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摆烂,李二急了》 第一章:躺平系统 武德七年,长安城,东宫中。 后宅的屋子内,烛火影影绰绰,映得锦被翻飞,一片凌乱。 随着一声低沉的喘息散在夜里,李承澈猛地睁开眼,鼻尖还残留着檀香混着女子体香的味道。 带着点黏腻,带着点汗气,使得他下意识的耸耸鼻子。 隔着不过半寸距离,一道白皙香肩正搭在自己手臂上,发丝散落在他胸口,痒得发麻。 李承澈下意识的偏过头望去,只见那女子正睡得沉,睫毛颤了颤,像只乖顺的小兽。 身上只裹着半截被子,却怎么也挡不住那满目旖旎。 若是换了旁人,这春宵夜色美人在怀,怕是要乐得心花怒放。 可李承澈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脑海中那记忆一幕幕闪过,他连嘴角那点笑意都没力气扯出来。 自己穿越了。 若只是穿越也罢,可偏偏他是李建成的嫡长孙,太子嫡长孙,东宫太孙。 而母亲却只是宫里微不足道的一个洒扫宫女,若非当年侍寝得了圣宠,也轮不到他李承澈今日这身份。 更何况,这太孙之位……听着风光,实则要命得很。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脑海里滚过这具身体的记忆,昨夜这女人是谁? 无名无姓,不过是旁人送上来的暖榻之物。 说是献殷勤也好,打秋风也罢,总归是他李承澈收了。 可这点温香软玉,跟即将压下来的杀机相比算什么? 李承澈翻了个身,看着殿外月光,脑海中迅速回想着历史中的记载。 公元626年,玄武门之变。 自己这条命,最多还剩两年。 若是换了个二十一世纪的宅男,做这等大唐储君,只怕是要奋发图强,运筹帷幄,和李世民死磕一场。 可李承澈确实心里门儿清,和李二对着干? 要知道,这大唐的半个江山都是李世民踏着铁骑给打下来的。 什么你穿越者、你懂历史,统统没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换句话说,这天下人都斗不过他,自己这点小聪明,够看个屁。 “唉……这他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想到这里,李承澈揉了把脸,刚想闭眼再躺回去,忽然脑子里猛地一炸。 【叮——检测到宿主认清现实,躺平系统已激活!】 冰冷的机械音陡然炸开,把他吓得险些坐起。 “……躺平系统?” 【宿主只需安心躺平,偷懒摆烂,即可获得积分。】 【积分可兑换金银、粮草、武技、兵马……请宿主尽情躺平!】 随着那机械音的落下,李承澈愣了愣神,紧接着瞳孔骤亮。 好家伙,这么贴心? 【检测到宿主“安享美色”,判定完成一次躺平行为,奖励积分15点。】 李承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子,白皙的肩头若隐若现,呼吸细长均匀,像只温顺的猫。 他嘴角终于勾出点笑意,心中是止不住的喜意。 “这都算?” 【只要宿主不思进取,尽可安享人间富贵。】 李承澈闻言眼神中顿时流露出几分惊喜,心里那点凉意散了半分。 若是如此的话……自己今后岂不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正当李承澈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忽听殿外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殿下,末将杜修远求见。” 李承澈惊醒的坐起身来,随手把女子往里一推,掩了半截春色。 他披了件薄衣走到门前,推开门一看,外头正立着个四旬年纪的官员。 身上半旧的官服熨得平整,胸前佩刀,恭恭敬敬低着头。 李承澈一眼便认出来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此人出身杜氏远支,与原主母族沾点血缘,现任宫禁右军军正,正七品官。 “杜叔夜来不歇,所为何事?” 李承澈挑了挑眉毛,语气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副漫不经心的纨绔模样。 “前些时日,左卫空出个从六品指挥使的位子,末将虽无大功,但小心谨慎数年,确也苦劳可查。” “若殿下肯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一二,末将必感激涕零……” 杜修远笑着开口说道,一番话恭恭敬敬,语气中尽是奉承。 他话音未落,李承澈心里便是一阵冷笑。 这还用你教?这不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自己现在最缺啥?缺钱啊! 躺平积分得慢,可金银有了就能直接换物资! 昨夜送来的这女子,八成就是这杜修远献的殷勤。 只不过……空口白话哪够意思? 李承澈扫了他一眼,没吭声,只慢慢将门掩了半扇,示意对方自个儿心里掂量。 杜修远先是愣了愣神,随即立刻心领神会。 他哪是没见过世面的,听这话哪还不懂? 只见都想要连忙从袖中摸出两块黄澄澄的金子,双手捧上:“殿下勿嫌粗鄙……” 李承澈接过来掂了掂,唇角微挑:“杜叔放心,东宫的事,本太孙自会记得。” 有了李承澈这话,都想要顿时如释重负,恭恭敬敬的作揖退下,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叮——检测到宿主“收受贿赂躺平”,奖励积分20点!】 李承澈低头看了眼掌心的金子,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浮现出系统面板。 【武技·入门:10积分】 【武技·精熟:50积分】 【弓马·骑射:30积分】 【单兵刀术:20积分】 ………… “先来个防身的。” 李承澈二话不说点了单兵刀术。 刹那间,从刀光剑影到格斗要诀,全都尽数涌入进了李承澈的脑海。 李承澈猛地一个颤抖,半晌才缓过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低头看了眼榻上那还在睡梦里的女子,伸手拨了拨她散落的青丝,低声笑了声:“躺平……倒也不是坏事。” 李承澈把金子收入袖中,望向窗外夜色,微微眯起了双眼。 “李二啊李二,你有玄武门,我有躺平分。” “咱们各过各的,别打扰我发横财就成。” “你在玄武门杀兄诛弟,我呢……先把这东宫榨干了再说。” 他口中喃喃着,心中已经有了念头。 第二章 宫中风波 次日一早天色尚未完全大亮,东宫偏殿里却早已有人伺候着点了熏香伺候着。 李承澈半倚在榻上,让随侍小内侍替自己束发。 那小内侍年纪不大,却伶俐得很,替他理好衣裳后,弯腰凑上前,低声提醒道:“殿下,今日该去给太子妃请安了。” 李承澈闻言,睫毛轻轻一颤,眸中闪过一抹不耐。 太子妃郑氏,名义上是他母妃,实际上与他半点血缘都没有。 他那可怜的生母只不过是个当年奉酒侍寝、失了宠后便被随意打发的洒扫宫女。 若非那一夜有孕,怕是连个名分都换不来。 而这位郑氏……出身北朝望族荥阳郑氏,门阀世家气焰滔天,就因为自己这长子的名头,可没少暗里给自己使绊子。 李承澈从记事起就明白,这位主母对自己没有半点母子情分,有的只是厌恶和提防。 可无论如何,自己再厌烦也得去。 他如今是太孙,若真敢不去给太子妃请安,落了口实被她抓住了嘴柄,少不得还得在父亲面前挨一顿训。 想到这里,李承澈抬手揉了揉眉心,掩去眼底那抹阴沉,声音懒洋洋道:“走吧。” 与此同时的东宫,太子妃寝殿前,宫女太监们早已候在廊下。 李承澈远远一来,守在殿外的小太监忙弯腰喊了声“太孙殿下”,便小跑着进去通禀。 殿内垂珠帘,暖炉烧得极旺。 只见那郑氏端坐在雕花榻上,一袭青缎宫装,鬓边垂着细碎珠翠,映得眉眼威严又冷漠。 李承澈缓步走进去,恭恭敬敬的屈膝一礼,语气中尽是不卑不亢:“儿臣给母妃请安。” “太孙昨夜歇得可好?” 郑氏抬了抬手,神色淡淡却又带着几分嘲讽。 这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阴阳怪气,李承澈又如何听不出来? 他抬眼看去,见郑氏指间正把玩着一只白玉鎏金的香囊。 那香囊的流苏颜色极淡,竟与昨夜榻上那女子腰间所佩几乎一模一样。 李承澈心里冷笑,面上却温顺至极:“托母妃洪福,儿臣歇得极好。” 听到李承澈这话,郑氏嘴角挂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使得殿内气氛顿时冷了几分。 片刻后,她才似是不经意间开口说道:“听闻有人求到太孙这里,为了左卫那缺位?” 随着郑氏话音的落下,李承澈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果然,这东宫里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但他倒也没急着狡辩,反而轻轻一笑,作出副少年不谙世事的样子:“母妃放心,儿臣也没答应什么。” “只是……那人是儿臣生母那一脉的远亲,总不好驳了情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郑氏闻言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指尖一转,那只香囊便被她丢回盘中:“你生母?” “哼……若不是你父王念着那点血脉,你如今哪还有脸在这东宫站着。” 此话说的是何等的尖酸刻薄,殿中侍立的宫女太监闻言连忙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母妃教训得是。” 李承澈却笑意未改,只是俯首应了声。 说归说,但自己已经收了钱,那肯定是得办事儿。 否则的话,今后谁还敢找他?这油水还怎么捞? 这副没骨头的顺从,倒是叫郑氏心里微微一滞,总觉得这小畜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当二人正僵持着,忽听殿外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便听到小内侍尖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听到李建成前来,郑氏顿时脸色一肃,连忙起身,李承澈也顺势跟着跪拜。 随着门帘被人掀开,李建成大步走进殿来,一身暗青朝服,鬓边微微有些白发,却更显眉目凌厉。 “都免了,都起来吧。” 李建成挥了挥手,目光在妻子与儿子身上来回扫过,见两人气氛似乎有几分微妙,眉头一挑开口问道:“怎的?这是说了什么不痛快的话?” 随着李建成话音的落下,郑氏当即挤了个委屈的笑,凑近了半步,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殿下,太孙也是长大了,如今倒也知道替外人讨好处了。” “昨夜就有人送了女子到他榻上,如今又替人求起官来,可不叫妾身担心?” 说到最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当真是为了孩子操心的老母亲一般。 李建成闻言眉头皱起,看向李承澈,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可是如此?” 见此李承澈索性也不装了,干脆行了个礼,声音平平地挑明:“回父王,确是儿臣让人送了进宫。” “昨夜那人是母亲那一脉远亲,儿臣想着,左卫那缺位悬了许久,也无人顶上。” “他小心谨慎数年,也算尽心,若能补上空位,也好叫宫中用人放心。”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了名“是您的人”,也点了名“是母妃那一支的远支”。 就算连郑氏再想拦,也得掂量几分。 听到李承澈这番话,李建成沉吟了片刻,面上虽有几分不快,却到底点了头:“左卫之职,虽不算要紧,却也是近身护卫宫禁。” “既是你开口,我自会让中书省拟旨。”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承澈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审视:“承澈,若真心想替爹分忧,也不必如此小打小闹。” “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有自己的想法。” 一个小官职罢了,不必那么上心,更何况这人还算是自己一脉的,允了也不算什么。 郑氏闻言脸色一僵,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李建成抬手压下:“你莫要多言。” 李承澈见此连忙低头,掩了眸底一丝笑意:“儿臣……谨记父王教诲。” 不必多说,这点蝇头小利对李建成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 反倒是郑氏恨得牙痒痒,却又当着李建成的面发作不得,只能把一口气生生咽了回去。 “时候也不早了,儿臣给爹娘问安。” “今儿个的学业繁重,儿臣就不过多叨扰了。” 李承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笑呵呵的离了寝宫。 第三章 东宫暗流 东宫深处,一处幽静的偏殿。 这座殿宇与太子妃郑氏的寝殿相比显得寒酸许多,檐角斑驳,连门前的廊柱都能看出修补过多次的痕迹。 殿门尚未推开,一股熟悉的药香便扑面而来。 李承澈抬步进去,就见那锦榻之上一位衣着素雅的妇人正半倚着软枕。 她的面色虽算不得苍白,却也难言丰润,手中还拈着一卷佛经,眉眼低垂,温顺安静。 正是他的生母——徐氏。 徐氏听到动静急忙放下佛经,见是儿子来了,面上顿时流露出几分笑意。 “澈儿,怎得这会子来了?” “今儿不是该去给太子妃请安吗?可莫惹了她恼。” 徐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担忧,那是多年在宫墙中小心苟活惯了的女人才有的神色。 李承澈走过去,弯身俯首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脸上笑得乖巧:“母亲放心,儿子知晓分寸。” 徐氏抚了抚他的手背,指尖冰凉,柔声叹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虽说在太孙位子上,可若总这般不显山露水,外头人也要嚼舌头。” “你父王虽疼你,可你若总无功绩,到时旁人一句闲话……” “澈儿,你要为自己留条路啊。” 这话说得又软又慢,却句句扎心。 李承澈低头敛去严重的神色,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心里却在盘着躺平系统面板里那一行行诱人的积分选项。 什么功绩,什么建树,留条路?留什么路? 他这条命两年后按历史来算都要凉了,这么干巴巴活着不是自己折腾自己? “若有机会,能替你父王分忧些许也是好的……” “他最是倚重你两个兄弟,郑氏那孩子虽小,却也聪明得紧,你……” 然而徐氏却还在絮絮叨叨,眉眼间尽是愁色。 李承澈闻言忽然抬头,笑得一脸无辜:“母亲放心,我哪敢跟弟弟们争什么呢?” “儿子只想守在母亲身边,好好孝顺您。” “至于旁的事……让旁人去折腾罢。” 他声音温温柔柔,落到徐氏耳里,心里是酸中带暖,眼眶不由得红了几分。 她摸了摸李承澈的鬓发,声音有些哽咽:“傻孩子,若你能这样,娘也心满意足……” “可你父王、太子妃那里……只怕未必愿放你安稳。” 徐氏抿了抿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色愈发苍白。 她虽然早早为太子诞下子嗣,在外人眼里也算得上是母凭子贵。 但若当真算起来……徐氏反而会怨自己为何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以至于自己的孩子在这东宫中难以立稳脚跟。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说不出的悲切。 然而李承澈却仿佛听不懂她的这番话似的,伸手扶住徐氏的肩膀,轻声开口安慰道:“无妨,儿子有分寸。” “再说了,若当真真出了什么事儿,儿子总还活得比他们长一日呢。” 这话听着像玩笑,却叫徐氏心头更添不安。 她想再劝,却终究只是紧紧握住了李承澈的手。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脑海里那道熟悉的机械音也随即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拒绝分忧”,成功躺平一次,奖励积分20点!】 李承澈心里“啧”了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家伙,连孝顺都能算积分。 他偏过头看向徐氏,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笑意。 该说不说,这当孝子当得真值钱。 ………… ………… 与此同时,秦王府中,李世民正负手立于案前。 案上摊着几份密密麻麻的奏章,俱是最近东宫党羽在外的动作,以及中书省内一些不易察觉的风向。 李世民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的桌案,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冷意。 他是皇子中最骁勇善战的,却偏偏生在这文官当道、兄弟争权的天下。 父皇李渊最信任的依旧是那位嫡长子李建成,如今谁都明里暗里盯着他。 “殿下,这东宫近来又拉拢了几个门阀的庶支。” “若再不防,太子之位迟早……” 眼看着李世民似乎还不着急,一名心腹忍不住出声。 李世民闻言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了那心腹的身上。 那心腹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不若……请殿下早作打算!” “兵马在府外常驻,若真到万不得已……”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世民直接打断。 “住口!” “孤若是有此心,当初在虎牢关时便该借机自立!” “父皇尚且在世,与兄弟相残岂不是遗臭万年!” 李世民声音冷厉如刀,眸子里闪过几分烦闷。 就算他也想要皇位,但也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令天下人嗤笑之事!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殿中气氛陡然一滞,几名幕僚面面相觑,神色中流露出几分犹豫,纷纷不敢再劝。 可人群中,一名头发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却叹了口气,低声劝道:“殿下若不愿以兵戈相向,也总该留条退路。” “太子与齐王都视殿下为眼中钉,若无助力,只怕孤掌难鸣。” “何不先与东宫的皇孙交好?” “那李承澈虽年长,却一向没什么根基,性子也软。” “若能拉拢在手,至少能制衡太子妃那脉。” 李世民闻言缓缓闭上双眼,脑中闪过那个总是躲在太子妃与徐氏后面、笑得无害的少年模样。 这个嫡长孙……从未真正掺和过朝局,如今倒有几分可用之处。 “孤若真与他交好,太子必然疑心加剧。” “殿下。” 那老者抬起头来,语气沉沉:“不与人结盟才最危险,您既不欲造反,也不可两手空空。” “何况那李承澈是郑氏之忌,若真扶他坐稳太孙位,太子妃一脉反倒要分心。” 殿中短暂的沉默里,李世民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鹰。 “也罢,先探探他的心思。” 片刻后,李世民看向另一名随侍心腹,淡淡吩咐道:“去,挑个稳妥的人。” “找个机会,去给那位太孙递个话……切记,别惊动了东宫耳目。” 第四章 东宫贵人 李承澈回到偏殿时,天色已过晌午。 一进屋他便吩咐身边的内侍退下,自己反手掩上了门。 他抬手一抹,面前立刻浮现出那块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躺平系统面板。 【可用积分:35】 【商城可兑换列表:】 【医术·初级(50积分)】 【驭马术·熟练(40积分)】 【厨艺·上乘(50积分)】 【酿酒术·古法(30积分)】 【书法·名家手笔(20积分)】 李承澈盯着面板上那一排排选项,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 医术?没用,他又不是打算自己开医馆。 驭马?他也没打算上战场。 厨艺?他又不是打算进御膳房。 眼下这大唐盛世,经济繁荣,做生意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放眼望去真正能赚银子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酿酒。 想到这里,李承澈微微眯起双眼,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虽然现在大唐酒坊颇多,可真能酿出好酒的寥寥无几。 就连东宫常供的,在他眼中无非也就是仅仅只是浊酒的程度罢了。 而自己若是能把这门技艺握在手里,哪怕真有那么一日被贬为庶人也饿不死,还能反手养几条狗腿子替自己卖命。 “兑换酿酒术·古法。”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李承澈只觉得无数关于酿酒记忆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中。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唇角微勾。 无论什么时候,钱才是活下去的最大底气。 他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细碎脚步声。 “殿下,杜大人求见。” 听到内侍这话,李承澈闻言挑了挑眉梢。 这老小子,来的倒是挺快。 “让他进来。” 没多久,杜修远便满脸堆笑地被领了进来。 他才一进门,便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块被黄布细细裹着的东西,呈了上来。 “殿下,小人无以为报,这点薄礼,还望殿下笑纳。” 李承澈懒洋洋扫了那金条一眼,也不矫情,抬手就收了。 见他肯收,杜修远脸色更恭敬了几分,犹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低声道:“殿下……小人斗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李承澈目光微转,上下打量着他。 杜修远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可知……秦王殿下那边有人找过小人。” “秦王?世民叔父那边?” 李承澈挑了挑眉心里已然明了,却仍旧装作不解。 杜修远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声音压得更低:“是……殿下可千万别怪小人多嘴。” “那边暗里托人传话,说是愿意推举殿下在父皇和太子面前多立功绩。” “若殿下愿意……” 然而他话没说完,李承澈便已笑着抬手,示意他住口。 “我明白了。” 杜修远屏住呼吸,眼中闪过一丝期许与讨好。 然而却只见李承澈面色平静,淡淡开口说道:“世民叔父有心了,只是我自幼体弱多病,何德何能可劳烦他老人家费心。” “至于功绩……杜修远,做官的人当知进退。” “你可要明白,越是显山露水,越容易惹人妒恨。” 这一番话下来说得滴水不漏,杜修远闻言忙磕头称是,心里却已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就连退下时连脚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便踩错了线。 看着杜修远走远,李承澈抬手把那块新得的金条丢到案上,听着那“哐啷”一声落地脆响,心中顿时一阵悠闲。 他若真是那不谙世事的温顺太孙,哪里还能活到明年? ………… ………… 已是深夜,长安城里最热闹的东市。 这里酒楼林立,坊市繁华,往来尽是权贵豪商,歌姬戏子随处可见,热闹非凡。 李承澈换了身寻常锦衣,随意束了条玉带,单人步入最中央那家“醉仙楼”。 醉仙楼是整个长安数得上的酒楼,稍微有点儿权势的商贾世家挤破了头都会往这儿钻。 李承澈一进门,那楼里迎客的龟奴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瞧见他衣着非富即贵,忙不迭赔着笑,把人一路引至最顶楼的天字雅间。 还未坐定,便见门帘一动,一道倩影已是摇曳而入。 只见那花魁红翎一袭朱红色薄纱,腰间束金缕玉带,鬓边斜插着海棠金步摇,眉眼顾盼,妩媚中带着几分清冷。 “公子驾临,奴家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红翎盈盈一拜,笑意微微,却未敢真近身。 “无妨,去把你们东家请来。” 李承澈抬眼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三分欣赏,但还是摆了摆手,仿佛对眼前美色全然不感兴趣一般。 见来人居然对自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红翎颇为讶异的抬起头,眼神在他锦袍玉带间转了转,心下已是了然了三分。 “公子稍候,奴家去去便来。” 没多久,珠帘再次挑起,一个素色罗裳的女子缓步而入。 她未施粉黛,眉眼生得秀丽冷净。 衣裳也极素,却偏偏腰间束着金丝软玉带,隐隐透出几分不容小觑的气度。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醉仙楼幕后真正的老板娘,苏清越。 “小女子苏清越,见过公子。” 苏清越轻轻欠身,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李承澈未答礼,只是抬眸目光沉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传闻中手段不输男子的女掌柜。 “公子登门,可是要定楼中花席?” “若嫌吵闹,也可另备僻静处。” “就是不知道公子是哪家的少爷,我也好给您安排熟客陪酒。” 苏清越心底微动,知道此人非寻常公子,却仍不动声色的照例询问道。 听出来对方是在打探自己的身份,李承澈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嗤笑一声。 “花席就不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摸出一枚暗金令牌,抬手往案上一搁。 那令牌上赫然印着东宫内库专用印纹。 在看清楚那令牌的瞬间,苏清越呼吸一滞,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警惕。 那双素净的手在衣袖中微微收紧,才强自稳住神色,缓缓轻声笑道:“原来是……东宫来的贵人。” 第五章 酒香与权谋 苏清越看着那枚暗金令牌,指尖在袖中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哪怕这间醉仙楼里来往的达官贵人无数,可眼前这位……却是实打实的东宫太孙。 她素来心思剔透,明白眼前这位若是个寻常皇孙,哪里敢拿着内库令牌来这等场所谈事? 虽说李承澈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宫中关于这位太孙的传言也尽是“病弱、寡言、怯懦”之类。 但真见了面才知道,这人远没有外头说得那般好糊弄。 苏清越压下心中一瞬的惊讶,随即俯身一礼,语声比方才低了几分恭敬:“殿下驾临,小女子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李承澈见她行礼,抬手摆了摆,语气倒是懒散:“坐吧,今儿找你,是谈桩生意。” “殿下请讲。” 见李承澈似乎没打算摆架子,苏清越抬眸望去,凝神细看他那双眼里透出的平静,微微敛起神色。 李承澈食指轻敲着桌面,慢悠悠开口:“我查过你这醉仙楼背后那张网。” “京城酒楼十有三四,若追根溯源,都是挂在你名下。” “旁人以为你不过是醉仙楼掌柜,殊不知你这醉仙楼……不过是颗明面上的钉子罢了。”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苏清越心头顿时一紧,袖中手指几乎要攥破了掌心。 但她却仍旧强自稳住呼吸,柔声一笑:“殿下谬赞了,奴不过是替人管些买卖罢了。” 李承澈眸光半点波澜都没有,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仍是慢条斯理:“别装了,咱们都是明白人。” “你有你的路数,我也有我的打算。” “你这些年能在这长安城里把网铺到如今,靠的可不是这张脸。”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轻轻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蛊惑的义务:“我来,是给你送一条更大的生路。”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苏清越闻言心里一沉,连忙稳住嗓音。 难不成……是宫中盯上了自己的生意,想要招安? 只见李承澈抬手,从袖里又摸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 他轻轻摊在了苏清越的面前,微微颔首开口说道:“这是我酿酒的一套方子。” “依着这方子酿出的酒,酒香醇厚,入口柔润,存放越久,味道越烈。” “大唐酒坊不少,可真有这门手艺的,没有几个。” 随着李承澈话音的落下,苏清越垂眸瞥了一眼,素来见惯风浪的她也忍不住眸光闪了闪。 只粗略瞧了几句,就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假方子。 若是真能成,别说长安,就是往江南、关中大户里送,也能卖出天价。 然而她却不敢立刻点头,只是抬眼看了看李承澈,缓声探问:“殿下要我怎么做?” 李承澈将纸重新收了回去,笑容依旧温温和和,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威凌:“很简单,你按着我的方子去开酒坊、酿新酒、卖好酒,能卖多少全看你能耐。 “至于赚的银子……我七你三。” 这话一出,苏清越忍不住愣了片刻,面色流露出几分微妙。 七成归殿下,三成归自己? 这等分账在商场上,简直是把她当下人使。 可话到嘴边,苏清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质疑。 眼前之人是东宫太孙,不是寻常世家公子。 他若是真想,她今夜就能在这长安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苏清越垂眸沉思片刻,还是低声道:“小女子……谢殿下抬举。” “只是这事若真要做,还需殿下暗中庇护。” 李承澈听她话音里这点小心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我既敢把方子给你,自然也有法子护住你。” “你只需照着方子去做,先从醉仙楼里换酒,先让人吃出味儿来,再慢慢往外放。” “至于那些贪嘴的达官显贵……自然会帮你张罗。” 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说得滴水不漏。 苏清越心里也明白,他把方子放在她手里,却依旧攥着最要紧的命脉。 原料、火候、配比……若是没有李承澈点头,她就是拿了方子,也酿不出这酒的魂。 想到这里,苏清越缓缓起身,再次盈盈一礼:“奴家谨记殿下吩咐。” 李承澈挑了挑眉,看着这女人温顺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 他知道这世道谁都不是真听话,但没关系,他要的就是这些人能把手头事儿办漂亮。 至于心里怎么想……他不在乎。 ………… ………… 与此同时的太子东宫,郑氏靠在暖阁中,手里轻轻把玩着一方玉佩,听着心腹嬷嬷在耳边低声回禀:“探子回报,说太孙殿下去了醉仙楼。” 郑氏眉眼未动,挑起眉梢:“醉仙楼……可是那花街柳巷?” “是,探子说……太孙殿下一进去就让花魁伺候,又唤了东家出来,折腾了大半夜方才散席。” “喝得极尽尽兴,红翎花魁更是亲自服侍上榻……” 嬷嬷的声音放得极低,话里全是暗示。 郑氏闻言轻轻的“啧”了一声,嘴角却缓缓勾出一抹笑,指尖那块玉佩转得飞快:“很好。” “都说他体弱是个病秧子,如今看着也不过是个沉不住色心的纨绔罢了。” “一心只顾寻欢作乐,这样的人……还配与我儿争锋?” 而秦王府书房中,李世民端坐案前,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的桌案。 身边心腹把探子递上的情报呈了上来,低声开口说道:“殿下,太孙今儿个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里花魁尽数伺候,还留宿似乎没有回东宫的意思……” 听到这里,李世民微挑起一侧眉梢,唇边冷冷勾起笑意:“醉仙楼……呵,这小子倒是好兴致。” “外头传他寡淡无欲,谁曾想……不过是扮出来的。” 看着李世民的面色微妙了几分,心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殿下可要……” “看着便是。” “这样的人,尚且只知沉溺酒色,要他成大事……无用。” 李世民眸色不变,冷声开口说道。 心腹领命退下,心头却暗暗惊叹这位秦王殿下目光如炬,一语便把东宫太孙判了死刑。 第六章 巧收贿赂 东宫。 李承澈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 “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瞥了眼一旁站着伺候的侍女,缓缓开口道。 “回殿下,现已经辰时初刻了。” 那侍女上前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而另一名侍女则是将铜盆中的毛巾递了过去。 “如此说来,岂不是错过了问安的时辰了?” 李承澈挑了挑眉,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穿好衣服呵斥道,“为何不叫醒我?” “殿下恕罪!” 两名侍女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跪倒在地。 李承澈只是看了看,他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两人也是郑氏安插的眼线,故意如此,想要抓他的把柄。 “殿下不必去请安了,陛下今日在武德殿举行家宴,太子和太子妃早已经过去了,还请殿下速速前往。” 他正准备抬腿,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口。 李承澈眯着眼睛冷哼一声,真是没想到,如此重要之事,昨天竟然无人告知他。 虽说昨天他在花天酒地,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嫡长孙,这事情理应先告知他。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都已经决定开摆了,如此,也不会让人注意到他。 越摆烂越有机会! 然而就在他准备坐马车前往皇宫之际,却见一名仆人急匆匆而来。 “殿下。” 那人行了个礼,一脸恭敬地开口道,“张国舅府上的管事求见太子殿下。” “谁?” 李承澈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怔了片刻,然后反应了过来,“是张婕妤父亲府上的管家?” 毕竟在整个大唐,能称得上国舅也就是张婕妤的父亲了。 仗着女儿在皇帝跟前的恩宠,这位国舅爷可谓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作威作福。 “正是,太子殿下如今不在府上,是不是打发他先回去?” 仆人点了点头,看了过去。 “不,父亲虽说不在府上,可我在。” 李承澈摇了摇头,抬手道,“上茶。” 想都不用想,张府管家现在前来,肯定是有事相求。 既然如此,不敲他一笔简直天理难容。 “是,我这就去。” 仆人显然犹豫了片刻,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他的神情就能看出来,这小子绝对想要嚼舌根。 随他去,反正无所谓了。 李承澈直接去了大堂坐定,过了会儿就看到一个胖子小跑着进来。 “小人张富见过太孙殿下。” 他看来约莫四十来岁,面白无须,一双眼珠子转得贼溜,身上穿着上好的绸缎长衫。 “坐吧。” 李承澈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示意人坐下,“听说你找我父亲有事?” “正是。” 张富一屁股坐定,然后赔着笑脸道,“还望殿下能够引见。” “今天宫中举行家宴,父亲已经去宫里了,我也准备进宫。” 李承澈呷了一口茶,挑了挑眉道,“你来晚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张富原本端着茶杯又急忙放下了,神情着急道,“这可祸事了。” “张国舅什么事情如此着急?” 李承澈神情淡然地开口道,“这么着急见太子?” “这……” 张富闻言,显然是犹豫了,支支吾吾不肯说。 “张富,现如今我要进宫,肯定是能见到陛下和太子殿下的。” 李承澈放下茶杯,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你若不肯说,那也无妨,我……” “殿下,我说。” 张富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道,“近日来国舅爷和淮安王因为洛阳附近那百亩良田起了争端,那淮安王实在是过分。不仅夺了良田,还打了国舅爷的人。” “要知道,那块田可是陛下赏赐给国舅爷的啊,这淮安王明显不把陛下放……” 说到后面几个字,他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李承澈对于这件事自然再了解不过。 当初攻打王世充,淮安王李神通立下大功,李世民将洛阳附近一片良田赏给了他。 可谁知,后来张婕妤和尹德妃两人前往洛阳收集财宝的时候,同样看上了那块地。 所以这表面上是国舅爷和淮安王之间的纷争,可说到底却是张婕妤和李世民之间的争斗。 李承澈对此事也心知肚明,李渊后来直接将李二凤狠狠地痛批了一顿,把地送给了张国舅。 当然了,眼前这个家伙肯定不知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一块地吗?” 李承澈佯装丝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等我进宫之后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到时候势必给张国舅做主。” “如此,那就多谢殿下了。” 张富一听这话,心里大喜过望,当即起身行了个礼,“如此大的恩情,我一定会告诉国舅,定有重谢。” “哎,这算不得什么。” 李承澈摇了摇头,随即不以为意道,“只不过嘛,今天可是家宴,有些事情恐怕不太好说,你说我应该如何开口?” “这……” 张富本身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之后也清楚眼前这位殿下话里的意思,但如此明晃晃地索要贿赂,实在出乎意料。 “这当然就看殿下的意思了。” 他只是犹豫一瞬,紧接着就从袖子里取出的两块黄澄澄的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倒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李承澈那也是没客气,起身直接就将那金子收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收受贿赂躺平”,奖励积分30点】 又有30点积分入账,真可谓是美滋滋。 “多谢殿下夸奖。” 张富对于这位殿下可谓没有了好印象,表面上人就客客气气,“那小人就先告辞了,不耽误殿下进宫了。” “别急,你回去之后告诉一下你们国舅,就说我过几天回去拜访他。” 李承澈一脸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道,“到时候和他商量下大事。” “行,小人明白。” 张富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这位殿下的想法,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李承澈在送走了人之后,立马就火急火燎地朝着皇宫而去。 毕竟对于他来说,本来就不太受宠,可不能再触霉头。 第七章 突厥来犯 武德殿。 此次大殿之中正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大唐天子,李渊。 虽然说此时的他已经年过六旬,双鬓斑白,可仍旧是龙精虎猛,丝毫不显老态。 在他身旁坐着的两位,正是张婕妤和尹德妃,这两位绝色佳人,同样风韵犹存。 自从李渊的皇后过世之后,虽说他没有再立,可是这两位很显然就是六宫之主,唯独没有名分罢了。 右首为主乃是太子李建成,太子妃郑氏,往下的也是一名女子,系秦王妃长孙氏。 旁边则是几名年幼孩童。 而秦王此时却并不在武德殿内。 再往下则是齐王李元吉以及王妃杨氏。 左手边则是以裴寂为首的几位文臣,基本上都是李渊的心腹。 “来,大家共饮此杯。” 等到一曲歌舞跳罢,李渊端起酒杯哈哈一笑。 “谢陛下。” 看到眼前这一幕,众人纷纷举起了杯子。 “孙儿拜见皇爷爷!”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就看到一道人影跪在了大殿门口。 “哦,是澈儿?” 李渊放下酒杯,朝着门口望了一眼,然后摸着胡子笑道,“怎么到这个点才来?快,快入座。” “谢皇爷爷。” 李承澈见状,赶紧起身,然后就在末位坐下了。 “大侄子,四叔我可是听说你昨天可是彻夜未归啊。” 就在这时,李元吉放下酒杯哈哈一笑,“怎么,那醉仙楼的花魁竟有如此大的魅力?令你魂不守舍?” “四叔说笑了,侄子只是不胜酒力。” 李承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同时暗暗佩服,这家伙长得真是鬼斧神工。 很怀疑,这家伙究竟是不是李渊和窦皇后生的,怎么和李建成以及二凤相差如此之大? “父亲。” 李建成却赶紧开口道,“儿臣管教不严,让您失望了。” “哎,这又有什么?” 李渊闻言却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开口道,“你们几个年轻的时候,不也照样吗?再说了,只要他心思没歪即可。” 李建成一时间沉默不语,这个儿子确实是歪了。 “诸位,今天是家宴,大家只管尽情享乐。” 李渊看着张婕妤又给他满上了酒,立马开口笑道,“喝。” 李承澈见状,那也是端起酒杯。 唯一让他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酒的质量不咋样。 如果到时候他酿造的酒进入市场,肯定能够大赚一笔,可谓是美滋滋。 “报!”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名侍卫跑了进来,神情紧张,开口道,“启禀陛下,有军报!” “哦?” 此言一出,李渊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而其余几人也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那名侍卫。 “女眷们暂且退下。” 李渊当即站了起来,挥手示意那些舞女退下。 张婕妤和尹德妃倒是识时务,直接起身离开。 郑氏几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躬身行礼,转身出了武德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念!” 李渊坐直了身子,指着那名侍卫道。 “据陇右传来的军报,突厥颉利可汗联合吐谷浑,领精兵十余万从北方南下!已经攻破了陇右诸县,朝着长安而来!” 那名侍卫打开军报,立马开口道。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毕竟突厥骑兵强悍,而且经常骚扰大唐边境,在场众人都知道其厉害。 而且更为主要的一点就是,此时的大唐百废待兴,整个关中几乎就是一片废墟。 为了提升关内的劳动力,李渊不仅从河北迁移了不少民工,而且将原来的军队裁了一半! 现如今整个关中的兵力只有几万人而已,如何能够抵抗得住突厥大军?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个天大的噩耗。 “这……这……” 李渊脸色煞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自从大唐立国以来,朕可谓是宵衣旰食。” 他朝着椅子后面一靠,有些无力道,“可每每想到突厥,朕就寝食难安!这北方边境不平,真是令人头疼啊。” 当初他兵发晋阳,突厥提供些许骑兵帮助。 这也成了他的把柄,让颉利这小子时不时讨要物资,南下劫掠。 “殿下!” 就在这时,却见李建成立马站了起来,开口道,“儿臣愿意亲自统兵前往前线抵御突厥!” 听闻此言,李渊眼睛都瞪大了,露出了些许欣赏的神色。 李承澈却挑了挑眉,这便宜父亲要是真有那般勇气,估计也等不到玄武门对掏了。 “不过,陇右已经无险可守。” 果不其然,李建成话锋一转,开口道,“此时应该陇右,将兵力囤积于长安一带,如此方能挡得住突厥大军。” “太子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裴寂开口道,“就拿目前情况来说,关中已经无险可守。” “右仆射这话不对。” 就在这时,却见李世民披甲入内,双眼之中精光闪烁,威风凛凛,“陇右诸县包括凉州,这都是我大唐士兵用血肉打下来的,一寸都不能丢!” 看到这一幕,李承澈心里不由得由衷钦佩,这才是真正的战神! 不愧是七世纪最强的碳基生物,谁敢跟他对掏? 还好给他的是摆烂系统,这样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从这也能看得出来,整个军中上下基本上都是二凤的,而且他也早就得到了军报。 “好!命秦王为行军大总管,统领关内士兵,前往前线,抵御突厥!” 李渊立马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二郎,这次就看你的了。” “还请父皇放心即可,儿臣必定将突厥赶出去!” 李世民当即拱了拱手,行礼道。 说完了这话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武德殿,调兵去了。 “陛下,突厥反复无常,从武德元年开始到现在,反反复复,始终无法解决。” 就在这时,裴寂却拱手道,“我以为,应该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可以。” “右仆射言之有理。” 看到这一幕,宇文士及同样点了点头,“现如今天下新定,百业待兴,还是要发展为主。” 第八章 我拒绝! “宇文大人言之有理。” 裴寂听闻此言,当即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眼下要想个万全之策,如此才能安心。” “澈儿,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李渊突然将目光看向了末位的大孙子。 “陛下,孙儿并没有什么良策。” 李承澈原本正在喝酒,听了这话直接吓了一跳,立马拱手道,“在诸位大人面前,孙儿哪敢多言语。” 看到这一幕,李渊眼中闪过些许失落的神色。 【叮——检测到宿主“拒绝提供策略”,奖励积分50点!】 哟,这也行? 李承澈心里大喜,如此一来的话,也算是个好处。 以后只要摆烂彻底即可。 “殿下,儿臣以为哪怕是二弟带兵,也极难取胜。” 李建成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儿子,开口道,“现如今突厥有骑兵十万,再加上吐谷浑的助力,凭借着关中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只怕此战会败。如此,可不好收场。” 这话出口,李渊顿时觉得烦恼加倍,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又猛地灌了一口。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裴寂见状,也是拱手开口道,“不过,当初前秦天王苻坚率领五十几万大军南下,虽有众多骑兵,可是也惨败淝水,几乎差点亡国。” 李承澈闻言眼中闪过不屑的神色。 这老小子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想让李渊放弃长安。 “裴大人言之有理,南方虽有优势,可总不能主动放弃北方吧?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人诟病?” 李建成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得看向了李渊。 毕竟对于他来说,到时候到了南方,就有办法和李世民分庭抗礼了。 朝廷大臣们肯定会重组,于他有利。 “如此,倒也是个法子。” 李渊在听了这话之后,端着酒杯沉吟了片刻,眯着眼睛道。 对他来说,就想着先将眼前的难关渡过。 “陛下,突厥骑兵再厉害,可是到了南方丘陵地带,他们就未必能够发挥其优势。” 裴寂见状,拱手行礼道,“再者而言,突厥经常骚扰关中,无非是因为长安聚集了大量的金银财帛,以及奇珍异宝。只要我们将重心往南迁移,他们也就鞭长莫及了。” 这话一出口,李渊甚是心动。 而李承澈却觉得裴寂应该提早就和李建成商量过了,要不然绝不会一唱一和。 “元吉,你意下如何?” 李渊思索了片刻,看向了齐王。 “我觉得大哥和右仆射说得有道理。” 李元吉那也是跟着两人的步伐走,毫不犹豫地开口道,“而且我觉得,还应该直接将长安烧掉,不给突厥人留下任何资源!看他们怎么度过严冬!”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方案虽然说毒,可也有点作用。 李承澈翻了翻白眼,这些家伙真是不把老百姓当人看。 “这倒是个缓兵之计。” 李渊似乎也说服了自己,往后一靠,不由得开口道,“我们只不过是先行后退,暂避突厥的锋芒,等待时机成熟之后,我们在北伐收复失地!” “陛下英明!” 看到眼前这一幕,李建成和裴寂立马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其余几人见状,也只能点头称是。 “那这新都,定在哪里为好?” 李渊此时脸色已经放松了不少,看得出来心情不错,询问众人。 “荆州一带最为妥当,襄州作为其首府,经济发达,人口众多!是个不错的选择。” 裴寂闻言,一脸正色道。 “士及,这件事就先交给你。” 李渊将目光看向了底下几人,开口道,“你先去荆襄,樊城一带查看,选择地址,建造宫殿。” “是!” 宇文士及闻言,也答应了下来。 “裴三,这件事情由你全权负责,尽快把事情给定下来!” 李渊随后站了起来,看向了裴寂道,“此时务必要做到万全,而且也要照顾到城内百姓。” “臣明白!” 随着大会的方针定下,所有人便离开了大殿。 李承澈自然也是跟在众人后面,看到李建成正在和裴寂嘀咕着什么,看样子在商量重要的事。 等他刚刚到了大殿门口,迎面就撞到了郑氏。 “儿臣见过母妃。” 他行了个礼,然后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嗯。” 哪知郑氏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随后就将目光看向了李建成几人。 李承澈也不想自讨没趣,直接就坐着马车回到了府邸。 谁知刚刚到达,就看到李建成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父亲。” 他赶紧上前行礼,开口道。 “听说你见过张国舅府上的管事了?” 李建成看着眼前的大儿子,脸色铁青道。 这小子放着正事不干,去管人家的事做甚? “是的,他说有事情想要求父亲,特意让我传达。” 李承澈自然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毕竟恐怕他们早就知道了。 而他先前之所以不提,就是等着这便宜父亲来问。 “那是淮安王和张国舅的事,你插手做什么?” 李建成闻言,顿时有些恼怒地冷哼一声,“再者而言,这是你应该插手的事情吗?” 虽然说这件事有利于他,可这儿子明显就不应该插手,更主要的是收了贿赂。 到时候说不定会成为他人的把柄,麻烦! “父亲不要误会。” 李承澈拱了拱手,开口解释道,“儿臣想着此事对于父亲而言,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行了,你有这点时间,老老实实地去干点正事。” 李建成立马打断了他,开口道,“现在右仆射正准备迁都事宜,我给你安排了个差事,好好去办吧。” “父亲,儿臣以为此次事关重大,恐怕难以完成。” 李承澈闻言,抬头一脸正色道。 “你,你说什么?” 这话一出口,李建成都愣了片刻,然后上下打量着眼前人,这是他儿子吗? “儿臣恐怕难以承担重任。” 李承澈面对着那目光丝毫不惧,仍旧继续道。 “你!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怎知完不成?” 这是摆明了故意气他吗? 第九章 玻璃制造术 “父亲日理万机,身上肩负着国家重担。” 李承澈闻言,却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拱手道,“儿臣平日里疏于国事,实在是难以承担重任,还望父亲不要见怪。” 【叮——检测到宿主“拒绝替父分担政务”,奖励积分30点】 起飞!听到脑海之中响起了提示音,他心里激动无比。 奈何他面前还站着便宜的父亲,只能掩盖住内心的激动。 “你……” 李建成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过去。 之前也只觉得这大儿子性格懦弱,贪图享乐,未曾想到难担大任,不堪重用! 完全不如二儿子李承道。 “还望父亲不要生气。” 李承澈赶紧扑通一声跪下,面露惶恐之色,“儿臣实在才疏学浅。” “唉!” 李建成顿时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了失望,“我问你,你是不是收了张府给你的贿赂。” “是,儿臣觉得此事对父亲有利,所以才收的。” 李承澈思索了片刻之后道,“毕竟……” “如此蝇头小利,你追着不放!” 李建成气得直跺脚,指着他的脑袋骂道,“迁都大事,你却推三阻四!孰轻孰重,你难道拎不清吗?” 扔下这句话,他一甩袖子直接推门而去。 看着那便宜老父亲离开之后,这才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好在收下的贿赂没被收走,要不然可就被白骂一顿了。 “打开系统面板。” 李承澈心里默念一声。 【可用积分:115】 【商城可兑换列表】 【医术·初级(50积分)】 【驭马术·熟练(40积分)】 【厨艺·上乘(50积分)】 【书法·名家手笔(20积分)】 【武技。入门:“10积分】 【武技.精熟:50积分】 【弓马.骑射:30积分】 【玻璃制造术:100】 【水泥配料表:100】 【已获得技术:单兵刀术,酿酒术】 李承澈对于那些积分较低的,倒是没有多大兴趣。 并不是说他瞧不上,只是对他来说,那些太容易表现自己。 一旦引起二凤的关注,那可就不太好了,毕竟他必须将摆烂贯彻到底。 “剩下的两个。” 李承澈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兑换玻璃制造术。 毕竟后者的水泥,显然是要到了打仗之时才能派得上用场。 “兑换玻璃制造术。”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份有关于玻璃制造的技术立马就进入他的脑海,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就抄录了下来。 “殿下。”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名侍女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可以用膳了。” “不必了,我现在要去醉花楼,安排马车。” 李承澈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赶紧的。” 他心里清楚,现如今整个太子府上下都盯着他呢,既然如此,那就荒唐到底。 而且,只要出了这个门,这侍女势必会前往禀告。 “是。” 侍女闻言,赶紧退了出去。 就在李承澈离开府邸之时,一名侍卫快步进入太子寝殿。 而此时的李建成正和郑氏以及李承道三人用膳。 “你说什么?他又去醉花楼了!” 太子殿下听闻李承澈刚刚回东宫又去寻欢作乐,脸色霎时铁青,“这个孽子!” “殿下,你又何必为了他生气?” 郑氏示意人退下,又给李承道夹了一口菜,轻描淡写道,“他这人向来如此,我几次三番派人规劝,可始终不改,令人失望。” “可如今情况不同。” 李建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咬着牙道,“秦王自从开府以来,已经跟我东宫形成对立之势!现如今他主战,一旦得势,势必会有麻烦。” “父亲虽说立我为太子,可……可想让他主政关东!让人惶惶不安。” 再者而言,旁边还有个齐王。 这家伙明面上虽然跟他一伙,可私底下也有异心! 毕竟面对皇帝宝座,哪个人能不动心? “虽然说承澈不尽如人意,可你也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郑氏闻言,踢了踢儿子的脚。 “父亲,儿臣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李承道见状,赶紧起身行礼,开口道,“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是应该有人站出来替父亲分忧。” “好,很好。” 李建成看着眼前的二儿子,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样,明天一早你就去找尚书右仆射,他会给你安排政务。” “切记,迁都乃是国家大事,你可千万不能有任何疏忽,明白了?” 毕竟,还有秦王府一脉的人在看着呢。 “还请殿下放心即可!儿臣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李承道见状,当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建成。” 郑氏则是在这时转换了语气,缓缓道,“一旦迁都,整个北方的重心势必会往南迁移,我担忧父亲母亲他们……”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以国事为重,至于家事可以缓缓。” 李建成听闻此言,自然清楚她是想为自己家族讨要些许好处,可看到那哀求的面容,只能改口道,“到时候我会让裴寂他们安排。” “多谢太子殿下!” 郑氏闻言,一时间喜不胜收,赶紧端起酒壶给人斟上,又开口道,“殿下,觉得倒是有个法子,能够剪除秦王势力。” “哦,你说说。” 李建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不由得开口问道。 “秦王现在所倚仗的,无非是房玄龄,杜如晦这些谋臣,秦琼,尉迟恭这些爪牙。” 郑氏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所以我觉得,可以请求陛下给他们提高职位,将他们调离秦王府。如此一来,他们君臣不能同心,就能一一破解。” “而殿下到时候再对他们施以恩惠,说不定能够将他们为我所用。” 李建成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你说得太好。” 他当即一拍桌子,起身走了两步,“待到他们从陇右归来,我立马给父亲上书,为他们请功,将他们调离秦王府!” 第十章 胡文忠 醉花楼。 李承澈轻车熟路上了二楼,订了个雅间,立马就要了些酒菜。 当他倒了杯酒,抿了一口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果然不同配方酿造的酒就是不一样,这就比起他在武德殿喝得好多了。 而且更为主要的就是,酒香醇厚,酒花经久不散。 “殿下。” 就在这时,一名女子缓缓入内,福了福身。 来的正是苏清越。 “不错,这酒的味道比起先前好多了,是唯一缺点就是,曲味太重了。” 李承澈坐直了身子,抬手示意她也坐下,“时间放长些会更好。” “这恐怕也不能怪我。” 苏清越微微一笑,然后走过去又给李承澈满上,“殿下给我的配方,可不完整,而且我也着急,想看看成效。” 毕竟很多细节,都是还要他指点。 “你放心,只要乖乖听话,配方迟早会到你手上。” 李承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咧嘴笑道,“而且凭着你的聪明才智,我想你也很容易能猜出来。” “不瞒殿下,就拿这酒来说,可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苏清越在旁边落座,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这些天的客人,对这酒可是赞不绝口,生意越发火爆。” “这些都不算什么,以后能让苏掌柜赚钱的法子多着。” 李承澈微微一笑,随后从袖子里取出纸条递了过去,“麻烦苏掌柜给我安排些人,就照上面配料的去找。” “这又是什么宝贝?” 苏清越闻言,一时间喜不胜收,立马就接了过来。 “石英石,石英砂?硼砂?” 看着上面三种石头,她美眸之中满是疑惑,抬头望去,“殿下,您要这么些石头做什么?” “苏掌柜,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了。” 李承澈摆了摆手,然后笑道,“你只要按照上面的东西给我去找就行,再者就是,给我安排一个靠得住的工匠。” 毕竟这一项技术,他可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这点倒是不难。” 苏清越点了点头,然后思索了片刻道,“可是殿下,这几日您恐怕就得离开长安了吧?” 毕竟现如今整个长安城内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 迁都之事似乎已成定局,现在再去找这些东西,恐怕也带不到南边。 “你放心,按照我说的去做,断然不可能迁都。” 李承澈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吃了一口,又说道,“让人给我煮碗面。” 在武德殿内他也就喝了点酒,到现在可是一口饭都没吃。 “行,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苏清越对于是否迁都一事,心里还有些怀疑。 毕竟她这里的消息可谓极其灵通,不少达官贵人都在讨论这事。 可为何这位太孙如此肯定不会迁都? “太孙殿下在里面吗?”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人闯了进来,“我要见太孙殿下。” “这位客人,殿下并不在内,你找错地方了。” 苏清越看着此人的打扮,心里也料定是朝中官员,可毕竟李承澈身份特殊,还是小心为好。 “苏掌柜,平日里我在此处也花费不少,现在还请你帮帮忙,让我见一见殿下。” 此人神态十分着急,忍不住往雅间里探去。 “你让他进来吧。” 就在苏清越不知如何应对之时,里面有声音传来。 “谢殿下。” 那人闻言,再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就闯入了雅间之内。 李承澈抬眼望去,眼前这家伙长得威武雄壮,跟头熊似的。 一张国字脸,八字胡,脸上还有道伤疤。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见我?” 李承澈见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开口道。 “回殿下,在下胡文忠,现任华阴县主簿。” 那人听了这话之后,立马行了个礼,瓮声瓮气道。 “哦?看你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个文官?” 李承澈挑了挑眉,不由得调侃道。 一个县城主簿,也只不过是个八品小吏,为何非要急着见他? “不瞒殿下,下官原本是窦建德的部下。” 胡文忠闻言,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去年跟随刘黑闼,被太子殿下击败,所以也就追随了太子殿下。因为没有什么功劳,所以才被分配到了华阴做主簿。” “那你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听到这,李承澈点了点头。 如果这家伙在虎牢关跟窦建德的时候投降,说不定待遇还会好些。 可后面刘黑闼再次叛乱,又被李建成抓了,那能活下来也算是菩萨保佑了。 “回殿下,我听说陛下准备迁都,所以特意来问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胡文忠倒也是直接,当即开口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回老家种田去。” “就算是迁都,将军也不至于回老家种田吧?” 看到这一幕,李承澈差点笑出声来,不由得开口道。 “殿下,我和你们不一样。” 胡文忠立马表示道,“本身就是降将,没什么功劳,也没什么后台。到时候到了南方,恐怕连这个八品主簿都保不住,如此背井离乡,那还不如早早回老家种田。” 毕竟他还是有个清醒的认知的。 就在这时,苏清越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她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放下面条之后,识趣地离开了。 “从华阴过来,还没吃饭吧?” 李承澈看着碗里的面条,又看了看胡文忠。 虽然说两地距离较近,可是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半天的路程。 而且这还是在骑马的情况下。 “还没。” 胡文忠只觉得肚子咕咕作响,点了点头道。 “那就一起吃吧。” 李承澈将一盘凉菜到了另外一个盘子里,紧接着分出一半面条,放在了对面。 “殿下,我……” 看到这一幕,胡文忠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他眼前这位可是天潢贵胄,皇帝的嫡长孙。 而他只不过是一八品小官,还是降将的身份。 “我跟你说啊,我也是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了。” 李承澈扒了一口面,开口道,“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可把剩下的吃完了。” 第十一章 恩重如山 “谢殿下!” 胡文忠闻言,心里一时间只觉得热血沸腾,恭敬地行了个礼之后,快步在对面坐定,端起面条就吃了起来。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承澈吃了两口面,抬头问道。 “不瞒殿下,就在三个时辰前,陛下的敕令就已经到了华阴。” 胡文忠大口吃面条,一脸正色道,“让县令立马准备船只,随时南下。而我则是征调民夫,准备运输钱粮。” “真是够快的。” 李承澈心里暗暗惊讶,要知道他刚从武德殿出来没多久,没想到敕令就到华阴了。 说到底,裴寂和李建成那两人已经等不及了。 生怕李世民会知道此事,从中作梗。 “这对你来说,应该算有功啊,为何不做?” 李承澈放下筷子,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功不功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胡文忠接过酒杯,满脸激动地开口道,“那么多官员南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原来的位置?我的顶头上司根本不管这些,已经带着钱去跑官了。” “你是没钱又没关系。” 李承澈闻言,开口调侃道,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他了。 “还真被殿下猜中了。” 胡文忠毫不在意地开口道,“我的确没有关系,也没钱。他们有钱的,已经去了裴府,东宫。我呢没办法,只能来求殿下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承澈心里也奇怪,按道理来说,他的行踪已经是很谨慎了,这汉子怎么知道的? “殿下,其实你的行踪,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胡文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口道,“我先前在那后面看到有几人跟着您的马车,我是花了银子才从他们口中得知。” “原来如此。” 李承澈算是明白了,合着应该是郑氏安排的人,可真是够烦人的。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确胸无大志,不值一提。 “那我问你,你是想回老家去?还是想谋个职位?” 他此时已没有了胃口,放下筷子,开口问道。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登天子阶。” 胡文忠立马拍了拍胸膛,有些激动道,“谁也不愿意回家耕田,当然想干出一番事业。” “你还知道这个大丈夫提三尺剑? 李承澈有些惊讶,这小子还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 “我哪会说这些?这些都是高君雅告诉我的。” 胡文忠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回道。 “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你现在要有这心思可不对。” 李承澈立马提醒道,“我告诉你,你想谋个职位也简单,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如果殿下愿意提携,我必定会报答殿下。” 一听这话,胡文忠立马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开口道。 “报答我就不必了,你还是报答陛下吧。” 李承澈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你现在立马前往秦王军中,然后要将迁都的事情告诉他,记住,一定要力劝他务必阻止迁都!力敌匈奴!” “这……” 听闻此言,胡文忠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道,“可这件事是陛下定的,而且已经下了敕令,秦王如何劝得住?” “你不用管那么多,按照我说去做。” 李承澈摆了摆手,然后一脸正色道,“而且劝住秦王之后,你就留在他的军中效力即可。” “这……” 胡文忠显然是犹豫了,毕竟他本来就是刘黑闼的手下,当初叛乱的时候叛军杀了不少秦王的部将。 现如今再过去,会不会因此受到报复? “现在不能犹豫,这对你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李承澈当即提高了音量,开口道,“如果你不想这辈子碌碌无为,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行!” 胡文忠闻言,面露坚定之色,当即端起酒杯满上,开口道,“殿下大恩,我一定报答!” “我可不要你什么报答。” 李承澈也倒上了酒,一脸正色道,“或是你既然找到了我,顺手帮你个忙罢了。” 毕竟到了明天,李世民肯定会阻止迁都,而且还会击退匈奴。 作为七世纪最强的碳基生物,这位皇叔的实力,恐怖如斯。 “谢殿下。” 胡文忠随后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我现在就去找秦王,定能劝住。” “等一下!” 李承澈却是喊住了他,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锭金子,“如果你此去,未能见到秦王。或者,秦王不听你的,你就带着这些钱财回河北吧。” “殿下!” 看到眼前这一幕,胡文忠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直接跪倒在地,开口道,“您的大恩,永世难忘!” “到了秦王那边之后,千万不要提我的名字。” 李承澈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将人扶了起来,“这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与他人无关。” “谢殿下!” 胡文忠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接过金锭之后,转身离去。 “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 李承澈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 他可不想努力啊,安安心心地摆烂就好了。 “殿下。” 就在这时,却见苏清越走了过来。 “苏掌柜,一起喝两杯。” 李承澈看着眼前的美人,顿时来了兴趣。 【叮——检测到宿主“贪图美色”,奖励积分10点】 这也行? 要是按照这样说来,那不是要赚翻了? 到时候他纳个三妻四妾,如此说来岂不是美滋滋? 早知道这样的话,那些侍女也全部收下了。 到时候也省得麻烦。 “殿下,恐怕此时陪不了你。” 苏清越却是微微一笑,美眸之中满是得意,“现在来求你的官员都在外面,看样子还不少。” “嗯?啥?” 听闻此言,李承澈显然是愣了愣,然后坐直了身子,“他们都是来求官的?” “迁都一事,现如今闹得沸沸扬扬。” 苏清越见状,继而点了点头,开口道,“他们就算不为求官而来,恐怕也是想捞些好处。” “行,都让他们进来吧。” 李承澈没有任何犹豫,送上门的钱财,还有不要的道理? 第十二章 就为这事? 李承澈从醉花楼喝到醉醺醺才离开了。 身上还多了100点积分,这倒是让他最满意的地方。 至于收上来的金银并不多,因为都求到他这了,基本上也都是一些微末小官,手头上并无多少俸禄。 “大哥。” 然而就在他刚刚下车之时,突然看到李承道从门口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 “原来是二弟呀!” 李承澈醉眼蒙眬地笑了笑,然后上前开口道,“怎么,有事吗?承业也在?” “大哥,现在父亲和尚书右仆射准备着迁都大事。” 李承道自然没有将眼前这个糊涂大哥放在眼里,面带不屑地开口道,“你身为嫡长子,不帮忙也就罢了,为何到处寻花问柳?父亲知道了只怕会不高兴。” “这不是有你们在忙着吗?” 李承澈往前两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开口道,“再说了,我从小就不爱政务,交给你们也就行了。” “大哥。”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承业开口了,语气之中满是嘲讽,冷声道,“就你这样,如何能够继承大统?” “哦哟,这话可胡说不得。” 李承澈闻言,眼中闪过些许寒光,“听你这话里的意思,难道六弟更适合?” 这家伙和他爹齐王李元吉一样,平日里没什么脑子,都是以李承道为主,所以就是个跟屁虫。 “你……你胡说什么呢?” 李承业闻言吓面如土色,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哥,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李承道一甩袖子,大踏步而去,“眼下还要转送钱粮,告辞了。你要真闲着没事,就抱女人去吧!” “哼!” 李承业看到这,冷哼了一声跟着走了。 “是啊,我也还有大事呢。” 李承澈一拍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朝着太子寝宫而去。 而寝宫内,此时却走出来了两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他那便宜老爹李建成,落后半个身位的乃是老狐狸裴寂。 “右仆射,要是按照你的说法,这木材还要从益州运送?” 太子抬眼望去,不由得皱了皱眉。 因为此时喝得醉醺醺的李承澈正摇摇晃晃走来。 一想到自己为国操劳,儿子却如此荒唐,心里恼怒不已。 “殿下。” 裴寂手中握着竹扇,拱手道,“眼下首当其冲的乃是陛下的宫殿以及殿下的寝宫,此乃重中之重。” “必须先从益州砍伐才行,北方连年战事,实在没有适合的木材。而益州不一样,到处都是高山,参天巨木,再合适不过。”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位嫡长孙,却不想搭理。 “也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李建成点了点头,又沉吟了片刻,“可从益州到荆襄,路途崎岖遥远,恐怕麻烦。” 话刚说完,李承澈已经到了两人跟前。 “儿臣,拜见父亲。” 他直接就冲着李建成跪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饮酒过度的缘故,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想要干什么?” 此时的太子殿下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因为有旁人在,恐怕早就骂娘了。 而裴寂见状,眼中也闪过些许不屑之色。 “殿下,益州虽然路途遥远,可如果从水路由巴东转运,也不消多少时日。” 所以他也没有顾及这位长孙的面子,继续讨论先前的事。 “那就麻烦右仆射了。” 李建成点了点头,瞪了一眼李承澈,“你跟我进来。” “下官告辞。” 裴寂拱手行了个礼,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这位长孙,直接从他身旁离开了。 李承澈却并不在意,爬起来跟了上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没进入寝殿,李建成已经憋不住火了,转身直接厉声喝道,“昨天就因喝酒误事,竟不知悔改!你是真想气死我吗?” 说到这,他冷哼一声,“果然,烂泥扶不上墙,跟你母亲一样。” “父亲。” 李承澈诚惶诚恐,佯装恭敬道,“儿臣,儿臣是有要事向父亲禀告。” “说!” 听到要事两个字,李建成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他走到一旁坐下,端起了茶杯。 “父亲,儿臣如今也快成年了。” 李承澈见状,当即拱手行礼道,“是不是应该给儿臣择一良家女……” “砰!” 他的话还未说完,李建成猛地将茶杯摔在了桌上,脸色铁青,手握紧了拳头。 “你,你在说什么?” 他气得浑身哆嗦,开口骂道,“你平日里整天只是寻欢作乐,现在还嫌不够?还……” “殿下。” 就在这时,却看到郑氏从一旁走了出来,上前开口道,“我觉得承澈说得也有道理,他明年就十六了,也该娶一房妻室了。” 【叮——检测到宿主“只想娶妻生子”,奖励积分15点】 她的话音一落,李承澈脑海之中就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你……” “殿下,这说到底这也是国家大事。” 李建成愣了一下,正欲开口,郑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澈乃是嫡长孙,这件事应该好好操办。” “多谢母妃!” 李承澈听了这话,立马恭敬地行了个礼。 心里自然也清楚,眼前这位太子妃会如此殷勤,肯定也没藏什么好心,要不然会如此? “我是你母妃,这些事原本也是我该操心的。” 郑氏微微一笑,上前开口问道,“我问你,你可有看中的良配?如果没有的话,就让我们给你选一房。” “目前还没有。” 李承澈摇了摇头,毕竟对他来说,这根本都还不熟。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几天呢。 “这样吧,清河崔氏那边有一女子相貌人品都不错。” 郑氏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李建成,“太子殿下,你意下如何?” “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们去办吧。” 李建成此时心里压着火,根本不想讨论这些屁事,“我现在就去调船。” 扔下这句话,他直接离开了。 “承澈,你意下如何?” “一切都凭母妃做主,儿臣绝无半点其他心思。” 清河崔氏?开什么玩笑,有这种好事能轮得到他? 第十三章 两极世界 第二天凌晨,整个长安就发生了一系列大事。 第一,原本昨天下了敕令迁都皇帝李渊更改敕令,不再迁都,而是据守长安,和整个北方共存亡。 第二,加授秦王李世民为中书令,领左右十二卫大将军,带兵前往阻击突厥。 第三,秦王府上所有将领官升一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整个长安的官场来说无疑是场大地震。 那些原本站队太子府和齐王的各个可谓心如死灰。 而那些原本昨天投了钱的官员更是悲催,事情完了,钱也没了。 一支部队直出长安城,带兵朝着陇右而去,为首的正是秦王李世民。 在他身后正是精锐的玄甲军,这支精锐骑兵每次首战必当先锋,可谓是无往不利。 “嗯?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就在这时,李世民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山间小道上,有一群人推着车,朝着长安城内而去。 “尉迟恭,你去问问。” 他心里有些疑惑,当即开口道。 “是!” 尉迟恭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骑马上前。 “胡文忠,我听说你在窦建德手下一向骁勇善战。” 李世民扭头看向了身后的一名将领,开口道,“这次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你能够破匈奴,我给你请功。” “多谢陛下。” 胡文忠此时身上穿着玄甲军的铠甲,开口道,“末将先前也和匈奴骑兵接触过,知道他们的长处和弱点,此战必能击败他们。”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世民听闻此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要不然本王也不会重用你。” 就在这时,尉迟恭已经骑马回来了。 “殿下,那些家伙自称是李承澈的人,现在正帮他收集石头。” 他有些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我检查过他们后面那几辆车子,基本上都是各种石头,并没有任何问题。” “石头?” 一听这话,李世民眼中闪过些许不屑之色,开口道,“现在正值国事期间,这家伙还有心思收集石头?哼,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房先生先前还说让人接触他,我看完全大可不必。” 尉迟恭同样面露嘲讽之色,开口道,“还是把这点时间省着吧。” 胡文忠听了这话,原本想替那位殿下辩驳两句,又想起李承澈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传令下去,三军立马行动,务必要将突厥骑兵阻击在渭水北!” “是!” 所有将士们在听完这话之后,纷纷齐声高呼! 军队浩浩荡荡地开拔。 而对于此时李二凤的评价,李承澈压根就不知道。 他一大早就带了名小厮出了东宫,朝着醉花楼而去。 在这楼下,他看到了好几辆车子装着石头。 不得不说,苏清越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找来的这些人,挑的石头还都是挺精细。 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都能够使用,至少品相过得去。 “秦狗儿。”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厮,开口道,“你从这里面挑选几块大的石头包好,剩下的让他们全部送到府上去。” “殿下。” 秦狗儿是从小到大都跟着这位皇孙的,随后有些担忧地开口道,“这事情如果传到太子那里,会不会……” “哎呀,没事。” 李承澈压根没在意,摆了摆手道,“照着我说的去做。” 扔下这句话,他直接进了醉花楼。 “殿下这么早就来光顾,实在是令人高兴。” 却见苏清越从二楼下来,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甚是惊喜。 “行了,苏掌柜,你我之间就没必要客套了。” 李承澈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我问你,昨天让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替殿下安排好了。” 苏清越闻言,点了点头,“只不过殿下需要多少工匠?” 自从这位殿下昨天能够精准预测到皇帝不会迁都,她心里就料定,这位看起来荒唐的殿下,实际是大智若愚。 所以,她办起事来也更加小心。 “工匠数量不重要,只要那个地方足够隐蔽就行。” 李承澈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那就麻烦苏掌柜的带路了。” 苏清越点了点头,然后找到手底下的人安排好了事情,这才跟着人离开。 李承澈带着人上了太子府的马车,顺着苏清越的指引,一路过去。 “殿下。” 马车上,苏清越怀中抱着包裹,里面都是秦狗儿挑选的石头,“我们带着石头来铁匠铺干什么?” 她心里现如今是越发的好奇,不知道这些石头究竟能做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观赏用的石头。 “等下你就知道了。” 李承澈跳下马车,看了一眼铁匠铺。 这里是城北一处僻静的地方,并没有多少人来往。 这点倒符合他的心意,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殿下。” 秦狗儿快步走了过来,“依照您的吩咐,里面的工匠都先让他们离开了。” “行,办得不错。” 李承澈点了点头,周围也有路过的百姓都看过来,似乎好奇他们的身份。 不过他也没在意,在皇城厉害的皇亲多了去,他还算比较低调。 领着两人到了铁匠铺的后院,他看了一眼炉子,现在只有焦煤,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些石头炼制成玻璃液,如果温度不够的话,还要解决燃料的问题。 在这个年代要解决燃料,那问题可就麻烦了。 玻璃的熔点是一千三百度,光靠焦煤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且,到时候系统说不定还会给他更多的好东西。 要是能有真理大炮就好了,那才算完美。 他让秦狗儿将工具先准备一下,好在这个铺子的用具齐全。 看来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只不过没有好的坩埚,他离开的时候,让苏清越从厨房拿了一个铁锅,勉强凑合着用吧。 两种材质不一样,到时候提炼的效果肯定不同。 最主要的还是,燃料和火候 “把包里的石头放地上” 李承澈拿过了一个铁锤,示意秦狗儿将他带来的石灰石石英砂以及硼砂放在了地上。 第十四章 玻璃液提炼成功! “您这是要干什么?” 秦狗儿疑惑地问了一句,然后老老实实地做了。 毕竟他可不敢反对。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李承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挥起手中的铁锤砸了下去,一连砸了好几次。 “打开看看。” 不得不说,这铁锤还是有点分量的,挥了几下,感觉就有点累了。 而且更为主要的就是,原主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用羸弱不堪来形容都不为过。 哪怕是有了单兵刀术,感觉都没有多大的提升。 他以后还得好好锻炼身体才行。 秦狗儿赶紧打开,里面的石头都已经变成了粉末。 苏清越挥了挥手,只觉得粉尘特别多,让她皱了皱眉。 “还不够。” 李承澈擦了擦汗,然后看向了秦狗儿,“你来,继续砸,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这里面只怕还有杂质,还得继续处理。 “我?” 这让秦狗儿不由得苦着脸,这种铁锤,他估计抡两下就没力气了。 “别废话,难道还让苏掌柜来?” 李承澈转身到了前面,铁匠铺里面东西可不少,刀枪棍棒,样样齐全。 他找到了一根铁棍,然后又找到了两块铁板,这两样是等一下用来塑形用的。 毕竟玻璃液的塑形可没有那么简单,最后一步也是极为关键的。 找到东西之后,他去查看了一下铁锅,其实用坩埚最好,只不过现成的没有。 他就怕这铁锅等会一起熔化了,那可就真是功亏一篑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换了个瓷锅,这东西更加耐高温些。 “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材料,李承澈又来到了前面的院子里,看着两人问道。 “殿下,你看。” 秦狗儿将包裹里的石灰石石英砂粉末递了过去。 “还差一点。” 李承澈看了看,不由得摇摇头,“要是能更细致些就好了。” “殿下,奴才不行了,实在是太重了。” 秦狗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忍不住开口求饶,感觉双臂都提不起来了,满头大汗。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李承澈笑了笑,的确是有点为难他了。 毕竟这家伙从小跟着他,基本上没干过粗活累活。 他接过铁锤又一连捶了好几下,总算是得到了满意的原材料。 “你们两个点火,把风箱拉起来。” 李承澈看着两人吩咐道。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过程,熔炼,如果不能制作成玻璃液,那前面都是无用功。 “好嘞。”“啊?” 苏清越和秦狗儿两人完全是两个态度,不过这也能理解。 秦狗儿已经尽力了,而苏掌柜完全是好奇心作祟。 “赶紧的。” 李承澈将原材料倒入了瓷锅当中,然后用两根铁棍,将瓷锅放在了锅炉里面。 原材料还要过滤一遍,这样制造出来的玻璃更加纯一些,只不过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 “呼!” 伴随着风箱的响动,炉子瞬间就被点燃了。 李承澈心里清楚想要特别纯的效果还是比较难。 毕竟也不清楚温度到底够不够,主要燃料还是焦煤,没有处理过。 这个年代的燃料,自然不能强求。 而随着苏清越和秦狗儿拉动风箱,炉子的火瞬间就旺起来。 李承澈心里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立马将瓷锅挑了出来,结果并没有形成玻璃液。 “温度还不够,再把炉子烧旺一些。” 他看了一眼苏清越和秦狗儿说道,“我来拉风箱,狗儿,你去接一盆凉水来。” “我去吧!” 苏清越听了这话,立马起身去了外面。 李承澈则是支开了秦狗儿,让这个家伙去休息一会儿。 “殿下,我要怎么做?” 苏清越接了一盆水,有些兴奋地问道。 相对于原先的生活,她突然觉得这倒是挺有趣的。 “你往炉子里面泼水,记住了,我让你泼你就泼,每次只要一小杯就可以。” 李承澈卖力地拉着风箱,开口提醒道。 说实在话,他这几下下来,感觉都有些疲惫了。 “好嘞,我知道了。” 苏清越立马点点头。 “泼水。” 李承澈看着火势越来越旺,立马示意她往焦煤上泼水。 “轰……” 随着一阵水蒸气起来,不少气体弥漫开来,炉子似乎更旺盛了些。 就这样,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之下,炉子越来越旺,温度也随之变高。 “我先看看。” 李承澈此时已经汗如雨下,虽说现在是寒春时节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 走到了炉子旁边,用铁棍将瓷锅挑了出来,只见里面已经通红,仿佛像是有水在流动一般,不过还有一部分还是固体物。 必须继续煅烧才可以。 “看样子差不多了。” 他心里松了口气,这个办法还是能提高温度,“继续。” 他将瓷锅又放回了炉子里,扭头看向了正在看戏的秦狗儿,“你把我准备的两块铁板拿过来,快点。” “好嘞。” 秦狗儿听了这话,赶紧去准备。 “苏掌柜,泼水。” 而他则是回到了炉子旁边,示意苏清越继续动手。 而随着锅炉当中的温度不断提升,再加上泼了凉水,院子里就仿佛人间仙境,烟雾弥漫。 一旁的秦狗儿歪着脑袋,以前的殿下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他可不记得李承澈有这么大的力气。 而且,对这些事情也很不上心。 难不成,是因为有苏掌柜在的缘故? 他立马摇了摇头,可不敢胡思乱想啊!不然麻烦了。 “殿下,水已经用完了。” 苏清越看着已经空的盆子,赶紧提醒道。 不知为何,她对这件事反而特别上心。 “应该差不多了。” 李承澈实在是太热了,身上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衣,仍旧汗流不止。 不得不说,这种天气用来炼钢的话,那可真的要热死人。 他走到了锅炉旁边,用铁棍将瓷锅挑了出来,只见里面的原材料已经宛如红色液体一般晃动。 这种的玻璃液,可是很容易成型的! “成了!” 他一时间兴奋不已,不过这温度应该达不到炼钢的温度,改善焦煤还是有必要的。 第十五章 制作成功 李承澈心里清楚,在这个时代想要生活下去,除了必须要有的钱财之外,技术也是很重要的。 只要到时候他能够提炼钢铁,那么制作炮弹之类的也不是问题了。 “秦狗儿,将我准备的两块铁板放桌子上,分开放。” 李承澈赶紧吩咐道,“放平整了,别整出问题来。” “这事情我能来。” 秦狗儿没有任何犹豫,将桌子收拾了一下,把两块铁板铺上。 苏清越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清楚这位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李承澈看到铁板已经铺好了,然后将瓷锅放在了地上,拿起其中的一根铁棍,放在瓷锅里搅动起来。 很快,里面已经形成的玻璃液,立马就仿佛胶水一般粘在了铁棍上面,他将玻璃液放在了铁板上面,开始不断地捶打。 塑形的过程就比较简单,这是一个冷却过程,玻璃要弄成不同的形状,冷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温度。 刚刚出炉的时候是不能塑形的,这个时候温度高,流动性太强,很容易做偏。 和随着温度降下来,玻璃液有可塑性,塑形就比较简单了。 随着不断地锤炼,玻璃液随着温度的降低,可塑性越来越强。 而且相对于其他的材料,玻璃的可塑性那就强太多了,只要你有足够的手艺,制作出任何形状都是没问题的 李承澈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之后,立马将玻璃液钢铁棍平铺在了铁板上面。 然而他又俯身观察,确定其中没有气泡之后和杂质了之后。 他让秦狗儿赶紧将另外一块铁板压了上去。 这是最后一步了,只要等里面的玻璃液彻底冷却下来,玻璃也随之制作成了。 其中最主要步骤还是熔炼,如果不能制作成玻璃液,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其实,塑形除了压制之外,还有吹制和拉制。 不过后面两种方法,都需要一定的模具,李承澈暂时没有,也只能放弃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难,比较作为李建成的儿子,想要弄到这些东西还是轻松。 只不过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测试一下是否能完成这玻璃的制作。 “殿下,这就弄好了?” 秦狗儿原先对于这场面还是有些懵的。 可看到自家殿下如此用心,一时间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殿下,您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苏清越将一旁的袍子递了过去,“如果得了风寒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现在还是初春,对于整个西北来说,还是很冷的。 “那就多谢苏掌柜了。” 李承澈笑了笑,然后接过衣服,“狗儿,你出去买点酒菜来,我们就在这里把午饭解决。” “是。” 秦狗儿转身就准备出门离开。 “殿下,又何必出去买?” 苏清越听闻此言,不禁轻笑一声,“如果需要直接去醉花楼不就行了?再说了,我那里的酒可是你亲自教的。” “忙得把这事忘了。” 李承澈拍了拍脑袋,看向了秦狗儿,“直接去醉花楼,酒来两壶,明白了?” “是!” 秦狗儿这才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殿下,您要制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苏清越围着两块铁板问道,美眸之中满是好奇。 自从上次的酿酒技术之后,她对这位殿下越发佩服, “这玩意学名叫作玻璃。” 李承澈担心重量不够,又在旁边找了几样铁器放在了铁板上面,毕竟这个相对于机器做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至于成品,还要再等等一段时间。 “玻璃?” 苏清越听着这个陌生的词语,美眸之中满是好奇,不禁开口道,“是一种什么东西?” “等到成了,你自然清楚。”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秦狗儿儿就把吃的带来。 “你也不要站着了,和本王一块用饭吧。” 李承澈拉着苏清越在桌子旁坐下,看了看站着的小厮。 他从来没有将这家伙当成下人,毕竟他认为那是人人平等。 毕竟他的观念和这个时代不同。 “小得不敢。” 秦狗儿心里一惊,感动之余又摇了摇头。 “那你一起吃你就吃,你要是再废话,就滚外面去。” 李承澈忍不住开口喝道,“坐下踏踏实实地吃。” “小的明白!” 秦狗儿犹豫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这酒真是越来越好了。” 李承澈接过苏清越递过来的酒杯,忍不住开口道,“苏掌柜,你的手中的的确是不错。” “这都是太子殿下指点的好,和我真没有太大关系。” 苏清越闻言,俏脸之上闪过一丝娇羞,然后回道。 “行了,你我之间不必太客气。” 李承澈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况且,就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 “那就多谢殿下提携了。” 苏清越见状,自顾自地倒上了一杯酒,开口道,“只要殿下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这玻璃弄好了,以后还需要要你安排靠得住的工匠。” 李承澈经过这一次也算是明白了,如果就靠他单人抡铁锤,胳膊断了估计都不可能大批量增加。 现如今还是要靠工匠们一起才行。 “殿下放心。” 苏清越点了点头,然后给李承澈斟酒,“我用的人,忠诚绝对没有问题。” 三个人吃了饭之后,李承澈将铁板上面的铁器给弄了下来。 然后掀开了上面的铁板,中间的玻璃已经完全成形。 他将玻璃立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 “殿下,这就是玻璃吗?看起来好像冰块啊。” 苏清越美眸瞪得大大的,忍不住开口道,“这也太漂亮了。” 她走南闯北自然见识也不少,这么好看的物件,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东西可比冰块坚固多了。” 李承澈笑了笑,“你要知道啊,如果加些材料,它是可以挡住弓箭的射击的。” 当然了,现在这种状态,挡一两次弓箭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制作防弹玻璃那样,还要加材料才行。 对于现在的状态,他也并不是特别满意。 第十六章 敬献 李渊此时正坐在武德殿内,心情可谓是极为郁闷。 毕竟朝令夕改,对于任何一位帝王来说,皇帝的威严都会受到挑战。 可当时二郎的那一番话,同样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的确霍去病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提出过,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想当年他从晋阳起兵之时,那也是何等的热血沸腾,可自从坐上皇帝之位后,却反而更加谨慎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贪恋权位导致的? “陛下,怎么闷闷不乐的?难不成还在心里埋怨我?” 就在这时,张婕妤却是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幽怨。 “朕可没有这个意思。” 看到眼前的美人之后,李渊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笑容,然后开口道,“只不过前天刚刚训斥了二郎一顿,如今又要他带兵出征讨伐匈奴,只怕他心里会有想法。” “你这话还不是在埋怨我?” 张婕妤撇了撇嘴,然后将酒杯递了过去,“大不了等秦王回来,我去给他赔罪就是了。可是洛阳那块地,当初可是陛下亲自赏赐给我父亲的,哪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给了淮安王?” “朕绝无此意。” 李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搂着美人的腰说道,“只不过现如今多事之秋,只能倚仗二郎罢了。” “太子殿下又不是不能带兵?” 张婕妤闻言,立马端起酒壶把酒斟满,“去年河北讨刘黑闼,照样不是打了个大胜仗?” “你以为朕不想让大郎带兵?” 李渊见状,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摇了摇头道,“就算要给他兵权,他也未必能够接得住。” 当初在这里举行宴会的时候,李建成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太子之位不稳,他心里哪会不清楚? 奈何李建成在军事上的确不如李世民,当年能够平定河北,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刘黑闼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群流匪罢了。 突厥兵强马壮,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 “那照陛下这么说,还真的得靠秦王了?” 张婕妤虽说心里不舒服,却忍不住问道,“安排其他的王爷不行吗?” “除了二郎,难有其他抉择。” 李渊摇了摇头,然后又开口道,“你放心好了,就算这次他真的有大功,朕也不会把那块地还给李孝恭的。” “陛下,妾身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张婕妤闻言,一时间可谓喜不胜收,立马就拉着李渊坐下。 “皇上,太孙李承澈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走了进来,“他说要面见皇上,有重要的宝贝献上。” “谁?那小子?” 李渊对于这个不能担事的孙子,心里其实不怎么待见,开口道,“跟他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罢了,朕有些乏了。” “陛下,妾身觉得倒是可以见见。” 张婕妤闻言,心神一动,开口道,“李承澈毕竟是你的长孙,他平日里虽然说不担事,可是打心眼的孝顺。” “行!” 李渊听了这话,也觉得是颇有道理,立马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不一会,就看到李承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秦九儿和另一个太监。 “见过皇爷爷,爷爷万岁万万岁!” 李承澈一脸兴奋地行礼,“我这次给您送宝贝来了,张娘娘也在!娘娘千岁!” “太孙太客气了。” 张婕妤笑了笑,他对这个荒唐太孙向来就看不上。 只不过最近听父亲提起,这位太孙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所以刚才才会帮忙说话。 “起来吧。” 李渊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朕问你,你弄了什么宝贝?你可要把心思多放在政务上面啊,到时候多帮你父亲分担些。” “皇爷爷教训的事,孙儿记下了,日后一定照做。” 李承澈起身,让秦狗儿和另外一个太监将玻璃送到了皇帝身边太监的手上,“这就是孙儿所做的物件,名为玻璃。” “玻璃?” 李渊在看到玻璃的一瞬间,也不由得来了兴趣,“这是什么物件?由什么制作而成?” 毕竟这玩意儿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美观。 就连张婕妤见到,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美眸之中满是惊讶和欣赏。 “回皇爷爷,乃是由石头所做。” 李承澈立马开始介绍起来,“这是用高温处理过后做的,过程比较复杂,就不具体说了,这是成品。” “这东西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不过他有什么作用呢?” 李渊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张婕妤也是朝着几人看了过去,作为女人,对于漂亮的物件自然喜欢。 “作用就比较多了。” 李承澈当即看向了窗户,“这种东西的大小是可以调节的,比如说这窗户,以后就不用窗户纸和布了,可以使用玻璃。到了冬天,爷爷您就可以在房间欣赏外面的雪景,再也不怕寒风凛冽了。” “而且,这也可以做门,做杯子,管子都行。甚至可以制作成艺术品,雕刻用具等等,用途可以说很是广泛。” 当然了,他后面说的那几样,都是需要模具,但是现在可没有。 不过以后只要他能够弄到,那就简单了。 “能做出这么多东西?” 李渊一时间颇有兴趣,立马就坐直了身子,“如此说来的话,这可真是件宝贝。”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上进的大孙子还有这种艺能,以前怎么没发现? 张婕妤细细地看着玻璃,又用手摸了摸。 “要不然孙儿也不会献给爷爷了。” 李承澈赶紧陪笑道,“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弄点其他的玻璃制品献上。” “没问题,朕非常感兴趣。” 李渊立马开口道,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太监,“你把这玻璃换到武德殿的窗户上,朕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外面?” “奴才遵命。” 那名太监立马点了点头,招呼身边的太监们一起行动。 因为李承澈制作的这块玻璃,大小和窗户一半的门差不多,所以想要替换掉窗户纸,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第十七章 感动帝王 太监们拿着玻璃到了窗户边,拆除了窗户纸之后,却不知如何动手。 李承澈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立马毛遂自荐,开始替换窗户纸,不一会就装上了。 “陛下,你看!” 张婕妤等到窗户装上的一瞬间,立马高兴不已,“真的能够看到外面的美景,太好了!以后冬天就算不去外面,也能赏雪了。” “好!很好!” 李渊看着外面的人和物,同样高兴得不行,忍不住开口道,“承澈啊,你这玻璃可是很不错啊,朕要赏你,重重地赏你!” “多谢皇爷爷!” 李承澈立马跪下行礼。 “朕看不如这样好了,就赏你个一官半职如何?这样,由你担任右千卫将军如何?” 李渊不由得开口笑道,“正好给你一个实权官职。” 他之所以如此大方,自然是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削弱李世民手中的军权,给太子府一点兵力。 “回皇爷爷,恐怕孙儿不能从命。” 听闻这话,李承澈不由得摇了摇头,开口道。 “你这又是为何?” 李渊闻言,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开口道。 张婕妤见状,赶紧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叮——检测到宿主“直接拒绝皇帝赐官”,奖励积分25点!】 听到脑海之中系统的提示音,李承澈心里一喜。 “回皇爷爷。” 他当即跪下,直言道,“孙儿从小对当官就没什么兴趣,而且父亲也没怎么教我政务上的事,如果不能够胜任的话,恐怕会引来朝野非议。” “如此的话,还会影响陛下的圣明。” “这……” 李渊被这一番话说得不知如何回答,端着酒杯皱了皱眉。 “陛下,既然承澈心思不在这上面,那也不要强人所难。” 张婕妤随即笑吟吟地看向了过去,“承澈,那你说,想要什么赏赐?” “回娘娘,孙儿不需要任何的赏赐,只想提一个要求。” 李承澈见状,立马抬起头来,神情激动道,“孙儿生母所住的寝宫甚是破旧,而且也没什么下人伺候,就连衣物,都要自己洗。每每想到她在那里受苦,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所以还请陛下能够赏赐一处宅院,让母妃能够安享晚年就足矣!”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可都是他的真情实感,绝对没有半点的虚情。 “你……” 李渊听闻此言,眼眶不由得一红,心里甚是感动。 张婕妤也是点了点头,如此至诚至孝之人,谁不喜欢? “好,好啊。” 李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大唐以孝治天下,你真是难得的孝子!好!就依着你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一旁的太监,“你现在就去传朕敕令,将皇太孙生母徐氏迁到景仁宫居住,然后安排宫女太监各三十人伺候。” “至于徐氏每年所需要的钱粮用具全部都由宫里供应,以后朝廷有任何的活动,她都可以参加。” “多谢皇爷爷!” 在听完这话过后,李承澈立马激动不已,直接磕头道。 毕竟他心里也清楚,换个地方住并不算什么,可以参加宫里的活动,也就意味着地位上的变化。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地方。 “朕看也没什么好说的。” 看到这一幕,李渊当即摆了摆手,站了起来,“既然你的心思不在朝政上面,那你以后就专心去研制些有用的东西。记住了,千万不要沉迷酒色,荒废光阴,明白了?” “多谢皇爷爷。” 李承澈一听这话,心里面立马大喜过望。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那他以后岂不是可以明目张胆地摆烂了? 毕竟这可是皇帝亲自允许的,谁敢反对。 “好了,你回去也没什么事。” 李渊此时对于这个大孙子有了另外一种看法,比起先前也顺眼多了,开口道,“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孙儿谨遵圣命。” 李承澈对于这个提议,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 一直到了下午,李承澈才摇摇晃晃地出了武德殿。 “太孙殿下。”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名太监走了过来,态度恭敬道,“张娘娘有请。” “是要请我?” 李承澈在听了这话之后怔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毕竟他和张婕妤并没有任何的往来,更为主要的一点就是,先前虽然说受了张家的贿赂,可他也没有做成什么实事。 “是的。” 那名太监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殿下跟我走一趟。” 李承澈并没有拒绝,倒是直接跟了上去。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倒是一个机会,说不定张婕妤能够给他提供些帮助。 他跟着太监来到了一处寝宫,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入内。 “见过娘娘。” 此时的张婕妤已经在主位坐定,旁边是伺候她的宫女,正在挑选首饰。 看样子应该是皇帝刚刚刚赏赐的。 “不必客气,坐,上茶。” 张婕妤看着眼前人,然后笑了笑,紧接着又问道,“刚才没有喝醉吧?” 虽然说她先前看不上这位太孙,可经过武德殿的事之后,心里也多了些许敬佩。 “多谢娘娘关心,并没有。” 李承澈接过了宫女递过来的茶杯,然后回道。 “先前我父亲跟淮安王争夺土地一事,你多费心了。” 张婕妤从那些首饰中挑选了三件,然后看向了宫女,“包起来,让殿下带回去。” “这,这太贵重了。” 李承澈呷了一口茶,不禁有些吃惊,然后立马起身道,“娘娘,这可万万使不得。我……” “你不必如此客气。” 张婕妤摆了摆手,然后便直言不讳地开口道,“一方面是感谢你上次的帮忙,另外则是,本宫想请帮我一个忙。” “娘娘客气了,还请您直言便是。” 李承澈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当即开口道。 “刚才你说那玻璃,还可以制作成各种杯子工具。” 张婕妤微微一笑,“还劳烦你替我打造两套,你意下如何?” “这个简单,等到我制作好模具,必定送上。” 第十八章 针锋相对 离开了张婕妤寝宫之后,李承澈回到了东宫。 然而此时的东宫之中,却已经忙成了一团,不少宫女太监正在帮忙搬运东西。 而他心里清楚,肯定是李渊安排的人。 “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呀!” 就在他准备前往生母徐氏的寝宫时,却见一行人正朝着他这方向走来。 为首的正是郑氏,她拉着徐氏,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如今单人独住景仁宫,这待遇可比得上贵妃了。” “姐姐说笑了。” 徐氏此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赔着笑脸道,“承澈他……”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我的孩子,他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我高兴很!” 郑氏话虽如此,可眼中却闪烁着狠厉,咬着牙笑道,“你以后可得好好叮嘱他,切莫把心思给放歪了。” 话中的含义,众人可谓心知肚明。 “儿臣见过母妃。” 李承澈见状,大踏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承澈,你可真是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郑氏眯着眼睛,眼底寒光流转,“两天不见,竟然能让陛下如此赏识,可真是给你娘脸上长光了!” “如果说承道能有你那几分本事,那可比承乾青鸟更得陛下喜爱了。” 这番话里可谓是充满了嫉妒和警告。 “母妃过奖了,儿臣哪有这能耐?无非是捣鼓一些小玩意儿,讨陛下开心罢了。” 李承澈赶紧诚惶诚恐地开口道。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东西登不了大雅之堂。” 郑氏甩开了徐氏的手,眼中甚是嫌弃,“我刚才还听宫人说起,陛下赏赐你官职,你竟然不接受?” 果然是贱妇的儿子,鼠目寸光!不求上进! “儿臣身体羸弱不堪,恐怕难以承担大任。” 李承澈闻言,立马回答道,“到时候耽误了国家大事,恐怕难以交代,所以才会如此。” “罢了,这番话你和太子解释去吧。” 郑氏摆了摆手,转身就准备离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你这身为长兄的,凡事总该为弟弟们着想,以后若是有机会,在陛下面前,替你兄弟争个一官半职。” “承道自幼深得父亲喜爱。” 李承澈心里冷笑一声,还嫌那两个小子不够给他添堵吗,“想必不须我多言。” “哼!” 郑氏听闻此言,冷哼一声,甩着袖子离开了。 “承澈,刚才的话未免过了。” 徐氏看着人离开,不禁有些担忧,拉着儿子道,“不管怎么说,她是你母妃,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 “她是我母妃,可不是我母亲。” 李承澈却丝毫不在意,毕竟对他来说,天下又有谁能够比得上母亲? “这是张婕妤让我转交给您的。” 他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三件不错的首饰,“你平日里戴着。” “这……这太贵重了。” 徐氏看着盒子打开,眼中闪过些许激动,随即又摇了摇头,“我舍不得。” 毕竟她只不过是婢女出身,哪里佩戴这些珠宝首饰? “这是娘娘让我转交给您的?难道要送回去?这不是驳了人家面子?” 李承澈满不在意,直接就将盒子塞到了她怀里,继续道,“况且,现如今您独居景仁宫,怕什么?” “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徐氏接过盒子,叹了口气,看着忙前忙后的太监宫女,压低了声音,“你以后可不能再拒绝陛下了,不管怎么说,总该为太子殿下……” “别提太子。” 一想到那便宜老爹,李承澈心里甚是烦躁,摇了摇头道,“我扶您先去景仁宫看看。” 徐氏一时无奈,也只能朝着寝宫而去。 到了地方之后,李承澈注意到整座宫殿虽然说老了些,旧了些。 可比起原来那住处,不知气派了多少,而且地方也大。 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是地位上的提升,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他让宫女太监们收拾好之后,又把领头的太监喊了出来。 这人是张婕妤亲自安排的,名为王恩。 “你拿着。” 李承澈从袖子取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足足有五两。 “殿下,奴才可万万不敢收啊!” 王恩眼中闪过些许贪婪,然后又摆了摆手,回道,“你有什么吩咐直言就是,奴才只要能够办……” “让你收你就收着。” 李承澈直接将银子塞到了他手里,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陛下跟前的人,以后进了这景仁宫,恐怕就没那份待遇了。” “殿下……” 王恩听闻此言,吓了一跳,正欲解释。 “哎,你听我把话说完。” 李承澈再次打断了他,眯着眼睛道,“以后平日里除了宫里的月俸,我会给你们每人再添三两,可有一点!” 说到这,他提高了音量,“如果谁胆敢敷衍了事,甚至欺上瞒下,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只管放心。” 一听这话,王恩立马躬身行礼道,“要是真出了这种事,不用等殿下出面,奴才自会处理了他们!” “行,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看到这一幕,李承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忘了!” 交代完一切之后,他这才返回了寝宫。 “打开属性面板!” 眼前的面板立马呈现。 【可用积分:140】 【商城可兑换列表】 【医术·初级(50积分)】 【驭马术·熟练(40积分)】 【厨艺·上乘(50积分)】 【书法·名家手笔(20积分)】 【武技.入门:“10积分】 【武技.精熟:50积分】 【弓马.骑射:30积分】 【水泥配料表:100】 【精盐提取技术:150】 【已获得技术:单兵刀术,酿酒术,玻璃制作术!】 除了先前能够获得的之外,还多了一个精盐提取技术。 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积分还差10点。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来人!” “殿下有什么吩咐?” “就你们两个好了,今天晚上,你们两个侍寝!” 第十九章 两府之争 【叮——检测到宿主“贪图美色,不思进取”,奖励积分20点!】 李承澈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美人,心里大喜过望。 毕竟这20点积分到手,那他就可以兑换精盐提取技术了。 而且更为主要的是,相对于晚唐来说,初唐时期,对于私盐的买卖并没有明令禁止。 而且就算发现的话,处罚的力度也不是特别重,当然了,任何一个朝代都是看人的。 虽然律法名义上人人平等,可说到底封建王朝还是以人治为主。 但是他现在也并不着急,毕竟现如今玻璃制品应该就能赚一笔了,至于精盐提取技术等到后面再用也不迟。 【叮!扣除150积分,兑换精盐提取技术!】 随着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李承澈随后又躺到了床上。 而在陇右前线,秦王李世民亲自率领玄甲军将颉利可汗阻拦在了渭水北岸。 而且这位七世纪最强的碳基生物,利用颉利和突利两人之间的猜忌和疑心,成功将他们击退!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毕竟现如今的大唐还没有实力完全平定突厥,可距离颉利可汗成为大唐舞王,也只不过剩下几年时间罢了。 劝退突厥骑兵之后,李世民连夜返回长安,玄甲军一路奔袭,在天黑之前抵达华阴。 军营内灯火通明,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昂。 而李世民则是下令犒赏三军,他自己与众将在中军大帐畅饮。 “胡文忠,这次能够劝退颉利,你可以算是头功。” 李世民端起酒杯看了过去,“第一仗就打了突利个措手不及,说吧,你想要我赏赐你什么?” “殿下。” 胡文忠见状,赶紧起身道,“末将不要什么赏赐,就希望能够安安心心跟随陛下建功立业即可。” “哎,如果我不收你,早就将你赶出去了。” 李世民仰头将酒杯一饮而尽,不由得笑道,“说,要什么赏赐?” “那我就不客气了。” 胡文忠见状,嘿嘿一笑,立马拱手道,“秦王的那把宝雕弓不错,我甚是喜欢。” “哈哈哈!” 李世民用手指着胡文忠,看着众将笑道,“这小子真是眼尖,赏你了!” “胡将军。” 秦琼忍不住开口道,“这把弓我们可都眼馋很久了。” “殿下!” 就在这时,却见一名士卒快步跑了进来,“房先生来信了。” “哦,玄龄有信来了?” 李世民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可他看完信上的内容后,脸色瞬间铁青,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其余众将看到眼前这一幕,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 “殿下,莫非出事了?” 尉迟恭第一个站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玄龄刚才来信。” 李世民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一旁的侯君集,脸色阴沉道,“就在昨天,他们接到陛下的敕令,要将他们调离秦王府,安排到地方担任刺史。” “什么?” 一听这话,众将不由得纷纷互相对视了起来,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秦琼,程知节,尉迟恭。” 李世民又看向了三人,“按照信上的意思,你们几个要调到齐王军下。” “我不干!” 尉迟恭直接就将酒杯砸在了桌子上,嚷嚷道,“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殿下,如果陛下执意如此,末将告老还乡!” “殿下,事情可否有转机?” 秦琼接过信件看了一眼,又递给了一旁的程知节,“毕竟我们……” “你们放心,诸位都是朝廷的功臣。”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声道,“陛下不可能会如此安排,大家少安毋躁,等到长安,我亲自面见陛下!” 其实不用他多想,肯定清楚这是那个大哥的手段! 现如今他再次击退匈奴,声势可谓如日中天,太子府的人慌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沉默不语,虽然说李世民话里如此,可究竟有多少把握? 第二天一大早,军队立马朝着长安开拔。 秦王回到府邸之后,立马洗漱,准备进宫面见李渊。 长孙氏替李世民梳着头发,神情严肃。 “殿下,苏清越昨天来见过我。” 她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开口道,“跟我说了一些有关于承澈的事。” “嗯?那小子又怎么了?” 李世民闻言,不禁挑了挑眉,然后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满意地摸了摸两边的鬓发。 “清越说,承澈给她的酿酒技术很不错,这一阵子已经赚了不少钱了。” 长孙氏拿起旁边的玉冠替夫君戴上,“而且,她还说承澈这两天又发明了一种叫玻璃的物品,父皇很是喜欢。” “哦?” 一听这话,李世民这才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铜镜,“这么说来的话,我先前倒是小瞧他了,看来还是有点经商头脑和动手能力的。你刚才说的玻璃,又是什么物件?” “早上进宫请安的时候,我在武德店见过。” 长孙氏确定玉冠戴好之后,这才站了起来,回忆道,“那是一种透明的东西,在里面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十分好用。而且很坚固,就连弓箭都射不穿。” “还有如此宝贝?” 李世民起身张开双手,显然是来了兴趣。 两旁的宫女赶紧将朝服递了过去。 “是啊,就连承乾和青鸟都很是喜欢。” 长孙氏上前替夫君穿好袍子,一脸认真道,“殿下,我觉得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承澈,虽然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还是有能力的。” “如果能够争取的话,我一定会安排。” 李世民点了点头,却并不在意,毕竟那小子现在还没有插手国事,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再拿现如今的情况来看,眼下还是要以那个大哥为主。 “那你多留心。” 长孙氏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太子妃给承澈安排了一桩亲事……” “是哪个家族的女子?” 听闻此言,李世民脸色一沉,开口问道。 “清河崔氏,据说就在下个月。” 第二十章 送亲上门 醉花楼内。 一套崭新的玻璃酒具放在了桌子上,一把酒壶,六个小杯子,一个托盘。 当美酒倒入杯子的瞬间,在场的两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殿下,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秦狗儿忍不住感慨一声,开口道,“要是能用这杯子喝酒,真是一种享受啊。” 苏清越虽说没有开口,可美眸之中的惊讶和喜爱却是藏不住的。 “苏掌柜,你说这一成套的器具如果放到市面上去卖的话,多少价格合适?” 李承澈端起酒杯递了过去,轻笑道。 “依着我的意见,三两银子差不多。” 苏清越接过酒杯,却舍不得喝,细细地观察着杯中酒。 “不,那是因为你知道这制作工艺和成本。” 李承澈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走了两步道,“现如今那些平民百姓肯定不会购买。” 毕竟眼下整个大唐初定,百姓还是要以生计为主。 “这样,价格定在十两银子,我们还是要以达官贵人世家大族的客人为主。” 他摸着下巴思索道,“而且,每户人家限定只能买一套。” “这样的话,恐怕就会少了很多收入了。” 苏清越见状,小心地抿了一口酒,有些不解道,“而且这制作材料也不少,我们……” “不,正所谓物以稀为贵。” 李承澈却抬手打断了她,解释道,“再者而言,倘若我们大批量生产,到时候一旦泛滥成灾,就不值钱了。” “等到这杯子卖出去之后,我再制作一些大件的器具,价格再往上高一点。” 毕竟饥饿营销,他实在是太懂了。 况且现在又没有实名认证,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家人? 说不定大户人家还会安排其他人购买。 “行,那一切就都按照殿下的意思行事。” 苏清越将杯中酒喝完,立马表示同意。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买下几处工坊,找一些信得过的匠人。” 李承澈现如今准备大量生产了,至于卖多少就看他的心情,“对了,现如今市面上的盐多少一斤?” “现如今盐的价格不高。” 苏清越闻言,思索了片刻道,“二十文一斤。” 她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发问? 更为主要的是,一个太孙殿下关心这个做什么? 难道是有心政治了? “这样,你明天帮我买一些官盐和私盐,井盐,湖盐都需要。” 李承澈思索了片刻说道,“记住了,各种各样的都要一些。” “行。” 苏清越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说不清楚这位太孙的具体目的,可她还是如实照做了。 简单交代安排两句之后,李承澈便离开了醉花楼。 可他刚刚到楼下,就遇到了胡文忠。 “殿下。” 如今的这位叛将已经换上了玄甲军的铠甲,看起来威风凛凛,引人注目。 “胡将军,你这是在等我?” 李承澈朝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可疑的人之后,不由得开口道。 “是啊,秦王如今凯旋,我们也都跟着回来了。” 胡文忠立马点了点头,有些兴奋道,“上次听从殿下的话之后,我也是立下了战功,而且还可以升任将军。” “那真是恭喜将军了。” 李承澈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开口道,“这样,等到下次有空,我亲自去拜访将军。” “殿下太客气了。” 胡文忠见状,赶紧表示道,“您对我如此大恩,我应该回报殿下才对。这样,今天我请您喝一杯,如何?” “只怕是不好。” 李承澈清楚,现如今太子府和秦王府势如水火。 他不能过多地和秦王府将领接触。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不能引起李世民的注意,免得麻烦, “还是我有空去拜访将军吧。” 他只能委婉地表示道,“而且,将军军务繁忙,千万不要因为我被耽搁了,告辞。” 说完之后,他直接带着秦狗儿离开了。 留下有些凌乱地胡文忠满脸懵逼。 等李承澈回到东宫前,这才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旁边还站着几个仆人打扮的下人。 “你们是哪个府上的?” 他跳下马车,看了一眼几人问道,“如果要进去的话,可以让门口的家丁通报一声。” “您就是太孙殿下吧?”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走了上来,拱手行礼道,“在下是清河崔氏的人。” 当他说到清河崔氏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像是有些得意。 很显然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 “是的。” 李承澈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这么快? “那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为首的那人见状,直接就将一个包裹递了过去,开口道,“这马车上面是我们崔家的小姐,这里面是婚书,太孙看过之后,就可以了,告辞!” 扔下这句话,他冲着其余几个人挥了挥手,那些人也跟了上去。 “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 李承澈都愣了,皱了皱眉道,“这就算和我们太子府联姻了?” “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去问太子妃,我们只不过是送小姐过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家伙压根不想多逗留,转身便走。 “这几个家伙脾气也太大了吧?” 秦狗儿顿时有些不服气地开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崔家的主人呢!” “算了,没有必要和这几个家伙置气。” 李承澈摆了摆手,直接就走到了那辆马车旁边,伸手拉开了车帘。 当他看到里面人的时候,倒觉得挺满意。 虽然说这姑娘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可是五官俊秀,而且有着一种气质,一看就不凡。 “秦狗儿。” 李承澈随后也不管车上的姑娘,又将车帘拉好,吩咐道,“安排几个下人,将人迎进去。” “明白!” 秦狗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朝着府内而去。 “殿下。” 就在这时,看到又有几人从府内出来,为首那人行了个礼道,“太子妃有请,让你马上去一趟寝宫。” “我知道了,前面带路。” 李承澈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马车,这才跟上。 第二十一章 互相试探 李承澈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进入了太子寝宫。 此时的郑氏正坐着喝茶,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器具,大部分都是成婚用的东西。 身旁几名侍女手上还拿着几个盒子,并未打开。 “儿臣见过母妃。” 李承澈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就站到了旁边。 “坐吧。” 郑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了抬眼道,“崔家已经将他们的闺女送到太子府了,想必你已经见到了吧?” “谢母妃。” 李承澈这才坐下,开口道,“儿臣刚刚回府,已经见到了,而且安排人让她住下。” “嗯。” 郑氏满意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继续道,“我和太子商量了一番,决定给你们挑个好日子,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准备。” “不管怎么说,你是长子,成婚乃是国事,千万马虎不得。” “一切都听从母妃的安排。” 李承澈抬眼看了看,桌子上的各种礼器看起来豪华,可说到底,作为皇家婚礼来说,未免有些寒酸。 不过他也不好多言语,毕竟还是太子妃说了算。 “你也应该说说自己的想法。” 郑氏闻言,略带不屑地冷笑一声,起身道,“当然了,婚姻大事总该和你母亲商量了一下。”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不过现如今整个大唐初定,恐怕拿不出太多的钱财,所以不可能大操大办。” “这是自然。” 李承澈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杯放下,表示道,“儿臣身为大唐子民,自然要为国家考虑,事情能够从简那就从简便是。” “你能够这样想最好。” 郑氏指了指身后宫女手中的盒子开口道,“这些都是你大婚所要用到的各种物品,你回去跟你母亲商量商量,如果有什么不够,可以再提。” “谢母妃。” 李承澈站了起来,行了个礼,然后便开口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对了。” 郑氏却在此时抬手道,“我听说你给张婕妤送上了一套不错的茶具,作为太孙,到时候你肯定也要送一些东西到崔家,不妨就以此为礼。” “儿臣遵命。” 李承澈哪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立马表示道,“到时候儿臣定然也会给母妃送上一套。” “去吧。” 郑氏看到如此听话的人,心里自然很是满意。 李承澈离开了太子寝宫,并未第一时间回房,转身直接去了景仁宫。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来到大殿,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笑声。 走近一看,母亲徐氏正在和秦王妃相聊甚欢。 “承澈来了?” 长孙氏转头一看,随即起身笑道,“刚才我还和你母妃谈及你,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见过王妃。” 李承澈见状,心里顿时有些惊讶。 因为长孙氏从来就没有单独拜访过他母亲。 现如今会突然出现在这,难不成他已经引起李二凤的怀疑了?不可能吧? 这段时间以来他可谓是极其小心谨慎,不应该会露出什么马脚才对。 更为主要的就是,他连胡文忠都没见过,那家伙也不应该会提到自己吧? “不必客气,坐吧。” 长孙氏微微一笑,又重新坐定,指着旁边的几个箱子说道,“我也是刚刚听说你和清河崔氏已经联姻了,真是恭喜。这是我和秦王挑选的贺礼,先给你送来。” “王妃客气了。” 李承澈心里暗暗佩服,不得不说眼前这位王妃真是七窍玲珑心。 李世民能够赢得太子府很大的关键就是长孙氏和李渊的后宫嫔妃平日里就有着莫大的联系。 别看张婕妤和尹德妃两人和太子配合,但是其他嫔妃的心思却不在李建成这边。 “快坐吧。” 徐氏同样也很高兴,这几天对她来说,应该是这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了。 儿子现如今长大成人,又成家立业,也算是完美了。 “承澈,太子妃那边定下婚期了吗?” 长孙氏见人坐定,不禁开口问道,“这日子如果定下来了,那你可要好好准备,如果有什么缺的,你可以跟我提。” “暂时不缺什么。” 李承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摇了摇头道,“母妃那边应该安排得差不多了。” 他现如今可不想和秦王府有什么联系。 而且更主要的就是,不想引起李世民的注意,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以后有需要了再说。” 长孙氏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徐氏,“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了,以后如果有空,可以去秦王府坐坐。” 说完之后,她便起身带着宫女离开了。 “娘,秦王妃和您聊了些什么?” 一看人走远了,李承澈忍不住问道。 “也没聊什么,基本上都是家常琐事。” 徐氏笑了笑,不由得说道,“秦王妃知书达理,对你也甚是关心,你刚才的态度可不对。” “我这不也是没见过王妃几次嘛。” 李承澈笑了笑,然后又说道,“再说了,她毕竟是长辈,我也不能太放肆了。” 他可不希望这位王妃对她太过关注,免得到时候李世民对他更有兴趣。 况且,现如今太子府和秦王府闹得不可开交,他还是低调点为好。 “承澈,听说催嫁的姑娘已经到了?” 徐氏点了点头,然后又把重心放在儿媳妇身上,“你见过人了吗?样貌如何?为什么也不带过来让娘看看?” “娘,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李承澈心里还是有担忧的,因为虽然说送过来是崔家的人,谁知道这丫头究竟是不是? 又或者说可能是那太子妃安排的探子罢了,虽然说这种可能极小。 毕竟现如今他府上被那个太子妃渗透得跟个筛子似的,几乎没什么秘密可言。 “等到大婚之日,您肯定能见到。” 他轻笑一声,又说道,“再说了,我都不了解呢。” “哎,说实在话。” 徐氏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距离成婚还有数月呢。” 第二十二章 直接挑明 李承澈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毕竟不管哪个大家族,婚丧嫁娶总归是头等大事。 如今这么早就把闺女给送来了,那么很明显,这位姑娘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高。 甚至很有可能是不知从哪来的野女人。 “娘,不管怎么说,她是崔家的人,这就够了。” 他只能如此安慰道,“况且,从眼下的情况来说,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 “如今各大家族之间互相通婚。” 徐氏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你能够娶到崔家的姑娘,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毕竟在唐代,五姓七望那可是不可高攀的大家族。 就连许多皇亲贵胄,都以娶到这些家族的女子为荣。 但基本上大家族互相通婚,很少外嫁。 母子俩人又聊了几句,李承澈这才离开。 等他回到自己的寝宫,这才发现那名女子正在殿里候着。 虽说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可她神态不卑不亢,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 “你们都退下吧。” 李承澈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侍女退下。 毕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太子妃的眼线,等下有些话可不能让她们听。 “是。” 那些侍女听闻此言,也是老老实实退下了。 “崔莺莺见过殿下。” 等到大殿之中只剩他们两人之后,那名女子这才行了个礼。 “可真是个好名字。” 李承澈倒也是不在意,直接绕过她坐下,“你是崔家的人?” “殿下这话我不明白。” 崔莺莺闻言,略带疑惑地开口道,“难道有什么疑问吗?” “那是自然。” 李承澈直言不讳地开口道,“你们清河崔氏可是北方的大家族,送亲的队伍为何如此寒酸?你身为崔家的小姐,为何会如此穿戴?” “再者而言,现如今虽然和你们定了姻亲关系,可并没有到成婚的日子,为何如此着急将你送过来?” 这番话说得可谓极其直接。 崔莺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煞白,美眸之中带着些许怒意。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李承澈站了起来,带着戏谑地说道,“可有一点,只要进了这大殿,以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听我的。” “殿下既然想知道,那我就直说了。” 崔莺莺闻言,立马就扭头看了过去,眼中闪过些许无奈,“我本是庶出,家母不受宠。再加上母亲娘家没有什么势力,只能嫁到这里。” “要不然凭借着崔家的权势和声望,恐怕没有哪个小姐愿意嫁给殿下!也只有我这样无能为力的,才接受家族的安排。” 她这番话同样充满嘲讽。 “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说实话。” 李承澈听到这,心里也是安心了些,至少这丫头不是太子妃安排的卧底,“够直接,我喜欢。” “殿下,刚才多有冒犯。” 崔莺莺闻言,显然是愣了片刻,紧接着赶紧福了福身,“请恕罪。” 她原本以为这位殿下肯定会迁怒于她,未曾想到会如此风轻云淡,心里倒是意外。 “你不必这么拘谨。” 李承澈却压根没放心上,然后摆了摆手道,“现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妃子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待你。” “到时候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此言落下,崔莺莺美眸之中泪光闪动。 她从清河一路过来,路上从那几个家丁的嘴里自然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她听说这位殿下不仅好吃懒做,而且胸无大志,只知道寻欢作乐。 至少从眼下看来,似乎并不像传言那般。 “行了,你去挑选几个丫鬟。” 李承澈见她不开口,便开口道,“毕竟你如今是我的妃子,自然也要人伺候,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吩咐秦狗儿。” “是!” 崔莺莺闻言,福了福身,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李承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制作模具。 苏清越给他安排的那几个工匠,的确是十分的用心,而且每个都很机灵,学几次基本上也就会了。 “殿下。” 这一天,李承澈刚准备想去醉花楼,却见秦狗儿跑了进来,开口道,“胡文忠将军求见。” “他怎么跑到府上来了?” 李承澈一听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样。” 思索了片刻,他在秦狗儿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先把他打发走,让他去铁匠铺等我。” “行!” 秦狗儿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李承澈则是换了身衣服,然后从后门离开了。 坐上马车,一路朝着城外的铁匠铺而去。 等到了地方之后,这才注意到胡文忠已经坐着了。 “殿下,我这是来找你喝酒的,何必这么麻烦。” 看到马车停下,胡文忠立马上前,有些苦恼道。 “我正好要来这边看看,所以就让你来这里了。” 李承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拉着人就往里面走,“这里酒菜什么都有,也够我们喝的。” “行。” 胡文忠对于什么地方压根就不在意,直接就在一旁坐下,“最近没有仗打,可真是闲死我们了。” “那就多学点知识。” 李承澈从厨房拿了几坛子酒,随后说道,“现如今整个大唐初定,也不是非要打仗,治理天下也是需要知识的。” “我这大老粗,让我看书可不行。” 胡文忠打开酒坛子,直接就给两人倒上,开口道,“您也是知道的,我可是粗人一个。” “那以后要是没仗打了,你不得要回家种田?” 李承澈见状,不由得开口笑道,“到时候也要参与国政。” “那就让我守边关去。” 胡文忠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忍不住打了个酒嗝,“还是殿下这里的酒好,除了你这里,我也在秦王府喝过几次。” “可惜了,醉花楼每去一次都要花不少银子!要不然那里的酒也很好。” 他哪里会知道,这些酒都是出于这位殿下之手。 “秦王那边的酒出自哪里?” 李承澈闻言,有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第二十三章 挑明 “秦王府上的酒,和殿下刚才给我喝得差不多。” 胡文忠见状,自顾自地抓起一块牛肉,继续道,“不过从味道上来说,殿下这里的更加醇厚。” “我想应该都是从醉花楼卖出去的。” 李承澈笑了笑,端起碗喝了一口,“毕竟苏掌柜那里每天可是要卖出去不少,不奇怪。” “好像是。” 胡文忠又一碗酒下肚,脸色瞬间就涨得通红,开口道,“我上次还在府上见到苏掌柜了,看样子是过去送酒的。” “你说什么?” 听到苏清越,李承澈有些疑惑地望了过去,问道,“你是亲眼看到的?” 按道理说,这种小事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就行。 “那当然了。” 胡文忠点了点头,端起酒坛子又倒了一碗,“不仅是我,在场的将领都看到了。而且,王妃和她的关系似乎还不错,两人有说有笑的。” “苏掌柜开那么大的酒楼,接触达官贵人也多。” 李承澈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看来情况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至少苏清越不简单! 难怪能在长安开这么大的酒楼,他那些消息……会是苏清越传给秦王府的? “殿下,秦王最近准备操练新军。” 胡文忠有些可惜地看了看酒坛子,“以后来找你喝酒的机会只怕少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派人通知我一声。” “你如果真喜欢这美酒,我让人送几坛给你。” 李承澈有些不以为意地开口道,“再说了,不就是酒吗?秦王操练新军在什么地方?多少人?” “具体应该会放在朱雀门附近,估计有七八百人左右。” 胡文忠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具体多少人我还不太清楚,到时候我看看。” “嗯,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效力。” 李承澈心里了解地差不多,李二凤应该是要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了,估计是准备要玄武门对掏了。 “你放心,当初殿下给我这么个机会,我肯定也不会辜负您。” 胡文忠拍了拍胸膛,当即表示道。 两人又一连喝了好几碗,这才散了。 可李承澈却没有继续留在铁匠铺的意思,转身就直接去了醉花楼。 要了一个雅间之后,等着苏清越前来。 “殿下,您怎么有空过来?” 苏清越此时穿着一袭白色锦袍,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开口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购买了不少的盐,你什么时候看看?” “这些恐怕都不重要吧?” 李承澈闻言,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呷了一口,然后摸着下巴问道,“苏掌柜,你觉得我这颗头颅如何?” “你……” 苏清越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王爷,您这话不对吧?又是在开什么玩笑?” “谁在跟你开玩笑?” 李承澈当即坐直了身子,然后一拍桌子喝道,“苏掌柜,我待你不薄吧?不管是先前酿酒的生意,还是后面的玻璃制品!” “你从我这里应该赚了不少银子了吧?为何还要害我?” 此言一出,苏清越瞬间愣住了,俏脸煞白。 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镇定。 “殿下,我不太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苏清越往后退了一步,试探性问道。 “行,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 李承澈站了起来,直接逼了上去,“秦王府是如何得知我这酿酒技术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玻璃制品的?嗯?” “这……” 苏清越绕是再镇定,这几句话问下来,也是有些懵了,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苏掌柜,你们商人讲究诚信,可做事为何如此?” 李承澈冷哼一声,挑了挑眉道,“实在是让我失望啊。” “殿下究竟说什么?我不明白。” 苏清越咬着银牙,美眸却甚是无奈,开口道,“还请殿下明言!” “不明白?那简单。” 李承澈转过身,看向了窗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掌柜父母早亡,除了一个带病的弟弟之外,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吧?”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苏清越眼中闪过些许恐惧之色,声音也不由得颤抖起来,“这件事和我弟弟无关,殿下可别牵扯他人!” “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我倒是想问问,我原先如此信任你,为何要骗我?” 李承澈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些许寒光,“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身不由己,还望殿下体谅。” 苏清越摇了摇头,美眸之中满是无奈,“殿下想如何处置?直言便是。” “你说呢?” 李承澈舔了舔嘴唇,不禁冷笑道,“我对苏掌柜,那是仰慕已久了。” “我明白了。” 苏清越脸色煞白,玉手哆嗦着解开了身上的锦袍,然后又脱下外衣,身上只剩下了一条白色的肚兜。 灯光摇曳,只见她双峰汹涌,隐隐可见粉红色的樱桃,小腹平坦,一双玉腿引人无限遐想。 “只要殿下能够放过我弟弟,清越就是你的人……” 她闭上眼睛,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颤抖。 【叮——检测到宿主“贪图美色享受”,奖励积分15点!】 脑海之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李承澈却不为所动。 望着眼前的美人,他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他自认不是正人君子,只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苏掌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胴体,“我就算要得到女人,也不会乘人之危。” 说完,他马上锦袍盖在了美人身上。 “那你想做什么!” 苏清越银牙一咬,觉得倍受屈辱,落下两行清泪,颤抖着拿起衣服,盖住了身体。 毕竟面对如此羞辱,是个人就忍不了。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李承澈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毕竟我想苏掌柜也不愿意做小人吧?” “那依着殿下的意思,我是小人?” 苏清越赶紧穿好衣服,擦去泪痕。 说实在话,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她觉得李承澈人还是不错的。 不管是为人还是能力。 第二十四章 提炼 “不不不,在下可没有这个意思。” 李承澈闻言,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我只是这样觉得,先前也是将苏掌柜当成朋友,可双方之间如果不能坦诚相待,恐怕不好吧?” “殿下话里的意思我明白。” 苏清越平复了一下心境,毕竟她先前能够在这乱世存活,不论是察言观色,还是心思转变,绝非他人能够明白的。 “那么我倒是想问问殿下,你将这事情挑明,是有何想法?” 她清楚,眼前这位殿下肯定是带着条件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跟她好好谈了。 “很简单,以后我希望你能去秦王那边多多说说我的坏话。” 李承澈挑了挑,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开口道,“我想这对苏掌柜来说,恐怕并非难事吧?” “坏……坏话?” 这话一出口,苏清越都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这位殿下有什么想法? 可如果想要想和秦王示好,也不应该让她说坏话吧? 这事情对于她来说,还真是有些意外了。 “这你难道不清楚?” 李承澈放下了酒杯,然后径直走了过去,眯着眼睛开口说道,“就是说我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懂政治,贪图享受就行了。” “可是……” 苏清越迎着那目光,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这实在难以说出口。” 毕竟眼前最殿下虽然不靠谱,可她了解了这么几天,心里清楚此人绝非是那种纨绔子弟。 可既然这么说了,那她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眼前这位殿下肯定是想韬光养晦,至于目的…… “哎,你反正怎么说都行。” 李承澈摆了摆手,身后伸了个懒腰道,“只要别说我对国事军事上心就行,毕竟我也不擅长,也没有这个心思。” “既然如此,那我尽量按照殿下的意思去办。” 苏清越点了点头,对于这点她还是认同的,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殿下的确对政务不是特别关心。 基本上大把的时间都在她这里,哪有半分关心的样子? “不过,如果秦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也希望苏掌柜能够通知一声。” 李承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端起另外一个杯子递了过去,“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也不强求。” “好,我尽量满足殿下。” 听闻此言,苏清越接过了酒杯,然后又提醒道,“可有一点,在我和弟弟生命安全的情况下。” “没问题。” 李承澈对此并不在意,直言不讳道,“原先调查掌柜的家世,那完全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了解你。至于你的家庭情况,恐怕整个长安上下都清楚,只不过你先前关心则乱罢了。” 此言一出,苏清越心里顿时惊讶。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殿下对于人心的掌控,实在厉害。 “好了,不说别的了。” 李承澈摆了摆手,直接就朝着外面而去,开口道,“既然盐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去看看吧。” “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殿下过去看看。” 苏清越稳定了心神,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径直朝着厨房而去。 到了后厨之后,李承澈直接就将所有的厨子请了出去,然后厨房里只剩下了苏清越和秦狗儿两人。 “盐呢?”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清越问道。 “在这呢。” 苏清越随后就走到了一旁,直见柴火堆旁边放着好几口缸,里面则是各种盐。 当然了,毕竟整个天下那么大,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盐都收集起来。 “就这个吧,这种盐的杂质最多。” 李承澈看了一眼最里面的那个水缸,盛放着岩盐。 这种盐相对于井盐,湖盐来说,里面所蕴含的杂质成分更高。 “烧火。” 李承澈看了一眼秦狗儿,然后便盛具将大半缸的岩盐都倒入了锅中,紧接着又用厨具搅动起来,又放入不少的水。 看样子就好像是在做饭一般。 “殿下,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苏清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这盐难不成还要再煮一遍吗?” 毕竟这些大部分都是成品,而且她为了李承澈,还特意买了些品相比较好的。 “苏掌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精盐?” 李承澈闻言,不由得看了过去,等火烧开之后,便是吩咐秦狗儿,“控制火候,不要烧得太旺,也不要让火灭了。” 然后马上便开始搅拌岩盐,看起来甚是得心应手。 “请恕我孤陋寡闻。” 苏清越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疑惑,“我只知道天下的盐分几种,湖盐,海盐,岩盐,井盐等等,可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精盐,这是属于新的品种吗?” 虽然说她现在身为掌柜,可原先也是做过粗活,知道柴米油盐的。 “那你今天可就长见识了。” 李承澈没有多言语,继续搅拌着锅中的粗盐。 苏清越心里很是好奇,她没有想到,李承澈作为皇太孙,似乎对这些了解颇多。 更为主要的就是,很是贴近生活,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差不多了。” 看着锅中的岩盐已经完全溶解,李承澈赶紧叫住了秦狗儿,吩咐道,“你去拿几张上好的纸张还有丝巾来,记住了,要大一点的,最好能够盖住这口锅。” “我?我去哪里找?” 秦狗儿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懵,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府邸。 “还是我去好了。” 苏清越见状,立马转身离开了。 “那你就看着火吧,可不要灭了。” 李承澈笑了笑,转身朝着其他地方望去。 他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口干净的瓷缸,把它搬到了灶台旁边,随即又找到了固定豆腐用的木架,大小正好合适,可以放在瓷缸上面。 “殿下,东西拿来了。” 苏清越一阵小跑,将手中的纸巾和纸张交给了李承澈。 此时她心里有着莫名的期待。 随即,就看到李承澈先将丝巾盖在了瓷缸上面,然后李承澈再铺上纸张,一连垫了好几层。 最后将固定豆腐的木架放在了上面。 第二十五章 心悦诚服 “你把锅里的盐水都倒进来。” 将前面都完成好了之后,李承澈看了一眼秦狗儿,开口吩咐道,“动作小一点,可别把我的台子给倒了。” “明白!” 秦狗儿没有任何疑议,用脸盆开始装盐水,样子极为小心。 一旁的苏清越虽然不清楚殿下这么做的意义,不过看他如此认真,也是起了好奇心。 不清楚如此反复的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 随着最后一盆水倒入了瓷缸中,李承澈将上面的纸张和丝巾拿开。 这种过滤方法肯定不如现代,不过是最简单的了。 况且,如果他还有其他器材的话,那这个过程就简单了。 “烧火。” 他再一次看向了秦狗儿,“不用太旺。” “明白!” 秦狗儿也不知疲倦,当即照做,毕竟对于他来说,一切都要以殿下为主。 李承澈清洗了干净的锅之后,再一次将已经过滤好的盐水倒入了锅中。 “这前面两次的步骤有什么不同吗?” 苏清越看着这位殿下又重复之前的过程,终于是忍不住好奇,有些疑惑地开口道,“这是不是有提纯的作用?” “苏掌柜,还真是蕙质兰心。” 李承澈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本质上是差不多的,可过程相对来说会麻烦。” 苏清越听了这话之后,微微颔首,心里算是明白了些。 可具体的还是要看眼前这位殿下的操作。 况且,她对于这些过程也是十分好奇,尽量将这些记下来。 “只要等到这火烧旺了,事情基本上也就成了” 李承澈继续用锅铲不断搅拌。 果然,随着温度升高,锅中的盐水不断蒸发,在锅壁上已经有不少结晶体依附在了上面。 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就犹如霜。 李承澈立马拿出铲子将这些洁白的晶体给铲了下来,然后放入碗中,用筷子轻轻捣碎。 “这,这是……” 看着碗中那洁白细小的盐巴,苏清越的美眸当中满是震惊和不解,她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这是盐?能不能让我看看?” “这是自然,这是专门为你做的。” 李承澈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 “这,这太神奇了!” 苏清越俏脸微红,先是用玉手摩擦着碗中的颗粒,然后拿起一点尝了尝,忍不住惊叹道,“颗粒小,没有异味,而且味道纯正,这,这太厉害了。” 说完这话之后,她不由得看了过去,美眸之中钦佩更甚。 “苏掌柜,这才是刚刚开始。” 李承澈不以为意地一笑,然后说道,“你说,这种精盐拿去卖,是不是比起粗盐来更加好卖?而且,价格至少可以翻倍!” 毕竟只要他能够获得积分,到时候从系统兑换各种技术,这才哪到哪啊? “快,快,又有精盐了。” 苏清越的目光始终盯着锅,看到锅壁上结晶,忍不住拉了拉李承澈的袖子,这才回道,“的确如此,如果这精盐到了市面上,一定会引起疯抢!而且,价格可以翻两到三倍!” 凭着她敏锐的嗅觉,她已经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商机。 而且更为主要的,对于那些大家族来说。 这东西和玻璃制品一样,根本就不会在乎多少钱。 而且哪怕是对于那些小家族,平民百姓,盐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 “而且,如果到了扬州,江南风富庶的地方,必定能够狠赚一笔!” 她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这位殿下了,神了! 自己的生意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 李承澈一边铲着结晶,一边说道,“至于如何经营,就看苏掌柜的了。” “而且相对于那些玻璃制品来说,这种精盐提取,只需要掌控好火候,在技术上没有太大的要求。” 这也是他为何放心传授的原因。 “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苏清越粉拳紧握,然后看向了李承澈,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一脸正色地说道,“只要能够生产,我会想办法大赚。” “这个才是最主要的,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跟我说。” 李承澈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铲着结晶体,“更何况,我们早就是合作伙伴,那就应该互相信任不是?” “是。” 苏清越微微颔首,脑海当中却是闪过了先前在雅间当中的一幕,脸色微红。 “所以,先前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忘了。” 李承澈挑了挑眉道,“而且,以后还是要情报互补。” “我明白了。” 苏清越点了点头,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也快要晚上了,我就先回去。” 李承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够热的,“等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如何制作更加精细的精盐。” “还有其他办法?” 苏清越瞪大了美眸,心里越发佩服眼前这位殿下。 可,至于秦王那边,她只能先瞒着了。 “那是自然,你我既然是合作伙伴,当然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李承澈一脸正色地笑道,“不过,这种最简单的提炼办法,你可要记住了。” “那是自然,还请您放心。” 苏清越很是肯定地回道,“这些法子,我能记得住。” “差不多了。” 李承澈将锅铲放到了一旁,然后就看着秦狗儿吩咐道,“直接把火灭了吧。” 又扭头看向了苏清越道,“这几种盐当中,能够大量提纯的就是岩盐和海盐了,至于其他几种,还算精细。你可以尽量分开来卖,不用一次性全部卖这种。” “是。” 苏清越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殿下,上次你在我这里售卖的酒水以及那玻璃制品,已经收到了不少,要不要给你看看账本?” “不必了,你就告诉我有多少收入。” 李承澈对此却并不在意,然后眯着眼睛问道,“我还不相信你吗?” “抛去各项成本,殿下在我这里的收益,现如今已经有了两万两银子。” 苏清越微微一笑,“殿下随时可以取走。” 第二十六章 重视 李承澈并没有取走他所获得的那份红利。 毕竟对于他来说,如果想要做大事的话,这些银两根本就不够。 况且,以后赚钱的办法多着呢。 苏清越看着人离开之后,立马就开始准备开工坊。 毕竟这精盐提取和玻璃制品不一样,工厂一定要隐蔽。 “掌柜的。”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位跑堂的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道,“三楼雅间有一位贵客让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在听到是三楼雅间之后,苏清越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立马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三楼而去。 等他推门而入,发现一群人正坐着,而坐在最中间的乃是秦王李世民,左右陪着的乃是以尉迟恭为首的武将以及杜如晦为首的文官。 “见过殿下!” 苏清越立马福了福身,行礼道,“不知道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起来吧!” 李世民闻言,却有些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我也不是特意来的,正好刚巧路过这边,上次你送来的酒不错,想着再来尝尝。” “殿下何必如此麻烦。” 一听这话,苏清越立马表示道,“您如果喜欢,我再安排人送过去。” “他们几个可不是几坛子酒就打发了的。” 李世民笑了笑,然后笑道,“这样,你先出去,我们还有几句话要聊。” “是。” 苏清越正欲离开,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行了个礼道,“殿下,希望殿下能够给我食盐行商凭证。” “嗯。” 此言一出,李世民显然是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这是准备从商?” “是的。” 苏清越闻言,当即开口表示道,“不瞒殿下,先前太孙来我这里教了我精盐提纯的技术,所以我也想试试,看……” “他还会这个?” 李世民闻言,眸中闪过些许不屑的神色,开口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最近这段时间他基本在忙碌这些?” “是的。” 苏清越点了点头,“他……” “这件事情我到时候会让人给你安排。” 李世民摆了摆手,然后打断了她的话,开口道,“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 “是。” 一听这话,苏清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去。 “先前王妃对我说,承澈制作了玻璃送给陛下。” 李世民端起酒杯,面色凝重道,“可是却拒绝了陛下的赐官,我原本以为他是孝顺,特意给母亲求个安稳。” “谁知道这个孩子还是如此不求上进,说实话,他如果把这些心思放在军政国事上,恐怕早就有所建树了。” 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颇为可惜。 比起原先对李承澈的态度,现如今是好了不少。 “殿下,话不是这么说的。” 身旁的杜如晦闻言,摸了摸胡子开口道,“正所谓人各有志,再者而言,从太孙先前的表现来看,或许他志不在此。” “但……”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从他这几手表现来看,已经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如果他想法在钱财上倒也罢了,可如果利用财富……” 这话里的意思,那实在明显不过了。 其余几人在听了这话之后,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如晦言之有理。” 房玄龄也是开口道,“正所谓出其不意,如果他是为太子府积蓄实力,那可就麻烦。” “他这些有何用?” 尉迟恭闻言,立马放下了酒杯说道,“就太子府那一群人,有几个有用的?况且,其他的不说,那一群无赖混混,还弄了个长林军的称号,简直可笑。” “尉迟将军可千万不要小瞧了他们。” 听闻此言,秦琼一脸正色道,“虽然说他们疏于训练,可是武器装备极为精良!而且太子殿下手下有薛万彻,这可是一员猛将。” 其余几人在听了这话之后都点了点头。 “眼下你们还是需要注意。” 李世民看了一眼几人,沉声道,“陛下虽然说暂时不调动你们,可不保证他们以后有没有其他动作。” “是!”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起身行了个礼。 东宫。 李承澈回来的时候,仍旧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此时崔莺莺正在大殿,看到能回来之后,立马就安排侍女递上了铜盆,热毛巾。 “这几天倒是难为你了。” 李承澈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然后直接扔到了铜盆里,开口道,“怎样?今天可有人上门?” “有。” 崔莺莺挥手示意那些侍女退下,端起茶杯递了过去,“李承道和太子的贴身太监来过。” “想必应该是为了玻璃制品的事吧?” 李承澈呷了一口茶,不由得点了点头。 对于这位爱妃的泡茶技术,他心里还是极为满意的。 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这些倒是学得挺好。 “具体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崔莺莺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他除了去太子寝宫请安之外,就连整个东宫都没出过。 所以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按道理来说,凭借着她的身份和地位,不至于如此才对。 奈何实在是因为娘家的缘故,所以说也遭遇了一些冷落。 “这些事情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李承澈站了起来,然后不由得笑了笑,“这样,我就先去睡了,你也早点歇着。” “殿下!”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的崔莺莺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 李承澈见状,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只见此时的崔莺莺神情极为严肃,在换上了华服之后,她整个人看起来比起先前倒是更加漂亮了。 “虽然说你我姻亲,很大程度只是太子妃想要借着我恶心你或者说遏制你的发展。” 崔莺莺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道,“可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已经接下了婚书!而且你先前也答应过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日日前往醉花楼?这难道不是在给我脸色吗?还是说殿下先前说的都是空话,只不过是故意骗我的罢了!” 第二十七章 美人吃醋 “嗯?” 听闻此言,李承澈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回去望去。 只见此时的崔莺莺神情严肃,脸色凝重,看起来丝毫不像是装的。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如果殿下认为我说错了,还请您指正。” 崔莺莺仍旧是不卑不亢,眼神之中透着坚持神色。 “没错,你说得很对。” 李承澈听闻此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说眼前这女子长有几分姿色,可说到底是郑氏安排的,所以从心里来说并没有什么好感。 更为主要的是,现如今对他来说,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这当然与我有关。” 崔莺莺听了这话之后,语气瞬间强硬了几分,开口道,“从名分上来说,我是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室,你我夫妻之间应该举案齐眉。再有就是,殿下如今已经有了家室,就不应该再去拿烟花柳巷之地。” 李承澈在听了这话之后算是明白了,这小丫头,看起来应该是吃醋了。 毕竟这话里句句都有不满。 可是他去醉花楼,自然和其他人不同,就拿最简单地说,他甚至没有去招惹过其他女人。 哪怕是苏清越。 当然了,除了被迫完成任务之时,和那几个侍女之外。 “崔莺莺。” 想到这里,李承澈心神一动,顿时就想逗一逗她,直接走上前,开口道,“虽然说你是我的妃子,可现如今尚未过门,我随时有权利休了你。” “再者而言,在这府上你要分得清,我才是这一家之主,而不是你。平日里你只要管管府内的事情即可,其他事情不劳你操心。” 说完这话之后,他还故意地挑了挑眉。 “殿下这话我并不认同。” 崔莺莺闻言,神情立马沉了下来,开口道,“你我既为夫妻,那自然休戚与共!其他的暂且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殿下平日不着家,让那些下人和太子妃等人如何看我?再者而言,这恐怕对于太子殿下的名声也不好吧?” 毕竟不管怎么说,李承澈是太孙。 “你比我爹娘说教还要严?” 李承澈双手抱胸,然后不由得调侃道,“如此说来的话,我还得听你的不成?” “殿下自然不必听我的,凡事你自己拿主意即可。” 崔莺莺听闻此言,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有些过了,语气软了下来,“可毕竟我是……” “得得得。” 李承澈当即抬手打断了她,随后摸着下巴开口笑道,“既然你是我妻子,那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这样吧,今天晚上就由你来侍寝好了。” 此言一出,崔莺莺脸色瞬间通红,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这个准备。 “怎么?刚才你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现如今不认了?” 李承澈摊了摊手,脸色故意沉了下来,“这对我来说,未免有点不太公平吧?只能允许你说我不成?” “殿下,话虽然这么说。” 崔莺莺顿时有些扭捏,害羞道,“可你我并没有行周公之礼,如此恐怕乱了礼数,还请殿下……” “行了,行了,说了这么多,你总归是不乐意呗。” 李承澈立马转过身,假装不屑地开口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强求。” “殿下!”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身后的崔莺莺突然加重了语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李承澈转身望去,只见身后的美人低着头,由于光线太暗的缘故,并不能看清她的神情。 “如果殿下真的需要,莺莺愿意伺候殿下。” 崔莺莺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道,“可有一点,殿下必须答应我,以后可不能再去那烟花柳巷之地。” “你这丫头。” 李承澈闻言,不由得一笑,虽然说他喜欢美女,可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更不屑强人所难,再者而言,对于他来说,新婚还是很美好的。 “我刚才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罢了。” 他转过身,随后态度缓和道,“你我既然没有行周公之礼,那就将这机会留到下次吧。” “而且我之所以去醉花楼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目的的。你放心,我虽然喜欢美人,可以不会和她人乱搞。” 扔下这句话之后,他便去了偏殿睡觉。 太子寝宫。 此时的裴寂以及李元吉正坐着,一旁的李建成来回踱步,显然是有些烦躁。 “大哥,你就别在我和裴大人面前晃荡了,晃得我头都晕了。” 齐王看到眼前这一幕,随后忍不住拍了拍脑袋,“不就是驳回了调动秦王府的兵马,这有什么可着急的?” “你懂什么?” 李建成听了这话之后,立马停下了脚步,冷声道,“表面上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可这无异于加深了秦王的威望。” “原先秦王已经失宠,可这突厥战事一来,他又重新掌握了兵权!这对你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一出,李元吉只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服气。 “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秦王这一次又立了大功,整个秦王府实力大增。” 裴寂摸着下巴的胡子,神情严肃道,“更为主要的一点就是,现如今整个秦王府上下一心,已经是铁了心要和太子府作对。” 李建成一听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就在两人对面坐下。 “裴大人,你说眼下我们应该如何为好?” 他将目光看向了这位右仆射。 李渊和裴寂两人自小就相识,而且关系极佳。 自打他们从晋阳起兵开始,裴寂多次为皇帝出谋划策,而且还数次统兵出战。 虽然说没有取得多大战果,可和李渊之间的交情却不是其他大臣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要这位右仆射支持他,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就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太子还得争取一下其他王爷们的支持。” 裴寂见状,不由得缓缓开口道,“这也是至关重要的。” 第二十八章 密谋 “现如今各地封王都在观望。” 李建成闻言,忍不住开口道,“对于他们来说,谁当这个太子并不重要。” “不,这不一样。” 裴寂见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开口道,“殿下,那是因为你们不给他们争取好处。” “前几日,秦王府的杜如晦上了一个折子。说是各地分王的封地,赋税,钱粮都太占用国力,希望陛下能够斟酌。” 这话一出口,李建成和李元吉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两兄弟立马就闻到了其中的好处。 “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将这折子给驳回去,然后再想办法给各地封王们争夺一些好处,那他们自然就会支持您。” 裴寂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开口道,“这些封王在大唐立国的时候可是出了不少力,现如今天下刚刚安定,秦王就有意削藩,可是寒了他们的心啊。” “对!” 李元吉一听这话,立马就拍着桌子说道,“裴大人说得有道理,只要那些王爷能够支持大哥的话,这秦王也蹦跶不了几天。” “行!” 李建成点了点头,立马开口道,“我明天就给父皇将这件事成明利害关系,必定能够获得好处。” 其余两人听了这话,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毕竟这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能够从中分到一杯羹。 “这宵禁时间快到了,老夫我就先回去了。” 裴寂起身,冲着两人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了。 “大哥,我觉得你府上的长林兵还应该再招一些。” 李元吉拍了拍屁股,也准备离开,“毕竟我听说现在秦王那边也开始招兵买马了。” “这件事可真?” 李建成一听这话,有些不太相信,“先前父皇可说了,秦王府不能再招兵。” “父皇的话,他要是能听就见鬼了。” 李元吉在听了这话之后,有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开口道,“当初淮安王那桩事,二哥不是照样没听?” “看来秦王也是在积蓄力量了。” 李建成闻言,有些心烦意乱,“你说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李元吉在听了这话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开口道,“大哥,如果我们后下手的话,那可就真麻烦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要如何动手?” 李建成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秦王手底下有不少的能人,如果真的要打起来,未必会有胜算,况且父亲那边,如何交代?” “大哥,你要是现在还想着这些事情的话,那就趁早给二哥让位吧。” 李元吉在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难道到现在你还没发现吗?秦王的野心,绝对不止于此!他想指的是皇位。” 此言一出,李建成眉毛立马拧成了一股绳,很显然是动了杀心。 “其他的暂且不说,现如今他功勋卓著,手下文臣武将众多!你觉得他会安安心心当一个王爷吗?” 李元吉看到这一幕,立马就继续拱火道,“到时候如果真的有变,你能够打赢他吗?你不杀他,到时候他肯定杀你” “那按照你的意思,应该如何为好?” 李建成原本还有些犹豫,在听了这话之后,也是下定了决心。 “这事情难道还不简单?” 李元吉闻言,有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了些许轻蔑的神色,“只要父皇废了秦王,将他手中的兵马都收回去,他又能如何蹦跶?” “这不可能。” 李建成当即摆了摆手,随后神情严肃地开口道,“现如今,父皇将整个关东都交给了秦王,怎么可能会因此废了他?再者而言,长孙氏这段时间也在不断前往后宫……” “此情当然是有转机的。” 李元吉立马打断了他,然后朝着周围看了看,直接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 “这……这恐怕不行。” 李建成在听了他的密谋之后,立马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不是谋反吗?” “大哥,你糊涂啊!” 李元吉立马就提高了音量,“现如今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难道还要关心这个吗?再说了,我们只是让陛下下旨,可没有说要……” “等下!” 李建成吓了一跳,赶紧就将他摁住,“这件事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两兄弟一时间商量不成,只能各自散了。 醉花楼。 李承澈一大早就来了,苏清越在听下人说了之后,也是立马招待。 “殿下,我已经拿到了食盐的行商凭证。” 苏清越倒了一杯茶,随后递了过去,“只要有了这东西,到时候我就可以将精盐卖到任何地方。” “这想必应该是秦王给你的权力吧?” 李承澈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开口笑道,“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我如果想弄到这东西,还麻烦。” 虽然说他表面上是太孙,那如果真把这件事情跟李建成说了,作为便宜老爹未必会同意。 “殿下,猜对了。” 苏清越倒也是没隐瞒,直接就在对面坐下。然后开口道,“而且,我已经安排好了工坊,到时候殿下只要带着亲信去监督即可。” “行,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李承澈点了点头,心里颇为满意,然后开口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这段时间是不打算留在长安了?” “殿下,我可没有想要跑的意思。” 苏清越闻言,不由得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想要将这些东西卖出,当然由我亲自出面最合适不过,因为其他人我也不太放心。” “等到我将手上的精盐卖完之后,自然就会回来。” “苏掌柜,你多虑了。” 李承澈摇了摇头,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走了过去,“我只是觉得,平日里如果没有掌柜的陪伴,那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我说得对吧?” 此言一出,苏清越脸色顿时羞得通红。 “殿下说笑。” 她强装镇定地开口道,“早就听说殿下风流,又何必在意我呢?” 第二十九章 平阳昭公主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承澈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毕竟对于苏掌柜,那感情终归不一样。” “殿下,你我之间……” “不说这个,我问你,昨天秦王可有问我有关于我的事?” 苏清越正欲开口,谁知就被打断了。 “倒是问了两句,不过秦王似乎对此并不上心。” 她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倒是杜大人似乎提醒秦王,要注意您。” “看来还真是麻烦。” 李承澈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缓缓道,“这事情怎么说来着?真是越怕越来什么。” “殿下,这未必不是好事。” 苏清越见状,起身走向前,“毕竟现如今的情况,秦王战功赫赫,手底下能人众多。您现如今在太子府得不到重用,还不如转投秦王。” “事情哪有你说得那么轻巧。” 李承澈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其他的暂且不说,我父亲乃是当今太子,我岂能站在他的对立面?” 这丫头反倒是劝起他来了,他能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吗? 再说了,过两年玄武门对抗,李建成也得有胜算才行啊! “是我多言了。” 苏清越听闻此言,神情一时间有些尴尬,立马开口道,“这样,我去给殿下准备点吃的。” “不用了,你先带我去那几个工坊看看。” 李承澈现在可没有想吃东西的心思,开口道,“到时候再有什么吩咐我再同你说。” “是。” 苏清越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前面带路。 和那几个玻璃制品的工坊不同,这几个食盐作坊就在长安城附近,而且铺面看起来还不小。 这毕竟是有秦王支持,待遇自然就不一样。 而且更为主要的就是,苏清越手里有行商凭证,所以也不怕其他人来查。 简单地巡视了一圈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府上。 然而他刚刚坐下没一会儿,突然就听到有人来报,平阳昭公主来了。 “姑姑,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一看到来人,李承澈赶紧起身招呼。 眼前这位女子二十五六左右,身上穿着甲胄,剑眉星目,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就是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这位公主在父亲晋阳起兵之后,也拉起了一支军队,清一色的女子,称为娘子军。 数次击败隋朝军队,立下了赫赫战功! 死后也是以军礼下葬,可谓是古代女强人中的典型。 “承澈,我来是有事相求。” 李秀宁进来之后就直接坐下,然后开口道,“平日里军务繁忙,所以不常来你这里,这第一次登门就有求于你,可不要见怪。” “姑姑说笑了。” 李承澈正准备安排人上茶,随后就看到崔莺莺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公主请用茶。” 她福了福身,然后将茶杯递了过去,转身站到了一旁。 “你就是崔莺莺吧?” 李秀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道,“果然是人如其名,很好。” “谢公主夸奖。” 崔莺莺点了点头,开口道,“前几日原本想去府上拜访,可始终未能得见,今日能够见到公主,可谓是三生有幸。” “我和驸马大部分时间都在军中,这次来也是有事相求。” 李秀宁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大侄子,“承澈,听说那玻璃制品就是没有献给父皇的。最近几日我在其他人府上见到了不少茶具,甚是好看。” “可是一打听,这些东西还要去醉花楼买。你也知道姑姑的脾气,去那种地方我不愿意,所以就来找你了。” 她说话向来直接,所以也将目的说了出来。 “这种小事哪需要您亲自跑一趟?” 李承澈听了这话之后,立马开口表示道,“安排人通知我一声,我给您送到府上去就行了。” 毕竟如果能够和这位公主搭上关系的话,那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些。 而且更为主要的是,这位公主并没有参与到两府之争当中。 唯一可惜的就是,再过一年,她就要病逝了。 如果能想个办法救下这位公主,事情恐怕就简单了。 看看系统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些药材。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秀宁看到大侄子答应得如此爽快,随后也就站了起来,开口道,“你们两人的婚礼定下来了没有?到时候,我给你们安排一份厚礼。” “回姑姑,暂时还没确定的时间。” 李承澈闻言,随后开口道,“不过听母妃的意思,应该会安排在十月份左右。” “那倒没什么问题。” 李秀宁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夸奖道,“我听付马提起了你生母的事,说实在话,平日里看你不修边幅,沉迷享乐,没想到你有如此孝心,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姑姑过奖了。” 对于这位姑姑夸人的话,李承澈可是实在不敢恭维,毕竟也没这么个夸法。 “行,那我就先走了。” 李秀宁笑了笑,然后又开口道,“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帮得上的,必定会帮你。” “谢姑姑。” 李承澈当即拱手行礼道,“您平日里都在军营,每日跟士兵一起操练,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这你放心,我知道的。” 李秀宁闻言,心里颇为感动,没想到这大侄子还是挺关心人的。 “姑姑,我近日也是翻了不少医书,如果以后有什么御医们解决不了的病症,您可以来找我。” 李承澈准备到时候用积分兑换医术,毕竟眼前这位长公主,还是靠谱的。 “承澈。” 李秀宁听了这话却是皱了皱眉,开口道,“我觉得你平日里,或许可以把心思放在朝政上面,毕竟大哥身为太子,你如果能帮他一些忙的话,也算是替他分担一些。” “姑姑,你也是知道的,我平日里对这些压根不感兴趣。” 李承澈摇了摇头,假装无奈地开口道,“只怕到时候越帮越忙,引起父亲的不快。” 第三十章 再见张富 【叮——检测到宿主“拒绝分忧,不思进取”,奖励积分15点!】 就在这时,李承澈脑海之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这让他心中一喜。 未曾想到,这样还能获得积分。 “这说到底也怪大哥。” 李秀宁闻言,眼中闪过了些许失落的神色,缓缓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母妃身份……” 毕竟整个大唐也是得到了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才能够一统天下。 这些人对于出生更加看重,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姑姑言重了,说到底还是我不争气,不能替父亲分忧。” 李承澈闻言,随后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你这孩子倒是挺有孝心的。” 李秀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听父皇话里的意思,最近对你还是颇为满意,到时候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给你谋个工部的差事。” 扔下这句话之后,她便直接离开了。 “殿下。” 看着公主离开,崔莺莺心中甚为不解,有些疑惑道,“刚才公主愿意替你……” “先前陛下就有言在先,后宫不得干政。” 李承澈闻言,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开口道,“虽然说你现在稍微和我成婚,但有些事情你还是少打听。” “殿下,妾身只是觉得这对你有利。” 崔莺莺见状,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反倒是极为平静地说道,“而且倘若能够得到太子的赏识,到时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李承澈听了这话之后,上下打量着这位未过门的夫人,不得不说,她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而且丝毫看不出任何畏惧的神态。 有点意思,看来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言。” 李承澈摆了摆手,然后就转身朝着门外而去,“眼下也快入夏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和秦狗儿说。” 说完之后,他便去了景仁宫。 毕竟四五月一过,天气就会逐渐转热,到时候也得给他母亲换一些衣服被褥。 想要靠太子府这边是不可能的,毕竟自从搬到景仁宫之后,他那位便宜老爹连面都没露过,简直将薄情演绎到了极致。 可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都习以为常。 “你们几个动作快点。” 刚刚出景仁宫,突然看到李承道带着一群人提着东西,朝着皇宫而去,“这些东西都是陛下亲自要的,谁若是损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大哥,你倒是挺清闲。”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突然看到那位二弟看了过来,挑眉道,“怎么?这是准备去醉花楼吗?” “倒是有这个想法,你要跟我一起?” 李承澈哪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压根没放在心上,伸了个懒腰道。 “我可没这闲情逸致。” 李承道面带不屑地开口道,“现如今我奉陛下之命,前往宜君县修理宫殿。” 这对于他来说可谓是一件大事,如果到时候能把事情做好,自然能把这位大哥比下去。 当然了,在他心里其实不适合这位大哥比较。 毕竟不管是双方之间的个人能力,亦或者两人背后母妃的背景,他都占据绝对优势。 这家伙只不过是出生比他早罢了,说到底又有什么能耐? “那真是恭喜了。” 李承澈闻言,轻笑一声,然后转身朝着醉花楼的方向而去。 “哼,大哥,你如果真闲得没事的话,可以多做一些手工活。” 李承道看着那背影再次嘲讽道,“爷爷还是挺喜欢你弄的那些小玩意儿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些赏赐。” “那就谢谢啦。” 李承澈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压根没放在心上。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李渊在六月份前往宜君县的时候,会爆发杨文干事件,到时候会因为这件事让李建成再次陷入劣势。 可是,这件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对他来说,这个便宜老爹在不在都是两样。 而且更为主要的就是,这可是个关键时间点,千万不能让二凤发现他的踪迹。 到了醉花楼之后,他就直接找了间雅间坐下。 由于苏清越现如今已经去了江南,所以也只能让别人伺候着,好在跑堂们对这位殿下都极为熟悉,所以也没犯什么过错。 “砰砰砰。”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谁?” 李承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眯着眼睛开口道。 “殿下,是我啊。” 紧接着就看到一人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笑容,“小的张富。” 他手上提着酒壶,拿着酒杯,跑过来开口道。 “张管家?你怎么来了?” 眼前这家伙是张国舅府上的管家,上次他还收了人家不少贿赂。 “小的听说殿下在这里,特意过来陪殿下喝两杯。” 张富嘿嘿一笑,立马就给李承澈满上,点头道,“还望殿下能给我这个面子。” “行了,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承澈对于这事倒满不在意,反正一个人也无聊。 但是眼前的家伙,绝对不是为了单纯喝酒而来的。 “是这样的。” 张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就直接坐下,“上次您帮了我家老爷个大忙,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说到这,他又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哎,你这太客气了,以后可不许了。” 话虽如此,可李承澈还是不动声色地将金子给收下了。 【叮——检测到宿主“收受贿赂,贪图钱财”,奖励积分20点!】 “来,我们喝一杯。” 听着脑海中那熟悉的声音,他又端起了杯子。 “谢殿下。” 张富见状,立马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 李承澈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张管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张富原本准备夹菜,听了这话之后赶紧端起酒壶,给李承澈斟酒,“眼下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第三十一章 马匹生意 “什么事?你说来我听听。” 李承澈闻言,思索了片刻道,“如果这是对我有利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 “是这样的。” 张富端起酒杯,敬了过去,开口道,“张国舅眼下有一大生意,自己一人恐怕无法操作,所以希望能和殿下合作。” “哦?” 李承澈见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是什么生意,你先说来听听。” “贩马。” 张富闻言,朝着周围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道殿下感不感兴趣?” “你说什么?” 李承澈在听了这话之后,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过去,开口道,“按照你话里的意思,国舅爷如今已经得到了贩马的行商证明了?” 在他看来,此事绝非那么容易。 其他的暂且不说,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马匹作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国家的管控是极其严格的。 更何况现如今是唐朝前期,整个北方战事未定,哪怕是李渊,也不可能允许私底下贩马。 “暂时还没有。” 张富听了这话,立马再次端起酒壶,开口道,“所以这才是要拜托殿下的地方。” “这恐怕不能吧?” 李承澈摇了摇头,面露为难之色,“就连张婕妤都搞不定,我哪能有法子?” “殿下可以和太子殿下说说。” 张富赶紧斟酒,赔着笑脸道,“上次淮安王的事情就是殿下出力,现如今只能再麻烦您了。” “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李承澈摇了摇头,用手抓着酒杯,“上次完全是侥幸罢了。” 其他的不说,李渊当初也想借助这件事打压李世民。 现如今牵扯到了国家重要的战略物资,哪能说卖就卖? 但是对他来说,这是机会。 “殿下,只要能够拿到贩马的行商凭证,到时候你我两家五五分成,如何?” 张富几杯酒下肚,脸色已经通红,不由得开口道。 “这个……” 李承澈看着杯中酒,不由得开口问道,“我倒是想听听,这次能够卖多少马?那些马匹又是从何而来?” “这……” 张富听闻此言,整个人仿佛酒都醒了,朝着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想知道也行,可千万千万不能传出去,要不然就麻烦了。” “这有什么?小事而已。” 李承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佯装有了几分醉意,“就算传到他人耳中又如何?难道还能把我和张国舅抓起来不成?” “这倒也是。” 张富闻言,心里一时间安心了不少,开口道,“这次购买的马匹有三千左右,我……” “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李承澈都吓了一跳,眼珠子都瞪大了,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么多?” “殿下,不要激动。” 张富见状,有些洋洋得意地端起了酒壶继续斟酒,笑道,“这还是第一批,如果这件事成了的话,还有第二,第三批。” “不对,你们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马?” 李承澈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该不会是从突厥……” “嘘!” 张富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酒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殿下,可得小心隔墙有耳。”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承澈也是有些震惊,张国舅也是想赚钱想疯了,竟然想着从突厥那边购买马匹。 不得不说,突厥也是疯了,竟然会把战马卖到大唐来。 但是其他的暂且不论,这么多马进入大唐,边关怎么会一无所知? “就算你们把马匹送进来,能过得了雁门关吗?” 他不禁有些疑惑地开口道,“再说了,突厥如何甘心把马卖过来?” “这件事还得多亏义安王。” 张富见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时的他显然是有些喝高了,“到时候只要马匹进入他的封地,事情不就简单了?至于突厥那边,我们是用茶叶换的。” “难怪。” 李承澈闻言,心里也是安心了不少,至少突厥那边没什么阴谋。 不过对于北方的游牧民族来说,茶叶的确是极为重要的物资。 但是一次性卖出这么多匹马,颉利可汗看来也是被二凤给逼急了。 不过这家伙口中提到的义安王也不是个闲得住的主,后面谋反直接被李世民给干掉了。 “殿下,所以事情到最后一步,就是这个行商凭证了。” 张富打了个酒嗝,不由得开口道,“千难万险,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如果张婕妤都没办法,就算是我求到太子殿下那里,恐怕也不行。” 李承澈摇了摇头,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必须黑吃黑,将这些马匹全部据为己有。 “有些事情在太子那里我不好说。” 张富无奈,只能再次端起酒壶斟酒,赔着笑脸道,“殿下,只能拜托你了。” “如果没有行商凭证,咱们就不卖了?” 李承澈微微一笑,看了过去,“咱们私底下偷偷把这批马给卖了,不就好了?” “这……这能行吗?” 张富闻言,心里顿时有些为难。 毕竟只要有了行商凭证,他们完全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卖,光明正大地卖。 可如果没有,那只能偷偷摸摸的,而且一旦这件事捅到皇帝那里,到时候只怕国舅的脑袋都未必保得住。 “你这人,我问你,一次性买过来这么多马,义安王那边能藏得住吗?时间一长被人发现,就不怕竹篮打水?” 李承澈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继续引诱道,“再说了,我们可以一边想办法一边先卖,如此不就好了?” “这……” 张富看着杯中酒,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的确是个办法,而且义安王那边如果马匹待得太久,确实会被人发现。 而且这件事一旦引起怀疑,那问题就大了。 “你放心,可以先把那送到长安附近。” 李承澈继续引诱道,“我会尽快说服父亲,只要到时候把行商凭证弄到手,不就成了吗?再说了,这么多的马匹,每天消耗的草料可不是个小数目。” 第三十二章 引鱼上钩 “这个问题可真是愁死我了。” 张富一听这话,直接就靠在了椅背上,忍不住吐槽道,“义安王也想插手这生意,可惜他的胃口太大,国舅爷并不同意。” “所以我们送了他大量的金子,可即使如此,他每天还是安排人来催草料钱!这真是太让人发愁了。” “所以说,现如今可是时不我待啊。” 李承澈见状,赶紧乘胜追击,立马开口道,“赶紧把这些马给卖出去,只要到时候卖了,有没有行商凭证这还重要吗?” 此言一出,张富立马就坐直了身子,整个人顿时都精神了。 “是啊,殿下说得有道理。” 他赶紧端起酒杯开口道,“这番话可是点醒我了,我回去之后立马和国舅爷商量,可是……” “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既然合作了,那就直言不讳即可。” 李承澈看到这,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这样的。” 张富将杯中酒喝完,随后又立马倒了一杯,继续道,“国舅爷这一次可谓是下了血本,所有的资金都用来购买马匹了,殿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承澈见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开口道,“你说吧,如果我要参一股的话,应该拿出多少钱?” “殿下就是爽快!” 张富原本还想着怎么解释,一听这话心里就安心了,“这次国舅一共拿了黄金两万,白银十一万。” “这么多?” 听到这数字的时候,李承澈心里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老头家底如此丰厚。 不过对他来说,多少都能答应。 反正他想着空手套白狼,一分钱都是不可能出的。 “这样,我现在手上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 他摸着下巴,佯装思索了片刻,然后道,“我手上那一批玻璃制品现如今都在苏掌柜手上,等她把这些东西卖了之后,我就把这钱拿出来,你看如何?” “行,这当然没问题。” 张富心里松了口气,仿佛是完成了重大任务般,笑道,“到时候一切可都指着殿下了。” “哎,双方之间应该是互利共赢。” 李承澈端起了酒杯,开口笑道,“这样,等到马匹到了之后,我再负责帮你联系些买家,你看如何?”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张富见状,立马坐直了身子,喜笑颜开道,“殿下,你这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如果能有买家的话,那就省得我们去找了。” “哎,这是应该的!” 李承澈心里乐开了花,反正这幕后的买家就是他,现在就在这坐着呢。 “多谢殿下。” 张富见状,立马就端起了酒壶,“这样,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解决了心头大事,他只觉得神清气爽。 一直喝到天色昏暗,李承澈还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刚刚回到东宫,却看到秦狗儿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他一脸惊慌道,“看样子挺急的。” “我知道了。” 李承澈闻言,立马就晃晃悠悠地朝着太子寝宫走去。 毕竟就算李建成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上门去,毕竟他还有事情求着这位便宜老爹呢。 刚刚到寝宫门口,只见李建成脸色铁青地站着,手上拿着一封信,似乎信中的内容让他恼怒。 “父亲,你找我?” 但对于这些,李承澈并不在意,进去之后行了个礼。 “你还知道回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李建成听了这话,将信件收到袖子里,冷声道,“我听承道说,你最近一直在翠花楼?” “是。” 对于这位长舌妇一般的弟弟,李承澈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 可他倒也不想多辩驳,毕竟实在没什么意义。 “先前你尚未婚配,现在可不同。” 李建成在位子上坐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也落座,“多少应该注意些影响。” “儿臣知道了。” 李承澈见状,心里一时间有些惊讶,这位父亲何时如此客气? 不过他也没多想,直接就坐下了。 “承澈,我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银子?” 果不其然,刚刚坐下,李建成挑了挑眉道,“那酿酒技术和玻璃制品,给你带来了不少收入吧?” “父亲,的确如此。” 李承澈闻言,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这件事肯定不是崔莺莺说出去的,苏清越不会主动交代。 如此一来,很有可能秦王府那边也有探子。 “你爷爷现如今要去避暑,我准备将宜君县的宫殿再重新翻修一遍。” 李建成端起茶杯递了过去,开口道,“你看你那边能不能拿出些钱来?” “父亲,这个恐怕不能。” 李承澈接过茶杯,不过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开口道。 “这又是为何?” 李建成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道,“这不仅仅是我们李家的家事,也是整个大唐的国事,你身为李家的子孙,大唐的子民,难道不应该效力吗?” “不瞒父亲。” 李承澈坐直了身子,眼神坚定地开口道,“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过几个月就是我的大婚了。” “母妃已经明确地告诉我,到时候婚宴恐怕拿不出钱来。这些钱我想留着大婚的时候用,这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我也是您的儿子,大唐的长孙,如果这婚礼办得太过于寒酸,恐怕会引人耻笑。”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可谓是不容置疑。 【叮——检测到宿主“拒绝出钱,不愿分担”,奖励积分20点】 谁知道他的话音一落,脑海中瞬间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这也行?” 李承澈心里一喜,没想到还能有这好事。 简直不要太爽。 “承澈,这件事我想你误会了。” 李建成一听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毕竟作为父亲,如此被自己的儿子拒绝,面子上总归有些过不去。 再者而言,这件事当时他也是默许的。 毕竟说实话,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这大儿子。 奈何现在又不得不要拜托人家帮忙。 第三十三章 父子谈判 “现如今整个大唐初定,哪怕是国库当中也没有多少银两。” 李建成只能如此解释道,“所以太子府内也没有多少银两可以调动,不过你毕竟是长孙,所以我和你母妃商量了一下,到时候可以拿出些银两来。” “拿多少?” 李承澈闻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拿少了只怕不够用吧?” “承澈,有你这么直接开口的吗?” 李建成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显得极为难看,他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倘若不是有求于人,只怕早就暴怒了。 “那么请问我该怎么说?” 李承澈见状,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自从我记事起,父亲就从未见过母亲吧?哪怕是在母亲生辰之时,您也从未去看望过。” “每当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她只能跟我说,只能和我商量!那时候的我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看着她哭泣!” “我想请问太子殿下,那时候的你又在哪里呢?” 此言一出,李建成顿时语噎。 毕竟对于徐氏,他除了一开始的欲望之外,现如今根本没有任何的情感! 所以哪怕是同在东宫之内,他都没有去看过一次。 “父亲既然需要我帮忙的话,那我有一个条件。”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儿子再次开口了。 “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你只管开口就是。” 李建成见状,毫不犹豫地开口道,“说。”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成婚之后,就不方便住在东宫了。” 李承澈看了一眼这位便宜老爹,直言不讳地开口道,“所以我希望殿下能够赏赐我一块地,让我能找个地方建造宫殿。” “这倒也简单。” 李建成闻言,不带任何犹豫地说道,“这样,现如今长安城外有块地,到时候明天你可以带人去看看,如果你看得上的话,那块地就给你了。” “那就多谢父亲了。” 看着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宜老爹,李承澈心里一时间有些无奈。 这家伙哪怕是稍微考虑一下,他心里都勉强会好受些。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次修宫殿……” “我明天就去取,到时候给你拿三万钱。” 李建成正欲开口,李承澈立马打断了他,直接转身离开了太子寝宫。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秦狗儿来到了城外。 其实他之所以开口问李建成要地,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用来藏着那些马。 毕竟对于他来说,那么多马到他手上如果没地方藏着,那可真是够麻烦的。 “殿下。” 秦狗儿在他身后跟着,不由得开口问道,“我们这到处找什么呢?要不要先找个地方着?” “当然是找新的住处。” 李承澈伸了个懒腰,有些不以为意地开口说道,“等到我大婚过后,肯定就不能继续留在东宫了,提前找个地方待着,这不好吗?” “是要搬新家了?” 一听这话,秦狗儿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到时候就住在这边吗?可这里未免有些太荒了些。” “太热闹的地方我也不喜欢。” 李承澈现在就是要一个比较荒凉的地方,毕竟如果太繁华了,那到时候他这些马匹根本就藏不住。 “我觉得未必吧。” 秦狗儿一听这话,不由得开口笑道,“如果殿下喜欢清静的话,那又何必整日往醉花楼跑?” “嗯?” 李承澈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些许寒光。 “殿下,小的就是信口胡说的,您可千万别放心上。” 秦狗儿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不由得吓了个哆嗦,立马开口道。 “行了,我也没想找你麻烦。” 李承澈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你有没有熟悉的靠得住的朋友?” “殿下,这是何意?” 秦狗儿一时间被这句话给问住了,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我说你是不是榆木脑袋?” 李承澈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吐槽道,“到时候搬出来了,我是不是得重新招一批宫人?” 毕竟其他的暂且不说,就东宫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郑氏的眼线,要是在那里面待着,到时候非得出问题不可。 “殿下原来说这个。” 秦狗儿闻言,立马有些激动地开口道,“还真不瞒殿下,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玩伴,现如今就在城南!殿下如果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他很厉害。” “哦?” 一听这话,李承澈来了兴趣,挑了挑眉道,“那家伙有多厉害?你这小子不会在吹牛吧?” “殿下,我可真没有骗你。” 秦狗儿立马抬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家伙从小就练得了一身武艺,身手绝对不是常人能够相比的,哪怕是战场上的那些将军,未必是他对手。” “那他现在在城南干嘛?” 李承澈闻言,有些好奇地开口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他难道没有想着出来报效国家?有这一身武艺,想必早就出人头地了。” “他那时候要照顾病重的母亲,所以断了参军的念头。” 秦狗儿脸上也露出了可惜的神色,继续说道,“他老妈去年病逝,现如今在城南的码头上扛大包。” “倒是个孝子。” 李承澈对此颇有兴趣,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需要人手,毕竟其他的不说,自保的话也得有几个亲信。 再者而言,那么多马匹也得有人看管。 “走,带我去看看。” 他立马就开口道,“他要是真有些能耐的话,我就将他收下,到时候你们兄弟两个也有伴。” “谢殿下!” 秦狗儿闻言,顿时兴奋不已,看得出来,这小子那是真高兴。 两人上了马车,随后朝着城南而去。 等他们到了以后,此时码头上正热火朝天。 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劳动力,此时正往宜君县运送钱粮。 毕竟两个月之后,皇帝要前往那里的行宫避暑。 这倒是苦了这些平民百姓,毕竟对他们来说,吃力不讨好。 第三十四章 招收下属 “叶无忌!” 秦狗儿下了马车之后,有些兴奋地冲着码头喊着,“你人呢?快出来!” “哎哎哎!我说你喊什么呢?喊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名大汉走了过来,推了一把秦狗儿,骂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在这大喊大叫?不要命了?” “你又是什么人?” 秦狗儿挑了挑眉,有些不屑地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推我?” 说完之后,直接就将腰牌扔了过去,“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东宫的腰牌!” “哎哟,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了。” 大汉在看到腰牌上的字之后,也是吓得一哆嗦,立马规规矩矩地就将腰牌还了回去,“不知道,大人您要找叶无忌做甚?” “不是我要找他,是我家殿下要找他。” 秦狗儿听了这话之后,立马看向了身旁的李承澈。 “殿,殿下!” 听到这两个字,那名大汉就算不清楚这位年轻人的身份,也知道那绝对非同寻常,赶紧就跪了下去,“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行了,赶紧把人带过来。” 李承澈对此倒没什么在意,只不过对于叶无忌三个字颇有兴趣。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叶无忌父母应该也是读过一些书的,要不然绝对不会取这么个名字。 因为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魏无忌。 “殿下,请喝茶。” 大汉立马就冲着旁人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快步朝着码头跑去。 过了没多久,他就领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看他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只不过身高却比旁边的大汉还要高出一个头,比李承澈还高一些。 赤裸着上身,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腱子肉,线条优美。 一张脸略显稚嫩,只不过在风吹雨打下,还是能够看得出岁月的痕迹。 最让李承澈感到有兴趣的就是他的双手,虎口的位置明显有老茧,这家伙是个用剑的高手。 看来刚才秦狗儿还没骗他,这家伙的确练过。 “你叫叶无忌?” 李承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面带微笑道,“你的确很不错。” “你是谁?” 面对眼前人,叶无忌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一脸不以为意道。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那名大汉听了这话之后,立马有些着急道,“你怎么还要问?” “没事,我的身份倒不是什么秘密。” 李承澈闻言,有些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看着眼前人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如果跟你干的话,一个月给我多少工钱?” 叶无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虽然说现在才四月天,不过他来说,干了那么长时间的活,已经是累得不行。 “在我这里不能讲工钱,应该说给你多少月俸。” 李承澈摆了摆手,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道,“秦狗儿跟着我一个月是三百大钱。” “这么多?” 那名大汉听了这话之后,也是有些惊讶。 毕竟这就相当于三两银子了,像他们寻常人家,二十两银子足够一年生活了。 “要我跟着你也行,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叶无忌听到这个数字也动心了,随后立马开口道。 “行,说说你的条件,只要我能答应的绝对没问题。” 李承澈站了起来,毕竟对于他来说,不怕手底下的人提条件,就怕有人背后暗戳戳的阴他。 “得加钱,一个月最少要四百大钱。” 叶无忌没带任何犹豫,直言不讳地开口道,“我妹妹现在还躺在床上,需要钱治疗。你要是能答应的话,我现在就跟你走。” “没问题,这事情简单。” 李承澈压根没有犹豫,随后直接从袖子里扔出了一个银块,“这里有五两,你先拿去治病吧,要是还不够的话,你再开口。” “多谢殿下!” 叶无忌接过那个银块,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以后,我就是殿下的人。” “行,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李承澈对于这个态度很是满意,然后就低着头说道,“你可以回去问问你那些工友,如果有愿意跟着我的,我可以按照请狗儿的条件给他们。” “可有一点,对我不能有二心,必须绝对服从!要不然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毕竟跟着他,忠诚是第一准则,没有这个的话,任何人免谈! “我现在就去问他们!” 叶无忌见状,当即起身离开了。 “实在是抱歉。” 李承澈看着人离开之后,又瞥了一眼大汉,开口道,“工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可没有想从你这里挖人的意思。” “殿下客气了,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开口就是。” 大汉听了这话,立马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简单等了一会儿,叶无忌就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李承澈面前。 对于这些人,李承澈也没有任何犹豫,全部收下。 毕竟现如今他需要人,至少是能够信任的。 他将这些人全部交给了秦狗儿和叶无忌,让他们带着人先去换衣服,然后再找一些木材。 毕竟其他的暂且不说,马厩总得先盖几个,到时候那些马到了,先得找个地方关起来。 将这一切处理好之后,他这才回到了东宫。 “打开系统面板。” 李承澈心里默念一声。 【可用积分:125】 【商城可兑换列表】 【医术·初级(50积分)】 【驭马术·熟练(40积分)】 【厨艺·上乘(50积分)】 【书法·名家手笔(20积分)】 【武技.入门:“10积分】 【武技。精熟:50积分】 【弓马.骑射:30积分】 【香水提纯技术:150积分】 【水泥配料表:100积分】 【已获得技术:单兵刀术,酿酒术,玻璃制造术。】 看着面板,李承澈心里还是比较激动的。 现如今已经掌控了三个技术,而且还添了一个香水提纯技术。 只不过对于积分的要求比较高,现如今他想兑换还有些困难。 上次基本上把积分清空了。 第三十五章 准备提取青霉素 “兑换中级医术。” 李承澈看了一眼面板之后,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对于他来说,现如今香水提纯还需要一段时间,倒不如先把医术给兑换了。 毕竟说不定到哪天李秀宁就有可能遇到危险。 到时候对于他来说医术还是极为重要的。 可让他感到有些尴尬的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崔莺莺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殿下,你刚才说什么呢?” 果不其然,美人看到这一幕很是疑惑,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什么,有事吗?” 李承澈假装不以为意地开口问道,同时往前走了两步,“以后不要神出鬼没的,搞得我心里有点怕。” “这……” 崔莺莺闻言,不由得咬碎了银牙。 这件事怎么能怪她?明明是眼前这家伙在出神罢了。 “刚才母妃安排人来通知我们,说是陛下到时候六月要去避暑,作为长孙,让您准备一同前往。” 她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让我一起去?” 李承澈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疑惑道,“不应该让秦王和齐王陪同?让我去做什么?” 毕竟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好事。 到了那边就远离长安,很多事情就失去了掌控。 “再者而言,这不是还有二弟和李承业吗?承乾和青鸟肯定也会一同前往。” 反正他是没这个心思,谁爱去谁。 “殿下,我觉得这事情对你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崔莺莺对此却不甚认同,开口道,“毕竟先前殿下进献玻璃,已经得到了陛下的赏识,如果能够借机会更进一步,或许对你更有好处。” “我考虑考虑。” 李承澈对此却不在意,摆了摆手,回到了房间。 而此时兑换的医术已经完全进入他的脑海,让他感到激动的是,这艺术不仅包含古今,甚至还能找到不少现代的配方。 比如青霉素,麻黄素等等。 要知道这些东西哪怕是现代都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如果他能够办成的话,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影响重大。 “我这只要好好摆烂,到时候躲过了二凤那一刀,事情也就简单了。” 李承澈心里一时间甚是愉快,直接走出了房间,看向了侍女道,“你去给我弄几个橘子。” “殿下,您需要多少个?” 侍女闻言,立马看了过去,“我现在就去安排。” “给我准备二十个。” 李承澈思索片刻说道,“记住了,拿到之后全部用盘子摆着,不要给任何人吃,要是发霉了的话,就告诉我一声。” 毕竟想要提取青霉素,这玩意儿来得最快。 “是!” 侍女闻言,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对于这位殿下的命令她又必须得遵从。 等到李承澈出了东宫,迎面撞上来一位中年男子。 看他的样子,约莫三十四岁,模样清瘦,双目之中带着精光。 “见过殿下。” 那人冲着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 “原来是魏大人。” 李承澈看到这人,怔了一下,立马行礼道。 此人正是窦建德帐下的谋士魏征,失败之后转投到李建成幕府。 对于这位历史上出了名的谏臣,李承澈心里多少有些慌。 要是他对自己也谆谆教导的话,那可真就麻烦了。 “殿下这是准备要出宫?” 果不其然,魏征并没有直接进入东宫,反倒是一脸正色地开口道,“莫非又是要去醉花楼?” “魏大人,在下还是出去找人。” 李承澈立马摇了摇头,神情严肃道,“大人可千万不要想多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平日最烦的就是叨叨了。 “殿下……” “大人这是要去找我父亲?不知所为何事?” 魏征原本还想开口,李承澈立马就打断了他,开口问道。 毕竟等一下要是再继续下去,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下官去找太子,主要还是为了国事。” 魏征在谈到正事的时候,立马严肃了不少,一脸正色道,“不过我还是想规劝殿下几句……” “对于政事我并不擅长,你还是去找我父亲吧。” 李承澈闻言,立马就开溜,直接跑远。 【叮——检测到宿主“不听取忠臣劝诫,执意玩乐”,奖励积分10点!】 这也行! 在听到脑海之中系统的提示音之后,李承澈立马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要是按照这样子来的话,那岂不是说,以后可以随意来了? “殿下。” 就在这时,秦狗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张家那管家让殿下去一趟醉花楼。” “我知道了。” 李承澈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那边的消息会来得这么快,直言道,“你现在就是告诉叶无忌他们,让他们多招一些人,必须连夜把屋子给我盖出来。” “殿下,可是这并没有工部那边的批文。” 秦狗儿听了这话之后,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 李承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我是谁?我是陛下的长孙,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就是一句话吗?” “明白了。” 秦狗儿见状,立马就朝着远处跑了。 李承澈则是坐上马车,直接就朝着醉花楼而去。 等到了雅间之后,张富很显然是已经坐久了。 “殿下,你可算是来了。” 他赶紧就拉着人坐了下来,然后倒了两杯酒,开口道,“那边已经来消息了,说是这两天就把马给赶过来,这事情和太子殿下商量过了吗?” 毕竟他还是想着先把行商凭证弄到手,其他的那就简单了。 “父亲近日来公务繁忙,根本就没心思见我。” 李承澈假装有些无奈地开口道,“我看实在着急的话,要不要让国舅爷亲自去见我父亲?” “哎呀,你有所不知。” 张富刚端起的酒杯又放下了,着急忙慌道,“自从秦王立功之后,国舅爷好几次去给秦王府送礼了,太子殿下对这事……” “我明白了。” 李承澈挑了挑眉,假装有些恼怒,“这不是朝秦暮楚吗?” 第三十六章 逼问 “别说是父亲,国舅这行径,连我也有些瞧不起啊。” 李承澈说着,看张富刚的眼神开始变得不怎么友好了。 当然,他是故意这样的,他很清楚聪明人都是两头下注的。 只不过……张富这么说,正好可以给自己赚积分还拒绝帮他们办事的借口。 “你们这么干,是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啊?既然你们与我二叔关系那么好,此时直接找他去不就可以了吗?” “何必来找我们太子府呢?” 【叮:侦测到宿主拒绝为国舅的马匹贸易活动,积分+10】 “而且,张富,你也应该知道,秦王殿下是什么人吧?他最狠的就是投机倒把的小人。” “你们去接近他,是生怕你们的生意不黄小命太硬啊?” 张富叹了口气,“皇太孙殿下,国舅也是没别的办法啊。和秦王殿下的关系闹得太僵,大家面上的都不好看,义安王可说了,这匹马再留在他那里会出大问题……” 李承澈点了点头,“嗯,明白了。行商凭证的事,我尽量吧,成不成的也不能保证。毕竟你们和秦王来往密切,家父可是最讨厌和秦王关系好的人。” 这个,李承澈可没说谎,李建成对和秦王亲近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厌恶,刘文静不就是因为这个被他构陷死的吗? 还有那罗士信,不也是因此被他故意用激将法送到城里去替换王君廓的吗? 种种先例在前,李承澈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回头告诉他们他的父亲不同意帮他们,他们也得信。 听到李承澈这么说话,张富的脸上满是悔意,他现在是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没事多嘴什么啊?说什么国舅最近在拉拢秦王啊。 这下麻烦了,李承澈喝掉了杯里的酒,站了起来,“我今夜会去尽力,但能不能成,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成与不成,明日此时,还在此地,我会通知你结果,若是家父不同意帮忙,你们酒准备好在没有凭证的情况下卖马吧,或许,可以把这些马匹卖给那些钱多的富商,然后暗示他们,把战马赠送给秦王,以换取自己经商上的便利,” 中原有一个最要命的缺陷,缺马,因此中原最珍贵的就是骑兵,即便是李二风这种地表最强武将,见到这么多战马也会眼红的。 更何况,李承澈让国舅爷给那些富商的暗示可是把战马送给李二风,若是他们不送……那李二风也可以以倒卖军马为由,将他们抓起来杀了,到时候马还是李二风的,但凡有点头脑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多谢皇太孙殿下,在下会把您的话转告国舅爷的。” 李承澈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醉花楼。 当李承澈回到太子府的时候,李建成刚刚和魏征商议完一些事。 此时,李建成的脸色很差,想来是有什么坏消息,李承澈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至于那所谓的去帮张富求行商凭证的事?开玩笑,他可不想被李二风销户。 这种事,他一旦真的帮了忙,玄武门之后的大清算,张国舅为了自保肯定把这事儿告诉李二风。 那时候,他可就真没命了!所以,他决定什么都不做。 明天张富问起来,他就说父亲听闻国舅爷与李世民相厚,大怒,根本听不进劝告。 【叮,侦测到宿主决定不帮张国舅的忙,成功摆烂,积分+10】 这系统,有意思啊,合着心里想着不去为别人办事,也会加分? 妙,妙啊! 李承澈是不想和李建成说话,可李建成却有话对他说,只见李建成黑着脸朝他走了过来,“你看看你,一身酒气,又是从青楼饮酒而归吧?” 李承澈干笑了一声,“孩儿只是微饮,微饮。” 李建成叹了口气,“不成器的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很看好李承澈,李建成都想废了他另立皇太孙乐。 李承澈就像没听到这话一样,对着李建成拱了拱手,便要转身回屋。 “你!”李建成都找不到话骂他了,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目送他离开。 “太子殿下,皇太孙身上酒气不重,确实是微饮,臣建议你去问问,他今天和谁喝酒去了。” 李建成愤怒的朝着李承澈走远的方向瞪了一眼,“他去喝谁喝酒重要吗?” “以皇太孙的纨绔程度,微饮,那必定是谈正事,若是他酩酊大醉回来,才是和那些花楼小姐喝酒。” 魏征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 李建成也恍然大悟,“对啊,先生说的是,是本宫愚钝了。” 说着,李建成追了上去,“站住。” 李承澈本来都快到房间门口了,突然听到老父亲的声音,只好做出一副尊敬的表情,掉头看向父亲。 “承撤,为父为你,你今天去和谁喝酒了?” “父亲问这个作甚?” 李承澈疑惑的看着李建成,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刚才李建成身边有魏征,想来是这位未来的名相看出了什么,所以提醒了李建成! “是国舅张国舅府上的管事张富。” 李建成听到这话,面露不悦,“为父不是跟你说过吗?少和他们牵扯,你怎么不听?” “父亲,孩儿去见他们,是因为他们国舅有事相求,国舅联同义安王联手从突厥买来了大量的军马,准备在关内贩卖。” “他们求到了孩儿身上,想求孩儿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好让父亲助他们拿到行商凭证,合法的将那些军马卖掉。” 李建成听得脸都黑了,“贩卖军马?他们好大的胆子,你这逆子也好大的胆子!这种事都敢应承?” 说着,他就要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取马鞭来,本宫今日要……” 话音未落,便被赶来的魏征拦住了,“殿下且慢。” “先生你拦我作甚,这不成器的小畜生在自取灭族之祸!” “太子言重了,你们家若是灭族,那大唐江山岂不要亡了?事情没那么严重,而且臣觉得,这还是好事……” “先生是在说笑吗?私卖突厥军马?还是好事?” “那得看卖给谁了,我大唐之所以在面对突厥贼兵之时鲜有胜绩,就是因为突厥骑兵众多,来去如风。而我大唐多步兵,战之不利……” 第三十七章 螳螂捕蝉 “如今,突厥主动将这么多战马送到我们大唐,若是让我大唐王室买下这些军马,以后面对突厥时,还用担心敌不过吗?” 李建成恍然大悟,“妙哉,先生金石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啊,若我大唐能够将那些军马尽数吞下,再让国舅爷和突厥建立稳定的贸易路子……” “日后何愁我大唐没有铁骑啊?” 本来,李承澈说起这个是父亲逼问,他不得不说,但现在看起来,李建成好像还真想帮这个忙。 而且,看老父亲这脸色,他的好父亲,这还打算把这件事运作成一门合法生意。 这可不妙啊,原本他是想着说出来父亲也不会管这闲事才说的,谁知魏征这个蠢货从中捣乱。 李承澈承认,魏征治理内政是把子好手,可争权夺利的事,还是算了吧,他要是真的精通此道,李建成也不会死在玄武门了。 还把这当成了利国利民,还能扩大东宫影响力的机会! 更要命的事,李建成对魏征言听计从啊! 这可要命了!“父亲,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您要帮忙?你要帮他们弄到行商凭证?然后买下这些战马?” 李建成冷笑着点了点头,“自然,这么好的机会,为父岂能错过?” “那李世民在战场上横行,不就是靠着吞并故邢国公的瓦岗铁骑吗?那秦琼,罗士信,程知节,李如硅那个不是马上将军?” “如今,为父有了这匹马,便可组建自己的骑兵,看那老二还怎么嚣张跋扈。” 此时此刻,李承澈想哭的心都有了,李建成现在就像是听说对手是越南,而且打平就算赢,就开始庆祝的那群足球队员。 可问题是,那球还没踢呢,李世民收的瓦岗铁骑,那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 而李建成是买到马之后才会组建骑兵,这样的骑兵能和人家比吗? 诚然,有足够的时间肯定能媲美李世民的瓦岗铁骑们。 但……问题是,有那个时间吗?今年可是公园624年,再有两年可就玄武门了。 李建成手下缺乏良将啊,唯一有点真家伙的薛万彻,还是个步将。 给他两年,他这骑兵也练不出来啊! 要知道,历史上玄武门李世民能赢,就是靠着兵强马壮。 他绑定的系统,叫摸鱼系统,而且看李建成这“睿智”的眼神,他也不是李世民的对手。 这件事,可是他牵线搭桥的,到时候,东宫遗子在前,牵线违法在后,他就是像孙悟空那样有七十二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父亲,可你想过没有,皇翁可是下旨严禁私自买卖军马的。” 李建成冷笑了一声,“那是针对市井小民的,他们买了马,不但没用还会增加支出。我东宫财大气粗怕这个?” 好一个财大气粗,谈到他大婚的事,就是整个大唐都没钱,谈到这种事,却财大气粗了,说白了,不就是不想给他出钱吗? 想到这里,李承澈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了自己的老父亲。 他还在侃侃而谈着,“而且,为父这是为国家计,储备军马,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再说了,真说起来,你以为你那二叔,他手下很干净吗?” “他不也和突利可汗暗通款曲?要不然他的仗怎么可能打的那么顺?” 得,经典的优等生作弊论,李承澈真想问问,自己的好父亲,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打不过突厥鹰师虎师豹师里的任何一个,是因为你菜呢? 当然,真问出口,他就要被李建成删号了,他可不干这蠢事。 “孩儿,你明日还要与张富见面是吧?你亲自去告诉他,就说此时,本宫管了,两日之内,让他们直接来我的太子府,取行商凭证,但军马只能卖给效忠本宫旗下的军营。” 李承澈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答应下来,“谨遵父命。” “对了,父亲,孩儿有个主意,可以节省我东宫卖马的开支。” “哦?”李建成好奇的看着李承澈,他真的很想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方落下的。 自己的好大儿这是转性了,竟然懂的献策了? “孩儿觉得,父亲可以给他们办行商凭证,但要嘱咐他们,在卖马的时候,不要使用这行商凭证。” “再指示他们将军马卖给富商,然后我等派人记下哪个富商卖马,到时候,以查货私贩军马的名义,把富商们买来的军马全部充公。” “如此一来,我东宫得了军马,国舅爷得了钱财,事情还不会闹到皇翁那里,岂不美哉?” 李承澈出这个机车,当然是为了推卸责任,毕竟有了行商凭证不用,那这事儿就赖不到他头上。 即便真要追责,也是他这两年后崩殂的太子老爹全责。 毕竟,马是东宫收的,难不成,到时候李世民为了杀他还能颠倒黑白说一句这时候,东宫就是他这皇太孙掌权? 开玩笑呢!李二风是那种人吗? 【叮,侦测到宿主出谋划策推卸责任,系统判定此为高级摆烂行为,奖励积分20点。】 【因宿主摆烂行为已经取得一定成就,现开启系统升级功能,花费2000积分,可将系统升级,升级后,系统将开启更多功能。】 呦呵?这系统还能升级?妙,妙啊! 他现在手头有一千六百多积分,还差四百。只是不知道,这系统升级了之后,会有什么新的功能,他的心里,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妙,你这孩子,总算成器了,果然不负为夫这些年的栽培啊。” 李承澈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孩儿多谢父亲栽培。”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莫忘了我的事。” 次日,醉花楼,李承澈坐在张富面前,连着喝了三杯酒,就是什么都不说。 张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皇太孙殿下,事情怎样了啊?” 李承澈不慌不忙的看了他一眼,“急什么,先干了这杯,本殿下今天可还没吃饭呢,你若是不吃,本殿下可就不客气了。” “殿下,您把正事说完,小的给您再点一桌都行啊。” “成了,家父听说你们和秦王勾结不清虽然有些生气,但本殿下昨夜立陈买马的好处,家父因此大喜,同意与你们合作。” 第三十八章 嫁祸? “他会为你们办行商凭证,但你们的军马只能卖给富商,且卖马的时候。不能使用行商凭证,除非官府查到你们头上,你们才能出示此物。” 张富疑惑的看着李承澈,“殿下,小人愚昧,实在不懂太子殿下如此安排,是为何意啊?” “何意?你真的不懂?难道不知道,非法的东西,才贵吗?若是那些富豪们都知道你们的马是国家允许卖的。” “这些军马,在你们手里能卖几个钱?但这些马若是非法的,那他们的价格,就依然是那黑市上的价格,如此可多赚金帛,另外,家父说了,他不能白白出力。这军马生意,他要抽一成利。” 张富点了点头,一成利润而已,他们不心疼,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准备孝敬给太子殿下的。 “此时,不用禀告国舅,小的便可替国舅答应下来。” “好,合作愉快,干了这杯。” 张富点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承澈微笑着看着张富,“张管事,还有一事,你需要谨记。” “军马售出之后,每隔三次,必有一次遭官府追查。” “皇太孙殿下,您这话说何意?” “何意?这你就别管了,牢记这话交给你家国舅老爷就是了。” “到时候,军马归东宫,钱财归国舅,何乐而不为?” 张富脸色微变,他明白了,东宫这是要拿那些富商开刀啊。 到时候,张国舅和义安王得利,东宫不但得马,还能落个整顿市井,肃清非法的美名,扩大东宫的影响力,压住秦王府的风头。 而卖马的富商却血本无归,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可谓是千本万利集一身,祸事亏损皆他人! 张富不得不佩服这位太子殿下的城府了,好算计啊! “皇太孙殿下,小人告辞了,这行商凭证?” “几日后自有太子府差人送去,让张国舅等着就是了。” 送走张富之后,李承澈端起了酒杯,酒是冷的,可他的心却是热的。 因为,他总算是把自己摘出去了…… “谢天谢地啊,但愿将来那二叔能留我一命。” 【叮:侦测到宿主成功引导东宫实施‘合法掠夺’计划,系统判定为‘顶级摆烂+反向操控’,积分+30】 【当前积分:1640 1670】 【系统升级倒计时:尚需330积分】 从醉花楼出来,李承澈本想直接回东宫去向老父亲汇报这次交谈结果。 可他还下楼,就被苏清越叫住了,“皇太孙殿下,小女子有事找您。” 李承澈疑惑的看向了苏清越,“苏姑娘,何事啊?” “皇太孙殿下,您能把我弟弟放了吗?我如今已经决定与您合作,您这么做是不是?” 仔细一看,苏清越的脸上,写满了愠怒,满眼都是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 “姑娘言重了,本殿下并没有对令弟动手。” “不是殿下?那会是谁?” 李承澈摇了摇头,“不知道。” 【叮:侦测到宿主拒绝为苏青越分忧,系统判定为初级摆烂积分+10】 “莫非……是秦王殿下?”苏清越疑惑道。 李承澈摇了摇头,因为他很清楚李世民干不出这种事,李承澈听说过红拂女的故事。 要知道,那女侠最开始支持的可是李世民,只是后来才改投李建成。 若是李世民真的心胸狭隘到这种地步,那红拂女还能去东宫吗? 怕是在有离开秦王府的想法的时候,就该被灭口了。 苏清月摇了摇头,也否定了这个想法,“可若不是殿下,还能是谁?我弟弟昨夜刚到长安,便在城门口被人劫走。现场,只留下了一枚刻着东宫字样的铜牌。” 东宫字样的铜牌?莫非……是太子妃? 因为李承澈不是太子妃亲生的缘故,他自幼不被太子妃郑氏喜欢。 如今,他来醉花楼往来频繁,想来是触动了那郑氏的敏感神经,让郑氏有了危机感。 所以,才有了这次栽赃破坏他和苏清越的关系。 他绑定的是摆烂系统不假,可这种为了栽赃,害别人亲弟弟的事……他很难不管啊。 毕竟,他不摆烂系统也没惩罚不是? 想到这里,他便认真的看向了苏清越。 “苏姑娘,你把那铜牌给我看看。” 苏清越点了点头,将黄铜色的太子府令牌递给了李承澈。 这铜牌,确实是东宫太子府的身份令牌。 做工精良,纹路清晰,焕然一新。 但,问题就出在这焕然一新上,东宫最近没新人来。 东宫太子府属吏的腰牌,都是比较旧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新的腰牌? “姑娘,这确实是栽赃。我东宫已经半年没有新人入府,腰牌各个陈旧。可这腰牌崭新如初,连包浆都没有,很明显是连夜仿出来的。而能仿制的这么像的,也只有太子妃手下的人了。” “姑娘,你若想救你弟弟,便去秦王府吧,到了之后,谁在就求谁帮你救你弟弟。” “求到救兵之后,直接去本殿下的主母太子妃旗下的房产一个一个查,必定能查到些什么。” 苏清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殿下,若我发现,这真的是你做的,别怪小女子翻脸将你的所有秘密全数报知秦王。” 若是平时,李承澈自然不会容忍这般威胁,但如今苏清越事急,他可以理解,毕竟姐弟情深嘛。 苏清越急匆匆的赶到秦王府的时候,只有秦王妃长孙无忧和他的哥哥长孙无忌在。 见苏清越来了,两人刚要打招呼,却见苏清越向两人走了过来,“长孙大人,秦王妃娘娘,求二位帮帮小女子。” 长孙无忧很是聪明,看她这样,便知道这是遇到大麻烦了,“苏姑娘,你对我秦王府劳苦功高,有什么冤屈之事,直说便是,不必如此说话。” “娘娘,民女的弟弟,被东宫太子妃绑了,还请您派兵相助小女子,去将舍弟救出来,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不忘。” 长孙无忧冷哼一声,怒道“这大嫂还真是胡作非为啊?苏姑娘,你确认是太子妃所为吗?” “民女确定,此事必是那太子妃所做,近些日子,民女奉秦王命,私下接触皇太孙殿下,想要打探皇太孙殿下的底,想来是那太子妃娘娘以为民女要成为皇太孙殿下的助力,故行此嫁祸之计,离间民女与皇太孙殿下……” “兄长,此事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有此等垩妻,岂能成事?此乃妹夫之福啊。为兄亲自带兵同苏姑娘走一遭。” 第三十九章 朋友总比敌人好 说着,长孙无忌立刻点起了三百名秦王府府兵,由最近张士贵刚刚推荐来的勇士薛仁贵统率,跟着他直奔那太子妃郑氏旗下的产业。 “苏姑娘,莫慌,本官保证,你弟弟会平安无事。” 郑氏在这长安城的产业,长孙无忌一清二楚,原本是为了和东宫争权做的准备,长孙无忌都没想到,这些情报会这么用上。 他们第一个造访的目标,是一个三进式的四合院,那里豪华的很。 即便太子妃根本不来这里,这里也有不少下人负责打理花草,清理庭院。 长孙无忌带人来的时候,这里的下人就正在打扫庭院。 见长孙无忌带着军队过来,负责管理这里的管家郑春一点都不慌。他理直气壮的上前,“长孙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虽然您这个比部郎中主管刑狱,可也不能乱抓人吧?” 长孙无忌冷眼看了郑春一眼,什么时候,一个太子妃的管家,都敢和他这个堂堂从五品的官这么说话了? “你好大的胆子啊?郑春?见到上官不行礼,如此傲慢?你将大唐律法置于何地?” “你!”郑春气的对着长孙无忌接连说了好几个你,可后面该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因为,今天确实是他傲慢无礼在先……而且,人家给他定的罪名是目无上官,合情合理。 明明是长孙无忌无礼,可现在他却连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只觉心中怒火万千…… “长孙无忌,你听着,这里是太子妃娘娘的产业,你若是晓事,就带着你的人滚!” “都说太子府的人狂,本官一直不信,可今天见到你这厮,我是真信了,薛仁贵,给我把他拿下!” “是!”一旁的薛仁贵听到命令,立刻把自己的方天画戟交给一旁的士兵,而他自己则上前一步,一拳将这个管家打翻。 “给我打,好好教教他,作为下人,该怎么尊重上官!” 话音落下,雨点般的拳头,砸向了郑春,很快就把郑春打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把这个目无尊卑的东西给我送去东宫,其他人,进去搜,谁敢阻拦,以此为例!” 一众士兵听闻此言,随即冲进了这个环境优美,鸟语花香的四合院内。 一刻钟不到,两名士兵便搀扶着苏清越的弟弟,苏青云走了出来,“苏姑娘,人确实藏在这里。” 苏清越对着长孙无忌拱手,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以后就跟着皇太孙殿下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这主母的所作所为,太令人气愤了! 一个时辰之后,被打成猪头的郑春,被送到了东宫,郑氏看到自家的佣人被打成这样,当即火冒三丈。 “去给我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把郑春救活!” “是!”一旁的下人哪敢说个不字,急忙答应下来,便抬着郑春去治病了。 安顿好郑春,郑氏叫来了和郑春一同管理那个院子的太子府属吏们,“郑春为何被打成这样?你给我解释清楚!” “娘娘,今日长孙比部大人带着三百名士兵路过我等管理的小院,郑管家误以为他是来找我们的,上前挑衅那长孙大人。” “长孙大人便以郑管家目无尊卑为由,将郑管家打成了这样。” “岂有此理!不看僧面看佛面,郑春是我的本妃的管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长孙无忌莫非以为靠着他的妹夫,就能横着走了不成?” “娘娘……息怒,息怒啊!” “我怎么息怒得了?郑春是自由服侍我的管家,他被打成这样,你还让我息怒?这件事没完!” 郑氏身旁的一名亲信急忙开口,“娘娘,这也不全是坏事啊,娘娘想想,谁被关押在那里?” “苏清越的弟弟苏青云?” “正是啊,娘娘,这不就能证明,苏清越接近皇太孙殿下只是因为秦王的命令了吗?毕竟今天可是长孙无忌亲自替那苏清越出头啊……” “这倒是,可这郑春不能白白被打吧?” “娘娘若是真觉得生气,可以入宫,向陛下请旨,求陛下为秦王府赐避暑用的酸梅汤,然后在酸梅汤中加入一些看似没问题,但实则与酸梅一同食用便会腹泻不止的水果……” “妙,妙啊……你当个婢女可真是太屈才了……小云,本妃找太子说说,安排你侍寝如何?” 那叫小云的婢女听闻这话,当即眉开眼笑,“奴婢深感太子妃娘娘大恩!” 虽然李承澈的生母也是个婢女,但他的母亲,可不是一般的不识时务。 郑氏早有心安排一些自己人服侍东宫,这可是为了将来李建成即位为帝之后做准备,后宫里的盟友总比敌人要好。 像李承澈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的母亲一样的玩意儿,还是越少越好。 想到这里,郑氏微微一笑,“记得恩情就好,你将来若是富贵了,可莫要忘了本妃的提携之恩啊。” “奴婢日后为娘娘马首是瞻。” “好了,去准备吧,今夜本妃便安排你侍寝。” 与此同时的太子府正厅,“父亲,张富说了,他们同意让您抽取一成的利润,一切也按照您交代的办。” 李建成满意的看了李承澈一眼,这孩子,总算是能替他分忧了,“好,你下去休息吧,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盯,侦测到宿主成功让被你陷害的人对你心怀感激,系统判定为高级摆烂行为,积分+30】 如果这样能加积分的话……那他可有的玩了。 李承澈带着笑容,离开了李建成的房间,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现在很开心,当然不是因为李建成夸他了,而是因为,他又赚了三十分。 这么一来,距离升级所需的两千积分,可只剩三百积分了。 他眯起眼睛,开始构思下一步的摆烂大计。 正说着,只见秦狗儿来到了他的面前,“皇太孙殿下。” “怎么了?有事吗?” “是,殿下,醉花楼苏姑娘有请。” 嗯?这女人要干嘛?“告诉她,我今日乏了,有事明日再议。” 【盯,侦测到宿主拒绝苏清越合理要求,系统鉴定为初级摆烂行为,积分+10】 又来了十分?好好好。非常的好。 第四十章 病重的李承澈 “殿下,可苏姑娘说,此事事关重要,请您务必造访醉花楼。” 李承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告诉她,本太子这就过去。” 苏清越现在也算他的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半夜来找,那想来是有大事的。 不去自然说不过去,想到这里,李承澈迈步出府,带着秦狗儿直奔醉花楼。 进去之后,直奔苏清越的闺房,“姑娘,你大半夜的将我唤出来,最好有什么正经事……” “皇太孙殿下,此事确实至关紧要,是民女今日去东宫的时候,顺道偷听来的,秦王妃长孙无忧与秦王侧妃杨氏在密谋逼迫秦王与令尊决裂。” 哦?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历史上的玄武门,就是他们这些人撺掇李世民干的。 当然,李世民自己也有这个想法才会被撺掇。 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麻烦了,难道玄武门之变要提前来了? 李承澈将脑子里这些不吉利的想法,全部赶出去之后,看向了苏清越,“姑娘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小女子想好了,从今日起,小女子便是您的人,只听您一人号令,您让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就在做什么。” “哦?苏姑娘,你为何突然有此高见啊?” 苏清越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承澈,“因为,民女知晓了,唯有皇太孙殿下您,才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当明白知恩图报之理。” 说着,苏清越便轻轻的松了松自己的衣衫,让自己雪白的肌肤能被李承澈看的更加透彻。 “姑娘,知恩图报不假,但你这么报恩,不合适,这样一来,搞得我像是挟恩图报一样,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强迫别人。” 【盯,侦测到宿主拒绝苏清越以身相许报恩,系统判定为初级摆烂,积分+10】 这都行?李承澈现在都感觉,自己这积分是不是太好赚了。 不过不重要了,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苏清越因为外部原因把她的身子献给他,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这么做。 “皇太孙殿下坦荡,倒是小女子僭越了……小女子刚才的话,还望您牢记在心啊。” 李承澈轻轻点头,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东宫和秦王府那些破事,他才懒得参和,而不参合这些事唯一的办法就是…… 次日一早,一名皇太孙的侍女急匆匆的来到了李建成的房间,昨夜刚刚尝过小云滋味的李建成很不耐烦的看着这个侍女。 一夜鏖战,此刻的他可累得很,这种时候被人打扰,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有什么事快讲!” “太子殿下,昨夜太孙殿下受了风寒,今日高烧不退,已有性命之忧,请殿下速速去请太医啊!” 李建成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了,全身的疲惫也都不见了。 虽然他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这个李承澈,可他毕竟是皇太孙,他的父皇很喜欢这孩子。 万一李承澈出了事,那他这太子的位子说不准都得受影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宫这就去太医院,你等先按方子抓药。” “太子殿下,皇太孙这个月的月俸已经……” 李建成惊讶的看着这个婢女,“今天才初七啊,他怎么用这么快?” “不是用得快,而是太子妃娘娘就给了四十两月俸,若非太子殿下有那些赚钱的手段,我等都要饿死了。” 李建成知道,郑氏一直不喜欢这个不是她亲生的皇太孙,但他没想到,郑氏居然离谱到了这种地步。 一个月四十两白银,要知道他李建成的幕僚,一个月都有五百两收入……简直是乱弹琴,难怪李承澈不肯把那些技术拿出来替他分忧。 就这点月俸,隔谁谁不搞外快? “你拿着本太子的令牌,告诉账房,以后皇太孙每月的月俸禄涨到两万两。” “是,多谢殿下!” 那个婢女磕头离开之后,李建成黑着脸把郑氏叫了过来,看李建成脸色这么不好,郑氏还以为是萧云没让他满意。 “殿下,可是小云有什么不合您心意的地方?” “不是小云,郑妃,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薄待本宫的皇太孙?” “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啊?妾身前些时候才为他找了一门世家名门的亲事。” “解释一下,为何我那承澈孩儿月俸只有四十两吧,本宫没记错的话,你赏赐你的下人,一次都要五十两纹银起步吧?” “殿下,这……妾身是为了磨炼皇太孙殿下的心性。” 当然,这话是假话,她巴不得直接饿死那个废物,这样她生的儿子就能顺利的当上皇太孙了。 “够了,郑氏,你当本宫是瞎子吗?你针对皇太孙可以,莫要如此明目张胆,事情闹大了,本宫可保不住你。” “为妃不贤,厚此薄彼可是大罪……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起来。” 郑氏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此时全凭殿下做主,是妾身错了。” “知道就好,本宫要进宫为皇太孙请太医来治病,你速去为皇太孙抓药,他的病很重。” 病的很重?李建成那一堆警告,郑妃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唯独这句皇太孙病的很重,她听进去了。 既然病的很重,那还用药干什么?她出了李建成的卧房,便叫来了自己的另一个亲信,“你去账房支取万两白银的银票,然后去长安城里各大药铺为皇太孙殿下抓药。” “记住,皇太孙需要什么,你就不能买到什么,还要让那些掌柜的都统一口径,就说真的没有,明白了吗?” “是,娘娘。”那个亲信答应了一声,便出府去了。 郑氏走到李承澈的房间门口时,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哭声,毫无疑问,那就是徐氏的哭声。 “活该,谁让你的儿子,抢我孩子的皇太孙的,死了才好!” 说完,她带着一众下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干别的,她要倒好几杯葡萄酒庆祝李承澈这个小畜生归天! 一个时辰之后,李建成带着太医来到了李承澈的卧房门口。 还没进门,就见崔莺莺正在眼中含泪的一口一口喂药。 确切地说,是喂水。 第四十一章 装病之计 李建成一看这副情形,当时就怒了,“本宫不是让郑氏派人去抓药了吗?怎么还喂白水?” 崔莺莺指了指房间里的药,“不是儿媳不用药,实在是下人买回来的药全是无用之药,都熬了也不济事啊。” 李建成面色阴沉的看向了负责买药的那位郑氏的亲信,郑飞,“郑飞,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太子殿下,非是小的不肯尽力,实在是那药铺中没有太子所需的治疗风寒的药啊。” “你当本太子是聋子瞎子不成?待太医诊治之后,本宫再与你算账!” 说完,李建成看向了楚太医,“太医,有劳了。” 楚太医拱了拱手,便上前,为李承澈诊了诊脉,随后点了点头,“太孙妃说的是实话,太孙殿下的病,确实用不到这些药。” 不用猜,李建成都知道这是郑氏干的好事。现在,他真的有点怀疑,这个太子妃是不是该换掉了。 一个嫉妒心这么强的太子妃,对如今的东宫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看人家秦王府,杨侧妃和秦王妃那叫一个伉俪情深啊。再看看他这边?这都什么事儿啊? “看起来,本宫的话,这太子妃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也罢。” 李建成冷冷的看了一眼郑飞,“你马上去抓药,这次若是再买回一种没用的药,本宫即刻将你乱棍打死!” 郑飞急忙答应了一声,“属下遵命,这就去,这就去。” 送走郑飞,李建成立刻下了另一道命令,“太子妃郑氏,善妒不贤,即日起,禁足三日,这三日历,无本宫手谕,太子妃不得出寝房一步!” 他也不想这样,可郑氏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下完命令之后,李建成立刻看向了楚太医,“大人,我这孩儿身体如何?” “回殿下,皇太孙病症甚急,需猛药补之,身体好些之后,还需要静养三月,方能痊愈。” 李建成听完,这才松了口气,别的先不管,人死不了就行。 若是皇太孙真的这么没了,到时候秦王府必然借此大做文章,父皇必定震怒,他的太子位可就真保不住了。 听说他那表叔祖杨坚临死的时候,高呼独孤误我,今天他李建成也想高呼一声,郑妃误他! 本来以为,郑妃只是不喜欢李承澈,没想到,她下手竟然这么狠,今日更是妄图趁着李承澈病重直接要他的命! 她这要的不是李承澈的命,而是他这个太子的太子位啊! 楚太医诊治一番,留下药方之后,就走了。 太医走后,李建成对一众的下人下了死命令“你们立刻按照楚太医写的方子去抓药,若是多一味或者少一味,就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众多下人纷纷拱手,然后去买药了。 李建成不是很喜欢李承澈,但这一次最要命的地方是,若是李承澈真有什么闪失,他也得跟着完蛋。 所以,他必须强硬起来,先把李承澈的命保住了。 当日,得知自己被禁足三天的郑氏,非但没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在心里责怪李承澈今天为什么没死。 “李承澈,你今日不死也好,他日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这一次,郑氏已经完全不顾及那根本不存在的母子情分了,她只想让李承澈早点去死。 另一边,在李建成走了之后,李承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是的,他根本就没病,这就是他昨夜和苏清越聊完之后想出来的主意。 他要靠着装病,躲开秦王府和太子府接下来那一系列的明争暗斗。 能躲多久是多久,毕竟李世民和李建成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凭什么遭殃? 那和他有关系吗? 李承澈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崔莺莺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殿下,为了装病,您至于吗?” 李承澈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至于,你以为那太医好骗吗?” 李承澈虽然没病,却搜山检海的找到了很多不能一起吃的中药组合。 然后一股脑全都吃了下去,这才成了如今这幅病态,连那博学多才的太医能够骗过去的病态。 崔莺莺将一碗温水送到了李承澈面前,“殿下,楚太医开的药奴家可是看过了,全都是大补药,你一个没病的人,吃这种药,会虚不受补的。” “那正好,我真病了总好过装病。” 崔莺莺无语的看了李承澈一眼,“为妻我还是不知道,殿下你为何要装病啊?” “家父与二叔争权夺利,我除了装病还能怎么办?为自己的父亲出谋划策,弄死二叔二婶吗?” “可……”崔莺莺实在是不忍心说,今天他这一装病,郑氏立马露出了獠牙,想要趁着他的病,要了他的命。 要不是李建成不糊涂,今天他很有可能直接吹灯拔蜡。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是主母所生,她对我自然没什么感情,而我又成了皇太孙,她自然恨我恨的要死。” “如今有这趁着我重兵谋我性命的机会,她当然要抓住了。” “话虽如此,可殿下,您这病,只能帮你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啊。若是秦王与太子殿下的争斗一直不停,你难道要一直装病?” 崔莺莺低声说道,眉宇间满是忧色。 李承澈靠着枕头做起来,伸了个懒腰,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能躲一天是一天,我站队哪边都不合适啊。” 崔莺莺轻声道:“所以殿下才装病躲避这些事,是吗?那……今日郑妃的表现,不会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当然,我那主母,我太清楚了,她巴不得我早点被黑白无常勾了去。” “所以,我这一病,她要是不出手才怪呢,我要的就是她出手,这样一来,我重病的消息,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信。如此一来,我便有清闲日子过了,再也不用担心两边来骚扰我了。” 【盯,侦测到宿主深谋远虑,装病躲避许多重大事件,判定为顶级摆烂行为,积分+100,当前积分1820,已可查看升级解锁内容。】 这还等什么?看啊。 【系统升级后,将开启技能抽奖功能,灾难预测功能,以及被动身体健康自由调节技能,宿主可利用此功能自由调整自己的健康程度】 好好好,前面的先别提,最后一个是他现在急需的被动技能啊,有了这技能,就不用再装病了! 第四十二章 比AK还难压的嘴角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被崔莺莺提醒,李承澈才发现,自己发呆的时间好像有点长了…… “没事,有些困了,我先歇息了,莺莺,你也去歇着吧。” “夫君,我现在不能出去啊,你如今如此病重,我回去歇着不合适。” 这么说,还真是啊,要是崔莺莺出去,那他装病的事就有可能暴露了,要知道,这太子府,可还有个特别厉害的幕僚,魏征呢。 “也是啊,莹莹既然如此,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不过……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床给你睡。” 崔莺莺的脸一下子红了,“殿下,你……”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可能得睡地上,毕竟和一个病人抢床,也会引起别人怀疑。” 崔莺莺点了点头,红着脸开始打起了地铺。 另一边,秦王府,长孙无忧的面前,苏清越一脸认真的汇报着李承澈如今的状况。 “他病的这么重吗?太医都去了?” “是,王妃娘娘,不止如此,今天太子府的人到处抓药,想来那皇太孙的性命,真的危险了。” 长孙无忧点了点头,“好,兄长,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思索片刻,“这病生的好蹊跷啊,昨天还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就病成这样,而且,皇太孙的婢女说皇太孙是昨夜染的风寒。” “我可从没听说过,风寒会这么凶猛……以愚兄之见,这皇太孙,应该是在装病。” 长孙无忧,“可太医都说我那好侄儿需要静养三月有余啊。” “妹妹,你不知道吗?有些药合在一起吃,就能生病,这李承澈奇思妙想频出,那玻璃坚硬无比,还晶莹剔透……他既然能发明出这等东西,自然有能力知晓怎么吃药能得病,更知道怎么吃药能重病……只是,他为什么要装病?” “兄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也是,苏姑娘,你继续打探,若是得知他装病的真相,一定要回报本官。” “是。”苏清越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离开了秦王府。 “殿下……秦王府的人不好骗啊。” 苏清越当然没有对长孙无忧他们说实话,毕竟,她已经决定了,自己这辈子就是李承澈的人,永不背叛。 今天过来,只是因为长孙无忌叫她来,她不得不来罢了。 苏清越不知道长孙一家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秦王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若是秦王赢了,她心心念念的李承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世民这个人很有才能,可他也很记仇,那单雄信就因为曾经追赶他,就被他下令处死,秦琼徐茂公等人求情都没用。 想到这里,苏清越决定了,她得做点什么,哪怕殿下什么都不说,她也得做点什么。 星空之下,苏清越的眼神,无比的坚定。 次日,太子府,皇太孙寝宫,李承宗,李承道,李承德三人长吁短叹。 “大哥,你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啊?” “是啊,大哥,你可要注意身体啊,你可是大唐的皇太孙,怎么能如此不知节制呢?” 三人看似痛心疾首,实则阴阳怪气的说着一句句关心的话,实际上,兄弟几个谁的嘴角都比AK还难压。 几人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崔莺莺实在是看不下去,可她有不能发怒。 李承澈的几个弟弟,可都是已经封了王的,那二公子更是被封太原王,太原可是圣上当初的封地啊。 而她呢?名门崔家一个不受重视的弃女,跟人家争执起来,死的一定是她。 所以,她只能忍着,可是,李承澈确实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此刻还在装病,“二弟,三弟,四弟,为兄无能啊,说不准,这大唐,都要靠你们了。” 李承宗面露喜色,正说起来,这皇太孙的位子,该是他的才对! 只可惜,多年一场重病,病的太医都误宣了他的死讯,这才让李承澈这个奴婢生的废物捡了漏,成了皇太孙。 现在,李承澈竟然说出这种话,他能不高兴吗?当年痛失的皇太孙位子,要回来了! “大哥千万别这么说,你可要善保身体,我和五个弟弟,可还等着将来在你手下驰骋疆场报效国家呢。” 这客套话,李承宗差一点就没说出来……因为他太开心了。 李承澈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却选择毫不在乎,毕竟这种争权夺利的事,谁爱做谁做,他才懒的蹚浑水。 毕竟到时候李世民玄武门兵变,他们几个兄弟就会集体毙业。 “好了,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几个……咳咳,都出去吧,大哥要休息了。” 几人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仿佛那里真的有眼泪一般,假惺惺的作秀之后,几人才离开李承澈的房间。 “二哥,你说这废物是不是真不行了啊?” “肯定啊,你看那病恹恹的样子,我猜他不出今年年底,就得薨逝。” “活该,他这叫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坐了不该坐的位子,因为才不配位被反噬了……” 几人说到这里,眼中哪有半点对那个大哥的同情?有的全都是幸灾乐祸! “不过,母妃他……” “放心吧,老三老四,只是禁足三天罢了,真说起来,母妃这次确实有些过了,一个月只给四十两,我一顿饭都要四百两。” 李承德叹了口气,“二哥,话是这么说,可母妃她好像失宠了啊。” “那绝不会,父亲拎得清谁是他最大的助力。” 他们的外公,可是北齐时代就权倾朝野的大臣,在隋朝也是开府的那种位高权重的大臣,到了大唐影响也颇深,是他们父亲争夺太子位的得力助手。 “也是,我等还是别担心这些了,还是想想二叔和承乾堂弟他们吧,他们才是我等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有道理,老二老三,你们去把老五老六都给我找来,好好商量商量咱们下一步该干什么。” “是。”李承德和李承道双双拱手,然后出府而去。 几人走后,李承澈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了崔莺莺,“莺莺,醉花楼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没有。” 第四十三章 在下崔莺莺,东宫太孙妃 李承澈闻言眉头皱了皱,片刻之间,又舒展开来,他靠向软枕,轻声开口,“既然没有消息,那便是没事。” 崔莺莺撇了撇嘴,“殿下,您在病中怎么还问那花街柳巷之地啊?” “莺莺,你不知道,我与醉花楼的苏清越苏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崔莺莺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前些时日,你还……” 崔莺莺不是不能接受他三心二意,但她不能接受这个太子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那里的姑娘有几个是干净的? 万一染上花柳病,那还得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莺莺,况且烟花柳巷之中的姑娘,大多是苦命人,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这会儿可不是李承澈原本生活的现代,好多女人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甘轻贱,古代但凡是进了烟花柳巷的姑娘,那都是没办法的。 这可是事实。 “殿下倒是菩萨心肠。” “我的主母,名为观音,可实际上……” 要不说名字里有什么,就越缺什么呢?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起来,你二弟留下的这千年灵芝我拿去扔了啊,这灵芝味道很怪,可能下毒了。” 这灵芝,是李承宗他们来探望他带的“慰问礼品”,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家伙。 “有毒不至于,但这个千年灵芝是用十两银子买来的黄芪,再洒点香料充作千年灵芝的假货。我这个弟弟……” 说着,李承澈冷笑了一声。 “不过,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越轻视我。”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说起来,李建成一共七个孩子,除了他李承澈,全都是那郑氏所生,因此在他这个外敌存在的时候,他们六兄弟格外的团结。 但现在,他不再是威胁,在李承宗他们眼里,就是没外敌了。 既然外敌没了,就该内斗了。 “对了,莺莺,你若是有空,派人去醉花楼,问问苏姑娘,最近外界的情况。” “好。”崔莺莺答应了下来。 这天晚上,雨下的很大,苏清越在醉花楼的二楼,望着窗外那把整个长安城浇透的瓢泼大雨。 “也不知殿下如何了,虽然是装病,可他吃的药太猛……” 正说着,一个下人突然进来禀报,“报,老板,太子府有人造访。” 苏请阅疑惑的看向了那个下人,“太子府来的人?有没有说是谁派他来的?” 太子府,只有李承澈是他的主人,其他人,那可都是敌人,包括东宫太子李建成本人。 “那人说,是皇太孙妃派来的。” “嗯?主母派来的人?男的女的?” “女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娃,看着挺娇弱的,因为淋了雨,好像已经生病了。” “为她熬一壶人参胡桃汤,然后,把她请进来。” “是,主人。” 很快,苏清越见到了那个女孩,她看着一脸稚气未脱的样子,此刻脸色白的吓人,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姑娘,你为何不等雨过天晴了再来找我?” 那女孩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苏姑娘,我家小姐说,事态紧急,让我尽快来找您。” “什么事?” “皇太孙殿下,有话托我转告姑娘,请问如今外界情形如何。” 苏清越无语的看着这个女孩,这就是……所谓的紧急情况? 这可真够“紧急”的……“明早雨停了,你回去回话就是,今夜我留你在此歇息一夜。” “姑娘还是先回答皇太孙殿下的问题吧。” “秦王府的人已经知晓了皇太孙殿下的病情,此刻正在猜测皇太孙殿下的病因,许多与太子殿下相厚的官员,也对这事很上心。” “但他们上心的事立太原王还是安陆王为皇太孙,而不是皇太孙殿下的病情。” 那女孩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苏姑娘,在下告辞。” “你的脸色很差,先休息吧,我让人熬了人参胡桃汤。” “不必了,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什么狐媚女子,勾住了殿下的魂魄,现在看来,倒是我小心眼了。” “哦?”苏清越不解的看着女孩,“你什么意思?” “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皇太孙妃,崔莺莺。” 苏清越惊讶的看着她,“你就是那崔家的小姐?可你为何要冒雨来找我?” “这不劳你费心你只需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我认可你了,以后……” 说到这里,崔莺莺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不由得向后倒去。 苏清越急忙一把扶住了她,“真是个乱来的女人……不过,也只有主人值得女公子为他如此不惜身体吧。” “来人,把皇太孙妃娘娘送到房间休息,好生照料,等雨停了,派人把他送回太子府。” “是!” 太子府内,李承澈的怒喝声,比雷声都要响亮,幸好今天李建成带着太子府的大部分人马去查收军马了,否则这声音一旦被听到,他装病的事就得暴露。 可这,怪不得她,因为,崔莺莺的婢女告诉他,崔莺莺冒着大雨,去找苏清越了! 外面这雨下这么大,眼瞅着就差下冰雹了,而崔莺莺居然在这个时候u去找苏清越去了? “殿下息怒啊,是夫人非要取得,我们拦不住啊。” “她生性愚蠢,你们得晓事啊,这算什么,啊?这天气去见苏姑娘,不要命了是吗?” “殿下,小姐说,她就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去的。” “真是莫名其妙,可曾带伞?” “不曾,殿下……” “她疯了吗?” “殿下,小姐说,这样的天气才能证明,她对殿下的心意……” “乱弹琴!去,派人去给她送伞!” “是!”下人急匆匆的答应了命令,然后拿着两把伞走了。 什么?为什么是两把,很简单,这么大雨,她不打伞怎么去啊? 送走了这个下人,李承澈叹了口气。 【盯,侦测到宿主装病计划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效,系统判定为顶级摆烂,积分+100】 【盯,侦测到宿主面对未婚妻危机,选择无动于衷,系统判定为中级摆烂,积分+20】 他不是让那个婢女送伞去了吗?怎么还无动于衷了? 【盯,侦测到宿主已经凑够升级系统所需的积分,请问是否升级?】 第四十四章 系统误我啊! 这还用问吗?赶紧升啊!他现在急需那个自由调节身体健康度啊! “升级,等什么呢?” 【盯,系统升级中……】 【升级完成,解锁技能抽奖功能,宿主可花费五十积分随机抽取技能。解锁灾难预测功能,宿主可花费五百积分,预测一次发生在未来的灾难。】 等会儿!?这个预测灾难的功能,居然是花积分的? 这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啊!既然预测灾难需要花费积分……那那个身体健康调节?? 李承澈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后打开了技能介绍。 果然…… 【身体健康自由调节被动技能,宿主可通过此技能自由调整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每次调整需花费1000积分。】 这花费,比好些技能都要贵啊……而且,这还是一次调整所需的花费。 这一刻,李承澈踏踏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卖家秀和买家秀。 系统,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坑本皇太孙是吧? 正说着,崔莺莺的婢女回来了,她打着一把被湿透的伞,膝盖以下全都湿透了,“殿下,伞已经送到苏姑娘的醉花楼了。” “醉花楼??” 现在李承澈明白刚才系统为什么判定他对未婚妻的危机无动于衷了。 当他的伞送过去的时候,人都到醉花楼了,那可不是无动于衷吗? 【盯,侦测到宿主对未婚妻婢女的状态漠不关心,系统判定为初级摆烂,积分+50】 等会儿?给多少积分?之前初级摆烂可就给十分啊。 这怎么还…… 【盯,系统检测到宿主疑虑,现针对疑虑进行解答,本系统每次升级,单次摆烂所需积分都会提升哦。】 妙,妙啊,李承澈看向了这个婢女,“你辛苦了,先下去换身干净衣服,早点去睡吧。” 说着,李承澈从床上拿出一张三十两的银票,“这银票你先拿着。” “奴婢多谢皇太孙殿下。” “好了,下去吧,你家小姐,没事吧?” “没事,淋了雨,受了风寒,此刻正在醉花楼歇息。” 这是何必呢? 说起来,刚才奖励了五十积分是吧?正好,抽个奖。 之前系统商城里那些技能,就没一个五百积分以下的,五十积分,抽到什么都不亏。 “系统,积分抽奖。” 【盯,宿主进行积分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高级钓鱼术。】 【是否查看技能介绍。】 “查看。”这个技能,之前商城里没见过。 所以,他得好好看看这技能是干什么的。 【高级钓鱼术,钓鱼佬永不空军,该技能可保证你每次钓鱼,都能有鱼上钩,哪怕你的鱼钩上根本没有鱼饵。】 意思是,就算是他要学姜太公,都能每一杆都有愿者上钩? 很好,这技能很好,可问题是……这有什么用? 难道他,他堂堂东宫皇太孙,需要亲自钓鱼? 现在,李承澈是真有点后悔花掉这五十积分了。 存着将来买个有用的技能多好啊? “系统,我能退货吗?” 【叮,抽奖一经触发,概不退换。】 草,一种植物。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秦狗儿的声音,“殿下,李承宗他们似乎正在密谋,要谋害您。” “是吗?” 李承澈懒懒散散的问了一句。 这态度,一下子把秦狗儿整不会了,他现在有点怀疑这皇太孙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殿下,属下说的是李承宗他们正在密谋除掉你啊。” “我听到了啊。” 【盯,侦测到宿主对他人谋害自己的行为漠不关心,系统判定为初级摆烂,积分+50】 “由着他们闹去吧,他们总归不会直接派人来暗杀本宫吧?” “那倒不会……” “那我还担心什么?我躺在病床上,还能被他们害死?” “殿下,话是这么说,可……” “没有可是,去歇着吧。” 秦狗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拱手听命。 “是,殿下……” 说真的,他跟随李承澈也算有些日子了,这殿下,心太大了。 这可是别人要谋害他的大事,他竟然如此的漠不关心? 送走了秦狗儿,李承澈打了个哈欠。 他在病床上,而这里,是东宫太子府,即便他们真的要买通刺客,也没有人敢来这地方行刺。 既然不能行刺,就只能下毒了,而下毒这种事,查起来太容易了,即便李建成不喜欢他,看在他皇太孙的身份上,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毕竟,他这次装病李建成的反应已经证明这一点了,又是逼着郑妃的人抓药,又是把相濡以沫的郑观音禁足三天。 所以,他们几个也不会下毒,既然下毒行刺都不行,那剩下就一条路了,用假药慢慢送他走。 而李承澈本来就是装病,药不对了他是能尝出来的,所以,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太原王的卧房,兄弟几个此刻正愁眉不展的。 因为,他们一番商议之后,确认了任何快招都无法在太子府进行。 而如今,李承澈病重,不可能离开太子府。 李承宗皱着眉头大骂了一声,“真是混账……之前他身体好的时候下不了手,现在他身体不好了,我们还刺杀不了。” “就是,二哥,你说他为什么非得在太子府病倒,换个地方不行吗?哪怕他病倒在醉花楼了呢?” 李承宗叹了口气,“只有一招了,买通他的婢女,换他的药……到时候,查下来就是病死……” “二哥,直接毒死他不行吗?” 李承宗白了问出这个问题的李承德一眼,“老四,说你愚蠢吧你还不承认,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那天母妃只是嘱咐下人不给他买药,就被禁足了三天,我们要是把他药死,到时候父亲追究下来,凌迟都是轻的。” 李承德疑惑道,“不至于吧?父亲也不怎么喜欢他啊。” “是,父亲是不喜欢他,可他是皇太孙,受皇翁喜欢,前不久刚刚献上那玻璃。到时候皇翁下旨处置我等,你猜父亲会不会为了我们得罪皇翁?” “那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说啊,只能换药,让他慢慢的死。” 第四十五章 下毒? “可是,一想到他还要霸占一阵子皇太孙的位子,我们就……” “就怎么?要着急,也该是我这个太原王着急,你们几个莫非?” 几个弟弟急忙摇头,“二哥误会了,我等绝无此意。” 李承宗冷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几个,分头去买通为他煎药的下人。我青春年少,最不缺的就是光阴。” “是,二哥!”兄弟五人拱手答应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去办李承宗交代的事了。 当日,醉花楼,苏清越闺房,一个身穿盔甲的秦王府士兵站在苏清越的门前。 “苏掌柜,这是秦王殿下为您弄来的卖盐行商凭证。” 苏清越看了看眼前这个士兵,这个士兵他认识,名叫薛仁贵,之前就是他上去打的那个郑春。 “替我多谢秦王殿下,另外,请告诉秦王,皇太孙殿下确系病危,想来对秦王府并无威胁了。” “好。”薛仁贵听完这句话,掉头就走,作为将来大唐赫赫有名的战神,薛仁贵自然不是那爱好女色的人。 他到此的目的,只是传信,信传完了,自然是掉头就走,毫不停留。 望着薛仁贵那对这里毫无兴趣的样子,瞬间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会被李世民派来送行商凭证了,可惜这人不能为主人李承澈所用。 正在这时,崔莺莺醒了过来,“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了?” 苏清越叹了口气,走向了崔莺莺的临时卧房,“姑娘,你醒了?” “这里是?” “醉花楼,姑娘,昨夜你坚持要走,还没走一步就晕了过去,我便将姑娘留在了这里,现在感觉如何?” “好些了,苏姑娘,您应当还记得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吧?” “自然记得,太孙妃,你回去告诉太孙皇殿下,一切安好,秦王殿下已经打消了对他的猜忌,诸多生意发展的也很顺利。” “今天亲王送来了行商凭证……不过,卖盐的收入不能按照卖酒的收入来算,毕竟我要给秦王府大头。” 崔莺莺一一记下,就要起身离开,刚要动身就被苏清越按住了,“且慢,姑娘,你身子未愈,况且此时光天化日,黄太孙妃出入花楼被人看见了可不好解释。” 确实如此,想到这里,崔莺莺这才躺下,“姑娘你好好歇息吧,这里也算是皇太孙半个家,在这里放心住着就是。” 苏清越态度很友好,可有一句话,确让崔莺莺很不舒服,什么叫皇太孙的半个家啊?把花楼当家像话吗? 不过,这话,他终究没有对苏清越说,毕竟……人家对他很是友好。 当夜,崔莺莺回到了太子府,将苏清越要她转告的话,都告诉了李承澈。 “我知道了,崔莺莺,以后你不许这么乱来了,下那么大雨,你冒雨去醉花楼,何必呢?” “我这不是想早点把消息给你带回来吗?况且雨天正方便行动,不是吗?” 李承澈无语的看了崔莺莺一眼,“但你是太孙妃,你,应当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殿下,妾身记下了。” 李承澈点了点头,“对了,等我装病结束之后,我们便成婚如何?” “全听太子的。” 正说着,一个下人端着药进来了,“太孙殿下,药好了。” 李承澈看了一眼药的颜色,比起昨天送来的药,今天的药,颜色可是浅了不少。 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这药他有问题,“放下吧,我一会儿喝。” 但那下人听到这话,却没出去,“殿下,太子殿下有令,命令卑职必须亲眼看到殿下喝药。” 李建成,还真够怕死的,这命令下的,还真是时候。 李承澈点了点头,随后将这碗药喝了下去,昨天的药,是发甜的。 可今天得要,却苦得很,想来是李承宗他们换了慢药吧? 还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啊,“殿下,这药……” “有问题,这是他们用来拖垮我身体的药,我若是真有病,靠着这药,怕是最多一个月就该归天去了。” 崔莺莺沉着脸看向了门口,“还真是可恶啊,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竟然连这么几天也等不了?” “不然呢?他们巴不得我明天早上就死啊。” 说起来,李承澈之所以摆烂,是因为他不想被二叔搞死。 斗不过李世民,可他不至于连李承宗他们几个蠢货都斗不过啊。 李承宗,一个书上被记录为早死,可现在却还活着的家伙,外加几个史书上一笔带过的李建成骨血? 想弄死他?做他们的白日梦去! “崔莺莺,你明天早上去我父亲,告诉他我的病情加重了。” “是。” 第二天早上,李建成本想和魏征商量一下招募壮士组建骑兵,并选个骑兵统帅的事。 但……他还没来得及吧魏征叫来,就看到崔莺莺哭着来到了他的面前“怎么了?儿媳?你别着急,慢慢说。” “殿下,太孙殿下他……眼看就要不行了。” 李建成停了,心里咯噔一声,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好端端走在西湖边上,突然被人推进西湖里一样。 “什么?怎么会?不是用药物好好调理的吗?” “儿媳也不知道啊,殿下您快去看看吧。” 李建成急忙点了点头,匆匆的朝着李承澈的房间走去。 听到李建成进来,李承澈完全不为所动,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旁,几个吓人哭哭啼啼的照顾着。 看他这幅模样,李建成只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冰水一样,全身发冷。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殿下,昨夜殿下吃了膳房熬的药便当场晕厥,然后就成了这样!” 一个婢女哭哭啼啼的说着。 “昨晚的药,是谁熬的?” “不知道,我等不知。” 李建成黑着脸走出了病房,“去给我查作业膳房当值的是谁!问问他们是怎么熬的药,毒害皇太孙,他们好大的胆子!” 李建成的怒火当然不是假的,毕竟如果他不愤怒的处置涉案人员,就该轮到他被李渊处置了! 第四十六章 李世民,咱们这就开始了! 一刻钟之后,昨夜当时的御膳房师傅便被砍了头,而昨晚端药过来的那个东宫侍从的惨叫,也从屋外传到了李承澈的屋内。 “殿下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你这厮哪来的胆子谋害皇太孙,说!是谁指使你的?李承乾还是李宽还是李恪还是李泰!” 紧随着这个侍从的惨叫的,是李建成的怒喝。 “说!再不说我让人活活打死你!” “殿下!冤枉啊,真不是几位秦王府的小殿下……” “是谁!” “是太孙殿下的二弟,平原王……” 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好你个阴险小人,竟敢离间我东宫!李世民,今日咱们这仇,可就结下了!” 看的出,李建成是真生气了,连二弟都不叫了。 只可惜,他这老父亲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啊,“殿下,这……” 屋内,崔莺莺一边哭着一遍询问李承澈,李承澈叹了口气,“我再装三四天,再慢慢装作病症好转吧。” “好。”正说着,楚太医来了。 楚太医是李建成派人请来的,李建成害怕李承澈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所以,特意去太医院将他请了过来。 楚太医走了进来,一番诊脉过后,“怎么病的这么重了?” 李建成听到这话,顿时有种天塌了的崩溃感,楚太医这是什么意思,“殿下的病,是因为受了风寒致使寒气入体。” “本来病的不重,只需要以治疗风寒之药补好身体,几日之后便可痊愈,可是今日下官诊治,却发现殿下似乎不止有风寒,还有气血亏损和劳累过度之疾病。” 李建成冷笑一声,“太医所言甚是,这厮日日往醉花楼跑,能不劳累过度吗?” “非也,那种劳累过度叫阳气外泄,殿下的劳累过度是劳神费力所致。” “哦?”李建成疑惑的看着楚太医,说真的,他没想到楚太医会这么说,“劳神费力?他有什么事需要劳神费力?” “下官不知,但殿下此刻的脉象虚弱无力,脸色也灰暗不已,确实是劳神之疾。” “这倒是奇怪了,他怎么会……劳神过度呢?” 李承澈听到这话,哼哼唧唧了几声,便再不出声了。 看他这样,李建成心里更愁了,“太医,这病可还能治吗?” “殿下放心,这病能治。只是,殿下在养病期间,切不可再劳神费力,否则必定会落下病根。” “知道了,太医,你先退下吧。” “下官告退。”说完,楚太医退了出去。 送走了楚太医,李建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在想着什么,竟然能落下这种病。” 说着李建成叹了口气,“罢了,你好好歇息吧,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父皇可不会放过本宫啊。” 说完李建成只听到李承澈哼哼了两声,甚至连话都没说。 “罢了,儿媳,你好生照料他,我先走了。” 说罢,李建成便离开了。 等待李建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承澈才睁开了眼睛,全然没有要死的模样。 “夫君,说起来,你是怎么骗过那楚太医的?” “很简单,控制自己的心跳即可。” 崔莺莺恍然大悟,旋即又叹了口气,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 今天虽然成功的骗过了李建成他们,可是李承宗还是会下药啊。 “放心吧,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近期不敢下药了。” 正说着,一个侍卫带着新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果然,新来的药恢复了之前那药的颜色,就连口味都恢复了。 李承澈在“睡梦中”慢慢的将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喝过药之后,崔莺莺借口殿下需要静养将那些哭哭啼啼的婢女们,全部赶了出去。 确认了婢女们都已离开,李承澈立刻睁开了眼睛,那精明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殿下,此时想来是李承宗他们所为,殿下,我们要继续追查吗?那个被打死的侍卫应该还有家人,被斩首的御膳房师傅,也应该有家人。” “从他们的家人入手,未必不能查出幕后的主使。” 李承澈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哪里会等着你查,此时此刻,李承宗已经派人去动手了。” 李承澈这六个弟弟,可都是有王位的,有王位的皇族,按照大唐规制,是可以有亲兵的。 现在事情败露,他们的亲兵必定已经动手,此刻去追查,已经来不及了。 【盯,侦测到宿主拒绝追查真凶,系统判定为中级摆烂,积分+60】 李承澈还以为中级摆烂会加一百积分呢,可惜啊,居然只给六十。 “可殿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会,我这个人啊,是一饭之德必偿的下一句……” “睚眦之怨必报?”崔莺莺好奇的问道。 李承澈点了点头,闭眼休息。 这装病,也是个体力活啊,每天都躺在床上,很累的,他现在是真想学着那些996的牛马们站起来工作一下。 与此同时,李承宗的房间,“老三,你找的这是个什么蠢货,我让你们下慢药,没让你们直接毒死他!” 李承道爷一脸委屈,“二哥,这不能怪我啊,大夫说那药加进大哥的药里,只会让他慢慢死去。” “他所谓的慢慢死去,指的是一天见效?你可知今天被父亲活活打死的那个侍卫,是我花了三百两银子才买通的死忠吗?” “二哥,这不能怪我啊,我也不知道这药这么厉害,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停手吧,这次父亲怀疑的是我们的堂弟们。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李承道叹了口气,“可惜了,没能弄死那家伙。” 李承宗冷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他今日若是真死了,那你我兄弟皆有性命之危!” 夜色渐深,秋夜的晚风吹落了太子府里枫叶树上火红的枫叶。 当夜,李建成的房间,李建成愁眉不展的长吁短叹,“先生,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殿下,皇太孙殿下会没事的,眼下最关键的是,我等应该尽快组建骑兵。” “话是这么说,可那不成器的东西若是没了,父皇不会放过我的。” 第四十七章 李承宗的鲁莽 魏征抚着自己的胡须,微微一笑,“殿下宽心,即便太损殿下真有个三长两短,也追责不到殿下。” 李建成好奇的看着魏征,“为何?” “殿下该做的都做了,不是吗?比起这个,殿下还是关心关心我东宫根基之事吧,建立骑兵之事,刻不容缓。” 李建成点了点头,如今外患平定,李世民的矛头马上就要朝着他来了。 不管是直接翻脸还是将来造反,他李建成手里,都得有属于他的嫡系,能够把李世民的嫡系完全击溃的嫡系。 “好,此事就交由魏先生你去办,切记,务必选择能征善战之将帮我东宫调教这只精兵。” “是,对了,殿下,与皇太孙相厚的那女子,我也查清楚了,此女名叫苏清越,乃长安城大多是花楼的背后老板。” “此人财大气粗,且与秦王府来往甚密。” 李建成听到这里,眼中顿时有了几道凶光,“与秦王相近?那……” “殿下不必担忧,相反,我等可以利用这女子,牵制秦王府。” “怎么说?” “苏清越是商贾,还是个女人,必定轻情重利,我等只需重金收买他……便可……将她收归我东宫所用。” “况且,皇太孙日日流连此地,想来与那苏清越有些交情。我等便利用这一点,让她向秦王府传递有关我东宫的假情报。” 李建成沉吟片刻,颔首到,“好!便依先生之计。明日便派人去见她,先礼后兵。” 话未说完,就见薛万彻急匆匆的赶来,“殿下,祸事了。” “怎么了?” “平原王半个时辰前带着五十名亲兵出了府,去把今日被斩首的御膳房师傅和那侍卫的家人全数灭口,就连邻家目击此事的孩童也都……” “这老二,真是愚蠢!本宫今日尽了全力才把事情引向秦王府,他倒好,连夜灭口,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日谋害他大哥吗?” “殿下,事已至此,还是先保住太原王的好。” 和李建成一样,其实魏征更看好的太原王李承宗当皇太孙。 所以,他当然不会为李承澈考虑。也因此,此时此刻,他说出的是怎么保住太原王,而不是为那个即将病死的皇太孙申冤。 “保?他这么做事,谁能保得住他?我真希望他几年前真死了,那样就不会出闯下这等大祸了!” “报!殿下,不好了,太原王回来的路上,被秦王府的将军苏烈抓住了!” 苏烈,字定方,刘黑闼麾下大将,在刘黑闼被平定之后,投靠李世民。 此人勇武善战,不徇私情。这下可麻烦了。“先生,本宫要去秦王府走一遭,你按照我们说好的,去办吧。” “是。”魏征拱手道。 与此同时,秦王府,李世民端坐在秦王府正厅,直视着苏烈,“银国公,你看清楚了?当真是太原王带人滥杀无辜?” “属下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一共杀死三十七人,都是长安的良民,还有几个是太子府属吏的家属。” 李世民冷笑一声,“有意思……平原王有说他为何如此吗?” “不曾说起,只是一直叫嚣着让在下放人。” “放人?这么大的事,说放就放那还得了?你去带我见见我这侄儿。” “是!” “殿下且慢!” 就在这时,程知节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程王兄,何事啊?等本王去见过承宗贤侄再说不行吗?” “等殿下见过那孩子就来不及了,老程俺今天在城外打听到了一件事。” “今日,皇太孙李承澈突然病重,太子殿下一番追查过后,杀了昨夜东宫膳房当值的厨子和昨夜给李承澈端药去的东宫侍卫。” “今日那李承宗杀的属吏家属,就是这两人的。” 李世民听到这话,当即笑出来了,“之前就听说大嫂不喜欢我那大侄子。今日看来,倒是所言非假了。” “承澈侄儿刚刚病重,李承宗就按捺不住,做出这等事……这承澈病的可真好啊,把东宫的丑事全给病出来了。” 身旁,长孙无忌轻摇折扇,嘴角含笑:“殿下明鉴。皇太孙此番装病示弱,诱敌深入,果然让李承宗兄弟按捺不住,率先出手。如今太原王落在我等手中,便是撬动东宫根基的一把利刃。现在看来,我等都小看了这皇太孙啊。” “是啊,大舅哥……走吧,去见见我的好侄儿。” 一处偏房中,李承宗正在喋喋不休的乱骂着,也不知是在骂谁,“你们放肆,我是太原王,我是你们主子的亲侄子,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侄儿好大的气性啊。” 李世民说着,走进了门,只见杨侧妃正在收拾李承宗摔碎的瓷杯。 “侄儿,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杨侧妃好歹也是你的叔母,你怎能如此无礼?” “是侄儿冲动了,叔父见谅,只是叔父今夜好没道理,为何要让属下将领将侄儿抓到此地?”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侄儿问得好啊,你杀了三十七个良民,我不该管你吗?若是我不管,改由大理寺管,你可知你这罪过当如何处置吗?” 李承宗到底是个孩子,被这么一吓,立刻慌了,“会怎么处置?” “凌迟,车裂,烹杀,三选一,你杀的,是三十七个人……” 正说着,长孙无忧走了进来,“夫君,大哥来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叔父替你担了,我先去见你父亲,一会儿让他亲自来接你。” 李承宗听闻,立刻脸色惨白,,他知道,今晚这事儿太大了,李建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世民出来的时候,李建成的脸上满是疲惫,身上还有些灰尘,想来是因为急着赶过来,所以才会风尘满身。 “大哥半夜造访,小弟有失远迎啊。” “世民啊,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家老二是在你这里吧?” “正是,大哥,这次他犯的罪过不小,三十七条人命啊,你可要严加督导才是,若是再有这等事,父皇可就要剥夺他的王位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哥知道,是大哥错了我这就把他领回去严加管教……” 李世民点了点头,“还有一事,这孩子对他大哥下手的事,大哥你也得管管,义弟弑兄,悖逆人伦,这事也不小。” 第四十八章 推卸罪责 “二弟说笑了,这话从何说起啊。”李建成很清楚李世民肯定已经知道什么了。 要不然,他不会笑嘻嘻的这么点自己。 “大哥,记得表叔曾经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吧?” “表叔说的话太多了,他这一辈子说的不全是废话吗?我哪里记得住啊?” 李世民微微一笑,“表叔曾经在加封我为秦王的时候,说过,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李建成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杨广对李世民私下说的话,他怎么听的到?又怎么记得住呢? 这不是开玩笑吗? 想到这里李建成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世民说笑了,生来不做亏心事,哪怕半夜鬼拍门啊?” 李世民轻笑一声,“是啊,就像大哥你从不怕罗士信将军半夜来找你,不是吗?” 李建成的眉头又抽搐了一下,他很清楚;李世民这是在点他。 毕竟,当初可是他下令让罗士信去替王君廓守城的。 结果,把他这好大哥所赐,那之后李世民倾尽全力的三次救援全部失败,李世民只能看着这个少年才俊,孤立无援的死在洛水城。 不提还好,一体,李世民的火气真有些压不住。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和李建成直接翻脸,否则父亲惩治的一定是他这老二。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好了,大哥,把你家老二领回去吧,让他收敛点。” “别忘了,他娘可叫郑观音,再这么行事,惹恼观音娘娘降罪可就不好了。” 什么惹怒观音娘娘降罪?无非是在暗示他李建成,再这么下去,一点被李世民抓住什么把柄,他便要趁机好好的恶心一下李建成了。 李建成可记得很清楚,当年杨勇之所以被废,就是因为被杨广抓住一大堆把柄证明了他御下不严,治家不明,继而惹怒了独孤皇后,从而被废。 如今,大唐虽然没有独孤皇后,可有张婕妤和尹婕妤啊。 枕边风这东西,太要命了。 “好,二弟,大哥记下了,我这就去把那老二领走。” 李世民笑着给他让开了路,“对了,大哥,他杀了三十七人,这件事不好遮掩,依愚弟之见,不若你我公开声明,今夜有响马袭击长安,那些人都是被响马害死的。” “甚好,就说是单家余孽作乱,毕竟那单雄信,不是二弟你杀的吗?” 李世民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口舌之争是所有争斗里最没用的那种。 李建成脸色铁青的来到了李承宗被关押的地方,只见杨侧妃对着李建成行了一礼,“见过大哥。” 李建成点了点头,“这孩子不成器,让弟妹费心了,你且出去,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大哥莫要气坏了身子。” 说完杨侧妃便离开了房间,李建成看得很清楚,这女人走的时候都憋着笑…… 李承宗这不成器的废物!竟然害的他被秦王的侧妃嘲笑…… “废物!你怎么不在那次太医误诊你死了的时候真死了?” “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为父好不容易把事情推给秦王府,你可倒好,连夜灭口?”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就是谋害你大哥的凶手吗?” 李承宗急忙跪在了地上,“父亲,孩儿冤枉啊,其实孩儿昨夜就曾经试图阻止过那个侍卫下手。可那侍卫说什么,既然领了承乾表弟的命令,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到……” 李建成听到这里,眉头一皱,“你是说,这毒,还真是秦王府干的?” “千真万确啊,父亲。那下人昨夜就承认了是承乾表弟……” 李承宗跪在地上,眼神无比诚恳的看着李建成。 他很清楚,这会儿如果不找到一个大冤种替他当这个替罪羊,他绝对会被父亲用柳条活活抽死。 说不准还会先被关进水牢关个十天半月的再打,谋杀皇太孙可是滔天大罪。 “好好好,李世民,斗不过本宫,居然对本宫的皇太孙下手,你可真?‘对得起’你秦王的身份啊!” 说完,他还是把李承宗打了一顿,但打的没有他原本想打的那么重了。 “这顿打,是为了惩戒你明知别人要害你大哥,你却不阻止。” “也是为了惩治你多此一举,帮他秦王府善后,以后若在有此等愚举,为父会直接将你打杀!” “是是是,父亲,孩儿谨遵父命。” 说着,李建成叫来了两个秦王府的侍卫,“劳烦二位帮我把这不成器的犬子抬回东宫。” 那两个侍卫拼着命才忍住了笑,拱手上前,抬走了李承宗。 秦王府发生的这一切,第二天,便被薛仁贵径直告诉了苏清越。 苏清越想着李承澈这几天装病装的真快生病了,便亲自乔装一番来到了太子府,径直去了李承澈的房间,将这事告诉了李承澈。 “殿下,就是这样,这件事可真够好笑的,堂堂太子在秦王府上,对自己的亲儿子大打出手啊,昨天都是被秦王府的侍卫抬回东宫太子府的的。” 苏清越预想的李承澈听到这个笑话会笑出来的场面没有出现,相反李承澈很是严肃的看着苏清越。 “姑娘,你没发现有哪儿不对吗?” “哪里不对?” “我父亲,这明显是做给我二叔看的啊,若是他真的确定了我那二弟对我下手,昨夜他就不是挨一顿打了,怕是要直接下水牢了。” “先别管我如何不受宠,但我终归是皇太孙,谋害皇太孙,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善了的罪过。” “而我父亲昨夜只是打了我的那二弟一顿……苏姑娘,你觉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苏清越思索片刻之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李承澈,“太孙殿下,难道这李承宗把罪过推到了别人头上?” “正是,考虑到我父亲当时就信了,想来,他一定是把罪过直接推给了秦王府的人。” 苏清越听到这里,暗骂了一句,“这太原王殿下还真是阴险狡诈……” 李承澈轻笑一声,“我那主母生出来的六个孩子,哪个都不简单啊。” 第四十九章 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苏清越感慨一番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殿下,这样一来,秦王是不是要背黑锅啊?” “若是如此的话,殿下,我是否要任由事态发展?” 李承澈冷笑一声,“苏姑娘说的极是,但问题在于,我二叔,是那么轻易被栽赃的人吗?你以为他昨夜为何那么轻易的就把我二弟放回来?” “他要的,可不是这一时的清白,他要的是能够证明我父亲无力治理东宫的铁证。” “到时候,铁证如山,父亲百口莫辩……等到了朝堂之上,父亲哪怕不被当众废了太子位也会因此不被皇翁信任。” “一个连自己家都管不好的东宫太子,有能力治理大唐江山吗?”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李渊自然也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就没有玄武门了。 等等?没有玄武门之变?那不是好事吗?父亲提前被废了,他就不用死了,就算李世民还是要灭口,也不会在贞观元年就动手,怎么着也得等贞观十年之后再说这事儿。 所以……李承澈迅速决定,任由事态发展,他不管了,父亲要是能早点被废了,不是坏事! “殿下,你这么说的话,那东宫岂不是?” 李承澈点了点头,“也罢,苏姑娘,着未来的时局,你难道看不清吗?你可知,我明明身为东宫皇太孙,还要赚钱?” “为何?” “我这东宫太孙的位子,保不住的,迟早会归承乾堂弟,我现在只是在为自己某一条生路罢了。” 【盯,侦测到宿主洞悉阴谋本质却任由事态发展,系统判定为高级摆烂+战略预判,积分+70。】 【盯,鉴于宿主积分获取频繁,从即日起,宿主每购买一个技能,都会导致其他技能价格上涨,单次涨幅为200积分。】 ??工资爬楼梯,开销坐电梯是吧?上一次这么坑的,还是真三国无双四的立志模式。 “殿下,你确定你要什么都不做?” “对,我知道秦王殿下的实力,大唐交给他比交给我父亲好得多。” 说着,李承澈看了一眼窗外,审了一个懒腰。“苏姑娘,这件事,你别管就是了。” 苏清越看着李承澈,沉默片刻,认真的看着李承澈问道。“殿下,可,你甘心吗?” “当然甘心,争不了的东西,强行去争,下场可是灰飞烟灭啊。比如,那夏明王窦建德,姑娘应该没忘了他是怎么兵败的吧?” “当然记得,非要支援无道的王世充,结果……”结果,被李世民连同王世充一起收拾了。 要不是因为窦家和他们李家有亲,现在窦建德哪有机会落发为僧?怕是直接就被一刀斩首了。 “本宫,只是不想成为窦建德舅公而已,所以,苏姑娘,切记此事你不要插手,即便是插手,也得帮秦王。” 苏清越叹了口气,殿下看的透彻,当然仅限时局,可苏清越却看清了李承澈没看清的地方。 李世民争权成功之后,他这个皇太孙哪里还有活路?经商?到时候要饭都找不到人施舍! 所以,她这次,不能听李承澈的。 “殿下,小女子告辞了,您好生静养。” 李承澈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刚刚被放出来的郑妃,当即找来亲信,询问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什么?” 小云叹了口气,“奴婢曾经劝过太原王,可他不听,执意如此……结果,当夜太孙殿下便重病垂死。” “蠢货!我让他用漫道割肉,他倒好,直接一刀就像把人家捅死!废物!” “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枉本妃平日里还以为他聪明,结果……竟然如此的不成器?” “他难道不知,一旦李承澈那小孽种真的出了事,他不但王位不保命也保不住,就连夫君的太子位也得丢!” “你去把他叫来,今日本妃要好好教教他该怎么争权夺利!” “回禀太子妃娘娘,太原王在昨日去灭口知情人的家眷被秦王府亲信银国公苏定方拿住,当场抓去了秦王府。” “太子殿下昨夜将他领回来的时候,便将他痛打一番,昨夜他是被秦王府的两名属吏抬回来的。” 郑氏冷笑一声,“怎么不把这废物直接打死?小云,你去找根藤条来,我也要痛打他一顿。” “是!”小云叹了口气,虽然她是郑观音的亲信,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是她的家事。 很快,郑观音带着藤条,来到了李承宗的卧房。 李承宗看到母亲,本想问个好,却不想,郑观音进来就是一藤条,“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那李承澈眼看着没几天活头了,你这个时候着什么急?着急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么蠢的招数?你是生怕害不死我们全家人吗?” “母亲冤枉啊,不是孩儿下的手,是承乾表弟,是承乾表弟!” 但这话,郑观音显然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只见她冷笑一声,随后又是一藤条抽了过来。 “你这话,偏偏你那太子父亲还行,想骗你母妃我?做梦去吧!” 说着,藤条一下一下的抽在了李承宗的身上,很快就把他打的血肉模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可即便如此,郑观音还是没听,因为她要李承澈记住这个教训! “住手!没害死老大,今天想活活打死老二是吗?” 郑观音回头,对着李建成行了一礼,“夫君,我可是为了你才下这重手啊。” “你这话从何说起?” “夫君,你昨夜打的太轻了,有演戏之嫌,小叔他若是得知你只打了那么一顿,会怎么想?难道不会觉得我们东宫这是在掩人耳目吗?如此一来,人家反而可以直接说你欲盖弥彰,就是为了掩盖李承宗谋害亲兄的事实……” “到时候,夫君惩罚不当在前,治家不善在后,你在父皇他老人家会怎么做?” 李建成听到这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发现郑观音说的全是对的。 李世民要是抓不住这种机会,他就不是那个百战百胜的大唐天策上将了! “贤妻高见,倒是为夫草率了,只是再打下去,他就真要死了……” “也罢,为妻我就打到这里,夫君你找人医治他就是。” 李建成点了点头,便安排人去找郎中去了。 毕竟看这皮开肉绽的模样,也真需要赶紧治了。 第五十章 试探李承澈 当天太子府二公子太原王差点被李建成打死的消息就在长安传开了。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李承澈的房间里,崔莺莺一脸平静的讲这些事,全都告诉了李承澈。 听到左后,李承澈却只觉得好笑,这种愚蠢的操作,简直就是在给秦王府送把柄啊。 “莺莺,别管这些破事了,你给我读论语吧。” “殿下,为妻学识浅薄,不曾有幸读过这书。” “那你读过哪些?” “回禀夫君,为妻自幼在家不受宠,只读过几首诗句,夫君若是喜欢听,我读与你听。” “好……”李承澈点了点头,刚才那段话,算是让他彻底明白崔莺莺在他家的处境了。 毕竟,若非如此,也不会拿出来当做牺牲品嫁给他李承澈。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随着一首卫风蒹葭读完,李承澈轻声叹了口气,“贤妻,为夫教你些圣人典籍可好?” 毕竟,他这皇太孙的位子保不住,有些东西,提前教给她,对她将来保命有好处。 “子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与此同时,秦王府,“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世民的对面,徐茂公眼神之中全是自信,“陛下,千真万确啊,是在下打入东宫的密探探听到的消息,今日郑观音差点将李承宗打死。” 李世民听了,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就要掩耳盗铃吧?我这大哥,是真的人老智昏了啊。” “这样下去,我大唐可如何是好啊?” 实际上,不管李建成怎么想,李世民此时并没有心思争抢太子位,他很清楚自己老爹每天有多心累。 这种谁上谁被累死的位子,谁爱上谁上,他可不上。 也正因如此,昨天晚上,他才会给李建成面子,提点他一番,还帮他隐瞒这件事。 “殿下,既然太子殿下不行,那就换个人来护佑我大唐。” 李世民狠狠的瞪了徐茂公一眼,“先生,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我李世民,此生只做大唐的天策上将。” 徐茂公微微一笑,“在下记住了……对了,此事……” “先生,先观望一番吧,我等目前要查清楚的,是那李承澈的病是真是假。” “是。在下遵命,这就去办。” 当夜,醉花楼,这里一如既往的灯火辉煌,阵阵雅乐从店内传出。 时不时的,还有几声女子的叫声传出。 一个黑衣人悄悄的绕开了觥筹交错的各家公子,来到了苏清越的闺房。 今日,李世民派来的人,依然是那薛仁贵。 “姑娘,在下有礼了。” “薛参将,你来此作甚?” “徐先生有命,请姑娘尽快去探望那李承澈,探查清楚他的病是否是装病。” 探查?开玩笑,苏清越怎么会去探查,“薛参将,如果是此事,那我可以告诉参将,我已经探查过了,那李承澈确系重病。” “我今日去过太子府,见到过这位李承澈殿下。他面黄肌瘦,望之不像活人。” “姑娘,此事非同小可。”薛仁贵神色凝重,抱拳道,“秦王殿下命我等务必查明真相,若只是道听途说,恐难服众。” 苏清越轻叹一声,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自信的光泽,“薛参将,你我皆知,皇太孙殿下虽流连醉花楼,却从未荒唐无度。他若真病重将死,何须我等探查?满朝文武、太医数人皆已亲见其状,脉象虚弱,气息微弱,连楚太医都说需静养三月。”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若我说他装病是为了避祸,是为了让敌人轻敌而出手,你信吗?参将?” 薛仁贵眉头微皱,沉默片刻,缓缓道:“在下不知。但徐先生言,此子奇思妙想,行事诡谲,不可轻视。若他真在装病,那便有极深的城府。” “城府?”苏清越冷笑一声,“他若真有城府,怎会任由兄弟谋害而不追查?分明就是一个只会些奇技淫巧的废物罢了。 薛仁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薛参将,你可知道,昨夜李承宗带人灭口三十七人,皆为无辜百姓?今日太子妃又亲执藤条,几乎将亲生儿子活活打死?这一切,不是很明显吗,太子殿下心如明镜,所以才会这么做给外人看。” “若是李承澈指认,断然不会如此,薛参将,你要知道,即便这李承澈在东宫不受宠,可他终归是皇太孙,他若是指认李承宗,那李承宗今日便不是被鞭打了,而是直接被斩了。” “所以,小女子凭借此便可判断,这李承澈绝无心计和韬略行这等装病之计策。” 薛仁贵听罢,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姑娘言之有理,这话我便回去禀报徐先生。” “好,薛参将,便劳你一行。” 薛仁贵正要起身,突然看到楼下,有人正在争吵。 “娘子,你又没有眼见为实,怎么能说我在此便是不忠呢?” 想来,是半夜出来消遣,被娘子捉奸了,这种事在这花街柳巷之地常有发生。 可今天晚上这件事,却提醒了薛仁贵,“姑娘,我还是觉得应该眼见为实。” “参将想要如何?” “姑娘可让我去见见那皇太孙殿下,见完他之后,我……” 苏清越点了点头,她相信李承澈的演技。 “既然将军这么说,那你明日便扮做医士随我去东宫。” “好,多谢姑娘成全。” 次日清晨,苏清越带着装成医士的薛仁贵,来到了太子府。 寝宫之内,李承澈卧在病床上,崔莺莺则在一旁轻声啜泣着。 也不知是在为李承澈伤心,还是在位即将成为寡妇伤心。 薛仁贵悄然靠近,仔细观察其面色、气息、手脉,又见床边药碗残留药汁颜色深沉,气味苦涩,确为重病调理之方。 这一刻,他完全相信了苏清越说的话。 李承澈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这位医士一眼,又看到带他来的苏清越。 心中一目了然,便虚弱的问了一句,“苏姑娘,这位是……” “这位是长安城里有命的神医,外号过仙桥。小女子见殿下病重,特意请来为殿下医治的。” 李承澈故作虚弱的点了点头,“好,医士,请诊脉吧。” 薛仁贵皱了皱眉,勉强上前。 要说行兵打仗,那他确实行,毕竟他家祖上是地主,家里有的是钱让他学习。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被张士贵看中,可这医术,他完全不懂啊! 此时,只见苏清越了他一个眼神,薛仁贵立刻会意,上前装模作样的诊治了一番。 第五十一章 点将薛万彻 “殿下安心保养,身体不日即可痊愈,只需善用黄芪,当归,枸杞,牛黄等补药熬制,必可复原。” 李承澈点了点头,“多谢先生,咳咳咳咳咳……” 说着,又是一阵咳嗽,把个崔莺莺吓得战战兢兢,哭声都停了。 “殿下保重,小医告退。” “爱妻,去送送大夫。” 崔莺莺哭哭啼啼的答应了下来,将薛仁贵送出了房间。 从李承澈的房间出来,薛仁贵深呼吸了一口气,“竟然病成这样?” 苏清越点了点头,“是啊,你去转告秦王殿下,他没有司马宣王那等机智,这次病重,是当真快要归天了。” “好,姑娘,在下这就回去禀报。” 除了太子府,薛仁贵便和苏清越分开了,现在,苏清越也有些佩服李承澈的演技了。 那病,装的是真像啊! 苏清越离开之后,崔莺莺也收起了演技,“殿下,刚才那医士?” “秦王府来的探子罢了。” “明白了,殿下可您真的打算就这样放任事态发展?” 李承澈半倚在软枕上,眼皮都没抬,只淡淡道:“不然呢?难道我要跳起来指求老二不要杀我?还是冲去父皇面前哭诉儿臣快死了,救救儿臣?” 崔莺莺咬了咬唇,“可您至少……应该设计自保啊,这样下去……” “我这不是正保着吗?”李承澈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东宫和秦王府矛盾日趋恶化,本宫装病避祸,就是为了自保。” “殿下,你知道的,为妻指的不是这个,若是李承宗他们再次下手,您……” “他们不敢,为父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我祖父最重嫡长,皇太孙猝死,哪怕查不出真凶,整个东宫也得翻个底朝天。李建成护不住郑氏,更护不住他那几个蠢儿子。”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冷了下来:“他们敢动我,就得准备好找个人出来和我同归于尽。” “而我那几个弟弟,都是怕死的。所以,他们会消停的。” 崔莺莺心头一震,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颓废的殿下,心里竟藏着如此韬略,倒是她小瞧他了。 “所以,您早就明见万里了?” “正是,老二,主母步步紧逼,李建成昏聩偏心——这东宫,早晚是我二叔的,我这么装下去,你我才可活命。” 【叮——侦测到宿主“洞悉权谋、静观其变”,系统判定为高级摆烂+战略隐忍,积分+50】 李承澈嘴角微扬,心中暗笑:这系统,越来越懂我了。 半日后秦王府书房。 李世民端坐案前,看向薛仁贵,“王兄,你确定无误吗?” “殿下,末将亲眼所见,那皇太孙殿下,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李世民看向了徐茂公,“先生,你可听到了?” “薛仁贵亲见?确认无误?” 徐茂公沉默良久,忽然冷笑:“病得真是时候。”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你不觉得他病的时机恰到好处吗?我等刚要劝殿下与太子争权夺利,这皇太孙殿下便病倒了。” “先生……莫非是还在怀疑他装病?” “他若真有心计,怎会任由兄弟谋害而不反击?” “殿下,若他无心计,又怎会做出玻璃,还能为苏老板提供那酿酒之术,此人,不简单啊。”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也不由得开口,“先生,也许这是他无心争权相处的辟祸之计?”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等要与太子府开战的?” 李世民疑惑道,“我等与东宫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不准谁就把消息泄露出去。” 李世民思索片刻,有了一个名单,“张国舅?那厮前些时候曾经主动来交好过本王。” 徐茂公也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想来就是那厮告知了太子殿下,我等要与太子开战。” 李世民叹了口气,“本王只是要争取属于自己的生路罢了。你等那日所说,与大哥撕破脸,本王是不同意的。” “殿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您心存仁慈,可那齐王李和太子殿下,可是铁了心要大王您的命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此时暂且结果,大舅,先生,你等切记,以后与那张国舅交谈,需要留个心眼。” “是。” 二人答应道。 与此同时,东宫,太子府,李建成也接到了薛万彻的汇报,“太子殿下,今日清晨时分,苏清越带着化妆做医者的秦王府新任参将薛仁贵前去探望皇太孙殿下了。” 李建成疑惑的看着薛万彻,“将军,你是说,我的二弟,至今还在怀疑他的好大侄病是装的?” “正是,否则不会是薛仁贵这等新提拔的亲信亲自来试探,让那苏姑娘自己来就是了。” 李建成点了点头,“那,他走的时候如何?” “太孙殿下病的那般重,即便是这薛仁贵,也看不出什么来。” 李建成冷哼了一声,“对了,薛万彻将军,将军投靠本宫之前,擅长指挥骑兵是吗?” “正是,殿下。” 李建成点了点头,“好,好得很,本宫近日来查货良马五千余匹,也已招募勇士五千余众,就请将军训练这些将士。” “所需钱粮,但从东宫支取不妨,本宫便是砸锅卖铁,也要将他们练成一支精锐。” “多谢太子殿下新任,卑职万死不辞!” 其实李建成想把这些人交给燕山王罗艺来着,毕竟罗艺也是他的忠实盟友。 奈何罗艺坐镇北平府,实在是回不来啊。 而马三宝早已年高,连到都快提不动了。 无奈,李建成只好将此事交给薛万彻来办。 不多时,此时便被秦狗儿告知李承澈。 “五千骑兵,父亲还真是下血本了啊?” 秦狗儿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正是,殿下,太子殿下扬言,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五千骑兵打造成燕云十八骑那样的精兵。” 李承澈躺在床上,眼中毫无波澜。 他知道,老父亲这次是动了真格了。 这五千铁骑,若真能练成,确实足以动摇秦王府的军力优势。 可问题在于——练兵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第五十二章 大张旗鼓的伐木 而且,李建成还偏偏选了个薛万彻,哪怕是找罗艺那个二五仔都比他强。 想到这里,李承澈轻叹一声,“父亲这是拿金子堆出来的虚火,看着热闹,实则不堪一击。” 秦狗儿挠了挠头:“殿下,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做什么?”李承澈反问,语气平静,“现在最该着急的不是我,是二叔。” 他闭上眼,仿佛已看到李世民在秦王府中踱步沉思的模样。 五千骑兵,五千死士,一旦成军,便是东宫真正的王牌。而李世民,绝不会坐视对手掌握如此力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喃喃道,“可如今,黄雀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就在这时,崔莺莺匆匆进来,神色凝重:“殿下,苏姑娘派人送来急信。” 李承澈睁开眼,接过密信,展开一看,眉头微皱。 信中写道:“义安王近日频繁调动封地兵马,似有异动。张国舅已催促加快马匹交接,恐生变故。” “义安王要反?”秦狗儿惊道。 “不,他不敢。”李承澈冷笑,“他是想借机抬价,逼张国舅多分些利。可他忘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铜盆,点燃。 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愈发深邃。 “这批马,本就是走钢丝。现在东宫插手,秦王府虎视眈眈,义安王还想分分钱……说他蠢如屠夫也不为过。” 现在,李承澈算是知道义安王为什么被李世民诛杀了,就这脑子,死的是一点都不愿啊。 【叮——侦测到宿主“洞察局势、静待其变”,系统判定为高级摆烂+战略预判,积分+60】 考虑到如今买哪个技能都会导致其他技能涨价二百积分,现在李承澈听到积分增加的消息,都心无波澜了。 “秦狗儿。” “在,殿下。” “你去城南,告诉叶无忌,马厩要加快修建,木材不够就去东宫后山砍,就说是我下令的。” “可……那是太子的林子……” “我是皇太孙,砍几棵树,犯得着请示吗?” 李承澈淡淡道,“再说了,砍树也是为了给父亲修马厩,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切记,事情一定要办的大摇大摆,务必让秦王府得知此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可这不是……” 秦狗儿疑惑的看着李承澈,说真的,他不明白李承澈为何让叶无忌这么做,这不是拆太子的台吗? 李承澈微微一笑,“没错,本宫就是要拆父亲的台。” 【盯,侦测到宿主故意破坏太子父亲的大计,系统判定为中级摆烂,积分+60】 很快,叶无忌的人大肆砍伐树木建造马厩的事情,就被秦王府的人探知了。 当日,李世民本在秦王府与皇叔李道宗对弈。 正说着,只见徐茂公急匆匆的走来,“秦王殿下,祸事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先生,你平日素来沉稳,今日怎如此惶急?” “殿下,密探来报,东宫叶无忌正在奉皇太孙命令,大肆砍伐树木,连东宫后山的树都动了。” “什么?先生,他们为何要建马厩?” 徐茂公叹了口气,“这便是在下说祸事的原因啊!殿下,若只是建造一个小号的马厩,用得着如此这般砍伐树木吗?” 王叔李道宗听到这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先生,你的意思是?” “太子府可能要训练骑兵。” “若果真如此,倒是我秦王府之祸,只是,大哥的马从何来?” 李道宗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前些时日,你大败突厥,他们损失很大,难免要用良马到我中原换取赖以为生的粮草等物。” “想来,是有人贪图利益,做了这贩马的买卖……” “王叔,这不太可能吧?他们哪有这等胆识?” “胆识?”徐茂公冷笑一声,指尖轻点棋盘,“殿下,您忘了义安王吗?此人封地毗邻突厥,手握边贸之利,又素来贪财好货。若说谁最有胆子做这等事,非他莫属。” 李世民眉头一皱,手中白子悬而不落,“义安王……先生,你是说他私通外族?” “不是私通,是交易。” 徐茂公缓缓道,“突厥战败,缺粮少布,唯良马可用。而我朝贵胄奢靡成风,一匹汗血宝马可值千金。这买卖,一本万利,谁不动心?只是旁人不敢明做,他却敢暗中操持。” 李道宗沉声道:“若真如此,那五千骑兵的马源便说得通了。可这叶无忌为何大张旗鼓砍树建厩?这般张扬,岂不是自曝其行?” “问题就在这里。”徐茂公目光如炬,“叶无忌奉的是谁的令?皇太孙李承澈!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为何突然下令大修马厩?还专挑东宫后山的林子砍?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外人,东宫有图谋马?” 李世民恍然大悟,手中棋子也缓缓落下,“先生是说……这是承澈侄儿故意为之?” “正是!”徐茂公抚须而起,“此子看似病卧不起,实则步步为营。他借‘建厩’之名,行‘泄密’之实!他要让全长安都知道——东宫在练兵,练的是五千铁骑!更要让秦王府知道,这马厩正是他‘皇太孙’下的令修建,此事与他李承澈脱不开干系!” 李道宗听得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的皇太孙啊,这这是意欲何为?” “皇太孙这是是要告诉本王,东宫失控,太子欲扩军备战,而他无力阻止,因此只能装病。” “先生你是对的,我等皆被他骗了。” 徐茂公点头:“殿下明鉴,在下一直怀疑,这李承澈装病,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啊。” 李世民沉默良久,笑了出来,“好个李承澈啊,本王险些就真的对他放松警惕,以为他是废哥只会弄些奇技淫巧的废物,如今看来,此子之智,倒是不在司马宣王之下。若我大唐在此人手中,我等也不需担忧什么身遭夷灭的灭族之祸了。” 徐茂公听罢,沉默不语,他只希望李世民说的不是真心话。 “殿下,此时姑且不论,东宫练兵之事,我等……” “报与父王即可。想来大哥练兵也是有一番慷慨激昂的为国为民之论的,大哥一向如此,要不然也不会有任侠之名。只需报与父王,大哥这精兵即便练成了,也与他无关。” 第五十三章 心中有鬼 “殿下莫不是在说笑?那精兵在太子手里,殿下怎说精兵练成了也与他无关?” “大哥手上有这精锐,还是薛万彻将军亲自操练,必定能成为我大唐劲旅,而大唐的劲旅,难道要归大哥一人所有不成?” “再说了,大哥他也是喜欢出头的人,到时候,若是再有外敌来犯,我等只需让他出手即可,届时,即便我不给他使绊子,他这只精锐也会在无休无止的征伐之中耗尽锐气。” 徐茂公听得有些不悦,“殿下,为何我等不直接让他们练不成这精锐呢!比如,下毒?把他们的马都毒死。” 李世民冷冷的看了徐茂公一眼,“先生,你这话说的,还有一点人臣的心思吗?身为大唐的英国公,设计毒害大唐的战马?” 徐茂公急忙摇头,“殿下,此等精锐,不可为太子所有啊。” “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大哥一样愚蠢了,与大哥争权和与外地交锋可是两回事,我等不可直接对大哥的这支劲旅下手。但,本王要去面见父皇,告发此事。” 因为此事已经散朝了,所以此时的李渊,正在和李世民的两个后妈共享天伦之乐。 听到内官说什么李世民来了,心情是很糟糕的,“什么?世民来了?他来做什么?” “陛下,殿下说事关重大,只能与您亲自交谈。” 李渊不满的从尹婕妤的身上下来,穿好了衣服,不耐烦的来到了门外,看了这位内官一眼,“带朕去见秦王。” “遵命,陛下。” 李渊看到李世民的时候,后者正一脸悠闲的喝着茶,看起来他这次来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紧急事务! “世民,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早朝再议吗?” “父皇,也可,只是孩儿觉得事关重大,还是要先告诉父皇一声为好。” “何事?” “大哥最近组建了一支骑兵,这几日为了修建马厩正在大肆砍伐树木,按照他们砍的树推算,太子此番招兵,数不下于五千。” 本来还有几分不耐烦的李渊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在了原地。 堂堂太子,要兵找他来调就是了,为何要自己募兵? 难道他这个当皇帝的,还能不给李建成兵权? 莫非……李渊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让他汗毛倒竖的可能。 李建成这逆子,要造反,要提前继位! 否则,李建成招兵这种事,就不需要李世民来告诉他! 想到这里,李渊也没了继续陷进温柔乡的心思,急忙下令,让内官去招李建成到皇宫来问话。 “父王,大哥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世民知大哥为人一贯侠义,太子府用的也都是正直君子,坦坦荡荡,应当……” “世民,你可知王莽篡汉之前是什么样子?” 也不说别的,李渊可记的自己的表哥是怎么称帝的。 他那姨父可死的不明不白啊。 这种事,不早点预防,等孩子真动手了,他可就要被迫成为先帝了! 东宫,看着被砍回来的足够修建马厩的幕僚,李建成很是满意,尤其是得知这竟然是皇太孙李承澈病中下令所为,他的心情就更加畅快了。 “我东宫的皇太孙,可算是能为父分忧了啊。” 然而他的身旁,宇文士及与魏征两人却面带忧虑,“殿下,皇太孙砍的是你东宫后山的树,如此大张旗鼓……” “怕什么,本宫做的不是亏心事,哪怕半夜鬼拍门?让谁看见都无所谓。” “闻起来就是本宫心系大唐,只因一时情急,没来得及请旨罢了。” 魏征沉默片刻,还是决定不再劝说,因为他觉得李建成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正说着,一位皇宫里的差人来到了太子府上,“殿下,圣上有旨,请殿下入宫一叙。” 李建成心中了然,向来是秦王府得知消息,把事情告诉父皇了,可他此刻,心如止水,面如平湖。 可谓是,丝毫不慌乱,“哦,本宫知晓,待本宫换上官服,便随内官入宫见父皇。” 那太监接到的旨意,本来就不是押送李建成去皇宫,所以,当然没必要威逼李建成。 很快,李建成换好了官服,“公公,带路吧。” 皇宫里,李渊看到李建成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心里反而更加害怕了。 所谓心中有鬼,看什么都是鬼,李渊非但不觉的李建成是问心无愧,相反他只觉的李建成这是底气十足,已经准备要撕破脸了。 “儿臣拜见父皇。” “请起吧,建成啊,父皇听说,你在东宫大兴土木,意欲修建大型马厩,不知意欲何为啊?” 李建成恍然大悟,再一看一旁的李世民,心中了然,“原来是此事啊?即便世民今日不来禀告,孩儿也要向父皇禀告的。” “我大唐缺乏骑兵,而今突厥战败,情急之下,大量卖马入我中土,孩儿欲为父皇建立一支精强的骑兵部队。” “因为事情尚未定下,便未曾禀报父王,今日一切齐备,所以……” 一切齐备,李渊听到这里,只感觉心更凉了,这李建成已经把一切都备齐准备夺位了? 此时此刻,恰如大业元年的彼时彼刻啊! 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而且,造反的也都是太子,李渊本想下旨,将李建成就地诛杀。 可转念一想,李建成竟然面不红气不喘,那就说明,他早已准备完全,此刻贸然翻脸,甚是不智。 他想到这里,急忙稳住了神智,装出了一副和善的模样,“孩儿心系我大唐江山,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尽管练兵吧。” 李建成倒是没想太多,只当是父皇理解自己的苦心了,“孩儿遵命,此次必定为我大唐,练出一支实力强劲的劲旅来保卫大唐边疆!” “我儿装置可嘉啊。”李建成听了这话,当即离开。 眼尖的李世民却发现,李渊的全身,都湿透了,而如今可是初春时节。 “父皇,你这是……” “世民,看来你大哥反心已明,他今日敢理直气壮的进宫,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李世民都没想到,父皇会这么想,他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父亲是怎么得出如此高论的。 第五十四章“造反”的李建成 “父皇,这从何说起啊?” “你没发现吗?他明明猜到我因为什么请他进宫,看他的表情却面如平湖,依你对你大哥的了解,若是他没有万全准备,会这么云淡风轻吗?” 李世民微微摇头,“不会。” “所以……世民,大唐存亡,系于你手啊。” 李世民明白了,父亲这是误会了,但……既然误会了,他更要好好利用了。 “父皇,孩儿承命,必救我大唐于水火,还社稷于安泰。” “好,李建成方才的行止,想来他也准备万全,你需妥善处置,为父不想看到长安生灵涂炭。” 另一边的李建成走出了皇宫,此时的他,可谓是春风拂面。 因为,此刻他可谓是志得意满,刚才父皇同意的很干脆,他这五千骑兵有正式编制了! 这五千骑兵,有朝一日,必然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剑,足以抗衡李世民那些亲卫, 他甚至已经开始设想,将来率这支铁骑北击突厥、西平吐谷浑的美好画面。 回到东宫,李建成刚踏入书房,魏征便迎了上来,神色凝重:“殿下,秦王府刚刚放出风声,说义安王私贩战马,已触犯边禁,正请旨彻查。” “哦,他们行事怎么那么不小心?” 李建成面色平淡的问道。 李建成的这个反应,让魏征极为不解,“殿下,你怎么……” “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啊,魏先生,你何必如此惊慌?此时,与我等何干?” “殿下,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等的马可都是从义安王哪里买来的啊。” “谁能证明?先生,我的骑兵已经有了合法编制,他们的生意黄不黄,与我东宫毫无关系,哪怕这义安王被杀死在牢里,也与我东宫无关。” 李建成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况且,这义安王明知我大唐与突厥敌对,竟然还敢与贼兵贸易往来,当真是不知这世上尚有羞耻二字。” “他此番落马,也是活该,本宫若是有机会,可还想亲自手刃这狗贼呢。” 魏征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魏征进东宫也有些日子了,他很清楚李建成的人格,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李建成为人君子坦荡荡,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朝三暮四的小人! 所以,他的东宫这一系,收的都是那些为人善良,没有恶行的人。 可李建成却忽略了,他先与义安王张国舅合作,如今毫不犹豫的把人给卖了这种行为,会有多么的,令人寒心啊! “殿下,不说这些了,你今日进宫,情形如何?” 李建成沉思片刻,“很顺利,父皇很痛快的准允了本宫建立骑兵的事。” “不对劲啊,殿下,自古太子权重,未有帝王不危者。今您未奉诏而募兵,擅伐宫林,纵无反意,亦有反形。秦王只需在陛下耳边轻言几句,便可令您万劫不复。” “陛下纵然不疑您造反,也会对此多加追问,甚至追究您一些罪行,怎么可能会办的如此顺利?” 这么一说,李建成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么一说,也是啊……” “殿下,你今日去见陛下,是怎么一副派头?” “身穿官服,坦坦荡荡,毫无半点惧怕之意。哦对了,此时是老二告诉父皇的,因此本宫才被叫去皇宫。” 魏征听到这里,连连叹气,“哎呀……坏了!殿下,陛下知道您私自募兵,必然会疑心你是不是要造反,而你那般行止……不是正中下怀?” “我说殿下你怎么这么顺利就要来了这骑兵的编制,那是陛下疑心你不但有心造反,而且早已准备万全!” 李建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先生,你是说,本宫疑心魏国,竟然被视作乱臣贼子?” 魏征叹了口气,“殿下,历朝历代,哪个帝王遇到这种事,都得这么想……你身为太子,用兵找陛下要一支就是了,何必自己招募?” “这是陛下疑心之一,即便你要招募兵马,也该先禀报陛下,而您如今不但没有禀报,反而让秦王抢了先……” “这是陛下疑心之二,殿下您理直气壮昂首挺胸的去了东宫……” “任谁也不敢相信您没有反心啊!” 李建成听到这里,也有些心慌了,“那如今本宫等该如何是好?父皇无过,我若是真的造反,必遭夷灭,太子府上下谁也难以保全啊。” “殿下,为今之计,你去解释你没有反心,陛下也不信了。” “依微臣之间,不如让陛下更加坚信你已经准备万全,殿下即日即可启程赶往北平府。” “却是为何?” “北平府乃边防重地,且燕山王罗艺乃是公子一党的人。殿下去了那里,长安城里的牛鬼蛇神便伤不了太子,殿下招募来的骑兵和马匹,也可调往北平府操演。” “好好好,妙计,妙计啊,先生,就依你此计,只是我这贸然前往北平似乎有些不妥,先生你需为我思量一条去北平的缘由。” “简单,就说突厥自幽州南下,要侵略幽州,反正北平的罗艺是殿下你的党羽,有没有突厥贼兵,还不是她说了算?” “好。就这么办吧。” 与此同时,李承澈的卧室,秦狗儿将李建成穿着官服跟着太监出去又春风得意的回来的消息,对李承澈降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崔莺莺疑惑的看着李承澈越来越严肃的眼神,“夫君,怎么了?” “出大事了。” “殿下此言何意?” “莺莺,父亲此时被皇翁叫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要募集骑兵的事事发了。” “如此春风得意的回来,必定是皇翁没有阻拦他,直接准允了他募兵之事,怕是还给了他这只骑兵的编制,让这些骑兵都吃上了皇粮。” 崔莺莺疑惑的问道,“可这,是好事啊,你这模样怎么像是大难临头了一般?” “莺莺,你觉得堂堂太子,私自募兵还不告诉皇帝,会让皇帝怎么想?” “他要造反?” “对,父亲昂首挺胸的去见皇翁,只会让皇翁怀疑他不但要造反,而且已经做足了准备……” 第五十五章 毛遂自荐 “自然,当父亲提起募兵的事的时候,皇翁便不会反对了,毫无防备面对万事俱备,谁都会选择妥协。” “也因此,这本该被严加追究的事,才会被轻易准许。” 说到这里,崔莺莺完全明白李承澈为什么会是这表情了,无缘无故的,头上多了顶造反的帽子,太孙殿下这表情,已经是因为他沉稳谨慎了。 换个人,这会儿可能已经开始砸东西了! “殿下,那我们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说完,李承澈便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盯,侦测到宿主面对临头大难选择躺平,系统判定为顶级摆烂,积分+80】 崔莺莺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承澈,他知道,李承澈说的,是对的。 现在,什么都不做,反而能保命。 与此同时,秦王府。 李世民端坐堂上,长孙无忌、徐茂公、程知节、尉迟恭等人齐聚一堂。 “事情就是如此,诸公,可都听明白了?” 徐茂公抚须道,“回禀殿下,此乃天赐良机,太子不经禀报,便私自募兵,已触天家大忌。殿下可趁此次机会,直接将太子一党根除。” “可……大哥并未造反,我若是这么做了,日后父皇回过味来,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房玄龄听到这里,急忙开口,“既然殿下不愿动手,可想一良策,将太子赶出长安。” “若说良策,此刻便有,突厥犯边,正好大哥有些日子没有掌兵了,此番就让他去挑一挑这重担,到边塞之地与北贼交手。” 徐茂公抚须道:“殿下高明,东宫一系久疏战阵,去了边塞,必然难有胜绩,而太子又养着一支私兵。耗资巨大。 到时候,朝廷不予支持,他的私兵也难以持久,到时候太子殿下上失皇宠,下失人心便不足为虑。” 程知节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那薛万彻虽勇冠三军,却并未统兵之才,李建成这五千人交给他,算是毁了。” 尉迟恭却皱眉道:“可若那薛万彻真将兵练成,又当如何?毕竟练兵靠的不只是个人勇武,而不是统兵之才,统兵之才是上了战场才用的啊,老程。” 李世民微微一笑:“王兄多虑了,即便是练成了,也不碍事,我大哥那军事才能,我太清楚了,他这个人为人正直,一身君子气。即便是打仗也喜欢堂堂正正。 以他的才能,在边关,再厉害的嫡系部队,也会被他败光,这些,前些年他统兵的战绩,就告诉我们答案了,” 正说着,薛仁贵突然闯入,“殿下,密报!义安王已被陛下下旨软禁,其府邸被查抄,府中查获突厥战马八千余匹,他私贩战马之事已确凿无疑。太子募兵所用之军马,皆出于此。” 堂中众人相视一笑。 徐茂公道:“好!马源一断,东宫的骑兵便是死一个少一个了!” 李世民也微微一笑,“说的是,先生,对了,先生,皇太孙病重,想来会被留在长安,你可有办法将他接入我秦王府?” 程咬金疑惑的看着李世民,“殿下,你管那小娃子的死活作甚?” “程王兄,注意措辞,那小娃子是我大唐未来的君王,我岂有不管之理?” 听到这话,徐茂公心中只觉不妙,因为他现在可以确认了,李世民那天说的,是真的。 他自己,真的无心争皇位了,若是如此一来,他们这些跟着秦王系的瓦岗兄弟们,可就危险了! 不行!决不能让李世民把这种让李承澈登基的想法根深蒂固了!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若是要去边塞之地,皇太孙如此身体自然去不得,殿下若是想接皇太孙入秦王府,直接去找太子殿下谈谈即可。” “好,先生,接下来说说公事吧,我保奏大哥出征,自当为他挑选一位监军,先生以为,谁去更为稳妥?” “毕竟,我可不想真的让大哥把边塞之地的大军全都葬送,若是那样,突厥南犯,何人御敌啊?到那时候,五胡再度入主中原,我李世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徐茂公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殿下说的是,要稳住边塞,又不显我秦王府刻意打压东宫,依在下之见,不如请皇叔李孝恭出山。此人德高望重,又素来亲近太子,由他监军,既可震慑边疆,又能让太子无话可说。” 李世民点头称善:“就依先生所言。明日早朝,我便奏请父皇,以突厥犯边为由,请太子督军北平,李孝恭为监军副使,共御外侮。” 正说着,杜如晦突然急匆匆赶来,“殿下,刚刚接到密报,义安王突然在其府中暴毙,脖子上有勒痕,像是被人勒死的。” 李世民皱眉,“刚刚被软禁就死了?这死的真快啊?” “太子府灭的口还是皇宫里的陛下干的?” “不管是谁,这口黑锅必定会落在太子头上。诸位准备准备吧,明日早朝之后,本王就要闭门谢客,好生休养了,本王要让全天下知道,我李世民,只想保住我大唐江山,不想争半寸权柄。” “是!” 众人齐声道。 翌日清晨,太极殿。 百官列班而立,气氛凝重。 李渊端坐龙椅,面色阴沉。昨夜他几乎未眠,反复思量李世民所奏之事——太子募兵五千,伐宫林建厩,种种迹象,皆与当年杨广夺权前何其相似! 就在此时,李建成越众而出,朗声道:“儿臣有本启奏!” 满殿皆惊。 李渊冷冷道:“讲。” 李建成躬身道:“燕王罗艺快马急报,称近日突厥残部屡犯幽州边境,百姓流离,边关告急。儿臣闻之痛心,已招募五千精锐骑兵,愿亲率此军北上戍边,拱卫北疆,以报父皇养育之恩,以安社稷黎民!”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李世民心中暗笑:好一个以退为进! 原本他想保奏李建成去,没想到人家毛遂自荐了, 既然如此,那他添砖加瓦一番,也不失为一番美事。 想到这里,李世民立刻出班,拱手启奏,“父皇,臣弟以为,大哥此议甚善!如今突厥虽败,余孽未清,正需重兵镇守。太子亲赴边关,既可历练军务,又能震慑外敌,实乃国之幸事!” 第五十六章 李世民来了 房玄龄也上前附和:“秦王所言极是。太子此举,正显我大唐储君担当!” 李渊脸色稍缓,他也巴不得李建成离开京城,一个反心已明,且万事俱备的太子留在长安一天,他就一天睡不着觉啊。 “好,我儿有心捐躯报国,父皇龙心甚慰,即日起,加封太子为幽州道行军大总管,假节钺,赴北平督军,另外,命令英国工李孝恭为监军,随军通往。” 李建成还巴不得李孝恭跟着他呢,自己人用起来舒坦,“儿臣遵旨。” 李渊继续说道“另外,你那五千骑兵,朕赐名骁龙骑,归你全权节制,粮草军饷由户部按月拨付。” 很多不知内情的秦王党听到这句话,心中愤愤不平,秦王出师各种军饷自筹。 到了太子这里,就按月拨付?好没道理啊! 唯有徐茂公在心中冷笑,粮草?等到了幽州,到时候有的是理由拖延粮草。 当日,散朝之后,李建成便急匆匆回府,召集心腹,安排北上事宜。 “诸公,如今父皇疑我造反,所以,太子府一干属吏,皆要随我前往北平。” 魏征点了点头,“太子高见,只是……皇太孙病体沉重,他不宜前往边塞之地啊。” “那是自然,皇太孙病重,留在长安养病即可,我会将他的属吏全部留下,再一次性留下三年的月俸。” 魏征沉默片刻,他很清楚,李建成这种安排,基本等于把李承澈给放弃了。 不过,他倒是不同情李承澈,那种废物,扔了便扔了吧。 就在此时,内侍突然来报,“太子殿下,皇太孙殿下求见。” 李建成一怔,随即道:“快请。” 李承澈缓步走入,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显然病体未愈。 “儿臣拜见父皇。” 李建成见他如此虚弱,心中不免一阵酸楚,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李承澈,可这毕竟是他的骨肉。 想到这里,他说话也变得柔和了些,“澈儿,你身子未好,怎不在房中静养?” 李承澈勉强一笑:“儿臣听闻父亲即将出征边关,特来与父亲辞行。此去路途遥远,风雪难测,愿父皇保重身体,早奏凯歌。” 李建成听了,心中更添一分愧疚,“好孩子,难为你病中还记挂为父。” 李承澈又道:“儿臣斗胆进言——父皇此去,不必急于建功。稳字当头,守土为先。若能安边三年,父皇声望自起,何愁大业不成?” 李建成闻言一震,细细品味此言,竟觉深有道理。 他拍了拍李承澈的肩:“澈儿,你虽病弱,却比为父看得透啊。” 李承澈微微一笑,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崔莺莺急忙扶住他:“殿下,您该回房歇息了。” 李建成连忙道:“快送太孙回去好好调养。待为父凯旋,再与你共饮庆功酒。” 李承澈临走前,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 他知道,李建成,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虽然这个父亲不怎么喜欢他,却也不像郑观音那样,亏待于他,李承澈方才可没说一句对他有利的话。 回到房间,崔莺莺叹了口气,“夫君,他们这……” 李承澈微微一笑,“父亲这很明显,是保命之计,不过,这些与我无干,莺莺,留在太子府危险万分,你……” 崔莺莺打断了李承澈的话,“一日为妻,终身相随,妾身既已嫁与殿下,便当终身与殿下共进退,殿下在哪儿,为妻就在哪儿。” 李承澈听了,心中很是感动,“多谢了。” 他现在不能承诺什么,因为他自身难保,但崔莺莺今天的恩德,他记下了。 次日一早,太子府内,除了照顾他这个皇太孙的十几名差人和十几个婢女之外,其他的人,都被李建成带走了。 包括他的五个弟弟和主母郑观音,只有他被留了下来。 当然,留下来的原因很光明正大,他病体沉重,不宜前往北平受苦。 送走父亲一干人等之后,李承澈坐在创桑,手中捧着一卷汉末英雄纪。 窗外春风吹过,杨柳轻轻摆动,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祥和。 只是这安逸祥和的场景出现在东宫,就有些凄凉了。 李承澈伸了个懒腰,正想睡会儿,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推门声。 回头一看,只见崔莺莺端来了一碗热药,“殿下,该喝药了。” 李承澈点了点头,将药喝下之后,感慨了一句,“这药可比昨天的苦啊。” “太医院为殿下换了方子,今日是按照新的方子熬的,说是专治劳累过度。” 李承澈一饮而尽之后,将空碗递还给崔莺莺。 “昨日还热闹的东宫,今日冷清的像座鬼宅啊。” 崔莺莺苦笑一声,“是啊,殿下……太子一共只给您留下十三名仆人和十名婢女。” “我还以为,我那父亲一个人都不给我留呢。对了,你今日怎么不在我这里陪我?” “殿下,是这样的,今日秦王府齐王府都派了不少人来探望殿下,全被我搪塞回去了。” 齐王府李承澈理解,李建成走的时候应该是嘱咐过他这个三弟,让他照料他这病弱之人。 但秦王府的人来的,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秦王府的人来做什么?” “不知道,他们都是来嘘寒问暖的,临走的时候还会留下很多补品,都是实打实的真补药。” 这可太讽刺了,李承宗他们这些亲弟弟来看他,带的是用次品高仿的名贵补药。 而秦王府的敌人来看他,带的却是真正的补药。 “有意思……”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我那苦命的侄儿何在?” 李世民亲自来了? 李承澈急忙躺在床上,装出了虚弱的样子。 李世民缓步走入东宫寝殿,身后跟着长孙无忌与徐茂公二人,另有数名内侍捧着药材、锦缎、鹿茸、人参等贵重补品。 只见李世民缓缓上前,用和的语气说道,“承澈侄儿,听闻你病体未愈,叔父心中挂念,特来探望。” 李承澈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听到声音后勉强睁开眼,声音沙哑:“叔父,您怎么亲自来了?侄儿不孝,让叔父费心了。” 李世民快步上前,亲自执起李承澈的手,触手冰凉,不由皱眉:“太医院的人是怎么当差的?竟让你瘦成这般模样!来人,传太医署首席御医,即刻为太孙调理,所需药材,一律从内库支取,不得有误!” “是,殿下。”内侍领命而去。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轻声道:“太孙殿下,秦王殿下忧心如焚,昨夜亲自翻阅《千金方》,为殿下寻得一味‘九转回春丹’的古方,今日已命人炼制,三日后便可送到太孙这里,届时,殿下的身子也能好些。” 第五十七章 二叔,你这丹药正经吗? 李承澈心中冷笑一声九转回春丹?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他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模样,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侄儿何德何能竟劳烦叔父如此费心,侄儿咳咳……愧不敢当。” “哎,躺好躺好!”李世民连忙按住他语气里满是心疼与责备“你我叔侄何须如此见外?你身体不好,叔父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他转头看向长孙无忌,后者会意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双手奉上。 “殿下这便是那‘九转回春丹’,乃是秦王殿下寻访高人集齐了天山雪莲、长白山老参、东海夜明珠等数十种珍稀药材由道家真人开炉九九八十一日才炼制而成,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 “殿下服下此丹定能药到病除。”长孙无忌说的天花乱坠,仿佛这盒子里装的不是丹药而是长生不老的仙丹。 李承澈看着那木盒,只觉得那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他很清楚,李世民今天这一出,名为探病,实为试探。 若是他真的病入膏肓,求生心切,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收下这“仙丹”,甚至当场服下。如此一来,自己是死是活,便全在李世民一念之间。 若是他拒绝,则说明他心中有鬼,病是装的,那李世民后续的手段,怕是会更加凌厉。 这丹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当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叮,侦测到宿主面临“仙丹”考验,此为高级政治博弈,请宿主谨慎应对。】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李承澈心中愈发沉静。 他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一旁的崔莺莺急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殿下,殿下您怎么样了?” 好半天,李承澈才缓过一口气,他虚弱地摆了摆手,看向李世民,声音细若蚊蚋:“叔父……叔父美意,侄儿……心领了。只是……咳咳……太医反复叮嘱,侄儿如今这破败身子,虚不受补,连寻常的温补药石都需减半服用,这等虎狼之药……这等仙丹,侄儿怕是……怕是无福消受啊。” 他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情真意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被病痛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可怜人,在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绝望。 李世民听了,面上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更添了几分怜悯。 他叹了口气,握着李承澈的手,温言道:“是叔父考虑不周了。你说的对,病要慢慢养,药也不能乱吃。”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丹药你且收下。此乃叔父一片心意,你放在身边,待日后身体好些了,觉得能承受药力了,再服用也不迟。若你实在不放心,也可让太医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澈若是再推辞,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他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侄儿……多谢叔父厚爱。” 崔莺莺连忙上前,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 “这就对了。”李世民满意地笑了笑,又嘱咐了几句让李承澈安心养病,不要多思多虑的话,这才带着长孙无忌和徐茂公起身告辞。 自始至终,徐茂公都未发一言,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承澈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直到秦王府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寝宫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李世民那“和蔼可亲”的气息,以及那些名贵补品散发出的浓郁药香,但这一切,都让李承澈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叮,侦测到宿主成功识破“黄鼠狼给鸡拜年”式阴谋,并以精湛演技化解危机,系统判定为高级表演+危机规避,积分+90。】 李承澈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那副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咽气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明与冷冽。 崔莺莺看着他神色复杂,既有后怕又有担忧。 她将那个紫檀木盒捧到李承澈面前轻声问道:“殿下,这药……?” 她不傻,刚才那番情景处处透着诡异,秦王对太孙的关怀好得有些过头了。尤其是这所谓的“九转回春丹”听着就不像是凡间之物。 李承澈拿过木盒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二叔还真是看得起他,为了试探他连这种传说中的东西都编出来了。他没有打开盒子,而是直接将其递还给崔莺莺接着语气平静道。 “拿去给苏姑娘,让她找个可靠的郎中给我验个明明白白。” “是,妾身这就去办。”崔莺莺接过木盒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崔莺莺匆匆离去的背影李承澈重新躺回床上,半倚着软枕目光投向窗外。 东宫的天还是那片天,但东宫的主人却已经换了。 父亲带着他所有的亲信和除了自己以外的全部家人去了北平,名为戍边实为避祸。 偌大的东宫如今只剩下他这个被放弃的皇太孙和十几个下人。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只被遗弃的羔羊,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可他们都忘了有时候最不起眼的羔羊,反而能在狼群的环伺下活到最后。 我的好二叔,你这步棋下得很高明。 可惜你面对的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四岁少年。 你想用一颗丹药来决定我的生死探查我的虚实? 那我就用这颗丹药来给你送一份大礼,李承澈的嘴角再次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他闭上眼睛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秦王府送来的这颗“仙丹”将是他反击的最好武器。他不仅要让李世民知道他没病,还要让李世民为今天送来的这颗丹药付出沉重的代价。 “夫君您在想什么?”崔莺莺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看到李承澈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承澈睁开眼看着她,“我在想明天长安城里会不会有一个很有趣的传闻。” 第五十八章 好算计 “一个很有趣的传闻?”崔莺莺看着李承澈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充满了疑惑。夫君明明身处绝境为何还能笑得出来?而且这笑容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期待和算计。 李承澈却没有立刻解释,他只是摆了摆手道。 “去吧,把事情办好,记住一定要快而且要隐秘。苏姑娘那边知道该怎么做。” “是,妾身明白。” 崔莺莺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郑重地将那个紫檀木盒抱在怀里。 她知道这盒子里装着的是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关键。她没有再多问转身快步离开了寝宫。 夜色如墨,崔莺莺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侍女服饰悄无声息地从东宫一个偏僻的角门离开,熟练地绕过巡逻的禁军很快便融入了长安城的夜色之中。 醉花楼此刻早已过了最喧闹的时候,只剩下零星的灯火还在摇曳。 苏清越早已在自己的闺房中等候多时,当看到崔莺莺带着那个盒子出现时她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太孙妃,殿下有何吩咐?”苏清越接过盒子感觉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崔莺莺将李承澈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那句“用精盐提纯的思路来分离检验”。 苏清越听完心中对李承澈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这种匪夷所思的检验方法也只有殿下能想得出来。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说道: “太孙妃请放心,我这就去办。城南住着一位隐世的老郎中药理之术冠绝当世,只是脾气古怪从不为权贵看诊。不过他欠我一个人情此事交给他万无一失。” 苏清越立刻行动起来,她亲自带着木盒连夜赶往城南那座破旧的药庐。 老郎中被从睡梦中叫醒本是一脸不耐,可当他看到苏清越拿出的木盒又听她转述了那种奇特的检验思路后浑浊的老眼中竟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有多言只是接过盒子便将苏清越关在了门外。 这一等便是一夜。 当天光微亮之时药庐的门终于打开。老郎中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麻纸。 “苏姑娘,你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老郎中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苏清越心中一紧。 “孙老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老郎中将麻纸递给她道:“老夫按照那种奇特的法子,将这丹药层层分离发现其内里确实用了天山雪莲、长白山老参等数十种名贵补药,用料之足炼制之精世所罕见。单看这些确实是救命的仙丹。” “那……”苏清越不解。 “但是,”老郎中话锋一转,指着麻纸上最后一行字,“在这数十种补药的粉末之中,夹杂了微不可见的另一种东西——萎草。” “萎草?”苏清越从未听过这种药材。 老郎中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 “此物名为萎草,本身无毒,甚至闻不出异味,寻常的银针试毒、口舌辨味之法,根本查不出来。但其药性最是阴损,它能与所有大补之物的药性相冲。人若是服用了,不会立时毙命,只会让人在三五日后,开始精神萎靡,体虚乏力,盗汗不止,脉象变得虚浮不定,与久病不愈之症一般无二。” “任是何等神医前来诊治,也只会断定此人顽疾缠身,药石罔效。最终,服用者会在百日之内,身体机能慢慢衰竭,形如枯槁,直至油尽灯枯而亡。” 听完这番话,苏清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好歹毒的计策! 这根本不是治病的药,而是一剂杀人于无形的慢性毒药!它不但能要了李承澈的命,还能完美地坐实他“病重不治”的假象,让所有人都相信,皇太孙是自己病死的,与任何人无关。秦王府,当真是好狠的心! 苏清越不敢耽搁,立刻带着检验结果返回醉花楼,并第一时间派人将消息秘密送回了东宫。 当崔莺莺将写着结果的密信呈给李承澈时,她的双手都还在微微颤抖。 李承澈看完信,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有些可怕。他没有愤怒,没有惊恐,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呵……李世民啊李世民,我的好二叔,你这招‘温水煮青蛙’,真是又毒又妙啊。” 他将信纸递给崔莺莺,崔莺莺看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秦王他……他这是要您的命啊!” “要我的命?”李承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他这是在帮我。” 【叮!侦测到宿主成功识破“九转回春丹”阴谋,系统判定为高级洞察,积分+60。】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李承澈心中更是畅快。 崔莺莺完全无法理解李承澈的思路,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殿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说这种话?这可是毒药啊!” “没错,是毒药。”李承澈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但也是天底下最好的‘装病药’!我正愁太医院那些庸医开的方子药效太浅,装得不够逼真,二叔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这萎草之毒,发作起来的症状,不正是为我这‘久病缠身’的皇太孙量身定做的吗?” 崔莺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李承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李承澈非但不怒,反而大喜过望。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中飞速地盘算着。 “这盆脏水,泼得好啊。既然二叔这么客气,我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叔侄情深’?”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崔莺莺,脸上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 “莺莺你过来,我教你一件事。” 崔莺莺连忙走到他身边。 李承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道:“明日你照常去宫中向各宫娘娘请安。到了张婕妤那里让你身边那个最伶俐的小侍女,找个机会在张婕妤的宫人面前不小心说漏嘴……” “说漏什么?”崔莺莺紧张地问道。 李承澈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就说秦王殿下送来的仙丹果然是神物,我服用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只是药性太过霸道,太医院的楚太医说此丹阳气过盛,需寻几味至阴至寒的药草来中和一下药性方能保我万全。” 第五十九章 后宫的枕边风 崔莺莺看着李承澈只觉得眼前的夫君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种身处绝境却运筹帷幄的镇定,让她感到一阵心安同时也有一丝陌生。 “殿下,妾身不明白您为何要让张婕妤知道此事?还要特意点出是楚太医说的?” 李承澈重新躺下,盖好了锦被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张婕妤是父皇的宠妃,但为人没什么心机嘴巴也藏不住事。她知道了就等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至于楚太医……”李承澈轻笑一声。 “他是太医院的老人,为人方正最重规矩。秦王送来的丹药他必然不敢妄言。我这么说只是借他的名头让这件事听起来更可信罢了。事后即便有人去问楚太医只会说他从未说过这话,到时候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宫人传错了话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崔莺莺恍然大悟,心中对夫君的计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环扣一环看似简单实则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算了进去。 “夫君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承澈点了点头。 “去吧。对了你明日先去探望一下我母妃给她送些新得的绸缎去。” 李承澈的生母徐氏只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才人,无宠无势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崔莺莺身为太孙妃去探望自己的婆母再正常不过。 而这正是最好的掩护。 次日崔莺莺果然依计行事。 她先是带着几匹上好的江南蜀锦去了徐才人冷清的宫苑。 徐才人见到儿媳,自然是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了半天。崔莺莺表现得体言语间只提李承澈的病情有所反复,却对秦王送药一事只字未提。 从徐才人宫中出来,崔莺莺便带着贴身侍女小环往张婕妤的景仁宫去请安。 她本人并未进去只在宫门外候着,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婕妤娘娘只让小环代为问安。 这番举动更显其谨慎知礼。 小环进了景仁宫在廊下正巧碰见了张婕妤身边最得宠的大宫女。 两人寒暄了几句,那宫女便关切地问起太孙的病情。 小环先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愁与为难,压低了声音。 “唉,别提了。我们殿下这两日可真是受了大罪了。” “哦?此话怎讲?不是说秦王殿下送来了神丹妙药吗?” 大宫女好奇地追问。 小环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些,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说道:“姐姐可千万别对外人说。那丹药,我们殿下昨夜是服了。可谁知那药性……实在是太烈了!殿下服下去没多久,就浑身燥热,盗汗不止,半夜里惊醒了好几次,嘴里直喊口渴。今天早上起来,人瞧着比前几日更虚了,脸白的跟纸一样。” “这么厉害?”大宫女听得咂舌。 小环点点头,又故作神秘地补充道:“可不是嘛。今天一早,太孙妃就急忙请了楚太医来。楚太医诊了半天脉,才说,秦王殿下这丹药虽是神物,可阳气过盛,与我们殿下虚不受补的病体相冲。如今只能用几味至阴至寒的药草慢慢中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说完,便匆匆告辞,仿佛真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心中惶恐不安。 那大宫女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回过神来,眼中已满是八卦的光芒。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果不其然,这番话就像一阵风,在短短半日之内,便吹遍了整个后宫。 “听说了吗?秦王送给太孙的仙丹,差点把人给吃没了!” “是啊,说是药性太烈,太孙虚不受补,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呢。” “我听到的版本是,楚太医说那药是虎狼之药,再吃一丸,太孙就得当场归西!” 流言越传越离谱,但核心内容却惊人的一致——秦王李世民,好心办了天大的坏事,送的药差点要了皇太孙的命。 一时间各宫都在议论此事。有惋惜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而这阵风最终还是吹到了与秦王府积怨已久的尹德妃宫中。 尹德妃本就因为弟弟齐王李元吉常年被李世民压制而心怀怨恨,如今东宫倒了她正愁找不到由头发作,听闻此事当场便拍了桌子。 “好个李世民!他这是安的什么心!建成太子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想对太孙下手了吗?” 身边的侍女急忙劝道: “娘娘息怒,想来秦王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行事急躁了些。” “好心?”尹德妃冷笑一声“他李世民会有这等好心?我看他就是急着要在陛下面前表现好博一个友爱兄弟、关怀子侄的美名!为了自己的名声连太孙的性命都不顾了,当真是歹毒无比!” 她越想越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当晚李渊批阅完奏折,习惯性地来到了尹德妃的寝宫。 刚一进门就看见尹德妃正坐在窗边,拿着手帕默默垂泪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李渊心中一软走上前去柔声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快了?” 尹德妃一见李渊眼泪掉得更凶了,扑进他怀里哭诉道:“陛下您可要为承澈那苦命的孩儿做主啊!” “承澈?他怎么了?” 李渊心中一紧,他本就因李建成之事对这些儿子们心存芥蒂对这个留守的病孙子也多了几分关注。 尹德妃抽抽噎噎地说道:“陛下您是不知道,秦王殿下前日里给太孙送去了一枚丹药说是能药到病除。承澈那孩子也是实诚当晚就服下了。谁知……谁知那药性霸道孩子折腾了一宿,差点……差点就……” 她说到这里便泣不成声。 李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 “竟有此事?” “是啊陛下,”尹德妃抹着眼泪继续添油加醋。 “臣妾知道,秦王殿下也是一片好心想让太孙早日康复。可他行事未免也太急躁了些,都不请太医看一看就敢让太孙服用那来路不明的丹药。太孙的病体本就沉珂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这幸好是发现得早,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岂不是要让建成太子在边关都不得安宁吗?” 第六十章 影卫初立 她这番话句句不提李世民的坏,却字字都在暗指李世民急功近利为博虚名不择手段甚至不顾亲侄子的死活。 李渊听完沉默不语,但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李世民是如何“揭发”李建成私自募兵的。 又想起了李建成是如何“理直气壮”地离开长安的。 如今,李世民又“急切”地给李承澈送药。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他这个多疑的帝王心中,逐渐串联成了一条线——他的二儿子,似乎太急于表现自己了。急于表现对社稷的忠心,急于表现对兄弟的“关爱”。 这种急切的背后,藏着的是什么? 李渊不敢再想下去。他虽然没有当即发作,但心中对李世民那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更深一层的猜忌。 “爱妃莫哭,此事朕知道了。”李渊拍了拍尹德妃的后背,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他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看来对这个二儿子也需要多加防范了。 东宫之中李承澈听完秦狗儿从宫里带回来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扬。 【叮——侦测到宿主巧用枕边风,成功离间帝王父子,系统判定为高级权谋+借刀杀人,积分+100】 崔莺莺在一旁眼中满是崇拜,“殿下您真是神了!秦王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了。” 李承澈淡淡一笑道。 “这只是个开始。一个急功近利考虑不周的帽子还不足以动摇他的根基。” 他很清楚,这些后宫的伎俩终究是小道。 没有真正的力量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危机暂时化解但他不能永远靠装病和算计过活。 李承澈打开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面板,看着上面累积的积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是时候打造一支只属于我的力量了。”他喃喃自语道。 面板上,经过这几次惊心动魄的博弈,积分已经累积到了一个可观的数字——1080分。 看着这个数字李承澈的心前所未有地安定下来。 钱粮、权势、人心,这些都是外物随时可能被夺走。 唯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不再犹豫意念在系统商城中飞速浏览。 琳琅满目的技能看得人眼花缭乱,有帝王心术、过目不忘甚至还有诗词宗师这种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东西。 但李承澈的目标很明确,他现在最缺的不是权谋,而是将权谋付诸实践的暴力。 他需要能快速形成战斗力的东西。 “系统,兑换【基础兵法】与【单兵弩图谱】。” 【叮——消耗积分800点,兑换【基础兵法】、【单兵弩图谱】成功。】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承澈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仿佛有无数信息洪流冲刷而过。 无数古代战阵的演变从简单的锥形阵、雁形阵,到复杂的八门金锁阵,各种兵法的精要、要诀、利弊如同刻印一般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紧接着一幅幅无比精细的图纸在他脑中展开。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弩机,结构精巧部件简洁,上弦的力臂设计得极为巧妙似乎一个寻常力气的成年男子便能轻松操作。 更关键的是图纸上详细标注了每一个部件的尺寸、材质,甚至连如何用最简单的工具进行加工都写得明明白白。 这东西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以大唐目前的工艺水平,只要有足够的工匠和材料完全可以批量制造! 一支由普通人组成却能射杀披甲武士的军队雏形已经在他心中形成。 李承澈正沉浸在这份喜悦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叮,鉴于宿主连续消费,系统商城物价上涨机制激活,所有技能价格提升200积分。】 李承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真是个黑心系统,一点羊毛都不让多薅。” 他心中暗骂一句却也无可奈何。这系统就是这样给你希望又让你肉疼,逼着你不断去摆烂赚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计较这二百积分。 图纸和兵法都有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需要一个能将这一切变为现实的人。 一个忠诚、勇猛且绝对可靠的执行者。 这个人不能是朝中任何一方的势力,不能是世家子弟更不能是那些已经油滑了的官场老吏。 他需要一张白纸,一张可以任由他涂抹只听命于他一人的白纸。 “秦狗儿。”李承澈轻声唤道。 “殿下奴婢在。”秦狗儿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你去给我打听一个人。” 李承澈坐直了身子目光锐利,“去长安城里找,不管是军营还是市井,给我找一个全城最有力气眼神最锐利的汉子。此人要沉默寡言最好是个独来独往的。” 秦狗儿虽然不解殿下为何要找这样的人,但他从不质疑李承澈的命令立刻躬身应道: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 秦狗儿的效率很高。 仅仅过了一天,他便带回了消息。 “殿下,您要找的人奴婢似乎找到了。” 秦狗儿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城南渭水码头,有个力夫,名叫叶无忌。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据说能单手举起百斤重的米袋,在码头上干活,一个人能顶三个人。” “哦?”李承澈来了兴趣,“他的眼神如何?” “锐利!像鹰!”秦狗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奴婢远远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像是寻常力夫该有的,倒像是……像是在沙场上见过血的。而且此人沉默寡言,从不与旁人多话,干完活拿了钱就走”。 “码头上的人都说他是个哑巴,但也有人说他只是不爱说话。不过,此人极重信义,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 好!就是他了! 李承澈心中大定。 一个拥有锐利眼神和强大力量,却沦落到码头当苦力的人背后必然有故事。 而一个重信义的人,只要你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和信任他便会用性命来回报。 这种人正是他最需要的。 第六十一章 钞能力? “备车,换一身便服,我们去城南码头。”李承澈直接下令。 秦狗儿心里一紧。 “殿下,您要亲自去?您的身子……” “无妨,在东宫里躺久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李承澈摆了摆手,话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半个时辰后,一辆普普通通的青布马车停在渭水码头不远处。 李承澈一走下马车,一股汗臭、江水腥气和烂鱼味混杂的气息就冲进鼻腔。 码头上到处都是人,无数赤着膀子的力夫在烈日下扛着麻袋货物来回跑动,号子声喊得震天响。 李承澈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很快就定住了一个身影。 那人确实像秦狗儿说的那样,比周围的力夫高了整整一头,古铜色的皮肤晒得油亮,一身疙瘩肉充满了力量。 他正扛着两个叠在一起的麻袋,那分量换个壮汉来都得被压趴下,可他脚下却稳得很,一步一个脚印,根本不见晃动。 最关键的是,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劲儿。 即便在干这种最下等的苦力活,他身上也没有半点麻木,反而像一头鹰,时刻警惕着四周。 李承澈心里非常满意。 他没让秦狗儿过去,自己穿过乱糟糟的人群,直接走到了那人面前。 叶无忌刚放下麻袋,准备去领工钱,就发现一个穿素色长衫的年轻人拦住了路。 这年轻人脸色有点白,文文弱弱的,可身上那股子贵气,却让周围的吵闹声都小了下去。 叶无忌皱起眉头,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周围的力夫和管事也都看见了这一幕,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李承澈没管别人,就看着叶无忌,直接开口。 “东宫缺个护院统领,月俸五两白银,管吃住,你可愿意?” 声音不大,但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码头,一下子安静了。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李承澈。 五两白,一个月? 还管吃住? 那是什么钱? 他们这些力夫,把命都豁出去干一个月,运气好才能挣个三五百文。五两银子,是他们不吃不喝干一整年都挣不来的巨款! 而且东宫护院统领,那可是官身!品级再低,也是进了体制,从此就不是贱籍了! 这简直是天上掉金子! 叶无忌也彻底愣住了。 他死死盯着李承澈,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坦然。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嗓子干得冒烟,问出了来到码头后的第一句话。 “为何是我?” “因为你的力气,和你这个人。”李承澈的回答一样直接。 叶无忌又不说话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贵气十足的年轻人,感受到了那份直接,那份欣赏,那份他从未得到过的尊重。 他本是边军伙长,因为得罪了上官,被安了个罪名革职,才流落到这里。他空有一身武艺和力气,却只能在码头卖苦力,心里的那股气,早就憋成了山。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能在一群苦哈哈里,一眼看中了他这匹被扔进泥潭的马。 士为知己者死! 叶无忌再没有半点犹豫,他吸了一口气,猛地单膝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叶无忌,愿为殿下效死!” 没有一句废话,只有一句砸在地上的承诺。 李承澈满意地点点头,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东宫的人了。” 回到东宫,李承澈把叶无忌带进了书房。 他没急着拿出弩图,而是给了叶无忌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任务。 “叶无忌。” “属下在!”叶无忌站得笔直,神情严肃。 李承澈看着他,慢慢开口。 “我给你钱,给你权,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城外的流民营,给我找二百个像你一样能打、且走投无路的汉子。” 他停了一下,话语里透出一股寒意。 “记住,要最饿的狼!” 李承澈话音刚落,叶无忌就躬身领命,没有半点迟疑。他那高大的身躯转身离开时,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好像脚下不是书房的地板,而是即将被他征服的战场。 秦狗儿看着叶无忌的背影,心里直咂舌。这位新来的护院统领,身上的那股劲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禁军将领都强。殿下的眼光,真是没得说。 叶无忌一刻都没耽误。他换了身最不起眼的粗布短打,把李承澈给的银子换成几十吊沉甸甸的铜钱,用麻袋装着往肩上一扛,就大步流星地朝着长安城外的流民营走去。 城外的流民营,说是个营地,其实就是个人间地狱。 成千上万因为打仗和天灾没了家的百姓都聚在这儿。到处都是破烂的窝棚,散发着腐烂和绝望的味道。空气里全是臭味,瘦得只剩骨头的小孩,眼神空洞地追着苍蝇跑。 这里没王法,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为了半个发霉的窝头,兄弟能打得头破血流;为了一块破布,父子都能动手。每天都有人饿死、病死,或者在抢东西的时候被人活活打死,尸体就那么被拖到营地边上,等着野狗来吃。 叶无忌一脚踏进这地方,就像一块石头扔进了臭水沟,立刻引来了无数贪婪又警惕的目光。他那壮实的身板,还有肩上那鼓鼓囊囊的麻袋,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他是个肥羊。 几个自认强壮的汉子想围上来。 叶无忌只是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却让那几个汉子瞬间感觉脖子发凉,下意识地退了好几步。 那是真杀过人的气势。 叶无忌没理会这些小角色。他没吆喝,也没急着招人。他就这么在流民营里待了下来,默默地看。 一连三天。 这三天里,他见到了太多丑恶的事情。但他要找的,不是那些已经彻底废了,变成行尸走肉的家伙。他要找的,是李承澈口中的“饿狼”。 是那种就算饿得前胸贴后背,骨子里那股劲儿还没断的汉子。 是那种为了护住怀里一点吃的,敢跟三五条野狗拼命的狠角色。 是那种衣服烂成了条,但腰杆子还挺得笔直的硬骨头。 第六十二章 基建狂魔 第四天,叶无忌动了。 他盯上了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 那大汉正为了一块别人丢掉的馊馒头,被五六个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大汉被打得满脸是血,却依旧像护崽的野兽,死死抱着怀里的馒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竟是硬生生扑上去,一口咬掉了其中一人的半只耳朵! “疯狗!” 那几人咒骂着,终于还是散了。 叶无忌这才走过去,将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丢在大汉面前。 大汉满眼血丝,警惕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东宫修院子,招短工。”叶无忌的声音沙哑低沉,听不出情绪,“一天三顿饱饭,管住。干得好,另有安家费。” 大汉的眼里全是怀疑,可肚子的叫声出卖了他。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肉包子,也顾不上烫,三两口就吞了下去,差点把自己噎死。 叶无忌就那么看着,不催促,也不说话。 等大汉顺过了气,他才继续开口。 “想活命,跟我走。” “不想,就继续在这等死。” 说完,他转身就走。 大汉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瘸着腿跟了上去。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 叶无忌用最直接的法子,筛选着他需要的人。 他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只用食物和最简单的承诺。 遇到不信的,他就解开那沉甸甸的麻袋,抓出一大把铜钱,让那刺眼的铜光替他说话。 在这人间地狱般的流民营里,这种粗暴的方式,反而最管用。 一周后,叶无忌凑齐了二百个他看中的汉子。 这二百人,个个都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被逼到绝路的凶悍。 要把这二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东宫,可不是件易事。 叶无忌的心思缜密得可怕。 他将人分成二十个小组,动用在码头积攒的人脉,租了十几辆运建材的板车。 他让那些流民躺在车上,用厚厚的草席和油布盖住,伪装成一车车“货物”。 分批、分时段,专挑守备最松懈的黄昏和黎明。 二百条饿狼,就这么从东宫最偏僻的侧门悄无声息地被运了进去。 当最后一辆板车进门,那扇小门重新关上时,这二百人便与过去的世界彻底隔绝。 他们被带到了东宫后方一处荒草丛生的巨大院落。 院墙破败房屋倾颓,看上去比他们在流民营的窝棚好不到哪里去。 二百名汉子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神情各异,有茫然,有警惕,更有不安。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就在这时,院落正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身穿素色锦袍的少年,在秦狗儿和叶无忌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少年面色苍白身形单薄,走几步路都像在喘气,一副随时会倒下的病秧子模样。 这就是传闻中那个快死的皇太孙? 众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别不是个骗局吧? 可当那少年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时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凛。 明明是个病弱的少年可那平静的目光,却让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院子里鸦雀无声。 李承澈没说一句废话只对秦狗儿使了个眼色。 秦狗儿会意,立刻指挥几个下人将一口早就备好的大箱子抬了上来。 箱子打开里面是二百个扎得死紧的小布袋。 “每人上来领一份。”秦狗儿高声喊道。 众人面面相觑,但在叶无忌那冰冷的注视下还是排着队一个个上前拿走了一个布袋。 布袋不重。有人好奇解开了袋口的绳子。 下一秒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解开了自己的袋子。 瞬间整个院子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那布袋里装的竟是满满一袋洁白如雪、细腻如沙的盐! 没有一丝杂质,没有半点苦涩只有纯粹的咸香。 这是仙人吃的盐吗? 他们平日里吃的都是官府发的黑乎乎的粗盐,里面还混着沙子。 这等雪白的精盐听说只有皇宫里的贵人才能享用! 这一小袋少说也有一两斤,在黑市上足够换回一家人吃几个月的粮食! 所有人都被这赏赐给震懵了,捧着手里的盐袋手都在抖。 这时李承澈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是安家费每人两斤。” “从今天起你们吃饱穿暖只需听我号令。” 他顿了顿,指着周围破败的院墙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现在第一件事,用那些砖石把院墙给我加高一倍。” “明白吗?” 二百名亡命徒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们手上捧着的是足以让他们在外面被人活活打死的财富。 这哪里是安家费?这简直是买命钱!是再生父母的恩赐! “扑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额头死死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殿下大恩!草民……草民愿为殿下做牛做马!” 一个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而真切。 “扑通!扑通!”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黑压压的二百名汉子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他们不会说漂亮话,只会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内心的震撼与感激。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破败的院落里轰然炸响惊起一片飞鸟。 “愿为殿下效死!” “愿为殿下效死!”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在破败的院落里回荡。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流民不再是亡命徒。他们是李承澈的人。 李承澈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波澜不惊。 他知道对这些已经被逼到绝境的人来说,任何虚无缥缈的许诺都不如这实实在在的两斤精盐来得有效。 他要的就是这种最原始的忠诚。 “都起来。” 李承澈的声音依旧平静,“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流民。你们是我东宫的人,明白吗?” “明白!” 二百人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第二天这个几乎被东宫遗忘的偏僻院落,便响起了震天的劳作声。 “叮叮当当……” “嘿咻!嘿咻!” 二百名吃饱了饭、心里又有了念想的汉子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他们将倒塌的墙体废料清理干净将一块块沉重的青砖搬运垒砌。 第六十三章 东宫的铁甲 对外这里只是一处正在热火朝天修缮宫殿的普通工地。东宫本就年久失修太子离京前又大兴土木,如今皇太孙修补一下自己住的后院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完美的掩盖了他们真正的目的。 白天他们是挥汗如雨的劳工用砖石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 而当夜幕降临最后一丝天光隐去,院门被沉重的门闩死死抵住时这里便化作了另一番天地。 整个院落只在中心点燃了几支火把,光线昏暗恰好能让人看清彼此的轮廓,却又不足以让院外的人窥探到任何细节。 “都给我站直了!” 叶无忌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 二百名汉子按照高矮顺序,被分成了二十个小队歪歪扭扭地站着。 “从今天起忘记你们以前的名字,忘记你们的过去!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殿下的影子!” “队列训练开始!向左看齐!向前看!” 叶无忌没有教任何高深的武艺,他从最基础的队列和体能开始。 扎马步、俯卧撑、绕着院墙负重跑。 这些训练简单、枯燥却最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和体力。 起初队伍乱七八糟怨声载道。有人跑几步就岔了气有人马步扎得东倒西歪。 但叶无忌从不斥责也从不打骂。 他只是默默地将第一个倒下的人的名字记下,然后平静地宣布:“今天倒下的,明天的肉食减半。” 一句话比任何鞭子都管用。 在三顿管饱,顿顿有肉的诱惑下,没有一个人愿意被扣掉自己的那份肉。 于是,他们咬着牙,榨干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分力气。 李承澈将这一切都看在心里。他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在某一天夜里,将叶无忌单独叫到了书房。 他没有废话,直接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两卷图纸。 “这是【单兵弩图谱】,这是【破甲刀术】。” 叶无忌本是肃然而立,当听到这两个名字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两卷图纸。 展开【破甲刀术】的第一眼,他整个人便如遭雷击。上面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劈、砍、刺、撩,但每一招的角度、发力方式,都直指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和甲胄的缝隙。 这是真正的沙场杀人技!招招致命,绝不拖泥带水! 他再打开那【单兵弩图谱】,更是看得心神俱震。 图纸上的弩机结构精巧得超乎想象,许多部件的设计是他闻所未闻的。尤其是那个上弦的结构,利用了巧妙的杠杆原理,一个普通人就能轻松拉开一张足以射穿铁甲的强弩! 更可怕的是,图纸将每一个部件的尺寸、材质、加工方法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用什么工具,分几步加工都画了出来。 这……这已经不是图谱了,这是神迹! 叶无忌本是边军伙长,深知军械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他完全可以想象,若是有三百名手持这种强弩的士兵,结成阵势,足以在百步之外,将一支千人规模的重甲骑兵射成筛子! “扑通!” 叶无忌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殿下……此乃国之重器!属下……属下万死不敢……” “起来。”李承澈的声音淡淡传来,“给你,就是让你用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内,我要看到五十把成品,以及两百个会用破甲刀术的士兵。” “属下……遵命!”叶无忌的声音里,充满了狂热。 他知道自己跟对了人。这位看似病弱的皇太孙手中掌握着足以颠覆整个时代的力量! 时间飞逝半个月一晃而过。 高墙已经完全建好比之前高了一倍有余,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窥探院内分毫。 而院内的二百人也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们不再是初来时那副面黄肌瘦、眼神涣散的模样。 充足的食物和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变得精壮结实,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们的队列整齐划一,行动间令行禁止,身上那股亡命徒的戾气被磨砺成了一股沉凝的杀气。 这一日李承澈再次来到院中。 叶无忌没有多言只是随手指了队列中的一名汉子。 “你出列。五十步,射柳!” 那汉子大步走出从旁边拿起一把刚刚赶制出来的单兵弩,动作娴熟地装上弩箭上弦瞄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院子的另一头一根细长的柳条在风中轻轻摇曳。 “嗖!” 一声轻响弩箭破空而去。 下一秒五十步外那根还在晃动的柳条被精准地从中截断,断口平滑如镜。 院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半截飘落的柳条呼吸都停滞了。 李承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支力量已经初具锋芒。他兑换的积分没有白花。 看着这支日益精锐的队伍,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光有锋利的爪牙还不够,他们还需要坚固的鳞甲。赤手空拳的士兵在真正的战场上,面对骑兵的冲锋依旧是炮灰。 他们需要铠甲。 李承澈再次将意识沉入脑海,打开了那个黑心的系统商城。 他的意念直接略过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能,最终停留在一个价格高昂得让他肉疼的图谱上——【轻型鱼鳞铁甲锻造术】。 兑换积分:1500点。 看着自己剩余不多的积分,李承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再贵也得买!” 李承澈看着系统面板上那【轻型鱼鳞铁甲锻造术】后面跟着的“1500点”积分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 这黑心系统简直比长安城里放贷的胡商还要狠!前面刚激活了什么物价上涨机制,转头就给自己端上来这么一道硬菜。 这是把他当猪宰呢! 但他没有选择。 一支没有铠甲的队伍,哪怕训练得再精锐武器再犀利,在真正的战场上面对骑兵集团冲锋时也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现在缺人、缺钱、缺势唯独不能缺命。 第六十四章 铁甲成型 而这支影卫就是他的命根子。 “兑换!” 李承澈咬着后槽牙在心中默念。 【叮——消耗积分1500点,兑换【轻型鱼鳞铁甲锻造术】成功。祝宿主早日摆烂再创辉煌。】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下一秒一股比上次兑换兵法和弩图时更为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了他的脑海。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图纸和要诀,而是从选料、熔炼、捶打、淬火、甲片打磨、钻孔再到用牛皮条编织串联的每一个细节,都如同3D电影一般在他脑中清晰地上演了一遍。 这套所谓的【轻型鱼鳞铁甲】简直是颠覆时代的设计。 它摒弃了唐军制式明光铠那种笨重的整体胸甲,而是由数千片薄如铜钱状如鱼鳞的细小甲片用坚韧的牛皮条层层叠叠串联而成。 这种结构不仅极大地减轻了重量,更让整副铠甲拥有了皮甲一般的柔韧性,穿在身上几乎不影响关节的活动。 其防御力却远超皮甲足以在近距离抵御住刀砍和箭射。 最关键的是,这种甲胄可以完美地藏在宽大的衣袍之下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简直就是为他这支见不得光的影子卫队量身定做的神器! 李承澈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唤来了叶无忌。 “殿下!” 叶无忌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身上还带着训练场上的汗味和一股子铁血的煞气。半个多月的训练让他原本就锐利的眼神变得更加沉凝。 李承澈没有废话直接将一张刚刚凭着记忆画出的甲片图纸递给了他。 “这是鱼鳞甲的图纸,我要你给我秘密打造出三十副这样的甲胄。” 叶无忌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缩。 他虽不是铁匠,但在边军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张图纸上的甲片设计得极为巧妙,边缘的弧度和中间的微凸都能在被击中时最大限度地卸开力道。 这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 “殿下,打造甲胄需要技艺精湛的铁匠,而且熔炼锻造动静太大恐怕……”叶无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人你去想办法。钱我来出。动静你们自己控制。” 李承澈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只要结果。” “是!属下遵命!”叶无忌没有再多问重重地抱拳领命。 他知道这是殿下对他的信任也是考验。 叶无忌没有去那些官府登记在册的铁匠铺,而是再次动用了自己在渭水码头的关系网。三教九流汇聚的码头总能打听到一些官面上找不到的消息。 两天后他便找到了目标。 城西的贫民窟里住着一个姓铁的老铁匠。据说年轻时是军器监里有名的巧匠,后来因为脾气太臭得罪了上官被赶了出来,如今只能靠着给街坊邻里打打菜刀、补补铁锅为生,日子过得穷困潦倒。 叶无忌找到他时,他正缩在一个破烂的窝棚里喝着稀粥。 叶无忌没有多言,只是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和那张甲片图纸放在了老人面前。 “东宫办事管吃管住,活干好了,这只是定金。” 铁老三浑浊的老眼看到那张图纸的瞬间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颤抖着手拿起图纸,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妙啊……妙啊!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叶无忌:“这活老夫接了!但老夫有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要一起带上!” “可以。” 当夜叶无忌便用一辆运送泔水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铁老三和他的两个徒弟连同他们那套破旧的工具一同运进了东宫。 安置他们的,是训练场旁边另一个更加偏僻、早已废弃的院落。 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锻造工坊。 叶无忌指挥着几个影卫从东宫积灰的库房里,拖出了无数生了锈的枪头、断裂的佩刀、废弃的铁锅铁盆。 一场秘密行动就此展开。 为了掩人耳目铁匠铺只在深夜开工。炉火烧得通红,铁锤敲打的声音被隔壁训练场上影卫们整齐划一的呐喊声和操练声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十天之后,当第一副完整的轻型鱼鳞铁甲被送到李承澈面前时连他自己都感到了震撼。 整副甲由超过两千片乌黑的甲片编织而成,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重量极轻单手便可轻松托起,估摸着也就五斤左右。 叶无忌亲自将铁甲穿在一具人形草靶上退后三十步。 “射!” 一名影卫手持官造的军用长弓,拉满弓弦。 “嗖!” 箭矢精准地射在草靶的胸口。 当的一声脆响,那支足以射穿皮甲的箭矢竟然被直接弹飞了出去,只在甲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无忌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换上了自己那把特制的单兵弩。 “嗖!” 弩箭带着破风的厉啸狠狠地撞在甲片上。 这一次甲片被射出了一个明显的凹痕,但那势大力沉的弩箭依旧没能穿透! 成功了! 李承澈心中大定,他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将所有甲片的外层,都用锅底灰和桐油混合,涂成不反光的灰黑色。我要它们在黑夜里能和影子融为一体!” 又过了十天三十副完美的夜行甲全部完工。 三十名最精锐的影卫,被挑选出来成为了第一批装备的使用者。 当他们将这冰冷、轻便却又坚固无比的铁甲穿在身上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攻有强弩,防有坚甲。 这支只属于李承澈的死亡之手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叶无忌抚摸着身上冰冷的甲片,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力量,单膝跪地,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激动:“殿下,有此神甲,影卫当可为殿下横扫一切!” 李承澈满意地点了点头。装备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一件更重要的武器上。 他回到书房,从一个精致的瓷罐里,小心地倒出一些雪白的精盐,装进了一个更加小巧玲珑的白玉瓶里。 他将玉瓶递给一旁的崔莺莺。 “莺莺,明日你再去探望一下母妃。”李承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把这个带给她,就说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亲手为她调制的,让她务必尝尝。 第六十五章 攻略娘娘 崔莺莺看着李承澈脸上那丝莫名的笑意,心中一动,却并未多问。她只是温顺地接过那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瓶,郑重地将其收入袖中。她知道,夫君的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背后,都藏着深远的算计。她要做的,就是将夫君的计划,完美地执行下去。 送走崔莺莺,李承澈唤来了秦狗儿。 “去一趟醉花楼,让苏姑娘过来见我。” 半个时辰后,苏清越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侍女服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承澈的书房。 “殿下。”她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跟我来。”李承澈没有多言,带着她穿过几道暗门,来到了东宫一处废弃的地窖之中。 地窖的门一打开,一股纯粹的咸香便扑面而来。苏清越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这宽大的地窖里,赫然堆放着一座座由麻袋垒成的小山。而那些麻袋的缝隙中,都渗出了点点雪白的粉末。 李承澈随手划开一个麻袋,那如雪一般洁白、如沙一般细腻的盐,便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火把的光芒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殿下,这……这……”苏清越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执掌醉花楼,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但眼前这一幕,还是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震撼。 大唐官府售卖的官盐,多是又苦又涩的青盐、黑盐,里面还混杂着大量的沙石杂质。像这等纯白无瑕的精盐,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可现在,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竟然像不要钱的沙土一样,堆满了整个地窖! “这只是第一批。”李承澈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醉花楼的渠道,能把这些东西变成钱吗?” “能!太能了!”苏清越激动得脸颊泛红,“殿下,此物一出,足以撼动整个大唐的盐市!我们根本不需要主动去卖,只要放出风声,天下的豪商巨贾,都会挥舞着钱袋,哭着喊着来求我们!” 李承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垄断,是这个时代最暴利的生意。而盐铁,更是垄断中的垄断。李渊虽然放开了部分盐铁的经营权,但最核心的产销,依旧牢牢掌握在官府手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这超越时代的产物,撕开一道口子,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硬的拳头。 苏清越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精盐,恭敬地问道:“殿下,此等神物,可有名字?” 李承澈捻起一撮盐,放在掌心。盐粒在火光下,每一颗都晶莹剔透,棱角分明,像极了冬日里飘落的六角雪花。 “就叫它,雪花盐吧。” 次日清晨,崔莺莺再次来到了徐才人那冷清的宫苑。 徐才人本就因为儿子“病体沉重”而日夜忧心,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短短月余,便憔悴了许多。见到儿媳前来,她连忙拉住崔莺莺的手,急切地询问李承澈的病情。 崔莺莺按照李承澈的吩咐,先是宽慰了她一番,而后才从袖中取出了那个精致的白玉瓶。 “母妃,这是殿下特意为您准备的。”崔莺莺柔声说道,“殿下说,他身染重病,不能在您膝下尽孝,心中万分愧疚。前日里,他拖着病体,亲自翻阅古籍,为您寻得了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又亲手炮制了这味药引。殿下嘱咐儿臣,让您务必按时服用,切莫辜负了他一片孝心。” 徐才人一听这话,眼圈当场就红了。 她的澈儿,自己都病成那样了,心里还记挂着她这个做母亲的! 她颤抖着手接过那个玉瓶,只觉得它重逾千斤。打开瓶塞,一股清新的咸香飘出,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只见那盐粒雪白细腻,宛如上好的玉粉。 “好孩子……我的澈儿……”徐才人泪如雨下,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 她当即便唤来御厨,将自己份例中那只老母鸡取来,郑重地吩咐道:“把这只鸡炖了,什么都不要放,就用太孙殿下送来的这瓶‘药引’调味。” 御厨本想说只放盐炖汤味道未免寡淡,可见才人娘娘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便不敢多言,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被端了上来。 当锅盖揭开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徐才人看着那锅鸡汤,也是一愣。只见汤色清亮,澄黄见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浑浊,与往日用官盐炖出的汤水,简直判若云泥。 她盛了一碗,轻轻吹了吹,小心地尝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动作停住了。 没有丝毫官盐的苦涩与杂味,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咸鲜,将鸡肉本身的鲜美,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汤汁滑入喉中,仿佛有一股暖流,瞬间通达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舒泰了起来。 “好……好鲜美的汤!”徐才人忍不住赞叹。 她一口气将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一连三日,徐才人都用这“雪花盐”调理饮食。三日之后,奇迹发生了。她原本蜡黄的脸色,竟变得红润起来,精神头也好了许多,连宫里的侍女都说,才人娘娘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徐才人抚摸着那个已经空了一小半的玉瓶,心中再无半点疑虑。 她的儿子,绝非池中之物! 一个病重垂危的少年,怎么可能拿出这等如同仙丹妙药般的神物? 他不是病了,他是在藏!是在等! 想通了这一点,徐才人心中那份柔软的母爱,瞬间化作了坚不可摧的铠甲。她明白了,她的儿子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她,不能成为儿子的拖累,她要做儿子在后宫中最坚实的后盾! 无论澈儿要做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要替他扫清障碍,为他做好掩护! 当崔莺莺将徐才人的变化告诉李承澈时,李承澈的脸上露出了预料之中的笑容。 【叮!侦测到宿主成功获得核心亲情单位的绝对支持,后宫根基初步稳固,系统判定为高级亲情攻略,积分+100。】 很好,第一步计划,完美达成。 崔莺莺满脸钦佩,“夫君,您真是神了。如今徐才人对您是言听计从,您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的。” “这还不够。”李承澈摇了摇头,“我母妃在宫中人微言轻,她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要想真正撬动后宫,我们必须拿下另外两个人。” 第六十六章 定价的玄机 “殿下说的是……张婕妤和尹德妃?”崔莺莺冰雪聪明,立刻就想到了关键。 “没错。”李承澈站起身,走到窗边,“张婕妤圣眷正浓,但胸无城府,耳根子软,是最好的传声筒。而尹德妃,心机深沉,又与我那二叔积怨已久,是最好的一把刀。” 他回头看向崔莺莺,“想要让她们为我所用,光靠寻常的恩惠是不够的。必须给她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李承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弧度。 他立刻让秦狗儿传信,将苏清越再次召入宫中。 “殿下有何吩咐?”苏清越问道。 “用最好的锦盒,分装二十罐雪花盐,每罐半斤。包装要极尽奢华,要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是。”苏清越领命。 李承澈又道:“另外,取文房四宝来。” 很快,笔墨纸砚备齐。 李承澈亲自走到案前,提起笔,饱蘸浓墨,准备为这两份即将送出的“大礼”,附上最致命的“钩子”。 李承澈站在案前,神情专注。 他面前铺着两张质地最好的澄心堂纸,旁边的砚台里,墨汁浓郁如漆。 他提着笔,笔尖悬在纸上,却没有立刻落下。 他在思考,思考的不是字句,而是人心。 对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钩子。 张婕妤,圣眷正浓,为人却没什么城府,平生最大的爱好,无非就是美食与享乐。对她,就要用最直接的味蕾刺激。 尹德妃,出身高贵,心机深沉,又因齐王李元吉之事,对秦王府恨之入骨。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与圣眷,生怕年老色衰,被人取代。对她,就要用能留住青春的诱惑。 想通了这一点,李承澈的笔尖终于落下。 他先给张婕妤写道:“闻婕妤娘娘凤体康健,乃大唐之福。侄孙身染沉疴,卧于病榻,无以为敬。偶得古方精盐,调味胜于寻常百倍,食之可增口福,开胃健脾。特奉上些许,聊表孝心,望娘娘凤体安康,笑口常开。” 字句恭敬,却直击要害。 而后,他换了一张纸,给尹德妃写道:“德妃娘娘德容兼备,母仪天下。侄孙久病,未能晨昏定省,实为不孝。此盐乃海外奇珍,非但调味绝佳,若以之溶于温水,洁面润肤,可使容光焕发,青春常驻。侄孙不敢独享,愿娘娘玉容永固,福寿绵长。” 每一个字,都挠在了尹德妃的心尖上。 写完,他将两封信笺分别放入两个精致的信封。 苏清越早已在一旁候着,看到这两封内容截然不同的信,心中对这位太孙殿下的手段,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殿下,妾身这就去办。” “记住,包装一定要用醉花楼里最好的锦盒,要让收到的人,第一眼就觉得这里面装的是稀世奇珍。”李承澈嘱咐道。 “妾身明白。” 苏清越的效率极高。不过半日,二十个用紫檀木打造,内衬明黄色绸缎的锦盒便准备妥当。每一个锦盒里,都装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白瓷罐,罐中便是那雪花般的精盐。 这些礼物,没有通过东宫的门,而是经由苏清越的手,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徐才人宫中。再由徐才人身边最心腹的宫女,以“才人偶得奇物,不敢独享,特与姐妹分享”的名义,分别送往了张婕妤的景仁宫和尹德妃的长春宫。 景仁宫内,张婕妤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新得的一串东珠。 当宫女将那个华美异常的锦盒呈上时,她顿时来了兴趣。 打开一看,只是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瓷罐,她不免有些失望。可当她读完信笺上的内容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立刻闪烁起好奇的光。 “调味胜于寻常百倍?真有这么神奇?” 她本就是个贪嘴的性子,当即便唤来了自己的御厨,将那罐雪花盐递了过去。 “晚膳,就用这个给本宫做几道菜尝尝。” 那御厨本是宫中老人,见多识广,可当他打开瓷罐,捻起一撮盐,看到那雪白无瑕的质地时,也是吃了一惊。 一个时辰后,晚膳备好。 一道最简单的清蒸鲈鱼,一道开水白菜,一道松茸鸡汤。 当菜肴端上桌时,张婕妤便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菜品,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涩味,可今日的菜,却只散发出食材本身最纯粹的香气。 她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没有丝毫杂味,只有极致的咸鲜将鱼肉的鲜甜完美地激发了出来,那味道,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一次清蒸鲈鱼都要美妙十倍! 她又喝了一口鸡汤,那浓郁醇厚的鲜美,瞬间席卷了她的整个味蕾,让她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 “好!太好吃了!” 张婕妤哪里还顾得上仪态,风卷残云般将三道菜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 “来人!”她抹了抹嘴,兴奋地站起身,“把小厨房里那些又黑又苦的粗盐,全都给本宫扔了!以后,本宫的膳食,只准用太孙殿下送来的这种神仙盐!” 与此同时,长春宫的气氛则要沉静得多。 尹德妃看着眼前的锦盒与信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皇太孙?那个快死的病秧子? 他怎么会送东西给自己?还是通过徐才人那个不起眼的女人。 她对什么调味绝佳没有兴趣,但信中那句“洁面润肤,可使容光焕发,青春常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焦虑。 她已经年近三十,虽然保养得宜,但眼角终究是出现了一丝细不可见的纹路。皇帝的恩宠,就像天边的云,随时都可能飘走。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命宫女端来一盆温水,小心地倒入了少许雪花盐。 盐粒入水即化,没有半点沉淀,水质依旧清澈。 她用丝帕浸湿,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感觉传来,没有丝毫普通盐水带来的刺痛和紧绷感。 片刻后,她对着菱花镜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皮肤似乎真的变得比之前更加清透、光滑,仿佛连毛孔都缩小了。那种感觉,比用任何昂贵的香膏和花露都要来得舒服。 尹德妃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东西……是真的! 接连三日,两位在后宫中举足轻重的娘娘,都成了雪花盐最忠实的拥趸。 一个是为了口腹之欲,一个是为了倾城之貌。 这阵风,自然也吹到了皇帝李渊的耳中。 第六十七章 长安纸贵 夜晚,李渊处理完政务,来到景仁宫。张婕妤立刻献宝似的,拉着他品尝用雪花盐烹制的夜宵。 “陛下,您尝尝,这味道是不是比御膳房做的还要好?”张婕妤娇声道,“这可都是托了太孙的福呢,那孩子虽然病着,却还惦记着我们这些长辈,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李渊尝了一口,确实鲜美异常,心中对那个病孙子的印象,不禁又好了几分。 隔了两日,他又去了尹德妃的长春宫。 烛光下,他发现尹德妃的皮肤似乎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不由得赞道:“爱妃今日,真是容光焕发啊。” 尹德妃掩嘴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臣妾哪有什么秘方,不过是用了承澈那孩子送来的一种奇盐洁面罢了。说来也怪,那孩子病得那么重,却总能寻到这些奇特的宝贝,也不知是何处的机缘。” 李渊闻言,沉默了。 又是承澈。 一个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少年,先是献上差点吃出事的“仙丹”,如今又拿出了这闻所未闻的奇盐。 这孩子的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秘密。 他那个二儿子李世民,总说承澈病重,不堪大任。可一个真正病重的人,会有这等心思和手段,去讨好后宫的宠妃吗? 李渊心中那杆本就摇摆不定的天平,在无人察觉间,又一次发生了微妙的倾斜。 后宫的棋子,已经布下。 李承澈知道,收网的时候到了。他必须尽快将雪花盐推向市场,将这看不见的声望,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金钱。 醉花楼的密室中,苏清越听完了李承澈的计划,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运筹帷幄的少年,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拜。 “殿下,这步棋走得太妙了!如今后宫两位娘娘都成了我们雪花盐的活招牌,只要我们将盐推出去,根本不愁销路!” 苏清清冷静下来,开始商议最关键的问题。 “殿下,此盐品质远胜官盐何止百倍,依我看,定价之事需得慎重。”她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大胆的提议,“寻常官盐一斤不过三五文钱,我们的雪花盐,定价三十文一斤,必遭疯抢!” 苏清越的话音落下,整个密室都安静了下来。 三十文一斤。 这个价格,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 比市面上三五文钱的官盐贵了足足六七倍,足以彰显雪花盐的与众不同。但这个价格,对于长安城里稍微富裕一些的家庭,咬咬牙也能接受。 如此一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官盐的市场份额挤压殆尽,用薄利多销的方式,迅速积累起一笔庞大的资金。 在她看来,这已经是最大胆,也最完美的商业策略。 然而,李承澈听完,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就是这个笑容,让苏清越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殿下……是妾身想得不周到吗?”苏清越有些忐忑地问道。 李承澈走到那堆积如山的盐袋前,随手抓起一把雪花盐,任由那晶莹的颗粒从指缝间滑落。 “苏姑娘,你是个天生的商人,你的定价,很有道理。”李承澈先是肯定了她一句。 苏清越刚松了口气,李承澈的话锋却猛地一转。 “但你的眼光,只看到了长安城里的寻常百姓,只看到了那些需要为三五文钱斤斤计较的市井人家。” “而本宫要赚的,不是他们的钱。” 苏清越愣住了。 不赚百姓的钱?那赚谁的钱?难道这堆积如山的盐,就只卖给后宫的娘娘们吗?那又能卖出多少? 李承澈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淡淡地说道:“苏姑娘,你记住,我们卖的,从来都不是盐。” “那是什么?”苏清越下意识地追问。 李承澈转过身,一字一顿地说道:“是身份,是脸面,是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勋贵们,用来区分自己与凡夫俗子的工具。” “这……”苏清越彻底懵了。 她混迹商场多年,自以为深谙买卖之道,可今天,这位病弱的太孙殿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固有的认知上,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李承澈看着她茫然的样子,继续循循善诱。 “你告诉我,长安城里那些国公、侯爷,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们,他们会在乎一盘菜是用的三文钱的盐,还是三十文钱的盐吗?” 苏清越下意识地摇头:“自然不会。” “那他们会在乎什么?” “他们会在乎……自己的宴席是不是比别人的更奢华,用的东西是不是别人没有的……”苏清越喃喃自语,说到一半,她猛地抬起头,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了! 李承澈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权贵这种东西,攀比的是什么?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他们买东西,从来不问好不好用,只问贵不贵,稀罕不稀罕。一件东西,如果寻常百姓都能轻易买到,那在他们眼中,就一文不值。反之,一件东西越是昂贵,越是难以得到,他们就越会趋之若鹜,因为这才能彰显他们的地位和财富!” “我们的雪花盐,品质冠绝天下,这只是基础。我们真正要卖的,是它的‘稀缺’和‘高贵’。我们要让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能吃上雪花盐,是一种荣耀,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以后,王公大臣们宴请宾客,如果桌上没有用雪花盐做的菜,那他自己都会觉得脸上无光!” 苏清越听得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兴奋! 原来……生意还能这么做! 原来……卖东西,卖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人心! 这位殿下,他看的根本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他玩弄的,是整个长安权贵阶层的人性! “殿下圣明!是妾身……是妾身鼠目寸光了!”苏清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李承澈盈盈一拜,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五体投地的敬服。 “那依殿下之见,该当如何定价?” 李承澈伸出了一只手掌。 “五十文一斤。” “什么?”苏清越失声惊呼。 五十文! 这比官盐贵了足足十倍!这已经不是盐了,这是在卖金子! “殿下,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万一……万一无人问津,岂不是……” “无人问津?”李承澈轻笑一声,“你放心,他们会抢破头的。” 第六十八章 官盐的獠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开始下达真正的指令。 “第一,雪花盐,只在醉花楼独家发售,长安城内,不设任何分号。” “第二,每日限量供应一百斤,售完即止,明日请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所有售出的雪花盐,包装必须用最好的瓷罐,外面要用锦盒装着。在每一个锦盒和瓷罐上,都要用朱砂印上四个大字——” 李承澈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东宫特供。” 轰! 苏清越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东宫特供! 这四个字,比任何华丽的辞藻,比任何天花乱坠的宣传,都更有分量! 这代表着皇权!代表着储君的颜面! 谁买了这盐,不仅仅是买到了调味品,更是买到了一个与东宫拉近关系的机会,一个向外界展示自己政治立场的标签! 这哪里是卖盐,这分明是在卖一张通往东宫的门票! 高!实在是太高了! 这一刻,苏清越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少年,只觉得他身后仿佛站着一尊俯瞰众生的商业巨神。 所谓的盐铁之利,所谓的薄利多销,在这等鬼神莫测的阳谋面前,简直如同小孩子的把戏,幼稚得可笑。 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这是降维打击! 是用一种超越了这个时代所有商人的思维模式,对整个长安城的消费市场,进行的一场彻头彻尾的洗牌! 苏清越再也没有任何疑问,她躬身领命,声音里充满了狂热的战意:“殿下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三日之内,定让这‘雪花盐’之名,传遍长安每一个角落!” 李承澈点了点头,挥手让她退下。 苏清越的执行力,同样没有让他失望。 她立刻调动了醉花楼所有的人脉和资源。 最好的紫檀木锦盒,最精美的白瓷罐,连夜赶制。 同时,她又放出风声,说醉花楼即将推出一种只供后宫娘娘享用的“神仙盐”,引得无数人好奇。 所有的铺垫都已完成。 第三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长安城朱雀大街时。 醉花楼那高大的门楣之下,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巨大牌匾,被两个伙计缓缓挂了上去。 红布揭开,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烫金大字: “东宫特供雪花盐,明日开售,五十文一斤,先到先得!” 这块牌匾,就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进了长安城这潭看似平静的湖水之中。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便传遍了整个权贵圈。 “听说了吗?醉花楼要卖盐了!据说是东宫流出来的贡品!” “何止是贡品,我听宫里的亲戚说,张婕妤和尹德妃娘娘,就是用了这盐,一个吃得香,一个变得更美了!” “五十文一斤?疯了吧!这比抢钱还快!那病秧子太孙想钱想疯了?” “嘘!小声点!你懂什么,这叫‘东宫特供’!买的不是盐,是脸面!我跟你说,明日我天不亮就去排队,无论如何,都得抢上十斤八斤!” 一时间,质疑声,嘲笑声,期待声,不绝于耳。 整个长安的勋贵圈,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得暗流涌动。 次日,天还未破晓,整个长安城尚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青灰色之中。 朱雀大街上,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醉花楼那朱漆的大门前,却已是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一条长长的队伍,从醉花楼门口,一直蜿蜒到了街角,粗略看去,竟有上百人之多。 来排队的,没有一个是寻常百姓。 他们或身穿锦缎,或绫罗绸缎,个个都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府邸里出来的管事和心腹仆役。这些人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顶,此刻却都挤在一起,伸长了脖子,焦急地望着那紧闭的大门,窃窃私语。 “张管家,您也来了?你们家国公爷也对这盐感兴趣?”一个穿着褐色直裰的胖管事,对着前面一个精瘦的男子搭话。 那被称为张管家的男子回头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家国公爷倒是不在意吃什么,可这盐,它不一样。” 他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头顶上那块还没揭幕的牌匾。 “看见没?东宫特供!这买的哪里是盐,这是买个风向,买个态度!” 胖管事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是极是极!听说昨日,张婕妤和尹德妃娘娘宫里,都得了这盐,陛下尝了都赞不绝口。这要是谁家宴席上没有这雪花盐,岂不是说自己连宫里的娘娘都不如?这面子可丢不起!” “可不是嘛!五十文一斤,这价钱,简直是把人当冤大头宰!可偏偏,这冤大头,咱们还就得当!” “谁说不是呢!就怕当不上!每日可就限量一百斤,来晚了,回去怎么跟主家交代?” 议论声中,充满了焦虑与攀比。 这五十文的天价,非但没有成为门槛,反而成了一种筛选。能站在这里排队的,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而能不能买到,则关乎着主家的颜面和在权贵圈子里的地位。 辰时正,醉花楼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苏清越一身华服,亲自站在门口,对着众人盈盈一福,声音清脆地宣布:“雪花盐开售,每人限购两斤,售完即止!”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什么?还限购?” “两斤怎么够用!我家主人可是要宴请宾客的!” “别废话了!快抢啊!” 排在最前面的张管家,第一个冲了进去,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铜钱拍在柜台上,吼道:“两斤!快!” 伙计手脚麻利地从后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锦盒,递了过去。 张管家一把抢过,打开看了一眼,那白瓷罐上用朱砂印着的“东宫特供”四个字,是如此的醒目。他如获至宝般将锦盒揣进怀里,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但醉花楼早有准备,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维持着秩序,保证了买卖的顺利进行。 铜钱被一串串地扔上柜台,精美的锦盒被一个个地取走。 买到的人,满脸喜色,仿佛拿到的不是盐,而是升官发财的凭证。 没排在前面的人,则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自己来迟一步,那一百斤的限额就没了。 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伙计便高声喊道:“今日雪花盐,已尽数售罄!各位明日请早!” 第六十九章 就怕猪队友! “什么?没了?” “我这刚排到啊!通融通融,加点钱也行啊!” “明日!我今晚就睡这儿不走了!” 没买到的人扼腕叹息,捶胸顿足,懊悔自己为何不早些出门。而这个消息,也以更快的速度传遍了长安。 醉花楼的盐,一个时辰就卖光了! 这一下,那些原本还在观望、还在嘲笑李承澈想钱想疯了的勋贵们,彻底坐不住了。 他们猛然发现,自己不是在看笑话,而是快要成为笑话了。 当晚,长安城中数个国公、侯爵的府邸宴席上,那一道道用雪花盐烹制的菜肴,成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主人在介绍菜品时,总会不经意地加上一句:“此乃东宫特供之雪花盐所制,诸位尝尝,与寻常官盐,有何不同?” 宾客们品尝过后,无不交口称赞。那纯粹的鲜美,成了最好的社交名片。 而那些没买到盐的府邸,则显得黯淡无光。 一时间,拥有一罐雪花盐,成了比拥有一匹西域宝马,一个绝色舞姬,更能彰显身份地位的事情。 长安城,因为这小小的盐,彻底疯狂了。 …… 一个月后。 东宫,李承澈的书房内。 苏清越一身红衣,俏生生地站在书案前,她的脸上,是无法抑制的激动和红晕,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 她的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殿下……殿下……”她连喊了两声,声音都在发颤。 李承澈正靠在软榻上,懒洋洋地翻着一本闲书,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让苏清越心中更是敬佩。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眼前这位殿下,明明一步都未踏出东宫,却搅动了整个长安的风云,赚取了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翻开账册,用带着颤音的语调汇报道:“殿下,雪花盐开售一月,共计售出五百六十斤。按照您的吩咐,每日只售一百斤,但总有那么几日,前来求购的都是王公重臣,实在推脱不过……” “说重点。”李承澈翻了一页书。 “是!”苏清越连忙道,“扣除所有采买、包装、人工的成本,这个月,我们的纯利是……是……”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那个数字烫嘴。 “三千二百七十两白银!” 当这个数字从她口中吐出时,连站在一旁的秦狗儿,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千多两白银! 一个月! 这是什么概念?朝中三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余两。这笔钱,足以在长安城外,拉起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并且养活他们好几个月! 而这一切,仅仅是殿下躺在病床上,动了动嘴皮子就得来的。 这已经不是赚钱了,这是在凭空造钱! 【叮——侦测到宿主成功运用商业手段,一个月内获取巨额利润,达成“躺平暴富”成就,系统判定为高级经济权谋,积分+500!】 系统的提示音在李承澈脑中响起,他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很好,积分又充裕了。 他终于合上了书,坐起身来,看着激动得快要站不稳的苏清越,平静地问道:“钱呢?” 苏清越连忙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沉重的箱子,打开。 满箱的银锭在烛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芒几乎要晃瞎人的眼睛。 “殿下都在这里了。妾身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大部分铜钱都兑换成了官银。”苏清越恭敬地说道。 李承澈点了点头没有去看那箱银子反而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打探盐的来路?” 苏清越神情一肃立刻答道:“有。最近几日,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醉花楼后巷出没似乎想打探我们盐料的来源。妾身已经加派了人手严加防范。” “嗯。”李承澈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雪花盐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滔天的麻烦。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巨大的利润必然会引来无数贪婪的豺狼。 而其中最凶狠最迫不及待的那一头恐怕已经磨好了它的爪牙。 长安城盐铁司衙门。 往日里这里是全城最油水丰厚的衙门之一,即便是看门的差役都比别处的官吏要挺直腰杆。可今日衙门后堂的气氛却压抑得吓人,连只苍蝇飞过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盐铁副使钱万里正死死地盯着面前一本发黄的账册。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戾气。 跪在他面前的账房先生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颤颤巍巍地重复道:“使……使君,这个月咱们官盐的销路锐减了七成。尤其是专供给各大府邸的青白盐一斤……一斤都没卖出去。” “砰!” 钱万里一巴掌拍在身前的紫檀木桌上那厚实的桌面竟被他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喘着粗气胸口的肥肉剧烈地起伏着,“一个月!就一个月!本官的银子呢?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去哪了!” 这盐铁司明面上是大唐的国库钱袋,可暗地里早就是他钱万里的私人金库。他本是太子李建成的心腹靠着这层关系才坐稳了这个肥差。每年从这盐里刮下来的油水除了上供给太子一部分,剩下的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如今这财路竟像是被人拦腰斩断了! “是……是醉花楼。”账房先生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 “城里现在都在疯抢一种叫‘雪花盐’的东西,就是从醉花楼卖出来的。他们……他们定价五十文一斤,还每日限量,那些国公侯爷们,像着了魔一样去抢,咱们的官盐,自然就没人要了。” “醉花楼?雪花盐?”钱万里一把抢过那张纸,上面赫然印着“东宫特供”四个字。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东宫?那个快死的病秧子? 钱万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他不管这是谁的盐,动了他的钱袋子,就是动了他的命根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给他把吞下去的钱吐出来! “钱福!”他对着门外怒吼一声。 第七十章 龙颜大怒 一个面相精明,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人立刻小跑了进来,谄媚地躬身道:“老爷,您吩咐。” “带上人去一趟醉花楼。”钱万里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 “给我查!查清楚那所谓的雪花盐到底是什么来路!先礼后兵出钱买他们的方子,他们要是不识抬举……” 钱万里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就给本官砸!给我抓人!私自贩盐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太孙能有多大的能耐!” “是!老爷您就瞧好吧!”钱福领了命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阴笑,立刻点了十几个衙门里最凶悍的恶奴气势汹汹地朝着朱雀大街杀去。 此时的醉花楼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虽然雪花盐每日只在清晨售卖,但它带来的名气却让醉花楼的酒菜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无数豪客一掷千金只为能在这里订上一桌品尝那传说中用神仙盐烹制出的美味佳肴。 苏清越正站在二楼的雅间前回廊上满意地看着楼下热闹的景象心中对李承澈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与骚动。 “都给老子滚开!盐铁司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钱福带着十几个手持水火棍的恶奴一脚踹开醉花楼的大门蛮横地冲了进来。楼内原本正在饮酒作乐的客人们一听是盐铁司的人纷纷变了脸色,敢怒不敢言。 苏清越眉头微皱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声音清冷地问道:“不知是哪位官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钱福抬眼打量了一下苏清越,见她虽然貌美但身上那股子镇定自若的气度却让他心中暗自警惕。 他没有立刻发难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往桌上一扔发出一声闷响。 “你就是这醉花楼的管事人?我们老爷盐铁司的钱副使对你们的雪花盐很感兴趣。”钱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里是五百两银子,把你们制盐的方子交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苏清越看着那袋银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想起李承澈的嘱咐心中一片安定。 她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位官爷说笑了,醉花楼只卖酒菜不卖方子。这盐乃是东宫恩赐,我等不敢私相授受。” “东宫?”钱福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少拿东宫来压我!一个病秧子太孙自身都难保还能保得住你们?我再问你一遍,这方子你卖还是不卖?” “不卖。”苏清越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钱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好!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他猛地一拍桌子图穷匕见。 “来人!给我把这黑店封了!掌柜的私自贩卖官盐罪加一等,给我拿下带回衙门大牢上全套的家伙伺候!” “我看谁敢!”苏清越厉声喝道。 “哈哈哈哈!不敢?”钱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长安城,还没有我盐铁司不敢动的人!给我砸!”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十几个恶奴立刻举起手中的水火棍,狞笑着就要朝那些名贵的桌椅和瓷器砸去。 周围的客人们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几个原本站在角落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酒楼伙计忽然动了。 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不快不慢地走上前来,正好挡在了那些恶奴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人墙。 为首的正是换上了一身伙计短打的叶无忌。 钱福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伙计怒极反笑:“怎么?几个下人也想跟官府作对?给老子把他们的腿打断!” 一个最壮硕的恶奴狞笑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水火棍朝着叶无忌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棍风呼啸带着一股子要把人开瓢的狠劲。 周围的客人发出一阵惊呼。 然而叶无忌连躲都没躲。 他只是抬起了手。 他的动作不快却精准地在半空中抓住了那根砸下来的水火棍。 那恶奴只觉得自己的棍子像是砸在了一块铁板上震得他虎口发麻。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棍子抽回来,却发现那根棍子在对方手里纹丝不动。 下一秒叶无忌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坚硬的枣木水火棍竟被他硬生生掰成了两段! 全场一片死寂。 那恶奴看着手中断掉的棍子整个人都傻了。 钱福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掰断了棍子的伙计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看起来并不粗壮,可当它按下的瞬间钱福只觉得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坚硬的地砖被他的膝盖磕出了两道裂纹。 剧痛从膝盖传来,钱福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别说站起来,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 叶无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沙哑的嗓子里,吐出了三个字。 “滚,或者死。” 钱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膝盖上传来的剧痛和肩膀上那山岳般的压力,让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伙计”的恐怖。 这不是人,这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猛兽! “滚!” 叶无忌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加重了一分。 那十几个原本还气焰嚣张的恶奴,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丢下手中的断棍,手忙脚乱地将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钱福架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醉花楼的大门,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楼内的客人们,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盐铁司的人,就这么被人像赶狗一样赶出去了? 这醉花楼的背景,到底有多硬? 苏清越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周围的客人们盈盈一福,声音恢复了镇定:“让各位受惊了。今日所有客人的酒菜,全部免单,算是小女子给大家赔罪。” 说完,她立刻转身,快步走上二楼,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第七十一章 事情大发了 钱福被架回后堂时几乎已经吓破了胆。他添油加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醉花楼发生的事情向钱万里哭诉了一遍。 “老爷!您是没看见啊!那醉花楼根本不是什么酒楼,那就是个龙潭虎穴!小的报出您的名号他们非但不给面子还公然抗法!” 他指着自己还在发抖的腿,哭嚎道:“他们那个领头的伙计,就是个怪物!一招就把小的制住了,还说……还说要小的滚,不然就死!他们这是完全没把您,没把咱们盐铁司放在眼里啊!” 钱万里听得脸色铁青,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 他不是气钱福的无能,而是气醉花楼的嚣张! 一个开酒楼的,竟敢动他的人! “东宫特供……东宫……”钱万里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扭曲,“好!好一个皇太孙!本官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盛。 他知道,用江湖手段是行不通了。对方既然敢这么硬气,就说明有所依仗。 但那又如何? 在这长安城,最大的,是王法!而他,就是执掌一部分王法的人! “既然你不给本官面子,那本官就让你连里子都保不住!” 钱万里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他不再打算搞什么小动作,他要一击毙命! 他对着门外喊道:“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文房四宝被送了上来。 钱万里亲自研墨,提起笔,一字一顿地写下了一封奏疏。 奏疏的内容,冠冕堂皇,杀机四伏。 他痛陈如今长安盐市混乱,有不法商贩私造精盐,以远高于官盐十数倍的天价牟取暴利,严重扰乱国本,动摇民生。其行径与谋逆无异! 他请求陛下圣裁,立刻派遣金吾卫,查封醉花楼,彻查其“私盐”来源,将一干人犯全部下狱,严刑拷问!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将奏疏吹干,小心地封好,交给了最心腹的下属。 “立刻将此奏疏,递进宫中!本官倒要看看,当金吾卫的大军围了醉花楼,他李承澈还能不能保得住!” 钱万里的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贪婪。 只要罪名坐实,那雪花盐的方子,那日进斗金的生意,就全都是他钱万里的了! 消息,通过苏清越的秘密渠道,火速传到了东宫。 李承澈的书房内,苏清越俏脸煞白,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 “殿下,钱万里已经将奏疏递进宫了!他这是要将我们往死里整啊!一旦金吾卫出动,我们……我们影卫再强,也挡不住朝廷的大军!到时候人赃并获,私盐的罪名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次是真的危机。 商业上的冲突可以用商业手段解决。江湖上的冲突可以用武力解决。 可一旦上升到朝堂上升到国法那就是真正的降维打击。在整个国家机器面前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李承澈听完汇报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反而放下了手中的书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慌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要是不这么做,本宫的计划还不好往下走呢。” “计划?”苏清越愣住了。 都火烧眉毛了殿下还有什么计划? 李承澈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本宫等的就是这一刻。他钱万里终于把刀递到了本宫的手上。” 他看着苏清越下达了新的指令:“你现在不必担心只需去做一件事。” “殿下请吩咐!”苏清越立刻躬身。 “立刻派人给景仁宫的张婕妤和长春宫的尹德妃分别送去一封急信。” 李承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信上就写一句话。”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雪花精盐原料遭官府查扣恐明日起断供,太孙无力回天甚为忧心。” 苏清越起初还不明白可当她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之后,整个人如遭电击瞬间醍醐灌顶! 高! 实在是太高了! 这一招简直是神来之笔! 釜底抽薪! 殿下根本不打算和钱万里正面冲突,他直接将火烧到了钱万里的顶头上司皇帝的后宫里! 他将这场自己与钱万里的商业冲突巧妙地转化为了后宫最受宠的两位娘娘,与一个前朝贪官之间的利益冲突! 钱万里可以不把一个病弱的太孙放在眼里,但他敢得罪皇帝的枕边人吗? “妾身……妾身明白了!”苏清看着李承澈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妾身这就去办!” 两封快马加鞭的密信在半个时辰内便悄无声息地送到了两位娘娘的心腹宫女手中。 当晚甘露殿。 皇帝李渊正批阅着奏折感觉有些疲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张婕妤和尹德妃联袂求见。 李渊有些意外但还是宣了她们进来。 两位宠妃进来后一左一右地坐在了李渊身边,却不像往日那般巧笑嫣然反而都带着几分愁容。 李渊放下笔问道:“两位爱妃今夜怎么有空一同过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张婕妤率先开了口,她嘟着嘴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抱怨。 “陛下您说这盐铁司的钱大人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盐怎么说不让卖就不让卖了呢?” 李渊闻言眉毛微微一挑放下了手中的朱笔,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身边这个满脸委屈的宠妃随口问道:“什么盐这么重要?还能让朕的爱妃愁眉不展?”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后宫妇人之间的小题大做罢了。 张婕妤见皇帝发问委屈的表情更甚,她挪了挪身子靠得更近了些,声音娇滴滴的。 “陛下还能是什么盐?就是太孙孝敬我们的雪花盐呀!” 她提起李承澈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那孩子也是可怜,您说他病得都快下不来床了平日里也没个进项,就靠着这点从古方里寻来的小营生赚些汤药钱也好调理调理身子。” “可谁能想到这都能被盐铁司的人给盯上了!那个钱万里真是好大的官威,说澈儿是私贩要断了他的货源,还要抓人下大狱呢!陛下您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七十二章 好大的官威啊 张婕妤这番话说得是半真半假却极有技巧。 她绝口不提醉花楼的暴利,只强调李承澈的病弱和孝心,将一场商业冲突轻描淡写地变成了贪官欺压落魄皇孙的戏码。 李渊听完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 钱万里?他有点印象是太子建成那边的人,平日里还算会办事孝敬也从不缺。 欺负他那个大孙子? 李渊心里虽然对李承澈的印象有所改观,但还没到能为一个孙子就去动一个油水衙门的副使的地步。他正想开口安抚几句让张婕妤莫要多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尹德妃却忽然幽幽地开了口。 她的声音不像张婕妤那般娇嗔,反而带着一丝清冷和恰到好处的忧虑。 “是啊陛下,我们姐妹用着好也就罢了大不了以后不用就是了。只是……” 她顿了顿抬起那双保养得宜的眼睛看向李渊。 “臣妾听御膳房的人说,您最近的菜肴似乎用的也是这雪花盐吧?此盐能去腥提鲜让肉食醇厚汤品鲜美。这要是断了供恐怕您……也得跟着我们吃回那又苦又涩的粗盐了。” 张婕妤说的是皇孙受欺负那是家事。 可尹德妃说的是皇帝的口腹之欲,是皇帝的日常享受! 李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最近确实吃惯了用雪花盐做的菜,那纯粹到极致的鲜美让他的胃口都好了不少。他早已习惯了那种味道一想到要重新吃回过去那种带着杂质和苦涩味的官盐便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烦躁。 更重要的是他乃九五之尊富有四海! 他吃什么用什么难道还要看一个区区盐铁副使的脸色? 一个小小的钱万里竟敢管到朕的御膳上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要断了朕的口粮吗? 一个欺负他病孙的贪官形象和一个胆敢冒犯天子威严的酷吏形象,在李渊的脑中瞬间重合!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轰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混账东西!” 李渊勃然大怒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向地上一摔!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甘露殿内响起吓得张婕妤和尹德妃都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地。 “一个盐铁副使竟敢欺负到皇太孙头上!连朕的御膳都敢动心思!” 李渊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 “来人!” 守在殿外的内侍总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给朕连夜去传盐铁副使钱万里入宫觐见!”李渊的声音冰冷。 “朕倒要亲自问问他,他这官是怎么当的!” …… 与此同时钱万里的府邸中,却是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 钱万里正搂着自己新纳的美妾喝着小酒畅想着吞并醉花楼,将雪花盐的秘方和渠道全部收入囊中的美梦。 “小宝贝你放心,等老爷我拿下了那雪花盐的生意日进斗金!到时候别说这东珠,就是夜明珠老爷也给你弄来当弹珠玩!” 他正做着吞并醉仙楼大发横财的美梦,忽然府邸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圣旨到!盐铁副使钱万里接旨!” 一个尖利而又阴冷的声音如同利剑般刺破了府中的靡靡之音。 钱万里浑身一个激灵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圣旨?连夜传旨? 他心中咯噔一下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慌慌张张地推开怀里的美妾连滚带爬地跑到前院,只见院中站着十几个手持拂尘面无表情的宫中内侍,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内侍总管。 那内侍总管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钱副使,陛下召你入宫觐见即刻动身!” “这……这么晚了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啊?”钱万里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哆哆嗦嗦地行礼一边试图套话。 内侍总管却只是冷哼一声:“陛下的心思也是你配揣测的?赶紧换上官服莫要让陛下久等!” 钱万里哪里还敢多问手忙脚乱地就往屋里跑。 巨大的恐惧让他方寸大乱,等他再出来时官帽戴得歪歪斜斜,脚下的官靴穿错了一只甚至连身上的官服都因为太过慌张直接穿反了! 内侍总管看到他这副滑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根本不给他整理仪容的机会直接一挥手。 “带走!” 两个小内侍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钱万里,就像拖着一条死狗直接将他拖出了府门塞进了一顶早已备好的小轿里,朝着那深不见底的皇宫疾驰而去。 漆黑的宫道上小轿颠簸着前行。 钱万里坐在轿子里浑身冷汗淋漓瑟瑟发抖。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就是一件小小的私盐案吗?不就是想对付一个开酒楼的商人和一个快死的太孙吗? 怎么会惊动到皇帝本人? 而且看这架势还是龙颜大怒!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钱万里想得脑浆都快沸腾了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甘露殿内灯火通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 钱万里被两个小内侍架着几乎是扔进了大殿中央。他双腿发软一抬头就看到了高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皇帝李渊。 而在皇帝的下首张婕妤和尹德妃正一左一右地坐着,脸上虽然带着几分惊惧,但钱万里还是从她们的姿态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 完了! 钱万里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私盐案什么国法家规,这分明就是后宫的枕边风吹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他被当成了棋子,不,可能连棋子都算不上,他只是一只被用来给这两位娘娘出气的鸡!而那个该死的皇太孙就是递刀的人! “臣……臣盐铁副使钱万里,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钱万里吓得魂不附体,用尽全身力气,五体投地地跪伏在冰冷的地砖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李渊没有让他起身,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只是抓起了案桌上那封钱万里亲手写的奏疏,手腕一抖,那封承载着他所有贪婪和野心的奏疏,便如同暗器一般,劈头盖脸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他的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钱万里,你好大的官威啊!” 第七十三章 陛下,您还想吃粗盐吗? 李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钱万里的心头。 “皇太孙身子不好,宫里份例不够,他自己想办法弄了些好盐,赚点汤药钱调理身子。这事,朕都知道。”李渊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他念着孝心,把好东西送给宫里的长辈,送给朕的爱妃,甚至还送到了朕的御膳房!你倒好,一封奏疏,就要查封,要抓人,要下大狱!” 李渊的声音猛地拔高,如同平地惊雷! “朕的孙子,朕的皇太孙!在你眼里,就成了个私贩?是不是朕这个做祖父的,也成了包庇罪犯的同谋!你是不是觉得,他好欺负,朕也好欺负!” “陛下!冤枉啊!臣冤枉啊!”钱万里吓得屁滚尿流,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一片血印。 “臣……臣只是为了维护朝廷法度,那醉花楼高价售盐,扰乱市场,臣……臣也是为了国本着想啊!” 他试图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可这话在盛怒的李渊听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国本?法度?”李渊气极反笑,“你的国本,就是让朕的孙子病死在东宫?你的法度,就是让朕和朕的爱妃们,跟着你吃那又苦又涩的粗盐?!” 钱万里彻底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关键点,竟然会是皇帝的伙食! 他以为自己拿捏的是国法,可实际上,他触碰的,是天子的逆鳞! “钱万里,你身为盐铁副使,治下盐市混乱,你不管。官盐质次价高,百姓怨声载道,你不管。如今太孙拿出好东西,你想的不是如何为国效力,推广良方,反而是巧取豪夺,罗织罪名!”李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审判的重锤,“说到底,你不是为了国本,你是为了你自己的钱袋子!”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钱万里的所有心理防线。 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渊看着他那副烂泥般的模样,眼中的厌恶更甚。他懒得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对着殿外的内侍总管下达了冰冷的旨意。 “传朕旨意!” “盐铁副使钱万里,尸位素餐,治下不严!非但不能为国分忧,反而仗势欺人,意图构陷皇亲,贪墨渎职,罪不容赦!” “着,即刻罢官免职,抄没家产,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其家属,一律贬为庶民,三代之内,永不叙用!” 这道旨意,如同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将钱万里这个人,从里到外,从他自己到他的子孙后代,都剐得干干净净! “不……不!陛下!饶命啊!陛下!”钱万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想要爬过去抱住皇帝的腿,却被两个冲进来的金吾卫死死按住,堵上了嘴,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甘露殿内,恢复了寂静。 张婕妤和尹德妃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李渊余怒未消,在殿内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开口道:“去,传朕的口谕给东宫。” “就说,雪花盐一事,朕知道了。让他好生调养身体,莫要多思多虑。以后,这盐,他想怎么卖,就怎么卖。谁敢再找麻烦,让他直接来告诉朕!” …… 这道口谕,比任何圣旨都管用。 当夜,盐铁副使钱万里被抄家下狱的消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所有人都被这道雷霆万钧的圣旨给震懵了。 前一天还威风八面,掌握着大唐盐铁命脉的钱副使,一夜之间,就成了阶下囚,家破人亡! 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想动那个在东宫里苟延残喘的病秧子太孙。 这一刻,所有人才猛然惊醒。 那个皇太孙,不是病猫,他是一头蛰伏的猛虎!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击毙命! 杀鸡儆猴! 皇帝这是在用钱万里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警告满朝文武,警告天下所有人——皇太孙李承澈,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消息传到东宫时,李承澈正悠闲地喝着茶。 苏清越和秦狗儿跪在地上,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完毕,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与敬畏。 殿下,甚至都没有出过东宫的大门。 他只是递出了两封信,就借皇帝的手,将一个手握实权的朝廷大员,连根拔起! 这是何等恐怖的算计!何等通天的手段! 【叮!侦测到宿主借力打力,成功扳倒朝中实权官员,极大震慑潜在敌人,系统判定为高级权谋博弈,积分+100!】 李承澈放下茶杯,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对他来说,扳倒一个钱万里,不过是顺手清理掉一只挡路的苍蝇罢了。 危机,已经解除。雪花盐的生意,也因为皇帝的这道口谕,彻底成了“合法”且受皇权庇护的垄断生意。 影卫有了铠甲,钱袋子也迅速充盈。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但李承澈知道,这只是开始。 钱万里,不过是太子李建成麾下的一条狗。真正的敌人,那个雄才大略、心机深沉的秦王李世民,一定也在某个角落,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会怎么应对? 李承澈正思索着,秦狗儿忽然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捧着一张制作精美的烫金请柬。 “殿下,”秦狗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秦王府……派人送来了请柬。” 请柬用的是秦王府特制的鎏金纸,上面用苍劲有力的楷书写着“秦王李世民,敬邀皇太孙殿下,于天策府一叙”。 没有过多的客套,也没有繁复的辞藻,只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天策府……”李承澈将请柬随手放在桌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天策府,秦王李世民的官署,如今已是整个大唐除了皇宫之外,权力的又一个中心。满朝文武,半数以上都与天策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这位二叔,终于坐不住了。 “殿下,这分明就是鸿门宴!您可千万不能去啊!”秦狗儿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那秦王府如今是龙潭虎穴,您这一去,万一……” 李承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去,为何不去?”他站起身,语气平静,“二叔的面子,不能不给。回帖,就说本宫明日准时赴宴。” 第七十四章 梭哈是一种智慧! 他知道,钱万里的倒台,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鱼,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开始浮出水面了。 躲是躲不掉的。 既然躲不掉,那就大大方方地走进去,看看他这位名传千古的二叔,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阵仗。 次日,李承澈只带了换上一身便服的叶无忌,乘坐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来到了位于长安城西侧的天策府。 与东宫的破败萧条不同,整个天策府气势恢宏,门前车水马龙,往来皆是朝中显贵。门口的守卫,一个个甲胄鲜明,气势逼人,比皇宫的金吾卫还要精锐几分。 马车刚一停下,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便快步迎了上来,对着马车躬身行礼。 “在下房玄龄,奉秦王之命,在此恭候太孙殿下。” 房玄龄,秦王府第一谋士。 李承澈心中微动,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有劳房先生了。”他客气地点了点头。 房玄龄看到李承澈的瞬间,也是微微一愣。眼前的少年,面色虽然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但身形挺拔,气度从容,丝毫没有外界传闻中那般病入膏肓的模样。 “殿下请。”房玄龄收敛心神,在前面引路。 宴席设在天策府的主厅,并未大张旗鼓,只有寥寥数人。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秦王李世民。他一身紫色常服,面容英武,气度沉凝,只是坐在那里,便有一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象。 他的下首,坐着另一个面容黝黑,神情严肃的文士,正是与房玄龄齐名的杜如晦。 见到李承澈进来,李世民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大步迎了上来。 “我的好侄儿,你可算来了!快,让二叔好好看看!”他一把拉住李承澈的手,上下打量着,语气里充满了长辈的关切,“听闻你前些时日身子不适,二叔一直挂念着,今日一见,气色好了不少,二叔也就放心了。” 这番姿态,亲热得仿佛他们叔侄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隔阂。 “劳二叔挂念,侄儿已无大碍。”李承澈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躬身行礼。 “好好好,无碍就好!”李世民哈哈大笑,拉着他入席,“来,今日是你我叔侄的家宴,莫要拘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间的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涌动。李世民频频举杯,谈笑风生,说的都是些叔侄间的体己话,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自己久病的侄子。 李承澈也一一应对,滴水不漏。 终于,当一杯酒饮尽,李世民挥了挥手。 房玄龄与杜如晦立刻会意,起身告退。整个大厅之内,很快便只剩下了李世民、李承澈,以及站在李承澈身后,如同一尊雕塑般的叶无忌。 图穷匕见了。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紧紧地盯着李承澈。 “侄儿,你我都是聪明人,便不打哑谜了。”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父远在边关,东宫势弱,孤立无援。你虽有些手段,但终究是少年心性,根基太浅。这长安城的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淹得尸骨无存。”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话语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下。 “不如……你来我秦王府。二叔保你一生富贵安康,如何?” 这已经不是试探,而是赤裸裸的招揽,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胁。 答应,则意味着彻底放弃东宫,放弃储君的身份,成为秦王麾下的一个富贵闲人,一个活着的傀儡。 不答应,今天恐怕就走不出这天策府的大门。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李承澈身后的叶无忌,扣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李承澈却忽然笑了。 他笑得很轻松,很坦然,就好像李世民刚才说的,不是决定他生死的最后通牒,而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学着李世民的样子,也轻轻抿了一口。 “二叔美意,侄儿心领了。” 他放下茶杯,抬起头,直视着李世民那双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我乃父王嫡子,当朝皇太孙。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这东宫,我哪也不去。” 李世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只是稍有些小聪明的病弱少年,竟敢当面拒绝他!而且拒绝得如此干脆,如此决绝! 大厅内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就在李世民的耐心即将耗尽,杀机将起未起之时,李承澈却话锋一转。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死寂的大厅内,激起层层涟漪。 “不过,侄儿虽然不能去秦王府,但倒是愿意和二叔打个赌。” “哦?”李世民的眉毛微微一挑,重新靠回了椅背,他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承澈的腰杆挺得笔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和身体状况完全不符的强大自信。 “我赌,不出一年,父王必然会被陛下从边关召回京城,重掌东宫。届时,东宫依旧是东宫,储君依旧是储君。” 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召回李建成?简直是痴人说梦!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李建成赶到边关,又岂会让他轻易回来? “这赌注,听起来很有趣。”李世民饶有兴致地问道,“那若是你输了呢?” “若我输了,”李承澈的声音斩钉截铁,“我手中雪花盐的所有生意,所有秘方,连同我麾下所有的人马,包括我本人,尽数归于二叔,任凭处置,绝无二话!” 轰! 此言一出,连门外偷听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疯了! 这个皇太孙,一定是疯了! 他竟然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未来! 李世民脸上的嘲讽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审慎。 他死死地盯着李承澈,企图从他脸上,从他身体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和心虚。 但他失望了。 李承澈的表情平静如水,仿佛他说的,不是一场足以决定生死的惊天豪赌,而是一件早已注定,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第七十五章 我爹越惨我越嗨! 这种极致的自信,反而让李世民的心中,生出了一丝疑虑。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数? “很有魄力。”李世民的指节,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那你赢了,又当如何?你想要什么?难道是想让本王帮你巩固东宫之位吗?” “不。”李承澈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险些把下巴惊掉的赌注。 “若我赢了,侄儿什么都不要。”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只要二叔……帮我向陛下讨要在长安城外,开辟一个马场的许可。” 马场? 李世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准备了雷霆万钧的压力,准备了生与死的抉择,准备了招揽与威胁的所有说辞。他设想过李承澈可能会跪地求饶,可能会虚与委蛇,甚至可能会刚烈赴死。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对方在拒绝了他的招揽之后,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是……幼稚可笑的赌注。 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一个马场? 这是什么操作? 整个大厅的气氛,因为这个离奇的赌注,变得无比诡异。 李世民盯着李承澈,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他身后的房玄龄和杜如晦,更是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这位太孙殿下的脑回路。 “你……确定?”李世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侄儿确定。”李承澈的回答,依旧平静而坚定。“只要二叔答应,今日之赌,你我便一言为定。” 李世民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侄子了。 一个正常的少年,绝不会有这样的胆魄和城府。一个疯子,也绝不会有这样清晰的逻辑和镇定的气度。 他身上有一种巨大的违和感。病弱的身体里,似乎藏着一个无比强大而自信的灵魂。 这股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难道召回李建成,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数? 不,不可能!父皇的脾性他最了解,大哥的为人他更清楚。这赌局,自己是必胜之局! 既然是必胜之局,对方又主动送上门来,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接? 一个马场的许可而已,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一个无足轻重的许可,换来整个雪花盐的生意,换来李承澈麾下那批神秘的高手,甚至换来李承澈本人!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血赚!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重新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一丝看猎物的玩味。 “好!好一个皇太孙!有魄力!”李世民一拍大腿,朗声笑道,“二叔就喜欢你这股劲儿!这个赌,二叔跟你打了!” “来人!取笔墨来!” 很快,笔墨纸砚备齐。 李世民亲自提笔,将赌约内容写下,一式两份,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又按下了手印。 李承澈也平静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手印。 看着那份白纸黑字,李世民的心情无比舒畅,仿佛已经看到了李承澈一年后,将所有一切拱手相让的场景。 “侄儿,慢走,二叔就不送了。”李世民将赌约小心收好,语气又恢复了那种长辈的亲热。 李承澈躬身行了一礼,带着叶无忌,转身离去。 当他走出天策府大门,重新坐上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时,他与秦王李世民的这场惊天豪赌,也如同插上了翅膀,通过无数双眼睛和耳朵,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的权力圈。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长安的勋贵圈,彻底炸了! “听说了吗?皇太孙和秦王打赌了!” “赌什么?” “赌太子一年之内,能不能被召回京城!” “我的天!他疯了吗?太子怎么可能回来?秦王殿下能答应?” “何止是答应!皇太孙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雪花盐的生意,还有手下所有人做赌注!要是输了,就全都归秦王府!” “这……这不是主动送人头吗?他图什么啊?” “谁知道呢!据说他要是赢了,只要秦王帮他要一个马场的许可……” “噗!马场?他怕不是脑子真的被烧坏了吧!”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上至国公侯爷,下至贩夫走卒,都在议论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刚刚靠着雪花盐和皇帝的宠爱,扳回一局的皇太孙,是彻彻底底地疯了。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东宫之内,崔莺莺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一张俏脸写满了忧虑和不安。 “夫君,您……您怎么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赌约?这……这和把我们自己送到秦王嘴里,有什么区别?”她看着一脸平静,仿佛没事人一样的李承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李承澈拉着她坐下,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柔声安抚道:“莺莺,你觉得,我像个疯子吗?” 崔莺莺下意识地摇头。 “那不就得了。”李承澈笑了笑,“我之所以敢赌,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赌局,我必胜无疑。” “可是……太子殿下远在边关,秦王在朝中势力滔天,他怎么可能让太子殿下回来?”崔莺莺还是想不通。 李承澈端起茶杯,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因为,我了解人性,更了解我那位好父亲。” 他轻轻吹了吹茶叶,淡淡地说道:“我父李建成,素有‘仁德’之名,待人宽厚,礼贤下士,是个君子。可莺莺,你记住,君子,是坐不了江山的。尤其是在北境那种与狼共舞的地方。” “他急于洗刷自己‘谋反’的污名,急于建功立业,向父皇证明自己。这种心态,会让他变得急功近利,听不进任何劝告。” “边关苦寒,环境恶劣,突厥人又狡诈如狐。我那位君子父亲,带着一群新兵蛋子,在那样的环境里,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李承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李建成的性格弱点和即将面临的处境。 崔莺莺听得目瞪口呆,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夫君赌的不是天意,而是人心! “所以……夫君您是料定,太子殿下在边关会……会出事?” “不是出事,是一定会出事。”李承澈放下茶杯,语气笃定,“他越是想赢,就输得越惨。他输得越惨,父皇就越会觉得亏欠他,越会觉得是秦王在背后搞鬼。到那个时候,你觉得父皇会怎么做?” 崔莺莺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预判了你的预判 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夫君的棋局,早已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 ……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一个月后。 一匹快马,卷着漫天风尘,冲入了长安城。马上的骑士,背上插着三面令旗,口中高喊着:“北境八百里加急!北境八百里加急!” 这封来自北平的奏疏,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尚书省,而后又转呈到了秦王府和皇宫。 天策府内,李世民悠闲地展开奏疏。 房玄龄和杜如晦侍立在旁。 奏疏上,是李建成那熟悉的笔迹。通篇都是在诉苦,痛陈边关粮草短缺,军械老旧,士兵缺少冬衣,难以抵御风寒。最后,他恳请朝廷尽快补充粮草器械,并增派一支精锐的援军,以备不测。 “呵。”李世民看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这才一个月,就撑不住了?真是个废物。”他随手将那份凝聚着李建成希望的奏疏,扔在了书案的一角。 “王爷,那我们……”房玄龄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压着。”李世民的回答,简单而又冷酷,“什么都不要做。他不是想建功立业吗?本王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孤立无援,什么叫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遥远的北平府。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 李建成一身戎装,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沙盘。 “殿下,万万不可!”一个面容清瘦,眼神刚毅的中年文士,正拱手苦劝,“我军初到北地,立足未稳,粮草未足,将士们也水土不服。此时最应做的,是安营扎寨,操练兵马,加固城防,静待时机。万不可主动出击啊!” 此人,正是太子洗马,魏征。 李建成听着魏征的话,心中烦躁不堪。 “静待时机?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长安那些人,都把本宫当成丧家之犬吗?”他猛地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上面的小旗子东倒西歪。 “魏征!你知不知道,本宫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一场胜利!一场大胜!本宫要让父皇,让满朝文武都看看,我李建成不是罪人!我能为大唐开疆拓土!” 他指着沙盘上一个标记着“黑狼部落”的地点,双目赤红。 “探子来报,这股突厥部落不过千余人,正在四处劫掠。本宫的新军‘骁龙骑’,兵强马壮,正好拿他们来祭旗!只要一战功成,军心可定,朝中的非议,也自然会烟消云散!” “殿下!兵法有云,穷寇莫追!突厥人狡诈,此恐是诱敌之计啊!”魏征急得额头冒汗。 “够了!”李建成不耐烦地一挥手,“本宫心意已决!你若怕死,便留在城中!本宫亲自带兵去!” 说罢,他不顾魏征和其他将领的劝阻,点齐了他一手组建的五千骁龙骑,如同一道洪流,杀气腾腾地冲出了北平城。 三日后。 消息传回。 李建成中了突厥人的诱敌之计,在苍狼谷遭遇了近万名突厥精锐的伏击。 骁龙骑虽然个个悍不畏死,奋勇杀敌,但终究是新兵,缺乏实战经验,更缺少有效的配合与指挥。 一场血战下来,李建成虽然靠着亲卫的拼死保护,侥Gou杀出重围,但五千骁龙骑,几乎折损近半!两千多条鲜活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冰冷的峡谷之中。 战败的消息,如同第二道惊雷,再次传回了长安。 朝野震动! 甘露殿内,李渊听完战报,气得当场摔碎了最心爱的琉璃盏,龙颜大怒! 秦王府内,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却是举杯相庆,笑声不断。 而在东宫那间安静的书房里。 李承澈听完秦狗儿的汇报,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他只是走到窗边,望着北方的天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啊父亲,你离回来,又近了一步。” (本章完,字数:2889) 北境的寒风,比刀子还要伤人。 帅帐之内,李建成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桌案上那几封被退回的奏疏。 距离苍狼谷大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他仿佛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他先后上了七封奏疏,每一封都字字泣血,恳求朝廷拨发粮草,补充军械,派来援军。 可送回来的,只有尚书省冷冰冰的批复。 “国库空虚,暂缓拨付。” “边境安稳,无需增兵。” 一句句冠冕堂皇的托词,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孤立无援。 秦王李世民,这是要将他活活困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殿下,军中的存粮,最多还能支撑十日了。”魏征站在一旁,面容憔悴,声音沙哑。 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 更可怕的是,军中已经开始出现逃兵。 “罗艺呢?!”李建成猛地抬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本宫派去燕山求援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罗艺,手握幽州重兵,是他在这里唯一能倚仗的臂助。 魏征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哀,他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殿下,不必等了。燕山那边传来消息,罗艺……罗艺已经上表朝廷,弹劾殿下您指挥失当,致使大军惨败。他还说……说您在北平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轰! 李建成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冰冷的帅椅上,整个人都懵了。 罗艺……背叛了他! 那个曾经对他信誓旦旦,说愿意为东宫效死的大将,竟然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从背后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釜底抽薪! “哈哈……哈哈哈哈……”李建成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又绝望,“好!好一个秦王!好一个李世民!真是好手段!” 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连最后的盟友都变成了捅刀子的敌人。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从踏入这北平城的第一步起,就掉进了一个为他精心准备的巨大陷阱里。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死在突厥人的刀下,或者……死在自己人的算计里。 良久,李建成脸上的疯狂和绝望,渐渐褪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抬起头,看着魏征,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磨出来的。 “笔墨伺候。” 魏征心中一颤,他知道,太子殿下,终于做出了那个最艰难,也最屈辱的决定。 一封请罪的奏疏很快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