局,但接下来对自己的赏赐简直不要太厚! 这个世界上炼铁还是用柴火木炭炼制,不但效率低下还造价昂贵,技艺普通的铁匠只能打造出品质脆软的铁器。 而一旦有了这些精煤,就可以炼制焦炭,而有了焦炭就能大炼钢铁煅烧水泥,自己那个现代化商业帝国梦唾手可得! 秦三丰强行压抑着心中激动,回到了陈雪君身边。 “夫君,你到那里做什么?” 陈雪君好奇问道。 秦三丰和她一时也解释不清,只得随口敷衍道,“我还以为那里有什么宝石,结果不是。” 陈雪君“哦”了一声,看着秦三丰,满眼崇拜,“夫君好聪明,竟然想出用酒醉倒灵麝的法子!” 秦三丰嘴角一勾,随口问道,“小意思,对了,我那大娘子如何受的内伤,多久了?” “就是在逃出京城的路上,被一个京卫军统领打伤的!” 陈雪君叹了口气,“原本受伤的应该是我,姐姐替我挡了一掌,她没有武道修为,所以内伤较重,这几日发作的频繁了。” 秦三丰揉揉她的头发,“放心,今天只要那灵麝出现,咱们一定能抓住它,取出灵麝胆治好她的内伤。” “嗯,我相信夫君一定能成功的!” 陈雪君一脸坚定。 “对了,你说的武道修为是怎么个意思?” 秦三丰眼睛望着峡谷,五指山又开始攻略大雪山。 第62章 活捉灵麝 陈雪君娇哼一声,红着脸答道,“这世上修武之人众多,依据修为高低分为九品,其中一品最高,九品最低,而上四品者就已经是武道高手,越往上人数越少越难突破,三品高手便可威震八方,二品一品的高手更是凤毛麟角,当初我父皇身边的大内侍卫里就有一个二品高手,可惜,在抵抗叛乱时被两个蒙面二品高手围杀了······” 说到此处,陈雪君的声音低沉起来。 秦三丰转移话题,“你是几品高手?我感觉你的剑法相当厉害啊,就那日你用剑切我手中的银子,一剑下去银子被斩为两半,居然不伤我手心分毫,可把我惊呆了!” 陈雪君这才笑起来,“奴家原本是四品下,今日一早,感觉突破到了四品上,也不知是吃了那蛇血肉冠的缘故,还是和夫君······” 说到此处,陈雪君羞得低下头去。 秦三丰言之凿凿,“那不用问,肯定是被我夯的!” 陈雪君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快看!” 秦三丰抽回五指山,指着峡谷里轻声提醒。 陈雪君抬眼望去,就见一只长着獠牙的灵麝从峡谷一端缓步走了进来。 是一只公灵麝! 那灵麝极是机敏,走两步就停一停,一直警惕的观察四周。 二人心跳加速,屏住呼吸低下头去。 灵麝抽动鼻子,四下观望一番,走到那几块面饼附近,再次警惕的观察四周后,终于忍受不住美食的诱惑,低下头舔了几下,开始咬住面饼咀嚼起来。 上钩了! 二人对视一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大功夫,灵麝已经将几块面饼吃完,就见它舔舔嘴唇,开始摇头晃脑轻甩脖子,随即四蹄不稳开始打晃。 灵麝鼻孔中喷出几股粗气,又迤逦歪斜的走了几步,终于四肢发软,“轰”的一声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成了! 二人欢呼一声,秦三丰背上陈雪君冲到山谷中,用小刀割下一棵树的树皮搓成绳子,飞速的把灵麝四蹄绑紧,终于大功告成! 陈雪君看着秦三丰的动作,一脸诧异,“夫君,这捆绑的手法是从哪学的,我们军中捕俘手都没你捆得专业。” 秦三丰一笑,身为前世野战部队的侦察兵,捆绑术是最基本的技能,当然这不能对陈雪君说,于是敷衍道,“我以前跟深山里的一个老猎人打过猎,他教我的。” “那用酒泡饼抓灵麝,也是老猎人教你的喽?” “嗯嗯,算是吧。” 秦三丰把灵麝背在背上,双手一抄,给陈丽君来个公主抱,沿着峡谷向前走去。 他刚才在山包上仔细观察过,这条峡谷的另一端,似乎在向卧牛村方向蜿蜒,他打算走上一走一探究竟。 走了约莫二里多远,峡谷拐了一道急弯,拐过去之后,峡谷两侧变得陡峭高耸,山体也全是一片青白之色。 秦三丰瞪大眼睛仔细观瞧,又把陈丽君和灵麝放下,掰下一块白色石头闻了闻舔了舔,又一股兴奋涌上心头! 是硝石! 可以制作火药的硝石! 这一重大发现不亚于盐矿煤矿带给秦三丰的喜悦。 秦三丰仰天大笑,这世上木炭随处可买,现在有了硝石,只要再找到硫磺,就能把火药造出来!一旦有了火药,我就可横扫这世上的一切! 市面上其实也可买到硫磺,多为医馆药铺里当做药石使用,因此数量很少且价格昂贵,然而造火药却是需要大量硫磺,所以,寻找到硫矿是最简捷最便宜的手段! 秦三丰相信,这座充满宝藏的雾灵山里,一定会蕴含着硫矿! 看着幽暗深邃的前方,秦三丰踌躇满志,毅然向前方走去。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峡谷尽头出现一个洞口,像一头怪兽张开的大嘴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秦三丰估摸着此时已经是申时,瘴气森林里的毒气正在变浓,再返回去通过瘴气森林的风险太大了,当即决定探查一下这个洞口,大不了再在这山里过上一宿。 生起一堆火后,秦三丰制作了几个火把,想要进洞一探。 陈丽君撒着娇,非要跟秦三丰在一起,秦三丰无奈,只得再次背上灵麝抱上她,打着火把进了山洞。 山洞里倒也宽阔,曲曲折折的也不知拐了多少弯走了多远路,就见前面豁然开朗,一个足可容纳数百人的石灰溶洞出现在二人面前,洞顶上有一个一丈方圆的天然的天窗,将山顶光线投射进了洞里,照的洞内明亮一片。 秦三丰在此歇了歇脚,就见溶洞一侧又有一个洞口往下方蜿蜒而去。 秦三丰一鼓作气,又顺着这个洞口往下走,当最后一根火把燃尽后,洞的尽头出现了些许光亮。 却不知这洞口通向何处? 秦三丰嘀咕一声走到尽头,扒开洞口浓密厚实的灌木丛,刺目的光亮瞬间投射进洞中,他揉揉眼睛向外看去,就见山脚下一条小河流过,小河对岸的一大片空地上,几百名衣衫褴褛的人正欢声笑语的劳作。 嗯? 那不是自己的“朝阳营”又是什么! 秦三丰心中狂喜,自己买下的这二十亩地,竟然正对着这个可以通往雾灵山的洞口! 以后,出入雾灵山可就方便快捷的多了! 当下,秦三丰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了陈雪君,陈雪君自然也是大为高兴。 一个绝妙的规划在秦三丰脑海里成型:招揽大量流民进入雾灵山开采石灰石和精铁矿,制作水泥后将“朝阳营”用混凝土墙围起来建成一座堡垒,把这个洞口保护起来,然后开始大量制作售卖自己的那些独家暴利产品。 以后,世道真要乱起来,这里就是自己的商业、军事根据地,山里的精铁矿足以打制大量高品质的兵器,山里的肥沃空地又可以种粮食自给自足,到时候,别说山匪乱民了,就算朝廷的正规军来了,有了水泥堡垒和连发弩箭的加持,谁又能奈我何? 秦三丰越想越是兴奋,决定明天就让许大牛再去招揽流民。 为了掩护这个洞口不被人发现,秦三丰抱着陈雪君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恢复原样后,又沿着小河边的森林向前潜行了一里地,这才趟过小河往村中走去。 “我说,快到家了,你就不能走两步?” 秦三丰问陈雪君。 “一步都走不成,都赖你!” 陈雪君撒着娇说。 秦三丰无奈一笑,只得就这样往前走去。 陈雪君想起了什么,撕下一块衣裙把自己的头面严严实实的蒙了起来。 还没到村口,就见几个村民正来回小跑着四处观望,一见秦三丰,顿时高声叫喊起来,“秦童生回来啦,秦童生找到啦······” 第63章 陈丽君的危机感 秦三丰顿然醒悟,一定是自己和陈雪君一晚未归,家里人沉不住气了,开始央请村民们四处寻找起来。 一个村民飞跑进村报信,剩余村民围过来好一顿嘘寒问暖。 秦三丰感动不已,一一道谢。 村民们见到秦三丰背着的灵麝,都是大吃一惊! 这灵麝,可是村民们口口相传的灵兽,谁都没见过,却都知道它大概长什么样,如今一看秦三丰和他娘子不但活着出了雾灵山,更是打了一头灵麝回来,一个个顿时把秦三丰奉为天人! 村民们簇拥着秦三丰走进村子,就见崔卿怜、楚楚熊娃在前,美娘在后,四人跌跌撞撞地迎了过来,一个个悲喜交加,抱住秦三丰就开始哭了起来! 美娘看着秦三丰怀里蒙着头面的陈雪君,哭着喊道,“娇娘怎么了,我妹妹受伤了吗?” 秦三丰点点头,“嗯,伤得很重,路都走不成了。” 美娘顿时慌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哭道,“妹妹,都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害了你啊!” 陈雪君赶紧出声安慰,“姐姐放心,我没事,回家再说。” 此时周大山一家三口也赶了来,看着秦三丰长吁短叹,不停喊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秦三丰安抚好众人,抱着陈雪君往家走去。 回到家中,秦三丰径直进了正屋把陈雪君放到床上。 娇娘一边喊着“快让我看看伤到哪了”,一边扑过去扯下妹妹头上的碎布,顿时呆在了原地! 秦三丰龇牙一笑,“雪君,你自己和她说吧。” 说罢走出正屋又关好了门。 美娘顿时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眼看着显露真容的陈雪君,“他叫你什么,刚才他叫你什么?” 陈雪君咬咬嘴唇,“姐姐,夫君他,他什么都知道了······” 院里,众人紧紧围着秦三丰。 熊娃像只黏人的熊仔,四肢缠抱着秦三丰的小腿,小屁股坐在秦三丰脚背上,啃着手指头看着地上的那只灵麝,“这么可爱的小鹿,一定很好吃!” 秦三丰看着周大山歉意说道,“叔,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周大山摇摇手,“我们倒没啥,可把你的女人们都急坏了,咋样,受伤没有啊,咋这么晚才回来,遇到啥凶险了?” 秦三丰把该说的简单一说,不该说的直接略过,周大山等人这才放下心来。 “叔,乡亲们为了找我们也费心了,我搞了一头灵麝,过会儿你把凡是参与找我们的乡亲们都叫过来,我请乡亲们吃麝肉!” “好说好说,我这就通知他们去。” 周大山一张大脸又笑成了菊花,扭头走了。 “怎么样,今天生意还正常吧?” 秦三丰一边一个,把崔卿怜和楚楚揽在怀里柔声问道。 二女都点点头,红着眼圈告诉秦三丰,昨天晚上她们就和愣虎商量好了,对外不动声色,该怎样干还怎样干,只是到了今天下午还不见秦三丰回来,这才央求村长发动村民们去雾灵山四周去找寻他俩。 秦三丰好言安慰了一番,周愣虎过来抢着说道,“三丰哥,咱们营地里也挺正常,按你说的护卫队也成立了,这些流民们没有一个偷懒耍滑的,都挺感恩,茅草屋的门窗也都安好了,刮风下雨都没问题。” “好兄弟,干得不错!” 秦三丰欣慰的拍着周愣虎的肩膀,“哥哥我奖励你把那头灵麝杀了!” “嘿嘿嘿,好!” 周愣虎受了夸奖,美滋滋的拿刀去杀灵麝。 崔卿怜和楚楚顿时破涕为笑。 秦三丰让周愣虎取了麝胆和麝香,把麝香封存好保存起来,又拿上麝胆去往正屋。 正屋里,陈雪君已经重新易容,复又变回原先那黑丑模样,只是看到秦三丰后就欣喜地迎了上来,活像个新婚第一天的小媳妇。 “咦,你能站起来了?” 秦三丰问道。 “早就能了!” 陈雪君眼神里透出一丝狡黠。 “好啊,居然耍小心思,骗我背了你一天,欠夯!” 秦三丰上去就要动手动脚。 美娘使劲咳嗽一声。 “丽君,娘子,这是你要的麝胆。” 秦三丰嬉笑着把麝胆递向美娘——陈丽君,然后盯着对方那病态黄的面孔,心里想象着这副面孔下是怎样的绝世美颜。 陈丽君眼神复杂,接过麝胆后机械的道声谢。 “雪君都和你说了罢,你放心,我秦三丰说话算数,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人动你们分毫!” 秦三丰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 陈丽君突然叫住他,“明天,找辆驴车过来,我要陪着妹妹去镇上采买些东西,你们既然已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就在西屋住吧。” 陈雪君眉眼弯弯低下头去。 主屋的布局是中间客厅,再分东西两个卧室,陈丽君的话,就是明白告诉秦三丰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陈雪君同床共枕了。 秦三丰龇牙一笑,“那我是应该说感谢长公主姐姐呢,还是说感谢大娘子呢?” 陈丽君瞳孔一缩,“我妹妹已经是你的人了,休想再打我的主意,你我还是假夫妻!” 秦三丰意味深长地一笑,走出屋去。 陈雪君看着秦三丰背影,眼神中全是恋恋不舍。 陈丽君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其妙的涌上来一股危机感和失落感。 她想起刚才妹妹说的关于秦三丰在山里的一切,终于明白为何妹妹会对他如此依赖和依恋了。 昨天若是自己跟着秦三丰进山······ 想到此处,陈丽君顿觉脸皮发烫、心神发慌,她赶紧甩了甩头,服下灵麝胆,又在陈雪君内力加持下开始消化灵蛇胆治疗内伤。 秦三丰来到院子里,满翠婶正好带人来张罗招待乡亲们的事了,秦三丰惊讶地看到,陈丽君和陈雪君——曾经的美娘和娇娘,居然满脸笑容出了正屋,以女主人的姿态与那些婆娘谈笑风生起来。 这两位公主,转变可真大啊! 秦三丰不由慨叹一声。 他心里惦记着“朝阳营”,于是叫上周愣虎和崔卿怜、楚楚,去往“朝阳营”查看。 短短两天功夫,营地的大门和栅栏已经建好了。 秦三丰远远看去,就见营地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营地里的一角晾晒着刚浣洗的衣衫,一群群孩童在营地里嬉笑追逐,呈现出一派和谐安详的烟火气息。 “夫君,昨日我和楚楚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觉得买粗布回来裁剪制作衣服又费时又不划算,就直接从当铺仓库里用低价买了大批没人赎当的旧衣服,” “回来就用开水煮洗了一遍,这样咱们营地的人马上就有换洗的衣物了,身上也都洗了澡,干净了许多。” 崔卿怜汇报道。 秦三丰很是满意,揉了揉楚楚的头发以示鼓励,又伸出魔爪对崔卿怜来了一招“接化发”。 崔卿怜娇呼一声,很是受用。 第64章 矫情贱人李清婉 周愣虎眨眨眼,“三丰哥,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啊,我好她也好!” 秦三丰很干脆。 “我是说,你当着我这样做,对我好吗?” 周愣虎表达不满。 “好啊,这是在教你死手,有什么不好的?” 秦三丰反问。 “哦,嘿嘿嘿,原来三丰哥是为我好啊。” 周愣虎高兴地笑起来。 几人刚一靠近营地大门,早有眼尖的护卫队员高声喊道,“主人来了,大家快过来,主人来了!” 营地里顿时沸腾起来。 大门开处,秦三丰就见黑压压一片人跪在自己面前,齐声高呼,“我等重生再世之人,跪迎主人!” 秦三丰大为震撼,又为自己的决定大感欣慰。 迈步进了营地,秦三丰大声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起来吧,我只说一句话,只要大家跟着我秦三丰,我定会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总之,生老病死,我秦三丰一力承担!” 众人一片欢呼,齐声高喝,“我等誓死效忠主人!” 秦三丰对周愣虎吩咐道,“咱们这个营地以后会有更多人加入,你找出几个书生,把各项管理制度建立起来,例如说男女婚配,必须经由营地颁发证件才可算数,万不能把营地变成毫无章程的牲口场!” 周愣虎点头应下。 许大牛迎了上来,把秦三丰等人拉到一处围挡起来的铁匠棚内。 只这两天时间,许大牛就建好了铁匠炉,打制组装出了十把短弩。 秦三丰对许大牛的效率很是满意,他拿起一把短弩试射了一番,发现比自己在镇上铁匠铺里打制的弩箭更加精巧,当即对周愣虎说道,“把位置最好最宽敞的草屋给许大牛一家居住,等以后建成了正经房子,也是一样,往后谁干得好谁贡献大,谁就能享受最好的待遇!” 许大牛连声道谢,感激不已。 周愣虎挠挠头,“三丰哥,什么房子算是正经房子,咱们现在住的不是吗?” 秦三丰笑着摇头,“咱们的只能算是房子,我说的正经房子,是不出屋就能用到水、能洗澡、能上茅厕的房子。” 此话一出,不只周愣虎,就连崔卿怜、楚楚以及许大牛都是双眼发亮,异口同声道,“还有这种房子?” 秦三丰笃定点头,“明天我就把图样画出来,你们一看便知。” 崔卿怜一脸的向往,“夫君,要是真能住上您说的这种房子,奴家再无憾事!” 秦三丰呲牙一笑,“你夫君我说的话,自然是都要实现的,明天起咱们就开始筹备此事!” 众人闻言又惊又喜,秦三丰吩咐许大牛,“明天还要辛苦你一趟,再去镇上招些流民,这次没有限制,只要不是奸滑之人、不是作奸犯科的,都可以过来。” 许大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镇上现在的流民可不止雍州来的,还有周边府县涌来的流民,人数怕不下数千人! 这些流民都是奔着富庶的含山县和明水镇而来,没想到这里的官府压根没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既没有妥善安置,也没有开设粥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自生自灭! 镇上倒是有不少善良的百姓自发救济他们,然而杯水车薪,丝毫解决不了根本,导致这些流民全部挣扎在死亡线上。 许大牛把情况一说,秦三丰眉毛皱起又伸展开,“你尽管去做,只需挑选几个可靠良善之人,让他们互相作保,把甄别好的流民收容回来,若是哪个流民日后做出背叛之事,或者曾作奸犯科,来了营地又犯的,作保之人要连坐!” “还有,铁匠铺不能停,明天起按照短弩图样把比例加大,造一批长弩出来,长短结合才能可攻可守,发挥弩箭的最大作用!” 许大牛连连点头,又问道,“恩公,那还应承他们每日五文钱的伙食吗?” 每人每天五文钱的伙食标准,是当地寻常百姓的伙食标准,甚至略高,一百人一天就是五百文,一千人就是五千文,许大牛生怕恩公承受不住。 秦三丰把手一挥,“必须五文!而且,以后营地还会根据个人能力、职责分工和具体表现,分出伙食等级,等级高的每天可以大鱼大肉!” 许大牛顿时开心的笑了,他知道,自己肯定能到这个等级。 想了想,许大牛对楚楚恭维道,“楚大掌柜,那就劳烦您明天多准备些生活用具,好迎接新来之人。” “没问题!” 楚楚学着粑粑的样子,痛快挥手。 按现代的话说,楚楚身兼生活秘书、技术总监、财务总管、后勤部长等要职,这些职能在许大牛他们心里,就浓缩成一个职位——大掌柜! 秦三丰咧嘴一笑,这丫头,挺有成就感。 周愣虎做引导,许大牛陪着,众人把营地里转了一圈,见营地里井井有条,人们相处和睦融洽,个个面带笑容,秦三丰心中又是满意又是欣慰。 此时,一名身材高挑面容清丽的小娘子走到众人面前。 清丽女子蹲身对秦三丰施了一礼,“小女子李清婉见过秦公子。” 徐大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女子怎的这般没规矩,既不自称奴家,又不称呼“主人”,而且不跪拜主人,行的礼居然还是平礼! 秦三丰也是一皱眉,“有事?” 李清婉下巴微扬,“小女子有一事要请教秦公子!” “说!” 秦三丰言简意赅。 “偌大的一个营地,却只修了一条道路,男女混行其上,为何不再修一条,让男女分开行走?” 李清婉带着一丝情绪说道。 嗯? 秦三丰眉梢一挑,娘的!古代也有女拳师?! 秦三丰把眼一眯,“还有吗,接着说。” 秦三丰身后众人皆是脸色大变。 “自然还有,吃饭时,那几口大锅为何不按男女分开,却要男女混杂在一起打饭,对女子来说太过不便!” 李清婉勇敢说道。 秦三丰眨眨眼,“我且问你,你是如何进入营地的?” 李清婉捋了捋额头发丝,“自然是跟我那木匠相公啊。” 秦三丰满脸疑惑,试探问道,“我瞧你也像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怎的嫁给了一个木匠,你可是出于无奈才委身于他?” 李清婉双眼顿时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秦公子真是慧眼如炬,小女子确实是个千金小姐,还去过陈国的白鹿书院读书,只因雍州被匈奴破城逃难至此,为了生存,小女子万般无奈之下才嫁给了那个粗鄙的木匠!” 说话间,脸上尽是不甘之色。 第65章 答谢宴 秦三丰嘴角一勾,“想过没有,若是没有那粗鄙的木匠,你就不会脱离苦海进入这个营地?” 李清婉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没有他,小女子听到消息也会来此,同样生而为人,为何别人能进得,小女子却进不得!” 众人闻言全都黑了脸。 李清婉不管不顾,继续说道,“说到这,小女子还有一个要求!” 秦三丰绷着脸一点头,“你接着说!” 李清婉那尖下巴一抬,理直气壮道,“小女子要与那粗鄙的木匠和离,另觅良人,反正这营地里人人都有饭吃,不用再靠那木匠手艺过活!” 秦三丰嗤笑一声,问道,“你进了营地后,吃了几顿饱饭了?” 李清婉歪着头想了想,“五顿?还是六顿?小女子也记不清了,只是别人能吃几顿小女子就能吃几顿,小女子要的就是个公平、平等!” 秦三丰勃然大怒,“滚你娘的公平公正!老子该你的欠你的,老子收留你们还得给你分路分锅!” 众人皆是吓得一哆嗦。 李清婉没料到看似温文尔雅的秦三丰居然能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却仍是不甘心道,“小女子又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姐妹们······” 秦三丰戟指大骂,“我管你娘的为了谁!你这种货色就欠收拾!” 又对身后的护卫队员喝道,“来人,给老子把她狠狠抽二十鞭子,然后吊在营地大门上以儆效尤!” “还有,把他那木匠相公捉来,也狠狠抽上十鞭子,以惩治他御妻不严之过!” 李清婉顿时傻了眼,直到被护卫队员绑到一根柱子上才醒悟过来,大声哭嚎道,“秦公子,不是,主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秦三丰面色冰冷,“要挨打了你知错了,晚了!你们给老子使劲抽,她喊的越厉害你们就越是往死里抽!” 很快,鞭打声惨叫声响彻营地上空,营民们慢慢聚拢过来,打探着发生了何事,当得知原委时,无不唾骂李清婉是个不知感恩的矫情贱人! 李清婉的木匠相公也被拖了过来鞭打惩罚,那木匠一边惨叫一边对着李清婉怒骂,“贱人!老子心疼你是千金大小姐,娶了你以后千依百顺无所不允,有了吃食宁肯自己饿着也要紧着你吃!” “哪知你跟着老子进了营地,吃上了几顿饱饭就开始矫情犯贱,害老子跟着吃一顿鞭子,你且等着,老子以后一日打你九顿,非把你打改了不可,贱人——” 天色大黑时,众人黑着脸跟着秦三丰出了营地。 秦三丰依然怒气未消,却也知深陷不良情绪的危害,当下就换了心情,笑着拍拍周愣虎的肩头,“周大总管干得不错,从即日起,月薪涨为二两银子!” 周愣虎被他感染,跟着嘿嘿直笑,“谢谢三丰哥,对了三丰哥,等营地里盖了正经房子,能不能给我一座,我买也行。” 秦三丰把眼一瞪,“想什么呢!什么叫能不能,那必须得给啊,我不给我愣虎兄弟给谁!” “不光是房子,到时候再给你踅摸几房漂亮能干的媳妇,生他十几个大胖小子,多好!” 周愣虎嘿嘿嘿乐个不停,“三丰哥,不要那么多媳妇,多了我怕我的腰子顶不住。” “那都不叫事,回家了你把灵麝的腰子啊鞭啊宝啊什么的都拿走保存好,等娶了媳妇再吃,包你不喊苦不叫累!” 周愣虎眼眶顿时湿了,“三丰哥,你对我真好,你就是我亲哥!” 路上,崔卿怜扯着秦三丰的衣角,语气幽怨,“夫君,你的身体那么弱,最需要补,却还把灵麝身上那么好的东西都给愣虎兄弟,好歹留一样······” 秦三丰挑眉一笑,“你夫君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杠杠的,晚上洗白白等着我!” 崔卿怜顿时又惊又喜,红着脸低下头“吃吃”的笑起来。 “娘子,流民们多了,吃穿用度各项花费也就大了,乱世来临前,更要多多储备银子和物资,明天起,你辛苦些就开始在营地制造烧酒和香皂吧。” 崔卿怜点头,认真说道,“夫君放心,今天我已经把需要的用具材料都置办齐了,也从女组中找了些可用之人,明天就能开始制造了。” 秦三丰满意点头,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女人,真让人省心呐! 回到家中,锅里的灵麝肉已经在肉汤里上下翻滚,因为加了“三丰十三香”和细盐的缘故,麝肉被驳去自身特有的腥膻气,散发出与众不同的诱人香气。 陈丽君还大方的又掏钱宰了一只肥羊和一头肥猪炖上,来参加答谢宴的村民们惊喜万分,交口称赞秦家娘子大气! 满翠婶招呼人从附近的几家搬来了桌椅,一共摆了十几桌,村民们拖家带口来了二百多位。 在座的村民们满面春风兴奋异常,没有资格参加的村民们闻着锅里的肉香,故意在院门外来回走动,却没人搭理,一个个心中懊恼万分狠抽自己巴掌,后悔没有参加寻找秦三丰的行动。 秦三丰回来,酒肉开始上桌,秦三丰和周大山周愣虎坐在男人这边的主桌,陈丽君和陈雪君叫上崔卿怜和满翠婶坐在女人这边的主桌,村长周大山和秦三丰先后客套感谢了几句,一声令下开始吃喝。 楚楚抱着熊娃坐在“山水居”里,熊娃咬着手指头一脸的委屈,“姐姐,为什么咱俩不能上桌啊,熊娃都快要饿史惹!” 楚楚揪揪熊娃小辫,“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咱俩是奴仆,奴仆哪有上桌的道理?” 熊娃瘪瘪嘴,“可是平时咱俩都能上桌啊!” 楚楚刮刮他的小鼻子,“那是因为没有客人,因为粑粑喜欢咱们,所以才能上桌,今天有这么多客人,咱们要懂礼数的,知道了吗?” 熊娃眨眨眼,“知道了姐姐,熊娃懂礼数,等他们吃完惹,熊娃就啃那些骨头就好,也能把小肚肚吃饱!” 楚楚一笑,“熊娃真乖。” 院里,秦三丰总也看不到楚楚和熊娃的身影,顿时皱起了眉头,“楚楚呢,熊娃呢,楚楚!熊娃!” 崔卿怜赶紧起身要去叫楚楚她们,陈丽君突然站起来,示意崔卿怜别动,自己进了“天然居”。 一见大娘子进来,楚楚和熊娃赶紧站起来施礼。 陈丽君笑容满面,“楚楚,熊娃,还不赶紧出去吃饭?” 楚楚犹豫一下,“回大娘子的话,奴婢身份有别,不可上桌与客人同吃。” 陈丽君一笑,“快出去吧,刚才你粑粑看不到你们,喊了好几声,都生气了,好吓人的!” “啊?粑粑生气了?” 楚楚吃了一惊。 “傻丫头,连我都看出来你粑粑根本没拿你当奴婢看,你自己都觉不出来?” 楚楚眼眶顿时湿了,拉上熊娃的小手,跟着陈丽君出去坐到了主桌上。 秦三丰脸色这才和缓下来。 第66章 山匪来袭 在场众人都看清了,秦三丰的这个小婢女,根本不是奴婢,那是隶属于娘子序列的! 酒过三巡,村民们纷纷来给秦三丰和村长敬酒,女桌那边,村妇们也是走马灯似的去给秦三丰的娘子们敬酒,一个个把恭维夸赞的话说了一大车,再也没人嫌弃陈丽君姐俩是丑女人。 陈丽君和陈雪君忽然找到了在陈国做公主时众星捧月的感觉,很是受用。 周大山嚼着一块灵麝肉说道,“三丰啊,有件事我得和你说说,你那个收留流民的营地,村民们可是很有意见呐。” 身为营地大总管的周楞虎先不干了,“娘的,谁有意见,老子锤死他!” 周大山一筷子敲到周楞虎头上,“骂谁娘呢,跟谁称老子呢,不尊不孝的玩意儿,当初老子就该把你滋墙上!” “又说那话。” 周楞虎垮着脸嘟囔。 “叔啊,村民们有啥意见?” 秦三丰笑眯眯问道。 “还能有啥,他们看不起那些流民呗,又怕那些流民滋扰村子,今天下午时三愣子就说有几个生面孔在村里晃悠,都怀疑是流民们想打村子的什么歪主意。” 秦三丰喝了口浊酒,满不在乎道,“叔啊,你放心,那些流民不经允许是不能踏出营地一步的,至于村民们看不起流民,呵呵,你知道现在镇上的流民是怎么来的吗,很快他们就要和流民一样了!” 说着,秦三丰就把崔卿怜她们去镇上了解到的情况,和官府加征赋税的告示内容说给周大山听。 周大山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一下子加那么多,连条活路都不给,这不是逼着百姓流亡吗!” 周大山双眉倒竖,一拳砸在桌子上。 “估计这两天告示就会往村里张贴了,叔啊,你还是让村民们早做准备吧。” 秦三丰提醒道。 “做什么准备,是抗税?还是流亡?” 周大山一筹莫展。 “提早去山里偷偷开垦些荒地,种些产量高的瓜菜杂粮什么的,还有,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去山里挖些野菜摘些野果储存起来,能顶一时顶一时吧。” 秦三丰出了个主意。 周大山愁眉紧锁,“也只好这样了,太后做寿诞,却要把百姓逼上绝路,什么世道!” 骂了一句,周大山端起酒一饮而尽。 一个村民来敬酒,问周大山道,“村长,听说没有,离咱二十里的牛家庄昨晚进山匪了,杀了两个反抗的村民,耕牛牲畜几乎被抢光,年轻女子也被抢走了十几个,粮食钱财被一扫而空,惨呐!” 周大山眉毛一挑,“山匪开始洗劫村子了?这事你听谁说的?” 村民答道,“我堂姐不是嫁到牛家庄了吗,是她今天来投奔娘家后说的,牛家庄五百来口人没了活路,大都投靠亲友去了,那些没有亲友可投靠的说要去当流民讨饭吃去。” 一桌人皆是一声叹息。 周楞虎看向秦三丰,秦三丰知道他要说什么,对他摇了摇头。 对于陌生人,不到被逼入绝路的境地,没有体会到生死一线是如何绝望,秦三丰是不会出手收留的,不经历这些,这些人是不会感恩自己,死心塌地追随自己的! 突然,秦三丰想起了什么,对周楞虎吩咐道,“楞虎,你赶紧回营地排查一下,今天到底有没有人溜出营地过,要是没有,马上把护卫队组织起来,把十只短弩发下去教给他们如何使用,然后留在营地待命!” 周楞虎虽然不知秦三丰为何要这样做,但见秦三丰一脸严肃,马上应承一声,起身离席。 秦三丰又起身追上周楞虎,小声叮嘱,“你组织好护卫队以后,先告诉他们今晚要干一件拼命的事,要他们自愿站出来,” “凡是不怕死的自愿站出来的,明天起待遇从优,凡是犹犹豫豫或是压根不站出来的,开除出护卫队,以后永远当壮劳力!” “明白!” 周楞虎点头离去。 “三丰,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周大山问道。 秦三丰坐回座位,一字一顿道,“那几个在村里晃悠的生面孔,极可能是山匪的探子,是来踩盘子的!”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周大山一脸紧张,“三丰啊,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秦三丰一脸肃然,“我没有开玩笑,没准儿山匪今晚就会来,保险起见,叔还是马上组织人手做好防备为好!” 桌上其余村民也紧张起来,一个个头冒虚汗。 这辈子,谁也没经历过山匪劫村这种事。 此时其余村民听到这边的动静,谁还顾得上吃喝,纷纷围拢来打探究竟。 周大山满脸惶恐,“这,这这,这要是真的,该怎么办才好?” 秦三丰一见周大山失了主张,马上说道,“叔,我看过几本兵书,还是听我安排吧!” “啊?哦哦,好好好,一切都听你安排!” 秦三丰略一思索,说道,“叔,你先找几个胆大的跑得快的,去村外路口守着去,一瞧见动静不对就赶紧回来报信!” 卧牛村共有三条出入的道路,一条通往明水镇,两条通往东西方向。 周大山不敢耽搁,现场点名安排,“那什么,三愣子,周狗子,周大年,刘顺子,你们四个两人一组,去东口和西口守着去,看到有人过来,马上回村报信!” 四个青年得令去了。 “叔,你再把村里的青壮都组织起来,都拿上趁手的家伙什儿和一条白布,咱们打麦场集合。” “好,我这就通知大家!” 周大山立刻安排人去各家各户通知,秦三丰交代家中众女不可出门,随即和众人一起往打麦场走去。 刚到打麦场,周楞虎就跑过来了。 “三丰哥,我查问过了,咱们营地里没有一个人出来过,还有,五十人的护卫队里,有八个人被我开除了!” 秦三丰点头,把山匪或许要来的消息告诉周楞虎,周楞虎不但不怕,还举着短弩笑道,“娘的,这帮子兔崽子是活腻歪了,敢来卧牛村找便宜,老子今天把他们全都干掉!” 很快,得到通知的青壮们都来到打麦场,一共七十多人,一个个掂着菜刀、粪叉、锄头铁锹,全都紧张的窃窃私语。 “三丰啊,你看该咋安排就咋安排吧。” 周大山完全交出了指挥权。 秦三丰跳上一个石墩子,沉声说道,“老少爷们,想必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要来这打麦场,如果今晚山匪不来,咱们就算虚惊一场,也算是个演练,万一山匪以后来了,咱们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但是,山匪今晚真来了,老少爷们都不能怕死,你越是怕死,山匪就越是往狠里欺负你,有的人可能知道了,昨天晚上,土匪洗劫了牛家庄,抢走了牲畜和钱财,还杀了人,掳走好多姑娘!” “我就想问问大家,你们是吊朝上的血性汉子,还是任人宰割、任由别人抢走你的老婆或姐妹,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你家牲畜钱财的怂货软蛋?” 第67章 伏击山匪 一众汉子们顿时高声呼喝,“我们是有血性的汉子!” “我们不是软蛋,不是怂货!” 秦三丰一挥拳头,“好!大家都记住,山匪也是人身肉长,挨了打也疼,掉了脑袋也死,你不怕死他就怕死,见了山匪,你们往死里打就是了,咱们要让四周的山匪们知道知道,咱们卧牛村,有一群血性汉子,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好,我们都不怕死,往死里干那群狗娘养的!” 一众青壮汉子顿时热血上涌,举着武器高声呼喝。 “大家听我安排,要是山匪来了,大家在街道两边的院子里埋伏好,我会安排弩手先干掉他们领头的,只要一听到锣响,就一齐杀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都要往死里打!” 说罢,秦三丰扫视众人,语气变得冷冽,“村长会在高处观战,凡是怕死畏战者,以村规从重处罚!” 众青壮都是心头一凛,村规里最重一条是没收田产逐出村子,成为流民,这下谁也不敢在心里打小九九,幻想着躲在后边看别人玩儿命了。 刚安排完毕,就见三愣子和周狗子气喘吁吁的跑来,三愣子上气不接下气道,“村,村长,秦童生,东边,东边路上来了不,不少人,影影绰绰的,怕有百八十个!” 秦三丰和周大山对视一眼,心中均道:这么晚了这么多人,不是山匪又能是什么! 众青壮皆是瞳孔一缩,来了这么多人? “别怕,乌合之众,来的再多咱们也能干翻他们!” “老少爷们,听我命令:全都在左臂上绑上白布条,去到东街两边的院子里隐藏起来,听到锣响就冲出来,见到没有白布条的就往死里干!” 众青壮依令而行,很快便分散隐藏在东街两边的院子里。 秦三丰又吩咐周楞虎,“你快回营地,把那十个弩手带过来,然后带其他护卫队员绕到村东路口,封死山匪们的退路,要是跑了一个山匪,你们都不算有功!” “放心吧,三丰哥!” 周楞虎飞快回去带人。 秦三丰又对周大山说道,“叔,过会儿你在村东找个高处观敌瞭阵,这样一是大家心里有底,二是没人敢偷奸耍滑。” “好,我这就到村中间那棵百年大槐树上去,哪个兔崽子敢偷奸耍滑,老子今夜就开除他全家的村籍!” 周大山答应一声就往村中央那棵大槐树上爬去,爬到树杈上后还咳嗽了一声,让那一众青壮顿时有了威慑感。 “夫君,你看我干些什么?” 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秦三丰扭脸一看,却是陈雪君来在身边,自从雾灵山回来以后,陈雪君说起话来总是糯糯的。 秦三丰一皱眉,“你来干什么,女人家家的!” 陈雪君不服气的一挺胸脯,“夫君难道忘了,我是陈国第一女将!” 秦三丰一拍额头,“还真忘了,怎么,娘子想亲自下场吗?” 陈雪君点点头,一脸兴奋之色,“许久没有上阵杀敌了,还真有些手痒了!” 秦三丰一皱眉,“只是,你的剑丢到雾灵山里了······” 陈雪君傲然一笑,“对付一群土鸡瓦狗,我还用兵器么?” 秦三丰一点头,“也是,娘子身为四品武道高手又曾上阵杀敌,就算赤手空拳,那些山匪也不是对手!” 陈雪君被秦三丰的马屁拍得很是受用。 “那娘子就呆在我身边吧,到时候看哪个山匪扎手就干翻他!” 很快,周楞虎手持短弩,带着臂膀上绑着白布条的护卫队来了,把十个弩手留下后,又带着其他人绕往村东。 秦三丰将弩手们带到东街,让他们分成两组藏到街道两边的屋顶上,听到锣响就不停射出弩箭,先射带头儿的! 一切安排就绪,秦三丰和陈雪君站在街口,眼望街道尽头,只等山匪到来。 卧牛村上空,乌云遮月,阵阵夜风刮得四周树木“呜呜”作响。 一句话浮现在秦三丰脑海: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村外。 一支百八十人的山匪队伍停下脚步,看着面前漆黑一片的村庄。 山匪中,一名眼罩遮着一只眼的大汉对着手下一扬下巴,两个山匪立即走出队伍,悄悄走进了卧牛村。 不大功夫,两名山匪回来向一只眼首领报告,“寨主,街上没人,村里的人应该都睡了,很安静。” 一只眼把手一挥,“进村,抢粮抢钱抢女人!” 随即一马当先,率领众山匪冲进了卧牛村! 一只眼直冲村子中心,只有占领了村子中心和各条路口,才能把全部村民控制住,才不会有村民成为漏网之鱼。 眼看土匪队伍已经全部进了村子东街,一只眼也冲到了街口,却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两个人影,如墨夜色下,只能隐约看清对方是一男一女。 那两条身影静静站立,不言不语,不藏不躲,就这么静静的面对一只眼和山匪们。 “娘的,你们谁啊,敢在我虎牙山好汉寨大寨主面前装神弄鬼!” 吃了一惊的一只眼,止住脚步高声骂道。 秦三丰举起手中铜锣,“当当当”连敲三声。 清脆刺耳的锣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随即就听街口两边的屋顶上响起一阵阵“嗤嗤”的破空之声,一阵箭雨泼向一只眼,只一瞬间,一只眼和他身边的山匪就身中数箭惨呼而亡! “杀——” 一阵喊杀声骤然响起,卧牛村的青壮从街道两边的院子里夺门而出,一个个奋勇争先,举起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对着街上的山匪猛砍猛杀! 山匪们顿时被打蒙了,有想还手的,却一时分不清敌友,全不似村民们只管打杀没有绑白布条的山匪!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撕裂了夜空,闻之令人胆寒不已。 只一个照面,山匪们就被打倒了二十多个,此时一只眼已死,众山匪群龙无首,惊慌之下发了一声喊,纷纷向来路抱头鼠窜! 村东路口,周楞虎眼见山匪们开始往这里溃逃,对准他们一口气射出五只弩箭! 惨呼声中,三名山匪中箭倒下,其余山匪知道又中了埋伏,顿时惊慌失措锐气全失。 周楞虎对护卫队员一挥手,“给我杀,放跑了一个,明天你们一口肉都别想吃!” 护卫队员们早就憋足了劲,顿时呐喊一声,抡起手中大棒冲向山匪! 一阵厮杀,山匪们又倒下了十多个! 此时秦三丰率领青壮们已经压了上来,陈雪君一马当先,单用拳脚就打翻了十几个山匪,有未曾见过陈雪君的村民不由怒赞,“这黑娘子真是神勇!” 第68章 全歼山匪 哪知他立刻就被知道陈雪君身份的村民敲了脑壳,“胡咧咧个啥,那是咱们秦童生的二娘子!” “我勒个亲娘诶,秦童生怎么摊上这么生猛的娘子!” “你懂个屁,知道秦童生为啥娶这厉害的黑娘子不,这叫采阴补阳,要不然秦童生咋从一个废物变成现在这真汉子模样!” “你俩快闭嘴吧,当心黑娘子听见了收拾你俩!” ······ 腹背受敌的山匪们,在村口的一块田地里挤成一团,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扔掉兵器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众人早已杀红了眼,不顾山匪们大喊“爷爷饶命”,抡着手中家伙不停打杀,秦三丰大声呼喊“住手”,早有十数个山匪被活活打死! 秦三丰好不容易叫停了众人,把侥幸存活的山匪都绑了起来,随后清点伤亡:山匪伤了二十多个,连带一只眼死了三十个,活捉四十多个;村民青壮和护卫队员没有死亡的,只是伤了七八人,这一杖,卧牛村大获全胜! 卧牛村的青壮们兴高采烈,一个个挺胸叠肚得意洋洋,不说别的,这一杖之后,村史上将会留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他们的名字,也将出现在村史上,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喜事啊! 还有,自此以后,卧牛村的人在这四邻八乡就能横着走了,试问,有哪个村子敢和山匪对着干,还能全歼百多人的山匪队伍,这牛逼事,够他们吹上十年! 护卫队员也挺高兴,因为明天他们就会受到奖励——和家人一同吃上三顿白面饼卷肉,还不限量! 此时整个卧牛村已经轰动了,村长和老幼妇孺涌出村子,来到此处观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开始不停夸赞自家的儿郎和夫君,青壮们更加得意了。 周大山满脸喜色,问秦三丰道,“三丰啊,接下来怎么办?” 秦三丰想了想,“叔啊,山匪们这次是由大寨主亲自带队,应该是倾巢出动,我想带着老少爷们去端了他们的老窝,以防后患!” 周大山一皱眉,“就怕他们不愿意去啊,刚才这一杖,是为了保卫家园,他们豁出命也得干,可要是让他们去端山匪老窝,不好说。” 秦三丰一笑,“你去问问他们,不勉强。” 周大山过去和青壮们一说,果不其然,一群青壮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谁也不想再去土匪窝玩命。 周大山一脸无奈,又过来和秦三丰说了,秦三丰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这些村民们,还是不懂“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啊! 周愣虎却把胸脯子一拍,“三丰哥,我不怕死,我跟你去!” 周大山狠狠瞪了周愣虎一眼,“你个狗日的逞什么英雄,不许去!” 周愣虎把脖子一梗,“我偏要去,爹,你别觉得你是个村长就看不起我,告诉你,如今儿子也是个大总管了,手底下管了四百来号人,以后还要多,一定都不比你差!” 周大山顿时把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个狗日的敢跟爹犟嘴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 周愣虎立刻打断他的话,扯着嗓子说道,“又说那话,就该把我滋墙上是吧,你当心老了我把你挂墙上!” 周大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周愣虎,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秦三丰差点没笑出声来,装作没事人一样把脸扭到一边。 周大山喘了半天粗气,对秦三丰痛心疾首道,“真是儿大不由爷啊,三丰啊,愣虎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把他看顾好了,别让他犯楞!” 秦三丰点头安慰,“放心吧叔,愣虎的脾气和为人我知道,他说的就是个楞话,以后不会把您挂墙上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唉,算了吧,这天下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也管不了了,你们瞎鸡脖折腾去吧!” 周大山把袖子一甩,垂着头回到村民中间。 有村民提议把山匪们连死带活都拉到县里找官府领赏去,却被周大山一顿痛骂:“一群钻钱眼里的玩意儿,你们见官府什么时候发过任何赏钱?” “就怕你们费劲八叉的把山匪们拉过去,空着手饿着肚子回来,官府那帮人贪功冒领的本事比谁都强!” 最终,山匪的尸体被村民们搜刮一空后抛到一个大坑里埋了,受伤者和被俘的山匪一概交给秦三丰处置,反正他有护卫队和营地。 青壮们每人都分了十几文钱,兴高采烈地被家人们簇拥归家,周大山也跟着回村安置后事。 山匪们的武器,村民们也是不敢要的,因为官府严禁百姓持有兵器,查出来是要坐牢的。 秦三丰却不怕,他让周楞虎清点山匪们的兵器,得到了三十多把大刀和二十多杆长枪,其余的棍棒都弃之不要,又把活着的山匪全都押回营地,这可是不要钱的壮劳力,不要白不要! 这次战斗,有六名护卫队员受了轻伤。 回到营地,秦三丰马上叫来营医给他们医治,并且当场立下规矩: 一,以后不管是谁,凡是在战斗中阵亡的,家属待遇一律从优高人一等; 二,伤残的,营地养一辈子,家属可出一人不用劳作,只管伺候,没有婚配的,营地包办一个配偶; 三,受伤的,除了尽全力医治,养伤期间一律吃大鱼大肉的病号饭! 这三条人性化规矩一出,既解除了营民们的后顾之忧,又激发了营民们的斗志,以后再遇到战事,定会奋勇争先不惧生死! 安排好伤员,秦三丰叉着腰对山匪们喝道,“你们当中,还有谁是头目,站出来!” 一群山匪跪在地上,全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周楞虎一把拽过一个小山匪,把短弩顶在他脑门上,“你把头目指认出来,若是不从,你楞虎爷爷射穿你脑袋!” 小山匪顿时吓尿了裤子,哆哆嗦嗦指向一个胖山匪,“大寨主和二当家的都死了,他,他是三当家!” 三当家恶狠狠的瞪了小山匪一眼,却被周楞虎一脚踹翻,“娘的,还敢在你楞虎爷爷面前耍威风,来人,揍他,把他的屎揍出来!” 立刻上来几名护卫队员对着三当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三当家开始还想充硬汉,咬着牙一声不吭,重重挨了一顿拳脚后疼得满地打滚,“好汉们,爷爷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一阵屎尿臭味从三当家身上散发出来,秦三丰挥手叫停了护卫队员,捏着鼻子开始审问,“说,你们一共抢了多少村子,杀了多少人,敢不说实话,让他们把你肠子都打出来!” 三当家的已经被打服了,哼哼唧唧说道,“回好汉爷的话,我们好汉寨也就只抢了胡家村和牛家庄两处村子,胡家村杀的多,有七八个,牛家庄只杀了两个,” “好汉爷,我们寨子原本只是打劫过路客商的,只因县上的官老爷最近涨了孝敬钱,我们没办法才开始抢劫村子,还请好汉爷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饶过小的们吧!” 第69章 掏了山匪老窝 闻听此言,秦三丰眉梢顿时一挑,“你说什么,你们还给官老爷孝敬钱?说,是哪个官老爷?” 三当家的直摇头,“不止我们好汉寨,含山县大大小小十几个山头,哪个山头不给官府老爷孝敬?谁敢不给,立马派兵剿灭你!” “还有这事是寨主和那位官老爷单线联系,小的只知道是官府里一位举足轻重的官老爷。” 秦三丰眨眨眼,接着审问,“说,你们山寨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三当家的回道,“咱们这次是倾巢而出,山上只留了十几个看家的。” “山上有多少粮食,多少钱财?” “回好汉爷,小的就是专管钱粮的,计有细粮两千多斤,粗粮一万多斤,盐和油各有一千多斤,金子五百两,银子五千两,其他珠宝绸缎、牛马羊猪若干,小的账本上都记得清楚,好汉爷要是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情愿将所有钱物孝敬给好汉爷!” 秦三丰双眼大放光芒,马上喊来许大牛,“大牛,我们要出去一趟,你带着那几个铁匠,我再给你留十个护卫队员,你们拿着刀枪看管这些俘虏,谁敢不老实,你们不要犹豫就地格杀!” 许大牛得令,神情肃穆的点头答应。 秦三丰又吩咐周愣虎,“愣虎,你把营地里剩余的能出动的男人都带上,再挑选五十个身体强壮的女人组成运输队,咱们去虎牙山,掏山匪的老窝!” “好嘞三丰哥!” 周愣虎立刻去了。 “娘子,过会要辛苦你一下,把要去的人按军队之法编组,这样的话来回路上不会乱套。” 秦三丰又对陈雪君说道。 陈雪君看了秦三丰一眼,“夫君,想不到你的心还真细。” 秦三丰龇牙一笑,“我是有粗有细,你是经历过的,嘿嘿。” 陈雪君的一张黑脸顿时紫了,没办法,黑脸发红就是紫! “哎呦,娘子轻点!” 秦三丰腰上的软肉被陈雪君狠狠掐了一把。 周愣虎把人带了过来,能出动的、十五岁以上的男人有一百一十人,加上五十名女人,共计一百六十人。 陈雪君不愧是军中战将,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人按照军中编制编组完毕:每五人设一名伍长,每十人设一名什长,每五十人设一名旗官,旗官听命于周愣虎! 编组完毕,陈雪君要求众人路上严禁说话,令行禁止,上山之后,任何人不准私藏财物,所有伍长什长都要看好手下,出了问题一体责罚! 看着面容黝黑、英武飒爽的陈雪君,众人仿佛看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眼神里充满敬畏。 从山匪那里缴获的刀枪共有六十多件,除了留守的领走了十几杆枪,剩下的武器都分发给了伍长什长和一些青壮男子。 秦三丰又对陈雪君拍了几句马屁,说道,“娘子,我带着队伍上山,还是劳烦你留在营地带领许大牛他们看管俘虏吧,这里是咱们的大本营,可不敢出了差池。” 陈雪君自然知道看管俘虏也是一件不容马虎的大事,当即同意了。 眼看准备停当,秦三丰对周愣虎一挥手,“出发!” 由三十名护卫队员、一百六十名运输队员组成的队伍,押着好汉寨的三当家,浩浩荡荡悄无声息地出了营地,绕过村庄直奔虎牙山而去! 一个时辰后,队伍来在了虎牙山脚下。 秦三丰让护卫队员押着三当家,沿着山路上了山。 没走多远,三当家指着前面一处拐弯说道,“好汉爷,前方是一处暗哨,你们要当心露出马脚。” 秦三丰点头,用短弩顶着三当家后背向前走去,周愣虎紧跟其后。 “站住,什么人!” 拐弯处跳出一人,紧张问道。 “是我,瞎鸡脖喊什么!” 三当家骂了一声。 “哦,是三当家啊,这么快就得胜而还啦,怎么就回来这么点人,大寨主和其他弟兄们呢?” 从暗处又跳出一人,手里拎着传警讯用的铜锣笑问道。 “嗯,今天很顺利,寨主他们还在后面,让我们先上山准备酒菜吃食。” 三当家不紧不慢的说着,领着秦三丰他们来到两个暗哨面前。 “嗯?三当家,这些人怎么有些面生······” 暗哨话未说完,周愣虎早伸出两只大手钳住两个暗哨的脖子,双手一较劲,立刻掐断了他俩的脖颈! “上!” 秦三丰一招手,带着众人飞速向山上扑去,一盏茶的功夫就冲到了寨门处! 好汉寨建在虎牙山半山腰的一处形似漏斗的空地上,寨门就是“漏斗”的嘴儿,因为有暗哨的缘故,寨门处根本无人防守。 秦三丰命人打开寨门冲进了寨子。 寨子里有十几个山匪,此时毫无戒备,被秦三丰等人杀了个猝不及防,有人连刀枪都没拿到手就被砍翻在地,几息之间,十几个山匪全部被杀! 三当家领着秦三丰来到储藏钱粮的山洞,打开木门后,众人皆是眼前一亮,就见成箱的金银财宝在火把下熠熠放光,煞是诱人! 秦三丰大手一挥,“搬!先搬金银,再搬粮食货物!” 一百多人个个喜气洋洋,迅速行动起来! 虽说他们知道这些金银没有自己的份,但他们更知道这些财物搬回营地之后,自己和家人的待遇会提升许多! 只有主人富有,他们的日子才好过! 三当家的看着这热烈的场面,对秦三丰谄媚一笑,“好汉爷,您看小的这么配合您,您可要说话算数放小的一条生路啊!” 秦三丰龇牙一笑,“我向来说话算数,你走吧!” 三当家的一看秦三丰这么痛快,先是愣了一下,又踌躇一下说道,“好汉爷,您看我出了这么大的力,您是不是赏给小的些金银,也好让小的以后能过活下去?” 秦三丰摆摆手,“嗯,是出了大力,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 三当家的顿时大喜,从箱子里捡了十几个金锭塞进怀里,这才笑逐颜开的对秦三丰鞠了一躬,转身就跑! 看着三当家的背影,秦三丰脸色骤然变的冷冽,“我说放你生路,别人却没有!” 周愣虎对几个护卫队员一挥手,“给死在他们刀下的冤魂讨个公道!” “嗤!嗤嗤!” 十几只弩箭破空而出,顿时将三当家的射成了刺猬! 两名护卫队员过去,从三当家的尸身上收回弩箭和金锭,又一脚将尸身踹下山崖! 秦三丰塞给周楞虎五个金锭,“拿着,回去让你爹开开眼,看他以后还说不说把你滋墙上那话!” 一个金锭是五两金,一两金是十两银,周楞虎双手接过金锭,心里乐开了花,“别看我爹是村长,他这辈子连金锭的毛都没见到过,这要让他看了,往后肯定会高看我一眼!” 第70章 受辱的女子们 一名旗官过来报告,搜出了二十头牛、三十多匹驴马骡子,羊和猪各五十余只,鸡鸭鹅若干,另外,在一间木屋中还发现了三十多名年轻女子,都是在官道上和村子里掳掠来的。 秦三丰让那名旗官派人往大牲口身上装运物资,其它的一并带走,连根鸡毛都不要剩! 接着,秦三丰又让那旗官带路,来到关押那些年轻女子的地方。 木屋里,一众近乎赤裸的女子一见有人进来,吓得一个个瑟缩成一团,惊恐无助的垂首哭泣。 “别怕,我们把山匪都杀了,是来救你们回家的。” 周楞虎别过脸不看那些女子,罕见的用温和语气说道。 众女子闻言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之后,一名胆大的女子试探问道,“各位好汉爷,你们是官府的人?” 周楞虎脸色立刻变冷,“官府?你们被掳上山几天了,可曾见官府派出一兵一卒来救你们?” 这些女子当中,有几人是一个月前在官道上被掳上山的,胡家村和牛家庄的女子是这几日被掳来的,确实没见到有一兵一卒打上山来解救她们。 而且,她们还从凌辱她们的山匪口中,听说了山上和官府有勾结一事,许多人早已死了心,认定自己命里注定要被糟蹋死在山上了。 那胆大女子又问道,“却不知好汉们是哪里人,竟然攻灭了一座山匪的寨子!” 周楞虎刚要答话,秦三丰抢先说道,“你们不需要打问那么多,只要随我们下山,各自归家去吧。”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周楞虎一眼。 周楞虎立即醒悟,这次搜刮了不少山匪的财物,而这些财物又是山匪们劫掠而来的,刚才若是自己说了实话,这些女子回家后一宣扬,只怕会给自己和秦三丰以及“朝阳营”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转身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管住这该死的嘴! 那胆大女子和其他女子嘁嘁喳喳的商议起来。 秦三丰没耐心了,“这座山上已经没有山匪了,你们是去是留,自己决定吧!” 说着转身要走,谁知那些女子竟然扑过来,围着秦三丰等人跪倒了一片,几个为首的女子哭泣道,“众位好汉,我等看出你们不是恶人,我等皆被山匪凌辱,早已失了清白,回到家中也是被家人亲友痛斥不能以死守节,必是死路一条!” “恳请好汉们大发善心收留我们一众姐妹,只求个不受欺辱,求个温饱,若是好汉们同意,我等愿做牛做马誓死以报!” 秦三丰默然。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女子清白是天大的事! 失了清白的女子,会到处遭人白眼遭人唾弃,就算不自尽,忍着屈辱苟活下去,也是被人戳上一辈子的脊梁骨,如那些人老珠黄被赶出青楼的窑姐一样,下场悲惨凄凉。 这些年轻女子,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却因为被山匪强暴凌辱就失去了人生意义,以后的生活再无光彩可言。 秦三丰顿生恻隐,却又把心一横,在这个吃人的乱世,同情心对这些被命运抛弃的女子毫无用处,唯有利用她们自身的遭遇和特点,激发出她们自强生存的动力! 几乎在一瞬间,秦三丰就规划好了这些年轻女子以后的道路。 “我可以收留你们,但是,你们要做到两件事!” 秦三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年轻女子。 “好汉,只要您能收留我们,莫说两个条件,一千个一万个我们都答应!” 那胆大女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快速给出回应。 “什么好汉,这是我们主人!” 那名旗官呵斥道。 女子顿首,“是是,以后也是我们的主人,还请主人说出您的条件!” 秦三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誓死效忠于我,对我的命令绝对服从!” 众女子闻言,全都打个冷颤! 一番对视后,那胆大女子咬牙说道,“主人有所不知,我们姐妹在山上轮番被那些畜生糟蹋,早已对男人恨之入骨,若是主人仍要我们那般供男人淫乐,那我们宁可跳崖,也不愿再被污了身子!” 说罢,抬眼直视秦三丰,脸上满是决绝之色。 秦三丰倒是对她生出一丝敬意,语气也变得温和,“我秦三丰不是畜生,绝对不会让你们做那些事!” 说到此处,他屏退其他人,只留下周楞虎,沉声说道,“我想要你们做的,类似于军队中的斥候,但是需要你们面对生死,可愿意?” 众女子闻言,毫不犹豫地叩首道,“我等姐妹愿为主人效劳,虽死无憾!” “第二个条件,过会儿,我要你们杀几个人,每个人都要动手,你们可敢?” 秦三丰再次发问。 其实这个条件,就是第一个条件的延伸,是为了验证这些女子是否真的唯命是从。 众女子齐声答道,“遵主人之命,我等唯命是从!” “好!我建了一座‘朝阳营’,专门收留你们这种没了生路的人,自即日起,你们就是我‘朝阳营’的一员了,在那里,不会有任何人胆敢欺辱嘲笑你们!” 秦三丰面容整肃,似是做出一种承诺。 众女子顿时喜极而泣,一齐叩首道,“谢主人收留,我们姐妹愿为主人赴汤蹈火,生死不惧!” 秦三丰问那胆大的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那女子回道,“回主人的话,小女子名叫罗云英,京师辖下平安县人氏。” “罗云英,现在我将你们组建为‘玫瑰营’,临时任命你为‘玫瑰营’的旗官,这一路上你要管好你的姐妹们,不得有任何差池!” 秦三丰立刻把这些年轻女子组建起来。 “罗云英谨遵主人之命,请主人放心!” 罗云英从容回答,颇有些大家女子的底蕴。 秦三丰命人找来一些衣物给罗云英等人穿上,好让她们体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个旗官前来禀报,“主人,周大总管,山寨里所有东西已经搬空,还请示下。” 秦三丰和周楞虎出了木屋,就见那些大牲口身上都驮负上了金银或粮食货物,搬运队员也肩扛手提,最大程度的背负上了东西。 “三丰哥,这座寨子怎么办?” 周楞虎问道。 “一把火扬了它!” 秦三丰环视四周,一脸厌恶。 周楞虎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按来时路线返回,几名护卫队员四下点火,将这座虎牙山上的好汉寨烧成了冲天火场! 自此,好汉寨成为含山县境内第一座被秦三丰扬了的山匪寨子! 第71章 玫瑰营复仇 回程一路无话,众人井然有序,牵着牲口赶着猪羊,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 路上,秦三丰对周楞虎耳语几句,周楞虎马上找来一名护卫队员飞奔回营地传令。 回到营地大门前时,已是鸡叫头遍,陈雪君打开大门,带领营地里的妇孺老幼迎接满载而归的亲人们。 营地里已经支起做饭的大锅,几名厨师正忙着杀猪宰羊准备吃食,孩童们也不困了,咬着手指头围着几口大锅撒欢打闹。 运输队员们一个个喜气洋洋,进了大门卸下财物和武器,在周楞虎的命令下列队站定,大掌柜楚楚也早得了信儿来到营地,开始安排人手将带回的财物登记造册。 周楞虎忽然大喝一声,“举火把!” 刹那间,几十名营地留守人员各举两只火把围了过来,将一百余名运输队员所站的地方照的雪亮! 秦三丰面色冰冷,下令道,“把那些山匪们都带出来!” 很快,四十多名山匪被反绑着胳膊拉了过来,跪在现场。 秦三丰对罗云英下令道,“罗云英,你带你的‘玫瑰营’去山匪那里挑出五个对你们最为残暴之人,乱刀砍了!” 此言一出,营地上空顿时弥漫起肃杀之气,众人皆是心生畏惧。 罗云英大喝一声“谢主人!” 叫上一众受辱姐妹冲进了俘虏群。 一番咬牙切齿的找寻后,五个对她们凌辱最多最狠的山匪被拉了出来,众女子拿起刀枪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猛砍猛戳,直到将五名山匪砍成肉泥才解了心头之恨! 余下山匪吓得瑟瑟发抖,魂飞天外! 秦三丰对他们冷冷说道,“以后,你们就是我营中苦力,若敢有异心者、敢逃跑者,这五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山匪脸色煞白,一个个磕头如捣蒜,赌咒发誓要在营中重新做人。 营中其他人更是被这血腥一幕震得鸦雀无声,偌大营地,只有几口大锅中的肉汤发出“咕嘟咕嘟”的沸腾之音。 秦三丰又指着运输队员和护卫队员对罗云英命令道,“把你的‘玫瑰营’分为两组,一组监视,一组对他们搜身,凡是发现身上有藏匿金银珠宝者、有偷偷丢弃身上财物者,一律拉到一边等候处置!” 此话一出,营地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有几名队员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难堪。 罗云英和手下姐妹此时已经变得如一群女魔头一般,得到命令毫不迟疑,凶神恶煞的按照秦三丰的命令严格搜查起来。 陈雪君皱着眉问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秦三丰先把关于罗丽英等人的事说给陈雪君听,又详细说道,“娘子,我想将这些女子打造成一支特殊的娘子军,就由你训练她们的体能和武技,以后可以撒出去完成一些出奇制胜的任务!” 陈雪君顿时双眼发亮,既惊喜于自己有了用武之地,更感叹夫君的头脑这么聪敏,居然能想出如此人尽其用的路子! 秦三丰接着说道,“这次去山里收获颇丰,难免会有心术不正之人顺手牵羊,我现在让她们做的事,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咱们的营地里绝对不能要心怀不忠之人!” 陈雪君由衷赞道,“夫君思虑深远,奴家佩服。” 秦三丰一反常态,没有和陈雪君嬉闹,只是板着脸看着当场。 很快,一名伍长身上被搜出了几锭银子,又有几人偷偷往脚边扔银子珠宝,被监视组发现,也被揪了出来。 秦三丰脸色愈发凝重。 一番搜查之后,共有伍长两名、什长一名、旗官一名,以及九个普通队员身上被搜出财宝拉出队伍,其中还有两名妇人。 这十三人面色惶恐瑟瑟发抖,不知将要面临何等惩罚。 围观的营民全程看着这一幕,先是惊讶,后是疑惑,最后开始唾骂起来,直骂这些人不知感恩贪欲旺盛,竟然为了一时贪念背叛了主人、背叛了家人和营地! 这些人的家人更是痛哭着瘫倒在地,只因营地里施行的是连坐之法,谁都怕因此被赶出营地,重新变成猪狗不如的流民! 看着一地的金银珠宝,秦三丰原本俊逸的脸上满是肃杀之色,对一众营民喝道,“我好心收留你们,将你们踏进地府的一只脚拽了回来,且已经讲明负责你们的生老病死吃穿用度!” “想不到,你们当中竟还有人手脚不净贪心不足,为了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我宣布,将这些贪婪之人一律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众人发出一片惊呼! 周愣虎先是有些不忍,后又觉得这些人该杀,不杀不足以震慑后来人! 陈雪君乃是女战将,在军中像这种杀鸡儆猴杀人立威的事见多了,心中暗自称赞夫君虽然是个童生,却像个大将军一样杀伐决断! 秦三丰毫不迟疑下达命令,“罗云英,把这些人统统拉到劳作场那里,你带头,将这些人斩首示众!” “是,主人!” 罗云英指挥众女上前拉扯这些待斩之人。 十三人中,有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有的不甘受死,竟然开始动手反抗。 秦三丰大怒,爆喝一声,“护卫队上前相助,就地正法!” 几十个护卫队员一拥而上,将这十三人擒住胳膊按倒在地,“玫瑰营”娘子军上前挥刀,惨叫声中人头落地,顷刻间,这十三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几名被斩之人的家属吓得昏死过去,剩余之人跪在地上无声哭泣,等待着被逐出营地的命令下达。 秦三丰扫视众人,“念在营地刚刚成立,这些人的家属就不再跟着受罚了,日后,若是再有人犯下此等错误,家属亲友一概连坐,逐出营地绝不通融!” 营地众人轰然下跪,齐声应答,“多谢主人宽仁,我等若再有犯者,天诛地灭天地不容!” 此时,鸡叫三遍,天光大亮。 秦三丰命人找偏僻地方掩埋了尸首,藏好了金银珠宝,又将现场清理干净,开始和营民们一同吃起了早饭。 原本应该热烈欢庆的一顿庆功宴,却被几名心存贪念的人搞得压抑沉重。 营地众人一声不吭的吃着这顿盼望已久的肉食大餐,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看好规劝好身边亲友,万万不可再重蹈那些人的覆辙。 吃罢早饭,秦三丰让周愣虎安置好娘子军,要求营地的人保持警惕轮番休息,自己和陈雪君、楚楚赶回了家中。 第72章 这年轻人 家里,陈丽君和崔卿怜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战事,正守在院里一边陪着满翠婶等人做豆腐,一边焦急地等待秦三丰等人归来。 一见三人回来,众人都担心的迎了上去,好一阵嘘寒问暖。 熊娃揉着惺忪的睡眼,跑出屋一把抱住秦三丰大腿。 陈丽君担心妹妹,不管不顾的拉着妹妹进了屋,听她述说昨晚的战事细节,不料想陈雪君满口说得都是秦三丰如何如何,眼神里全是秦三丰的影子。 屋外,秦三丰不愿让帮工们知道去虎牙山山匪寨掏窝一事,只是轻描淡写,说好汉寨上留守山匪自行烧毁山寨逃遁了。 帮工们一阵唏嘘后又兴高采烈起来,毕竟以一村之力灭了一个山匪寨子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满翠婶凑过来,“三丰啊,我家愣虎他没事吧?” 秦三丰一笑,“放心满翠婶,愣虎好得很,跟个大将军一样有勇有谋,营地里的人都指望他活着呢,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等会就回去看您去了。” 满翠婶顿时面露喜色,“这小王八羔子,老娘没白生养他,可算是出息了,你别让他回来,老娘看见他就心烦!” 说罢扭着粗腰哼着小曲忙活去了。 崔卿怜和楚楚一人一边拥着秦三丰,双眼泛红。 秦三丰注意到,只过了一晚,崔卿怜嘴角就生了一个大血泡,不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偷偷捏着崔卿怜的柔腚好一番安慰。 等“天香居”的伙计拉走了豆腐交付了货款,秦三丰让楚楚和崔卿怜去到镇上,给那些娘子军和即将收留来的流民采买些用品,还有一些劳作工具。 秦三丰打算好了,今晚就挑选好人员,明天凌晨就把人和大牲畜带进雾灵山开采铁矿、煤矿和石灰岩矿,尽早的把营地建成一座现代化的坚固的混凝土堡垒! 楚楚和崔卿怜刚要出发,陈丽君和陈雪君却出了屋叫住二女。 陈雪君低着头不说话,陈丽君上前对秦三丰说道,“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我和妹妹去镇上采买些东西把西屋布置一下,你也能过来住了,正好,我们和卿怜妹妹还有楚楚一起去镇上,也好做个伴儿!” 此话一出,崔卿怜和楚楚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夫君(粑粑)能去正屋睡觉了? 秦三丰也是一愣,却马上龇牙一笑,“你跟谁说话呢?” 陈丽君更是一愣,“跟你呀。” “我谁啊?” 秦三丰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感觉到崔卿怜和楚楚眼中的诧异,还有那些帮工投来的饶有兴致的目光,陈丽君立刻明白了秦三丰的用意! 这个坏蛋! 陈丽君心中暗骂一声,勉强一笑,“夫君,当着人你也不知收敛,乱开什么玩笑?” 话音未落,三根手指已经掐上秦三丰胳膊上的软肉。 娘的,不愧是亲姐俩! 秦三丰疼得暗骂一声,呵呵笑道,“我当然记得,那什么,满翠婶啊,劳烦您给雇上两架驴车,送我的娘子们去镇上一趟!” 正看热闹的满翠婶立刻答应,和帮工们一番挤眉弄眼后走出院子。 陈丽君心中又羞又气,又使劲掐了一把后才松了手指。 只是,她实在是低估了秦三丰决不吃亏的性格。 两架驴车来到院门口,陈丽君陈雪君姐妹和崔卿怜楚楚刚要动身,突然就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就见秦三丰上前突然一把揽住陈丽君的细腰,对着她焦黄的脸庞满含深情道,“娘子,带着妹妹们早些回来,莫要让夫君我担心。” 说罢,低头吻在了陈丽君的嘴唇上。 陈丽君瞳孔骤缩,大脑瞬间宕机。 陈雪君:······ 崔卿怜:······ 楚楚:······ 满翠婶:······ 众帮工:······ 熊娃:我哩个豆啊······ 陈丽君:谁啊,咋了,干嘛呢,我在哪,我是谁······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 良久,赶驴车老汉摇着头,口中“啧啧”有声,“不得了,不得了,这年轻人······” 旋即,满翠婶和一众帮工惊叫起来,又像犯花痴一般捂着嘴捧着脸惊叹连连,“哇,光天化日当众宣淫,好羡慕啊!” 秦三丰住了嘴,挑眉一笑,撇下众女回到“山水居”。 众女傻傻看着陈丽君,陈丽君傻傻看着远方,半天都不眨眼。 直到一头不耐烦的毛驴发出“呜昂呜昂”的叫声,众女这才清醒过来,各怀心事的把依旧未能清醒过来的陈丽君扶上驴车,分乘两架驴车行进。 毛驴奋勇前进,直到走到村口,陈丽君才尖叫出声,“妹妹,你去一剑给我剁了那个死混蛋······” 熊娃喊了一声“母脑虎”,“噌”的一声窜下驴车,直奔家门口的孩子群。 秦三丰开始在屋里描画营地内的建筑图纸。 许是吃了那紫鸡冠蛇的缘故,虽然一夜未睡,秦三丰却一点都不困,依旧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刚画到一半,就听院里传来“天香居”管事吴中的声音,“秦公子,秦厨神,在家吗?” 秦三丰应了一声“在”,就继续画着图纸,毕竟和吴中老熟人了,不用客气。 一阵脚步声停在门口,随即就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恨”了一声,“恨,这人好大架子,我们小姐亲自前来拜访,他却像根死木桩子一样戳在那里,都不知道出来迎上一迎!” 秦三丰一皱眉,一句话脱口而出,“我管你什么小姐公主的,老子就知道硬上一硬!” 嘶—— 三个倒吸凉气的声音同时响起,秦三丰这才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三张惊讶恼怒的脸庞,吴中的自不必说,那张明艳动人白腻润泽的脸蛋,正是“天香居”东家苏红瑶独有! 另一张虬髯密布的脸庞也被秦三丰认了出来,正是苏红瑶的护卫铁鹰! 秦三丰先是一怔,又眼珠一转,起身笑道,“呵呵,在下还以为是讨人嫌的媒婆子又带着人来相亲,所以言语唐突了,诸位莫怪。” 果然,三人脸上的愤怒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八卦表情。 “秦公子,看来,你很抢手嘛。” 苏红瑶淡淡笑道。 “可不是咋滴,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家伙,一帮子媒婆跟不要钱似的乌央乌央的往我这带姑娘,好死赖活的要塞给我做老婆!” 说到此处,秦三丰仰天长叹,“唉,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苏红瑶眼中明显的流露出一丝醋意,被偷眼观瞧的秦三丰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乐。 第73章 让这个死娘炮滚蛋 “咦,秦公子,在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您可是有三位娘子,那些媒婆子难道不知吗?” 吴中一脸疑惑的问道。 苏红瑶顿时清醒:这个混蛋,唬人的话张嘴就来! 心中又气又羞,一张白腻的脸瞬间就红了。 虬髯大汉铁鹰见此情景,知道自家小姐着了秦三丰的道儿,气得“恨”了一声,伸着兰花指娇声骂道,“你个废物小童生,我家小姐何等身份,岂能任由你糊弄轻薄,识相的赶紧给我家小姐道歉,否则,让你尝尝铁鹰大爷的拳脚!” 秦三丰剑眉一挑,“哪来的兔儿爷死娘炮,敢在我这里发狠话,惹急了小爷嘎了你的铃铛,让你梦想成真!” 吴中赶紧居中打圆场,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被铁鹰一把推出屋去! “啊哈哈哈——” 铁鹰一阵冷冷娇笑,“恨!可笑的小童生,做了几笔买卖挣了几两银子。就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小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铃铛是怎样嘎成的!” 话音刚落,铁鹰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牛角小刀,两只铜铃大眼迥然有神的盯向秦三丰要害! “卧槽,你要玩真的!” 秦三丰耸然一惊,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 “不可,铁护卫不可呀!” 吴中又跑到两人中间阻拦铁鹰,又对苏红瑶喊道,“东家,您快发句话啊,您莫不是忘了来干什么的吗?” 苏红瑶只顾看铁鹰给她出气,吴中一喊,这才悠然一笑,“好了义兄,收了刀吧,别把我的小弟弟吓坏了。” 秦三丰嘴角一抽,“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小弟弟,你以后也别叫我小弟弟!” 铁鹰收了牛角刀,对秦三丰“恨”了一声,站到一旁。 苏红瑶嫣然一笑,“弟弟,铁鹰是我护卫,也是我义兄,他跟你闹着玩儿,别放心上,昂。” 铁鹰冷笑,“恨!我可没想跟这废物闹着玩儿。” 吴中皱眉道,“铁护卫,您可不能这样说秦公子,‘废物’一词可不是随便说的。” 铁鹰哂笑一声,“难道不是么,前两天我可是在镇上打探过,谁不说他是废物童生,就算他赚了点银子,跟小姐相比他也是个废物!” 秦三丰早被他整的坏了心情,不耐烦地一挥手,“有事说没事走,我没工夫跟你们闲扯淡!” 铁鹰大怒,两条浓眉一抖,“小杀才,我劝你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否则,铁鹰大爷我一定让你悔不当初!恨!” 秦三丰把手揣进怀里扣住短弩扳机,也是冷笑两声,“小爷我说话从不看人脸色,想打想杀,放马过来,娘炮!”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苏红瑶有些紧张,她想不到这次和秦三丰见面会变成这个局面,更想不到秦三丰这人这么刚! “义兄,弟弟,都是自己人,何必搞得如此剑拔弩张呢?” 苏红瑶笑着两边劝解道。 “恨!谁跟他是自己人!” 秦三丰和铁鹰眼中碰撞出火花,异口同声的喝道。 苏红瑶叹息一声,眼中波光流转,手指捏住秦三丰衣角轻轻扯拽,“弟弟,给姐姐个面子,别计较了好不好,姐姐今天来是说正事的,能帮咱们赚大钱的正事。” 秦三丰眼皮不眨盯着铁鹰,“想说事可以,先让他滚蛋!” 铁鹰顿时浓眉倒竖,“小废物,敢在我一个四品武道高手面前口出狂言,你也真是活腻了!恨!” 秦三丰嘴角一撇,“四品算个吊,小爷家娘子也四品,照样被小爷干的哇哇叫!” 铁鹰一滞,一脸虬髯根根竖起,兰花手怒指秦三丰,“你,你个小王八蛋······” 秦三丰呸了一声,“闭嘴吧你,你个没旦的小王八!” “义兄!” 眼见事态要失控,苏红瑶加重语气,“义兄不可意气用事,事关重大,看在我的面子上,您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铁鹰见苏红瑶一脸坚决,对秦三丰怒声道,“小废物,再敢欺负小姐,铁大爷要你好看!恨!”说罢,又愤愤恨了一声,一拧腰肢出了屋门。 吴中赶紧也跟了出去。 这特么真是一朵奇葩! 秦三丰腹诽一句,把手从怀里抽了出来。 “说吧苏东家,到底什么事?” 秦三丰明知故问。 苏红瑶莞尔一笑,“自然是之前吴中和你提过的事,弟弟,姐姐我今天亲自登门拜访,诚意还行吧?” 秦三丰咧嘴一笑,“接着说。” 苏红瑶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弟弟,实不相瞒,你要有大麻烦了!” 秦三丰眉梢一挑,“我的麻烦很多,不知你说的大麻烦是?” 苏红瑶抬手轻捋耳边发丝,缓缓说道,“我的酒楼自从用上弟弟的白玉膏,还有后来的调料以后生意爆火,这些你都知道,” “生意火了自然就被同行惦记上了,前日,我酒楼里的一个大厨被‘天外天’酒楼挖走了,对方已经得到了你给我们的菜谱和那些调料的用法,好在天天来你这拉货的小伙计是我的心腹,这才没被他们挖走,” “但是,他们已经开始派人跟踪我的拉货马车了,多亏那伙计机灵发现了跟踪之人,想办法甩了尾巴,才没有被‘天外天’酒楼挖出你这货源地!” 秦三丰一皱眉,“你说了半天,我的麻烦在哪里?就算他们找到这里,独家销售白玉膏是和你签了契约的,我直接让他们找你就好,至于调料嘛,我可以和任何人签下销售契约,这算什么麻烦?” “还有,被挖走的大厨你们都不施加惩罚吗,毕竟他带走的菜谱可是我卖给你们酒楼的,属于你们独有!” 苏红瑶抿抿红艳的嘴唇,眼中闪出一道锐光,“这就是我说的麻烦,你可知,‘天外天’的背景如何?” 秦三丰自然是摇头不知。 苏红瑶眼神犀利,一张美艳的面孔冷了下来,“这‘天外天’酒楼,是明水镇首富万宝成的产业,这个万宝成的后台,就是本县县尉黄庆余!” 秦三丰听周大山提过黄庆余,知道他是个在含山县跺一脚颤三颤的人物,却眨眨眼,好奇问道,“我听说你是京城皇商苏家的人,你们京城苏家背着皇商的身份手眼通天,还怕他区区一个小县尉?” 苏红瑶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黄庆余是个小县尉不假,可他的后台可硬的很,乃是就封在此的淮王千岁李世雄!” 秦三丰顿时瞳孔一缩。 第74章 苏红瑶又上了这个坏蛋的当 这淮王李世雄,封地为镇州、徽州两州之地,其人野心勃勃行事阴狠,手握三万精兵,与朝堂共分税赋,且对两州军政官员有弾劾纠查之特权,时常插手地方官员的任免,因此两个州的节度使对其颇为忌惮,地方官员更是畏之如虎恭顺有加! 所以,苏红瑶提到淮王李世雄,秦三丰的反应才那么大。 “就算是如此,你强龙不压地头蛇,大不了吃个哑巴亏,我再给你出几个菜谱就是了,又谈何麻烦呢?” 秦三丰不解问道。 苏红瑶脸色更加凝重,“明水镇繁华已久,在此地经商之人众多,其中不乏头脑灵活资产丰厚的巨商富贾,他万宝成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盐商,却在去今这短短两年之内,成为明水镇首屈一指的巨富,你想想,他是如何做到的?” 秦三丰皱眉思索,“官商勾结,巧取豪夺”这八个字瞬间跃入脑海,唯有这八个字,才能让一个小商人骤然变成大富豪! 秦三丰顿时明白了苏红瑶口中的“麻烦”是源自何处了! 苏红瑶要的只是独家经销权,那些人,却想要他的秘方他的命! “既然知道我有麻烦,你为何还要说咱们能赚大钱?” 秦三丰意味深长的看向苏红瑶。 苏红瑶淡然一笑,“只要你和我合作,把你那些调料的独家经销权给我,凭我们京城苏家的名头和实力,保你能安稳赚钱!” 铺垫了这么多,这才是苏红瑶想说的。 秦三丰心中了然,却龇牙一笑,“你连一个背主的厨子都不敢处置,又如何保证我能安稳赚钱,如何保证万宝成和黄庆余不对我动手?” 苏红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因为,之前的白玉膏生意没有得到我家里的重视,只要我手中有了那些调料的独家经销权,我家里看到利益所在,自然就会出面和淮王周旋,到那时,地头蛇也得给我们苏家这条强龙面子,自然也就能给你保证了。” 秦三丰细细品味着苏红瑶的话,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现,他玩味一笑,“苏东家,你没给我说实话,恐怕,有大麻烦的是你吧?”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红瑶一滞,愣在了当场。 秦三丰说的没错,苏红瑶现在确实有了大麻烦,处在困境之中。 苏红瑶本是个庶女,凭着机敏锐利的商业头脑和眼光,一步步走到了京城苏家这个商业帝国的核心。 正当她踌躇满志想要大干一场时,苏家的掌门人——她的大伯父苏宏图却为了自己儿子未来能顺利接班,不但一脚将她踢出核心圈,还要逼她嫁给当朝太师之子做妾,以联姻之举巩固苏家和太师之间的关系。 苏红瑶打死也不愿给那个臭名昭著的太师之子做妾,苏宏图一怒之下将她发配到含山县管理一处酒楼和一处商号,并声称若是一年之内不能将这两处亏损的产业转为盈利,就将她逐出苏家自生自灭。 这,就是苏红瑶的大麻烦! 而后,天性不服输的苏红瑶憋着一口气来到含山县,正在整顿明水镇的“天香居”酒楼时,巧遇秦三丰售卖白玉膏,因此将酒楼生意扭亏为盈甚至大火特火,只是秦三丰不出卖白玉膏的秘方,而白玉膏又不能长途运输保存,她这才盯上了可以行销天下的那些调料! 有了这些调料的经销权和丰厚利润,苏家必定对她刮目相看并有所依仗,如此一来,就算大伯苏宏图想赶她走,也势必会遭到苏家上下的反对! 见苏红瑶愣怔不语,秦三丰淡淡一笑,“你还是说实话吧,你对我坦诚相见,我才好决定跟你是否合作。” 说罢又补充一句,“我的第一笔大生意,就是和你做成的,我秦三丰没别的,就是个重情重义!” 苏红瑶思量片刻,银牙一咬,将自己的困境和麻烦对秦三丰一一道出。 秦三丰听罢,觉得苏红瑶的不服输不认命的性格很对自己的脾气,于是龇牙一笑,“这都不叫事儿,说几句好听的,我帮你!” 苏红瑶又是一怔,既惊讶于秦三丰如此举重若轻,轻易就答应了她,又困惑于什么才算“好听的”。 见苏红瑶发怔,秦三丰咳嗽一声,提醒道,“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什么是好听的。” 苏红瑶顿悟:这个死混蛋,又想占便宜! 一想起前几日被秦三丰上下其手大占便宜的那一幕,苏红瑶的一张玉脸顿时红了,本能的对秦三丰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自从那日被秦三丰占便宜以后,苏红瑶只要一想起秦三丰,一想起当时情形,立刻就会润了!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一旦经历便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秦三丰对她龇牙一笑,“你不听,那就是知道怎么说了,只要说了,我必定帮你!” 苏红瑶脸红到耳根,垂下臻首赌气道,“谁说我知道!” 秦三丰假装皱眉,“又不知道,又不想听,那你还说不说!” 苏红瑶抬起头,一脸警惕道,“那你告诉我如何说,只是不许离我太近,不许再像那日······” 她话未说完,一个高大身影已经压迫而来,随即便被一双强力臂膀箍住了身子! 苏红瑶“嘤咛”一声,身子一软瘫在秦三丰怀中,秦三丰的嘴凑到她灼热的耳边,喷出扰人心神的热气,“我跟你说啊······” 苏红瑶顿时意乱情迷。 熊娃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进屋里,一双大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咬着手指头问道,“粑粑,这个比三娘还漂亮的大姐姐是谁,她的嘴很好吃吗?你想捏死她吗?” 秦三丰和苏红瑶瞬间分开。 苏红瑶红着脸整理散乱的发丝和揉皱的衣物,秦三丰气急败坏,“我想捏死你,滚粗玩儿去!” 熊娃小嘴一瘪,委屈巴巴的出去了。 又被秦三丰得手,苏红瑶又羞又气,再次狠狠对秦三丰翻了一个白眼儿。 秦三丰邪魅一笑,“等着,以后让你白眼儿翻的停不下来!” 苏红瑶咬着嘴唇,捏起粉拳捶了秦三丰肩头一下,“以后要是再敢这样,我就,我就咬死你!” 秦三丰嘿嘿一笑,“那我不得死个十万八千次啊。” 苏红瑶伸手捂住他的嘴,却迅疾的抽了回来,又羞又怒道,“你没够了是吧,句句都占我便宜,气死我才开心是吧?” 秦三丰嘿嘿笑个不停。 第75章 我的房子只给我娘子住 苏红瑶又对秦三丰审视了一番,认真说道,“这次见你,与前两次大为不同!” 秦三丰眉梢一挑,“有何不同?” 苏红瑶思忖片刻,一双媚眼直视秦三丰,“以前的你,虽说有些俊逸,却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可是今天的你,却好似变了个人,比以前气场强大了许多,身上多了刚猛之气,让人一看觉得你浑身充满力量!” 秦三丰一想便知,这定是自己吃了那紫鸡冠蛇后,身体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引发了苏红瑶的感触。 他打个哈哈说道,“想来是吃那位神医给的补药的缘故,咱们聊聊契约如何签的事吧。” 一个时辰后,二人商定好了契约内容:以一年为期,苏红瑶独家销售秦三丰的调料粉和红油辣椒,平均每个月要保证达到一万斤的销量才有资格续约下一年,并于签订契约三日内交给秦三丰五千两银子的保证金。 契约签订完毕,苏红瑶心情大好,四下打量了起了秦三丰的居所,就见墙壁上最显眼处贴着一张纸,纸上三个大字“山水居”,下面落款是四个小字——清梦居士。 “山水居?有趣,清梦居士,好雅致的字号!” 苏红瑶一字一顿的念着,莞尔一笑道,“若我所猜不错,弟弟你就是这位清梦居士吧?” “然也,正是区区在下!” 秦三丰一本正经掉酸文的模样逗得苏红瑶一阵花枝乱颤,笑道,“姐姐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弟弟是如何想到这个字号的?” 秦三丰轻叹一声,“自从见到姐姐以后,我就想给自己起个春梦居士的字号,又觉得不雅,这才改成了清梦居士。” 苏红瑶的玉脸再一次红温,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嗔骂道,“说不到三句话,你肯定不正经!” 秦三丰盯着苏红瑶的玉脸只是嘻嘻的笑。 苏红瑶被他看得经受不住,扭脸去环视四周,只见屋内虽然干净整洁,却是矮小了些,不由说道,“弟弟,你这居所也太简陋了些,生意人最看重排面,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你挣了那么多银子,还是翻盖一下,建所豪华的大宅子!” 秦三丰眉梢一挑,忽然想起前世为了撩妹而储备下的大量的经典诗词,而这些诗词,竟然在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 这岂不是老天专为让我秦三丰人前显圣而创造的机会吗! 简直不要太爽! 略一思索,千古佳作《陋室铭》从脑海中跃然而出,秦三丰不由一时技痒,将《陋室铭》略加改动后悠然吟诵出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谈笑有佳人,往来无铁鹰。” “清梦居士曰:何陋之有?” 此诗一出,苏红瑶顿时如遭雷击,震惊在当场! 这个秦三丰,随口吟出的诗句竟然有如此高的水准! 短短几句诗词,不但表达出他超凡脱俗的人生境界,和异常自信的人生态度,更是把自己和铁鹰都添了进去,隐晦的表达出对自己的欣赏和对铁鹰的藐视! 如此惊才绝艳的佳作,放眼当世都是绝品诗句,此诗一出,定当傲视诗林,力压那些诗林泰斗! “弟弟,这首诗叫什么名字,是你所作还是他人?” 苏红瑶心绪翻涌,向秦三丰求证道。 “呵呵,此诗名为‘陋室铭’,乃是本人刚搬进来时所作!” 秦三丰很无耻的开始人前显圣。 苏红瑶瞪大美眸看着秦三丰,感觉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丰满了许多! “弟弟,你的这首佳作实在是太好了,我能把这首诗抄录回去,制成牌匾挂在我卧房里吗?” 苏红瑶一脸崇拜的看着秦三丰。 秦三丰神秘一笑,“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这个死坏蛋,又来这套! 苏红瑶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后退几步,一脸羞恼之色。 秦三丰哈哈大笑,“佳人有求,自当应允!” 苏红瑶的脸再次红温。 她向秦三丰讨来纸笔,虔诚的将诗句抄录在纸上,又小心吹干墨迹,像揣圣旨一般揣进了怀中。 秦三丰邪魅一笑,冷不防凑过去嗅了一嗅,一脸陶醉道,“红瑶姐姐真是胸有墨香、心怀文章啊!” 苏红瑶被他这大胆无耻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红着脸嗔骂道,“登徒子,无时无刻都想占人家便宜,你,你好生气人······” 秦三丰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他就喜欢看苏红瑶又羞又气的模样,实在是太惹人心动了。 苏红瑶羞窘不已,假装看向别处,却一眼看到了秦三丰画的建筑图样。 “咦,这是画的什么?好像是一座城垒,还有许多房屋,这房屋和现有的房屋好像大有区别?” 苏红瑶被吸引过去,拿起图样仔细观看起来。 秦三丰解释道,“我想打造一座建筑群,里边的房屋功能齐全,既有卧室、客厅,又有厨房和卫生间,哦,就是可以洗脸洗澡的多功能茅厕,” “房中有自来水和暖气布设其中,用水方便冬暖夏凉,不用出门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秦三丰大致对苏红瑶述说了自己的设计理念和这些房屋的功能,直把苏红瑶听得双眼放光悠然神往。 “弟弟,等这些房子建成了,可以给我留一套吗?” 苏红瑶满怀期待的问道。 秦三丰一龇牙,“我这些房子,都是给我娘子住的,你想要一套,也不是不可以,呵呵。” 这死坏蛋,又占便宜! 苏红瑶对坏蛋翻了个大白眼儿,“我是说我出钱买!” “不卖,只给娘子住!” 秦三丰回答得很干脆。 看着秦三丰坏坏的表情,苏红瑶再次被气到,牙根直发痒。 ······ 明水镇。 陈丽君姐妹与崔卿怜和楚楚到了镇上就兵分两路各自采买。 陈丽君像是给陈雪君置办嫁妆一般,专挑高档的成衣店和布庄进,购置了三套新衣和新被褥,末了,一边嗔骂着秦三丰一边也给他买了三套新衣,还叮嘱陈雪君,回去以后就把秦三丰那身野女人给买的宝蓝长衫扒下来烧掉! 二女一黑一黄,店家和行人对这两位样貌丑极的女子纷纷侧目,惊为天人。 二女不以为意,毕竟能够安全的在这座繁华的大镇上逛街购物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采买的过程中,二女打听出陈国的现状:她们的三皇叔——陈国端王陈玄海率军平定大司马的叛乱后,扶植一名她们听都没听说过的小皇子坐上皇位,自己当上了摄政王总揽朝政号令陈国! 第76章 悲愤的退伍军卒 听到这个消息,二女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幸亏当初逃出皇宫时把那件镇国神器带了出来,若是落在陈玄海手里,只怕他现在早已荣登大宝了! 直到夕阳西下,到了和崔卿怜、楚楚约定碰面的时刻,二女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自逃亡以来第一次的逛街采买之旅,去往碰面地点——福托河边的一棵百年老柳树下。 此处柳树成林凉风习习,往来之人甚少,正是坐林观景的好地方。 二女心情大好,正相互依偎看着河上片片白帆,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 二女侧目看去,就见一名管家打扮的老头指挥一群壮汉围住了一家四口,正欲动手! 那一家四口里,年约二十多岁的男子体格健壮,将一脸菜色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护在身后,对那老头愤怒喊道,“于管家,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被逼得倾家荡产,你究竟还要怎样?” 于管家哼了一声,凶相毕露,“李彪,你倾家荡产也只是还了借于老爷的本金而已,岂有不还利息的道理?” “不只是你,你们几个一同入伍的贱民退伍以后,不想着赶紧还了于老爷的利息,竟然带着老婆孩子逃到大山里意图躲债,害得我等苦苦找寻!” “若都像你们这样,于老爷的银子还怎么收回来!要我说,弄死你们都是轻的,就该扒皮抽筋点天灯,以儆效尤!” 李彪一脸悲愤,“于管家,我等上战场为国杀敌,没有死在敌人之手,却要在退伍返乡后死在自己人手中么?” 闻听此言,本想躲个清静的陈丽君和陈雪君停下脚步,向这里观察起来。 就见于管家嗤笑一声,“那我不管,反正你借了我家老爷的银子,就要连本带利还回来,不然,你们全家就跟老子回去给于老爷当牛做马任他处置!” 李彪一脸决绝,两只骨节粗壮的大手紧握成拳,“若是我说不呢!” 于管家呸了一声,“这世道就没你这等贱民说话的份儿!” “告诉你李彪,要么老老实实带着老婆孩子跟我们回去,以身偿债,给其他退伍贱民当个榜样!” “要么,你就被我们当场打死,依旧拉你家老婆孩子回去以身偿债,你自己选吧!” 李彪妻子忽然扯扯他的衣袖,话语虚弱却坚决,“当家的,我们打死都不会给于阎王当牛马,今日既然走不脱了,索性咱们一家四口跳了河吧,总比在这世上活受罪好!” 李彪看看一脸菜色的妻子,再看看一双六七岁的瘦骨伶仃的儿女,不由潸然泪下,又仰天怒骂道,“老天爷,你他娘的不公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狗日的世道!我李彪应征入伍保家卫国,却要借高利贷自备军械,到了军营里又被克扣粮饷,杀了敌又被冒功领赏,九死一生却落得一身债务回乡,最终连妻小都保护不了,草他娘的,早知如此,老子还保的什么家卫的什么国,不如当初就进山当了山匪,把那些狗日的乡绅老爷杀个干净!” 看到此处,陈丽君和陈雪君心里都是“咯噔”一下,都为这位退伍返乡的军卒鸣起不平! 尤其是陈雪君,她身为陈国女将,自然深知军卒们的不易,李彪的话她听得明明白白! 陈雪君实在想不到,燕国对应征入伍的军卒如此苛刻,竟然还要自备军械装备,而军营中的军官们不但不爱惜部下,竟还贪墨军饷冒领军功! 更可恨的是地方官员和乡绅,非但不照顾好为国征战的战士们的家庭,竟然大发军备财,对这些军卒战士大放高利贷,借机吞没房产田地,压榨无度,丝毫不顾及军卒战士们的死活! 如此下去,军卒们谁还肯奋勇杀敌?谁还肯为国家效命? 大燕国,就要完了! “娘的,李彪你这狗贼,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想造反吗!” 于管家指着李彪一顿大骂,又对手下一挥手,“上,把这一家四口都给于老爷抓回去,看看到底谁杀谁!” 四名壮汉拔出刀剑,阴沉着脸围拢过来。 李彪“嘶拉”一声扯开破旧的上衣,露出古铜色布满伤疤的胸膛,“来吧,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李彪,你虽是百战老兵,在战场上或许能以一当十,但是对阵这些武道中人,你就是狼群中的一只羊!”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脸色黝黑浓眉大眼的丑女子迈步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还站着一名脸色蜡黄的女子,正冷冷看向这里。 远处,两个拉货的商贩停下脚步,观望着这里的动静。 于管家一皱眉,“娘的,哪来的丑婆娘,吃了熊心豹胆了,也敢来趟这浑水!” 陈雪君没理他,径直走到李彪一家人面前转身站定,对着四名大汉不屑道,“一个五品武者,两个六品,一个七品,哼,这个于老爷,倒是养了几条好狗啊!” 四名武者心里一惊,都道这个丑婆娘看起来平平无奇,怎么一眼就看出己方的武道修为? 他们哪里知道,陈雪君身为四品上的高手,已经能够收敛自身气息,不动手就没人能看出她身的武道修为。 陈雪君又扭脸看着李彪,“快走,姑奶奶给你把这几条恶狗收拾了!” 李彪不知深浅,急切说道,“这位大姐,我李彪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大姐为我挡刀,大姐还是赶紧离开吧,莫要误了自己的性命!” 他话音未落,于管家已经跳着脚催促起来,那四名武者不敢耽搁,呐喊一声高举刀剑冲了过来! 陈雪君稳稳站立,等那四名武者冲到近前,飞起一脚,足尖勾在一名六品武者的咽喉上! “咔!” “嗵!” 那武者咽喉被陈雪君足尖踢断,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整个身子被强大的力道冲飞出去落入福托河中,激起一簇巨大水花。 未等其他武者反应,陈雪君一个转身侧踢,“咔”的一声踢在那名七品武者的手腕上,那武者手中长剑瞬间脱手,“噌”的一下飞到半空。 陈雪君猛地向前冲出,身体化为一道残影瞬间冲到那武者身前,双拳齐出,“嗵” 的一声打在他胸腹之上,顿时将其胸腹打得塌陷下去,身子也飞到三丈开外,眼见是不得活了!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两名武者命丧陈雪君拳脚之下! 远处,正在看热闹的两个商贩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喃喃自语,“这拳脚,怎么像陈国的八极拳?” 第77章 只要我活一天,就不能让你们多活一天! 这边,剩余的两名武者心中大骇,方知自己遇到了深藏不露的高手! 然而此时退却,那个于管家一定会在家主面前告上一状,说不得就会被家主逐出府门,这世道,端个好饭碗实在太难了,尤其是这种可以光明正大欺负人又不会被追究的饭碗! 两名武者心意相通,对视一眼后发狠咬牙,一左一右轮刀向陈雪君劈来! 二人势大力猛倾尽全力,将手中刀抡出道道雪亮刀影,观之令人心惊胆寒! 陈雪君后退一步,抬手接住那柄落下的长剑,随即手腕一抖,长剑抖出无数朵剑花,眼花缭乱的迎上两团刀影! 远处,那两个商贩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口中轻呼出声,“落英剑法!” “落英剑法”,乃是陈国一品武道宗师林南山所创,因此剑法施展开来之时,剑花簇蔟,如落英缤纷般令人眼花缭乱,故取此名。 林南山陨落前,曾将此剑法传于皇帝亲卫的御林军中,故此,只有陈国御林军中之人才会此剑法,旁人只有艳羡观赏的份儿。 如今,在这燕国的一座水镇上,居然出现了如此高级尊贵的剑法,怎能不令人惊诧莫名! 那两名武者虽从未见过这种剑法,却也瞧出其中厉害,正要回身后撤之际,陈雪君身子前倾剑花一抖,“噗”的一声刺中那五品武者的咽喉! 那五品武者手中长刀“当啷”落地,双手紧捂喷血的咽喉,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后退几步,随即轰然倒地死于非命! 仅剩的那六品武者脸色煞白,心中再无斗志,撇下手中长刀掉头就逃! 陈雪君手臂一扬,长剑飞出,正中那武者后心! 武者惨叫一声向前扑倒,被贯穿身体的长剑钉在了地上,力道之大,其背上的剑身兀自颤动不已。 陈雪君抬眸看向于管家,就见于管家脸上早已失了血色,脚下多了一滩湿黄之物,双腿战栗身子摇晃,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翻在地。 陈雪君又看向目瞪口呆的李彪,冷冷说道,“怎么,军中百战之人,却被杀戮场面吓住了?” 李彪羞惭摇头,“不是,我只是被大姐的拳脚和剑法惊住了,让大姐见笑了,惭愧!” 陈雪君对着于管家一扬下巴,轻描淡写道,“这个狗奴才,由你处置吧。” 李彪顿时一脸森寒,叮嘱妻子道,“捂住孩儿们的眼睛,背过身去。” 说罢捡起地上一把长刀,迈大步向于管家走去。 于管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鸡啄米一般向李彪不停磕头,口中哭喊道,“李,李彪,李爷,亲爷爷,饶过我这条老狗吧,我也是听命行事,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李彪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李彪今天对着福托河发誓,只要我活一天,就不能让你们这些狗日的多活一天!” 说罢双手举刀猛然劈下! “咔嚓”一声,于管家从肩颈直到腰间被长刀劈成两半! 于管家面目狰狞,两片身子污血喷涌,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李彪毫不迟疑,挥刀将于管家等人的面部砍毁,随即动作麻利的将死尸依次扔进滚滚流淌的福托河里。 陈雪君眉梢一挑,“你在军中当过斥候,摸过营哨?” 李彪点头,“我在军中,凡是送死的事都干过,怎么,难道大姐也在军中待过?” 陈雪君没有回答,看了看李彪的妻小,问道,“你们打算去哪里,可有投奔之处?” 李彪叹口气道,“我原打算来镇上投奔一位也在军中待过的张大哥,谁知遍寻不着,都传闻他杀了人受了伤,又得罪了官府正被通缉,现在我也只能返回山中,说不得,只好做个劫道的山大王,带着家人苟活于世了。” 陈雪君摇摇头,“百战老兵去做山大王,实在是折辱身份,我夫君建了一座营地,专门收留你们这样走投无路之人,你可愿去?” 李彪先是双眼一亮,又犹豫一下,问道,“我的家小也能同去吗?” “自然能,若是让你们抛妻弃子,建那个营地又有何意义!” 陈雪君肯定回答。 李彪大喜,拉上妻子和儿女对陈雪君纳头便拜,“大姐,不,侠女,您救我李彪一家人于水火,日后李彪定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陈雪君摆摆手,“还是效忠我夫君吧,若不是他建了那个营地,我想帮你也没办法。” 眼看着李彪妻子和儿女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虚弱模样,陈雪君让娘仨坐到驴车上去,李彪和妻子死活不依。 很快,崔卿怜和楚楚带着三辆满满当当的马车前来汇合。 原来她二人见采买的东西太多,又想着以后需要拉脚的时候越来越多,索性从牙行买了三辆马车,又雇了三个车把式。 就这样,一辆驴车三辆马车组成一个小型车队往家行去。 李彪让小儿子骑到他脖子上,又一手抱着大女儿,一手搀着妻子胳膊,跟随车队前行,一路大步流星毫不掉队,陈雪君一看就知他经历过无数次的长途奔袭,脚力耐力惊人! 车队进了卧牛村,离营地还有一里地距离,崔卿怜就让马车停下,给了工钱打发走了车把式,又自行走到营地,让周楞虎找了几个当过车把式的营民来把马车赶进营地。 把李彪一家人以及一应物品安顿好了,四女拎着大包小包,坐上一辆马车赶往家中。 陈丽君一眼瞧见崔卿怜和楚楚手中拎着两只装有成衣的竹箱,微微笑道,“卿怜妹妹,你们也买了几身衣裳?” 崔卿怜恭谨一笑,“大姐,这是我和楚楚给夫君买的,楚楚说夫君身上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就到成衣店买了几身。” 陈丽君矜持点头,没再言语。 陈雪君接话道,“巧了,我们也给夫君买了几身新衣,这下他天天都能换新衣穿了。” 陈丽君却脸色一变,“那是你买的,我可没闲心给他买!” 崔卿怜偷偷一笑,看来,这位黄脸大娘子还在生夫君当众亲她嘴的气呢。 其实,有什么可生气的,换做是我,巴不得夫君这样做呢,以后和夫君圆房时,次次都要夫君亲我,狠狠亲使劲亲! 一念至此,崔卿怜的脸上飞满红霞。 谁也没注意到,两个小商贩推着装满针头线脑小百货的推车,远远地跟了她们一路。 刚到家门口,楚楚就欢快的跳下马车,对着院里喊道,“粑粑,我们回来了!” 秦三丰走到门口迎接,四女看到他身后之人,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 第78章 五个女人一台戏 一名成熟美艳的女子落落大方的站在秦三丰身后,一双媚眼在四女身上来回扫动,那气场似乎她才是这家的女主人,而她们四个是外来者一般。 陈丽君原本绷着劲不想搭理秦三丰,一见着这情形立刻就不乐意了,于是含笑道,“夫君,请问这位大姐是?” 苏红瑶不过二十四五岁,因为貌美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陈丽君叫她大姐,显然是下马威的意思。 秦三丰刚要开口说话,从旁边树下“噌”的窜过来一个虬髯大汉,横眉立目挡在苏红瑶身前。 陈丽君等人吓了一跳! 陈雪君一皱眉,这汉子,竟然是个四品高手! 就见那虬髯大汉突兀的翘起兰花指,娇声喝道,“恨!你个丑婆娘叫谁大姐呢,也不睁开你那丑眼看看,我家红瑶小姐才二十三岁,比你这老黄脸婆可嫩多了!恨!” 陈丽君先怒后惊,这个粗鄙的大汉,莫非也会易容术,是个女子假扮的,但是不像啊? 陈雪君一听就怒了,上前呵斥道,“好娘的汉子,你是从哪个穷乡僻壤的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怎么如此没有家教!” 秦三丰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铁鹰对苏红瑶,简直就是无脑护啊! 苏红瑶赶紧扯扯铁鹰衣袖,“义兄,不可无礼,这些可都是秦公子的家眷!” 此话一出,除了楚楚低下头假装没听见,其余三女皆是挺胸抬头傲然而立。 “家眷又如何,敢欺负你就不行!恨!” 铁鹰插着腰怒道。 苏红瑶使劲给他使了个眼色,铁鹰这才不情愿的站到一边怒视众人。 苏红瑶款款上前,对四女施了一礼,“奴家苏红瑶,见过诸位秦家娘子。” 一听这名字,四女都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家的大客户生的如此美艳动人! 来自女人的直觉立即让她们有了危机感! 以陈丽君为首,四女对苏红瑶还了一礼,随即眼神中刀枪剑戟就向苏红瑶投射过去。 苏红瑶以一对四毫不示弱,眼神中斧钺钩叉开始还击。 五个女子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立在当场,展开一场无声无息的战斗。 秦三丰打着哈哈,“啊哈哈,那个,苏东家来家里谈了一笔生意,已经谈妥了,这就要走,咱们送送她吧。” 苏红瑶却微然一笑,“谁说我要走了,早就听闻秦公子做的烤鸡烤鱼乃是神仙美味,怎么,咱们谈成了这么大一笔买卖,不留奴家尝尝你的手艺吗?” 秦三丰一愣,还没想好怎样回答,陈丽君抢先开口,“不好意思苏东家,昨晚夫君和我们累了一夜,实在没气力招待你了,不如你改日再来,还是先请回吧。” 陈丽君说的是实情,昨晚大战山匪,一家子确实都操心操力的熬了一夜,但是这话听在苏红瑶耳朵里却马上变了味儿,像是在告诉她秦三丰大战众娘子,一夜未歇! 苏红瑶瞪大双眼看看四女,崔卿怜和楚楚倒也罢了,这两位一黑一黄的丑娘子,那个坏蛋秦三丰怎么下的去口,还一夜! 呕—— 苏红瑶越想越难受,弯下腰干呕起来,不由自主间就扶住了秦三丰的胳膊! 这下子可炸锅了! 四女中除了楚楚,其余三女齐齐瞪向秦三丰,四双眼睛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雨点般向秦三丰投射过来! 秦三丰如遭暴击,赶紧对铁鹰喊道,“还傻愣着干嘛,看不见你义妹不舒服吗,还不赶紧把她扶走回家躺着去!” 铁鹰瞪着一双豹眼“恨”了一声,过来扶上苏红瑶就走。 苏红瑶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假装难受出了院门,坐上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秦三丰舒了口气。 熊娃不知打哪钻了出来,拉住楚楚和崔卿怜的手,仰着小脸说道,“姐姐,三娘,我跟你们说啊,粑粑和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在屋里咬嘴玩儿,粑粑还使劲捏大馒头,捏的可凶惹······” 嘶—— 三双眼睛六道寒光射向秦三丰。 楚楚把脸扭到一边。 秦三丰哈哈一笑,拉上熊娃的小胳膊就往外走,“哈哈,我得去营地里看看,走,熊娃,粑粑带你去吃竹笋炒肉!” 熊娃蹦跳着跟着秦三丰走,口中不停欢呼,“好诶,熊娃要吃竹笋炒肉惹······” 楚楚赶紧跟上,从秦三丰手中拉过熊娃,“粑粑,等会儿还是我来吧。” 崔卿怜看看大姐二姐,轻叹一声,“二位姐姐,夫君的事,还是由他去吧,我也到营地办些事。” 说罢追了出去。 陈雪君看看陈丽君,“姐姐,夫君让我帮他训练一些手下,我也先去了。” 说罢也追了出去。 陈丽君蔑视一笑,缓缓走回正屋,突然一脚踢翻了一张椅子,口中怒道,“我这生的哪门子气!” 营地里,熊娃挨了楚楚一顿竹棒打屁股,抹着眼泪找营地的孩童们玩去了。 一间用来办公的草屋内,秦三丰问周楞虎,“许大牛呢,怎么不见他过来?” 周楞虎答道,“许大牛吃过早饭就挑了几人到镇上去了,他说早点让那些流民过来,就会少死很多人,也能早些给营地里干活。” 是个实诚人儿! 秦三丰叹了一句,陈雪君忽然进了草屋,“夫君,奴家今天自作主张了。” 嗯? 怎么一个个都挺能自作主张的! 不过一般都是好事! 如此想着,秦三丰笑道,“娘子说说,什么事?” 陈雪君就把搭救并收留李彪的事说了出来。 秦三丰顿时喜上眉梢,“救了一位百战老兵,这是好事啊,他在哪,让他快来见我!” 很快,李彪被带了过来。 虽说李彪和妻儿刚来不久,却深深的被营地里的氛围给感染了! 这世道,上哪找这种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病治的好地方? 和以往过的日子相比,这简直是天堂! “李彪拜见主人和夫人、大总管!” 李彪跪下就实心实意的给三人磕头。 “起来吧,你是哪里人啊,听说你是位百战老兵,不知从军几年,在哪里驻扎,都和谁打过仗?” 秦三丰扶起李彪,和颜悦色。 李彪如见了军中上官一样,站的笔挺,“禀报主人,小人是含山县李家庄人,曾三次被征兵,分别在雍州辽县、安西县和幽州杀虎口服军役,加起来一共六年,和匈奴人鬼羯人都打过仗,还打过境内的,叛民!” 说到“叛民”二字时,李彪明显声调低沉,大概是从那些所谓的“叛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错,你就好生在我这营地住下吧。” 秦三丰很高兴,毕竟营地里有了百战老兵就有了支柱。 第79章 来找死的差役 “主人,小人有一事相请,还请主人应允。” 李彪看着秦三丰,眼神里满是渴望。 “你说。” 秦三丰抬抬下巴。 “主人,我还有许多同乡、同袍,都与我有一样的经历,现在都躲在县城周边的山里靠打猎捕鱼为生,许多人熬不下去,都想豁出命去占山头当山匪了,我想请主人发发善心,把他们也收留过来。” 仿佛是怕秦三丰不同意,李彪又补充一句,“主人,这些人也都是生死场上走过来的老兵,现在携带家眷生活无着,他们要是被主人收留,定会誓死效忠主人!” 秦三丰不动声色,“你说的这些人,大概有多少?” 李彪想了想,“单我认识的、知道的,就有三百多人,要是加上家属,怕得有上千人了,不过主人放心,我们这些退伍老兵的家属也都很忠心,能够服从命令,什么脏活累活······” 秦三丰“啪”的一拍桌子,指着李彪说道,“你赶紧吃顿饱饭,然后去找楚大掌柜支些银钱做路费,把你的那些袍泽同乡都收拢来,不要怕多,有一个算一个,咱们‘朝阳营’一概收留!” 李彪不可置信的看着豪气的秦三丰,随即眼含热泪单膝跪倒,行了抱拳军礼,“主人,李彪替那些无依无靠的退伍老兵谢主人了!” 在场众人不禁动容,为国杀敌九死一生的老兵们沦落到如此地步,怎能不令人唏嘘。 送走了李彪,秦三丰心情大好,不出几日,自己就会拥有一支由百战老兵组成的精锐之师了! 前世那位伟人不是说过吗,枪杆子里出政权! 别人怕这世道乱,我秦三丰不怕! 世道越乱我越牛! 掌灯时分,许大牛和他挑走的几人分批回来了,每个人都带着不下三百人! 清点人数,这次一共收容来了两千六百人,和前两次的一样,老人们早就打熬不住死去了,所以来的都是青壮男女和孩童。 营地里早就准备好了骨头汤和面饼,众流民吃饱,见过秦三丰和周楞虎等人,发誓效忠后按工种和老营民进行编组,随后携带物资,趁着夜色从那个秘密山洞进入雾灵山,开始了开采矿产的工作。 秦三丰又是一夜没睡,指定各处矿产地点、如何开采煤铁、如何建炉、如何烧耐火砖、如何提炼焦炭精铁、如何制作煅烧水泥,这些都要他亲自对那些工匠骨干们教授。 直到次日下午,感到有些疲惫的秦三丰才留下周愣虎在山里,回到营地略作休息。 营地里留下的人,一是那支“玫瑰营”娘子军,在接受陈雪君的操练;二是一些绣娘织女和裁缝,领着些心灵手巧的女子不停地织布做衣;三是留给崔卿怜制造香皂和烧酒的十几名工人,然后就是一些孩童、病弱还有几个护卫队员了。 营地里难得如此清静,秦三丰坐在办公草屋里,楚楚和熊娃给他捶着腿,崔卿怜给他揉着肩捏着头,那叫一个惬意! 许是崔卿怜的双球太大,给秦三丰揉肩捏头时总是带球撞人,把秦三丰撞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夫君,今日工人们的手法已经开始熟练了,明日起,就可量产蒸馏酒和肥皂、香皂了。” 崔卿怜一边带球撞人,一边甜糯糯汇报道。 “好,等做出一定的数量,就把那个苏东家找来,和她谈谈销售的事。” 秦三丰闭着眼懒洋洋说道。 崔卿怜手上动作一滞,“夫君,你是想让那个苏红瑶独家销售酒和香皂肥皂吗?” 秦三丰双眼微睁,“怎么,你是不是吃她的醋,不想让她销售?” 崔卿怜微然一笑,继续揉捏起来,“夫君说的哪里话,夫君喜欢的女子,奴家怎会吃醋,就算夫君把苏红瑶收了,奴家也会和她作对好姐妹!” “再者说,奴家也算自幼从商,也懂得生意场上不能以个人好恶作为是否合作的标准,所以夫君放心,到时候我会和苏红瑶好好合作好好相处的!” “嗯,深明大义,夫心甚慰!” 秦三丰怒赞一句,右手躲过楚楚和熊娃的视线,暗戳戳从身后探进了崔卿怜衣裙中。 崔卿怜双腿顿时一紧,红着脸咬着嘴唇,走也不是躲也不是。 正被按摩的十分舒爽之时,秦三丰忽听村子那边有锣声响起,这是村长周大山召集村民们在打麦场议事的锣声。 “卿怜,你去一趟吧,我懒得动。” 秦三丰慵懒说道。 “我一个女人家去议事,怕是不合适吧?” 崔卿怜迟疑说道。 “我说合适就合适,就说我不舒服没法出门。” 秦三丰不容置疑的说道。 “好吧。” 崔卿怜理了理头发和衣裳,向村里走去。 秦三丰打着盹,很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楚楚心疼的看着秦三丰,找来一件衣衫盖在他身上。 打麦场上,来自明水镇巡检司的一个铺长率领着手下十个差役站在中央,像一群狼一样瞪着群情激奋的村民们。 崔卿怜悄悄站到妇人堆里,小声问道,“发生了何事,差役们来干什么?” 一个妇人愤愤说道,“这群狗日的是来收秋税的,说太后要过寿诞,秋税要加三成,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就是,原本税收是十税二,年初刚加了一成,交完税粮,剩下的粮食也就刚够一家子填饱肚子,现在又要加三成,成了十税六,要咱们以后都吃土么!” 另一个妇人也愤怒说道。 “都他娘的嚷嚷什么,想造反吗!” 那个铺长瞪着三角眼怒骂道,“这是朝廷定的税收,谁敢不交,老子们就抓谁下大狱!” 一个老汉颤巍巍哀求道,“铺长老爷,我们百姓一年到头土里刨食,也就剩个口粮,如今连口粮都没了,我们拿什么交这么重的税啊!” 铺长斜了老汉一眼,骂道,“老东西,老子们只管按朝廷旨意足额收税,其他一概不管,告诉你们,纵然是借高利贷、卖房子卖地、卖儿卖女,你们也得给老子把税足额交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老者愤然说道,“铺长老爷,这等话您也说得出口,若是那样,我们还不如也去逃难当流民!” 铺长闻言大怒,几步冲到老汉面前,扬起手掌“啪”一声抽了老汉一个耳光,直把老汉抽得摔倒在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带着牙齿的血来! 铺长仍不解恨,面目狰狞道,“老东西,敢威胁老子,告诉你,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得给老子把税交上!” “来人,给老子把这个老东西往死里打,不杀个鸡,就镇不住这群猴儿!” 铺长对手下差役一挥手,差役们如狼似虎般围了过来。 第80章 下跪求不来生路 老头在村里是个德高望重的大辈,村长周大山和村民们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死,纷纷上前阻拦差役。 “娘的,你们想造反诛九族不成!弟兄们,给老子亮刀!” 铺长大喝一声,和众差役“刷拉拉”抽出雪亮腰刀,顿时镇住了众村民! 铺长用腰刀指点周大山和几个村民,“这个狗日的村长,还有这个,这个,还有这几个,涉嫌抗税谋反,统统上了锁链,带回巡检司大刑伺候!” 众差役不由分说,拿着锁链上来就锁人,敢有挣扎的村民照着头上就是一刀柄,村民登时被砸的头破血流不敢反抗,眨眼间就有二十多个青壮被锁拿。 满翠婶和一众妇孺扑过来,跪在铺长脚下嚎哭哀求,铺长冷冷一笑,“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干什么了,晚了,明日一早,带上你们村的税粮外加一百两银子的罚银,到巡检司领人!” 一个差役鬼迷日眼的凑到铺长耳边说道,“铺长,我看这个村里有几个小娘们长得不错,不如找个由头一并抓回去,咱弟兄耍几天可好?” 说着,又一指人群中貌美如花的崔卿怜,“那个小娘们相当不错,您要是把她献给巡检大人,巡检大人日后必定好生关照您!” 铺长顺着差役手指看向崔卿怜,顿时惊为天人,手中腰刀一指崔卿怜和几名有姿色的村妇,厉声喝道,“这几个女子颇像通缉告示上的陈国女犯,来人,把她们统统抓回去严加审问!” 一众差役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恶狼一般冲向崔卿怜和几个村妇! ······ 秦三丰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被楚楚推醒了。 楚楚一张俏脸上满是焦急,“不好了,粑粑,快醒醒,出大事了!” 秦三丰揉揉睡眼,“出什么大事了,彗星撞地球了?” 说罢才发现楚楚身边站着一人,正是村民三愣子! “三愣子,瞧你一张黑脸都变成了白脸,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白天撞鬼啦?” 秦三丰调侃道。 “秦童生,大事不好了,镇上来的差役把村长和咱村的一些人锁了,还把您的三娘子和我妹妹还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也抓了,要一并带到镇上巡检司去!” 说着,就把详情对秦三丰述说一遍。 秦三丰顿时大怒! 这些该死的官差,和那些绑票勒索糟蹋妇女的山匪有何两样! “楚楚,你去把二娘叫过来,告诉她,老子今天要杀人了!” 秦三丰横眉立目,眼中迸射出浓浓杀机! “秦,秦童生,你,你要杀官造反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三愣子吓得两腿打颤,差点尿了裤子。 秦三丰差点踹三愣子一脚,呵斥道,“三愣子,瞧你娘的那个怂货样!” “不杀那些官差,你就眼睁睁看着村长他们被抓走吗,就眼睁睁看着村里的几个姐妹被那些狗日的糟践吗!” 三愣子热血上涌,一咬牙一跺脚,“秦童生,你说怎么干吧,我他娘的豁出去了,就当是再杀一次山匪!” “跟我走,杀了那些不干人事的狗日的!” 秦三丰叫楚楚留下,大步走出屋去。 陈雪君正好过来,因为那些娘子军以后是干秘密任务的,秦三丰不想让她们露面,所以只带着陈雪君和三愣子赶往打麦场。 刚进打麦场,眼前一幕让秦三丰怒血上头! 就见一众村民里三层外三层跪在一群差役四周,不住磕头哀求,差役们高声喝骂,用刀把和刀身不停击打村民,打得不少村民头破血流! 再看被差役死死抓住的崔卿怜,已经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不停的挣扎咒骂那些差役。 秦三丰终于明白,在这个世道上,对于老百姓而言,畏惧官府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不到被逼到绝境是万万不敢和官府对抗的! 秦三丰爆喝一声,“卧牛村的村民们,都给老子站起来!你们跪着求饶能求出活路吗!” “那些狗日的收你们重税,其实已经断了你们的活路,现在还要拷打你们的亲人,淫辱你们的姐妹,你们还怕个鸟!” 一众村民被秦三丰的怒喝吓了一跳,他们看看秦三丰,再看看被锁住的亲人还有凶神恶煞一般的差役,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铺长一见来了个横茬子,瞪着三角眼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想鼓动这些贱民造反吗?” 秦三丰冷笑,“如果杀你们这群不把百姓当人的猪狗是造反的话,小爷我今天就反了!” 铺长顿时瞳孔骤缩,他还从没见过敢把“造反”二字当众说出口的头铁之人,一时竟愣在当场。 崔卿怜哭喊道,“夫君救我,夫君救我!” 那几个被抓的女子知道秦三丰能带动村民击杀山匪,是个有本事的人,顿时把他当做救星,也纷纷高喊道,“秦童生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被他们糟蹋!” 几个差役上前给了女子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女子们个个嘴角流血不敢言语。 秦三丰双眉倒竖怒火攻心,从怀里掏出短弩就射! “嗤嗤嗤!” 五只弩箭先后射中两个差役,登时将二人射死在地! 铺长双眸圆睁,嘴巴张得大大,随即扯着嗓子大叫道,“杀官差了——造反啦——” 这一嗓子犹如一瓢水泼进沸腾的油锅,顿时把现场气氛炸燃了! 村民全都站了起来,纷纷向差役们扑去,想把锁拿的亲人们抢回来! 差役们慌了神,一个差役竟抡起刀劈翻了一名村民,这下村民们再也不想隐忍,高声怒骂着围住众差役,抢过腰刀,用拳脚,用牙齿开始暴打撕咬他们,发泄着心中怒火。 人潮汹涌中,几个差役惊恐万分,第一次知道这些他们眼中的贱民居然如此可怕! 差役们遭受暴打,开始哭嚎、下跪、蜷缩、求饶,已经打红了眼的村民们岂肯放过! 铺长意见势头不对掉头就跑,早被那个被打掉牙齿的老汉的几个亲属围住,一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铺长早没了嚣张气焰,握着腰刀不断比划,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可想好了,杀官造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你们今天放过我,一切都好商量!” 陈雪君面色冰冷走了过去,飞起一脚踢断了铺长的手腕! 随着腰刀落地和铺长发出的一声惨叫,众人一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将铺长生生打死在当场! 尘埃落定,崔卿怜哭着扑进秦三丰怀里,不停叫着“夫君”。 周大山走到秦三丰面前,脸色苍白,“三丰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村四百多口人的命都悬在刀口上了,你本事大办法多,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崔卿怜和陈雪君看向秦三丰,逐渐恢复理智的村民们把目光也都落在秦三丰身上,眼神中全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第81章 陈国的谍子杀手 秦三丰略一思索,说道,“大山叔,你马上派出青壮封锁村子,禁止任何人出入,再统计一下今天都谁没有动手,找出来让他们都去砍差役尸体一刀,保证任何人不会有去官府告发的机会!” “好,我马上安排!” 周大山立刻喊了青壮们出来,按照秦三丰的吩咐做了。 “三丰啊,接下来呢,这些官差的尸身怎么办?” 周大山神色缓和了些,搓着手问道。 秦三丰一指那个铺长的尸体,“从他身上找出一张缴税凭证,咱们自己填好,告诉村民们,想活就要会演戏会说谎,不论谁问,一口咬定官差们带着咱村的税银走了!” “至于这些尸体,你派人在附近找个野猪野狼出没的山沟,趁晚间把尸体丢在山沟里,再扔一把散碎铜钱和几只装粮食的破麻袋,造成他们是被野狼吃掉的假象!” 周大山顿时双眼一亮,兴奋地直搓手,“三丰啊,也只有你能想出这些高招了,如此一来,任谁都怀疑不到咱们头上,咱这四百多口人算是有救了!” 陈雪君和崔卿怜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夫君,眼神拉丝心里发潮。 此时,村民们“呼啦啦”跪了一片,纷纷拜谢秦三丰的搭救之恩,秦三丰知道,若是再有官差前来欺压,这些村民们肯定不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了。 卧牛村,将会成为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差们的生死禁地! 夜幕降临,卧牛村陷入不眠之夜。 两个一路跟踪陈雪君的小商贩现在只剩一人,秘密潜伏在村中央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浓密树冠中,不但看到了打麦场上发生的一切,还看到了陈雪君居住的院子。 秦三丰家里,周大山和满翠婶坐了好久才走,只为多和秦三丰说说话,求个心安。 到了晚间睡觉之时,秦三丰犯了难。 自从吃了那紫鸡冠蛇的血肉,尤其是蛇腰和蛇宝以后,秦三丰感觉自己的筋骨气力增强了数倍,那方面的能力和需求更是相当旺盛,只要一想那事,立刻就弟比金坚! 陈丽君和陈雪君已经把正房里的西屋布置好了,像个婚房一样,陈雪君像个食髓知味的新妇,回房时对秦三丰甩了好几个“你懂的”眼神。 崔卿怜也用香皂洗白白了,暗示了秦三丰好几次,希望他说话算数早些圆房。 愁啊,这才两个就犯难了,以后再拿下了苏红瑶和陈丽君,晚上还不乱了套! 不行,以后得排班了,学学皇帝老儿,咱也翻牌子!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秦三丰叹了口气,算了,今晚就从了崔卿怜吧。 既然白天让人家受惊了,那就晚上接着让人家受惊吧。 想到楚楚和熊娃这两个电灯泡,秦三丰眼珠一转,对崔卿怜说道,“走,跟夫君去营地,那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崔卿怜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羞答答的跟着秦三丰出了门。 与此同时。 三条矫健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跳跃在村民们的房顶上,迅速接近那棵百年大槐树,随后轻点脚尖跃到七八米高的树杈上。 “属下见过队长。” 一直坚守在大槐树上的小商贩对着一名面黄无须中年男人恭敬说道。 中年男人点头,“王四,打问出什么没有?” 被称作“王四”的小商贩回道,“属下刚抓了一个单身汉,逼问出那两个丑女是一个月前来到此处,主动嫁给一个叫秦三丰的童生做老婆,二女一个叫陈美娘一个叫陈娇娘,但是他不知那两个丑女是不是陈国人。” 中年男人眉头一锁,沉吟道,“一个月前,那不正是大司马叛乱之时吗?” “陈美娘,陈娇娘,呵,都姓陈,还会八极拳和落英剑法,有点意思了,只是她俩样貌为何这般丑陋?” 细细思索一番,中年男人双眼突然一亮,“呵呵,莫非用了易容术!” 其余三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即将立功受赏的兴奋的光芒。 “王四,现在什么动静?” 中年男子又问道。 “队长,两个丑女都进了正屋,没有出来,那个叫秦三丰的和他的三娘子刚从偏房里出来,不知去往何处。” 王四简洁答道。 “嗯,对了,那个单身汉如何处置的?” 中年男子审视王四。 “启禀队长,属下用银针扎了他的心脏,让他看起来像是暴病而亡,不是高明的仵作是验不出来的!” 王四自信答道。 中年男子满意点头,“干得不错王四,这次事成了,给你记首功!” 随即把手一挥,“走,抓住那对男女打问情况!” “队长,那个秦三丰有点扎手,此人极是狂放,下午时他鼓动村民们杀了来收税的官差,还亲自用一把极厉害的短弩射杀了两个官差!” 王四提醒道。 “哦?他竟有如此胆魄,敢杀官造反?” 中年男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略一思索后吩咐道,“越是这样越要先擒住他,否则咱们对那两个女子动手时,他杀个回马枪就功亏一篑了!” “这样,我先出手点了他的穴,吴二郑三和你控住那个女子,一切都要干净利落,莫要惊动了村里人!” “是!” 吴二郑三和王四低声应道。 四条身影先后飘落树下,向着秦三丰和崔卿怜飞跃而去。 秦三丰路上走着,就已经按捺不住,伸手对着崔卿怜的揉腚“接化发”个不停。 崔卿怜红着脸“嗯嗯”连声,恨不能一步跨进营地。 突然,一股感知到危险的本能激发了秦三丰的警惕之心,这种本能是他吃了那紫鸡冠蛇的肉冠和血肉后增强的,对危险的感知相当敏锐。 秦三丰浑身肌肉骤然绷紧,一手抱住崔卿怜的细腰往旁边一闪,一手伸进怀里去掏短弩! 电光火石间,秦三丰就见自己和崔卿怜原先的位置上多了四个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人伸着手指,另外三人伸着手掌,明摆着是要点自己的穴位、擒拿住崔卿怜! 四名黑衣人显然吃了一惊,但反应极快,不及秦三丰二人有所动作,四人再次扑来! 那名中年男子手指如电,“噗噗”点在秦三丰身上,却发觉秦三丰体内内力浑厚无比,指力点在他穴位上竟然被反弹回来,震得手指生疼! 中年男子骇然大惊,以掌为刀向秦三丰脖颈劈去,试图一掌砍晕秦三丰! 崔卿怜尖叫一声,早被三名黑衣人擒住点了哑穴,她喊叫不出动弹不得,一双妙目惊恐地看着四周,全然不知这一切因何发生。 秦三丰身形如蛇滑到一边,掏出手弩就向中年男子射去! 第82章 生不如死的陈国谍子 中年男子听到弩箭破空之声就知晓这短弩的厉害,一番闪转腾挪后竟躲开了五只弩箭,再次向秦三丰攻来。 秦三丰大惊,知道遇见了武道高手,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官府的鹰犬么?” 中年男子一掌劈出,口中答道,“不怕告诉你,老子们是陈国的谍子!” 此话一出,秦三丰顿时就想起了陈氏姐俩! 糟糕!她俩的行踪漏了! 一念及此,脖颈上已经结结实实被砍了一掌,秦三丰被砍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本能的游退数步。 中年男子也是吃了一惊! 这小子的筋骨和力道,强大的令人不可思议! 自己乃是四品高手,刚才那一掌,纵然对方也是一名四品高手,挨上了也会昏死过去,这小子居然只是脚步踉跄了几下! 不能和他硬拼,否则会坏了大事! 一念及此,中年男子指着崔卿怜对秦三丰说道,“小子,这女子是你女人吧,要是不想她死,就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我的弟兄马上杀了她!” 秦三丰眼见崔卿怜落入敌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甩了甩仍在眩晕的脑袋,冷冷说道,“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两个丑娘子,是不是陈国人!” 秦三丰目光阴冷面无表情,“不是!” “你怎知她们不是?” “你又怎知她们是!” “小子,老子没工夫跟你打嘴仗,最后问你一句,她俩到底是不是陈国人!” 中年男子失了耐心,走到崔卿怜面前一把扯下她衣裙的腰带,对秦三丰狞笑道,“你可想好了再说,我们干谍子的手段酷烈,你也不想让你的女人生不如死吧?” 崔卿怜衣裙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裙,眼望秦三丰开始无声抽泣。 秦三丰目眦欲裂,咬牙道,“小爷我这辈子,最恨有人欺负我的女人,更恨有人拿我的女人要挟我,你,死定了!” 中年男人阴冷一笑,“呵呵,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没上手段时一个个心比天高谁都不服,一旦上了手段,呵呵,哭爹喊娘摇尾乞怜,一个比一个像狗,既然你非要装硬汉,那就成全你吧!” 说着,对三个手下一挥手,“我看着这小子,你们三个给老子狠狠干这个小娘们,怎么狠怎么干,往死里干,让这小子见识见识咱们陈国谍子的手段!” 三个陈国谍子顿时兴奋起来,吴二撸起了袖子,郑三捡起一根木棍,王四迫不及待的脱了裤子。 电光火石间,秦三丰拼尽全力双脚一弹,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弹向崔卿怜! 中年男子一惊,急忙挥拳阻拦,却被秦三丰出拳对轰,就听“咔吧”一声爆响,中年男子的右手爆裂,指骨如一把破烂伞骨一般支离破碎,其状煞是骇人! 中年男子握住破碎手腕惨叫出声,秦三丰却只是身形一偏,依旧冲向崔卿怜! 三个陈国谍子被吓愣在原地。 他们的队长,一位堂堂四品武道高手,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一拳轰碎了一只手,简直恐怖如斯! 这小子莫非是三品武道高手? 正惊惧间,秦三丰已经冲到眼前,一把抱住崔卿怜就地一滚,眨眼间出了三个谍子的控制范围! 秦三丰也不起身,就地换了箭匣,“叭叭叭”接连扣动弩机,五只弩箭如飞蝗般射向三个谍子! 三个谍子都是五品武者,自然比不上那中年男子的闪避功夫,虽然尽力躲避、格挡,仍是被准头极好的秦三丰射中! 三名谍子惨叫着喊道,“不好,点子太硬,扯呼!” “想跑,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秦三丰霍然起身,扑过去抓住一名谍子胳膊一扯一抡,竟生生将那谍子抡飞了起来! 剩余二人正捂着箭伤狂奔,猛然间被抡飞的谍子横着砸在后背上,顿时如遭锤击,双双栽倒! 中年男人看得清楚,顿时明白这个叫秦三丰的小子压根不会武功,只是靠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神力硬拼蛮干。 他强忍右手剧痛,左手自腰间摸出了一柄短剑,打算用剑偷袭秦三丰,刺穿他的穴道永绝后患!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中年男人身后幽幽响起,“你,是在找我们吗?” 中年男子心中大骇,猛一回头,就见惨白月光映照下,一对黑黄面皮的丑女站在他的面前,眼中透出浓浓杀机! 秦三丰见陈丽君和陈雪君拦住那中年男子去路,就不再理会那里,他一脚踩住脱掉裤子的王四的裤裆,脚下用力一踩一拧,“噗嗤”一声踩碎了他的子孙袋! 王四惨呼一声,活活疼死过去。 吴二和郑三没来得及反应,早被秦三丰弯腰卸掉了下巴,“谍子是吧,嘴里都有毒药是吧,宁死不屈是吧,小爷我让你们看看到底谁会生不如死!” 一边说着,秦三丰抢过郑三手中木棍,一把扒下他的裤子,咬牙切齿道,“你个狗日的手段酷烈是不是,你拣棍子想干什么,嗯,你倒是说、话、呀,想、干、嘛!” 他一字一顿,说一个字就狠狠捅一棍子,那郑三被捅的哀嚎不止,双手深深插进了土中。 秦三丰将那棍子一步到胃,郑三脸部扭曲白眼直翻,眼见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此时吴二已是魂飞魄散,双眼无比惊恐地望向这里。 秦三丰拍拍手走过来,盯着他森然一笑,“该你了,说,你撸袖子想干嘛?” 说着就扯住吴二的右臂,左脚踩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扯,就听“咔嗤”一声,硬生生将其右臂扯了下来! 吴二疼得惨嚎一声,左手捂着断臂处在地上不停翻滚! 陈氏姐妹和那中年汉子目瞪口呆的看向这里,脑海中同时蹦出四个字:在世修罗! 崔卿怜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秦三丰挥舞断臂遥指中年男子,“到你了!” 中年男子顿时毛骨悚然,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窜后脑勺! 他费力的吞了口唾沫,短剑一指陈氏姐妹,“你们让开,否则老子不管你们是不是逃亡的公主,照杀不误!” 话音未落,陈雪君欺身上前,手中已然多了一柄被杀差役的腰刀,直向中年男子砍去! 中年男子挥剑格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他持剑手臂被震得生疼,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陈雪君毫不迟疑,反手一撩刀身,向中年男子腰腹横劈而去。 中年男子竖直剑身格挡,陈雪君顺势将刀刃向上撩去,那中年男子眼见手腕不保,情急之下只得撒手弃了短剑,“嗖”的一声,短剑被撩飞到半空! “四品上!” 中年男子瞳孔猛缩,已然看出这黑脸丑女的实力在自己之上! 第83章 走,去端了陈国谍子窝 眼看败局已定,自己又脱身不得,中年汉子面皮抽搐几下,绝望的仰头向天,狠狠一咬嘴巴! 一颗藏着毒药的牙齿被咬碎,毒药被吞咽下去。 陈雪君快如闪电跳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噗”的一下点在他咽喉下边的一处穴位上! 中年汉子蓦然睁眼,无比惊诧道,“延缓毒性发作的皇室点穴手?你们果然是二位易容逃亡的公主殿下!” 陈丽君在一旁冷冷说道,“不错,本宫便是陈国长公主陈丽君,她便是三公主陈雪君,你乃陈国谍子,在我二人面前,还不赶快跪下行礼!” 那中年男子情知今日必死无疑,哼笑道,“现在陈国是摄政王殿下主政,你二人乃是陈国通缉天下的要犯,有何资格让我下跪!” 陈雪君手指如风,连点那中年男子几处穴位,冷声道,“既然你认出这是皇室点穴手,就应该清楚它的厉害,接下来你若老实回话,本宫就给你个痛快,若是不然,本宫定叫你生不如死!” 中年男子惨然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两位公主问吧,卑职能说的一定会说!” “报上你的姓名,职务,还有,你怎样发现我俩行踪的?” 陈雪君问道。 中年男子咳嗽几声,缓缓答道,“卑职名叫周一,乃是陈国派驻在明水镇的碟子队长,就在今日下午,扮做小商贩的吴二和王四发现了三公主在福托河边杀人,用的是陈国独有的八极拳和落英剑法,于是就留了心,一路跟踪三公主到此,吴二又回到明水镇禀告给卑职,卑职一行四人这才赶到了这里,想要打探清楚二位公主的真实身份。” “除了你们四个,还有谁知道此事?你们的窝点还有谁,在哪里?” 陈雪君有些迫切的问道。 周一轻笑一声,脸上渐渐泛出青黑之色,“卑职还有下属五人,也知晓此事,另外,卑职临出发前已将此事飞鸽传书到了镇州的上线,估计过不了几日,摄政王就会知道这里有疑似二位公主的踪迹!” “咳咳,到时候,咳咳,就会有大批陈国的高手,咳咳咳,高手们过来一探究竟,二位公主,你们的真实身份肯定是瞒不住了,还是快逃吧,咳咳,至于我的手下,我周一至死也不会出卖他们,咳咳······” 周一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咳嗽起来,想来是他嚼碎的毒药已经毒发入心,无法得活了。 陈氏二女对视一眼,眼神复杂起来。 周一忽然口吐白沫面部扭曲,口中“嗬嗬”怪叫几声,毒发身亡。 陈雪君来到秦三丰身边,眼神中浮现一丝忧色,“夫君,我和姐姐的行踪漏了,已经被陈国谍子飞鸽传书给了镇州上线,层层传递之后,我那皇叔摄政王定会知晓此事,怕是会派来大批高手搜捕,对我们斩草除根!” 随即便把周一的话复述一遍。 秦三丰略一思索,安慰道,“无妨,他们只是把怀疑你们的信息传递了出去,也就是个揣测,相信我,这种谍子们想领功请赏的消息一定很多,你那皇叔未必就会重视,所以不会派来太多的人。” 说完又是一笑,“就算是来的多了,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几百名百战老兵即将到来,还怕他们几个谍子不成!” “还有,你不要忘了雾灵山,那是咱们的福地,一旦情势不对,咱们就一头钻进雾灵山,一年之后,无人能敌!” 陈雪君这才展颜一笑,由衷说道,“夫君,自从和你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奴家的心里就像有了根顶梁柱,想起有夫君在身边就感觉很踏实。” 陈丽君从未见过妹妹这么肉麻,板起脸咳嗽一下,又哼了一声。 秦三丰是谁,那可是叛逆小王子! 一见陈丽君这样,秦三丰索性一掌拍在陈雪君柔腚上,施展起搓揉大法一顿爆捏,又邪魅笑道,“怎么,只是感觉心里有根顶梁柱么?” “夫君好坏!” 陈雪君羞骂一声钻进秦三丰怀里,紧紧依偎。 陈丽君看得耳热心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气哼哼扭过身去。 “坏了,忘了卿怜了!” 秦三丰一拍额头,和陈雪君走到崔卿怜身边。 陈雪君观察一下,掐住崔卿怜的人中,将她掐醒,随即手指疾点,解了崔卿怜的穴道。 崔卿怜本来满心欢喜的想要和秦三丰洞房,没想到半路杀出陈国谍子,想着自己一日之内两次受惊,不由得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心中大叫再也不催着洞房了! 秦三丰好言安慰她几句,又回身来到被扯断胳膊的吴二身边。 他从吴二口中掏出石块,又在陈雪君指认下敲掉了吴二的毒牙,随即抬脚踩在吴二断臂处,直把吴二活生生疼醒过来。 “说,你们的窝子在哪里?你们上线在镇州的窝子在哪里?” 秦三丰脚上收了力,冷冷问道。 吴二清醒过来,苍白着脸虚弱说道,“上线都是靠信鸽联络或是直接来找我们,他们的地址就连周一队长都不知道,我们在镇上小南街开了一家杂货店,名叫‘小万宝’。” 他已经被眼前这个在世修罗的手段吓破了胆,加上察觉出嘴里毒牙已被去除,只得实话实说,但求死个痛快! “那里还有多少人,都是什么职务什么修为?” 陈雪君跟着问道。 吴二皱眉喘口粗气,“店里还有五个人,皆是属下没有职务,其中只有一人是六品修为,其余四人属于低级谍子,有七品也有八品。” “娘的,敢唬我们!” 秦三丰脚下用力,吴二疼得忍受不住,长声惨嚎起来。 叫声惊动了附近村民,离得最近的村民院落里亮起灯光。 “把你刚才的话重说一遍,若是有假,小爷我还有更狠辣的手段!” 秦三丰森冷说道。 吴二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与前次分毫不差,末了,吴二哀求道,“好汉爷,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求您给个痛快吧!” 秦三丰看看陈雪君,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询问,陈雪君摇摇头背过身去。 秦三丰用短弩对准吴二胸口,一箭送他归西。 远处,周大山带着一众青壮跑了过来,焦急的询问发生了何事。 秦三丰只说是官府派来了密探,被他撞破格杀在此地。 周大山和一众村民青壮又惊又喜,惊的是官府这么快就怀疑到这里,回头一定要好好叮嘱村民们小心谨慎,喜的是幸亏这些密探被秦三丰撞破杀死,免了村里一个祸端。 周大山带领着一众青壮,拖走几人尸体掩埋去了,秦三丰对陈雪君一抬下巴,“事不宜迟,咱们连夜去端了那个谍子窝!” 第84章 再救张三猛 陈雪君点头同意。 当下,崔卿怜和陈丽君相伴回家,秦三丰叫上五个护卫队员,又让陈雪君挑了包括罗云英在内五个胆大心细的娘子军,连夜奔袭谍子窝。 众人潜伏夜行,不一会摸到了小南街那家“小万宝”杂货店外。 陈雪君依仗轻功,提着罗云英纵身上了偏房屋顶,向院内仔细观瞧。 许是因为队长带人出任务的缘故,虽已是半夜,杂货店院里灯火通明无人入睡,都在守着盼着什么。 查看好院内布局和人员分布后,陈雪君带着罗云英跃下屋顶,和秦三丰商议起来。 这是第一次在镇上行动,杂货店四周建筑密集人员众多,稍不注意就会惊动四邻,进而惊动巡夜的巡检司差役,必须慎之又慎。 秦三丰思虑再三,决定由自己和陈雪君打头阵,十名守卫队员和娘子军封锁大门剿杀漏网之鱼。 主意打定,他把计划和个人分工向众人叙述一遍,让众人再三确认后,陈雪君悄无声息跃到院内,悄悄打开院门。 众人黑布蒙面鱼贯而入,陈雪君持剑打主路,秦三丰持弩打辅路,一进院子就大开杀戒! 陈雪君乃是四品上的武道修为,对付几个低品武者简直不要太简单,再加上有秦三丰手中弩箭辅助,一路横推之下,五个碟子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二人陆续干掉! 防卫队员和罗云英他们分为两组,一组把守大门望风,一组跟在二人身后补刀,行动顺利结束,前后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秦三丰命令他们从尸身上收回弩箭,随后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搜索起有价值的货物和钱财! 不管这些谍子的上线相不相信,秦三丰也要把这里布置成劫财杀人的现场。 既迷惑了对手,又得了财物,何乐而不为! 一炷香后,十个防卫队员和娘子军已经人手一个包裹,秦三丰踹翻一只油罐打翻一盏油灯,把手一挥,“回营地!” 一行人出了杂货店,趁着夜色沿着来路疾步而行。 刚出了明水镇,秦三丰就见福托河边那片柳树林里火把闪烁,且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和兵器撞击声! 再看河边,几艘尖头快船将一艘中型货船团团围住,火把映照之下,快船上不时有短打扮的黑衣人举着刀枪往货船上攀爬跳跃,和货船上的人厮杀在一起,呐喊声惨叫声落水声不绝于耳。 秦三丰心中一动,那些穿着短衫短裤的黑衣人,怎么那么像那日围攻猛人张三猛的水鬼帮? 他对水鬼帮没有好感,既然看到水鬼帮在与人动手,就想过去看个究竟。 陈雪君现在已经唯夫君马首是瞻,见劝说不下,便叮嘱那些护卫队员和娘子军注意隐藏行踪,让罗云英带队安全回营,自己跟随秦三丰潜入柳树林。 随着打斗声越来越近,秦三丰赫然发现,这里的水鬼帮众竟然有十数人身穿铠甲! 能和披甲人干仗的,绝对是些悍不畏死的猛人!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铠甲是比兵器管制更严的军事装备,俗话说得好,“一铠顶三弩,三铠进地府”,说的就是寻常人家若是拥有三副铠甲及以上,那就是谋逆大罪,必诛九族! 试想,当民间拥有一群刀枪不入的披甲勇士时,官府老爷们怎能不心惊胆战寝食难安! “两当铠?这是巡检司的人?” 陈雪君轻呼出声。 秦三丰面带疑惑的看向这位熟知天下官制的三公主。 陈雪君解释道,“天下三国燕、齐、陈官制相同,州县以下皆设巡检司,夫君不知道的是,巡检司因为有弹压地方、剿灭匪患的职责,其武备库中也有铠甲,只不过是最便宜便捷的两当铠,且数量有限,一个百人队的巡检司最多不过十副!” “如此说,这些水鬼帮的人是巡检司差役扮的?还是差役就是水鬼帮的人,不然为何会有官府制式铠甲?” 秦三丰疑惑问道。 陈雪君摇头不知,“要不,过去抓一个问问?” 秦三丰不置可否,又向当场看去。 突然,秦三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约莫三十来岁,身材精瘦面膛紫黑,身上裹伤的几块白布已经被血渗透,却仍在几人护卫下与身着铠甲的水鬼帮众奋勇厮杀! 再看此人脚下,躺着几十具尸体,其中两具身披铠甲,竟是被直接枭首而亡。 此人,不是那猛人张三猛又能是谁! 前次张三猛力战水鬼帮数名好手,身上受伤多处,这才不过三五日,旧疮未愈竟然又操刀上阵力斩多人,实在是猛人也! 秦三丰拉着陈雪君抵近观瞧,就见张三猛身上又添了几处刀口,手中握着一把已经卷了刀刃的长刀又奋力劈倒了一人,暂时压住了水鬼帮众的攻势。 张三猛挥刀怒骂,“我入你娘的水鬼帮,放着英雄好汉不当,偏要给狗官当狗腿子,竟然穿着巡检司的铠甲,有本事脱下铠甲,咱们靠本事硬碰硬!” 水鬼帮众一个个神色狰狞,却被张三猛气势所慑,一时不敢上前。 秦三丰和陈雪君顿时心中了然,一定是水鬼帮和巡检司有勾结,才得了铠甲对付张三猛! 张三猛身边呈环形站立着八九人,其中一人喊道,“张大哥,看样子今天水鬼帮是倾巢而出,还穿了巡检司的铠甲,明显是要将咱们一网打尽啊!” 另外一人焦急说道,“张大哥,今天水鬼帮势大,弟兄们掩护你快些走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三丰一抖眉毛,凶悍大骂,“放屁!他们要是抢了咱们的运盐船,咱们那帮伤残的老弟兄还靠什么吃饭,那帮老弟兄饿死了,我张三猛纵然逃走,又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说罢,张三猛喝令道,“听老子命令,你们速去救助咱们的运盐船,老子给你们掩护!” 一人喊道,“张大哥不可,还是我等弟兄护卫着你杀出去,运盐船没了不打紧,但万万不能没有你张大哥啊!” 张三丰怒喝一声,“娘的,都不听老子话了是不是,老子现在以将军的名义命令你等,杀出去保护运盐船离开,我来断后!” 那五六个人声音顿时哽咽,“卑职等谨遵将令!” 说罢,齐齐呐喊一声,挥舞手中刀剑向河边那艘货船杀去! 秦三丰和陈雪君对视一眼:这猛汉此前居然是个将军,有故事! 水鬼帮众一见对手要突围,立刻蜂拥而上,高声呐喊道,“莫要让他们靠近运盐船,在岸上杀了他们!” 张三猛怒吼一声,将手中长刀奋力抛出,正中一名身着铠甲的水鬼帮众脊背,这一抛的力道极大,刀尖竟然穿透铠甲直入那人后心! 真是个猛人! 看到此处,秦三丰和陈雪君心中同时赞了一声。 第85章 张三猛和水鬼帮的恩怨 张三猛威势不减,顺手又拾起一把长刀冲了几步,横刀立马封住水鬼帮众追击道路,颇有些张飞独守当阳桥之风采。 水鬼帮众谁也不敢上前试其锋芒,只是紧握手中刀剑死死盯着张三猛。 陈雪君皱眉,对秦三丰小声说道,“这个猛汉居然是个武道四品下的高手,只是他受伤太重元气大伤,刚才抛出一刀,已是拼尽了全力,现在只是提着一口气勉强硬撑罢了,那些人再冲杀一波,定会将这猛汉砍成肉泥!” 此时,就听一名帮众突然高喊道,“围住他,调弓弩手来,咱们纵然抢不到运盐船,能够围杀张三猛也是大功一件!” 话音刚落,一只细短弩箭自暗处破空而出,“嗤”的一声刺入那人后颈,又自咽喉穿出! 不及水鬼帮众反应,又听“嗤嗤”连声,接连四只弩箭自黑夜中射出,分别射中了四名帮众,将四人射翻在地! 水鬼帮众顿时炸了锅,惊叫怒骂着四散开来,向黑暗处隐藏躲避。 张三猛先是一怔,随即看着那几支弩箭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喜过望道,“恩公,是你吗恩公?” 秦三丰默不作声的换了一个箭匣,看向张三猛身边暗处。 自从吞吃了那紫鸡冠蛇后,秦三丰不但发觉自己筋骨和气力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就连视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双眼就如同一条蛇一般,不但可以夜视,还可以聚焦,将远处的目标拉近放大,如同装在了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一般! 这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优势! 短暂观察后,秦三丰端弩瞄准,五只弩箭依次射向黑暗处的五个地方! “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五名中箭的水鬼帮众在地上翻滚几下毙命当场,其余帮众顿时心里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运盐船什么张三猛,呐喊一声四散而逃! 此处的崩溃引发连锁反应,河边围攻货船的水鬼帮众苦斗良久,眼见树林里的同伙像见了鬼一般四散奔逃,一时间斗志全无,撑上尖头船掉头就逃! 货船终于转危为安,船上立刻跳下数人来寻张三猛。 张三猛推开手下,对着秦三丰这里大叫道,“还请恩公现身,恩公再次救我,我张三猛定要见到恩公,当面拜谢!” 说着,张三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有不见秦三丰不起来之势。 秦三丰提着短弩,和陈雪君缓步走出暗夜。 火把映照之下,秦三丰脸上明灭不定,宛如刚从地府中走出的修罗。 张三猛口称恩公,俯首叩头。 他那些手下见此,也跟着跪在地上磕头拜谢。 秦三丰搀扶起张三猛,信口问道,“你和那水鬼帮到底有何恩怨,怎么每次遇到你都被他们攻杀!” 张三猛一笑,“不瞒恩公,在下乃是个私盐贩子,领着一帮弟兄在这一带以贩卖私盐为生!” “那水鬼帮依附于本县的黄县尉,尽在河上干些水贼的勾当,原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就在前一阵子,各地流民涌入明水镇后,那水鬼帮受了黄狗官的指使,多次上岸对那些流民明抢暗夺,不但抢了人家随身携带的田产地契,还抢掠了许多童男女拉到外海,卖给番邦夷人做奴隶!” “老子,哦不,在下气不过他们这等下三滥的行径,带领弟兄们干了他们几次,由此就被他们和黄县尉记恨上了,本来在下贩卖私盐,就和黄县尉势如水火,现在更是要置在下于死地!” “这次,就是他们事先得了我等弟兄在此处接货的消息,于是设下埋伏想将我等一网打尽!” 秦三丰顿时明白了原委,又问道,“既然你是私盐贩子,那黄县尉为何不动用县城守备军和巡检司兵马围剿你,却冒着被罢官杀头的风险提供给水鬼帮铠甲,让他们来杀你们?” 张三猛傲然一笑,“就那个狗官的手下,一个个欺压百姓都是行家里手,跟我等这些经历过战场厮杀的老兵打起来,哼,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所以,他只能动用水鬼帮那些亡命徒来对付我们这群亡命徒,哈哈哈!” 说罢张三猛豪气冲天,大笑起来。 听到此处,秦三丰对他的好感又添几分:是条除恶抗暴、对抗官府的豪爽汉子! 然而没笑几句,张三猛忽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秦三丰和他手下围过去,却见他原本紫黑色的面膛已然变成灿黄之色,知道他流血过多失了元气,说不得已是危在旦夕,应当立即救治! 看着张三猛一身崩裂的旧伤加新伤,秦三丰果断说道,“救人救到底,我在此处不远有处地方,把你抬去医治可好?” 张三猛虚弱摇头,“我等是官府重犯,去了会给恩公惹上麻烦,恩公放心,我张三猛命硬,找个医者服些汤药就又生龙活虎······” 说着头一歪就昏死过去。 秦三丰当机立断,让张三猛几个手下抬上他便往卧牛村赶去。 回到村子,秦三丰让陈雪君回家去取十颗陆青牛给自己的那些滋补药丸。 这些药丸,自从他吃了紫鸡冠蛇以后就再没吃过,还剩了二十几颗,用十颗调理医治张三猛的身体足够用了。 秦三丰直接把人带进了营地。 营地里的医者看了张三猛的伤后都大摇其头,直呼伤口太深伤势太重,金疮药膏也压制不住后续的溃烂,就算是专治金疮的军医来了也无力回天。 张三猛的几个手下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秦三丰有心教授这几个医者治疗金疮,当下便让人取来一根针,几根马尾和一些蒸馏酒来。 讲清酒精消毒的原理后,秦三丰先用高度数的蒸馏酒把张三猛身上所有伤口都深度消毒一遍,再把消过毒的马尾穿进针里,对张三猛的伤口进行缝合,缝合一道再消毒一遍,最后再涂上那些医者常备的金疮药膏。 几个医者看得目瞪口呆。 陈雪君在一旁看的震惊不已! 她虽是女子,却因在军营中混迹数年,见惯了血肉之身,是以对看到张三猛的伤体并不以为意。 对于金疮伤尤其是战场上的金疮伤,陈雪君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在这个还没有缝合术出现的世界,医疗手段相当简单,一靠金疮药膏和疗伤汤药,二靠烙铁。 所有医者包括军医,治疗轻伤就是涂上金疮药膏了事,重伤则是靠烧红的烙铁去烙伤口,以此达到止血和皮肉迅速粘连愈合的效果,然后再涂抹金疮药膏裹上伤布,口服疗伤汤药,剩下的就要靠伤者自身的身体素质自行恢复了。 第86章 偷喝美酒就是欠夯 陈雪君身为陈国第一女战将,经历过数次战场厮杀却没受过重伤,一是因自身武道修为高,二是因她身为公主,有无数人舍身保护,她深知,倘若自己受了重伤也难逃两个结果:不是死于失血过多,就是死于伤口化脓溃烂! 战场上,上到高级将领,下到普通士卒,不知多少人因此痛苦死去! 而秦三丰的治疗手段,却大大提高了伤者的止血愈合速度,增加了伤者活命几率! 做完这一切,秦三丰给张三猛灌下疗伤汤药和滋补药丸,很快,张三猛身上肉眼可见的泛回了血色。 几名医者对秦三丰佩服的五体投地,秦三丰又趁机教给他们制作羊肠线和消毒伤布的办法,并要求以后营中医治金疮伤都照此而行! 陈雪君却对散发着淳厚酒香的蒸馏酒动了心思。 身为军中女将,陈雪君对酒不但不排斥,相反还很喜欢,军中本是豪放之地,饮酒是一项不可或缺的事情,陈雪君自然不能免俗,加之她是陈国公主,世上的好酒美酒就没她没有喝过的! 今天秦三丰命人取来的酒刚一打开就散发出独特香气,给张三猛伤口消毒后更是酒香四溢沁人心脾,她喝过的所有美酒在这种酒面前全都黯然失色,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趁着众人不注意,陈雪君偷偷尝了两口,只这两口酒就把阅酒无数的她彻底征服了! 热辣、淳厚、爽心爽口! 闭上嘴巴,口中的酒香气打着旋儿从鼻孔中袅袅钻出,那感觉简直不要太舒坦! 美酒,绝对是天下第一美酒! 陈雪君突然间有些生气,这么好的酒夫君居然藏着掖着,不拿出来给她品尝,反倒给那个猛汉治疗伤口用! 榨干他,一定要把夫君榨干才能解心头之气! 陈雪君愤愤想着,又偷偷喝了两口。 张三猛呼吸均匀沉沉睡去,秦三丰知道他的几个手下放心不下,就让人找来稻草被褥和茶水吃食,让他们几人守着张三猛休息,还让几名医者给他们也医治伤口。 几名手下何曾有过这等待遇,当下感激涕零,真心实意的给秦三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秦三丰和陈雪君回到办公草屋,却见罗云英正等候在此。 罗云英将手中一张清单递了过来,“主人,主母,这是今日在那陈国碟子窝点带回的财物,奴婢几人点数后拉了清单,请过目。” 秦三丰接过清单,就见上面详细登记了有价值的日用品若干、金一百两、银五百两、铜钱万文。 秦三丰把清单递给陈雪君,笑道,“你娘家人家底很厚实啊,单这一个窝点就有如此众多的财物!” 陈雪君看着清单先是一恼,随即又是一笑,“就当是给奴家做嫁妆了!” 说罢,将清单递给罗云英,“把财物都保管好,明天交给楚大掌柜入库!” 罗云英应承一声,又禀报道,“禀告主人,主母,今日我等回来后,那几个护卫队员主动要我等搜他们身,我等未得主人命令拒绝了,谁知那几人死说活说也要我等搜身,无奈之下,我等只好互相搜了身,还请主人主母原谅我等。” 秦三丰心中一笑,看来那晚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这些人已经有了固定思维,知晓清白做人的重要性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做的不错,这次出任务的人,包括家眷,全都休假一天,享受三顿高等伙食!” 秦三丰勉励道。 营地建立的激励机制中,伙食分为普通、中等、高等三级:普通伙食是杂面饼或粟米饭加菜粥,供日常劳作者食用;中级伙食是白面饼或糙米饭加大骨汤,供重体力劳作者食用;高级伙食是白面饼或精米饭加肉菜,供有功或伤残之人食用。 罗云英一笑,叩谢道,“奴婢代那些兄弟姐妹谢主人恩赐!” 秦三丰看着罗云英退出屋去,不由对陈雪君说道,“这个女子不简单,你可要好生培养!” 陈雪君点头,“她若早两年习练武道,说不定也会成为一员女将!” 秦三丰眯着眼看向陈雪君,“娘子,我记得以前你动不动就要拔剑杀我,总想榨干我的钱财,现在这是怎么了,送到手的钱财都不要,这么大公无私么?” 陈雪君热辣一笑,“夫君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奴家都是夫君的人了,还分什么你我?再说了,奴家问你,现在夫君还想跟奴家和姐姐算清欠债早日和离吗?” 秦三丰嘿嘿一笑,“如此佳人美妻,我可舍不得!” 说着就一把抱住陈雪君,把她摁在墙边那张简易床铺上,一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偷喝酒了?” 秦三丰抽抽鼻子问道。 “什么叫偷喝,夫君有好酒却舍不得让奴家品尝,奴家就自己去喝!” 陈雪君理直气壮道。 秦三丰故意把眼一瞪,“看来你就是欠夯了!” 陈雪君条件反射般捂住脸庞,娇声哀求道,“不行夫君,奴家还没卸掉易容,实在是无法面对夫君行事!” 秦三丰邪魅一笑,“无法面对,那就不要面对!” 说着就把陈雪君来个托马斯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此时,鸡叫头遍,天将黎明。 鸡叫三遍,陈雪君连挂数道免战牌,秦三丰才得意呐喊一声鸣金收兵。 二人相拥而眠。 一个时辰后,营地里活动的声音嘈杂起来,二人赶紧起身,简单洗漱后径直去看张三猛。 张三猛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今天发了高烧,伤口也溃烂化脓,那就真没救了! 打开所有伤布一看,却见那些伤口只是有些红肿,张三猛也没有高烧,证明秦三丰的治疗方法很是有效,张三猛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陈雪君不禁感慨:若是早两年遇到夫君,那军营中得有多少弟兄能活下来啊! 秦三丰又指导着医者给张三猛伤口消毒,重新涂上金疮药膏包好伤布。 一番操作之下,张三猛悠悠醒来。 “恩公,怎么是你!” 张三猛惊喜出声,又扭头看看四周,疑惑道,“这是哪里,虽说简陋了些,却难得干净整洁!” 他带领着一帮兄弟贩卖私盐,成天价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从没住过如此干净整洁的地方。 几个手下围拢过来,将昨晚恩公秦三丰救助他们的事讲述一遍。 听罢讲述,张三猛一个视死如归的堂堂猛汉顿时热烈盈眶! 张三猛不顾重伤在身,竟然翻身滚落床下,匍匐在地哽咽起来! “恩公,您不顾我私盐贩子的身份,救了我两次性命,我张三猛无以为报,自此以后,您就我张三猛的主公,我这条命就是主公的了,生杀予夺无所不从!” 几名手下也跟着跪倒在地,对秦三丰口称“主公”! 第87章 吾乃大燕一等战将张三猛 有如此猛人愿意跪在麾下效命,秦三丰心中大喜! 他连忙扶起张三猛和众人,又将张三猛抬到床上,说道,“既然你诚心尊我为主公,那我秦三丰自此就把和你兄弟相称了,张大哥,好好养伤,伤好了咱们在这乱世要大干一场!” 张三猛顿时哈哈大笑,“主公,你这一声大哥叫得我心里好暖!” “我张三猛在军中和江湖中混迹十多年,最会看人,打第一眼看到主公,我就觉得主公不是凡人,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如今听主公的话,果不其然!” 秦三丰意味深长的一笑,“所谓乱世出英雄,如今的世道,正是你我弟兄大展身手之时,待养好伤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施展本领吧!” 张三猛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下说道,“不敢欺瞒主公,我养好伤后,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才能回到主公身边效命!” 秦三丰眉头微皱,“不就是你那些手下弟兄吗,把他们都带来,一并安置即可!” 张三猛却摇摇头,“主公有所不知,我还照料着一些伤残老兵,我张三猛活着,就是为了那些伤残老兵!” “现在我的命是主公您的了,却也不能置那些伤残老兵于不顾,待我回去妥善安置了他们,马上就回来效命!” “那些伤残老兵,官府不管吗?” 话已出口,秦三丰就知道白问了,他想了李彪的遭遇。 张三猛横眉立目,握拳一砸床板,“官府那帮杂碎要是管,我也就不用带着弟兄们刀口舔血贩卖私盐了!” “那些个伤残老兵原本都是龙精虎猛的棒小伙,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成了残废,被遣送回乡后,朝廷和官府非但不多加关照,反而和土豪劣绅合起伙来逼债逼租,霸占他们的土地田产,发卖他们的妻子儿女,逼的这些老兵控诉无门活路全无!” “我也是行伍出生,看到这些为国出生入死之人的惨状,我这心里痛啊!” 说到此处,张三猛眼中泛出泪花,几名手下也低下头轻拭双眼。 秦三丰面色凝重,心中怒火升腾。 陈雪君更是对燕国朝廷漠视伤残老兵境遇的态度大感唏嘘。 张三猛狠狠眨眨双眼,眼中怒火硬是把泪花烧干,“我想帮他们,却又没有别的本事,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一帮军中老兄弟干起了这桩杀头的买卖,娘的,若是哪日老天开眼,我定将那帮杂碎毁家灭族,为一众被逼上死路的老弟兄们报仇雪恨!” 几个手下也是满脸怒火,攥着拳头道,“对,一定要那帮杂碎毁家灭族,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秦三丰拍拍张三猛的肩膀,“张大哥,老天开不开眼,并不取决于老天,而是取决于你!” 张三猛一脸疑惑的看向秦三丰。 秦三丰一笑,笑容意味深长,“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草木不争高,争得是生生不息,似你这般,虽如折翼鹰隼苟延残喘,却不失翱翔之志!” “张大哥,等靠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干,干就是了!” 一番话说得张三猛热血上涌,一脸惊喜道,“主公,你最懂我······” 秦三丰又拍拍他的肩膀,打断道,“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张三猛顿时满面红光,用力点头。 秦三丰又道,“你照料那些伤残老兵一点没错,但是错在方式上!” 张三猛面带惭色,“惭愧啊,我确实对他们照料的还不够。” “不,你是照料的太够了!” 秦三丰毫不留情说道,“对伤残老兵的照料事项,是一件系统的工作,你不能大包大揽,你想过没有,你干的这桩掉头的买卖,一旦哪天失手被杀,那些老兵会怎样,还怎么活下去!” 张三猛皱着眉头仔细咀嚼秦三丰的话语,终于领悟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对不对?” 秦三丰欣慰一笑,“呵呵,想不到我的猛人张大哥,悟性很高啊!” 张三猛挠挠头,“我也想啊,可是我除了带兵打仗动手杀敌,别的一概不会啊!” 秦三丰眉梢一挑,“张大哥,昨晚我听到你自称将军,不知是哪一营哪一路的将军?” 张三猛顿了一顿,一股在军中长期蕴养出的霸威之气弥漫全身,张口说道,“吾乃大燕一等战将张三猛是也!” 陈雪君闻听此言,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顿时充满敬意,盯着张三猛缓缓开口,“原来,你就是赫赫有名的一等战将、大燕开山军主将张三猛!” 秦三丰看向陈雪君,陈雪君说道,“开山军是大燕兵部直属的一只步骑精锐,满员万人,曾在燕国和齐国边境为大燕立下赫赫战功,齐国军队一见到开山军的旗帜莫不望风而逃!” 秦三丰听罢心中又惊又喜,有了张三丰这员一等战场猛将,何愁手下不会出一支所向披靡的精兵! 张三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黑脸丑女,“敢问,这位是······” 秦三丰笑道,“我的二娘子,名叫陈,陈娇娘,老家在燕国与齐国的边境地带,所以可能听闻过你的一些事情。” 张三猛赶紧一抱拳,“在下失礼了,见过二夫人!” 心中却感慨道:主公行事果真然异于常人,找二夫人还找个这么丑的! 陈雪君岂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万分费解的看向张三猛,“张大哥,您如此战功赫赫的一员猛将,怎会沦落到在江湖市井贩卖私盐的地步?” 张三猛闻言苦笑一声,眼神黯然,“二夫人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在青州眉山郡驻扎,因看不惯驻地官员苛待我军中伤残老兵,一怒之下绑了郡守府相关官员,将他们一顿好打!” “事后,郡守告到兵部,又把事情捅到先皇那里,先皇震怒,将我开革为民,又怕开山军闹事,连带开山军一并遣散,我一怒之下本想以死明志,但想到身边这些走投无路的军中老弟兄,还有那些伤残老兵,我这才成了一个亡命的私盐贩子,呵呵。” 几个手下被触及心事,已经是一脸悲愤之色。 秦三丰和陈雪君顿时黯然无语。 一员战功赫赫的猛将,一支威名远播的军队,就这样被昏聩的皇帝和朝廷无情遗弃,淹没在市井尘埃中,简直是自毁长城啊! 屋内陷入短暂沉默。 秦三丰突然呵呵一笑,“张大哥,还是说回刚才的话题吧,你照料的那些伤残老兵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是重度伤残不能自理的?” 张三猛从往事中惊醒,略一思索后答道,“计有三百八十七人,真正不能自理的只有二十五人,其余人都是截肢伤残。” “这就好说,待我送你两个锦囊妙计!” 秦三丰双掌一击,转身回了办公小屋。 等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页纸张。 第88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大哥,这是我送你的两个锦囊妙计!” “这张纸上画的是可安装拆卸的假肢图样,找些木匠按照图样,比照那些老兵的实际尺寸做出来装上即可,有了这假肢就可自由行走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秦三丰拿着两张纸讲解道,“这张纸上,写着一种吃食的做法和配方,此种吃食名为‘豆腐脑’,美味可口简单易做,你只要让那些老兵分工协作,多找些街头巷尾去制作售卖,包管他们衣食无忧!” “假肢?” “豆腐脑?” 张三猛和几个手下传看着纸张,口中发出惊叹。 “对,天下伤残老兵众多,你张大哥能管的了多少,又能管得了多久,还是要他们自力更生自强自立,这才是长久之计!” 秦三丰不容置疑的说道。 “主公,这假肢对那些伤残弟兄们来说肯定是好事,只是这豆腐脑,咱们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是谁都没有吃过啊,谁知道好不好卖,能不能赚钱?” 张三猛一心为那些伤残老兵着想,一脸疑虑问道。 秦三丰看看天色,对陈雪君说道,“家里的豆腐应该还没做完,你带人去取一桶豆腐脑来,记着让楚楚把浇卤做上一并带来。” 陈雪君“哦”了一声,又问道,“浇卤是什么,甜的还是咸的?” 秦三丰嘴角一勾,“咸的,必须是咸的,皇帝老儿来了也得是咸的!” 很快,陈雪君领着人拎了一桶豆腐脑回到营地,楚楚和崔卿怜也来了,端着一盆做好的卤汁。 一进门,楚楚和崔卿怜的目光就没从秦三丰身上移开过,实在是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 张三猛和几个手下一见到白花花的豆腐脑,顿时有了食欲,等盛了一碗浇上卤汁后一尝,那味道美得几人眉毛都差点掉光! 几人三口吃光一大碗豆腐脑,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不住的赞叹。 秦三丰和陈雪君也都吃了一碗,秦三丰边吃边说道,“这样的一碗豆腐脑,成本不过一文钱,可以卖到两文钱或是三文钱,怎样,张大哥,你们觉得好不好卖,能不能赚钱?” “好卖好卖,能赚能赚!” 张三猛和几个手下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又忍不住看向那半桶豆腐脑。 秦三丰露出尽在掌握的笑容,摆手让他们把豆腐脑分光。 张三猛由衷高兴,“有了主公的假肢和豆腐脑的配方,那些伤残老弟兄们就能在这狗日的世道里活下来了,说不得,还能养活家人,重新过上有烟火气的日子!” “主公,大恩不言谢,我这就替那些老弟兄们给您磕头了!” 说着,张三猛又是猛一翻身,从床上滚落下来俯首叩拜! 秦三丰赶紧去扶,张三猛却以头触地,憋着劲不起来,偌大的汉子曾经的猛将,口中竟然发出“呜呜”恸哭之声! 几个手下顿时被感染了,也跟着跪拜在秦三丰面前痛哭起来。 陈雪君和崔卿怜楚楚三女跟着红了眼眶,躲到一边去擦拭眼泪。 都说“慈不掌兵”,张三猛这位战功赫赫,统率千军万马不惧生死的一等战将,今日却在秦三丰和几个女子面前大放悲声,属实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秦三丰却明白,张三猛这一哭,既是为了那些伤残老兵即将有好结果而哭,也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而哭! 想他身为堂堂一等战将,纵横边境威名赫赫,却因爱护伤兵的一时义愤,被为之死命效忠的皇帝和朝廷毫不留情的开革为民,又为了心中大义,甘愿做个为人所不齿的私盐贩子,他这心中得有多憋屈多苦闷! 如今心中最为记挂的事情得到解决,伤残老兵们再也不用他照料记挂也能生存,再加上遇上了和他同样心怀大义的主公,怎能不令他痛快淋漓的痛哭释放一场! 秦三丰默默闪到一边,任由张三猛和他的几个手下痛哭释放,又对楚楚做了个擦脸的动作。 心思灵动的楚楚立即出去拿来了几条手巾。 良久,张三猛几人终于止住悲声,楚楚不留痕迹的给他们递上了手巾。 张三猛胡乱擦了擦满是涕泪的紫黑面膛,尴尬一笑,“三猛无状,让主公和二夫人见笑了!” 陈雪君红着眼圈幽幽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张大哥性情中人,不失豪杰本色!” 秦三丰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她的素手。 感受到崔卿怜幽怨目光,又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张三猛看在眼里,问道,“主公,这位小娘子是?” 秦三丰微然一笑,“我的三娘子!卿怜,这位是我新结交的张三猛张大哥,你莫要看他长得丑,他可曾是燕国赫赫有名的一等战将!” 张三猛心中腹诽,我丑有你家二娘子丑? 崔卿怜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礼,“奴家崔卿怜见过张大哥。” 张三猛哈哈一笑,“张三猛见过三夫人!哈哈,这才对嘛,我家主公一表人才又胸怀大志,就该是这等美人相伴左右,哈哈哈!” 笑声刚落忽觉不妥,张三猛尴尬看向陈雪君,“二夫人,我不是说你,呃,我的意思是我在军中多年,乃是一个粗的不能再粗的粗人,若是有些话冲撞了二夫人,还望二夫人莫要怪罪!” 谁知陈雪君却一点都不恼,理了理云鬓笑道,“张大哥说的一点没错,奴家怎么会怪罪张大哥呢?我家夫君就是应该有美人相伴,还得是绝世美人才好!” 嘶~ 不愧是主公的女人,竟然如此深明大义! 张三猛倒吸一口冷气,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二夫人胸怀广阔,我张三猛佩服,由衷佩服!” 崔卿怜也满脸敬佩的看向陈雪君,有如此心胸宽大的姐姐,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妒忌、被穿小鞋了。 秦三丰嘴角一勾,绽放出无人能解的笑容。 张三猛请示道,“主公,事不宜迟,我想现在就派人把锦囊妙计送回去,再把贩私盐的弟兄们收拢过来,把所有私盐都献给主公!” “哦,对了,我的大本营在镇州城内,那些伤残的老兄们都在那里,他们早一日承受了主公恩泽,我也早一日安心,还望主公应允。” 秦三丰略一思索,问道,“你手下有多少老兵,多少私盐?” “回禀主公,我手下现有两百八十三个弟兄,都撒在镇州城到明水镇贩盐路线上,私盐的话,加上昨晚刚接的货,总共还有一千三百多斤!” 张三猛如数家珍。 第89章 周愣虎的本事 秦三丰道,“可以!只是你的那些盐就不用送我了,我有更好更多的盐等着以后售卖,你的盐让弟兄们就地处理,卖了钱后都分给那些伤残老兵,也算给他们个糊口费和做买卖的本钱。” 张三猛心中暗挑大拇指,这位主公深明大义不贪恋钱财,我这主公,算是跟对了! 秦三丰沉吟片刻,吩咐道,“另外,你在镇州城内的人不要撤回来,我再给你些本钱,找个合适的地方开一家客栈,即可当做我们日后的落脚点,又可作为打探、传递消息的斥候据点。” 张三猛顿时肃然起敬,对这位虽然年少却思虑周全的主公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山子,主公的话你都听见了,就按主公定的办!” 张三猛将两张纸递给手下里一名看起来机敏伶俐的年轻人,“回了镇州,让郑怀礼当掌柜开客栈,从当过斥候的弟兄里挑选出最好的人当伙计,另外,叮嘱弟兄们口风严实些,谁要走漏消息,别怪我按最严军规惩处!” 小山子郑重行了抱拳军礼,将那两页纸如珍宝般小心揣进怀里。 秦三丰又对他交代道,“小山子,你跟着楚大掌柜去领五百两银子,当做开客栈的本钱,再领一些点豆腐脑的卤水,以后,卤水就从这里领,主公我对那些伤残老兵免费供应!” 小山子满眼感激,单膝跪地,行了个庄严的军礼后跟着楚楚去了。 张三猛感叹道,“主公身边都是能人啊,一个小丫头都能当大掌柜!” 秦三丰淡然一笑,“在我这里,谁有多大本事,我就给他多大的施展空间!” 一句话,顿时激起了张三猛和几个手下的雄心壮志! 门外突然响起周愣虎的声音,“三丰哥,山里缺物资了,我得让楚楚妹子再去采买些了!” 话音未落,周愣虎迈步进屋,看到裹着满身伤布的张三猛顿时一愣。 秦三丰给二人做了介绍,又简单对张三猛介绍了营地和山里的事情。 张三猛对主公更加钦服了! 周愣虎一听对方竟然是名震燕齐边境的一等战将张三猛,顿时兴奋地直搓手,看向张三猛的眼神里满是尊敬与崇拜。 张三猛也对这个看起来愣乎乎的少年有些讶异,管着两三千人的营地大总管,也相当于一军之主了,这少年是怎么当上的? 秦三丰问起山里情况,周愣虎报告说一切向好,焦炭已经炼制了不少,三天后就可生产出精铁和水泥,十天后就可量产,营地里的房屋和墙垒就可大规模建造了! 秦三丰大为高兴,又问道,“那些营民们怎样,有没有什么异动,好不好管理,感觉吃力不吃力?” 周愣虎呵呵一笑,“放心吧三丰哥,我也没什么本事也不懂什么技术,但我有个好法子,就是转悠!” “转悠?” 秦三丰一怔。 “对啊,就是转悠!” 周愣虎憨憨一笑,“我有两转悠:一转吃住,看营民们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睡好,凡是搞亲疏远近打饭手抖的,我就拿鞭子抽他们,狠狠地抽,抽完就换人,让他们干最重的活儿!” “二转矿场,看那些组长队长称不称职,属下对他们有没有怨言,凡是对属下不好的组长队长立马撤职,换个能服众的人当!” “就靠着转悠,营民们都是高高兴兴地干活,而且干劲十足,都不用我定规矩,大家伙儿鸡叫三遍就上工,不到掌灯时分都不下工!” 此话一出,张三猛顿时对这个憨愣愣的少年郎刮目相看! 这要在军中,不就是爱兵如子明察秋毫赏罚分明吗! “干得好,周大总管,年底了哥再给你娶房漂亮嫂子!” 秦三丰拍着周愣虎肩膀大加鼓励。 张三猛眼眸一凝,主公这奖励方式好特殊啊,我要是干好了,主公会不会年底给我娶一房漂亮弟妹? 陈雪君和崔卿怜也皱着眉咳嗽几声。 “啊哈哈哈,我开玩笑呢,那肯定是给愣虎兄弟娶漂亮媳妇啊!” 秦三丰哈哈笑道,“愣虎,咱这营地里可有不少漂亮贤惠的女子,你看上哪个了尽管娶!” 陈雪君和崔卿怜也把话跟上,怂恿周愣虎把营地里漂亮女子都娶了,甚至直言看上哪个了她们做媒! 周愣虎受宠若惊,挠着头嘿嘿笑道,“倒是有不少对我嘘寒问暖的女子,还有给我绣荷包的,就是我自己怂,看见女子凑过来就不敢正眼看人家,还是回头让我娘来挑吧!”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正笑着,楚楚迈步进屋,“粑粑,看守营门的人说,那个叫李彪的派人来送信,说是他们已经到二十里外的虎山林了,连带家属有将近两千人,请示粑粑他们是今晚就归营还是等明天?” 张三猛闻言眉梢一挑,李彪?两千人? 这怎么就像是军队里大战前各部归拢帅帐时的情形? 还有,这小丫头叫主公粑粑,粑粑是什么意思,简直闻所未闻! 秦三丰听到人数也是一滞,随即安排道,“让送信人回去告诉李彪,等天黑后悄悄入营,不可引起外人注意!” “另外,你赶紧让营地里准备两千人的中等伙食,只许剩不许缺!” “还有,你愣虎哥缺物资了,你找罗云英带上人跟你一起去镇上,把山里的和刚来的这些人所需物资采购一番!” “好的粑粑,我这就去!” 楚楚干脆的回应一声,立刻去了。 陈雪君和崔卿怜一听也待不下去了,主动出去帮着楚楚忙碌起来。 张三猛想了想问道,“主公,营地里伙食也分等级吗?” “那是当然!” 秦三丰就把伙食等级述说一遍。 张三猛顿时震惊了! 想他当开山军主将时,从未贪墨过士卒的粮饷,就这样,士卒们也就是粗粮干菜混个肚饱,更别提那些贪墨粮饷的部队了! 想不到,在主公这里,士卒们梦寐以求的餐食竟然只算是中等伙食! 张三猛有些恍惚了。 此时,熊娃蹦蹦跳跳进了屋子,手里拿着根肉骨头,像是吃零食一样“咔咔”嚼着,上来就抱住秦三丰的小腿,亲昵说道,“粑粑,熊娃想死你惹!我跟你说啊,这两天晚上三娘和姐姐老是偷偷地哭,担心死粑粑惹······” 张三猛双眸又是一凝,这个娃娃好生猛,竟然能嚼吃骨头,却又不知是什么路数?! 秦三丰揪揪熊娃的冲天小辫,爱怜说道,“熊娃乖,粑粑也想熊娃。” 熊娃嘻嘻嘻笑道,“粑粑,我跟你说啊,熊娃听到大娘在屋里骂粑粑惹,大娘骂粑粑杀千刀的出趟门就破了二娘身子······” 秦三丰立刻捂住熊娃的嘴,“熊娃乖哦,不想吃竹笋炒肉就赶紧滚粗玩儿去!” “粑粑不要打熊娃,让楚楚姐姐打!” 熊娃立刻捂着小屁股瘪着嘴出去了。 张三猛捂嘴猛咳,“主公,咳咳,我可是什么都没听见,咳咳······” 秦三丰一脸悻悻,“没听见你就别说啊。” 第90章 李彪率百战老兵来归 到了掌灯时分,秦三丰带着周愣虎长身挺立在营门以里,朗声道,“大开营门,迎接百战老兵!” 几名护卫队员跑步上前,将两扇木质大门敞开。 秦三丰远远望去,就见一片人潮从营地前的两侧山林中涌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人潮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无半点嘈杂之声,只是默默向营地这里快速行进! 人潮涌到大门前停了下来,为首一人快步上前走到秦三丰面前单膝下跪,“主人,周大总管,李彪率老兵及家眷前来投奔!” 秦三丰赶紧将他搀扶起来,“李大哥辛苦了,大家辛苦了,赶快进营吃晚饭吧!” 李彪起身,对着身后人群一挥手,“进营!” 人群移动起来,整齐有序的进了营地。 秦三丰不禁感慨,老兵就是老兵,连带家眷都这么有纪律! 陈雪君和崔卿怜开始领着人招呼新营民用饭。 这些新营民们不知在山林中颠沛流离了多长时间,何曾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 更别提白面饼糙米饭和热腾腾香喷喷的肉骨汤了! 看着这些饭食,一众新营民终于忍不住眼含热泪欢呼起来! 秦三丰忽然在陈雪君和崔卿怜身边发现了陈丽君的身影! 嗯? 这个资深宅女,她怎么来了? 随即又恍然大悟,这位大娘子一定是坐不住了,不想再端着架子装清高了! 想到此,秦三丰会心一笑,这就对了嘛,高高在上不接地气,那是庙里的泥雕! 今天所有的事都让秦三丰心情大好,他笑着问李彪,“不是说有千八百人吗,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 李彪见秦三丰神色不像是责备,这才放下心来,抱拳汇报道,“回禀主人,小人回去后到山林中收容人手,没想到许多没了活路的外地老兵也藏在深山老林中,听到消息后,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汇聚而来,小人自然没有将这些袍泽拒之门外的理由,于是一并带过来了!” 秦三丰点头,“应当如此,这两千人里,有多少老兵,多少家眷?” 李彪不假思索,“回禀主人,老兵五百七十五人,家眷一千四百八十人!” 秦三丰满意点头,这世道,人就是财富,有人就有成就一切的希望,可惜可恨啊,那些官老爷和豪族士绅们,却把这笔财富当做了蝼蚁猪狗,只知欺凌压榨,不知怜悯爱惜! 周楞虎也相当高兴,来投靠的人多了,他这个营地大总管的含金量就更高了! 看着正在忘我吃饭的人群,秦三丰忽然心思一动,“李彪,你们军中口令都怎样说?” 李彪便对秦三丰讲解了一遍。 秦三丰清清嗓子,长声喝道,“听——” 话音未落,乌泱泱的吃饭人群立即肃静下来,就见其中蹲坐的青壮全都把碗放下,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起!” “轰!” 五百余名青壮条件反射般轰然起身,一脸肃穆的望向这里。 “正!” “轰!” 五百余名青壮整齐划一的站直了身子绷紧了浑身肌肉。 秦三丰大为满意,“不错,不错,虽说退伍了,军事素养刻在了骨子里,反应保持的不错,李彪,让大家接着吃饭吧!” 李彪这才知道主人是在试探这些老兵们的素质,眼见老兵们表现很好,心中也是十分高兴,当下大喊道,“坐!继续吃饭!” 又是“轰”的一声,老兵们整齐划一的坐下,继续吃起饭来。 看着新营民里许多幼童,秦三丰对周楞虎道,“周大总管,老人和新人家里的孩童,加起来也有一千人了,不能就这样成天价跑着玩,你把书生们从山里的老营民里挑选出来,教孩童们读书识字。” 周楞虎应承一声,立刻差人去办。 李彪就很高兴,他家儿女也到了开蒙的年龄,但是以前活命都艰难,又怎敢想读书识字的事,如今到了主人这里,不但能吃饱穿暖,居然还可以免费读书识字,这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当下打定主意,回头一定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通告给所有人,让他们更加效忠主人! 秦三丰又对李彪道,“回头你挑选几个岁数大的老兵给周大总管,让他们把孩童们也组织起来,每天要上一堂军事训练课,乱世将到,学一些军事本领对孩童们有好处!” 李彪抱拳,“遵命!对了主人,这些老兵里还有五十多名骑兵,出自昔日开山军张将军的麾下,若是主人日后有了战马,立刻就能有一支骑兵队伍了!” 秦三丰闻言大喜,在这个世界上,骑兵就是来去如风的军中利剑,是令敌人望风披靡的存在! 得想办法搞到马匹了,买也好抢也好偷也好,必须建立一支骑兵部队! 想到此处,秦三丰笑着问道,“你刚才说到开山军,你和开山军主将张三猛可认识?” 李彪立刻惶恐的摇摇头,“张将军乃是大燕一等战将,小人只是其他部队里的一名什长,天差地别,怎能有幸认识张将军?” “你随我来!” 秦三丰领着李彪往住宿区走去,远远就看见张三猛正拄着一根棍子站在草屋门口向这里眺望。 秦三丰领着李彪来到他近前,张三猛咧嘴一笑,“主公,我在床上躺不住,就出来瞧瞧热闹,看看有没有我昔日军中弟兄。” 秦三丰对张三猛一偏头,问李彪,“你知道他是谁?” 李彪茫然摇头。 “他就是,大燕一等战将,开山军主将张三猛!” 秦三丰抑扬顿挫的说道。 李彪大吃一惊,上下打量一番张三猛,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行礼,“荡野军退伍什长李彪,拜见张将军!” 张三猛有伤在身,不好出手搀扶,只是不迭声说道,“李兄弟快快请起,我老张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如今只是主公的一个属下而已!” “主公?” 李彪大为震惊! 赫赫有名的一等战将,居然叫主人做主公,难道,他也归顺主人了?! 秦三丰大笑道,“谁说张大哥不是将军了,那狗皇帝瞎了眼开革了张大哥,我秦三丰眼不瞎,即日起,你张大哥就是我朝阳营里的一等战将,以后成立了朝阳军,你就是朝阳军的主将!” 张李二人闻言大吃一惊! 不仅是因为秦三丰敢大逆不道,骂先皇是狗皇帝,更因为秦三丰居然雄心勃勃,要成立一支军队,还要自封将领! 这就是谋逆造反啊! 看着二人脸上那惊疑不定的表情,秦三丰昂然一笑,“怎么,你们可是怕了?” 张李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惊疑之色逐渐退去,变得坚毅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异口同声道,“属下唯主公(主人)马首是瞻,任凭驱策!” 第91章 朝阳军威武 秦三丰面容整肃,“我成立朝阳军,先为自保,自古以来,凡是身处乱世却不知自保者,必将尸骨无存!” 张三猛抱拳道,“主公,我张三猛三生有幸得遇明主,纵然是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 李彪也一脸坚定,“主人,我李彪还是那句话,我这条命就是主人的,主人如何说,我便如何做,绝无二话!” 秦三丰点头,“李彪,以后你就担任哨官一职,先暂时统领朝阳军,等张大哥好了就把指挥权移交给他,还有,以后你又是军人身份了,不可再称呼我主人,也叫主公吧!” 李彪顿时一喜,抱拳,“遵命,主公,谢主公提拔!” 燕国军制,五卒设伍长,十卒设什长,五十卒为旗设旗官,百卒为哨设哨官,五百卒为营设统领,千卒为卫设指挥使,便是最底层的将军。 李彪只因不会阿谀奉承敬献好处,当兵数年也不过是个伍长,现在秦三丰一下将他连升三级,岂能不令他高兴! 秦三丰又对张三猛道,“张大哥,你现在重伤未愈,且先养伤,等伤好了就给我把朝阳军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 张三猛肃然抱拳,“张三猛接令,必不会辜负主公重托!” “好,张大哥好生休息,我和李彪这就去整军,今晚就开进雾灵山进行严格训练!” 秦三丰带着李彪转身回到营地广场,周愣虎紧跟其后。 广场上,新营民们已经吃饱,正在等待接下来的安排。 “全体都有,听——起!” 李彪拉着长音高喝一声,所有老兵都提醒着家眷起身站立。 李彪中气十足的喊道,“弟兄们,我李彪你们都认识,但是咱们投奔的主公你们却还不认识,接下来,就让弟兄们见见咱们的主公!” 说到此处,李彪转身对秦三丰行军礼参拜,“属下李彪,携众位退伍老兵及家眷,叩见主公!” “我等叩见主公!” “轰——” 五百多老兵一起跪地叩拜秦三丰,家眷们也跟着跪了下去。 两千多人,黑压压一片叩拜自己,秦三丰心中顿时豪气丛生! 他一摆手,“免礼,起!” 两千多人轰然起身,两千多双眼睛聚焦在秦三丰身上,看着这位年少俊逸的主公,一个个心中皆是惊讶不已。 秦三丰高声下令,“所有老兵出列,皆以百人成队,横向列阵!” 话语刚落,五百七十多名老兵们快步挤出人群,自发的以百人为一排,站成了六排阵列。 秦三丰目光炯炯,挨个扫视这群老兵,就见他们年纪皆在四十岁以下,最小的约有二十上下,一个个皮肤粗糙黝黑骨骼结实,与之对视之时,顿觉眼神刚毅杀气外露,一看就是以一当十的沙场老兵! 秦三丰朗声道,“你们的遭遇我都知道了,官府不公啊!” “你们都是自备军械保家卫国的英雄,那些狗官和土豪乡绅,不但不关爱你们、好生照料你们的家人,反而视你们为刍狗,利用高利贷榨干你们的钱财,夺走你们的田产,发卖你们的妻女,害得你们家破人亡四处飘零!” “今天,你们来到这朝阳营,朝阳营需要你们这样的英雄,我秦三丰向大家保证,除了没有军饷,你们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皆由朝阳营一力承担!” “只要你们效忠于我不生异心,你们所有人就都有屋住有饭吃有衣穿!” “你们日后为朝阳营作战,就是为了自家亲人作战,你们就是朝阳营里最受尊崇的人!”“朝阳营赏罚分明,战功越多待遇越好,反之就越差,作战时伤了残了不用担心,我 朝阳营养着你!若是不幸战死了,你的家眷将会得到营内的最高待遇和荣耀,营内不管有什么好处,第一批享受的就是战死者的家眷!”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当兵的最怕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地位低下克扣粮饷、伤残了无人问津、战死了家眷无人照料遭受欺凌! 这位少年主公一番话却把众人心头的后顾之忧全都打消了,而且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们以前从军之时,被世人骂做“臭军汉”,无人尊敬。 到了军营,应得军饷被上司军官克扣殆尽,立了战功有了缴获也被上司巧取豪夺,最终两手空空的退伍,真个是背着一身高利贷去当兵,背着三倍高利贷退伍! 现在,主公管吃管住又管穿,还管生老病死,还保证是最受尊崇的人,那还要什么军饷?主公管的这几样就是世上所有军队里最高的军饷! 想到此处,老兵们全都沸腾了! 一个个振臂高呼起来,“誓死效忠主公!誓死效忠朝阳营!” 巨大声浪之下,路过此处上空的飞鸟都被惊死数只,摔落在地。 秦三丰顿时热血沸腾,大声呼喝,“我宣布,即刻起,朝阳军成立!朝阳军威武!” 李彪带头振臂高呼,“主公威武!” “朝阳军威武!” “主公威武!” 一时间,震人心魄的喊声响彻营地上空,闻之令人热血沸腾心潮激荡! 此时的秦三丰,浑身充满王霸之气,像是一位万人中央的君主! 周愣虎看着这位昔日的废物童生、今日的营地之主,心中感慨万千激情澎湃,不由得跟着高呼起来。 陈丽君陈雪君和崔卿怜看着场地中央傲然而立的夫君,眼中满是尊崇! 熊娃突然带着一帮孩童钻出人群,站在老兵队列一旁,异常认真的跟着喊道,“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稚嫩的动作和声音并没有引来人们的哄笑,反倒将那些家眷和老营民们的情绪也点燃起来,跟着振臂高呼,“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一时间,场内气氛燃到了顶点! 高呼数声后,秦三丰见火候已到,伸出双手止住呼声,“朝阳军主将已定,乃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一等战将,几日后就会来统领你们,现在暂由哨官李彪担任统领代行职责,你们都要服从他的号令!” “朝阳营现有人数可分作六哨,我不管你们以前的军职,在朝阳营,军官都由我重新任命!接下来,我将亲自任命哨官,所有人听令,全部脱掉上衣!” 众老兵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扒掉上衣袒露出胸背! 秦三丰走进队伍,开始挨个查看每个人的胸前背后,凡是身上伤疤众多的就挑出队列,最后挑出了五人! 对于这些不知根底的老兵,秦三丰的逻辑简单粗暴,身上伤疤多,就证明参战次数多,身体素质好作战经验强,选这样的老兵当军官,一准没错! “报上你们的姓名!” 秦三丰命令这五人。 “属下李强!” “胡斌!” “许定武!” “杨洪!” “赵月辉!” 秦三丰挨个拍拍他们肩头,“即日起,你们就是我朝阳营的哨官了!” 第92章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五名哨官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齐声吼道,“属下谢主公提拔,报效主公万死不辞!” 秦三丰点头,脸色忽然变得严厉,“你们不要高兴太早,我对朝阳军只有两点要求:令行禁止、悍不畏死!若是你们辜负了这两点,我随时革你们的职、摘你们的脑袋!” “尤其是恐惧畏战者、临阵脱逃者,给我朝阳营造成重大损失的,株连全家!” 此话一出,五名哨官包括李彪皆是悚然一惊,随即齐声吼道,“属下愿以全家姓名担保,必不辜负主公所望!” “好,接下来你们自行挑选任命属下各级官长,用什么方式方法我不做干涉,但是可以任人唯贤,绝不可任人唯亲!” 秦三丰给了几名哨官极大的权力。 几名哨官想不到主公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大受感动,当即开始认真挑选起属下官长来。 一炷香后,几名哨官挑选好了,李彪又选出一名书记官,开始对每名军卒和军官登记造册。 秦三丰见天色不早,对李彪吩咐道,“大家跋涉而来都辛苦了,造完花名册就解散队伍各自休息,明日卯时整点名开饭,卯时三刻将队伍拉进山去,不得有误!” “另外,今晚就要在营地内外放出明暗哨,不得允许,任何人不可出入营地!” 李彪遵令,说道,“还请主公定下今晚的出入口令。” 秦三丰思忖一下,说出两个字,“狗宝!” 李彪略一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李彪哪里知道,这狗宝乃是秦三丰的起家之物! 没有狗宝,秦三丰就不会去镇上的正医堂,不去正医堂就不会补缺古医方,得到一百两的悬红,没有那一百两的悬红,就没有后来的豆腐······ “三丰哥,那些老兵的家眷怎么安排?” 周楞虎询问道。 秦三丰闻言眉梢一挑,语气稍冷,“这些老兵的家眷,全部留在营地不可进山,留下来织布缝衣做鞋子,能做什么做什么,只等十日一休沐之时才可让他们团聚一次!” 周愣虎一怔,挠头问道,“为什么?山里还是缺劳力的,把那些身粗体壮的妇人挑出来进山也好啊。” 秦三丰眼中精光一闪,“别忘了他们是兵!只要他们组织在一起,手里再有了刀,就是一台台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愣虎,咱们对他们哪个都不熟悉,谁知道这里边有没有身怀野心的?现在看着都挺老实,万一有朝一日哪个想拉帮结伙,霸占营地自立为王,你我如何阻挡?” “信任,不是盲目的,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的!” 周愣虎硕大的脑袋上顿时冷汗直冒,“我明白了三丰哥!还是你想得周全!” “不如这样,我让咱们的护卫队员都领上缴获山匪的刀枪,将山洞两端死死把住,轻易不让他们和家眷相见!” 秦三丰欣赏的看了周愣虎一眼,补充道,“还要把一半护卫队员混编进老兵队伍,一旦发现异人异事或异动,就及早出首告发!” 周愣虎点头,“放心吧三丰哥,我会对他们交代好的!” “对了愣虎,明天你再从营民里挑出几个做过买卖的,把他们撒出去购买粮食干菜,有多少收多少,不要怕花钱,买回来后找个山洞储存起来,记住,要找那些有家人记挂的人!” “知道了,三丰哥!” “楚楚回来了吗?” 秦三丰又问道。 “回来了,正在库房清点物资,准备明天之用呢。” 提到楚楚,周楞虎脸上一片赞赏之色,“楚楚妹子真是能干,我就提了一嘴要是再多些大牲口就好了,想不到她不但采买了所需物资,还买了十头牛、二十头骡子和驴,回来就让人送进山里拉脚去了。” 秦三丰一笑,他对这小丫头的主观能动性可太了解了! “我去看看她,你也回家一趟吧,看看你爹娘去。” 秦三丰看看略显疲惫的周楞虎,关心说道。 周楞虎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啊,正好跟我爹显摆显摆那些山匪的金锭,还有,我现在管着好几千人,比他牛比多了,说什么也要气气他!” 秦三丰想象着周大山在儿子面前吃瘪的模样,跟着笑了起来。 陈雪君凑过来,目光炽热的看着秦三丰,“夫君,何时回家去?” 秦三丰嘴角上挑,“怎么,昨晚没把你夯服呗?” 陈雪君又羞又急,“当着楞虎兄弟,乱说什么!” 周楞虎瞪着一双大眼,“啥,咋啦,夯啥了?” 秦三丰道,“今晚不回去了,明天一早我还要进山!” 陈雪君失望的“哦”了一声,这才和陈丽君回家去了。 周愣虎去了护卫队居住之地,密嘱了一番,也自行回家去了。 眼见陈氏姐妹走远,崔卿怜又凑了过来,眼中波光流转满是渴望,“夫君,奴家留下来陪你吧。” 秦三丰一笑,“为夫正有此意。” 崔卿怜顿时欢喜无限,先回秦三丰专用的那间草屋去了。 秦三丰来到两个护卫把守的库房,就见楚楚正在堆积如山的物资中认真的点验着数量,熊娃坐在一旁的一包旧衣服上,晃荡着小腿守着楚楚。 “粑粑!” 熊娃眼尖,一眼看见秦三丰就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这熊孩子,抱大腿的本事不错! 秦三丰怜爱的揪揪熊娃的冲天辫。 “粑粑!” 楚楚也一脸欣喜的走过来。 秦三丰眼中满是宠溺,伸手对楚楚来个摸头杀,“丫头,这几天可辛苦你了!” 楚楚使劲摇头,“一点也不辛苦,相反的,奴婢还觉得很开心很充实!” 秦三丰一笑,“快搞完了吗?” 楚楚歪头想了想,“至少还得有一个时辰,云英姐姐给我的清单我刚点验完,还有这些明日要用的物资,种类繁琐,一时半会是搞不完的。” 秦三丰温和道,“以后不要总是亲力亲为,累坏了身体粑粑会心疼的,回头你找楞虎挑两个能识字算数的女子当库管,给你打打下手!” 楚楚内心一阵温暖,扬起一张小俏脸感激一笑,“知道了,粑粑。” “天太晚了,弄完了就别回家了,去我那间草屋里凑合一晚吧。” 秦三丰关心的说道。 “真的吗?又可以守着粑粑睡觉惹!” 楚楚还没说话,熊娃就在那包旧衣服上蹦跳起来。 楚楚也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秦三丰回到办公草屋,坐在床上的崔卿怜“腾”的一下红了脸,起身凑过来,声音糯糯,“夫君,奴家伺候夫君宽衣。” 油灯熄灭,期盼许久的崔卿怜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开始吹奏长萧,箫声呜咽,婉转低回。 第93章 崔卿怜,真是水一样的女人! 秦三丰邪魅一笑,进入梦想战场,提枪上马驰骋起来。 崔卿怜先是尖叫一声,随后便开始如诉如泣起来。 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崔卿怜就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昏死过去。 崔卿怜,真是水一样的女人! 秦三丰知道,现在自己这体格,也就陈雪君那个品段的武道高手能打持久战,普通女子是不可承受的,于是提前收兵结束战斗。 窗外蹲着的熊娃跑回库房,揪着楚楚衣角让她弯下腰来,“姐姐我跟你说啊,粑粑刚才把三娘一顿好打,打得可狠惹,三娘都被打哭惹,一个劲地喊不要,停,打到最后都学着咱俩开始叫粑粑惹,可粑粑就是不停,还是啪啪的使劲打,唉,粑粑对三娘太狠惹······” 楚楚疑惑问道,“你亲眼看见了?” 熊娃摇摇脑袋,“门关着的,我是蹲在窗户底下听见的。” 楚楚忽然明白了什么,俏脸先是一红又是一黑,扭身捡起一根竹棍,对着熊娃小屁股就是一顿竹笋炒肉,“小小年纪,让你蹲墙根······” 熊娃哭喊起来,“不要,停······” 一个时辰后,楚楚点验完物资,拉着熊娃来到草屋。 床上,崔卿怜抱着秦三丰右胳膊,楚楚抱着左胳膊,熊娃像只膏药猴一样抱着秦三丰小腿,全都恬静如水地睡着了。 秦三丰又找到了当初的感觉,心中一片充盈,心中不由感叹:要是这世道不乱,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着小富翁的日子多好啊! 随即自嘲一笑,舒了一口气后也进入梦乡。 翌日黎明,卯时整。 营地里忙乱起来,五百多朝阳军准时开饭。 听到动静,秦三丰把“膏药猴”熊娃从小腿上摘下来也起了身,熊娃依旧呼呼大睡。 崔卿怜想要服侍夫君更衣,谁知刚一起身就“哎呀”一声,捂着小腹重又倒在床上,红着脸满眼幽怨的看着秦三丰。 秦三丰咧嘴一笑,“你初经云雨还没恢复,估计今天是下不来床了,还是好生歇着吧。” 崔卿怜又羞又恼,嗔怪道,“都怪夫君不知怜惜奴家!” 秦三丰嘿嘿一笑,“不说你自己人菜瘾大,倒还怪起我来了,要不是看你不堪忍受,今早还要再夯你一次!” 崔卿怜吓得娇呼一声,立马用被子蒙上了头。 楚楚偷偷一笑,麻利的起床服侍秦三丰穿衣,不小心碰到秦三丰腰间之物,捂住嘴轻呼一声,随即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秦三丰笑道,“看看你卿怜姐姐,现在知道为何要你大些才能暖床了吧?” 楚楚红着脸点点头,声如蚊蚋,“我怕是会死的,多谢粑粑怜爱,奴婢今年再也不提暖床的事了。” 说着就跑出去把早饭端了回来。 秦三丰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又摸摸楚楚的头,笑了一声出门而去。 营内空地上,周愣虎早早到来,和李彪已经把三十名护卫队员混编进朝阳军中,一切准备就绪。 周愣虎看似憨憨,实则鸡贼,他把许大牛新打造的短弩全分配给未编进朝阳军的护卫队员手中,以增强他们的实力。 天刚麻麻亮,秦三丰带着朝阳军通过秘密山洞进了雾灵山。 周愣虎则留下来安排那些家眷,按照个人特长分工编组。 秦三丰一进山就看到一片火热的劳作景象: 木匠们在带领着妇人们完善所住的木屋;青壮们热火朝天的开着矿;一些半大小子赶着牛马骡驴运送矿石;泥瓦匠们砌成的几座炼焦碳窑和石灰石煅烧窑,在源源不断的产出焦炭和水泥;铁匠们挥汗如雨,在炼钢炉前运锤如飞,打造着钢制工具和兵器。 如此欣欣向荣的场景让一众朝阳军也开了眼,整个劳作现场没有打骂,人们自觉的踏实工作,间或还能歇上一歇,喝口水说笑一场。 这种没有恐惧和压迫的工作环境,谁会干得不开心?! 李彪命令朝阳军开始伐木,由木匠们协助搭建营房,并下了死命令:一天搭建完毕,次日就进入严训状态! 秦三丰一路走一路看,最终来到许大牛的高温炼钢炉前。 许大牛正光着膀子和一众铁匠们打制着一批钢刀和三棱箭头,古铜色的肌肤上挂满汗珠,一身腱子肉随着锤击不停颤动! 许大牛此人不但忠厚老实,还很执拗,执拗到周楞虎见了他就头疼。 为了完成秦三丰交给的任务,许大牛像个新婚的小伙子缠新娘子一样缠着周楞虎要人要物资,手下有了三十多个技艺娴熟的铁匠不说,还要来了一百来号精壮汉子,美其名曰学徒工,这人数,在所有工匠队里是最多的! 这支近二百人的铁匠队伍,许大牛分做了三队:一队专管冶炼铁矿石,一队专管冶炼钢铁成品,一队专管打制兵器和工具。 周楞虎对他是又烦又怕又佩服,有时候还偷偷给他的铁匠队多加一锅大骨汤以示敬意。 见到秦三丰,许大牛停了手,拿毛巾擦着汗憨憨一笑。 “这些铁矿石和高温炉怎么样?” 秦三丰问道。 “主人,这些铁矿石杂质不多,纯度极高,是我见过最好的铁矿料!” 许大牛一脸兴奋,“还有这高温炉,用上焦炭以后矿料融得快,炼出的钢铁极为精纯,弟兄们都说干起活来都痛快!” “那就好!” 秦三丰高兴点头,随即把目光落在一名铁匠的手上。 铁匠正在锻打一柄钢刀的刀坯,就见他将一块钢板用钢钳夹到炉中一次次加热到通红,然后用铁锤奋力捶打,每一锤下去都是火星四溅! 捶打数十次后,铁匠将钢板折叠起来继续捶打,如此反复。 看得出这铁匠是下了狠劲,胳膊上的肌肉条条暴起如钢条一般! 秦三丰眉梢一挑,“这可是百炼钢法?” 许大牛赶紧做个嘘声动作,把秦三丰拉到一边紧张说道,“主人,这确是百炼钢法,此工艺对匠人技艺和体力都是极大考验,在锻打过程中务必要专心,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重头再来!” 秦三丰点点头。 前世,秦三丰曾在网上看到过用百炼钢的工艺手工打制刀具的视频,为此很感兴趣,专门搜了很多相关视频观看。 这种百炼钢出现在隋唐以前,确实能通过无数次的折叠锻打制造出品质优良的刀剑,只是这种钢的获得全靠铁匠的苦力堆砌和经验积累,费时费力成本极高,可谓劳民伤财,因此制成的刀剑兵器数量稀少,只有帝王将相和一些不差钱的权贵才能拥有! 而到了隋唐时期,有一位名叫“綦毋怀文”的冶金高人横空出世,创造性的发明了“灌钢法”! 钢铁的炼制,其质量好坏大部分取决于含碳量,含碳量高,钢铁硬度和强度就高,反之则低。 然而含碳量过高,钢铁的可塑性和韧性就低,容易折断;含碳量过低,钢铁又会变得酥脆,所以,含碳量适中才是能否锻造出好钢具的关键! 綦毋怀文发明的“灌钢法”不仅大大提高了炼钢效率,极大的缩短了生产周期,对于锻打过程中的质量稳定性也更加可控,尤其是使精钢的量产成为可能,完全摒弃了百炼钢那每一件都需千万次锻打的工艺! 这种灌钢法就是将数个熟铁块紧紧捆扎在一起后升温加热,再将熔化的生铁液体浇淋其上,然后再次熔炼,其原理就是“以生补熟”、“以熟济生”,从而直接获得含碳量适中、质地均匀的精良钢材! 第94章 打造世间一流的精钢兵器 想到此,秦三丰顿时心思一动,当即决定试验一下用“灌钢法”炼出这种品质精良又可量产的钢材! 当下,秦三丰叫停所有铁匠,把自己的想法和“灌钢法”说给他们听。 许大牛和一众工匠听得面面相觑,这种冶炼方法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主人一拍脑袋就想出一种冶炼方法,还要付诸行动,谁知道靠不靠谱? 炼坏一炉钢铁,可是铁匠行业的大忌,祖师爷都会掀开棺材板跳出来指着他们鼻子骂娘! 许大牛鼓起勇气问道,“主人,此法是主人从何处所得?” 秦三丰张嘴就来,“我前几日总是苦思怎样得到世上最好的兵器,想不到夜有所梦,一位自称綦毋怀文的老神仙在梦中教会了我此法!” 许大牛和众铁匠一听,脸上同时一抽! 做梦学会炼钢法? 做梦还娶媳妇呢,能当真么! 却是谁也没胆子说出来。 秦三丰目光灼灼,口气不容置疑,“老许,搞坏了算我的,跟你们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就按我说的,开干!” 许大牛不敢违逆,在秦三丰指挥下带领一众铁匠用耐火砖砌了一座灌钢池,随即按照秦三丰教授的方法开始熔铸煅烧。 一个时辰后,一炉赤红的钢铁块被摆在锻打台上,数名铁匠丝毫不敢怠慢,开始直接锻打钢刀。 许大牛心情忐忑,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同伴们挥舞的铁锤下,那火花四溅的钢块。 秦三丰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也是紧张无比。 真要失败了,丢人是一码事,关键是得不到可以量产的精钢宝刃了! 又是一个时辰后,一把把雪亮钢刀呈现在众人面前! 许大牛抢前一步,抄起第一把锻好的钢刀凝眸看去,就见那雪亮刀身耀人眼目,发出森森寒光! 许大牛喜不自胜,再屈指一弹刀身,一声龙吟传出,绵远悠长! “成了!” 许大牛兴奋地大叫一声! 其余铁匠也是学着许大牛的样子又看又听,一个个欣喜若狂,不为别的,作为第一批“灌钢法”的实验者和操作者,他们超越了所有前辈! 他们的名字将在大燕乃至天下的冶炼史上傲视群氓永记史册! 铁匠们兴奋的喊声和手中光亮曜日的钢刀吸引了四周人的注意,纷纷围拢过来查看究竟。 远处的李彪瞧见这边骚动,生怕有什么乱子发生导致主公遭遇不测,带上队伍疾奔而来。 许大牛双手捧刀,跪在秦三丰面前,满脸敬佩,“主人,成了,请主人成为第一位试刀人!” 秦三丰淡然一笑,抓起刀柄随意一抡,“咔嚓”一声,一根碗口粗的松木桩子应声被劈为两截! 众人齐声惊呼,“真宝刀也!” 许大牛也挑了一把刀,向那根桩子劈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又将那桩子劈下一截! 秦三丰又让一人举起一把铁锹,挥刀砍向铁锹头! “嚓!” 刀锋过处,铁锹头齐齐断为两截! 围观众人瞳孔骤缩,又是齐声惊呼,“削铁如泥!” 喊声过后,众人望着宝刀又鸦雀无声,场面似乎静止了一般! 秦三丰内心狂喜,有了这削铁如泥的宝刀,放眼世间,谁还能和我的朝阳军为敌! 蓦然间,就听“轰”的一声骤响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五百多精壮汉子齐齐跪在地上,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宝刀,眼神就像刚走出沙漠的人看见了水一样的激动与渴望! “主公,请赐属下宝刀,属下情愿第一个为主公而死!” 哨官李强高声吼道。 “主公,莫要听李强那厮的,请主公将宝刀赐给属下,属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哨官许定武跟着吼道。 “主公!” “主公!” 剩余三名哨官杨洪、赵月辉、胡斌也纷纷吼叫着恳请赐刀。 随后就连他们身后的军卒也跟着吼了起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把众人惊得汗毛倒竖! 这些军卒们久经战阵,深知武器的优劣对于战斗的成败起了很大作用。 他们之前在军中持有的军刀质量就不行,刀脆易折,与敌人对砍几下不是卷刃就是断掉,常常因此吃大亏,所以他们太渴望拥有一把锋利宝刃了! 秦三丰顿时眉梢一挑,此情此景,让他更加感觉自己昨晚那个决定的正确性和必要性。 他哈哈一阵大笑,“急什么,这些宝刀已经能量产,到时候本主公搞个授刀仪式,朝阳军将士人人有份!” 旋即又气场全开,伸手指在朝阳军将士上空划过,“本主公,要让你们朝阳军,成为这世上拥有最精良兵刃的一支军队!” 朝阳军所有军卒顿时又惊又喜,在五位哨官带领下纳头就拜,“我等有福!谢主人隆恩!” 李彪站在秦三丰身边沉稳无言,只是双眼锐利的扫视着现场动静。 他现在身负管理朝阳军的职责,自然不能跟着哄闹。 秦三丰看在眼里,心中顿觉李彪此人可堪大用! “李彪,命令朝阳军归营,你留下。” 秦三丰淡淡说道。 “是,主公!” 李彪抱拳,一声口令,朝阳军起身,回去继续建造营房。 秦三丰再次看看手中宝刀,对许大牛说道,“将这把刀镶好刀把,刻上第一的编号和你的姓名,永久保存!” 许大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做,意味着他许大牛将和这把刀名垂青史万古留名! “许大牛谢主人厚恩!” 许大牛感激涕零,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秦三丰又对其他铁匠说道,“你们在各自打制的宝刀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再锻造出来的兵器上只能刻上你们的工号,明白?” 众铁匠顿时欣喜若狂,看秦三丰的眼神简直赶上了看祖师爷的画像! 谁都知道,这第一批锻造的宝刀,绝对是有纪念意义的,将来的使用者非富即贵,可以用无价之宝来形容,能在上面留下名字简直是无上的光荣! 秦三丰指着第二、三、四把刀对李彪说道,“这几把宝刀,分别是张大哥、周大总管和你的,镶好刀把做好刀鞘后你们就可以佩戴,其他刀枪弓弩,等做好了统一发放!” 李彪心中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主公此举,是将自己视为了他心目中的核心人物,这赐刀的顺序,俨然是把自己当做这整个营地的第四号人物! “主公······” 李彪喉头哽咽,所有宣誓效忠的话语均化作一个抱拳军礼! 秦三丰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头,“朝阳军刚刚组建,替张大哥,也替我带好朝阳军!” 李彪只从牙齿中蹦出一个字,“是!” 秦三丰离开铁匠营地,他并没有催许大牛他们的锻造进度,因为他知道,不用他催,这些铁匠们也会红着眼嗷嗷叫着玩命的干! 巡视一圈后,已是午饭时间,秦三丰和营民们一起吃了午饭,这才出了雾灵山。 第95章 周愣虎的四个石匠表哥 回到营地,就见周愣虎已经把家眷们都安排妥当,编入了各个劳作组。 昨天挑选出来的书生和几个老兵正带着孩童们收拾当做书堂的一排草房,这些孩童们跟着父母颠沛流离,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变得异常懂事乖巧,很是听先生和老兵教官们的话,在他们指挥下干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崔卿怜也挣扎着起身,领着帮工们制酒制皂。 陈雪君找了处僻静的所在,正在秘密训练“玫瑰营”那帮娘子军。 陈丽君还在家支应着加工豆腐的满翠婶那帮婆娘,估计那边完活了也就该来营地四下露面了。 楚楚年纪最小,却是最忙的一个,一早安排好制作调料的事项后就带人赶着马车去往镇上,营地里人多了,需要的物资也多了,周愣虎专门让她挑了五名干练机巧的女子给她打下手,还派了五名护卫队员贴身保护她! 周愣虎永远忘不了他三丰哥为了要进山抓蛇救楚楚,拿着弩箭对准自己脑门时的情景! 那家伙,楚楚可是三丰哥的心尖尖,她要出了事,三丰哥还得拿着弩箭顶自己脑门上! 营地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紧张有序。 但是这一切,也是靠钱堆砌起来的! 秦三丰命人准备了几坛酒和香皂肥皂还有细盐。 他做好了打算:明天一早去镇上找苏红瑶,把那三千两银子的保证金拿回来,再把这些货品推出去,说不准还能推倒苏红瑶这个极品熟女,嘿嘿! 周愣虎挠着头走了过来,“三丰哥,跟你说个事儿!” “有话说有屁放,干嘛这么腻腻歪歪的!” 秦三丰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三丰哥,嘿嘿,昨晚我娘和我说了件事,我表舅家的四个表兄弟想来咱朝阳营,不知你准还是不准?” 周愣虎不好意思道。 秦三丰一挑眉,“我记得你表舅家是石匠,不是挺能挣钱的吗,你表哥他们来这干嘛,又没有工钱挣!” 周愣虎叹口气,大脸上出现愤然之色,“别提了,现在这世道,谁还能安稳挣钱!” “我表舅家挨着臭石山,几代人都靠从臭石山上采石为生,那臭石山上有一伙山匪,原本也和山民们相安无事,这阵子却翻脸了,” “他们封了山,不许任何村民挖药打柴、打猎采石,我那些表兄弟没理他们,照样到山上采石,和他们起了一场冲突后干赢了一仗!” 秦三丰眉梢一挑,插嘴道,“你那四个表兄弟,居然把山匪打赢了?” “对啊,四个人把十几个山匪扔下山崖,剩下的全打跑了,结果那些山匪动了心眼,有一天派几个跑得快的山匪挑衅我那几个表兄弟,然后就带着他们在山上兜圈子,哪成想人家派了大队人马围了表舅的村子,在村里好一顿烧杀!” 说到此处,周愣虎脸上满是悲愤之色,“我表舅死的早,山匪们就杀了我表妗子烧了他家的房子,还在村里放话说,只要几个表兄弟在村里一天,他们就一天不会放过村里人!” “我那几个表兄弟眼看老娘和家都没了,又为了让村民们免受他们牵连,这才跑到我家找我娘收留,我娘就想让他们过来,我寻思咱们山里正好缺壮劳力,就先答应了。” 听完周愣虎述说,秦三丰拍拍周愣虎肩头,“这是好事啊,干嘛娘娘唧唧的?” 周愣虎嘿嘿一笑,“他们,他们饭量有些大。” “有多大,能大得过你?” 秦三丰有些不以为然。 周愣虎伸出两根指头,“一个顶我俩!” 嘶~ 秦三丰倒吸一口冷气,周愣虎的饭量就是以一当十了,他表弟兄岂不是以一当二十?! 不得了不得了,这周愣虎的表亲真是世所罕有! 一见秦三丰脸色,周愣虎急忙解释,“放心三丰哥,他们不要工钱啥都不要,我都跟他们说了咱这的规矩了,以后你就是他们主人,他们绝对效忠于你!” 秦三丰气笑了,“你以为我是嫌弃他们吃的多啊,傻小子!” 周愣虎摸着后脑勺嘿嘿的笑,又扭扭捏捏说道,“三丰哥,我娘还说了,想让你在营里给他们找几个媳妇,他们饭量太大存不下钱,所以哥四个谁都没娶上媳妇,咱这营里成亲不是不用聘礼彩礼啥的吗······” 秦三丰嘴角一抽,满翠婶这算盘打得好,算盘珠子都崩人脸上了! “行!只要他们好好干,只要有姑娘能看上他们,我保准让你明年抱上小侄子!” 周愣虎一怔,感觉哪里不对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对。 “三丰哥,我娘还说了······” 周愣虎又摸起后脑勺。 秦三丰把眼一眯,“你娘还说啥了,要不让她来当大总管吧,好不好?” 周愣虎大脸蛋子一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好不好,三丰哥别误会,我娘说我跟着你长本事,让我跟着你好好干,还说让我舍生取义什么的,不然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这还差不多! 秦三丰拍拍周愣虎肩头,夸赞道,“你有一位伟大的明事理的娘亲,你娘还说什么了?” 周愣虎情绪顿时高涨起来,“我娘还说,挨着金銮殿,准长灵芝草,挨着臭茅厕,准长狗尿苔,她说三丰哥你是金銮殿,让我一定跟你跟紧喽,长成棵灵芝草给我们周家光宗耀祖!” 秦三丰顿时心情大好,笑眯眯说道,“你娘的话真是字字珠玑金玉良言啊!周大总管,把咱家表弟兄叫过来吧,我瞅瞅。” 周愣虎“哦”了一声,心说:这么多年了才知道,原来三丰哥也喜欢被拍马屁啊! 周愣虎那四个表弟兄就站在营门外等候,很快就被他带了过来。 秦三丰一眼看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个表兄弟个个身高在两米开外,生的魁梧彪悍肌肉虬结,高大身材如同四尊铁塔一般! 一见到秦三丰,四人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瓮声瓮气道,“我们哥四个给主人磕头了,感谢主人收留之恩!” “快起来,快起来!” 秦三丰看着四尊铁塔心中直笑,这等人才,当什么壮劳力!这妥妥的重甲步兵的好料子啊! 四人长相相似,都是皮肤黝黑浓眉大眼。 周愣虎从大到小介绍道,“三丰哥,这是熊大力,今年二十五岁;他是熊二力,二十三岁;这个是熊三力,二十岁;最小的这个是熊四力,今年十六岁。” 秦三丰不住点头,开口问道,“你们当石匠,能背多重的石头?” 熊大力憨憨一笑,“三百来斤吧。” 秦三丰目光一凝,“能背多远?” 熊大力皱眉思索一下,回道,“那得看山上料场到村里有多远,最远的一处我们背了十里路!” 嘶~ 秦三丰倒吸一口凉气! 三百多斤石头,从山上背到山下,能背十里路! 哥几个天生神力啊! 第96章 主人,以后我就叫熊典韦 秦三丰又看向最小的熊四力,“你也跟你三个哥一样,背三百多斤石头?” 熊四力不好意思地一笑,龇出一口白牙,“我不行,我一次只能背一百多斤。” 秦三丰略有些失望,“哦,也是,你还小,等大了就把力气涨起来了。” 熊四力连连点头,“主人说的是,不过我不能落后哥哥们,所以我每次都是背着石头多跑几次,这样总数就赶上哥哥们了。” 嘶~ 秦三丰再次瞳孔一缩! 背着一百多斤的石头满山跑,这小子比他仨哥哥还牛! “愣虎,大力二力三力他们别做壮劳力了,编入朝阳军吧,就凭他们这身力气,迟早当哨长,只要肯卖命,以后咱们队伍壮大了,当将军是迟早的事!” 秦三丰果断说道。 三尊铁塔顿时眼睛一亮,搓着手嘿嘿直笑。 周愣虎也高兴地跟着笑。 熊四力不高兴了,“主人,凭啥我哥哥们以后当将军,让我去当壮劳力?” 秦三丰咧嘴一笑,“谁说要你当劳力了,你以后就给我当贴身随从吧。” 熊四力眨眨眼,“那给主人你当随从,以后能当将军吗?” 熊大力上去就给小弟一脚,“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能给主人当随从,那是多少人都争不来的好差事,是你小子的福分,还问东问西!” 周愣虎也皱着眉背着手,一本正经的教训小表弟,“四力啊,古话说得好啊:挨着金銮殿,准长灵芝草,挨着臭茅厕,准长狗尿苔!”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咋就不明白呢!真是背石头把你背傻了!” 熊二力熊三力也恨铁不成钢,上去一人又给了小弟一脚。 这三个天生神力的人踢出的一脚,换平常人早被活活踢死了,熊四力只是龇牙咧嘴揉揉身子,“扑通”跪在秦三丰面前,“主人,我不懂事您别怪我,我愿意跟着您当随从!” 秦三丰扶他起来,循循善诱,“四力啊,我的随从可不是简单的随从,还是贴身保镖,我给你讲讲古啊!” 说着,秦三丰咳嗽一声娓娓编来,“咱们大燕往上倒三个朝代,有个乱世,乱世中各路英雄各显本领,都想称霸天下!” “有这么一位英雄,名唤曹操,他就有个贴身随从兼保镖,名叫典韦!” “这典韦可不简单,就像你四力一样力大无穷,有一次,曹操中了埋伏,被一千多兵马围在一座城中,你们猜典韦怎么做?” 秦三丰故意停顿一下,看向面前五尊铁塔。 周愣虎和熊氏四兄弟齐声发问,“典韦怎么做?” 秦三丰一拍巴掌,“好一个典韦,手持两把八十斤重的短戟,高喊一声‘主公莫慌,典韦在此’,随即虎啸一声杀入重围,如蛟龙入海般杀得敌军人仰马翻,短戟所到之处是挨到就死碰到就伤,一眨眼的功夫就杀死了一百多敌军,护着主人曹操就往外冲!” 五尊铁塔听得眼都不眨,“然后呢?” 秦三丰昂然说道,“曹操夸了一句‘好典韦,千军万马都不如我家典韦一人!’典韦一听,手中短戟舞得如同开了六档的电扇一般······” 周愣虎突然举手,“三丰哥,电扇是啥,六档又是啥?” 秦三丰一皱眉,“这不重要,听就是了!” 另四尊铁塔也不耐烦的看向这位表亲,周愣虎“哦”了一声,乖乖往下听。 “好个典韦,手舞短戟护住主人大杀四方,硬生生把一场突围战打成了歼灭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城内一千多敌军尽数杀死!” “敌军将领一看,这还了得,当即就下令关闭城门口的千斤闸门,要将曹操和他活活烧死在城内!” 听到此处,五尊铁塔脸上顿时由刚才的兴奋变为紧张。 “典韦大叫一声不好,飞身扑了过去,举双臂奋力托住那缓缓下落的千斤闸门,对曹操大喊,主人快走!” “敌军将领大叫放箭,无数羽箭射来,顿时有十数支羽箭射中典韦,将他射成一个血人!” 听到此处,五尊铁塔脸上的浓眉不断抖动,都在为典韦的命运担心! “好个典韦,咬着牙一声怒喝,浑身一较劲,登时将身上羽箭全数弹了出来,屹立不倒,等主人曹操通过那千斤闸门之后,典韦这才抽身而出,又护送着曹操杀穿城外万军敌阵,安全回到自己大营!” 呼—— 五尊铁塔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重现喜色。 “经此一战,典韦名声震动天下,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猛士”! “更有诗赞云:豪杰无双典韦郎,力大无穷震四方。忠心护主不离弃,英勇壮志永传扬!” 讲到此处,秦三丰只恨手中少了一把折扇,不然此时“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缓缓轻摇,那形象,啧啧啧! 五尊铁塔听完,一齐咧嘴而笑,脸上满是对典韦的钦佩之色。 “那曹操对典韦舍身护主之举大为赞赏,当即封典韦为护国大将军,一等神勇侯,子孙世袭罔替!又封典韦老娘和娘子为二品诰命夫人,荫泽其娘家子孙!” 听到此处,五尊铁塔互相对视,脸上均是艳羡表情! 秦三丰讲完,意味深长的看向熊四力。 熊四力蹙着浓眉,一脸坚定之色,“主人,我要改名!” “以后我不再叫熊四力,我叫熊典韦!” “呃,好吧,以后直接叫你典韦吧,这样好听。” 秦三丰一锤定音。 “愣虎,你带大力二力三力去找李彪,典韦,从现在起就跟着我吧!” “是,主人!” 熊氏四兄弟高兴地应了一声。 周愣虎领上熊大二三力就往山里走。 “主人,周大总管,你们快来,大娘子过来了,说村里出事了!” 一名把守营地大门的护卫队员忽然大声叫道。 秦三丰一皱眉,莫非杀官差的事暴露了,官府派兵来了? 他大步走向营门,典韦周愣虎等人紧跟其后。 陈丽君一脸慌张的带着满翠婶等几个做豆腐的帮工急匆匆进了营地大门,一见秦三丰,陈丽君顿时松了口气,此时连她都不相信自己竟对秦三丰有如此依赖。 满翠婶一脸悲戚,带着哭腔喊道,“三丰啊,咱村进山匪了,你快去救救你大山叔和乡亲们吧!” “什么!我爹咋了?” 周愣虎顿时急了。 秦三丰扶住满翠婶安慰,“满翠婶,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山匪怎么大白天就来了,村里事先没发现踩盘子的吗?” 满翠婶缓了口气,一拍大腿恨声说道,“没有啊,咱村的三愣子被山匪打散了,跑来你家给我们报信,他说其实老早就有人看见一股山匪来了,你大山叔和村里一帮子青壮逞能,觉得上次打山匪赢得轻松,这次还想照原样打,没想到那股山匪只是第一波,后边还远远跟着马队,总共不下二百人,一个照面就把你叔他们打了个狗血淋头,死伤了十几个!” “那我爹呢,他是死了还是伤了?” 周愣虎急切问道。 第97章 朝阳军第一战 满翠婶哭了起来,“三愣子说你爹受了点轻伤,和几十个青壮被山匪拿住了,现在正捆在打麦场上,说要拉到山上当苦力,山匪们还围了村子,正挨家挨户抢钱抢粮食!” 熊氏四兄弟顿时就急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救姑父周大山。 “站住!周愣虎没跟你们说规矩吗,一切行动都要服从命令听指挥,我让你们去了吗!” 秦三丰顿时沉下脸呵斥道。 熊氏四兄弟停下脚步,对视一眼后低着头走了回来。 “再有下一次,你们就给我离开朝阳营,本事再大,不听从指挥我也不要!” 秦三丰语气森冷,浑身散发出上位者气势。 “是,主人!” 熊氏四兄弟被他威势所迫,站在原地又惧又悔。 “愣虎,速去山中传令,让李彪带两哨朝阳军出来,告诉他们对方有马队,呵呵,说不得,今天我就要见识一下这些老兵的战斗力!” 秦三丰说着,眼中流露出莫名的兴奋。 周愣虎撒丫子就往山里跑。 正在训练娘子军的陈雪君看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很快,李彪带领李强、许定武两名哨官和两百名朝阳军从秘密山洞鱼贯而出,迅速集结在秦三丰面前! 秦三丰扫视一眼,就见这两百名朝阳军中,只有那些原护卫队员手中有上次缴获虎牙山山匪的刀枪,其余军卒手中皆是棍棒,不过大部分军卒身上都携有流亡时自卫用的小刀和匕首。 引人侧目的是,这些人眼神热烈,满是对战斗的渴望,身上全都迸发出被唤醒的虎狼之气! 李彪抱拳说道,“主公,我等请求出战,请主公下令!” 秦三丰不动声色,“李彪,山匪有两百多人,还有马队,我想听听你如何打算?” 李彪略一思索,“主公,属下想先派出一哨军卒堵住村外各个出入口,准备打起来后来个里应外合!” “另一哨军卒秘密潜入打麦场,先派出小队军卒去解决掉看守马匹的山匪,夺下马匹折断山匪的翅膀!” “得手后,剩下的军卒就突击打麦场,击溃山匪解救村民,再与村外军卒配合,将这伙山匪一举全歼!” 秦三丰满意点头,想不到李彪的战法和现代的战法竟有些相似,与自己的想法更是不谋而合。 “好,这一仗就由你指挥,只是,你们手中还没有像样的兵器,一旦打起来······” 秦三丰有些迟疑。 李彪和李强、许定武都咧嘴一笑,“主公放心,我等老兵以一当十,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赤手空拳也不在话下!” 有魄力! 秦三丰暗赞一声,对李彪道,“事情紧急,马上安排出发吧!” “属下得令!” 李彪转身,语气急促的发布命令,“李强,率领第一哨隐身潜行堵住村子所有出入口,不许走脱了山匪一人!” 李强得令,把手一挥,“斥候出列先行,快速解决掉山匪在村外的明暗哨,其他人随我出发!” 话音刚落,五个矫健的身影脱出队列迅速向大门奔去,转眼之间,已然奔出营门。 李强随即带领队伍出发,百人的队伍,奔跑起来脚步轻盈落地轻声,竟然没有多大的声响。 “许定武,率领第二哨随主公与我进村,夺马杀匪救村民!” 许定武得令,同样也是派出斥候先走一步,大队跟随其后。 秦三丰对陈雪君交代道,“娘子,你在这里看好咱们的大本营,不管是过会儿还是以后,万一到了危急之时,一定要撤到山洞里,死死把住洞口,如此咱们才有翻身之日!” 陈雪君郑重点头,“夫君放心!” 秦三丰又对周愣虎和熊氏四兄弟一招手,“跟上,今天让你们感受一下正规军的战斗力!” 一众人出了营门,直向村里扑去。 刚进村里,就听见四周街道里打骂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却是一股股山匪成群结队闯进村民家中大肆抢掠。 前面派出的斥候回来禀报,“禀报主公、统领!山匪的马匹约有五十,集中在打麦场西侧,已经卸掉马鞍马嚼,正在喂食草料,有三十多山匪看守,” “打麦场中间,有匪首模样的人正和百名山匪吃喝,约有一半的人穿着皮甲,几十名村民被绑着双手跪在一边;还有数股山匪正在村中挨家劫掠,人数不详!” 李彪点头,迅速发出命令,“许定武,你亲率两个十人队解决看守马匹的山匪,控制住所有马匹后发出信号,我这边就立即动手!” 许定武得令,点了两个十人队蹑足潜踪向打麦场西侧摸去。 秦三丰和李彪带领剩下的军卒,悄悄进到打麦场边埋伏下来。 此时天色已然昏暗,秦三丰运用目力向打麦场扫视一圈,发现和斥候禀报的一样,他仔细观察场中匪首,就见匪首身穿皮甲,身边地上竟然还放着弓箭! 再看匪首身边人,也有二三十人都穿着皮甲或简易铠甲,而且个个身边地上都摆放着弓箭。 这是一股实力强劲的山匪! 秦三丰顿时重视起来,很显然,因为天色昏暗的原因,斥候并没有发现地上的弓箭,一旦打起来,有可能会对己方造成很大伤亡! 秦三丰把情况告诉了李彪,李彪把眼睛瞪得溜圆也看不见地上的弓箭,他哪里知道秦三丰自从吃了那紫鸡冠蛇以后就目力超人,心中不由对主公过人的目力又是惊异又是钦佩。 秦三丰掏出短弩,“等会儿动手时,我先射上一轮弩箭压住他们,你们再趁乱攻击!” 李彪“遵命”一声,艳羡的看了看秦三丰手中短弩。 熊大力忽然红着眼凑过来,咬牙切齿道,“主人,这伙人正是臭石山的山匪,就是他们烧了我家房子杀了我娘!” 秦三丰看看熊大力,“放心,过会一定让你们兄弟亲手杀了那个匪首,为你娘报仇!” 周大力满眼通红的点点头,“多谢主人!” 秦三丰又看向打麦场西侧马群。 虽然天色昏暗,又有数个秸秆草垛遮挡,他超人目力还是看到了许定武他们隐身在马群当中,正在悄无声息的干掉看守马匹的山匪,手段干净利落狠辣短促。 场中忽然传来打骂声,秦三丰移回视线,就见几个山匪正对周大山和几个村民拳打脚踢,口中还不停喝问,“娘的,那个叫秦三丰的童生到底在哪,再不说老子剁碎了你们喂狗!” 周大山等人连声惨叫,却无一人说出营地的事。 秦三丰顿时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与他们素无瓜葛,他们为何指名道姓要找自己? 难道说他们和虎牙山的山匪有关系,替虎牙山的报仇来了? 不对啊,那个三当家的到死都没有说有后援,按常理来说,山匪们一旦遇到不利情况,一定会搬出后援威胁对方的! 秦三丰百思不得其解。 李彪纳闷的看了主公一眼,却没有吭声。 周楞虎眼看他爹和村民被打,额头青筋暴起老高,却因未得秦三丰命令,只好暗气暗憋忍着怒火。 第98章 活撕匪首 突然间,马群那边传来一声呼哨! 许定武得手了! 秦三丰对周楞虎吩咐,“你只管救人,其他莫问!” 随即弓身绷腿,端起弩来“嗤嗤”连射,转眼之间连续射光了三个箭匣! 十五支弩箭成扇形向山匪们激射而去! 山匪猝不及防,当时被射中数人,惊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炸营一般乱作一团!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秦三丰第一箭就射中了那个身穿皮甲、长发披肩的匪首! 只不过他答应了熊氏四兄弟要亲手杀匪首报仇,所以只是射伤了那匪首的小腿。 趁着山匪慌乱,李彪高举手中大棒,厉声高喝,“杀!” 旋即身先士卒冲向场中! 八十名朝阳军杀声一片,分作两个波次紧随李彪向山匪们冲去。 那匪首甚是彪悍,不但遇袭不慌,还一把将腿上弩箭拔出扔掉,大声呼喝,“小的们不要慌,给我开弓放箭,射死他们!” 又对手下马匪喊道,“马!咱们的马,快把马带过来上马作战!” 有胆大的山匪立即拾起弓箭射向朝阳军,却见朝阳军竟然不加躲避,一边冲锋一边用手中木棒拨打羽箭,将羽箭纷纷打落,足见其战斗素养之强悍! 山匪们只来得及射出一波箭雨就被朝阳军冲到近前,慌乱之下拔刀挥砍,却被凶悍的朝阳军以棍为刀打得头破血流骨折筋断! 周楞虎第一时间带着熊氏兄弟救下周大山等村民,护送着他们离开战场。 两波次的朝阳军如两波潮水,形成汹涌的人潮将山匪们包围、淹没、吞噬! 几十名山匪在刚发生变故之时,就本能的向马群奔去。 许定武突然飞身上马,骑在光秃秃的马背上哈哈大笑,“无能鼠辈,你家朝阳军徐爷爷早已夺了马匹,就等你们过来!” 转眼间,二十名朝阳军也已骑在马上护住马群! 许定武呼啸一声,率一个五人队纵马向前,挥舞刚缴获的长刀杀入匪群! 他原是开山军中的骑兵营官,马上功夫娴熟无比,虽然胯下马匹没有马鞍,他却如生在马背上一样,与马匹浑如一体,在山匪群中左劈右砍如砍瓜切菜,直杀得人头滚滚断肢横飞! 手下的五名骑兵亦是骁勇无比,纵马舞刀紧随其后,如一只锋利的犁头犁翻草地一般,硬生生在几十名山匪间犁出滚滚血浪! 只纵马几个来回,这伙山匪就被砍杀殆尽! 村外也杀声四起,李强率领手下突进村子,开始逐街逐巷击杀那些抢掠村民的山匪。 打麦场中央,山匪们横尸满地,残存的二三十名山匪紧握刀枪,将那长发披肩的匪首护在中间,满脸绝望的看着凶神一般的朝阳军。 那匪首满脸凶相,竟然持弓在众匪环卫中不住的往外放箭,这匪首所持是一把强弓,射出的羽箭又快又猛,有两个朝阳军拨打羽箭时慢了半拍,登时被箭射中栽倒在地。 秦三丰端弩瞄准匪首,瞳孔聚焦放大,一箭射去,正中那匪首右眼! 匪首惨叫一声,仰面栽倒!。 朝阳军顿时一片喝彩,“主公威武!” 李彪问秦三丰,“主公,是否留活口?” 秦三丰摇头,一脸肃杀之气,“如此悍匪,留不得!” “属下明白!” 李彪高举右手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朝阳军轰然响应,手中棍棒齐飞砸向残余山匪! 残余山匪困兽犹斗,玩命儿的挥舞刀枪反抗。 然而面对强悍老兵组建的朝阳军,山匪们手中的刀枪就像是孩童的玩具一般,不是被打落就是被挑飞,一个个吓得魂飞天外再无斗志,纷纷跪在地上乞求饶命! 朝阳军毫不留情的展开杀戮,将一个个山匪击杀在现场。 场上,那匪首眼见只剩自己一人,顿时狂性大发,竟然一把将右眼中的弩箭拔出甩出老远,随即一头长发根根暴起,如一头暴怒狮子般连声怒吼,双手握着一杆长戟狂舞乱扫起来,如雪残影让一众朝阳军近身不得。 秦三丰忽然想起什么,喊过熊氏四兄弟,指着匪首道,“他,交给你们了!” 熊氏兄弟早就跃跃欲试,闻听此言摩拳擦掌冲进战团将那匪首围住。 熊大力眼见那匪首将长戟挥舞如风无法靠近,转身走到一个石墩子前,双臂抱住石墩两端,“嗨”的一声将那石墩抱起,脚步噔噔回到当场! 那石墩是用来碾压秸秆之用,少说也有二百来斤,朝阳军一众军卒见熊大力毫不费力的就将其抱起又走了回来,顿时对其神力钦佩不已,场上喝彩声不绝于耳! 熊大力如举重般将石墩高高举过头顶,对准那匪首就砸了过去! 就听“嗵”的一声,二百来斤的石墩砸在匪首胸腹之上,登时将匪首砸飞了出去! 熊氏四兄弟抢步上前,大力和二力拽住了匪首的两条胳膊,三力和典韦拽住了匪首的小腿,眼见就要发力活撕了他! 秦三丰忽然抬手道,“且慢,等我先问他一件事!” 熊氏兄弟强忍怒火停顿下来。 秦三丰踱步到那匪首面前,冷声问道,“说,你们找我做什么?” 那匪首右眼血水横流,瞪着左眼问道,“你,难道就是那个废物童生秦三丰?” 秦三丰冷笑,“小爷我正是秦三丰,只是,你看我像废物吗?” 那匪首先是一怔,随即又悔又恨的高声大骂,“入他娘的,贱人误我,贱人误我——” “你说的贱人是谁,为何要让你们找我,还有,找我何事?” 秦三丰一连串逼问道。 “哈哈哈!” 匪首狂笑几声,“我赵日天纵横江湖十数载,还从未干过出卖别人的事,你只需知道,有个女人又出钱又出身子,想要你的命!” “其他的,我赵日天死也不说!” 秦三丰嘴角一抽,赵日天?你特么的起这名字摆明是想死在我手啊! 秦三丰一挥手,“成全他,动手!” 熊大力仰天长啸,“娘,儿子们给您老人家报仇了!” 其余三兄弟顿时红了眼眶,也仰天高喊,“娘,儿子们给您报仇了!” 四兄弟齐齐发力,“咔嗤”一声将匪首撕成四半! 那匪首四分五裂,内脏流了一地,惨嚎数声后气绝而亡! 朝阳军一众军卒虽是久经沙场,见惯了血腥场面,但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手撕活人的场景还是第一次得见,心中不由对这四兄弟心生敬畏。 这世间,始终奉行着一条铁律:弱是原罪,强者为王! 不用秦三丰刻意维护,四兄弟已经在朝阳军中站稳了脚跟,收获了拥趸! 熊典韦扔掉手中残肢,抓起那匪首的长戟一脚跺下,“咔嚓”一声戟杆当中而断,长戟变成短戟,熊典韦将几十斤的短戟舞的虎虎生风,在众军卒一片喝彩声中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将短戟别在后腰跑回秦三丰身边。 “主人,您看我像不像真典韦?” 秦三丰嘴角一勾,“什么叫像?你本来就是!” “还有,以后叫我主公!” 熊典韦心中狂喜,“呵呵呵”笑个不停。 第99章 端匪窝,杀黑碧池全家 “禀报主公,村中山匪已经全部肃清无一漏网,我军受伤八人,共击杀六十三人,擒获九人,缴获兵器若干,如何处置还请主公定夺。” 李强率领本哨人马赶了过来,向秦三丰禀报道。 “禀报主公,我骑兵小队受伤三人,共击杀山匪五十九人,夺取马匹五十五匹,兵器若干,如何处置请主公定夺。” 许定武骑马过来,翻身下马禀报道。 “禀报主公,打麦场上共解救村民六十四人,击杀山匪八十六人,我军受伤十人,缴获兵器铠甲若干,请主公示下!” 李彪抱拳禀报道。 秦三丰大喜,此一战,己方只受伤二十余人,未战死一人,却全歼山匪二百余人,真是大获全胜! “老兵威武!朝阳军威武!” 秦三丰一脸威严高声喊道。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朝阳军高举手中刀枪棍棒,大声回应。 秦三丰挥斥方遒,连下三道命令,“徐定武,马匹看好,由你拣选人员成立我朝阳军第一支骑兵部队,归你统领!” “属下领命!” 许定武顿时喜不自胜,眼中泪花闪烁。 作为一名资深的骑兵军官,自从开山军被遣散以后,颠沛流离的许定武多次午夜梦回,梦到自己重又骑在战马背上纵横沙场,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又实现了! “李彪,马上派人打扫战场,一应兵器和甲胄全部搜集起来当场分发,所有伤兵马上带回营地医治!” “属下领命!” “李强,派人安抚村民,告诉他们山匪已被剿除,再把你擒获的山匪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属下领命!” 远处,被解救的周大山和围拢来的村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心中惊问:什么时候起,这个昔日的废物童生竟有了王者之气、有了一支如此彪悍的军队! 周楞虎看着这位昔日的窝囊伙伴、今日的朝阳军主公,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很快,几个被俘的山匪被拖了过来,看着一旁四分五裂的匪首赵日天,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秦三丰昂然而立,看着第一名山匪问道,“你们臭石山上还有多少人,还有,你们此次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山匪惊恐摇头,“小的只是个小山匪,什么都不知道······” 话未说完,秦三丰一挥手,“拖下去砍了!” 任凭这山匪如何求饶,仍是被两名朝阳军拖到一边,手起刀落身首异处。 秦三丰看向第二名山匪,还没等问话,那土匪已经吓尿了裤子,大声嚎叫起来,“饶了我吧,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头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砍了!” 秦三丰毫不犹豫,接着又看向第三名。 “我说我说,大爷我说!” 第五名土匪突然抢先开口。 “大爷,我们山上还有三十多人,钱粮牲畜众多,由二当家的坐镇看家,山上从山脚起共有三处暗哨,小的情愿领路,帮助大爷们拔了暗哨一举占领山寨!” 那名十六七岁的小山匪一口气说道,“至于我们来卧牛村的目的,昨日一早,大河村的一个小女子就来到山上求见大寨主,哦,就是这个被大爷们活撕了的赵日天!” “那小女子对赵日天言说,卧牛村的村民家里钱粮牲口很多,尤其是一个叫秦······” 那小山匪卡了壳,开始苦苦思索。 “童生秦三丰!” 秦三丰提醒道。 “对对对,那小女子对赵日天说秦三丰是个废物童生,家里却富得流油,还有个俊俏伶俐的小婢女,一个劲的鼓动赵日天来灭了卧牛村杀了秦三丰,小女子在赵日天卧房里一直待到今日早上才走,赵日天这才动了心思,点齐兵马杀来卧牛村!” 那小山匪口齿伶俐的说出了一切。 大河村的小女子,对我很熟悉,还恨之欲死······ 秦三丰忽然眉梢一抖,问那小山匪,“那个小女子是不是年约十六,长相中等,一会儿撒娇卖萌,一会儿横眉立目?” 小山匪点头,“大爷描述的极是,这小女子上山下山皆是小的押送,她对赵日天就是撒娇卖萌,对小的们就是横眉立目,好似小的们都是她的狗、总想舔她一般!” 黑碧池! 秦三丰立即确定了心中的判断! 秦三丰忍着怒火问小山匪,“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山匪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回大爷话,小的叫杨过,本是镇州高义县人氏,家父是县里差役捕头,三个月前家父命小的陪着新婚的姐姐回雍州的婆家,没想到半路被臭石山的这伙山匪掳到山上,” “姐姐性子烈,不甘受辱跳崖而死,小的为了日后能给姐姐报仇,就隐瞒身份待在山上,只因小的自幼跟随家父去衙门办差,有些机巧,那赵日天就把小的留在身边做事,所以,小的才会知晓很多内情!” 小山匪杨过说罢,已经是痛哭不止。 秦三丰心中恻然,这姐弟两个,一个是贞洁烈女,一个忍辱负重,倒像是公门里出来的子女。 “杨过说的山上的情况,你们还有没有知道更多的?” 秦三丰问向其余山匪。 那几个山匪均是摇头。 “那杨过的经历属实不属实?” 那几个山匪均是点头。 秦三丰把手一挥,“来人,杨过留下,剩下的拖下去一起砍了!” 一片哀嚎求饶声中,几个朝阳军拖走山匪,结果了他们性命! “杨过,你老老实实带我的人上臭石山端了那个山寨匪窝,事后,我送你盘缠让你回家。” 秦三丰盯着杨过说道。 杨过擦擦眼泪,一脸感激道,“请大爷放心,您们杀了赵日天灭了土匪窝,也是替像小的这样的人报仇了,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带路!” 秦三丰点头,又喊来李彪和周愣虎,“李彪、楞虎,你俩马上回山里去,调集人手牲畜,李彪管军愣虎管民,带上杨过去端了臭石山的匪窝,记住,出发前要再次强调不可私拿财物的规矩!” “遵命,三丰哥!” “遵命,主公!” 周楞虎和李彪一把拉起杨过,向营地跑去。 此时天色已是大黑,秦三丰陡然想起了黒碧池! 这个贱人,为了报复自己,竟然不惜以身为饵,色诱山匪来攻杀卧牛村和自己! 数百条人命,在这个贱人心目中全然抵不上她的一口恶气! 该死!实在该死! 既然主动找死,那就成全了这个贱人! 秦三丰喊来李强和许定武,淡然问道,“经此一战,你们累不累?” 李强和许定武对视一眼,笑了。 “主公,这算得了什么,以前在战场我们长途奔袭再大战几个时辰是常有的事!” “是啊主公,这么一场小小的战斗,不过是让我等松了松筋骨,要是能再来一场那才过瘾!” 李强和许定武笑道。 “好,那接下来咱们就兵发大河村!” 秦三丰气场全开,遥指大河村方向。 第100章 马踏大河村 李强和许定武顿时收敛笑容,抱拳行礼道,“属下遵命!” “主公,此去大河村是何任务,还请主公明示。” 秦三丰冷哼一声,脸上杀机浮现,“去杀此次山匪袭村的始作俑者!” 李强表情复杂的问道,“那始作俑者,可是大河村的村长黑明理?” 秦三丰一怔,“你为何会想到他?” 在秦三丰原主的记忆里,黒碧池一家并不是村长,但是她的一个族叔好像叫黑明礼,势力很大。 李强脸上涌现悲愤之色,“主公有所不知,属下有几个军中弟兄是大河村的,当初入伍时购置军械就是找黑明礼借的高利贷。” “那几个军中弟兄退伍后两手空空返回大河村,因还不上高利贷,被黑明礼逼得家破人亡,有三个弟兄绝望自杀,两个弟兄带着家眷去山中躲债,却被黑明礼勾结山匪抓回来点了天灯,尸体到现在都挂在大河村打麦场上,以警示那些欠了他高利贷之人!” 此言一出,周遭众多有此遭遇的朝阳军均是愤恨不已,许多人把双拳攥的“咯嘣”直响,眼中险些滴出血来! 秦三丰更是气的牙根发痒,这黑氏一族,简直就是一窝畜生! 他飞身上了一匹战马,怒声喝道,“弟兄们,昨日我曾说过,你们都是国之英雄,可偏偏有畜生把你们这些英雄当做猪狗对待!” “今晚,咱们就要马踏大河村,把那些视你们为猪狗、任意压榨欺凌的畜生毁家灭族,让他们也尝尝恐惧痛苦的滋味!” 朝阳军顿时沸腾起来,高举刀枪齐声呼啸,“马踏大河村!复仇!复仇!” 秦三丰一指大河村方向,“斥候先行,目标,大河村,出发!” 几名斥候打马扬鞭,疾如闪电般刺入漫漫黑夜。 秦三丰双脚一磕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奔驰起来。 “出发!” 许定武率领着五十骑兵、李强率领一百多步军紧跟其后! 身为一个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小富豪,秦三丰前世也是马术俱乐部的一员,所以马术很是娴熟。 许定武跟在秦三丰身后,脑中不时闪过疑问:自己的这位少年主公,为人刚毅果决,又会挣钱又会冶炼,对于骑马打仗也是得心应手,论起鼓动军心,比他当初的主帅张三猛都强上数倍! 这位少年主公,莫非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专为清理这混沌乱世而生么? 走大路的话,大河村距离卧牛村约有二十余里,为了不被人追查行踪,秦三丰按照原主的记忆,特意绕过了两座村庄,沿着山边的道路来到大河村外。 骑兵下马,有专人将马匹牵入一座小树林里看管。 秦三丰率人抵达村子边缘,等待斥候带回情报。 很快,李强率领步军也赶了过来,这些老兵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奔跑了这么久,居然也只是微喘而已。 李强见过秦三丰,提醒道,“主公,这个黑明理家大业大,和县里的一位黄县尉交情匪浅,借着黄县尉的庇护私藏兵器,养了几十号家丁。” 又是这个黄县尉! 秦三丰对黄县尉这三个字已经是印象深刻。 有机会,一定会会这个大名鼎鼎的黄庆余黄县尉! 李强停顿一下,有些惭愧的继续说道,“属下有次摸到村里想杀了黑明理,为惨死的弟兄报仇,却孤掌难鸣难以成事,只得退了回去。” 秦三丰沉吟片刻,“所以,弟兄们只有凝聚起来才能报仇,才能不再被人欺凌,否则个人能力再强,终究是一盘散沙罢了。” 李强忽然双眼一亮,“主公,咱们军中人多有袍泽故旧,不如把他们撒出去招揽有同样遭遇的战友,凝聚一起壮大咱们朝阳营,如何?” 秦三丰微然一笑,“可,等回去后就让李彪安排此事。” “属下,替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战友们,拜谢主公了!” 李强哽咽着跪拜秦三丰。 暗夜中,几个黑影从村子里移动出来,却是那几名先行出发的斥候。 “主公,我等已经探明,村子中央那所最大的有钟鼓楼的宅院就是黑明理家!” 一名斥候禀报道,“他家有一道大门一道后门,围墙高大,且有恶犬和家丁在墙内巡逻,我等趴在围墙上向内窥探时就差点被恶犬发现。” 秦三丰点点头,开始思索对策。 熊典韦插话道,“主公,不如让我那三个哥哥砸开大门硬闯进去,以他们的力气,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一听此言,熊氏三兄弟兴奋地凑了过来,掂了掂手中的开石大锤。 秦三丰没说话,许定武却反对道,“大门坚固,就算用不了多少时间,也会惊动黑家人,那黑明理可是村长,到时候让家丁堵住大门,再登高一呼,煽动不明情由的村民都来攻击我们,我们总不能屠村吧?” “许定武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只是假扮山匪灭黑家,不能屠杀无辜百姓,所以这一杖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来不及组织村民就结束战斗!” 秦三丰认同许定武的想法。 “那要是去砸后门呢,后门远不如大门坚固,且最多有两道门栓,我哥他们不用大锤,用身子一个冲撞就能撞烂两扇后门!” 熊典韦不甘心地说道。 众人听着都是双眼一亮。 秦三丰点头,“就这么办!咱们就从小门突入,大力二力三力,军令如山,你们要保证最多三下就要把后门撞开!” 熊大力把胸脯拍的山响,“主公放心,超过一下,我们哥仨都把脑袋拧下来给您当球踢!” “好!” 秦三丰脸上杀机凛然,开始发布命令,“听我命令,李强,你先派出一个十人队去找一户姓黑的人家,这家人有一子一女,名叫黑强和黑碧池,等黑明理这边一动手,就把那户人家尽数杀掉,不许放走一人!” “然后,再派一个十人队堵住黑明理家大门,封锁住他家外围!” “遵命,主公!” “许定武,你派二十名骑兵在村边候着,等咱们一动手,就沿街纵马,高呼黑牛寨好汉前来找黑明理讨债,敢出门者杀!” “遵命,主公!” “其他人,跟我去荡平黑明理那畜生的家!” “遵命!” 众人低声回应,几个斥候打头,队伍悄然向村里摸去。 经过打麦场时,斥候悄悄指了指一个高杆,众人看去,就见两条干缩变形的人形黑影吊在其上随风摇摆,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凄凉诡异。 众人知道,那就是被黑明理点了天灯的两个苦难兄弟,心中不由怒火升腾,恨不能马上就把那个畜生碎尸万段! 秦三丰命李强派人悄悄把两具焦尸放下来,用秸秆裹了抬上,跟着队伍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