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我怎么被阴湿男主缠上了》
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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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妹妹,面前这12个牢笼……你选一个,作为今天我送给你的礼物——”
塞塔蕾刚被她的好姐姐梅赫尔的几名侍卫连人带轮椅强行带到波斯皇宫外的斗兽场后,手里便被塞进了一条浸过火油挂满倒刺利齿的长鞭。
鞭子上满布血腥之气,不知道饮过多少人的血。
甚至……上面的倒刺利齿也还倒挂着不知谁的血肉。
血淋淋地,极其阴森残酷。
这里是19世纪的波斯皇宫,准确点来说是《歌剧魅影》一书中的波斯帝国的皇宫,即使在书中是作为背景板的存在,其奢靡和血腥依然忠于原著。
摆在塞塔蕾面前有12个被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铁笼子,根本看不出底下究竟藏着什么。
铁链、铁钩被碰得叮叮当当地响,听着多了几分催促和诡异,腥臭血气、时不时的低吼声从笼子里扑面而来,喉间甜腥愈发压不住。
塞塔蕾这副身体的状况非常糟糕,病弱、残疾,刚来之前她还在自己破败的宫殿里吐了一大口黑血,疑似中毒。
现在这斗兽场的空气极其浑浊,对她这破败的身体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啪——”
突然一声鞭声从塞塔蕾耳边响起,梅赫尔终于从她身后离开,蓦地抽出腰间另外一条鲜血淋漓的鞭子往地上一抽,瞬间尘土飞扬,还似带起无数潜藏在泥土里的血肉。
空气愈发浑浊,塞塔蕾喉间持续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声。
“姐姐,要怎么选?”塞塔蕾知道自己今天肯定逃不过,原身这姐姐极其厌恶她这个妹妹,隔三岔五就会欺负她来取乐。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她能做的也只有服从、忍耐。
“这里一共有12个笼子,笼子里困着不同的东西,有人、有猛兽,也有毒蛇……妹妹选中什么……那就给妹妹送什么咯。”
“哦,为了妹妹的安全着想不要靠近这些笼子,看中哪个抽上一鞭子……给笼子里的畜生或是奴隶一个下马威,对方或许会更加臣服于你。”
塞塔蕾:“……”
她隐隐觉得整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按照以往这个姐姐欺负原身的恶毒趣味,这后面定然会有别的等着她。
但她现在无从选择,原身在皇宫里孤立无援,又是体弱,只能任由别人宰割。
而梅赫尔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还开始倒数,再不选的话……她可能要强行送另外一份更稀有的礼物给她。
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的好妹妹,还有3秒,3、2——”
“啪——”
塞塔蕾无法去多想,只能选了离她最近看着也是最小的一个笼子,扬手一鞭抽了过去。
这鞭子不知道是有什么机关和巧妙的地方,即使隔着一块厚重的黑布,依然能将笼子里困住的东西抽出一小块肉来,挂在鞭子的倒刺上,极其血腥。
黑布应声而落,露出底下藏着的东西,阳光锐利,塞塔蕾只能看见一副银色的面具在眼前一闪而过。
还未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便听见她的姐姐娇笑出声,极其幸灾乐祸:“我的好妹妹……你可真会选——居然选了在路上便杀了15个人的怪物。”
“恶魔之子。”
“你残废走不到路,他又是个爱杀人、天生容貌丑陋怪异见不得光的怪物……你们在一起难道不是绝配?”
此时塞塔蕾才看清楚底下牢笼所谓怪物的真容——
一个将近长成成年男子体量的少年被关在狭窄结实,还布满刀刃尖刺的笼子里,因为长期颠簸加上抓到后被虐待,他身上的衣服不仅破破烂烂的,身体各处也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还在源源流着血。
其中还有一块是她方才残忍抽出来的鞭伤。
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偏偏他的面孔上覆了小半张银质面具,保住了那一块神秘的地方不受利刃尖刺困扰。
他这副模样在塞塔蕾眼里看来和一团破布、一个死人无异,却是让她想起原著里最灵魂核心的人物——天残与天才并存一身的病娇男主埃里克。
她微蹙了眉,心跳微微加速,蓦然想起埃里克的一生,无疑是一个悲剧。
而波斯只是埃里克的起点而非终点,他不会死在这里,而只会在这里得到更加强大的灵魂与血肉的滋养。
为他日后的残忍和同样闻名于世的才华提供温床。
塞塔蕾心脏开始怦怦直跳,她想起了她所穿这副身体的来历,原身的生母不祥,宫里的人对她的身世也十分忌讳,她穿到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才好像堪堪弄明白了一些。
但不论如何,都不影响她在皇宫里是一名极度不受宠,还专为同父异母姐姐梅赫尔背锅的短命公主。
原主的姐姐非常喜欢折磨她,最近还因为原主的未婚夫——一个大贵族的小儿子不理会她的勾引而不断找原主麻烦。
以至于她一穿过来就继承了原主的“荣幸”,刚刚从昏迷醒来就吐了一口黑血。
简直是天崩开局。
但无论如何,现在她必须要保住埃里克的命,即使他危险、喜怒无常……不可靠近,她还是要尽可能保下他!
她不动声色地和狭窄牢笼里的人对视,冰蓝色的眸底闪出奇异兴奋的光,似看到了什么珍宝,无端诡异。
牢笼里,埃里克自面具后的双眼也悄无声息地紧盯着她,他背部还残留着她方才无情抽出来的鞭伤,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满头银发还病弱的她,眸光闪烁。
明灭不定。
“轰隆——”
“轰隆隆——”
忽而数声巨响传来,竟是梅赫尔让人将另外11个牢笼的黑布揭开,露出底下牢笼所关着的东西的真面目。
有长相可怖身体残疾的男人,更多的是极其嗜血的猛兽、毒蛇,塞塔蕾居然还在牢笼里看到一条成年的科莫多巨蜥!
而梅赫尔不仅让人将黑布给掀开,还开始让人将牢笼给打开,似乎又要搞一些什么残忍的恶作剧。
这个斗兽场不知死了多少人和野兽,今天也不例外。
“我的好妹妹,游戏现在才开始——这里只有一条钥匙是属于那恶魔之子的牢笼的,你最好选对的那一条给他,不然……他再厉害也必死无疑。”
梅赫尔好整以暇地来到她身边,让人递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十数串几近一样的钥匙,还有别的一些武器。
“当然了,我是真诚实意想要送礼物给你的,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咬死或是杀死,所以,我的好妹妹,你还能选一样武器给他——”
塞塔蕾根本听不完她说这些话,只觉原主这个姐姐真是恶贯满盈,什么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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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逼人就范的行为都能做出来。
她真的是……也被她逼到绝路。
塞塔蕾没得选,她记得原著里埃里克最擅长杀人术,可现在……他又懂多少这些?
而托盘里根本也没多少趁手的武器,看起来最有用的是一柄匕首,还是生锈了的。
她按住喉间涌起的甜腥,凭借直觉选了其中一把钥匙,将钥匙挂在匕首上用尽全力堪堪扔到埃里克面前。
此时,五六只野兽连带着嗜血畸形的怪人已经被放出,全都朝着埃里克的方向袭击而去!
*
接下来的一幕……简直是让塞塔蕾毕生难忘。
埃里克根本没有将他面前的钥匙给捡起来,而是徒手……将牢笼的铁索给撕开,不费吹灰之力。
梅赫尔冷眼看着,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似乎对他有如此举动并不奇怪。
不等塞塔蕾反应过来,那牢笼里突然朝着埃里克的位置射出好几枚利箭,全都往他身上的要害去攻击,像是要惩罚他强行弄坏笼子那般。
埃里克反手便将箭矢给捉到了手里,朝着一个已经来到他身边就要一巨石砸死他的畸形怪人就是猛掷出去,一箭毙命,应声倒地,喉咙里汩汩流出血。
然而,还剩下10个。
全都不是好惹的茬,嗜血、残忍、可怖,只有野兽的本能和直觉,在无尽的厮杀中活下命来。
塞塔蕾明白了梅赫尔的意思,送她礼物是假,给她上演一场惊心动魄足以让她做足整整一个月噩梦的斗兽才是真。
偏偏她现在什么都没能做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埃里克孤身作战,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看埃里克杀人也是一种艺术,干脆利落、一击即中,且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始终是寡不敌众,在完美解决了那头科莫多巨蜥之后,一直蛰伏在附近的一个巨人从不知道哪里拿来一把斧头,朝着埃里克的头部就是狠砸过去企图要置他于死地!
塞塔蕾看着眼前这一幕几近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埃里克横腿一扫,将巨人扫倒,却是有另外一个怪力侏儒早就等在身边,一跃跳上他的肩膀,用力往他背上血肉模糊的新伤上一按——
重重地将他撂倒在地,发出一声令人起上鸡皮疙瘩的钝痛。
巨人随即起来,举起一大块石头朝着埃里克的脑袋又是要狠砸过去,不死不休!
“咻——”
倏尔,一破空之声突兀传来,谁都没能看清那射向巨人咽喉的箭矢从何而来,就这般被完全击毙,圆睁着眼睛,手上的石头最终砸到他自己头上,脑浆崩裂,死不瞑目。
“我亲爱的妹妹,是不是……你——”
“呕——”
梅赫尔的反应极快,赫然回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妹妹,靠近她,伸手就要去搜她的身上。
她认为刚刚就是她在偷袭。
但是不等她确认,塞塔蕾突然一口黑血从喉间喷涌而出,吐到了近在咫尺的梅赫尔的手上和身上,有几滴还溅到她的眼睛和唇边。
触目惊心。
她冰蓝色的眼瞳幽幽看着梅赫尔,唇边很隐蔽地勾起一抹嘲讽,却不知道她漂浮在空气中血液的甜腥让正在不远处残酷站在一堆残肢碎尸中的恶魔之子……感受到体内的血液也在沸腾、兴奋。
如同暗河那般生出蓬勃欲望,经久不息。
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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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塞塔蕾……我的好妹妹——”
温热黏稠的黑色血液透出不祥,梅赫尔几乎尖叫着将她推开。
甚至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姐姐,你放心,我的血没毒的,毒不死你。”
塞塔蕾唇边全都是血,彻底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襟,她的神情依然是平静的,但那双过于潜静的眼睛却泄露了所有。
疯狂地,不掩厌恶,甚至带着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恶劣,让人莫名忌惮。
她黑洞洞的袖口毫不忌讳地无声对准她,仿佛她再敢妄动,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
梅赫尔的巴掌停在了半空,第一次心底居然产生了类似屈辱的心理。
但她……居然会在一个废物面漆那感到屈辱?
实在是荒谬!
然而事到如今,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情不知怎地愈发暴戾。
她这个病弱残废的妹妹无疑地是漂亮的,甚至长相、发色、气质都是独一份的。
波斯帝国血统的长相总是过于硬朗深邃而失去了应有的柔美。
以至于稍有不慎……便会被错认成男子。
可塞塔蕾这个杂种不会,她既有波斯高加索人种的血统,也有遥远的文明国度的柔和温婉,两种气质相结合,恨不得让人将她纤细的脖颈给折断。
而且她非常白,像是整日照不见阳光的那种白,脸庞小巧玲珑且精致,头发也是罕见的银白,一颦一蹙间有着说不上来的神秘和气韵。
梅赫尔极度讨厌塞塔蕾,恨不得杀死她。
但她的父王留着她还有用,如果不是那位被那位大贵族的儿子给看上,并且定她为未婚妻,她早就将她的头颅割下来制成喝酒的容器,给万人尝。
现在,她想杀她的想法愈发强烈,不论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她刚刚的挑衅,无一不让她感到厌憎。
偏偏她现在拿她无可奈何。
无人知晓,站在尸体堆旁的那抹影子也隐在阳光之后静静地盯着她,面具之后的眼睛明灭闪烁,血液开始悄无声息地沸腾,他却毫无知觉。
“姐姐,愿赌服输,你给我送的这份礼物我带走了,你好好休息。”
塞塔蕾的态度赫然强硬起来,根本不让梅赫尔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梅赫尔被她的血迷糊了双眼,连瞪她都没有机会,更别说她还尝到了她刚刚吐出来的肮脏的血液,那血液甚至是黑色的有毒,她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并不想看见她和这个恶魔之子和平相处,又是让人找来了一个更狭窄的铁笼,还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来了麻痹枪,直接给埃里克来上一枪。
埃里克应声倒地,又是被拖进了满布机关和利刃的牢笼里。
塞塔蕾无法阻止,却是更加厌恶她这个臭名昭著的姐姐。
“救……救……啊——”
然而,就在塞塔蕾想要带着埃里克赶快离开的时候,又是突兀地出现一声绝望沙哑的求救声。
一个不着寸缕还满身血污的年轻男奴突然扑倒在塞塔蕾的轮椅旁。
后面一条浸满了盐水的皮鞭如影如至,“啪”一下打在男奴的背上,又是带起一条深刻血痕。
“贱奴!还敢逃?逃去哪里?!”
那男奴被打得皮开肉绽,一口血吐到了塞塔蕾洁白的裙摆上,满带血腥的皮鞭末梢也一同扫到塞塔蕾的羊皮靴上。
他伸手,紧紧攥着塞塔蕾的裙摆,努力往上看与她对视,希望她能带走她。
塞塔蕾皱了眉,梅赫尔看她一副为难的模样,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暧昧地娇笑起来:“我的好妹妹……应该还没尝试过男人的滋味?”
“这个男奴送给你怎么样?可是今天新来的,我还没来得及享用。”
梅赫尔来到那名男奴面前,将半是昏迷半是清醒的男奴用脚踢着翻了个面,对着他那处踩了上去:“你看,男人就是贱,刚刚还不想伺候我,现在却是在污染我的眼睛乞求我的垂怜——”
“妹妹,要不要……也来试一下控制?反正只是一名奴隶,你的未婚夫这么爱你,定然不会介意的。”
“姐姐给我的自然是最好的。”
塞塔蕾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敛了起来,但她的语气依然是温顺的,无可挑剔的,看着地上那个被踩得奄奄一息可能变成废物的男奴也没有任何的怜悯。
梅赫尔看了她好一会儿,忽而觉得她这个妹妹比她还要冷血,更加像是天生的怪物。
怪物……自然要和怪物在一起,她既然这么喜欢那只杀不死命硬的怪物,连伪装都懒得,将他送给她又何尝不可?
她可不相信她能在那怪物手底下活过3天。
她的父王说了塞塔蕾这个杂种还有用不能真的杀了她。
但是,她如果真的因为意外而死掉,到时候谁都无法责怪她。
本来她还想将她的命留下来,让她多活几天,可现在……她只想她立即死在她面前。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毫发无损地离开,满载而归。
梅赫尔来不及将自己的身体清理干净,依然觉得心里不岔,不好好折磨她一番看她挣扎,她总觉得无法出今天心里的一口恶气。
她思前想后,最后亲手写了一封信让她的大侍女阿嘉琳给塞塔蕾带过去,眼底渗出看好戏的恶毒。
*
塞塔蕾随后又用了1个多小时才回到她那座四处都漏风的简陋宫殿。
她所住的地方离梅赫尔的宫殿隔了十万八千里,梅赫尔所住的宫殿是整个波斯帝国皇宫的正中位置,金碧辉煌、奢靡浮华,要什么有什么,甚至引入温泉泉水给梅赫尔享用。
所有的所有全都是奢华且彰显国王权力的表现,羡煞旁人,和她所住的破败宫殿不能同日而语。
说是塞塔蕾不想住梅赫尔那样的宫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很显然地,她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方面是,她根本搞不懂原主的身世,不知道为什么梅赫尔这么讨厌她,又还是单纯地想要找一个背锅的人去维护她身上的好名声。
毕竟,外界都知道她这个姐姐漂亮善良、乐善好施且素有贤德,是国王最受宠的女儿,全波斯最喜欢的公主。
相反地,她这个公主身世不明、残酷不仁、花心又病弱,什么恶毒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成为皇室臭名昭著的代表。
她一个NPC,在书里连名字都没有的……想要翻身?那的确是太难了点。
回来的路上,她再次嗅到了阵阵让人难以承受的血腥气,掀开帘子看了看,看见外面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正拖着几具死状各异的尸体横行而过。
那些尸体不是缺了头便是缺了胳膊,要么整个下半身都没了,拖出一条条濡湿不祥的血痕,看着便残忍血腥。
塞塔蕾觉得自己病弱的身体好像更病弱了。
她穿越前是种花家的人,那个和平的国度……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一次看见这些的时候,她几乎要干呕出来。
即使原主好像对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
但她现在好像也能理解,因为书中的波斯帝国就是这样的设定。
即使现在是19世纪,波斯帝国在历史上已经没落,可小说里这个背景板可不得了,起码魅影埃里克一生真正的起点是在这里。
如果没有波斯国王——也即是原主的父亲鼎力相助,提供各种各样特级残暴的资源给他的话,哪里会有这本书的后续?
而现在,再次看见她也已经做到内心毫无波澜了。
就只是奇怪的是……她拼命回忆原著,似乎并没有如此血腥恐怖的情景?即使原著是一本悬疑爱情小说,也有杀人命案发生。
但……并没有如同现在这般都堪称毁灭人道了。
尤其她那个姐姐做的事情……也不枉多让。
*
塞塔蕾一回到她的宫殿就已经病了,根本来不及去看还被关在铁笼里的埃里克一眼。
只觉对方真的是多灾多难。
她宫殿里有两名侍女,一名看上去都有50岁了,头发花白,一直佝偻着腰,看见她回来立即和另外一名年轻却是患有哑疾的侍女迎了上来。
“啊、啊啊——”
年轻的侍女速度比年老的要快上很多,看见塞塔蕾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立即担心地叫唤几声,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塞塔蕾依然坐在轮椅上,她浑身都在发着热,身上还起了红疹,病得都有些混混沌沌的,听见侍女的声音,还是艰难地睁眼看了她一眼:“我没事,别哭,烦死人啦。”
年轻的侍女名叫阿拉格,听见她这样说立即闭上嘴,另外年迈的侍女也走上前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每次塞塔蕾公主去梅赫尔那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每次回来总会生病,身体一次比一次弱。
阿斯雅那双浑浊的眼睛忧愁地看着塞塔蕾,真的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塞塔蕾在昏睡过去之前还是报了一些自己想吃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副身体能活多久,可她总不能亏待自己的。
而且,也让她们暂时别碰埃里克,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暴起杀人。
阿拉格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又是想哭。
“别哭,哭是没用的,倒不如想一想怎么样搞到药给殿下服用。”阿斯雅在皇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遇到过?
冬天寒冷,取暖都成问题,塞塔蕾能熬过这个冬天……也已经是奇迹。
*
“砰啪——”
“砰啪啪——”
塞塔蕾是被几声重物砸落的声音惊醒的。
醒来后她还是混混沌沌的,并不特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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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连壁炉都没有吗?冷到死——真晦气。”
有个侍女小声骂了一句,塞塔蕾立即认出那是梅赫尔身边大侍女阿嘉琳的声音。
她大概看见她醒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封信,清了清嗓子,传达梅赫尔的意思:“塞塔蕾公主,这是梅赫尔公主殿下给你的信,这些……”
她指了指旁边几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都是梅赫尔公主殿下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哦。”
阿嘉琳的声音听着十分幸灾乐祸,塞塔蕾静静地听她说完,在她快要离开之前突然浅声说道:“回去后记得让姐姐……这几天不要玩男人,不然——”
她并没有说之后的话,只是幽冷破败的宫殿……明灭不定的烛光,似有若无的话声……无一不提醒阿嘉琳如果……不按照她话里的意思去做的话,很可能梅赫尔会有更大的麻烦。
阿嘉琳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抹幽深孱弱的人影,赫然对上她冰蓝色明灭不定的眼睛,如雪灵般银白诡异的头发,被吓得一个激灵,几乎跌下楼梯,连滚带爬地离开。
塞塔蕾听着外面的动静复又闭上眼睛。
然而,她感受到黑暗之中似乎有另外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像一缕烟雾,也像游走在黑暗湖水里的蛇信,若有似无地触碰、舔舐,令人浑身不适。
塞塔蕾只觉身上更痒了,她睁开眼睛,从床上艰难坐了起来,侍女阿拉格已经上来了,手里还端着食物和汤药,透出苦涩的气味。
“啊、啊啊——”阿拉格看见她醒来很是高兴,但看见满屋子都是那些箱子她则是很愤怒。
梅赫尔给她们送的肯定不是好东西,这次又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折磨她们公主。
“刚刚阿嘉琳留下了一封信,你拿过来给我看看。”塞塔蕾发现自己身上还起红疹了,手上星星点点的,格外触目惊心。
她忍着痕痒先吃东西,过后再喝药,然后再想想如何去处理埃里克的事情。
不论如何,都不能亏待自己。
阿拉格很快便将信给拿了过来,塞塔蕾将信展开来看,发现上面写了几句极其恶毒的话:
“塞塔蕾,我亲爱的妹妹,这个卑贱的恶魔之子和你一样都是个残废,你和他简直是绝配——”
“来吧,用尽各种方法弄死他,当作姐姐今年送给你的生辰礼。”
“记住,7天之内缓慢地将他折磨而死,可不要作弊哦——”
“不然……我会让你心爱的未婚夫悄无声息死去。”
……
塞塔蕾将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让阿拉格将面前所有的箱子都打开。
阿拉格将其中一个箱子打开,当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几乎是往后跌去,双眼圆睁,恐惧至极。
塞塔蕾拿了旁边的拐杖下地,来到那些箱子前,一箱箱地打开。
眼前这5、6个箱子……里面无一例外都装着极其骇人的刑具,鞭子、带有尖刺的项圈那都是最基本的,别的……类似血滴子那些,还有那种扩……什么的简直吓人眼球。
梅赫尔现在的意思便是……让她用这些刑具去折磨她今天带回来的埃里克,还要在7天之内弄死他,不然就要杀死她的未婚夫。
“那个铁笼呢在哪里?”塞塔蕾问阿拉格。
“啊啊——”阿拉格比划了几下,塞塔蕾立即明白她没见到什么铁笼,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人。
塞塔蕾赫然明白,这是梅赫尔的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将埃里克给藏起来,要她去找出来再折磨。
不然……她就等着被脾气古怪还极其残忍的埃里克所折磨。
“哐啦——铛——”
“哐啦——哐啦——”
寂静幽暗的老旧宫殿之中,不知道是塞塔蕾错觉,她居然听见一阵阵诡异又清脆的铁链拉动的声音,一声声划人头皮扼人咽喉,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远处烛台上,残烛“噼啪”一声爆响,火光一闪,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唯有墙上镜子极快地闪过一抹沉默诡异的轮廓。
寒风呼啸,蚀人肺腑。
“砰啪——”
紧接着,阿拉格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塞塔蕾来不及去查看她的情况,便察觉自己的脚踝被不知道什么冰凉的东西给套住。
她双脚本就无力,突如其来的外力让她站立不稳就要往后倒去,然而,她又是察觉出腰后不知何时抵上了一把尖刀,穿透衣料冷冷地刺破她的肌肤,浓烈的血腥之气随即而来。
更要命的是,她脖颈也不知在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锋利到随时都能割破她的喉咙。
塞塔蕾能感受到身后有一抹如同幽灵一般高瘦削薄的人影贴近她,死寂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可她还是察觉到他身上有一滴滚烫的血滴落在她的脖颈上,沿着肩窝、锁骨……一路往下,完全没入她的体内——
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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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而滚烫的血液没入衣领,如同一条被赋予了温度的变异毒蛇那般,一点点地蔓延、蚕食她的身体,所过之处尽数激起肌肤上不应该有的颤栗。
塞塔蕾此时的呼吸却是放缓了,腰后被锐物抵住的痛苦,脖颈前那柄刀锋离她仅有5公分的锋利匕首,以及身后这个不知何时从狭窄铁笼里出来的危险少年……
全都是可以置她于死地的对象。
她反抗没有用,只会让身后的少年更兴奋。
塞塔蕾极其冷静,即使她发着高烧,身上还过敏,她还是缓慢抬手,毫不犹豫地握住刀锋便往自己的脖颈上撞——
似乎知道只有比他更疯狂才能从他手底下活下来。
埃里克犹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微微睁大,泛起了一点儿涟漪,匕首上鲜血淋漓,让他立即回神,将塞塔蕾给推开,阻止她寻死的突兀举动。
可匕首还是伤害了她,鲜血自她喉间缓慢渗出,伤口不深,却足以触目惊心。
埃里克的呼吸起了一些变化,从前他为了隐匿身形尽量做到消灭自己的呼吸。
而他现在还是因为一个少女而乱了呼吸。
她太白了,皮肤白、头发也是银白,似乎要融为一体,即使在黑暗中依旧能透过浅显月光看见那一丝丝的血红从一块美玉中渗出,有一种诡异却让人上瘾的美感。
埃里克盯着她的伤口看了一瞬,忽而察觉到一阵破空之声极快袭来,是马鞭的声音,短而直,牛皮编织精制而成,套入铁索,打人极痛。
埃里克下意识伸手想攥住,但随后又放下了手,像愿赌服输那般,任由那鞭子毫不犹豫地打在他的手臂上。
“啪”的一下,在黑暗之中分外清脆,立即留下了一道深深红痕。
塞塔蕾还不解气,又是在同样的位置挥下一鞭,足够他疼足一个星期。
“点灯,扶我起来。”塞塔蕾不是完全行走不了,但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有力气,自然指使埃里克。
更别说,是他将她弄成这样的。
埃里克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下一瞬,残烛重新亮起,塞塔蕾对上他幽深无澜的目光,并不退缩:“扶我起来。”
埃里克收回目光,似乎不是很明白,明明她可以用袖箭对付他,像是今天在斗兽场帮他杀死巨人那般也杀死他。
但她并没有。
最终,他还是无视了她的命令,转身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血腥之气久久不散。
塞塔蕾最后只能叫醒阿拉格让她扶自己起来。
阿拉格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晕过去了,睁眼醒来见到自己的主人……满身是血的模样吓坏了,伊伊呀呀地叫着,急得又是哭了起来。
“我没事,死不了。”
哑巴侍女虽然忠心,但总喜欢哭,遇到一点儿事情就在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
阿拉格知道公主不喜欢别人哭,擦干净眼泪站起来一个用力将塞塔蕾抱起,小心翼翼地送回床上。
“阿拉格,你力气很大。”塞塔蕾笑眯眯地夸她。
阿拉格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转身离开,拿了止血的药草给她。
阿斯雅没一会儿和阿拉格一起上来,看见塞塔蕾正按着手腕给掌心止血,而她为数不多的衣裙又被弄脏了一套,脖颈处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让她既生气又担心。
“殿下,您——”
“帮我止血疗伤,我还没吃饱饭。”塞塔蕾不当身上的伤是一回事,只嘱咐道。
“殿下,你先别说话了。”阿斯雅心惊胆颤的,生怕她嫩白的颈子要变成断头台上的战利品了。
现在并没有什么止疼针、止痛药之类的,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连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药物这些想要使用更加是奢侈。
倒是从梅赫尔的宫殿里顺走过一些,但是远远不够。
塞塔蕾比较庆幸自己前世是个病秧子,爷爷还是个老中医,教了她很多,寻常药草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因此平时让阿斯雅和阿拉格看见合适的药草都搜集回来,晒干,制成各种药物药粉。
别人穿成公主很可能是去享福的,她穿成公主……则是来荒野求生的,现在还多了一个危险少年,加上密室逃脱……还真的是刺激。
也因此,现在阿斯雅给她用的止血和止痛的药粉都是她们自制的,效果还算不错。
很快,脖颈和掌心上的伤口都止血了,塞塔蕾又是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伤口的血完全止住了,便想吃东西。
小说里波斯皇宫财力充足,各种资源并不缺乏,但塞塔蕾这样不受宠还臭名昭著的公主……很难有足够的食物。
一天能有一顿已经很好了。
塞塔蕾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尤其冬天,一天一顿粥水野菜什么的会饿死的。
她知道这里附近有一片后山,各种野生动物特别多,就算不行,挖点中药材或是坚果一类的食用也是极好的。
总而言之,就算真的要死,她也不能饿死。
她伸手,想要捧起那碗清得不能再清的粥水饮用,阿拉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瞪她一眼,主动捧起那碗粥去喂她。
塞塔蕾笑起来,右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阿拉格真好。”
“啊、啊——”阿拉格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耳垂都红了。
塞塔蕾趁机伸手去捏了捏,冻得阿拉格一个激灵,塞塔蕾则是舒服地喃喃:“真暖。”
阿拉格听着,眼睛都红了。
她没再躲闪,希望殿下再捏着她的耳垂取暖,但塞塔蕾收回手之后便再没动静了,而是专心接受她的投喂。
主仆三人就这般静静地坐在空荡荡又极其寒冷的宫殿里,任由寒风穿心。
塞塔蕾冷得受不了,更别说她失血不少,再这样下去,她不是被毒死而是被冷死。
“阿拉格,去生火吧。”她的宫殿不是没有壁炉,也是有的,是梅赫尔故意下命令不让她这里生火取暖,企图要冷死她。
只是,塞塔蕾惯会阳奉阴违,估摸着梅赫尔今晚也没时间去处理她,便让阿拉格去生火。
阿拉格一向对塞塔蕾言听计从,没有多问,直接去行动,背影都透着愉悦。
阿斯雅便想接过投喂塞塔蕾的工作,塞塔蕾一手抄起碗,直接将那半碗粥水喝进肚子里,依然饥饿。
“阿斯雅,很想吃肉和大米饭。”塞塔蕾开始怀念现世时候能吃饱饭的日子了。
阿斯雅看着她,不知如何回应,她的殿下因失血不少而因营养不好而变得面色苍白。
却又矛盾地因为高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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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颊浮现出动人的红晕,这样的容貌和相悖的气质……又有谁能不着迷?
然而大贵族的儿子即使看中了殿下又如何?并不能给她带来实质上的好处,她们的境况依旧糟糕极了。
除非……
阿斯雅垂下了眼眸,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帮她擦唇边的水渍,“殿下怎么突然受伤了?”
“呶——那些,梅赫尔送来的,不小心着了道。”她努了努嘴让阿斯雅去看,其中一箱刑具还大大地打开没有关上,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的确很容易让自己受伤。
阿斯雅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只觉十分不堪入目,站起来快步将盖子盖上:“成何体统!”
骂的自然是梅赫尔。
“那个男奴的情况如何?”塞塔蕾回来后就病了,虽然她知道阿斯雅和阿拉格肯定会安排好一切,但她还是得过问一两句。
尤其那个男奴……伤得并不轻,最重要的部位还被梅赫尔踩了这么久,以后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和心理阴影。
“不太好,高烧,炎症也很多,身上没一块好肉,可能活不过三天。”阿斯雅实话实说。
“尽力去医治他。”
“……是。”阿斯雅顿了顿,没再多说,而是听从塞塔蕾的说法。
“药物还够吗?”塞塔蕾知道她这里的情况,她刚刚提的要求可能会为难阿斯雅。
“够,但是……”
“带我去看看。”塞塔蕾直接说道。
“……够用的。”阿斯雅不敢再多说,也不想塞塔蕾操劳,也便这般说道。
“那就给我留一份。”塞塔蕾不多说,继续吩咐。
“……是要给谁用吗?”
“我们宫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受了伤。”
埃里克不被人发现很正常,那个铁笼根本困不住,怀疑还没到她宫殿都已经被他解开了。
但她不能让他死,埃里克不属于这里,很应该让他按照剧情去走,然后离开这里。
“还有一个人?在哪里?”阿斯雅的语气十分惊讶,禁不住环顾四周。
“你看不见他的,准备好药物和一些食物给我。”塞塔蕾累了,现在也不好换衣服,免得脖颈二次受伤,只能先睡下。
阿斯雅在旁边又是陪了她好一会儿,等房间里暖和了,才重新给她拿了药物和食物过来放在一旁。
宫殿里……能变卖的东西其实已经没多少了,她们的处境却是一天比一天差,阿斯雅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的殿下……怎么能继续吃苦?
她又是静静地看了塞塔蕾一眼然后离开,不远处壁炉里的火正熊熊烧着,起码能好好度过这寒冷的一夜。
然而,塞塔蕾却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到她前世做手术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没有一个家人来看她,梦到她不仅双腿残疾还被砍了双腿,只有破败还在流着血的上半身。
梦到她……的脑袋被埃里克毫不留情地砍了下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袋骨碌碌地掉在地上,错愕地看着自己还在汩汩流血的身体。
“砰啪——”
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塞塔蕾被从噩梦中惊醒,刚刚醒来便看见一个睁圆了双眼面容错愕的人头与她对视,人头之后正逆光站着一抹沉默如同幽灵的人影——
4. 第 4 章
·
那抹沉默如同幽灵的人影……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垂着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脸上所呈现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塞塔蕾很快就从惊恐和惶然之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埃里克和她玩儿的另外一场新的游戏。
他们如同两个疯狂的棋手,谁都不肯退让半步,并且愿赌服输。
此时的埃里克其实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起码……他还有学会用绳索瞬间置人于死地。
不然,她现在合该身首异处了。
“他是谁?”塞塔蕾想清楚这一切之后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了,甚至有心情去问他今晚带回来的人头是什么身份。
埃里克没回答,他的视线一直盯在塞塔蕾的脸上,看见她的表情从惊惶恢复回平静,看见她的瞳孔恢复原来大小,听不见她在做噩梦时候的剧烈喘息声……
这多多少少都让他有些乏味。
“不回答?那让我来猜猜?”塞塔蕾身体依旧不舒服,这副身体的确太弱了,一场感冒都能要她命,更别说她身上还受了这么多的伤。
但她在埃里克面前不敢掉以轻心,仍旧需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也给她来一刀?
“如果我猜对的话,你需要接受惩罚,反之,亦然。”
塞塔蕾说着已经将那根英格兰短而直的马鞭给拿到了手上,随时随地都能给埃里克来上一下。
“之前……给我抽了的那两下……你应该还没有好?你待会儿也要小心点,我可最喜欢专门去打同一个位置。”
塞塔蕾慢悠悠做了预警,声音不复往日清甜甚至十分沙哑:“这应该是制造了那个牢笼硬是将你当作怪物关进去的那个人……是吗?”
“我答对了的话就劳烦你伸一下手臂让我打一下。”
只是埃里克仍旧不为所动,站在她面前高瘦而沉寂的阴影笼罩着她,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
“我没答对吗?那不可能……你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人。”
埃里克依旧沉寂地看着她,他突然好像从她身上发现了什么那般,瞳孔微缩,匕首一下子插在塞塔蕾大腿边上的被子里,“铛”的一声让人心惊胆颤。
“脱掉——”
他低低说出两个字来,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的清沉音色,听得人耳膜都似麻了麻。
塞塔蕾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脖颈上的伤牵扯着又是渗出些许血迹来。
埃里克觉得她的血极其碍眼,见她不为所动,重复:“脱掉。”
“脱掉什么?”塞塔蕾猜不到他的想法,依然好脾气地问道。
埃里克盯着她又不说话了,塞塔蕾也坐在床上和他僵持,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
忽而,死寂一片之中,埃里克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到她面前,塞塔蕾认得出正是她不久前打过的那一条。
“?”
她不太明白,埃里克依旧垂眸觑着她,一句提示都不给。
塞塔蕾与他对视片刻,赫然明白他的意思,但隔着衣裳打可真没意思。
埃里克身上也不知道何时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浑身都是黑色的,唯独……面具和双手缠满的白色绷带是别样的颜色。
“袖子卷起。”塞塔蕾理所当然不是变态,她只是遵循游戏规则,想要看见惩罚之后的效果罢了。
埃里克依然没说话,逼近了她一点儿,那双眸子在她面前闪烁,像无声噬人的野兽,随时都可能咬破她的喉咙。
塞塔蕾仰头与他对视,寸步不让,脖颈上的血迹渗出是更多了。
埃里克的眼神像闪了一下,复又恢复正常,他依然没有妥协,还是那般如同死寂湖水那般看着她,与她无声博弈。
“裸露身体……对你来说是耻辱?”塞塔蕾试探性地问道,下一刻立即被另外一把锋利的匕首给抵住咽喉。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塞塔蕾觉得他十足可笑,她无视他的威胁,甚至伸手去抚摸他的面具:“你现在像一条没有断奶却逞凶的小狗等着别人疼爱。”
“铛——”
埃里克像是被她说中心思,手里的匕首无法将她割喉,只能扔到旁边依然瞪圆着眼看着他们的死人头颅上,他的舌头几乎都被割掉。
“你是暗示我闭嘴么?”塞塔蕾轻笑一声,举起深棕色的马鞭朝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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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打了两下,很轻微的两下,比羽毛拂过还要轻。
埃里克攥了攥掌心,接过她手上的马鞭,朝着刚刚被她打过的位置用力打了三下,一阵轻微的血腥之气立即自他手臂上传来,可丝毫没有对自己留情。
塞塔蕾似乎找到了一些趣味:“你让我脱什么?”
埃里克似乎真的不喜欢说话,目光从她颧骨都烧得不正常的脸上落到她满是血迹碍眼的脖颈上,滑过她的锁骨,似乎还能看见上面之前残留下来的血迹。
他的目光一路下移,移到她胸口以下的位置,那上面正有一小团洇开并不起眼的血迹,他嗅到了那上面正有他的味道。
那是他的血,那是从她身后威胁她时候不知何时遗落到她身上肮脏又碍眼的一滴血。
“噢,你想我脱掉裙子?”塞塔蕾终于知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看到裙子上的血污:“我自然可以换新的,但我没多少衣服了,我脱下来之后你帮我洗干净如何?”
埃里克这次终于微微皱了眉,看得塞塔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很抱歉,我太过贫穷了。”
埃里克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沉默得如同幽灵。
塞塔蕾目送他离开,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敛起来,甚至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阵紧绷。
遇到危险时候身体所感受到的紧绷。
埃里克是真的对她动过杀机。
他杀人,甚至不需要理由。
歇了没多久,埃里克重新回来,手里用一个大布袋提了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这般扔到了她面前,立即有几套衣裙散了出来,崭新的,完全没被穿过。
塞塔蕾选了其中一套有纽扣的,尺寸大小都适合。
她看向埃里克:“有没有干净的匕首?”
埃里克看她片刻突然扔了一把戴有刀鞘的匕首给她,上面的宝石足够一个普通人生活好几辈子。
塞塔蕾将匕首抽出,找到自己衣领的位置用匕首对准便是一刀往下流畅地划下去,像是划开被层层外衣包裹的美玉,露出底下漂亮、从未现于人前的秘境。
埃里克瞳孔微缩,突然上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5. 第 5 章
·
起初,埃里克一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般看着她并不算特别熟练地拿着还含有他体温的匕首……割开她的衣裙,露出底下那副……并不应该被他这只怪物所看到的身体。
像脂玉,细腻含光,却因寒风和被人注视而不自觉地起了细微颗粒,显得愈发可怜,惹人觊觎。
他意识到她在做着什么时,猛地一下子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呼吸不自觉乱了几分。
只是,他很快又是重新转头,靠近她几步,扣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继续。
“怎么?你想帮我?”
塞塔蕾胸前、腹部都完全暴露在空气里,烛光明灭若隐若现,几乎能看见她起伏的呼吸,像刚出生的幼鸟,柔软而脆弱。
埃里克扣住她的手臂的力度大了些,将塞塔蕾弄疼,她微蹙了眉却没作声,埃里克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转过了视线。
并没有离开。
塞塔蕾毫无知觉,也并不觉得羞耻,她底下还穿了内衣裤和裤袜,埃里克虽然残酷,但别的方面并没有多大问题,她相信他会知道“非礼勿视”。
因此根本不必担心。
她行动不便身上还受了伤,他既然非要让她换衣服,她只能顺着他的意。
只是,如何换衣服那便是她的事情了,他管不着。
她花了一些时间将衣服换好,这期间埃里克安静地呆在她身边不远处。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那般,抬步往窗边的位置走去,看见有两个皇家侍卫鬼鬼祟祟地从楼下爬上来,像是要做什么坏事。
埃里克认得出这两人是梅赫尔身边的人,想起今晚梅赫尔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从袖口滑出两把小刀来,朝着那两人的脖颈便是一刀封喉。
“砰啪”两声,两个图谋不轨的侍卫便是应声落地,血污浸出体外,很快便结成冰。
埃里克重新关上了窗,回头看见塞塔蕾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一无所觉,并不知道他刚刚帮她解决了两个麻烦。
“坐。”塞塔蕾不关心他去做了什么,见他返回,便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希望自己能和他好好聊一聊。
塞塔蕾不知道自己的前途,但她知道的是,她或许活不过这个冬天。
梅赫尔和她那个态度不明的父亲……不可能让她活这么久,她也要趁早筹划后路。
死,是不可能窝囊地死的,而她要出逃的话……如果能得到埃里克的帮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现在的情况下,埃里克名义上只剩下7天的寿命,她要折磨他起码7天然后弄死他,好向梅赫尔交差。
不然原主的那位未婚夫也会有危险。
梅赫尔是波斯皇宫里最有权力和最受宠的公主,看她宫殿如此奢华也便知道了。
她既然敢这样说就肯定会这样做,不一定是简单地吓唬她。
也因此,她现在有7天的时间去安排埃里克的事情。
现在,她必须要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让他配合她。
只是可惜了埃里克这样就会错过锻炼原著之中所描写过的各种让人闻风丧胆和叹为观止的技能。
但现在没什么比活命更重要了。
埃里克最终还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身上的阴影半覆盖在她身上,剩下的一点头发还被月光氤氲。
他盯着那一小块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微微移了移自己的位置,将她完全覆盖在他的阴影下,才看向她。
“我叫塞塔蕾,你叫什么名字?”塞塔蕾开门见山,先进行自我介绍。
埃里克没回答,他也一早就知道她叫“塞塔蕾”,是星辰的意思,寓意希望与璀璨前途。
“没名字吗?”塞塔蕾见他不回答也不勉强:“今天我皇姐让我7天之内杀死你,但很显然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的话,我的未婚夫很可能会死,我不可能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
“所以,你这几天最好摸熟皇宫的地形,7天之后我会让你假死,将你送走。”
埃里克仍然没说话,似乎觉得她的说法很可笑。
“喂,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塞塔蕾见他不作声,只能靠近他一点儿,眼睛依然直视着他,毫不忌讳。
埃里克只觉自己裸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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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半边脸似被她的眼睛点上了火,灼痛一片,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察觉出她的视线仍旧停留在他的脸上,十分狐疑的模样,继而也移开了目光。
埃里克站起身来没再和她继续谈下去,塞塔蕾再次叫住了他:“这是给你的食物和药物,你拿走吧。”
埃里克当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去,塞塔蕾非常不赞成,伸手掖住了他的袖子阻止了他的步伐:“坐下,我帮你包扎。”
“还有,这7天你尽量多吃,不然以你这么瘦弱的身材……逃了也活不过几天。”
埃里克甩开她的手,忽而有种冲动将她身上每个部位都用锋利的匕首切割下来再重新拼凑完整。
他没再回头,而是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之中,再次成为暗夜的宠儿。
*
翌日,天还没有大亮,阿拉格便和昨天一并送过来的男奴前来伺候塞塔蕾。
天气是愈发冷了,昨晚居然下了一整晚的雪,醒来时推开窗户看见银装素裹,千里冰封。
塞塔蕾后半夜没再做什么噩梦而是得以安眠到天亮。
她身上也没烧得太厉害,起码稍微退了一些烧,过敏大部分褪了,只剩下零星一些。
总体来说,死不了。
她坐在窗边思考了好一会儿,在想着后路如何,总觉得前路渺茫,要逃出去何其难?
而且,在逃出去之后呢?她又是靠什么来谋生?
靠画画固然可以,但谁来买她的画?
这里是波斯,不是别的地方,整个社会都处于黑色残暴统治、毫无法治的情况下,女性地位也不高,想要像个现世普通人那般生存?
简直难于登天。
“殿下,小心着凉——”
塞塔蕾在窗边无意识地想着,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到任何活命的方法。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自己体内的毒和双腿医好再说。
她正想得入迷,突然有人从身后搭了一件披风给她,还好像轻轻捏了捏她的肩。
不等塞塔蕾感受清楚,那人便跪在她身前,以一副虔诚的姿态亲吻她的脚尖。
6. 第 6 章
·
是那个男奴。
差点被她姐姐梅赫尔断子绝孙的男奴。
塞塔蕾抽出马鞭来将他的下颌给抬起让他看向自己,生得倒是一副好面孔,而且不像是波斯人,更像欧洲人。
他很年轻,还不知道成年了没有,脸上的伤倒是没有,深绿色的眼睛看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看上去单薄,连他的唇都冻得白了。
塞塔蕾点了点他的唇,命令:“咬一咬。”
男奴眼神懵懂,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要咬她的马鞭,这是什么特殊喜好?
但他还是照做,浅浅咬上马鞭的尖端,露出洁白的牙齿,以及略带了点羞耻茫然的表情。
他仍旧专注地看着她,眼睛湿润,水意明显,完全以一副臣服的姿态。
塞塔蕾良久地看着他,突然靠近了他一点儿,盯紧他的眼睛与他对视:“好吃吗?”
“……殿下,好吃的。”
“好吃的话全都吃下去好不好?”塞塔蕾几乎都想一整根马鞭直接塞他嘴里让他吃个够。
“主人……我……”男奴涨红了脸,眸子里水意更加明显,都快要被欺负得哭了。
塞塔蕾玩够了,才将马鞭给收回来,却是十分嫌弃地看着上面的口水:“擦干净。”
“是。”男奴低下头,接过马鞭,立即恭顺地开始用衣袖去擦,连耳根都泛出红晕。
塞塔蕾以手支颐,垂眸一直看着他:“刚刚……我不是让你咬马鞭,而是让你咬自己的唇。”
男奴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似乎不解,脸上又是慢慢地涨红了,觉得自己刚刚那样做真的是十足羞耻。
“下次,理解清楚我的意思再去做。”
“……我、奴能问问殿下为什么吗?”
“脸是好看的,唇太白,容色减少了几分。”她忽而就想起了埃里克,原著里说他长相丑陋,有一半的脸还像骷髅般干枯可怕,让人恐惧。
他戴了半幅面具,完全将那半边脸给遮住了,只留下一半的面容,看不出整体面容。
只是他的唇极红,像染了朱砂,红得不同寻常,仿佛被恶魔赐下了诅咒,烙印其中。
“……噢。”男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微微诧异,又是浅声应了下来,将擦干净的马鞭还给她。
塞塔蕾将马鞭收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没有名字。”看着依然恭顺。
“给你赐名?”塞塔蕾不信他没有名字,但她并不在意,“叫‘欧森’怎么样?”
“谢殿下赐名。”他恭敬应下。
“身上的……伤怎么样?影不影响?”欧森穿得虽然单薄捂得却严实,根本看不出他衣裳之下的情况。
“……奴不会影响侍寝公主的。”歇了一会儿他才涨红了脸说道。
“?”
“你下去吧。”塞塔蕾忽而就没了心情,这座皇宫到处都奇奇怪怪的,她完全没搞明白。
“奴……奴现在也能为公主侍寝的,请别……别将奴赶走。”
欧森慌了,生怕塞塔蕾又将他送回到梅赫尔那个可怕的地方,只能不断磕头,希望塞塔蕾能收回命令。
“下去,好好休息。”塞塔蕾懒得解释,让他下去。
欧森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脸都白了,在梅赫尔那里犹如噩梦般的日子卷土重来,欧森磕头磕得更严重了。
塞塔蕾看着他并没有阻止,梅赫尔那个鬼地方有多么令人闻风丧胆她是知道的,欧森这么害怕她能理解。
她等他磕够了,额头上全是血,几乎都血肉模糊了,才说道:“变丑了我可不喜欢。”
欧森听见这才停了下来,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额头眼睛红了,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生怕她将自己赶走。
“阿拉格,拿药来——”塞塔蕾叹气,对着楼下喊了一声。
阿拉格正给塞塔蕾准备早餐,听见塞塔蕾的声音没过多久便拿了药膏上来,看见地上淌了不少的血,欧森正捂着还在渗血的额头,垂头站在一旁根本不敢作声。
“去,帮他包扎。”塞塔蕾吩咐阿拉格。
阿拉格出不了声,只能遵循塞塔蕾的意思过来欧森面前要帮他上药。
欧森却是不愿意,抬头看向塞塔蕾,眸光如水,看着尽是惊惶。
他是真的担心塞塔蕾会将他送走,他需要一个保障。
塞塔蕾极其研判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一个卑贱的奴隶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和她叫板,她笑了笑,让他过来身前。
欧森听话,顺从地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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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她面前,满是信任地看向她。
塞塔蕾一马鞭抽到了他的脸上,没有多用力,他白皙的脸上还是红了。
欧森咬了咬唇没作声,依旧看着她,希望她垂怜。
塞塔蕾最终净了手,接过阿拉格手里的药膏,挖了一些敷到他的额头上,动作并没有多温柔,但欧森很是喜欢,龇牙咧嘴地对着她笑。
塞塔蕾没回应,专心致志帮他涂好了药,“还有哪里?”
“……身上。”欧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啊、啊啊——”阿拉格立即阻止,并不认为塞塔蕾要做这样的事情。
塞塔蕾却一意孤行,“脱衣服。”
“啊……啊——”阿拉格觉得塞塔蕾实在胡闹,他一个卑贱的奴隶……怎么可能让公主动手去帮他身上的伤敷药?
简直是污人眼球。
她挡住了欧森,拉响了旁边的铃铛,让阿斯雅上来才彻底阻止了这场闹剧。
欧森被带了下去了,阿拉格跟着一起下去,楼上又只剩下塞塔蕾和阿斯雅。
塞塔蕾没有解释,反倒是问起了梅赫尔的情况。
阿斯雅看了塞塔蕾好一会儿才答道:“好像病了。”
“皇宫里的情况……又是如何?”塞塔蕾可没忘记昨晚埃里克杀了一个人,甚至是……不仅仅是杀了一个人,今天皇宫里绝对不可能没有情况。
“陛下正研究着各种机关……和杀人手段,前段时间和邻国比试的时候输了,一直耿耿于怀,有个商人游历回来,说能献策,陛下现在正沉迷其中。”
这也便是说,原主的父王根本没时间去理会杀人不杀人的事情。
塞塔蕾……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荒谬了,她穿的究竟是什么版本的《歌剧魅影》?
*
夜幕再次来临,壁炉重新燃起了火,塞塔蕾住在壁炉前,正拿着一根“炭笔”在地上涂涂画画,似乎在做着什么计划,又像是在研究着什么配方。
非常难得地,梅赫尔今天一整天都没找她麻烦。
她得以有了一整天空闲的时间。
只是,突然,壁炉里的火变了,张牙舞爪地朝着她的位置扑涌而来,幻化成了不知道多少骷髅头骨,全都张开了血盆大口,劈头盖脸地便是吞噬而来——
7. 第 7 章
·
塞塔蕾静坐在轮椅上不动,冷眼看着成千上万的骷髅朝着她身上袭来,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那些骷髅头骨葬身火海,仿佛要将她一起扯入地狱,永无宁日。
塞塔蕾眼睛眨也没眨就这般看着自己被那些骷髅给吞噬其中,好像也只是一瞬,又好像过去了很久,她再回过神来,眼前的火依然被燃烧着,没有任何的变化。
塞塔蕾回头看去,果然看见戴着银质面具的少年沉默地站着,面具之后的双眼依然平波无澜,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我父王最近正在研究各种机关和杀人术,我推荐你去?”
塞塔蕾自然记得原著里有一个波斯商人,这个商人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埃里克也无法从波斯王国里逃出去。
埃里克似乎很不喜欢说话,依然无情无绪地看着她,任由她在自说自话。
“不说话我便当作你答应。”塞塔蕾今天想了一天的事情也有些累了,没精力和他周旋,便想转动轮椅回床上去休息。
埃里克往侧走了几步挡住她的去路,高瘦的身影又将她整个人给笼罩在其中。
“?”塞塔蕾抬眼看向他,似乎在询问他的意图。
“名字。”他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来。
“?”
“欧森。”
“欧森?”塞塔蕾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并不太明白。
他又不说话,匕首却是扔到了她双脚之间的地板上,再偏那么一寸就能重伤她的脚。
“……”塞塔蕾不明白他的怒火从何而来,但看他阴郁的模样她忽而福灵心至:“你也没名字?”
埃里克仍旧没说话,只一直低头盯着她,沉默等待。
“……没名字就没名字?反正,你迟早要离开这里。”
埃里克看了她好一会儿,那目光像是要杀人,塞塔蕾十分无辜地看着他,他突然俯身靠近她,那张戴着银质面具的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不知道是要恐吓谁。
塞塔蕾失神一瞬,忽而觉得腰间有什么东西被扯了出来,到了埃里克的手上。
她就着火光去看,那根别在她腰间的马鞭被他抽了出来,他当着她的面将那根马鞭给折成了五折扔到了身后的壁炉之中。
塞塔蕾:“……”
“你今天想用别的刑具?”她可没忘记她的皇姐吩咐她的话,可要在7天之内将他弄死,不然她的未婚夫就要没命了。
埃里克没理会她的话,而是扔了一条新的更精致的马鞭到她手里,和她的姐姐给她的都不太一样。
塞塔蕾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能嗅到他身上有极其浓重的血腥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埃里克看她一眼,仍旧没说话,而是拿了一罐药膏给她,然后坐到了她的面前。
“?”
塞塔蕾尽力去猜测他的意思,“是需要我帮你上药?”
埃里克看着她,眸光明灭,映照上了不远处的火光,宛如鬼影。
塞塔蕾觉得很难和他沟通,但她也能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从刚出生就被当作是怪物那般对待,一直到现在还被抓来做奴隶,流了一身的血,他克制着没立即将梅赫尔杀了已经是奇迹。
只是……
“你愿意脱衣服吗?”她觉得他伤得肯定很重,寻常人在他这种情况的话,很可能已经死了。
但他不仅没事,还行动自如。
果然像是怪物一般的恢复能力。
“不用,直接。”埃里克终于惜字如金地给出她几个字,让塞塔蕾依然费解。
“你不会是说隔着你的衣裳帮你上药吧?”
埃里克又不说话了。
“难看的是你的脸而不是你的身体,这药膏……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笃——”
埃里克似乎嫌她多话,一把匕首赫然插在她轮椅的一边扶手上,寒光冷冽。
塞塔蕾看着那柄匕首耐心耗尽,抽出他刚给她的马鞭一下子抽在他的大腿上,传来“啪”的一声,血腥之气是更明显了。
“你嫉妒欧森?”塞塔蕾用马鞭抬起他的脸,靠近点看他,似乎要看到他脸上的一些蛛丝马迹。
埃里克任由她端详,眉眼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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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塔蕾突然觉得没意思,马鞭寸寸滑过他没戴面具的半边脸,似要染上她的痕迹。
最终,马鞭危险地滑到他面具的边缘,似要一下子掀开。
埃里克几乎想也不想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扔开。
面具果然是他的禁忌,但居然没有生气,让塞塔蕾意外。
“你不必嫉妒欧森,你有你的好。”她说着又是咳嗽了几声,面色愈发苍白。
她一头银发,映衬得她的脸宛如雪下的莲,神秘而脆弱。
埃里克似乎没想到她夸他,紧锁着她的视线,像在等着下文。
“起码……你的唇比他的红,看起来就……唔,很好亲。”
塞塔蕾随意说道,蓦然看见他的瞳孔一缩,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走出几步,又是回头看她一眼。
果然看到她脸上恶作剧的笑意。
埃里克咽了咽喉,又是有了嗜血的冲动。
他明明捏死她像是捏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偏偏下不了手。
埃里克重新返回来,直至来到她面前才停下,袖中的匕首已经准备好,他想让她哪里见血都十分简单。
塞塔蕾不知道他对她起了杀心,双手突然攀住了他的肩膀借力艰难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埃里克是真的长得很高,她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呼吸轻轻地落在他的颈间,似透不过厚重结实的布料。
“不知道……我皇姐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然后主动给我解药……不能走路的滋味可真不好。”
塞塔蕾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她身量极轻,腰在厚重裙摆之下绷得却是极细,像还未长成便离巢的乳燕,一伸手便能掐死她。
塞塔蕾双腿无力,攀着他站了一会儿再也站立不住,重新坐回轮椅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喃喃:“希望阿拉格……今天能猎到野兔……”
麻辣兔头可不要太好吃了。
埃里克完全被她打乱了节奏,再回过神来,她已经滚着轮椅艰难地上了床盖被子睡觉,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埃里克:“……”
鼻端似有一缕幽香萦绕,却如何都抓不住。
8. 第 8 章
·
翌日。
塞塔蕾果然得知波斯国王那边要挑选人过去学习,谁能学成,将会脱除奴籍并且得到得到丰厚的赏赐。
而且国王也会给予重用。
这简直是绝好的机会。
塞塔蕾觉得7天之后不用让埃里克假死了,直接让他学成之后离开便可。
但塞塔蕾并不知道埃里克藏在哪里,他好像只有晚上才会出现,白天的话……根本看不见他。
她滚着轮椅在自己的宫殿里找了一大圈,最后终于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之前关押埃里克的那个狭窄铁笼,上面的倒刺利刃还藏有未干的血肉。
塞塔蕾有些好奇这个笼子的构造以及埃里克是怎么样逃出来的,便伸手去摸索。
岂料她刚伸出手……还未触碰到那个笼子,便有一枚利刃朝着她的位置激射而来,速度之快根本避无可避。
“簇——”
眼看那枚利刃便要穿透她的脚背将她钉死在地上,忽而一只缠满雪白绷带的手凭空出现,及时截住了那枚利刃,并且反钉在她的轮椅扶手上,响起铮鸣。
是埃里克。
他居高临下地觑着她,眸光幽黑如水,能感觉到他十分不爽的心情。
“抱歉,谢谢。”塞塔蕾情绪看着还算镇定,但微颤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方才的惊惧。
埃里克盯着她的指尖看了一瞬,身上那种恐怖的情绪似消散了一点儿,他将那个笼子踢得远了一点儿,警告:“不要碰。”
“如果我不遇到危险的话,你是不是不会出现?”塞塔蕾是故意的,赌他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会出现。
不然,她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好方法快速找到他。
埃里克仍旧没有表情,但微蹙的眉心泄露了他的不解以及些许烦躁。
“好啦,只要你在,我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塞塔蕾笑了笑,抿出了一枚酒窝:“我找你主要是因为我父王要推荐人去学习机关和杀人技,我觉得你可以去学习一下。”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本来就欺负不了我。”
“是吗?那你身上的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塞塔蕾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去吧埃里克,你会喜欢的。”
“你刚刚叫我什么?”
“埃里克,你的名字,喜欢吗?”
塞塔蕾依然笑眯眯的,她的发色银白,还有些天然卷,十分蓬松,垂落在臂弯,冰蓝色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很像一只波斯猫。
埃里克张了张唇又抿紧,最后还是转身离开,再也不和她对视。
他能感受到自己对她嗜血的冲动愈发浓重,刚刚看见她的银发粘在脖颈上的时候,他竟有衔着她的发丝咬破她咽喉让她痛苦流泪的想法。
人类的血液都是肮脏的,会使人生不知名的怪病从而死掉。
他每次杀人之后都要清洗很久。
他本能厌恶别人的血液。
偏偏她的……
埃里克寒了目光,缠紧了手上的绷带。
*
一直到傍晚,埃里克才回来。
此时塞塔蕾刚吃完晚饭,还在思考着假死药的配方。
假死药的配方是有的,她在现世的时候看过。
她记忆力好,看了一眼便记得了。
但一直没在意。
如果不是埃里克,她压根也不会想起来。
而且,她也要得到波斯皇宫的地图。
原主的记忆非常有限,长这么大就出去过几次,一只手能数得过来,每次都是坐马车不让随便看外面。
这就导致原主脑里根本就没有完整的地形拼图。
想要从这么大的一个皇宫里逃出生天……并且要计划后续的逃跑路线,这简直是难于登天。
所以,不论如何,塞塔蕾现在要做起码三件事情:一是要找到波斯皇宫的地图,知道各个关卡在哪里,二是要尽快弄出假死药来,不仅可以让埃里克用,还可以备用,搞不好她也能用上。
而且塞塔蕾也要尽量联络一下那个波斯商人,起码对方走南闯北有些见识,知道外面世界的局势,到时候她或许能开出一些条件和对方合作,以此来作为交换让对方给她安排一下后路。
这也是非常可以的。
当然了,这也是后续需要商谈的事情了,现在的话只是这样做一个构思罢了。
最后便是要找到方法将自己体内的毒给排出来,不然双腿不方便也是麻烦。
除此之外,也有别的琐碎的事情要做,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埃里克回来的时候,欧森正跪在她的脚边帮她按摩小腿,正虔诚地帮她按着摩,有说有笑的,如入无人之境。
埃里克冷眼看着他们没作声,塞塔蕾又感觉到了那种极其强烈被注视的感觉,她停下了笔往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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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果然看见埃里克正融于黑暗中,气息几近于无。
塞塔蕾察觉出他身上的血腥气更明显了,“你受伤了?”
她认为他身上的伤定然没有好,今天既然要学习机关和杀人术,身上未好的旧伤加重也是有可能的。
埃里克仍旧没说话,只看着仍旧跪伏在她脚边谨小慎微,依然帮她按着摩的欧森,眼神森森。
那模样儿像是随时会飞出一把匕首将对方杀死那般。
塞塔蕾觉得他对欧森的敌意是不是大了点?难道欧森之前也有欺负过他?
但是,欺负过他的人还能好好活着吗?
根本不可能。
“今天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塞塔蕾收回腿示意欧森离开,欧森恋恋不舍,他好像也不怕埃里克,在她脚尖吻了吻,这才起来,想和她约定:“殿下……明天我能伺候你吗?”
“我……通头发的手艺很好,你肯定会喜欢的。”他说着便想伸手去掬一捧她的银发到手轻嗅,却是被一枚飞镖给直接穿透了掌心,发出一声惨叫。
“埃里克!”塞塔蕾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难,只能先让欧森离开。
欧森想要留下,他担心塞塔蕾有危险,塞塔蕾态度坚决,依然让他离开。
无奈,欧森只能紧紧盯着埃里克看了一眼,捧着受伤的手去包扎了。
埃里克依然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手里已经又准备了一枚飞镖想要将欧森的另外一只手刺穿,极度残忍。
“可怜可怜一下我的药草,没有药草给你们治病疗伤了。”
塞塔蕾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但欧森留在她身边还有用,他是被从欧洲那边卖过来的,知道那边的一些情况,她恰好通过这些去了解外界。
而且,她能察觉出欧森对她有所图谋,虽然不知道他想图谋什么,但留他在身边久了总能察觉。
埃里克最后还是没有扔他的另外一枚飞镖,只冷冷盯着欧森离开,整个人依然静如沉渊,显得更难接近。
“你是不是受伤了?需要我帮你上药吗?”塞塔蕾似乎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自说自话,将轮椅滚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埃里克低头觑着她,依然是那种俯视看透一切的姿态,也想将她的灵魂看穿。
然而,不等他看出一些什么,他突然毫无预兆地跌落在她身上,从伤口处渗透出来的鲜血将两人的衣裳都染红。
9. 第 9 章
·
“埃里克?”
“埃里克……?!”
将近长成成人的少年……即使身上瘦,看着没多少肉,但是这么高的一个人砸下来,砸得塞塔蕾胸骨都在疼,几近呕出一口血来。
但埃里克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塞塔蕾也感觉到他的身体极其滚烫,她双手被迫抱住他的腰,摸到他的腰居然有一手的血。
他双目早已紧闭,唇色极红,却因高烧缺水起皮干燥,俨然身上的伤过于严重这才导致现在这般。
他居然晕了过去,还晕在她身上。
塞塔蕾不知道他今天遭遇了什么,还是旧伤加新伤以至于连他都撑不住,就这般在她面前晕了过去。
真是出乎所料。
塞塔蕾让阿拉格和阿斯雅过来帮忙,她一个残疾人士还真的是无法将他搬起到床上,只能让两个侍女来帮忙。
阿拉格和阿斯雅上来后已经看见塞塔蕾身上的白裙子都被染红了,吓了一跳。
再看她怀里居然搂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居然是埃里克,更加吓得阿拉格“啊啊”叫出声来。
“将他搬到我的床上去。”塞塔蕾都快抱不住他了,让她们赶紧来帮忙。
然而她们一靠近,埃里克几乎是立即睁开眼睛,手里还拿着一枚飞镖,十分戒备。
塞塔蕾:“……”
她只能让阿拉格将她推到床边,再艰难地将埃里克搬上床。
这整个工程不所谓不大。
埃里克不知何时又闭上眼睛晕了过去,显得一副毫无戒备的模样。
但塞塔蕾知道,一旦有陌生人想要触碰他,他肯定会立即醒来,并且给对方一飞镖。
“药都准备好了吗?”塞塔蕾硬生生地被热出了一身汗,顾不得身上黏腻,回过头来看向两个侍女问道。
阿斯雅点头,将药草和热水放在一旁,忧心忡忡。
“阿斯雅,能不能拜托你去问一问今天皇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伤得这么重?”塞塔蕾知道埃里克身上的伤刻不容缓,必须要快点处理。
而且也只能由她去处理。
“殿下,为什么……不能让他自生自灭?”阿斯雅觉得现在这是处理掉埃里克的最好时机,自然不想让塞塔蕾浪费药物救他。
在这犹如冷宫的这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极其珍贵,尤其药物更是如此,自然不能就此糟蹋。
更别说,埃里克……这样的怪物,人人得而诛之。
“他既然来了我这里,我就有义务让他好好活着。”塞塔蕾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拿了剪刀去剪开埃里克身上的衣服。
入目当先看见的是白皙胸口处一条几近从锁骨划至腹部的伤,只是被潦草处理过,现在还在渗着血。
塞塔蕾看着都觉得刚刚被撞疼的胸口变得更疼了。
更别说,这里只是他其中一处伤,其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之不尽。
就连后背……她之前迫不得已弄出来的鞭伤都还没有好。
塞塔蕾还看见他手臂上被她用马鞭留下的印子,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除了新伤之外,他身上其他的旧伤或多或少都能看出来被潦草处理过,为什么手臂上的鞭痕却不处理?
塞塔蕾蹙了眉,很是费解。
她随后还将他的裤子也给剪开,双腿上所受的伤也是不遑多让,依然能看见他大腿上被她留下的鞭痕没有处理,猩红的一道,在他不见天日的白皙皮肤上显得是这般禁忌而暧昧。
这是惩罚,却又不仅仅是惩罚。
塞塔蕾心里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一道道伤帮他处理,庆幸自己前世算是久病成医,对一些药理还是清楚的,帮他处理的时候还算游刃有余。
然而,实在是触目惊心,越是帮他处理越是心惊,塞塔蕾看着他这副还未完全成年便千疮百孔的身体,心情也是变得沉重。
一个人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厉害才会像是他这般,都已经是支撑到极限了,无法忍住才倒下?
他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塞塔蕾心情低沉,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的胸膛,他大概是疼得不行,又或许是觉得痒,赫然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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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睛,眼神锐冷幽深,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看什么看?赶紧睡。”她说着还轻柔地抹了抹他的眼睛,示意他睡下。
埃里克动了动唇想要说话,但不知道是药物的麻药还是别的起了作用,他居然就这般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临睡过去的时候还是听见她说:“太瘦了,身材一点儿都不好。”
*
埃里克再醒过来的时候,一时半刻的动弹不得,不远处的壁炉火光融融,不知疲倦地燃烧着,他身上盖了一张薄被,伤口也已经被尽数妥善处理过,很是熨帖。
他举起右手看了看,发现上面的鞭伤也被处理妥当,不仅如此,大腿上留下的那一道也是,让他眼神沉沉。
他身上几近没穿衣服,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这就意味着……在前不久他的身体几近被人看光,甚至……被尽数触摸了一遍。
一想到这些,埃里克的血液又开始沸腾,嗜血的冲动根本止不住,他下意识又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发现还在,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想要别人见血的想法依然没变,甚至愈演愈烈。
他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起来,穿上放在旁边的一套衣服,从脖颈到双腿全都遮得严严实实,似乎又是随时能融入黑暗。
他手上的绷带已经被解了,一想到塞塔蕾毫无顾忌地解开他手上的绷带,还近距离地看过他裸露在空气里的手,他便感到一阵烧心的烦躁,以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耻意。
更别说……她还将他的身体都看过了。
从来没有人在看见过他的身体之后还能活下来的。
即使她帮了他。
他找到了一个必杀她的理由。
埃里克听到了不远处的一堵屏风之后有水声传来,他甚至嗅到了她的发香,像是含着冰雪气息。
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一步步靠近屏风,打算一看见她便杀了她,不让自己有任何犹豫的机会。
然而,他靠近了屏风,看到了屏风之后热雾缭绕,大片灼人眼球的凝白肌肤撞入眼帘,连同他攥着匕首的指尖都灼伤——
10. 第 10 章
·
塞塔蕾在屏风后的沐桶里沐浴,一无所觉。
热雾缭绕,阻隔了一切视线,灯光昏黄,愈发如梦似幻,令人不自觉驻足,仿佛都要生出心魔妄念。
埃里克几乎是立即就移开了视线,然而她后背那两尾薄如蝉翼的蝴蝶骨如同深刻烙印那般,重重嵌入他的脑海里,像牛乳般洁白,漾出涟漪。
也似他在古董市场里见过的来自那个东方神秘国度所产的羊脂玉,玉质通透,恍如透明,易碎。
“殿下……那位……埃里克……真的要继续留着他?”
埃里克脚步一顿,还是停了下来,藏于黑暗。
“我这里实则留不住他,如果他愿意,整个波斯皇宫都将会是他的游乐场。”塞塔蕾似裹着雾气的话传来,虚无缥缈,也似毫不在意。
“可是……他十分残酷……”阿斯雅似在斟酌着如何去和她说明,连声音都有些抖。
“在这个皇宫……不残酷,难道等着被人宰割?”塞塔蕾的语气依然轻描淡写地,如金玉击石,声声入耳。
“但……他不受控制,迟早也会对付我们。”阿斯雅已经知道塞塔蕾脖子和掌心的伤就是埃里克弄的,简直是让人愤怒。
“阿斯雅,你活的年岁比我久,你也知道……有些事情自有命数,真到这一天,你我也只能接受,而不可能避免。”
“可是殿下……你还如此年轻,你……明明还有更好的前景,你为什么——”
“咳咳——”
塞塔蕾却是咳出了一口血来,只能用手接住,黑色的血透出不祥:“你看,阿斯雅,就算他不杀我,我也有可能……会死。”
阿斯雅看着她手里黑色的血液,怔怔红了眼眶,好像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沐浴过后,塞塔蕾回到卧室,果然看见埃里克不见了,她的床单被铺却焕然一新,较之前的粗布粗麻薄被已经好上不少。
塞塔蕾并不明白原主同是公主为什么如此不受她的亲人待见?
难道是她的生母做过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可……她根本没有之前的记忆,问阿斯雅也是忌讳如深。
塞塔蕾搞不明白了,擦干净头发之后她又是坐在窗边吹风,想着如果能找什么机会出宫一趟就好了。
起码能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假死药的配方她大概能弄下来了,接下来还是需要找到药材去配制,地图的话……还真的不是很好找。
而她身上的毒……塞塔蕾看着自己的指甲都变黑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的姐姐梅赫尔是真的想杀死她。
然而,她真死了的话,大贵族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还有就是,如果她真的能逃出去的话,那她能逃去哪里?所有的所有……前路茫茫。
塞塔蕾不是没想过拉拢埃里克让他帮忙,但是,埃里克难以沟通,而且,他很快就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
她再如何……都是一个累赘。
更别说,这副身体身上分明有不大不小的秘密,一天不搞清楚是什么秘密,一天她都不可能真的逃跑。
还有那个欧森……
“簇——”
她正想得入神,突然一枚通体纯黑的飞镖钉在窗台上,离她仅有20厘米,极之震慑。
身后随即感到一阵阴冷幽深的气息,正悄无声息地笼罩着她,似乎下一刻便能将她蚕食。
塞塔蕾往后看去,果然看见埃里克站在她身后,那双深黑的眸子正自面具之后紧紧盯着她,似乎要看清楚她的灵魂。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塞塔蕾觉得他是真的命硬,受了这么多这么重的伤居然躺那么一会儿就没事?
“阿嗤——”
她刚刚说完,一阵寒风吹来,她受不住,直接打了个喷嚏。
埃里克皱了眉看着她,也不见他如何动手,那窗户竟被自动关上,“回来。”
他说了两个字,意思是让塞塔蕾回去休息。
塞塔蕾却是不动,甚至有些好奇地看向他:“你会杀死看过你身体的人么?”
埃里克与她对视片刻又是移开了目光,再次重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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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一说你今天都学了什么吗?”塞塔蕾一只手还是伤了,并没有完全好,依然包扎着绷带,推轮椅都难,平时都是让别人帮她的。
埃里克看了她的手一眼,又看了她的脖子一眼,还是来到她身后帮她推轮椅,仍然没有作声。
他似乎很不喜欢说话,明明声音这么好听,难道连声音都觉得耻辱么?
“还有五天。”塞塔蕾对他说道:“你能不能弄到一张波斯皇宫地图?或者……那位商人我想和他见上一面……”
塞塔蕾想着自己可能还能和原主的那位未婚夫见一下面,看看对方能不能帮她。
原主的这位未婚夫似乎对塞塔蕾有求必应,虽然塞塔蕾在皇宫里的待遇并没有改善太多。
感觉还是需要步步为营,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埃里克,波斯皇宫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也不适合你长期呆着,那位商人……我认为是可信的,我想尽可能让他带你出去。”
“为什么?”埃里克听着她的话题从头到尾都绕不开他离开这里,仿佛他是一条狗,她可以任意赶走他。
真的不让人高兴。
“你是想报仇了再离开?”
埃里克又不说话了,只安静地看着她,并不能看穿他明灭不定的目光之后是想着什么。
“梅赫尔……我会将她杀掉,其他的你随便,但是最好还是速战速决,我保不了你多少天。”
塞塔蕾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着什么平淡的事情那般,但内核不变,依然要尽快送他离开。
“为什么?”埃里克这次紧盯着她,再次问道。
“埃里克,波斯皇宫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也不应该是你呆的地方,随便去哪里,你都能自由,而不是留在这里做奴隶,可能随时都有危险。”
“他呢?”
她虽然说得清楚明白,可他心里仍旧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促使着他捏紧袖子里的飞镖,随时想要杀人。
如果,接下来她的答案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11. 第 11 章
·
“他……是指欧森?”
塞塔蕾还不知道危险将至,埃里克说话也模棱两可,她并不能很好地去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他说完刚刚的那句话也不作声了,依然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自己会意。
塞塔蕾也便知道他刚刚说的“他”是指欧森。
“欧森……和你不一样……”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一个白人甘愿当奴隶去亲吻她的脚尖,她本身就非常不可思议,但现在她还没有察觉出欧森对她有敌意,所以暂时观摩一下。
“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你有,你不必再留在这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埃里克还是不太满意,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想等她的下文。
“欧森我不明他的底细,而且她是我姐姐硬塞给我的,我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将他送出去?”
塞塔蕾本来不认为埃里克是那种打破沙盘问到底的人,但是看他这般反应分明想要知道全部。
他很想知道她所有的心路历程。
既然这样,她只能告诉他了。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选中的,虽然我当时迫不得已伤了你,但……你始终是我选中的,”塞塔蕾没作太多的斟酌:“既然我选中你了,我就必须要对你负责。”
“你选中的。”埃里克重复她这几个字:“你选中的奴隶?”
“你不是奴隶。”塞塔蕾出生于21世纪的种花家,如此和平的国度,即使在19世纪的波斯,她仍旧没办法认为别人是奴隶。
埃里克不是,欧森也不是。
“我是怪物、恶魔之子。”埃里克帮她补充完整。
“怪物的话我不是很认可,但是……恶魔之子……有什么不好的?”塞塔蕾很认真对他说:“你能保护自己……活到今年,这不是很好?”
埃里克的目光闪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说,对上她那双纯澈的冰蓝色眼睛,蓦地狼狈地转过头去。
他不想再和她说话了,甚至想将她的声带给弄哑,割破她的喉咙……让她不得再说话。
手里的飞镖被他摩挲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后他还是将飞镖飞出,钉在了她的床头,转身,又融入黑暗之中。
塞塔蕾依然觉得他很古怪,但她好像也习惯了,埃里克就是这样的人,原著里也是这样,没被他杀掉已经很好了。
她看着那枚飞镖,还是拔了下来放好。
*
翌日,天气有所好转,不再是积雪深重,看着还是相当不错。
塞塔蕾刚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谁,居然是埃里克。
他坐在她面前不知道多久,半边身体仍旧融于黑暗之中,正冷冷看着她,看不清他背后的情绪。
塞塔蕾在床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埃里克?”
“殿下……”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的欧森的声音。
阿拉格也上来了,想要接近塞塔蕾但被埃里克那慑人的气场吓着,并不敢上前。
“怎么了?”塞塔蕾不明就里,坐了起来:“阿拉格你扶我起来。”
“殿下,我可以帮你按摩腿,我也能帮你通头发。”
塞塔蕾睡了一个晚上,头发早乱了,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疏于打理的洋娃娃。
欧森也想和阿拉格一起过来,可埃里克微微侧头看向他,无情无绪地,直接将他钉在原地。
昨晚他的手被飞镖弄伤还没有好,现在还在作痛,欧森看向埃里克的目光多了一抹怨毒。
“你的手伤了还是歇着吧。”塞塔蕾能看得出埃里克很不喜欢欧森,但为什么不喜欢?
她不知道。
阿拉格扶着她坐上轮椅推了她去洗漱,塞塔蕾看见桌子上多了一份请柬,用红漆烙印,上面正有一个雄鹰的图案。
她一看便知道这是原主的未婚夫给她的邀请函。
打开来看,是原主的未婚夫约她下午去看歌剧。
歌剧这东西……不用说是舶来品,传过来波斯之后却大受欢迎,但还未在平民之间流通,在贵族之间却是非常流行。
印象中原主就去过看一次,但并未出宫观看,而是在皇宫内看的,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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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让原主的未婚夫对原主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自此,原主原本悲剧的生活更加悲剧了。
这次原主的未婚夫则是约她出去看,塞塔蕾还愁没有出宫的机会,这不来了吗?
“告诉送请柬的人,我会准时恭候的到来。”
塞塔蕾侧头对阿拉格说道,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发现埃里克不知何时又是来到她的身后,正沉默地看着她,挡住所有的光线,犹如幽灵。
塞塔蕾:“……”
欧森不死心又过来,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塞塔蕾,从镜子里看着他觉得他的神情很委屈。
可塞塔蕾丝毫不怀疑她只要敢出声让欧森过来,埃里克会直接杀了他。
哎,清理尸体什么的真的很麻烦的。
“欧森你去休息吧。”塞塔蕾这般说道。
“可……我今天还没帮您按摩腿脚,也没帮您通……”
“笃——”
不等欧森说完,又有一枚飞镖钉在离他脚尖一公分的位置,几近让他再次见血。
欧森真的恨毒了埃里克这个恶魔,塞塔蕾轻叹:“欧森,你去休息吧。”
欧森最后无话可说,只能低头叩首行礼,然后再退了出去。
卧室里又只剩下塞塔蕾和埃里克。
塞塔蕾手不太方便,但其实当时并没有伤太深,只是冬天伤口好得慢,不宜过多动作。
她回头看向埃里克,让他靠近她一点儿,但埃里克看着她依然不为所动。
“你不靠近我一些……我怎么和你说悄悄话?快点……头好累。”
她需要将脖子仰得极高才能看见他的脸,他就这般垂眸觑着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甚至是……得到了什么乐子,偏爱上这种能掌控她一切情绪的感觉。
蓦地,他伸出缠满雪白绷带的手缓慢抚摸上她的后颈,温热的柔软的,脆弱的,像初生的幼鸟,一折就断。
偏偏她一无所觉,依然好奇地看着他,纯如稚子。
埃里克握住她后颈的力气蓦然大了点,似要遵循内心嗜血的渴望将她给杀死。
12. 第 12 章
·
“今天……我会将你也带出去,”塞塔蕾对他的残酷杀意一无所觉,依然想着要如何将他送出去:“你看看……能不能找机会离开?”
按照原著里的剧情,埃里克如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这个世界不知怎地,总是不肯善待他,即使波斯或许是他呆过的最好的地方。
也是……让他活得最像人的地方,并且学了非常多的东西和技能。
可……那也是建立在他残忍嗜血的基础上的。
他一生都被当作异端和恶魔,这是非常致命的。
一旦别人发现他身份的真相,即使波斯国王多想器重他,那也只是浮华一梦。
他最终还是会引来猜忌,还是会死。
塞塔蕾不是什么圣人,她只是……不认为埃里克总要过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当然了,他乱杀人这个毛病或许要改一改。
然而,这只是她内心微不足道的想法,她改变不了任何人。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让他离开波斯,去哪里都好……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我还未学完。”埃里克不明白为什么她时时刻刻都对他散发出善意,他……也惊奇地发现,自己无法对她下手。
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善良的人的,他认为她或许是披着羊皮的狼,只是外表纯善,或者对他有所图,才对他这么好。
“你如果能出去的话便跟着那位商人……让他教你。”
塞塔蕾沉吟,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皇宫里的什么机关、杀人技之类的都是波斯商人提供的方法,埃里克想学的话,让波斯商人教就好了。
埃里克又不说话了,但是隔着绷带按在她后颈的手并没有离开,依然轻微地磨蹭着,找到了她最致命的地方,想要一击即中。
这种死法很快,而且不血腥,她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样死都不知道的。
“啪——”
塞塔蕾却是一鞭子拍在他另外一条大腿上,力度还真不小,她似乎终于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埃里克,别想着在这个节点做傻事。”
即使他很厉害,有着天才般的头脑,但想从波斯皇宫里逃出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并不认为他要冒这个险。
埃里克低头看着她,手还放在她的后颈没有退缩,他似乎和她较上劲了,他偏不放手……她又能奈何他什么?
“啪”的又是一下,塞塔蕾打人时候看似力度不大,却是不知道打中他哪里,让他手上一麻,被迫放开了她。
“埃里克,如果你真的想杀人,可以,去报复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吧,当然了,这当中不包括我。”
塞塔蕾知道自己又是死里逃生了一次,或许她接近死亡的次数太多了。
竟然不觉得埃里克有多骇人。
虽然心跳还是快了几拍。
“阿拉格——”她不再管埃里克,她刚刚第二下打中了他手上的穴道,够他缓很久了,“让欧森过来帮我通头发。”
埃里克听见她这般吩咐,身上气息愈发阴沉,顾不得杀她,上前几步取了她桌子上半新不旧还断了几根梳齿的梳子,看着是愈发烦躁。
他看一眼她那头银如练的头发,再看他手中的梳子,直接单手截断。
“诶——”她连梳头发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埃里克凉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塞塔蕾:“……”
她没再让欧森过来,也没有移动轮椅,而是在检查那不死药的配方。
这上面有些药材能在皇宫里找到,是寻常药材,她平时也有用,但也有一些没有,需要专门去找。
想要不动声色地找到这些药材怕是极难,这副身体现在病得这么严重,塞塔蕾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原主的未婚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原主,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发色和瞳孔的颜色不一样,其他的都和她之前在现世长得差不多。
只是,她看不出自己长得好看还是好看,好看的话……能好看到让一个大贵族的儿子对她一见钟情么?
塞塔蕾……怎么觉得不太可能?
她叹口气,又是从镜子里看见埃里克回来。
只是她这镜子也是破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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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的,根本照不清晰,埃里克手里拿了梳子和镜子回来,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的。
梳子是象牙梳子,有着精致繁复的花纹,镜子也是能照得很清晰的水银铜镜,让塞塔蕾有些意外:“都给我的?”
埃里克仍旧没作声,只是也将那块破烂得不成样子的铜镜给单手折成两半扔到一旁。
看他的样子好像对这镜子非常不喜欢。
塞塔蕾看着只一味笑,没有阻止,埃里克忽而觉得她的笑容很碍眼,用梳子抬起她的下颌,仔细端详着,气息隐忍。
她仍旧不怕他,眼里残存着零星笑意,让埃里克看着像被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那般,疼痛出了幻觉,居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他放开了她,缠着绷带的指尖划过她的下颌,脂玉般的触感。
塞塔蕾知道他要帮她通头发,她看着镜子里变得清晰的自己,又看着镜子后变得清晰的他:“我们……好像都太瘦了,必须要多吃点。”
又是喃喃:“还想吃麻辣兔头,烤兔子……也行……”
埃里克神色依然不动,帮她通头发的手法也不熟练,但神奇地居然没有弄疼她。
只是,他不会编什么发型,更加没有学过这些,最后只能将她一头银发给梳顺了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塞塔蕾左看看右看看,还算满意:“我想别这个发卡。”
她又是指了指桌子上一个镶了蓝宝石和钻石的发卡,吩咐他。
那发卡……看起来很老旧了,是一个神秘雪花的造型,埃里克看了一眼,还是拿了起来,看见上面蓝宝石已经脱落了几颗,和残次品没什么两样。
他将发卡放进手里紧攥着,似乎又想弄坏。
塞塔蕾:“……”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只有它了。”
埃里克不明白什么母亲不母亲的,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是厌恶他的存在,脸上的半幅面具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认为没必要留下。
然而她冰凉的手覆了上来,隔着绷带去抚摸他的手,让他的动作又是顿住,血液莫名沸腾——
13. 第 13 章
·
塞塔蕾的动作其实没有埃里克所想的那么暧昧。
并且,她认为自己的动作还有些急切的,甚至是粗鲁的,生怕埃里克又是一个用力将这个原主母亲留给原主的唯一念想给弄坏。
所以,她还是急切了一点儿。
“别弄坏可以么?之后我如果没钱了,我还能卖钱。”塞塔蕾掰不动他的手,只能尝试和他讲道理。
她仰着脸,十分真诚地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瞳里只映着他的模样,干瘦、丑陋、狰狞,犹如恶魔之子的存在。
他在她这么漂亮清澈的眼睛里仍旧是这么难看,无法改变他哪怕一点儿的容貌。
埃里克垂下了眼睫,可莫名地不愿意松手,企图隔着雪白的绷带去感受她掌心零星的温暖和力度。
“哎,算了,你喜欢的话……送给你了。”塞塔蕾似乎累了,也深刻认识到自己根本斗不过埃里克。
索性,算了。
她的手松开了他的手,温度离开,他下意识想勾住她的指尖,反应过来时又是收回自己的手,浑身血液止不住在沸腾。
他从来没试过这么想杀一个人,但这次杀人……他不是为了泄愤或是报仇,而是……想将她美丽纯澈的眼睛给挖下来好好保管,不被这烂透的世俗所污染;
想将她的头颅割下来给好好保全完整,永远停留在这么一刻,在雪花融化之前,在她最完美的时候将她永久地保存下来……这难道不好么?
还有她碍事的双腿,只要将它们斩下来给她安上义肢……这样谁还能接近她接触她的肌肤……甚至还恶心地亲吻她的脚尖?
他合该杀了她的,他合该在她最美好的时候将她保存下来,让他每天都能欣赏,他合该……杀了这个屡次影响他心情和判断的少女的。
她手无寸铁,甚至对他毫无防备心,残疾、病弱……一头银发犹如被诅咒过那般,这里的人都不待见她。
他们……同病相怜。
是了,他们……是同一类人。
所不同的是,她长得比他好看很多,她即使被恶魔诅咒,恶魔还是保留了她的美貌,没有让她在地狱里备受煎熬。
而他丑陋、狰狞、嗜血……彻底被抛弃,他们连看都不敢看他,他才是……彻底的怪物。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杀她?去将她纯白的灵魂染成黑色,让她和他同流合污,变得一样坏,难道不更好玩?
埃里克又改变主意了,摊开手看了手里的发卡一眼,如此残缺很是碍眼。
他将发卡收了回来,又是从身上抽了一条天蓝色的缎带给她绑上,绑得并不特别美观,他怎么样都不满意,来回折腾了很久,最终才绑出一个自己满意的蝴蝶结来。
塞塔蕾一直自镜子里看着他任由他摆弄,唇边甚至有着零星笑意,让埃里克又是扔了一枚飞镖到镜子的边缘,告诫她别笑了。
“埃里克,你手真巧。”塞塔蕾始终不怕他,笑吟吟地看着他,夸他。
埃里克看了窗外一眼,太阳已经高悬了几分,他绑一条发带都这么久的……她在欺骗他。
又是多飞了一枚飞镖到镜子边缘。
塞塔蕾看着那两枚飞镖突然放声笑起来,埃里克背对着她,脚步一顿,几乎要转过身去威胁她。
只是最终还是离开。
“记得下午回来——”塞塔蕾还是叮嘱了一句。
下午,塞塔蕾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换好衣服之后原主的未婚夫便让人驾驶着马车来找她了。
波斯现在正处于和俄国的战争之中,但是波斯内部也有主战派和主和派,毕竟波斯前些年穷兵黩武还是伤了根本,只能维持表面的光鲜。
再和俄国开战……对波斯来说是不利的。
可是,一味的避让那也是不可能的,波斯拥有的资源和国土太多了,俄国为了本土的利益是不可能让波斯舒服太久。
波斯和俄国的一战在所难免。
但即便如此,皇宫里各个贵族依然无法统一意见,全都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进行争论,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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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未婚夫帕尔·迪斯的家族妥妥便是主战派,帕尔·迪斯是他们最小的儿子,塞塔蕾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对原主一见钟情。
可她知道,她如果和帕尔结婚的话,就意味着她那位便宜父王是偏向主战派的。
现在看他居然都挑选人去学机关、杀人技之类的,更加断定了这一点。
塞塔蕾在偏僻的宫殿里消息闭塞,并不知道皇宫里哪一派占据上风,可从原主现在这副身体的状况来说,只能证明……想要杀原主的大有人在。
但并不能在皇宫里明地里杀死她,不然就会完全得罪原主未婚夫家了。
所以原主还得以苟延残喘,只是瘸了双腿。
出了皇宫的话,那不是这样说了。
塞塔蕾惜命,就算真的逃不过一死也不能就这样无端端地死去。
之前埃里克给她的那把特别漂亮镶有宝石的匕首他并没有收回去,塞塔蕾将它套在了短靴里。
到了出发时间还没能看见埃里克回来,她带了点担心,但没有再等,而是带着阿拉格一同出发。
帕尔安排的马车十分豪华,车里暖融融的,呆着很是舒服。
阿拉格可从来没坐过这么豪华的马车,上车之后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新奇。
塞塔蕾倒是没什么感觉,微微笑着逗她:“喜欢的话以后也给你弄一辆?”
阿拉格立即笑着点点头,一副莫名期待的模样。
马车开始开动,缓缓驶出皇宫。
从这里出皇宫必须要绕一大圈,这便让塞塔蕾看到了波斯皇宫的一些风貌,尽量将自己经过的路给记下来。
以便以后好找机会逃跑。
她看了一路心里有些眉目,倒是看见不远处的有个训练场,里面机关林立,有不少人被钉死在机关上,铺满了白雪,死得悄无声息。
塞塔蕾再次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性,心里有些发冷。
而她并不知道有另外一双阴鸷的眼睛在城楼上高高地看着她的马车,满是贪婪和嗜血——
14.第 14 章
·
塞塔蕾看了一路的风景,甚至看到了一个十分热闹的赶集,什么东西都有得卖。
波斯地处高原地区,旁边不远就是东方大国,资源和物产自然丰富。
而且,本身波斯就是文明的其中一个发源地,香料、坚果、各种作物是不少的,后来还有各种矿产……
现在是19世纪,西方主导世界的时候,而波斯自身实力看着还算可以,但值钱的矿产被发现,所面临的只有侵略和殖民。
现在俄国其实有这样的意思。
主战还是主和真的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塞塔蕾觉得这个问题轮不到她去思考,搞不好她会困死在皇宫里,到时候什么都不需要去想了。
就连原主身上若有似无的秘密……也会被掩埋。
波斯国都极大,她所经过的路和街区只是整个国都的一小部分,要找到城门再逃出去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而且塞塔蕾也听见周围的人在讨论:“怎么今天城门又戒严了?还让不让商队走了?”
“哎,忍一忍,昨天俄国的军队又来挑衅了……”
“这怎么办?我这批货可不能放那么久啊。”
“你通行证弄了么?现在想要出城的话多加了一个证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
塞塔蕾没去过城门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但现在听他们这般说的话,那看来现在应该是戒严的情况,想要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想送埃里克出去……只能让那位神通广大的商人帮忙。
塞塔蕾并不担心埃里克从波斯出去之后活不下来,他的天地广阔着,只要出去就可以了。
现在的话……还是得和那位商人联系上,并且尽力请求他的帮忙。
但是,她肯定要用一些东西去作为交换才能让对方帮忙。
即使书中波斯商人是主动帮埃里克的,可现在没有触发剧情,无缘无故让人救人……那只能许以重利。
塞塔蕾思考了一路还没有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她现在只能先赴约。
“殿下辛苦了。”马车停稳,外面便传来帕尔·迪斯也即是原主未婚夫的话,车帘随即也被掀开,一张极具中东长相,有着深邃脸庞的俊脸便出现在面前。
帕尔·迪斯并没有想象中瘦弱,还没有蓄胡子,看样子比原主大不了多少。
他看向她的眼神尽是爱慕和欢喜,像是煮了一大锅粉红色的泡泡,就这般不要钱地往塞塔蕾身上倾倒,让人生不出任何防备的心思。
甚至,会为他的倾慕所着迷。
他朝她伸出手,想要抱她下来,毕竟塞塔蕾现在的确身体不便。
但当塞塔蕾伸手想要搭上他的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帕尔朝她伸出来的手也不知怎地长满了蛆,像一只死人的手。
塞塔蕾:“……”
不用问,这定然是埃里克搞鬼,他藏在暗处操控着一切,偏偏不露面,仿佛这样显得他都无私那般。
帕尔也没好到她哪里去,突然捂住自己的脑袋惊叫了一声,眼睛也变得血红。
塞塔蕾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脸上无悲无喜地,帕尔的仆人上前给他嗅了一些安神的东西,他才逐渐恢复正常。
“抱歉,方才……”帕尔回过神来,尽量镇定地向塞塔蕾解释。
塞塔蕾这才适时露出一些担心的表情,最后还是努力拄了拐杖下地,她不是完全走不了,只是少走为妙罢了。
帕尔看着她这般努力的模样更加愧疚:“殿下,你的双腿……我送过去给你的药物都没有用么?”
塞塔蕾可从来没收到过帕尔给她的药物,要么是被梅赫尔没收了,要么根本就送不进来。
“帕尔先生,最近我从医生那里得到了新的医治我的双腿的方子,但是有些药材不太能找到,可以帮我找一下么?”
塞塔蕾看不出帕尔是好人还是坏人,因为他在书中同样没有姓名。
但是,假死药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而且她还将药方拆散,谁都猜不出她真正想做什么。
所以,她觉得可以冒险让帕尔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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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一下。
顺便试探他是好是坏。
“自然可以,我的殿下。”帕尔十分乐意帮忙,他似乎完全恢复正常了,和方才那般似乎受到刺激难受的模样判若两人,端得如沐春风。
塞塔蕾拿出了一张药方来,这张药方还真的是来治病的,这其中有几味才是她真正想找的药材,混在其中不易察觉。
帕尔郑重接过来,并且收入怀中,示意她放心。
此时恰好到了剧院门口,这是波斯国都第一座剧院,极具西方特色,气势恢宏,十分气派。
今天要表演西方的一出名剧《汉拔尼》,歌颂的是欧洲军事历史上最伟大的战略式人物汉拔尼·巴卡。
塞塔蕾对这个人物或是这部音乐剧的认识完全来自《歌剧魅影》音乐剧,没想到今天也能看见。
帕尔贴心地安排了包厢,要进入需要包厢不仅要进入一条比较昏暗的通道,也需要上楼梯,这对于塞塔蕾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塞塔蕾没有任何怨言,也已经想好待会儿如何去安排阿拉格探一探城门那边的事情,来确认一下局势。
她想得入神,忽而发现眼前变得昏黑一片,帕尔和他的仆从的呼吸全都消失不见,伸手不见五指,可她的轮椅仍旧被稳稳地往前推着走,并不知道能将她推到哪里。
塞塔蕾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马鞭来往后扫了一下,立即被人攥住,呼吸落在她的颈间,像在闻嗅着一些什么。
塞塔蕾感到一阵压抑的危险。
“埃里克?”她轻唤,想将马鞭收回来,他却不让,甚至离她更近了点。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塞塔蕾有些高兴,伸手往后想要摸索到他的手,埃里克在黑暗中冷冷看着,却没阻止她的动作。
他一点点地看着她还带着伤的手攀援上来,搭到了他的绷带上,感受到了一点热度。
她的手很美,纤白柔美,手骨易折,砍下来做成标本……会是传世至宝。
埃里克握紧了她的手腕,往下一折——
15.第 15 章
·
“给。”
塞塔蕾不知道她正处于危险之中,确认了是埃里克的手之后,她塞了一颗糖果给他。
“甜的,味道很好。”塞塔蕾笑着对他说道,即使看不见他,她仍旧笑得开心。
埃里克的动作被迫中断,从他的角度……他能清晰看见她脸上的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漾着粼粼水光,让人又是蠢蠢欲动。
她的眼睛比他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漂亮璀璨,血液又似乎重新沸腾,翻滚着,促使他去做一些什么,不然他无法去控制自己。
他伸手在她的眼睛前抚过,感受到她颤抖的长睫,愈发让他无法自控,匕首“铛”一声落在她的臂侧,差一寸便能让她见血。
塞塔蕾:“?”
埃里克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视线重回正常,帕尔和他的护卫仍旧在她身侧开路护航,刚刚埃里克的出现仿佛像一场梦,没人知晓。
只有被他拂过的睫毛微痒,让人颤栗。
很快便到了包厢,帕尔的安排很好,能察觉出他是真心对待原主。
这么一个大贵族的儿子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能如此面面俱到……是她所不能相信的。
她还是对他有所警惕。
“很紧张?”帕尔看她的状态真的不算很好,手上伤了,脖颈上也疑似有伤口,双腿……还走不了路了,看着是真的……可怜。
他本来递给她一杯热茶暖胃,但看她的手不方便,又是想喂她喝一口。
塞塔蕾感觉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落在她和帕尔之间的那杯茶上,似乎她敢喝一口帕尔便要再次经受无妄之灾。
她清楚知道这是埃里克给她的告诫,告诫她别和别人走太近。
可是,这是原主的未婚夫,不出意外她将来是要嫁给他的,当然了,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真的不好说。
她接过帕尔手上的茶,无可避免地又是有所接触,完全是不经意的,帕尔立即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那般,几乎让他惨呼出声。
塞塔蕾充分认识到埃里克的霸道,实在是有些疑惑,似乎不太明白他对帕尔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敌意,起码现在帕尔看着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比皇宫里那些虚与委蛇的伪君子好多了。
帕尔被伤得不轻,嘱咐了她几句便先去休息,顺便去调查一下是不是有巫师还是别的敌人来对付他。
他自然不可能就这般将塞塔蕾留下,让人守着她,他则是去忙碌。
塞塔蕾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还是捧起茶想要喝一口。
然而一个晃神,视线又是重回昏暗,埃里克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塞塔蕾:“……”
她还是被他吓了一跳,无意识嗔怪:“你下次出来的时候能不能先‘吱’一声?”
埃里克盯着她不说话,面具后的眼睛闪烁不定,像在思考着一个重大的难题。
“你渴么?想喝么?”她对他眨了眨眼,故作天真:“恰好喝了帮我试毒。”
“没毒。”埃里克回神,看她一眼,然后说道。
“真的么?我不信,除非你喝一口。”她捧着那杯茶杵他面前,不退不让,似乎要他妥协。
埃里克看她半晌,终是低头靠近她捧着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塞塔蕾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似乎要验证这杯茶是不是真的没有毒。
埃里克与她对视,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想他死,他毕竟是怪物,死了一了百了。
“噢,看来没毒——”塞塔蕾状似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将茶重新捧到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茶是好茶,塞塔蕾能喝出来,还是来自故国的好茶,她悄然地红了眼。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再回去了,只是她能回去又如何?依然是十足病弱的身体,活着怪没有意思的。
“埃里克,你可不可以帮我去做一件事情?”塞塔蕾打起精神,尽量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又是喝了一口茶,抬眼看向他,有些郑重。
埃里克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死死盯着她手里这杯被他喝过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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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
“去查探一下城门那边的情况如何……可以么?”
埃里克骤然回神,握过她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连上面的口脂都被他抿掉。
塞塔蕾被他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埃里克拿出匕首来在她的指缝间一一划过,像是威胁那般,然而他的威胁对她来说毫无效果。
最终他将那个白瓷杯子一同带走,血液依然沸腾着,即使尝到她口脂的甜味依然不能减轻半分。
他几近要捏碎手里价值连城的杯子。
埃里克走了,帕尔很快便回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任何问题,楼下的观众也陆陆续续入座,剧院开始热闹起来。
帕尔大概是心疼她,给她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他无法去说太多,只能给她承诺:“殿下,我会尽快推进婚期的。”
这话说得真挚,无可挑剔,让塞塔蕾也不自觉点了点头,好像对未来生出了一些希望。
“殿下,我平时……能多点与你通信么?”帕尔突然又是想起了这点,禁不住请求道。
“可能会被截留,我不能确定。”塞塔蕾实话实说。
“是么?”语气听不出情绪。
塞塔蕾没再说话了,音乐剧很快便开场,充满了罗马特色,说的却是波斯语,听着莫名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历史上的波斯可曾经是横跨亚非欧三大洲的存在,不容小觑,现在上映《汉尼拔》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喜剧效应。
塞塔蕾在皇宫里的娱乐活动很少,加上腿脚不便更是。
而且她的姐姐很是喜欢找她取乐,更是如此。
所以她看得很是认真,毕竟回去之后想看都没得看了。
帕尔更多的不是看戏,而是在看她,眸光愈发柔和,眼底有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眼看着整部剧到了高.潮,塞塔蕾也有些意犹未尽。
然而,就在众人精神都有些放松的时候,突然一声炮弹爆炸的声音投进剧院里,火光四射,一双手也悄无声息地接近塞塔蕾,要将她掳走——
16.第 16 章
·
现场极度混乱,几乎让人意想不到。
不太能相信剧院里还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尖叫声、惨呼声还有哭喊声遍地,听得人耳膜隐隐作痛。
这次的冲突自然出乎塞塔蕾的意料之外,她也丝毫没想到……居然会这般混乱。
头顶上的灯光熄灭,包厢处于高处,但依然被黑烟迷了眼,根本就看不见别人在哪里。
塞塔蕾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她或许只能听帕尔安排,然而,一阵剑击声突然从前面传来,对准他们的位置便是袭击而来,帕尔下意识护住她,让其他人也护着她赶紧离开。
这里已经不能久留。
阿拉格早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就想护着塞塔蕾离开了,真的生怕她发生什么事情。
几乎不用帕尔去吩咐一些什么,她几乎将塞塔蕾的轮椅推得飞快,如何都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很快,她们从包厢的位置下来,一路上还算顺利。
帕尔安排得当,也留下了足够的人手给她护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就在下了包厢还有一些楼梯就能安全到达马车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重重推了阿拉格一下。
塞塔蕾坐在轮椅上,本来平衡已经非常不好,现在再被这般……一推,她立即从轮椅上翻滚下去,沿着楼梯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走向,直至到了第一层的时候才能停下来。
十分危险。
她浑身剧痛,也根本来不及检查自己究竟哪里疼痛,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立即自救,从地上站起来逃跑!
塞塔蕾根本没想到今天只是出来看戏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波斯的局势居然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这么多,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而她现在也无法再去多想那么多,从地上勉强爬起来,看见自己的轮椅就在不远处,而阿拉格已经被打晕,就在二楼的位置。
然而,塞塔蕾现在自身难保,她还没有坐上自己的轮椅,忽而一把锋利的宝剑就这般刺穿了她的轮椅,将她的轮椅劈成了两半。
来人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他将剑从轮椅上收回来,一步步地朝着她的位置走过来,便想一剑朝她脖颈的位置挥刀过去,企图斩首!
塞塔蕾也不是那般轻易被人宰割的人,袖中毒箭早就蓄势待发,只要他敢挥刀,她会立即杀了他。
或许在波斯皇宫看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像是她的姐姐……就酷爱男奴还有杀戮,那斗兽场里不知道多少尸骸都是她的杰作。
她在这些时日来也已经接受了她姐姐如同暴风骤雨式的洗礼,根本没觉得有什么。
所以,在现在这种看着极度不利于自己的状态下,她还是稳着自己的声线仰头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不会是我的好姐姐梅赫尔派来的吧?”
然而来人的步伐依然不停,还是一步步地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进她那双璀璨漂亮的蓝宝石眼睛里。
思索着将她如此漂亮的眼睛先挖下来会不会好点。
也就是这么一晃神,塞塔蕾突然诡异地对他笑了笑,他再回神时,一支毒箭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鲜血溅出,流了一地。
“砰啪——”
对方的动作最后定格在想要挥剑砍掉她的毒箭的瞬间,面容错愕,似乎没想到一个养在深宫里的公主会有如此能耐。
塞塔蕾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自己已经被劈成两半的轮椅非常惋惜。
她叹口气,打算先爬到楼梯上唤醒阿拉格让她带自己离开。
剧院里还是非常混乱,事态还有升级的趋势,塞塔蕾不可能指望帕尔过来帮她,只能靠自己。
然而,当她艰难地爬到楼梯的时候,还没有去唤醒阿拉格,便被人从身后捏了捏后颈,塞塔蕾挣扎着想往后面看看对方是谁。
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直接晕倒。
……
现场一片狼藉,无人知晓居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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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公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乱中失踪。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长靴踩在满地尸骸断肢之中,疑似在现场寻找着一些什么。
然而,当看见她的侍女昏迷倒地,旁边还有一具被用毒箭洞穿喉咙的尸体,手中刀刃极其锋利,就连旁边的轮椅都被劈开了两半。
埃里克面具之后的眸光闪烁,冷冷扫过现场一番,依稀还能嗅到塞塔蕾残存下来的味道,带着浓重血腥。
她所留下来的气味在空气中已经很浅很浅,几乎都要到嗅不到的地步。
埃里克还是能判断出塞塔蕾在这里经历过一些什么。
他来到那具尸体旁按了按他的脖颈,察觉他死了应该没多久,血液还没有凝固。
他将他脖颈上的毒箭给拔出来收好,又是来到阿拉格身边,让她清醒过来。
阿拉格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见塞塔蕾的轮椅居然被劈成两半,而自家殿下还要不知所踪时,她“咿咿呀呀”地哭喊了起来,可怜至极。
埃里克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他一言不发,却是如同一条敏捷猎犬那般将这里所有塞塔蕾留下了气味的地方全都闻嗅分析了一遍。
他最终是发现塞塔蕾应该在楼梯这边被别的人弄晕挟持,这里没有她的血液的味道,甚至连恐惧、紧张的味道都没有,有的只是平静应对。
埃里克眸光闪烁,血液愈发沸腾,他不知怎地,忽而就不想杀她了,而是想重重在她身上咬一口,彻底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气味。
这样,即使她之后离开他多远,他也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而现在,他要找到她会有一定的难度。
埃里克确认了现场没有遗漏什么线索之后转身便想离开。
他身影削瘦,形同白日里行走的尸鬼,莫名令人忌惮。
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过于可怕,让激战完之后的帕尔看见,仅仅只是看见他的一个背影,便忍不住举枪,对准埃里克的后心便是激射而去,企图要当场射杀他——
17.第 17 章
·
帕尔没有在波斯国都里见到过这样的人。
波斯国都即使也是阴气森森的,但是没有像是这样与地狱爬出来的尸鬼没两样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街上行走。
这是他完全没见过的。
他也负责皇城国都的守卫,平时一有什么动静他几乎能立即察觉,可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人。
而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一片兵荒马乱他则是如入无人之境。
帕尔举着枪的手愈发瞄准他的后脑,几乎想也不想便要一击即中。
埃里克似乎有所察觉,他根本不等帕尔开枪,直接转身过来对准他的位置便是飞出了一枚飞镖——
“砰——”
帕尔这一枪直接打偏,扫到埃里克旁边的地上,溅起一片火花。
埃里克的飞镖也随即飞速而至,帕尔躲避不及,硬生生被扎中手臂,鲜血直流。
再回神,那气质犹如尸鬼一样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更令帕尔焦心的是,就连塞塔蕾也不知所踪。
只剩下她的侍女在,旁边还有一具他并不想看见的尸体。
帕尔的面色阴沉得可怕,稍顷,手底下的人过来汇报,他才回过神来:“主子,是……”
他的下属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让帕尔的面色不仅变得更阴沉,甚至勃然大怒,“荒谬!”
他顾不得那么多,骑上放在门边的白马,朝着刚刚下属在他耳边所说的地方飞驰而去。
*
塞塔蕾毫无疑问地,是被掳走了。
再次醒来觉得浑身都疼,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四肢加上头颅被缚,还被高高吊在半空,动弹不得。
连逃走都不能。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副身体身上本来就有诸多秘密,她穿来的这段时日也根本没有弄清。
但是她这样一个不受宠还臭名昭著的公主……不应该这般……被人惦记?
还不知道被谁惦记。
“哟,我亲爱的塞塔蕾公主,醒了?”
十分陌生的男声从底下响起,塞塔蕾头顶还悬着一把刀,铡下来能瞬间让她头颅落地的地步。
而且脖颈上的绳索勒得她极紧,几乎都不能呼吸。
塞塔蕾察觉自己脖颈好不容易愈合了一半的伤口肯定裂开了,她低头看向底下的人,发现站着好几个她并不认识的男人,有些还好像做类似巫师的打扮。
但他们全都蒙着脸遮掩容貌不让被人看清楚,显得很是心虚。
然而他们对她的态度却是残暴且瞧不起的,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那般,根本不当她是一回事。
塞塔蕾不知道他们要对她做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连自救的方法都找不到,很可能真的要死了。
“你们……将我抓来这里干什么?”就算要死,起码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哟,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
“嗷呜——”
“吼——”
忽而,塞塔蕾脖颈上的绳索伸长了点,她整个人也随着绳索的下降而持续往下,却是突然有一只老虎从暗处扑将而出,企图要将她的双腿给咬掉!
那老虎饿了不知道多久,瘦骨嶙峋,浑身都散发出腥臭味,见之嫌恶恐惧。
塞塔蕾差点被老虎拽去一双腿,一只靴子也已经被拽掉,掉落下面那不知道什么深黑黏稠的铁桶里,极之阴森。
“哎呀,就差那么一点儿,多可惜啊。”其中一个男人似乎嗜血至极,也好像真的觉得可惜,幸灾乐祸的语气太过明显。
塞塔蕾冷冷盯着他,脸上丝毫没有惧色。
“婊.子别这样看着我!能为波斯牺牲是你的福气……哼——”那身穿藏蓝色长袍的男人似乎被塞塔蕾盯得心虚了,昂着头便对她骂了一句。
然而,不等他将所有的话说完,他的脖颈上突然套上了一条绳索,被那绳索用力一拉,整截脖颈变形,他的眼睛和五官都迅速充血,最后爆血而亡。
死得惨烈而突兀。
漆黑的暗道尽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抹削瘦如鬼魅的影子,高、瘦却犹如尸鬼般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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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脸上的银质面具闪出诡异光线,红唇似染血,就连手上的绷带都绷出残酷的弧度。
“砰啪——”
他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个用力将那死尸朝着旁边一人的位置而去,硬生生地将尸体砸在他身上,让他往那巨型桶上翻了下去,瞬间湮灭了踪迹。
另外几人看他毫不犹豫地连杀两人,第二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看得人极其人心惶惶。
有一个人已经反应过来了,立即跑去旁边要将塞塔蕾的绳索给放下来,企图要将她扔进那个巨型铁桶里,以此来威胁埃里克。
“你……你别过来!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
那老虎也在旁边虎视眈眈,似乎要做好冲刺的准备往塞塔蕾的方向扑咬过去。
埃里克实则嗅到塞塔蕾身上有一阵异香,并不是属于她身上原本的味道,极其难闻。
也可能是这阵奇特的味道以至于那老虎非要去对付她,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为止。
塞塔蕾双腿不能动,那绳索也逐渐往下降,老虎的攻势蓄势待发。
不仅如此,另外几个男人也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姿态,朝着埃里克攻击过来。
即使他再厉害也始终是单枪匹马,他们就算死了一个人被他唬住仍旧能迅速反应过来,并且开始各司其职,抓住矛盾,绝对不让塞塔蕾落到埃里克手里。
不然……他们都得死。
他们的想法自然是没错的,但是,他们是真的低估了埃里克。
埃里克从来都不是按照套路出牌的人,既然他们要拿塞塔蕾去威胁他,他不但不会妥协,还会用他的方法将他们全都杀死。
“吼——”
“吼吼——”
塞塔蕾仍旧被吊在半空,隐有缓慢往下的迹象,她什么都无法做,却是突然听见两声老虎的吼叫从不知道哪里传来。
她能确定的是,这些虎啸并不是从那头老虎口中发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吼声。
但关键的是,那老虎好像听明白了,朝着她的方向便是愈发猛烈地袭击过来——
18.第 18 章
·
塞塔蕾看着那只朝着她的位置猛烈攻击过来的老虎,觉得自己不死都会被咬掉半边身体。
幸亏她的双腿已经没太大的知觉,即使被咬断了……也不要紧,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
塞塔蕾虽然这样想,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等待厄运的到来。
本来她现在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多活了几个月也算是赚到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埃里克依然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掌控着全局,当看见她因为老虎的袭击而闭上眼睛一副完全不在乎自己性命的模样,他几乎攥断了手里的绳子,要这里的人全部赴死。
但他发现……即使这里的人全死光了,还是无法浇灭他心头积蓄的怒气。
尤其看见塞塔蕾宁愿闭上眼睛慨然赴死……也不愿意向他求助,甚至认为他毫无办法救她,他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生啖她的血肉,给她惩罚。
是了,他们之间一直玩着追逐游戏,他如何就不能就这次的事情惩罚她?
她应得的。
她……也逃不过。
埃里克心里即使这般想着,怒火仍旧没有任何被浇灭的迹象,相反地,愈演愈烈,又是操控着那老虎扑到塞塔蕾脚边,似乎真的要将她吞入腹中。
塞塔蕾再次感受到那血腥煞味,并没有睁眼睛,她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老虎的涎水滴落到她的脚上,让她能感受到这般可怕的气息。
然而,那老虎迟迟不动,只不断在她脚边徘徊就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她顿觉不妥,睁开眼睛去看,头顶赫然罩落一片阴影,对上了埃里克那双比野兽兴许还要锐利神秘的眼睛。
她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但她极少见埃里克不高兴,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不等她问他,她脖颈的绳索已经被他给截断,她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却是不知道脖颈处又是有血迹渗出。
埃里克盯着她的脖颈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极冷,在铁桶底下徘徊的老虎也是显得更暴躁了,来回吼叫着,散发着嗜血的冲动。
偏偏,它即使饿极了也不敢去攻击埃里克,更加不敢攻击塞塔蕾。
而是朝着那几个还在扯着绳子自以为能让埃里克妥协的男人攻击而去。
“别……别过来……啊——”
老虎吃人毫无顾忌,也不会因为他们是好是坏而放过,它现在只听埃里克一人的命令。
埃里克的意志便是它的意志。
也因此,一声惨叫之后,其中一个男人已经被它给残忍咬死,拖到一边给分食。
血腥之气弥漫,塞塔蕾嗅得有些作呕,更别说老虎咀嚼新鲜血肉的声音而让人的神经突突跳动,根本无法去忍受一声半点。
埃里克时刻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知道她的确不舒服,并没有任何帮助她的意思,甚至若有似无地让她看见老虎分食尸体的情景。
将此当作是一种惩罚。
“哧啦——”
却是不等他将塞塔蕾给救下来,突然绑着塞塔蕾一只手的绳索断了,绑着一只脚的绳索也断了,她整个人重重地往下坠去,就要落入那灼热的黑色热汤之中。
死无葬身之地。
塞塔蕾这回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却还是没有向埃里克求助,而是艰难地扯着一边的绳索试图维持平衡。
然而她能平衡的真的有限,身体开始不断急速地往下降,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埃里克离她极近,只要他愿意,一伸手就能够到她将她救下来。
但他就这般冷眼旁观,仿佛看见她的困境那般,即使她死在他面前他都无动于衷。
塞塔蕾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帮我。”
“帮你什么?”埃里克看她半晌才出声问道。
“我不想死。”
“这算是求我?”
“……嗯,求你。”
塞塔蕾虽然觉得他这个问题怪怪的,也不像是他的风格问出来的问题,但她的确不想再被吊到半空什么都做不到,那种生死的滋味太让人难受了。
所以还是这般说道。
埃里克听见她肯定的回答眼神才更明亮了一点儿,他终于伸手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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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余下的两条绳子给割掉,将她搂入怀里,捉住她的细腰抓住其中一条绳索荡下来,直接荡到地上。
塞塔蕾被捆太久了,四肢早就麻痹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住埃里克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埃里克没有动作,甚至没有扶住她,只任由她将他当作人肉拐杖。
他鼻端又嗅到了她的气息,然而,气息十分驳杂,混合着不少人的味道,他非常不喜欢。
塞塔蕾很应该是干净的,像雪花一样的味道,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混合着不知道多少人的味道。
难闻至极。
他站在原地让她缓了缓,丝毫不惧怕这里潜藏的危险。
另外几个人没再过来对付他们,而是遁逃,生怕走迟一步就会被老虎给吃了。
塞塔蕾觉得极其可笑,那老虎明明是他们带来的,到头来……却是怕了老虎带来的威胁,直接逃跑了。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塞塔蕾还是没多少力气,虚弱得很,但她不好一直靠着埃里克,想着在这里找点什么作为支撑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她想起了她可怜的轮椅,那是她最贵重的财产,居然就这般被劈成了两半。
她不确定这件事情是否和梅赫尔有关,毕竟梅赫尔喜欢着原主的未婚夫,知道她今天和帕尔出来约会……而她又是在病中,谁知道她会不会……做一些什么事情?
当然了,这些都是塞塔蕾的猜测,不确定是不是这样。
现在她深深感受到行动不便很容易被人宰割,即使有袖箭也不行。
也因此,之后她还是加速计划,不能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我们……走吧。”塞塔蕾捡到了一根铁棍勉强作为自己的拐杖,埃里克看着她的动作没有阻止,但浑身不知为何散发出暴戾的气息。
塞塔蕾好不容易拄着新的拐杖来到他面前,不等她站稳,他又是一手将她的拐杖给扔掉。
“你……”
“轰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大门却被重重关上,鬼影森森——
19.第 19 章
·
大门关闭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塞塔蕾都来不及和埃里克生气,自然先看向大门。
事实上,她没了“拐杖”根本站立不稳,又是突然被那关上的大门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扑到埃里克怀里,搂住了他的腰。
埃里克的注意力却是没在大门上,而是在塞塔蕾身上,察觉到她娇软的身体和自己犹如地狱尸鬼的接触,他微微紧绷起来。
这次的接触……和之前她帮他上药的并不一样,要更紧贴一点儿。
他几乎能嗅到她身上飘散过来的发香以及不合时宜的体香,让他浑身的血液又是沸腾起来,叫嚣着要将她拆骨入腹。
要用最新鲜的尸体……献祭才能有意思。
而塞塔蕾无疑是最佳人选。
“簇簇——”
“簇簇簇——”
不等塞塔蕾搞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四面八方突然有无数箭簇激射而来,朝着她和埃里克的位置……似乎要将他们都射成筛子。
对方……是真的要射死他们!
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依靠埃里克。
埃里克和她站在正中央依然从容不迫,眼看着箭矢就要射向他们让他们受伤,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那数不清的箭矢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继而转了个弯往来时的方向激射而去,速度之快让塞塔蕾眼花缭乱。
她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埃里克,但是,他们不再处于劣势,甚至成为了看台上的看客,居高临下,去欣赏别人的死亡。
这可不要太好玩了。
“哼——”
“你——”
“我不放过你们——”
……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很显然这里不止刚刚那几个人在,暗处还藏有其他人。
毕竟这里这么大,机关又这么多,绝对不可能就这般只有几个人在,肯定还有别的人在。
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被埃里克的反击伤到,有部分立即死亡,有一些则是受了伤,拿着武器开始冲出来要对付他们。
这些人其中还有枪,几乎想也不想便朝着埃里克和塞塔蕾的位置射击过去。
主要还是要对付塞塔蕾。
而且他们的目标也是要射杀塞塔蕾,从一开始就是要射杀她。
所以,他们的火力主要集中在塞塔蕾身上。
子弹和刚刚的箭矢不一样,是能更加精准地对付塞塔蕾,搞不好能将埃里克也杀死。
然而,他们还是想多了,不仅无法伤到塞塔蕾半根汗毛,甚至被埃里克反杀。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做到的就,明明眼看着子弹就要击穿塞塔蕾的肩膀,偏偏被她躲了过去,仿佛虚无缥缈那般,根本无法去对付她。
而且,就在他们一愣神间,埃里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他们面前,一飞镖一个,血流如柱。
在他们倒下的那一刻,死不瞑目。
“怪物……怪物……你是怪物——”
在接二连三目睹同伴死亡之后,他们还是绷不住,一个个叫嚷着,一副极度可怕的模样,对着埃里克又是射击过去。
塞塔蕾从头到尾都被埃里克护在身侧,听见对方这样说禁不住皱了眉,一鞭子打到对方身上。
只是她那鞭子还未落到那个男人身上,对方便轰然倒地。
塞塔蕾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埃里克,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埃里克看她一眼又是移开了视线,看他的表情能察觉出他好像不是很爽。
塞塔蕾:“……”
她现在也不是很爽好吧?
只是下一刻他又给了她几枚飞镖,全都淬着寒光,疑似歹毒。
塞塔蕾将飞镖给收好,发现埃里克不知何时搂住了她的腰,虽然隔着绷带,但还是能察觉出彼此之间的肌肤紧密贴合。
她能嗅到他身上像是雪淞的味道,带了点苦,更多的还是血腥之气。
只是他的身体还是十分单薄,好像一推就能倒下:“你没有好好吃饭么?”
埃里克:“……”
他还是忍不住奇怪地看她一眼,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问。
而且也不明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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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总是关心他能不能吃饱。
难道真的想将他送出去?他从来没见过人将奴隶给送出去的。
或许……将他送出去之后……她能更好地让另外那个奴隶给服侍她。
他在这里就是累赘,时刻妨碍她的好事。
“一定要多吃东西,你这样……很丑。”
埃里克:“……”
“本来就不好看。”这里的人几乎被他对付得七七八八了,还有一两只不成气候的老鼠,待会儿再对付也不迟。
他听见这个“丑”字又是想起塞塔蕾之前玩儿游戏输了,很应该付出代价,便将匕首抵在她心脏的位置:“你输了。”
“嗯?”塞塔蕾看着自己心口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觉得好笑:“你救下我是为了要杀死我?”
“我没救你,他们不配。”
“行叭,你恼羞成怒。”塞塔蕾大概明白他闹别扭的点在哪里,意外觉得他有些可爱,伸手抚了抚他的面具:“我说的不是你的脸丑,而是你的身体丑。”
埃里克瞳孔微缩,一把将她推开,塞塔蕾再次失去支撑又要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埃里克迫不得已攥住她的衣袖将她带回来,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吹了一声口哨让那只大快朵颐的老虎过来,示意塞塔蕾坐上去充当她的坐骑。
塞塔蕾虽然不至于被老虎吓得倒地,但仍旧很是好奇:“你什么时候驯服它的?”
埃里克不答,仿佛这根本不是需要回答的问题,让塞塔蕾也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哎,你要不抱我坐上去?不然任由我自生自灭好了——”塞塔蕾哪里有力气坐上去虎背?
“不过也不对,待会儿帕尔或许会来救我。”
埃里克听见“帕尔”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极少有这样讽刺的表情。
怪物就应该无情无绪地活着,其他的……根本不必去管。
塞塔蕾没留意他的表情,见他不动依然搂着她的腰,搂得还挺顺手,又是忍不住逗他:“埃里克,我的腰……好搂么?”
20.第 20 章
·
埃里克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揶揄,第一时间想放开她,但他的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那般,并不愿意放开,依然不知廉耻地黏着在她的腰上。
他低头觑她一眼,看见了她颊边抿出的一个酒窝,忽而觉得十分碍眼。
为什么要对他笑得这么好看?这显得他愈发丑陋。
埃里克又是有了冲动要做一些残暴的事情,比如将她这张完美的脸皮给割下来好好保存,比如……将她的那枚酒窝给掐掉,比如……让她别再对着自己笑。
他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多了很多蚂蚁在爬,血液持续沸腾,几乎都要将他所有的思绪都吞没。
塞塔蕾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也好像习惯了他不说话,原著里的埃里克……也是犹如幽灵一般的存在,现在这个也不例外。
甚至更加嗜血。
她和那头老虎对视,老虎也看着她,墨绿色的眼睛倒映着狼狈的她,似乎下一刻又要将她吞食入腹。
埃里克回神,淡淡瞥了老虎一眼,老虎趴了下去不再和塞塔蕾对视,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也少了不少。
埃里克忽而又不想让塞塔蕾坐到老虎身上了,这畜生不配驮塞塔蕾。
但是……
他最后还是将塞塔蕾放了上去,让老虎起来,然后一飞镖往一个想要逃跑的男人身上扎去,瞬间打中对方的膝盖,摔倒在地。
埃里克走过去,将对方的头发给扯起,蒙面也给扯掉,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
“呸——怪物!和怪物在一起的婊.子!有本事就杀了我。”他的确硬气,但塞塔蕾听着“婊.子”两个字实在是觉得刺耳。
她仍旧坐在老虎身上,让老虎一爪子摁到对方的手臂上,对方瞬间惨叫一声,整条手臂变得血肉模糊。
“说吧,谁是怪物?谁又是和怪物在一起的婊.子?”塞塔蕾重复他刚刚的话,语气轻缓,但端得犹如恶魔般骇人。
“你们——你也是怪物!什么公主?你配?”他分明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塞塔蕾自然也能察觉出不妥,“所以我哪里像怪物?我的头发么还是别的?”
“你就是怪物……你怎么不去死!”男人痛得心口起伏直喘气,却仍旧嘴硬,相当有骨气。
看他的模样对原主恨之入骨的模样。
塞塔蕾是真的好奇了,毕竟原主在皇宫里可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说她是怪物或许是的,但是,她这样的怪物……可能也是怪物之中的最底层,被人动一动手指就能掐死的那种。
何必……大费周折来到这里?
而且,这铁桶里准备的东西是什么?
太过神奇了。
还有的是,这里似乎准备了很久很久,不远处居然还有神像,正悲悯俯首看着所有人。
塞塔蕾实在好奇,并不想这么快杀了他,然而他一直在这里骂人也相当无趣。
侧头看埃里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她觉得他应该能察觉到一些的,毕竟他能这么快就找过来。
埃里克也觉得这个男人烦,一刀将他的舌头给割掉,如何就能说塞塔蕾是怪物?
“……你不如给他一刀痛快?”塞塔蕾看着那截黏糊糊的舌头也是觉得恶心,都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了。
埃里克冷冷盯着她看了一瞬,没有再动手,却是让老虎将对方的心脏都踩了一遍,这么一脚下去心脏破碎也活不了多久。
他回身看着身后那巨大的铁桶,这铁桶周遭还吊着四根铁链,每根都特别粗,也预示着这铁桶里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三两步爬上去想看看铁桶里有什么玄机,为什么要将塞塔蕾带来这里?
还有便是,这里的布局令人非常不适,埃里克长期流浪,甚至在吉卜赛人那里呆过,所见识过的东西其实很多。
但他不怎么能看出这里面的玄机,只能察觉出不舒服。
他很快就爬到铁桶边缘,攥住了其中一根铁索,想要将铁索拉起看看里面究竟连接着什么。
整个人摇摇欲坠,极之骇人。
塞塔蕾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如此冒险,也不敢打扰他只能在原地等着他,生怕自己发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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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声响会影响他的判断。
然而,很显然地以埃里克独自一人的力气并不能将绳索给扯动,甚至因为力的相互作用而让他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几乎都要坠落到铁桶里,让塞塔蕾都忍不住出声让他小心。
埃里克仿佛没听见她的话那般,连看都没有看她,想着能不能用别的方法去探查。
今天的事情不弄清楚之后只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塞塔蕾迟早死在这些人手上。
然而,不等他找到方法探查,他便听见外面逐渐有声音靠近,而且不止一人。
空气之中传来细微的尘土的味道,埃里克微妙地察觉出来的人是谁,正是帕尔。
他微微垂了眸,看着底下还一无所知紧张看着他的塞塔蕾,忽而想带着她直接离开。
等他意识到自己有这样想法的时候他又是悚然一惊,眸光重新凛冽起来。
他不再探查这铁桶里的秘密,重新下来,回到塞塔蕾身边。
塞塔蕾笑眯眯地看着他:“检查完了?”
埃里克实在不喜欢她对他笑,他宁愿她打他或是嘲讽他都比她对自己笑来得自在。
“他来了。”
“谁来了?”塞塔蕾觉得他说得有头没尾的,好奇问道。
“是跟他回去么?”埃里克没回答她的问题又是问道。
“……你说的是帕尔?”塞塔蕾问道。
“他不可信。”埃里克没直接回答,只是说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我不跟他回去又能去哪里?”塞塔蕾忽而叹息一声:“我很应该……早点让我的姐姐给我解药的。”
“为何?”埃里克忽而很突兀地说出这两个字。
“为何我不让你杀她?”塞塔蕾猜测着他的意思:“那是因为……一刀杀死她太便宜她了,慢慢来,让她承受我承受过的不是更好玩么?”
“太慢。”埃里克自然知道梅赫尔中了毒,也是知道塞塔蕾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依然不赞同。
他话音刚落,大门便开始发出“吱呀”的声音,外面也传来人声,帕尔来了——
21.第 21 章
·
“吱呀”一声,大门发出沉重的声音,随即终于被打开。
帕尔率先进内看看塞塔蕾在不在:“塞塔蕾!”
然而,这个类似废弃仓库的地方……居然空无一人,只有几具尸体,还有一些残缺不全地,内脏、残肢被扔得到处都是,有着极其浓烈的血腥气。
帕尔打马走入仓库里梭巡了一圈却是没看见塞塔蕾的身影,就连那个他之前所看见的极其奇怪的年轻男子也没能看见。
帕尔觉得极其奇怪,这铁桶……之上的确有绑过其他人的痕迹,他猜测塞塔蕾肯定来过这里,并且是被掳掠来的,而那个年轻男子很应该来过了将她救走。
但是,帕尔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让他的下属去看了一圈之后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塞塔蕾在哪里,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而且怒火根本也止不住:“让佩莱滚过来见我!”
“……是。”他的下属极少看见帕尔这般发大火,不再多说,而是让闯了大祸的佩莱赶紧过来。
而且同时也要检查这里死去的人究竟是如何死去的。
佩莱……豢养了一头老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次……也是让那头老虎过来参与行动了,可是老虎没将塞塔蕾给吃掉,反倒是将自己给吃掉?
这……怎么可能?
难道那个残废公主还能去驯服老虎?佩莱所养的老虎……是当年路过的一个马戏团无法驯化打算将它射杀然后被他买下来的。
平时只听佩莱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轻易被别人驯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公子,这个人还有气!”在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其中一名下属这般对他说道。
“别……别杀我!别吃我……别……别……我……我说便是!别杀我!别吃我!”
这个幸存者没了一条手臂,心口的位置也多了一个极大的虎印,看着十分支离破碎,并不好去沟通。
而且,他双目空洞,看着的确是完全陷入虚妄之中,已经无法再从他口中得知任何。
帕尔看他一眼知道他已然没有救了,拿出枪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来了一枪。
“biu——”
他应声而亡,死不瞑目。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这里的人……参加这次特别行动的人全都死状可怖,看着莫名让人心生恐惧,震慑力极强。
帕尔似乎也察觉出这一点,这里面发生的事情过于诡异,已经不是用普通的现象去解释了。
“公子,这里也有一个人还活着!”
“啊啊啊——我说!我说是谁!我知道!我知道!别吃我!我说!我都说!”
……
这个幸存者本来还躲在一具雕像之后瑟瑟发抖,整个人好像也疯了,看见别人发现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即出来冲向外面,手脚乱舞,嘴里也胡乱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明白的话,让人唏嘘。
帕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知道他也没救了,又是抬枪给了他一枪,“砰啪”一声,对方应声倒地,血液流了满地。
“清理好尸体,这里……也将不应该出现的东西给埋了——”
“其他人随我去找公主。”
帕尔交代完又是策马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神像,神色复杂。
塞塔蕾即使不是一个受宠的公主,但也不能在他手上丢了。
这皇城里……想要她性命的人可是极多,她的双腿如此不便的话,不可能自己一人能够逃离。
定有人助她。
那削瘦如鬼魅的男子又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如此护着她?
塞塔蕾身边何时出了一个如此人物?
*
“今晚我能吃到兔子吗?你有香料带来吗?我们……今晚可以住哪里?”
……
废弃仓库往外延伸的一处荒地上,白雪遍布,老虎驮着塞塔蕾踩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远远看去,如诗如画,却莫名多了点惊悚。
塞塔蕾一直自说自话,埃里克走在她身旁没有说任何话,也不知道他听没有听,只一味沉默着。
塞塔蕾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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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有些不耐烦,鞭子放到他下颌之下将他的脸给抬起,视线与他平齐:“你是不是非要别人抽你一下才能说话?”
埃里克安静地看着她,抿住了唇,明明他一句话都没说,偏偏令人觉得他在挑衅她。
塞塔蕾笑了一声,将马鞭上移到他没戴面具的半边脸侧,轻轻拍了几下:“你真当奴隶当上瘾了?”
埃里克依然不说话,好像她的话对他而言不是羞辱而仅仅是关注那般,让他依然紧紧盯着她,希望她能继续。
塞塔蕾:“……”
不知为何,她居然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她叹口气:“你脸上没肉,像骷髅,都不知道是你的骨头硬还是马鞭硬,真的挺没意思的。”
“埃里克,我不喜欢像你这么瘦的人,会让我晚上做噩梦。”
塞塔蕾恶言恶语,尖酸刻薄,但没办法,埃里克是一个惯会折磨自己的人,他简直是一视同仁,不仅擅长折磨别人,更对自己下足狠手,众生平等得很。
“他难道很好?”埃里克真切地察觉出她不喜欢他的身材,不喜欢他的脸,他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他是指谁?”
埃里克盯着她没说话,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屑。
塞塔蕾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挺有意思的,将马鞭收回来,缓慢滑过他的脸颊,仿佛灵蛇游走其中,带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痒意。
她真的惯会这些恶作剧。
“帕尔的话,是正常身材,肌肉应该不少,欧森的话,太瘦了。”最近塞塔蕾见过的就只有这两个男人,当然了,除了埃里克之外。
“但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塞塔蕾“啧”了一声,拢了拢并不太能御寒的披风,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只觉得这日子真难过下去。
埃里克见她面色都冻得苍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手炉给她,上面镌刻着精致的镂空杜鹃花也有燕子类似的图案,一看就非常东方大国。
她眼前亮了亮,伸手接过:“哪里找的?”
“她们……都有——”
22.第 22 章
·
“她们是指谁?”塞塔蕾觉得他说得神秘,也好像不是特别清楚知道他在说着什么。
她在皇宫里的消息太闭塞了,的确不太清楚很多信息。
现在他说到这些,她都是不太清楚的。
只是天气这么冷,有手炉好过没有。
而且,看款式像是东方大国那边独有的,塞塔蕾觉得他有东方大国的东西不奇怪,毕竟波斯本身就有和东大做生意,自古以来都有做过。
很早之前也曾经去东土大唐求助过,求的还是军事援助,不过大唐没答应帮助而已。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做生意。
东大那边出口各种商品给波斯也是很正常的。
埃里克并不常回答塞塔蕾的问题,像是这个问题他又不想回答了,让塞塔蕾又是只能自己猜测:“是我姐姐他们有么?有也不奇怪,我父王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给她的。”
“她很快就没了。”
“噗——你可千万别一刀了结了她这么容易,不然我会很无趣的。”塞塔蕾说着说着倒是有些累了,尤其今天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原主的身体本来就病弱,根本承担不了这般蹉跎,再加上坐在老虎背上还是挺舒服的,身下暖暖的,她是真的觉得不错。
就这般一晃一晃地,塞塔蕾居然在老虎背上逐渐地阖上了眼睛睡着了。
这让埃里克极其诧异,他自然时刻留意着她的举动,即使她并没有正眼看她。
但他仅仅能从她身上的气息变化就能判断她现在的状态。
她应该是完全熟睡了,整个人从虎背上跌落下来,就要跌落在雪地上撞穿脑袋。
这很是吓人。
埃里克仍旧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伸手扶住她,而是拿了没出鞘的匕首抵住她的后背,尽量稳住她的身形。
他看起来非常抗拒和她接触,每一次接触好像都要他命那般,让他再三慎重考虑。
这一次自然不例外,并不会因为塞塔蕾睡着了而破戒。
她睡得真的很熟,对他毫无防备,双眼阖上睫毛卷翘,连睫毛都是银白色的,像是被洁白的雪染成了这般不祥的颜色,令人不安。
她这张脸很小,巴掌大,埃里克仿佛一下就能将她的脸皮给剥下来,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这样或许他浑身密密麻麻爬上的痒意就能得到纾解。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为了如何更好地将她的脸给完整地剥下来,埃里克专门去研究了不少死囚的脸,反正她要他学习机关术、杀人术,他作为一个听话的奴隶,自然会遵从。
而现在似乎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埃里克缠着绷带的手想要落在她的脸上,唇的红,鼻尖的红,眼尾的红,脸上的红……无一不昭示着她与众不同的美。
无与伦比的一张俏脸。
甚至堪称完美。
一片雪突然落在她的脸上,然而她的脸大概太冷了,并不能使之融化,久久停留。
埃里克也因此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都打消了要将她弄死的想法,缓慢拈起她脸上的那颗停留了不知道多久还不舍得融合的雪,放到了唇边抿了抿。
他尝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一向乏味单调的味蕾似被激活,顺着咽喉下去,令他的血液好像都被打上了专属她的烙印,很是不可思议。
埃里克眸光沉沉,继续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越来越多的雪落在她的脸上,形成一幅斑斑点点没有任何明确含义的画。
而她依然一无所觉。
忽而有一片雪落在她的唇间,却还没融化,红唇之间的这点白,很是碍眼。
埃里克不自觉俯身,想要帮她衔掉。
然而,等他像是着了魔那般靠近她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这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良久,赫然将匕首收回,想要转身离开。
他的匕首甫一离开,塞塔蕾的身体便开始软绵绵地往下倒,老虎“嗷呜”一声想要接住,似乎也不忍心让她受伤。
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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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克最终还是伸手接住了她,感受到她的身体极软,也极冷,失温严重,再过不久……或许就会成为一具尸体了,到时候……倒是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他将会用最高规格去处理她的尸体。
埃里克将她抱入怀里并没有再放到虎背上,他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塞塔蕾要冒这样的险逃离那个仓库。
明明她心爱的未婚夫在那里不是么?为什么她不妥协?
她很应该体面跟他回去的,即使她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埃里克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发现没过多久,她的肩头上也多了点积雪,看着真的有些糟糕。
明明都已经睡着了,手炉还被她稳稳地捧在手里,像那是什么宝贝似的,真让人羞耻。
埃里克心里那种嗜血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喜欢血液的味道,嗅了能让人镇静,而不像是现在这般忐忑暴躁,还要轻拿轻放,不敢去对她做任何。
真是一件易碎的名贵瓷器,时时刻刻都需要别人去呵护和珍视。
用力一点儿捏碎又会是什么感觉?
埃里克艰难控制住心里的暴虐和跃跃欲试,他最终拂掉她肩上和脸上的雪,在帮她衔掉唇间的时候,他没能忍住搓红了她的唇。
仿佛染血那般,让她也染上了他手上的罪孽。
埃里克觉得自己好像冷静了一点儿,将她抱起到怀里,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连一片雪花都不如。
这里是大片荒地,必须要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将她安置。
他身上大概是温暖的,塞塔蕾无意识地往他身上钻,紧紧搂住他,让埃里克身体一僵再僵,更加犹如蚁噬,每走一步都像是凌迟。
埃里克屏住呼吸,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感觉,他不敢低头去看她,却又无法将她扔了,只能机械地将她抱在怀里,什么都无法做。
塞塔蕾一无所觉,甚至还没意识地往他的胸膛上蹭了蹭,也不知道蹭到他身上哪个位置,让他又是僵住,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23.第 23 章
·
他合该将她扔了的。
他合该……将她分成很多块的,他合该……任由她自生自灭……而不是……居然还让她靠近自己。
埃里克脑海里掠过很多很多的想法,每次都天人交战。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面对塞塔蕾的时候这般窝囊,想动手却迟迟不能动手。
这对于他来说是极其致命的一件事情。
埃里克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稍一不慎必将万丈深渊,没有人能帮他。
是以,他不应该对塞塔蕾有所怜悯,但……也的确无法真的下手。
“嗷——”
老虎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仿佛完全被埃里克驯服,它能感受到这个戴着面具的少年非常暴躁,所传出来的气息让它也有些躁动。
它之前的主人也嗜血,但并没有这般残忍和强大,它觉得自己换个主人也是很应该的。
谁不喜欢更强的人?
埃里克让老虎带路,他最后还是抱稳塞塔蕾一直往前走。
只是看着老虎在雪地中悠闲漫步,那样闲适的模样,尤其它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的那般放松。
他便忍不住在它脚掌旁钉下一枚飞镖:“没用的废物。”
老虎:嗷呜……呜呜……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山洞里,但山洞什么都没有,阴冷干燥,埃里克看着那地,连狗都不住的地方。
他蹙了眉看向老虎:“再找。”
“嗷呜~”
老虎觉得很为难,这里不是很高,而且够隐蔽,它还嗅到附近有猎物,猎物数量还不少,这里安全又有食物保障,为什么……要离开?
其他的地方可没有这里好。
老虎不想走了,它认为这里最好,而且再走这位公主也会因为失温而死亡,倒不如在这里歇下来。
埃里克明白它的意思,皱着眉看了这里一会儿,还是不太喜欢。
只是……他看了看怀里的人,看着她那张白得好像都要结冰的俏脸,还是认同了老虎的意思,弯腰进了山洞。
山洞不算很高,但他从小到大习惯了呆这样的地方。
他母亲没将他抛弃时,他在家里睡的也是狭窄地窖、鸡窝那样的地方,没有人会理会他的死活。
那些地方比这里还要来得逼仄,几乎连转身都难。
现在起码能让塞塔蕾有一席之地。
他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铺在地上让塞塔蕾睡下。
她睡得依然很熟,离开他的怀抱的时候也是依依不舍的,攥住了他的衣襟不让他离开。
她对他的依赖让埃里克觉得新奇,甚至是好奇,但他并不喜欢她这般和自己靠近,蹙了眉,想将她推开不让她过来。
塞塔蕾乖乖的任由他摆布,气息落在他的手上,透过绷带熨帖至他的手指上,像点了一簇不合时宜的火苗,烫得他几乎又要杀了她。
埃里克从来没对人有过这样强烈的杀意,但偏偏又有另外一条细幼的丝线将他的杀意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来。
他每次想杀她都不舍得,明明她也有伤害过自己。
但……她对他的伤害是迫不得已,事后她也有朝他道歉且包扎伤口。
埃里克心里积攒的杀意又是开始消退。
从来没有人向他道过歉,她是第一个。
也只有她对他说过当怪物、恶魔之子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能自保,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应当是渴望自由的。
埃里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被她抱在怀里,他蹙了眉,最终还是将手收回。
他不需要她的依赖。
*
等塞塔蕾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暖融融的,虽然双腿还是不太能动,但她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好多了,也舒服多了,是真的不容易。
她察觉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山洞里,埃里克不知所踪,但老虎还在她不远处在打着盹,尾巴不自觉摇啊摇的,很是可爱。
丝毫察觉不出危险。
她喉咙干渴,还是试探着往外叫了一声:“埃里克——”
老虎自然听见她的动静,懒洋洋地往后看了她一眼,又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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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去不再看她,倒是“嗷呜”了一声。
似乎也在帮她让埃里克回来。
埃里克歇了一会儿终于从外面进来,他依然沉默着,脸上面具似乎亘古不变,看见塞塔蕾醒来也打量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饿了,有东西吃么?”塞塔蕾不仅饿了还渴了,双手手腕还肿了,脖颈的伤口倒是重新包扎了。
她整个人看起来明明很狼狈,但她一头美丽银发以及过于雪白的脸庞完全弥补了这些,甚至在不远处火光的映衬下,让她整个人产生了另外一种奇异的美。
埃里克没有多看她,每次看着她他总会有一种极其悬浮的感觉,像是整个人都不受控制那般,沉入了水底,连所思所想都不是自己的。
被她无端蛊惑。
只是,唇……的确是太干了点。
他扔了一个水囊给她,但水是冷的,塞塔蕾喝不得冷水,拿在手里没有喝。
埃里克看着她没动,似乎非要她喝了。
塞塔蕾这下很轻易就看懂他的意思了,叹口气:“冷。”
“喝了就不冷了。”他难得回复一句。
“也是,冷水喝到肚子里的确会被焐热。”
“……”
埃里克沉默片刻还是将她的冷水拿到手上来,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小型水壶将水给煮上。
塞塔蕾觉得他真的是招呼周到,又是问道:“有吃的么?”
埃里克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往外走,似乎要给她看一些什么东西那般,塞塔蕾能察觉出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期待,问道:“是准备了什么特别好吃的么?”
埃里克低头看她一眼不语,还是带她往外走,让塞塔蕾愈发好奇。
他并没有抱她离开山洞太远,而是在一处自制的简易篱笆处停下,将塞塔蕾放下,示意她打开篱笆看一看里面的东西。
塞塔蕾察觉出他是期待她自己去发现的,但是这荒郊野岭的,不知道给她的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但塞塔蕾还是没多想,按照他的意思将篱笆给打开,然后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24.第 24 章
·
空无一物。
塞塔蕾:“?”
她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好像也没怎么搞懂埃里克的意思:“是……要让我猜这里之前放了一些什么?”
埃里克看着同样空无一物的篱笆,没作声,只是身上的情绪明显沉默下来,原本有着的淡淡愉悦和惬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整个人都紧绷着,看起来不太妙。
塞塔蕾被他这般稳稳地抱在怀里,虽然还是挺有安全感的,但他的气息很是严寒和肃杀,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般,让她浑身也冷飕飕的,不怎么想再呆在他的怀抱里。
“你如果丢了东西的话,或许可以……将我放下来你再寻找?”塞塔蕾只能试着和他商量,与此同时也握紧了短靴里的匕首,一有什么异动她便拿来自卫。
埃里克低头看她一眼瞥见了她隐蔽的动作,并没有作声,而是吹了一声口哨让老虎过来,让它去找。
老虎看了篱笆一眼,很快就明白埃里克需要它去做一些什么,虎步越过篱笆,往前面的树林里奔跑而去。
埃里克抱着塞塔蕾重新回去山洞,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让塞塔蕾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兴许是……丢失了太过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这般不开心?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情绪不高,甚至让人有些揪心。
“埃里克,你丢了什么,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找。”
埃里克看她一眼没作声,倒是斟了一杯热水给她,递到她面前。
塞塔蕾小心翼翼地接过,吹凉了一点儿才喝上一口,心满意足。
埃里克沉默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快乐可以这么简单,他认为他是一个极度难以取悦的人。
“你要喝么?你的唇也很干。”塞塔蕾就着火光看了他的脸好一会儿,从他的额头到他的面具,面具下的眼,过于挺直的鼻梁,以及他也有些起皮的唇,这般问他。
埃里克仍旧没说话,或许他觉得说话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他轻微抿了抿唇,其实有要喝水的意向的。
“给你?”塞塔蕾见到他面前没有杯子,或许也只有一个杯子,便将自己的杯子递给他,让他斟水喝。
埃里克微不可察地皱了眉,似乎并不赞同。
“你放心,我只给你用,其他人……我才不会给他们用。”塞塔蕾仿佛知道他的想法那般,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俏皮地对他说道。
埃里克眸光沉了沉,那种好像被蚂蚁噬咬的感觉又来了,密密麻麻地爬到心脏,让人痒让人疼,让人想令她流血、哭泣……甚至讨饶。
但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或许不是——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总归是独一无二的罢了。
埃里克竭尽全力去压下这种不合时宜奇怪的感觉,他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最后还是伸手去接过她的杯子,斟上了一杯水……抿了几口。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却有她的气息,浓烈地钻进鼻端。
“嗷呜~~”
老虎很快就回来了,嘴里居然还叼着两只已经死透的兔子,很可能就是埃里克刚刚让她看的。
但是,为什么不直接猎杀兔子还要做一个简易的篱笆去困住它们?
它们是活物会逃跑那是很可能的,这不,刚刚去看的时候已经逃跑了。
还要费力气抓回来。
“这是……你刚刚要给我看的兔子?”塞塔蕾看着老虎放在地上死得不能再透满是血污的兔子,好奇问道。
埃里克仍旧不说话,他将杯子里的热水一饮而尽,便抽出一把匕首来抓过一只兔子开始剥皮。
塞塔蕾有些高兴:“可以将兔头烧得好吃点么?”
埃里克偏头看她一眼,又是没说话。
“啧,我每次和你说话你都不作声的话,这搞得我好像一个傻子诶。”塞塔蕾对埃里克的确没什么敌意,甚至是无条件信赖他,就连她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起码应我一句嘛。”
“……嗯。”埃里克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轻轻说了一个字。
“多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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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塞塔蕾逗他。
埃里克已经处理完一只兔子了,两个人吃两只兔子分明不够,他看了老虎一眼,示意它出去抓猎物。
今天老虎其实吃了不少的东西,晚上根本不用吃,但是狩猎还是需要的。
埃里克听见塞塔蕾这般说还是看她一眼,但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再说一个字,而是当作没听见。
“也不知道现在皇宫里是个什么情况。”塞塔蕾轻叹:“埃里克,已经过完这第三天了哦,你还有4天的时间,你有什么头绪?”
“你不害怕?”埃里克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新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难道害怕?”
“你……今天不害怕?”埃里克只能将话说得清楚一点儿。
“害怕啊,但是害怕又有什么用?”
塞塔蕾很坦然:“他们真要我死的话,我也没办法,我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就是不知道那桶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祭祀用的。”埃里克接口一句,又是利索剥完另外一只兔子的皮,他的双手还是缠着绷带,已经被兔子的血给染红。
塞塔蕾觉得他好像不怎么喜欢裸露自己的皮肤,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那般,让她又是有些诧异。
但是总是缠着绷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送你一副手套?”塞塔蕾试探问道。
埃里克开始洗兔子,听见她这样说抬头看她:“不需要。”
“行,你等着收礼物吧。”
“笃——”
一枚飞镖飞到塞塔蕾身边,发出寒光,“别自作主张。”
“埃里克,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救我?你明明可以离开的,不必理会我的死活。”塞塔蕾并不害怕他,反正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波斯了,送他一份礼物又如何?
埃里克觉得她这个问题不必回答,索性不理会她,继续处理兔子。
“啧,你可千万别将我当作是你的主人,我并不是哦。”
埃里克这次彻底不理会她了,而是开始烧制兔子了。
25.第 25 章
·
事实证明,埃里克烧兔子的手艺非常不错。
但他并不明白塞塔蕾为什么喜欢吃兔头,他听她说想吃兔头已经很多次了,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想吃。
而且,烤制兔头……会好吃么?
塞塔蕾接下来并没有多说话,她本身就不是多话的人,加上埃里克根本不怎么说话,这显得她愈发话痨。
只是喝多了水难免想去方便。
但这里……想要去方便实在是不容易。
塞塔蕾还是忍不住多久,看埃里克烤兔子烤得认真,旁边放了别的简易木棍,应该是给她用作拐杖用的,便拿了过来撑一撑,打算出去找个地方方便。
埃里克看着她缓慢出去,丝毫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眸光沉了沉,并没有阻止,而是继续翻了个面烤兔子。
仿佛她在外面不见了或是被什么动物叼走了吃了,于他而言都没关系。
塞塔蕾双腿的知觉越来越没有了,看着真的非常糟糕,从这里挪出去都用了不少的时间,硬生生热出了一身汗。
但是又没办法去做什么,只能在返回皇宫之后快点找梅赫尔要解药。
而且,估摸着梅赫尔也快撑不住来找她了,她觉得还是得好好准备。
不能错过机会,更不能放过梅赫尔。
塞塔蕾即使生活在安全的21世纪华国,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意识还是十分清楚的。
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更加不可能以德报怨,让梅赫尔去见他们信奉的神才是她要做的事情。
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现在的话,时机还未到,还是需要忍耐。
就是这副身体的确太弱了,她一出来就呕了一口血,还是黑色的血液,今天忍耐了一天,呕血也是很正常。
塞塔蕾难受极了,但还是没多说什么,继续去寻找这里可以方便的地方,发现不远处有一处应该可以去,也便继续慢腾腾地走过去。
但她觉得后面好像有人跟踪着她,还是往后面去看,却是没发现有什么,有些疑惑,暗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没有再管,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她好像又是感觉到有别样危险的气息,不太敢动作了,缓慢侧头往右边看去,对上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是一匹高原野狼。
它离她不超过10米,嘴边流着涎水,分明是一副恶狠的模样。
或许……还不止一匹,而是很多匹,谁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躲过这匹狼。
塞塔蕾握紧了自己的匕首,如果它攻击过来,她只能殊死一搏。
这个距离……她去找埃里克没甚用处,有且只能去靠自己。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塞塔蕾看着那头狼一点点地靠近自己,而她站在原地并没有挪动半分。
因为她知道,双腿不便的情况之下,往后撤退这和自寻死路没有多少两样。
她现在所能做的是……在那头狼攻击过来的时候用手里的匕首去反击。
至于能不能……让它死亡,也是听天由命了。
塞塔蕾心里的确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多紧张,她可能习惯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时刻有危险,今天所经历过的事情也是足够她好好去“回味”。
现在再多加一匹狼而已,算不得什么。
她心里十分冷静地想道。
“嗷呜——”
这头或许还是头狼,突然仰天长啸起来,很可能是要召唤同伴过来,在空旷的山林之中很是令人惊悚。
塞塔蕾莫名想起那头老虎,如果……那头老虎听见声音过来帮她就好了。
起码自己还能帮它加餐。
这头狼叫完之后,便兀自朝着塞塔蕾的方向极快地攻击过来,几乎要一击即中。
它能嗅到她身上有极其浓烈的血腥之味,嗅着是真的美味,这次它势在必得。
也是此时,正当它快要扑到塞塔蕾身上的时候,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它被紧紧按在地上,虎啸声响彻黑夜。
埃里克慢条斯理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到塞塔蕾身边,无视老虎与狼之间的搏斗,待会儿或许还会有更多的狼来。
他要知道塞塔蕾究竟想做什么。
他嗅到她身上又有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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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味道,并不让人感到喜欢。
他来到她身前,面色沉沉,塞塔蕾丝毫不心虚:“你怎么出来了?”
埃里克听着她这句话面色更沉了,一匕首就要割上她的咽喉,让她别这么嚣张。
塞塔蕾:“……”
“我想去方便。”她只能这般对她说道。
埃里克:“……”
他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让她出来。
但她这副模样又能如何去?
“我去去就来。”塞塔蕾真的忍一天了,不可能继续忍下去,见他没动静,那狼死得也够透彻的,她觉得自己也能离开。
埃里克等她走出几步还是叫住了她:“你要如何去?”
“唔,就这样去?总有办法的,就是时间会用久一些。”裙子搞不好也会弄脏。
但她总不能让埃里克抱着她去的吧?
她长这么大都没试过这样。
塞塔蕾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也不怕前面会有危险,十分笃定的模样。
埃里克跟在她身后没有离开,好像想看看她要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终于,塞塔蕾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看见埃里克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虽则有树木遮挡,那还是令人不怎么自在。
她叹口气:“埃里克,可以往后转身么?不然我不自在。”
“你会跌倒。”
“……那你看着我,我也会跌倒。”
“不安全。”
“那麻烦你清理一下这些不安全的因素?”这是要支走他的意思了。
埃里克不动,就这般看着她,眸光愈发闪烁。
塞塔蕾明白他的意思了,没再劝说,在埃里克眼里或许只有死人和活人之分。
毕竟谁都不是女主能让他动心。
她在他眼里……或许是个活死人呢。
何必计较?
她提了提并不轻便的裙子,发现这裤子还不怎么好脱,平时都是阿拉格帮她,现在自己去方便实在行动不便。
她磨蹭了很久才将裤子脱到合适的位置,然后……身后便贴上了一副温热的躯体——
26.第 26 章
·
太过突然了。
塞塔蕾几乎站立不稳。
她往后看去,果然那是埃里克。
事实上,埃里克身上的味道她早已经熟悉,干燥的,寒冷的,霰雪的味道。
塞塔蕾嗅着感到心里平静,仿佛什么喧嚣都消失了。
很是让人舒服的气息,和埃里克所展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她现在不知道他突然靠过来是要做什么,不确定地看向他,很是好奇。
埃里克低头看她一眼,愈发觉得她小而脆弱,毫不忌讳地露出脖颈,诱着人去折断。
她真的当他是仁慈的,不敢杀她。
但怎么可能?他时刻蛰伏,时刻寻找着时机要杀她。
就如此刻,她真的毫无防备。
“?”
塞塔蕾见他又不说话,她也猜不出他的想法,但是她现在这姿态……还有他贴着这么近的动作……不会是想她……站着解决吧?
她又不是男的。
但是话说起来,埃里克应该也知道男女的构造是不一样的吧?
不可能这样撑着她让她解决吧?
“埃里克,我在方便。”塞塔蕾见他不动,只能这般对他说道。
“我要蹲着方便,我无法站着。”她只能继续说下去。
埃里克能感受到她有些惊慌和略微类似崩溃的情绪,他莫名地有些好奇,似乎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情绪。
“你……你还是先行离开,我先解决。”
“如何解决?坐着?”他认真问询。
塞塔蕾看着他的眼睛又是觉得有一阵晕眩的感觉传来,她不再和他对视,简直觉得他是魔鬼,居然要改变她的性别。
埃里克在她身后也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微微弯腰至与她身高平齐的地方,双手抱住她的脚弯将她给一把抱起来,类似抱着小孩方便的姿态,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撩了她的裙摆让她好好方便。
塞塔蕾:“……”救命,他这么体贴她尿不出。
前世今生,她从来没试过这样好不好。
啊啊啊啊——
塞塔蕾忍不住在内心尖叫。
他究竟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
她都要崩溃了。
“这样也不行?”埃里克见她没动静,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低着嗓音问道。
本来塞塔蕾对他的声音就没多少抵抗力,又是现在这样的状态,塞塔蕾觉得自己真要没命了。
她羞耻得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不再见人。
塞塔蕾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这样死寂又寒冷的天气愈发让人觉得浮躁,她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只能快速说道:“你当作没听见行不行?”
“为什么?”
“……”他真是半分都不懂这种人情世故啊!
也是,他懂的话现在就不会这样抱着她让她方便了。
塞塔蕾快要崩溃了。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又不是我的父亲……”塞塔蕾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难道就不用方便?”埃里克还是不太能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所以让你当作没听见。”
埃里克不说话,依然不太明白她纠结的点在哪里。
“我会害羞和尴尬。”塞塔蕾说到最后几乎都是红着脸对他说了。
埃里克不知道什么叫“害羞和尴尬”,但他能感受到她很不安很急躁,像热锅上的蚂蚁,很想一下子捏死她。
他紧了紧她的腿弯,觉得也是一折就断,他沉默半晌:“这里有熊。”
塞塔蕾:“……”
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索性闭上眼睛把心一横,解决了人生一大急。
塞塔蕾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她生无可恋,也根本不敢去看埃里克,生怕看见他别样的表情。
埃里克一路沉默着,看着她跌跌撞撞走过的背影,眸光闪烁,看不出在想什么。
塞塔蕾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山洞里,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在原本歇息的位置重新睡了下来,不管别的了。
也根本不想看见埃里克。
埃里克看着她红透的耳垂,还是觉得新奇,甚至想伸手捻一捻。
不明白为什么……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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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解决了想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挺好的?
一夜无话。
塞塔蕾第二天很早就起来,又是内急了,她这次坚决不需要埃里克帮忙。
埃里克昨夜一直守着她,也不知道睡没睡,见她醒来继续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耳垂的位置上已经没了红色了。
“以后……我自己去解决就好了,不需要你。”塞塔蕾向他重申。
“为什么?我做得不够好?”
“……你还真当自己是我的奴隶了?”塞塔蕾忍无可忍:“即使是我的奴隶也不允许这般对待我。”
埃里克看她半晌最终移开了视线,依然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塞塔蕾无法向他解释,这样的事情……男女之间不能过多接触,难道不知道么?
埃里克当真纯如白纸。
最后,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聊到之后所应该有的计划:“你知道我昨天为何要逃出来?”
埃里克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两只兔子,继续昨晚的步骤给她烤兔子,听她说话。
“放长线钓大鱼。”塞塔蕾不可能一直留在皇宫里坐以待毙,难得出宫,而且原主的未婚夫怪怪的,别说昨天那个废弃仓库也是十足奇怪,很是让人好奇。
塞塔蕾什么事情都没弄明白又是重新回到皇宫的话,那简直太窝囊了。
而且,幕后之人毫不忌讳要杀她,塞塔蕾怎么可能不查清楚?
所以,昨天她就让埃里克赶在帕尔带人进来之前离开,再看看今天皇宫的形势如何。
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公主居然还疑似有这么多的秘密,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塞塔蕾和埃里克说自己的安排:“我想去城门看看,我还想去找那个商人和他做一下交换,皇宫的消息我也想查探,你开个价吧。”
她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去做这些事情,只能找埃里克帮忙。
“或许,我答应了要送你出去的话,这就抵消了?”毕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埃里克看她一眼,又是一把匕首飞到她脚边,似乎十分不满。
27.第 27 章
·
“埃里克,你怎么有这么多的匕首和飞镖?”
塞塔蕾才不怕他,将匕首给拿到手里甚至危险地在手上转了几圈,让人眼花缭乱地:“你是卖匕首和飞镖的吗?”
“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不满呢?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她很是费解:“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埃里克没回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眼风朝着匕首的位置扫过去,塞塔蕾手上的匕首立即朝着他的位置飞过去,很快就飞到他的手上,完璧归赵。
“你如果是认为我送你出皇宫的时间长了点的话,我觉得倒是可以利用这次出宫的机会,你直接离开?”
塞塔蕾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的确是绝顶的好机会:“这样你就不用再回去皇宫受苦了。”
塞塔蕾知道原著里埃里克逃出波斯皇宫的契机是波斯商人,直至现在她都没有见过波斯商人,她觉得应该要好好和对方会面一次。
希望这个世界的波斯商人别那么变态,最好是个好人,不然又是麻烦了。
“你很想我离开?”埃里克只觉自己浑身又是烦躁起来,总按捺不住嗜血的冲动,要品尝塞塔蕾血液味道的想法愈发强烈,他冷冷看向她:“我难道就不能留下?”
“你留下干什么?”塞塔蕾不知道危险悄然靠近:“皇宫里危险重重,想要你命的人不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少,你既然有机会可以出去为什么不出去?”
“难不成真的以为我可以帮助你?你别太傻了,根本不可能。”塞塔蕾也不妨和他实话实说:“能离开皇宫的机会不多,现在既然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你呢?”
“我?你觉得我能走得了?”塞塔蕾觉得好笑:“我方便一下都要靠你的,你觉得我能走得了?我在皇宫里或许更安全,我出走皇宫?搞不好就是昨天那些人的下场。”
“不会。”
“不会什么?”
埃里克抿紧唇又不说话了。
塞塔蕾已经习惯了,打算赶快将东西吃了然后离开这里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只是她和埃里克之间的打扮太惹眼了,更别说她现在还不怎么能走路,外面有人要找他们的话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必须要想办法易容。
她觉得埃里克是万能的:“能不能找两套不起眼的衣服过来?再找些易容的东西过来?我们换好衣服化好妆再出去?”
埃里克看她一眼,将烧好的兔子撕了最好的位置给她,塞塔蕾还是心心念念她的兔头:“我能不能吃兔头?”
埃里克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匕首直接将兔头一切,应声而落,却是没给她,而是学着她昨晚吃兔头的动作,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将两个兔头给吃完。
塞塔蕾:“……”
不是,你不是这么记仇和小气吧?!
“埃里克你有病吧!”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埃里克不理会她,将兔子最嫩的部分递给她,非要她吃。
塞塔蕾生气归生气但是没有拒绝,冬天寒冷,必须要快点多吃东西补充体力,不然昨天没死,今天也会被饿死。
她愤愤地接过兔肉,当着埃里克的面一口口吃下去,似乎都当他是仇人了。
埃里克任由她看,那种嗜血的冲动并没有因此而有所降低,他依然有那种想将她整块里脸皮给缓慢切割下来好好保存的冲动。
全程,塞塔蕾都没有再和他说哪怕一句话,觉得没意思极了。
埃里克让老虎守着她,他则是出去了一趟。
他在哪里呆着其实都一样,毫无所谓,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塞塔蕾很快将兔肉给吃完,还是喝了水。
她开始怀念祖国的大米饭了,这里的东西她都觉得不好吃,但是能活着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他的她只能随缘。
埃里克没有用多少时间便回来了,还找了不少药物回来,衣服和各种首饰都有,超额完成塞塔蕾给予他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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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你是不是太厉害了一点儿?”塞塔蕾居然还找到了假发和各式面具,这下易容就能简单得多了。
“我想穿裤子。”波斯不排斥女性穿裤子,穿的灯笼裤居多,她也烦透了大裙摆,自然还是穿裤子更方便行动。
她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尤其是她的脖颈,受伤了好几次,没死是真的大命。
但她自己一个人处理不了:“有镜子么?”
埃里克瞥她一眼,没说话,坐到她面前,将她脖颈上的绷带给解掉,开始帮她处理伤口。
昨天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一点儿,而且二次受伤,血迹干涸凝固之后便沾到她的血肉上,连撕都不好撕。
塞塔蕾咬住唇没说话,只是脸色已经忍得发白,看着可怜至极。
埃里克看着她,近在咫尺,无瑕剔透的肌肤,盛满了泪水的冰蓝色眼睛,银发逶迤如流金,她整个人完美得不像是真人,愈发精致。
这映衬得他愈发丑陋而残忍嗜血。
埃里克突然就不想看见她了,只是……又有谁能拒绝这般美好的事物?
他的手覆盖到了她的脖颈上,温热的,血液在他指腹下流动,他甚至能听见她脉搏跳动的声音,流遍她的四肢百骸,散发出极致芬芳甘美的气息。
埃里克要艰难控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才不至于一个用力将她的脖颈给扭断。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他杀人从来都是用各式各样的工具,绝对不会亲自动手。
但是如果要杀塞塔蕾,他会给她挑选一种最完美的死法。
即使死后千年……依然能保持容貌不变。
“嘶——”
她终归是忍得疼得不得了,嘶了一声,脖颈上青筋愈发明显,像是叶子的脉络,莫名想让人抽丝剥茧。
埃里克觉得自己不能长久面对她,她仿佛不知道自己如何诱人,还在恣意散发致命魅力。
他对她的脖颈简直爱不释手。
真想尝一口她血液的味道——
28.第 28 章
·
“啪——”
塞塔蕾一马鞭打在埃里克的手背上,看着用力其实并没有用多大力。
但埃里克还是被她打肿了,一条红痕擦在手背上,染红了绷带。
她并非是为了打他,而是想让他别想着对她做什么坏事。
塞塔蕾不算完全的反应迟钝,知道埃里克想要对她做坏事。
主要是埃里克刚刚的眼神……很是古怪,看得心里很不自在。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和与虎谋皮差不多,埃里克或许能够帮助她,但不代表就不会对她做一些什么。
现在的话,看他就对她有所图谋,或许想杀她,又或许想从她身上索求一些什么。
这是塞塔蕾并不想看见的。
自然不可能惯着他。
埃里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痕,慢条斯理地抬手舔了一下,他的眼睛全程都看向塞塔蕾,眸光深暗而透着未知,如同嗜血修罗,很是令人忌惮。
塞塔蕾沉了脸与他对视,丝毫不怕他:“你想拧断我的脖子?”
埃里克不回答,看着她被鲜血染血的斑驳的颈子,不知怎地突然就没了要饮她鲜血的冲动,甚至是想将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揪出来打一顿。
埃里克想起她的喉咙刚开始是他弄伤的,现在他这样的想法和猫哭老鼠假慈悲没什么两样。
塞塔蕾刚刚打他的这一下打轻了。
“再来。”埃里克对她说道。
塞塔蕾:“……”被打出瘾了么?
“赶紧帮我上药,今天事儿非常多。”塞塔蕾懒得和他玩儿过家家的游戏,直接说道。
“再来。”埃里克依然重复这两个字。
塞塔蕾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着也看不懂为什么他这么执着,索性最后那是什么都不说了。
直接在他的手背上又来了一下,相同的位置。
埃里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痕这才没再要求她对他做什么,而是继续帮她换药,动作堪称小心。
然而塞塔蕾还是疼得面色发白,一副隐忍蹙眉的模样。
那种想将她吊起来让她痛苦的感觉又来了,埃里克克制着不去看她,看着她紧攥着的掌心又是想将她的掌心给握在手里。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想对她做什么了,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状态,他无法去适应。
塞塔蕾的手也伤了,而且昨天她被铁链吊过,手脚其实都有淤青,看着是极其严重。
埃里克蹙眉,似乎难以忍受她的手脚有如此大的瑕疵,像是被恶魔诅咒过那般,令人极度不适。
他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淤青,沉默而可怕,像是被毁掉了什么挚宝那般,让塞塔蕾又是不怎么能看懂他了。
“我没事哦,而且昨天那些人都死了不是?”
埃里克抬头看她,红唇紧抿,似乎很不赞同她的说法。
“啧,那你想如何?总不能重新回去鞭尸吧?”
埃里克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帮她处理伤口,等所有都完成之后,他才重新起来,给她挑选换装的衣物。
“埃里克,你穿裙子会介意么?”塞塔蕾看着他拿回来的这么多的衣物,好奇问道。
埃里克瞳孔一缩,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冷了下来。
“你虽然瘦,但是身材比例很好,穿裙子肯定好看。”
“好看?”他禁不住疑惑。
“啊?难道你以为自己真的很丑?”塞塔蕾眨眨眼:“你很好看哦。”
“……撒谎。”
“你太瘦了,胖点更好看。”塞塔蕾说道。
埃里克又不说话了,觉得她对谁都是说甜言蜜语,不仅仅对他一个说。
塞塔蕾笑了,将裙子递给他:“换上吧埃里克。”
最终埃里克还是没有拒绝,还真的是拿着裙子去换了,塞塔蕾换衣服的话也不是很方便,但是她上半身还能动,所以还算好的。
就是容易着凉。
即使有火堆在旁边。
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无可避免地打了个喷嚏,引起了埃里克的注意。
从他的位置看去能看见塞塔蕾正背对着他,银白色的长发之下肤色皎洁,漂亮至极。
他又想起了东方的美玉,她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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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愧。
他这次顿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塞塔蕾一无所觉,快速将裙子脱下换上衣服和裤子,又是戴上假发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才收手。
只是埃里克的面具和她的瘸腿那是很张扬的,被人看见肯定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是他们。
到时候她想做的事情都做不成了。
塞塔蕾有些愁,看见埃里克戴回来的东西里有牛皮,她觉得可以好好试一试换装。
于是,塞塔蕾等埃里克出来的时候对他说道:“能不能换上皮质面具?我也戴。”
埃里克见她戴上了棕色的假发,觉得这假发根本配不上她,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皮质面具,还是伸手接过一个来,背对着她戴上。
塞塔蕾也戴上了。
两人随即对视一眼,像是照镜子那般,有些滑稽。
“你这样戴也很有特色哦。”塞塔蕾笑着夸他。
埃里克不理她,只是耳根还是不可抑制地多了点红晕。
“现在……我无法很好走路,还有虎虎要安顿,我感觉我无法正常走在街头之上,只能在隐蔽的地方去打探消息。”
塞塔蕾最想见的还是那位波斯商人,“你能不能找到那位波斯商人让我见上一面?”
“不能。”
“埃里克,你必须要走,听话。”
埃里克不说话,也不看她,看见她的靴子脏了主动帮她擦干净。
他似乎见不得塞塔蕾身上有半点脏污。
塞塔蕾却不想他做这样的事情,马鞭放他下颌上抬起他的脸,“埃里克。”
埃里克不语,甩开她的马鞭仍旧看着她。
半步不让。
塞塔蕾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想走,“你想报仇?杀梅赫尔?那其实我回去皇宫之后你就能杀了。”
“但是最后一刀必须我来。”
埃里克不想理会她了,继续低头帮她擦靴子,蓦然想到那个欧森还亲吻她的脚背。
他瞥了一眼她搁在旁边的脚,玲珑纤巧,漂亮到了极点,埃里克又开始在想该如何快速又完整地将她的双足给切下来,然后好好保存。
29.第 29 章
·
塞塔蕾丝毫不知他危险又残忍的想法,觉得他真的不必替她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时间也真的差不多了,无谓再耽搁下去,便不让他再忙碌,而是要将靴子拿过来自己穿。
埃里克不让她够到靴子,非要擦干净了给她,让塞塔蕾哭笑不得。
“弄这么干净干什么?反正待会儿也会脏的。”
他握住她的脚腕,如同所想象的那般十分纤巧的一截,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截断。
要控制住不去截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想到欧森曾经也如他这般握过她的脚踝,他更想将对方的手给砍掉。
埃里克面无表情地帮她将靴子给穿好,只是他发现塞塔蕾的脚掌比冰还要冷,这样的状态下还要去查探各种消息……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喜欢的事情。
但她像是没事人那般,穿好靴子后又是捡起“拐杖”要往外走了。
埃里克站在原地没动,就这般看着她迟缓地往前而去,逆着白光,几乎要消失在冰雪之中。
她站定,往后看他一眼见他仍旧一动不动地,好奇:“不走么?”
埃里克走上前来,让老虎过来,他让老虎伏下,直接抱了塞塔蕾上去,让老虎驮着她。
塞塔蕾甘之如饴,侧头看着他这一身,意外地……适合他,埃里克足有一米九几,长裙长靴加上帽子,再有牛皮面罩,一切都极度完美。
像中世纪古堡里出来的千金,但的确是生人勿近了一点儿。
埃里克被她看得不自在,他仍旧不想多说话,只冷冷盯着她,希望她收敛点。
塞塔蕾接触到他的眼神非但没收敛,反而更加大胆,眼里的笑意也极大,让埃里克也有些无奈:“笑什么?”
“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不知道。”
“你很合适这一身,怎么你穿什么都这么好看?”
“……”她又夸他了。
但他竟然辨不出真假,甚至认为这是真的。
“真的,你别不信,会有很多绅士被你独特的气质吸引继而心甘情愿替你卖命。”
“不需要。”
“也是,你无所不能,的确不需要。”
埃里克的脚步逐渐停了下来了,塞塔蕾看着他,让虎虎也等一等。
埃里克歇了一会儿终于抬头看向她,牛皮面罩之后的眸光冷静而毫无生机,仿佛一面死海,空无一物。
他不喜欢她夸他,也不习惯。
每次她夸他总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烧,火苗舔上皮肉的滋味记忆尤深。
她的夸赞甚至更让他感到痛不欲生,仿佛加上了火油,灼灼耀眼,让他这样阴沟里的蠡虫更觉痛苦不堪,甚至想将她给毁掉,绑住她,不让她再说话。
“埃里克,讲个笑话来听听?”
“哼首歌来听听?”
“吱一声来听听?”
……
然而等待她的全是沉默。
无奈,塞塔蕾不逗他了,却是自言自语:“早知道带上欧森,他看着很会讲笑话的模样,也好像会唱歌,最不济也会‘吱’一声。”
埃里克依然不理会,只是在经过一棵干枯的树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一出手便一飞镖钉死了一只虎视眈眈的猎鹰。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帕尔或是波斯皇宫里派出来的爪牙,既然塞塔蕾不想被发现,想要摸清楚整个皇宫的底细,他自然要陪着。
塞塔蕾看着他手上的猎鹰,直觉这不是简单的鹰隼,但她没有多问,而是看着他将猎鹰的尸体给装好,或许中午时候能给虎虎加餐。
由于有老虎驮着塞塔蕾,因此他们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很快便来到国都的边缘,发现离他们昨晚呆的地方不算太远,但依然偏僻。
排队入城的时候要严查身份,塞塔蕾和埃里克都没有身份证明的,想要进城不是易事。
“不是,之前也没说过进城要这么严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小公主失踪了在找。”
“就……就那个喜欢玩男奴的小公主?不会吧……”
“是她,昨天学人出来看戏然后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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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少了,赶紧死了……哼——”
不等那人说完,突然一枚飞镖飞到他的脚背上将他给活生生地钉在原地,让他痛不欲生。
塞塔蕾看着,自然知道那是埃里克做的好事,不是很赞同,“他说的不是我。”
埃里克当作没听见。
“现在入城不容易,出城更难,看来的确是在找我,也直接说我失踪了,倒是不知道皇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原主身上有诸多秘密,自然不可能就这般简单地放过她,昨天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又是问不出什么来。
塞塔蕾觉得自己一直在外面没什么用,但是现在出现的话,搞不好会直接被软禁,到时候更麻烦。
看来,接下来必须要更小心才行。
希望阿斯雅他们一切平安。
“埃里克,能不能让那位商人出来与我一见?”塞塔蕾这般说道。
现在还是要尽快将假死药给弄出来,不然什么保障都没有。
埃里克实在不太想去找那位商人,但是他知道在这里僵持并没有什么用,而且,塞塔蕾身上的麻烦比他想象中要大,必须要找机会进去皇宫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最终让老虎找了个地方让她藏好,他则是去找商人来见一面。
他一个人行动的确比带着塞塔蕾一起离开要快很多。
只是,他总担心她会出事。
塞塔蕾挥手让他不必担心,埃里克收回目光没再看她,决定速去速回。
塞塔蕾百无聊赖,只能将这两天所经过的地方还有路线图给画下来,或许会有用也说不定。
埃里克临走前还将那只被他杀掉的猎鹰留了下来给虎虎吃。
塞塔蕾没见过谁养猎鹰,但还是看见猎鹰的爪子上有一个铜环,她直觉上面应该刻着字,反正虎虎不可能将铜环给吃掉,待会儿她再拿来看看就好。
虎虎吃东西的模样的确凶残,塞塔蕾不太想看,便自己寻了块地儿呆着。
然而没过多久,她发现头顶有一片阴影罩落,她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继而便失去了意识——
30.第 30 章
·
“那老虎……怎么还跟着?你不是扔了不少东西给它吃吗?!”
“啊啊啊我也想知道啊!”
塞塔蕾的确被人抓了,还被装到了麻包袋里,想要辨认自己被抓去哪里,想要逃跑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更别说他们用了迷药去对付她,最后有意识的时候她只能看见死去猎鹰的脚上的铜环刻着一朵雪花。
正和原主母亲留给她的雪花发饰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将她抓走的两人穿着宽大斗篷,看不清表情和模样,他们说的也不是波斯语,而是别的,沿途为了将老虎给赶走用了不少的方法。
然而这老虎好像通人性那般,即使对方投喂了它不少食物,它仍然寸步不离,甚至大声虎啸来震慑他们。
再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引来埃里克,到时候再想将塞塔蕾抓走就不可能了。
他们拼命想着办法,想着要不要将这畜生给杀死,毕竟这老虎实在是太过惹人嫌了。
也意识到埃里克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对付,尤其是……塞塔蕾在他的心目中居然还挺重要的?
这简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吼——吼——”
老虎开始步步紧逼,两人还是带着塞塔蕾寸步不让,并不想让出去。
他们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才找到机会悄无声息地将她带出去,现在好不容易到手了,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出去的。
“现在怎么办?后面就是悬崖了!”
“跳吧!”总不相信这老虎会跟着一起跳!
“真的要跳吗……”
“不然呢?”
“公主……不能和我们一起跳,很危险。”
“那……那……”扛着塞塔蕾的男子分明就非常不舍,无论如何都不舍。
塞塔蕾根本不属于这里,凭什么要让她留在这里受苦?
而且,这里的人根本不懂得珍惜她!昨天……昨天她就差点死了!
“总好过我们现在伤害了她好。”另外的男子倒是看得开,心里也是感慨,埃里克果然不好对付。
真的是烦透了。
“但是……”
“将公主放下——”
扛着塞塔蕾的男子没办法了,只能将她放下,并且不死心地还是塞了一袋草药给她,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和另外一名男子快速离开。
老虎过来又是大声吼了一声,震慑了他们,才在塞塔蕾身边趴下守着她。
埃里克找到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没能在原地找到塞塔蕾面色已经极度难看了。
好不容易顺着老虎和她的气味找到这里来,看见这畜生也不知道将麻包袋解开让塞塔蕾透透气,简直是气笑了。
他一枚飞镖飞到它的巨爪旁,没让它见血,但神情已经很不满,极度骇人。
老虎这种明明如此凶猛的生物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大声吼叫,却不敢对他做出什么。
埃里克一脚将它踢了出去,直至十米远撞到一棵树才停下,看着分明是极度不满。
他小心翼翼地将塞塔蕾给抱到怀里,解开了麻包袋,露出她的睡颜来,还真的是睡得比谁都安稳,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埃里克闻得出她身上有迷药的味道,眼神已经非常沉郁。
看来除了波斯皇宫的人想争抢她,还有别的人……他不期然想起了欧森。
断定这件事情定然和他有关。
他抱起了她,用斗篷包裹住她,沿着另外的路继续往前进,像光天化日行走在山林里的鬼魅,裙摆飘忽,渺无踪影。
埃里克自然不会带着她往正规入城的途径入城,这片山林属于外城,但是想从这里出城还需要一道关卡,如果不是塞塔蕾中了毒,埃里克不会再带她进内城。
因为毫无必要。
而现在的话,只能见机行事,先按照塞塔蕾的意思去做。
埃里克即使穿着行动不便的裙子依然身轻如燕,没多久便到了和波斯商人约定的地方。
这商人昨夜喝酒喝得烂醉,埃里克来找他的时候还在睡梦之中,浑身酒味。
他勒令他半小时内赶到指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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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见面,不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波斯商人被他吓着了,不敢怠慢,知道他是一个疯子,等他带着塞塔蕾到达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也有5分钟了。
塞塔蕾半途中已经醒了,见是埃里克将自己抱入怀里并不觉得奇怪,“埃里克,我刚刚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埃里克看她一眼,当作默认。
“我们……现在去哪里?是不是见商人?”
埃里克觉得她太过淡定了,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并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也和懦弱无关。
他没说话,索性她这次没遭什么罪,他自然不会多管。
很快就到达和波斯商人见面的地方,居然就在昨天出事的剧院后面的一个隐蔽的休息室里,没有多少人知道。
塞塔蕾再次觉得埃里克是天才:“埃里克,你究竟还知道多少?是不是太厉害了一点儿?”
……又来了,又来夸他了。
他还是烦躁,不习惯她如此直白的话语,将她抱到休息室里让她坐好,他则是站在一边守着。
波斯商人不认识塞塔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见面,但看埃里克如此肃杀和戒备的模样,他立即明白了眼前的少女是昨天失踪了的公主!
即使对方的发色变了。
“你……你是塞塔蕾公主殿下?”商人十足好奇地问道。
“嘘——”
商人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胖胖的,也挺高,也就40来岁的模样,长得还算儒雅。
塞塔蕾能察觉出对方没什么恶意,首先还是拿出一张药方来:“我想要上面这些药材,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弄来一些?”
“这……大部分还是有的……公主要这些药材是要做什么?”
“治病。”
“皇宫里没有么?”
“不敢用。”塞塔蕾也没和他废话:“还有,我想与你合作,希望你能在这两天之内将埃里克给送出去——”
此言一出,埃里克的面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刺进桌子上,发出“笃”的一声响——
31.第 31 章
·
匕首插在桌子中央十分震慑,久久发出铮鸣,令人不自觉忌惮。
商人分明还是害怕埃里克不敢再说什么话了,而是看向塞塔蕾,一脸为难的模样。
塞塔蕾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将桌子中央的匕首给拔出来放手里把玩:“埃里克,你先出去。”
现在很明显地,埃里克在的话,她和商人的对话根本无法继续。
当然了,埃里克即使离开这里,也不代表她和商人的对话会顺利。
但是,起码还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埃里克岿然不动。
塞塔蕾接下来却是没有再提及假死的事情,这事儿急不得。
而是问商人外界的形势。
“殿下,外界的形势十分复杂,最近俄国的使团来了,所想较量的项目简直是匪夷所思,我们波斯……恐怕不够他们来。”
“更别说,大英也对我们虎视眈眈,外界非常不太平。”
“总有太平的地方的。”塞塔蕾淡淡说道,似乎并不把商人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我如果想出城的话,是不是很难?”塞塔蕾又是问道。
“是,需要通过三个关口,两张通行证,还要有各种文件证明,特别麻烦。”
“是因为波斯打败仗了的缘故?”
“有部分原因,前不久我们和俄国起的冲突……我们落于下风,现在想要出入的话那是太严了。”
“起冲突的原因是领土争端?”书中根本没提及这些。
“好像不完全是……”商人欲言又止,“殿下,现在不宜出城。”尤其她还这般身体,更加不应该出去。
“我只是了解一下。”塞塔蕾心里有数了:“感谢你之前教了埃里克这么多的东西。”
“我以茶代酒……谢谢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记得让我帮忙。”
塞塔蕾似乎没什么话对他说了,还真的是举起面前的茶要敬他一杯。
商人受宠若惊,也是知道外界对这位残暴的公主殿下有所误解,搞不好并不是这一位呢。
埃里克一直在旁边冷冷看着没有丝毫干扰,塞塔蕾也好像当他不存在那般,继续问他别的一些事情。
塞塔蕾理所当然不是那般空口问他,她不可能什么重利都不许就让一个和她无亲无故的商人帮她。
这想想都不可能。
“我想要波斯皇都的地图,你能给我弄来么?”塞塔蕾毫不忌讳地问道:“我可以用我保命的东西和你换。”
“保命的东西?是指?”商人以为自己要被抢劫一通,做好了放血的准备,没想到塞塔蕾……竟然如此讲道理。
让他倒是来了不少兴趣。
埃里克一听见塞塔蕾说保命的东西,而商人还如此兴致勃勃,他无法再继续听下去,悄无声息地拿着一把匕首来到商人之后,架在他的脖子上。
似乎他再说一个字,他会将他弄死。
塞塔蕾再次见识到了埃里克的喜怒无常,她索性不再说这些了,而是让他放开商人:“走吧,去带我吃点好吃的?”
埃里克冷冷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却是没有将商人放开,似乎要塞塔蕾给他一些承诺。
当真是倔强的疯狗。
商人的脖子上已经出了血,整个人都在轻颤,塞塔蕾看着是真的觉得好笑:“埃里克,做奴隶做成你这样……还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都爬到我这个主人身上了。”
“放开他吧,我不交换便是。”
埃里克听见她的承诺,这才缓慢放开了商人,可他觉得还不够。
然而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塞塔蕾让商人先离开,她没什么能给商人的,只能对他说道:“刚刚给你的药方,有奇效。”
商人眼睛一亮,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这伤……倒是伤得值。
他没再多说,而是对着她行了一礼,最终离开。
“坐。”塞塔蕾让埃里克过来坐下。
埃里克的表情还是不好看,塞塔蕾真的服了他了:“你有钱的吧?不要待会儿去别的地方吃东西的时候没钱给。”
埃里克依然安静地盯着她,等她下文。
“你说话的声音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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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为什么不说?你的声音……只要你愿意,能蛊惑任何人。”
埃里克瞳孔微缩,那种暴戾和嗜血又是不经意涌上来,他很讨厌别人赞美他,包括她。
“好吧好吧,多夸你几句就害羞了,我不夸便是。”塞塔蕾毫无所谓,“我们走吧,去玩儿一下?”
“不去皇宫了?”埃里克看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我在皇宫这么久都没好好出来玩过,难得出来,自然要好好玩玩。”她对他眨了眨眼。
埃里克无话可说,只站了起来将她抱怀里,或许他们可以去鱼龙混杂的西市玩玩。
那里不论如何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且,正规的士兵也不会去那里找人。
西市就像一个完全真空的地带,谁都无法踏足。
塞塔蕾想要安心去玩那也是全无问题的。
他接下来全程都没说话,只是塞塔蕾身上的毒还是严重了,即使他抱得她极稳,她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埃里克看着她吐出来的那口黑色的血停下了脚步,调转脚步就想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埃里克,现在不宜回皇宫。”她阻止了他,极度不赞同。
埃里克不置可否,也不想听她的,只想迅速回去帮她解毒。
塞塔蕾叹气:“现在时机真的不对,搞不好会功亏一篑。”
“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塞塔蕾对上他的眼睛,觉得他委委屈屈的,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变成:“算了,回去吧,也的确是要解毒了。”
埃里克紧绷的脊背才稍微松懈了点,带着她回去了。
塞塔蕾觉得他好像还笑了笑,但她不确定。
她印象中好像从未见过埃里克笑。
“埃里克,之后或许……往欧洲去会比较好……”塞塔蕾斟酌道:“俄国太冷了……”
她若有所思。
埃里克看着她总是吐出让人讨厌话语的唇,恨不得将她的唇给堵住,无论用什么方法。
她还是吃东西的时候没那么让人想杀死她。
32.第 32 章
·
一如塞塔蕾所想那般,波斯皇宫开始戒严了,把守很是严重。
她叹口气,看着重重卫兵,刚刚还看见帕尔家族的人在大街上巡查,那架势……比塞塔蕾所想的要严重很多。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同寻常,搞不好……还不知道关联着什么秘密。
一想到这里……塞塔蕾就有些不太高兴,甚至惆怅。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不能很快地获得自由。
她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原主这样连姓名都没有的路人甲就被人觊觎……或许问题就出在这里。
而且很可能早就死了所以在书中就没有被记载。
一想到……她昨天也差点死了,她就一阵后怕。
谁不想好好活着?掉入那般装满了不明液体的铁桶之中死无全尸……谁能接受?
她是不可能接受的。
现如今,她更加觉得昨天太奇怪了,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即使直觉让她不要太好奇。
可是,有些时候真的不是轮到她好不好奇,现在就是她不好奇、不去探究都不可能,绝对绝对是会被再次杀害的。
或许她也该回去找一找原主留下来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叹口气,总觉得原主给了她一个大麻烦。
但是现在没办法,再难也要继续。
“埃里克,今天早上是谁将我掳走了你能知道吗?”塞塔蕾不得不去问埃里克。
觉得或许有几波不同的势力在博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将她成功掳走之后还是将她放走,难道真的因为虎虎的原因?
她觉得应该不止。
“不是波斯人,也不是帕尔的人。”埃里克说道。
“那是谁的人?”
“外面来的。”埃里克说道。
“欧洲?”
“不像,或许是从俄国。”
“俄国……不会是和来访的皇子有关吧?”塞塔蕾觉得迷雾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说不好。”
“如果如此的话该如何办?我或许只能等死了。”
“你为什么不想着逃出去?”一直让他逃出去而她自己却打算留在这里……他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我逃不出去。埃里克,我身上有秘密,想要逃出去?除非我将秘密给弄清楚,你却不一样……”
塞塔蕾叹息,再次觉得自己身不由己。
“为什么……不将我当作是奴隶?”埃里克沉默良久,还是将话给问出来。
“你来之前是奴隶么?”塞塔蕾看着波斯皇宫真的是越来越近,又是有一阵厌恶袭来。
可她没办法,只能接受。
“不是。但我比奴隶还不如。”
“你在我这里,我尽量让你活得有尊严。”塞塔蕾只能这般对他说道。
“为什么?”
埃里克觉得她很难理解,这里的人不会去想让一个奴隶像人,他既然被抓来这里……也只能认命。
但她却说让他活得像人?
不可思议。
“哪有为什么?你看着就不像奴隶,”塞塔蕾笑吟吟地看着他:“埃里克,你可要吃得胖一点儿啊,不然真的不好看。”
埃里克这次却是没说任何话。
很快,两人就到达皇宫了,守卫极其森严,要进去并不容易。
“我这次什么都得不到,哎,波斯国都的地图得不到,就连皇宫的地图我也得不到,出去一趟好像也没什么收获。”什么都没玩到。
埃里克低头看着她,觉得她当真苦恼,但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好的?
只是,也不见得波斯皇宫好。
他抱着她驾轻就熟地找了一条无人看见的小路进去,主要往梅赫尔所住的位置而去。
塞塔蕾觉得埃里克真的无所不能,书里描绘的全都变成了现实,而且她现在还在他怀里亲身经历这些。
让她更觉神奇。
“埃里克,你都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他才来皇宫几天?怎么一下子就记得了?
“嗯。”埃里克没说话。
“你好厉害!”塞塔蕾亮晶晶地看向他,又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埃里克还是不习惯被她这般直白地夸赞,默默转过了头去不再看她,然而耳廓还是红了。
他加快了步伐,还没被那些守卫看见,径直将塞塔蕾送进了梅赫尔居住的宫殿。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是相当熟悉。
他也知道梅赫尔的身体状况,没相到塞塔蕾居然这么狠,让他意想不到。
现如今……还是看看塞塔蕾要如何对付梅赫尔。
梅赫尔身上都被毒得溃烂了,偏偏她还不知道不能再沾男人,即使塞塔蕾曾经告诉过她让她节制点。
梅赫尔自然没有将她的话给放在心里,该做什么做什么。
可是她身上的溃烂已经逐渐蔓延到她的脸上了,脖颈处一圈流脓,但仍旧搂着男人不放手,嗅到一阵又一阵的怪味,很是吓人。
“大夫呢……大夫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梅赫尔气极了,将床拍得震天响,身上的浓疮愈发吓人。
偏偏还要那些男人好好服侍她,伏在她身上该做什么做什么。
塞塔蕾看得辣眼睛,埃里克对味道非常敏感,这里的味道极度难闻,嗅得他也极其难受。
而且,他不想看见梅赫尔这般恶心的操作,还是走到她身后,拿出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梅赫尔:“……”
几分钟之后,塞塔蕾坐到了已经穿得严严实实不露出半点溃烂来的梅赫尔对面。
“解药在哪?”塞塔蕾也不废话,直接对她说道。
“我的好妹妹,你出息了,居然跟一个奴隶私奔?父皇如果知道的话……会如何对待你?”梅赫尔丝毫不怕她,甚至是十分蔑视。
埃里克觉得她的这句话简直是脏了塞塔蕾的耳朵,一枚飞镖几近要刺穿她的咽喉,却还是伤了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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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她胡言乱语。
“解药。”塞塔蕾笑吟吟地看着她,丝毫没有生气的痕迹。
梅赫尔恨极也怒极,捂住自己流血的脖颈,示意一个男奴去给她拿。
那男奴还是给她拿来了一个盒子,梅赫尔接过来,推到塞塔蕾面前,示意她打开。
塞塔蕾直觉有诈,静坐没动,而是将盒子推回给她:“你打开——”
梅赫尔不喜欢看见塞塔蕾这般嚣张的态度,仿佛她欠她的那般,令人看着也是生气。
她既然不相信她那就不看了!将盒子直接扔掉,面容也有些扭曲:“你真以为有和我讲条件的实力?你凭……啊——”
不等她将话说完,埃里克直接一刀刺入她的手指里,一个极大的血洞露出,鲜血直流。
极其残忍。
塞塔蕾本来是看不惯这些的,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不习惯也得习惯。
她自然不会阻止埃里克的做法,毕竟原主就是死在她手上的,现在也被毒得半身不遂。
“我的好姐姐,现在我有和你讲条件的实力了么?”塞塔蕾笑着说道,话也说得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梅赫尔看着自己的手指,再看着她和埃里克,实在不甘心,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找个人去通风报信。
也不能让他们拿到解药之后就直接离开。
她让一个男奴将盒子给打开,里面果然放着几颗药丸,“我的好妹妹,并没有诈。”
“要吃几颗?”塞塔蕾不相信梅赫尔,但是现下也没有别的方法,先拿过来嗅嗅味道才知道。
“3颗吧,哎,我真的是仁慈,没弄出让你也毁容的毒来,只是让你变成了残废还和这样的怪物之子苟且。”
梅赫尔还真的是越说越难过,真的不应该对自己的妹妹这么手软的,以至于现在她都没有任何办法来对付她了。
还让她将埃里克给据为己有——
看这个怪物的模样似乎在塞塔蕾身边过得十分不错。
简直是可笑。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塞塔蕾:“我的好妹妹,你是如何驯服这只怪物的?用你的身体去取悦他?”
“笃——”
这回不用埃里克出手,塞塔蕾直接将匕首扔到她的手臂上,鲜血又是汩汩流了出来。
“我的好姐姐,可不是谁都和你这样,用你的身体去取悦别人的。你的口最好放干净点,不然谁也不知道我下次会击中你哪里。”
塞塔蕾是真的有些火大了,她还没有使用袖箭去对付她,而对付梅赫尔也用不到袖箭。
她真是极度讨厌她。
塞塔蕾让埃里克抓一个男奴来,让他试药。
埃里克并没有听她的,而是拈了一颗药丸放嘴里,塞塔蕾几乎是立即阻止他,但埃里克已经快她一步将药丸嚼碎,缓慢试药了。
“埃里克!别试!”
塞塔蕾是真的怕了他了,已经完全不掩怒意和惊惧,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命如此硬么?!
33.第 33 章
·
埃里克低眸看着她,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似是自虐般产生了一股他从未有过的愉悦之意。
他不知道这样奇怪的情绪从哪里来,他只知道……被她这般注视着不论是什么感觉,他都甘之如饴。
他知道的是,她在关心他。
“呵,在我这里演什么情深?”梅赫尔恨极了,捂住自己的伤口,不想理会他们之间的调情,十分煞风景地问塞塔蕾:“我的解药呢?我已经将解药给你了,我的解药呢!”
“抱歉,我没解药。”塞塔蕾还是担心埃里克,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情况,生怕他真的一命呜呼。
“没解药?!怎么可能没解药!”梅赫尔的面容变得极度扭曲:“解药在哪里?!”
塞塔蕾懒得理会她,已经想离开如此令人窒息的地方,埃里克仿佛也听见了一些什么声音那般,几乎想也不想便将药丸和塞塔蕾带走,找了另外一条小路离开。
梅赫尔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逃跑?早让别的男奴做好准备要将他们给擒住!
不论从什么方面来说,将塞塔蕾给抓回来再将埃里克给囚为己用那都是对她极其有利的。
她也不可能将这两条肥美的大鱼给放走。
然而,埃里克根本不可能被她得逞,他既然让塞塔蕾回来那自然有把握护卫她的安全。
梅赫尔的那些把戏他早就看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带着塞塔蕾离开。
梅赫尔气得要命:“去追!给我去追!不能让他们跑掉!凭什么让他们跑掉!”
她一生气,身上的伤口流血那是更欢了,疼痛到了极点,气得她要命。
身上的溃烂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也是越来越可怕,仿佛真的要死了那般。
梅赫尔头一次感到害怕,她越害怕就越紧张,看见她的护卫也来了,让他们赶紧将塞塔蕾和埃里克给抓回来!
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跑!
埃里克的速度却极快,根本不让身后的人给追上他们,塞塔蕾全程没作声,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问道:“能不能回我的宫殿看看?”
埃里克低头看她,不是很想她回去,但是他习惯性沉默,最后还是带了她前往,看见她的宫殿也是满布人手,想要进行那是极难。
塞塔蕾也便知道,进去查找一些线索无望。
他们安静地蹲在树上,看见阿拉格、阿斯雅甚至欧森他们都很好,没有太大的问题,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走吧。”
埃里克看她一眼,终是问道:“怕他们出事?”
“不是,我想进去找下线索,或许会有。”
“现在进不去。”
“所以就走嘛。”塞塔蕾还是关心他的身体:“你的身体还好么?”
“没什么事。”
“你下次不能试药,你为什么要试药?你的命就不是命?”
“我不放心他们。”
“那也不行,你不能出事。”塞塔蕾的态度异常坚决。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是公主,再不济也是一个公主,我被他们抓住没事,但你呢?”塞塔蕾觉得他还是不懂:“你被抓住的下场是什么你知道么?”
“你即使很厉害很有本事那又如何?你能保证自己全须全尾地离开?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我现在不就没事?”埃里克一直垂眸看着她,眸光专注却还是带了点懵懂,还是不太能明白。
塞塔蕾有些累了,觉得说不明白他,扭过了头去不理会他:“算了,死了我会帮你收尸的。”
埃里克:“……”
最后塞塔蕾还是没能进去自己居住的宫殿找东西,只能暂时离开。
她其实是想将原主的雪花头饰给找回来再去找波斯商人问问有没有见过。
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世或许和原主的母亲有关。
现在这事儿不想去计较都不可能,都已经涉及到她的安危,更加需要注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现在既然取不到也只能算了,可能用别的方法那也是没大问题的。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多说话,埃里克分明非常熟悉皇宫里面的构造,很是顺畅地进来了,并没有多少太大的问题。
然而,快要出去皇宫的时候,塞塔蕾赫然发现……身后有追兵赶到,竟然是帕尔的人找到他们,并且朝着埃里克的位置便是用利箭攻击而来,企图将他击毙。
“公主!殿下——”
帕尔也跟着过来,看见他们这般亲密无间,而埃里克将塞塔蕾遮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见她的面容,他几乎是极度生气,搭着利箭就想将埃里克射杀下来。
因为他知道,埃里克才是能带着塞塔蕾随意进出皇宫的人物,昨天那废弃仓库里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那些人几乎全死了,就连老虎都不知所踪……那也只能是埃里克做的好事。
埃里克……这个人他已经调查清楚了,生来便面容丑陋是恶魔之子,不仅如此,他酷爱杀人,在被逮住押送到波斯皇宫期间杀过不知道多少人,还是悄无声息去杀的,简直是可怕至极、残忍至极。
现在来到波斯皇宫之后,如此危险的人物竟然被梅赫尔送给了塞塔蕾……
谁又能驯服他?根本就不可能!
塞塔蕾如此病弱……又怎么可能驯服他?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如果昨天没有埃里克在的话,塞塔蕾……很可能会死在那个废弃仓库里。
现在,他不论如何都要将塞塔蕾给救回来,谁知道外面会是什么情况?
谁又知道……塞塔蕾的病情会不会恶化?
更是不知道……埃里克之后会不会不受控制……就这般对付她。
总而言之,很危险,不能让塞塔蕾和他在一起的危险。
帕尔的箭极快且极利,而且淬了毒,分明就不打算让埃里克活命。
然而埃里克又是什么样的人?即使他现在还未成年,即使他远远不够之后那般厉害,可现在已经不容小觑,谁又能小看他?
他背后好像长了一只眼睛那般,帕尔的箭根本就射不中他,相反地,被埃里克找到了机会,往后对准帕尔便是一个圆球样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朝着他们就是扔过去——
“砰啪”一声,那个圆球的东西瞬间爆炸,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还有毒虫从那个圆球里爆炸出来,全都往那些人的身上掉下去,极之吓人。
塞塔蕾没想到埃里克还准备了这样的东西,但是结合原著里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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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来说,他懂这些好像也不奇怪。
现在主要还是要赶快逃出去,别再留在这里了。
埃里克的这个“惊喜”让帕尔的人方寸大乱,压根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还有这些东西。
被咬了一口之后瞬间倒在地上疼得打滚,脸上都黑了,极其可怕。
就连帕尔都差点被咬了一口。
塞塔蕾搂住了埃里克的肩头往后看去,十分不可思议,忍不住问他:“他们会不会出事?”
埃里克看她一眼没作声,而是塞了之前的手炉给她暖手。
塞塔蕾:“……”她的确是有些冷。
但是,为什么……还能备上手炉给她?之前……明明都凉了的,而且根本没时间去准备吧?
埃里克很快就抱着她离开了皇宫遁入了一大片树林里,让他们想追都追不上。
他非常谨慎,在树林里七绕八绕了很久等完全摆脱了他们才带着塞塔蕾离开。
不过这期间还是看到了好吃的猎物,塞塔蕾想用袖箭将那东西给射杀。
埃里克不赞同,按住了她的手臂,他直接弹出了一颗石头,直接将那肥美的野山羊给弄死了,这害得塞塔蕾觉得自己非常小题大用。
她默默地将袖箭给收回去,没再说任何话。
“我们现在去哪里?商人那边可信么?”塞塔蕾觉得还是得去商人那边住几天,她也能快点将不死药给弄出来,这样就能将埃里克给送出去。
埃里克出去应该不难,但她的话……她有预感,一天不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都会被他们搜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还是得留下来一探究竟。
埃里克带着她下去将那山羊给拖行了一段距离,觉得这样不太好弄,想了想还是让老虎过来将尸体一并带走。
老虎这几天都吃得很饱,虽然山羊肥美但兴致缺缺,而且它能察觉出不止一头山羊,真想吃的话自己去狩猎便可以了。
也因此,它直接带着山羊一并跟着他们离开。
埃里克不让老虎跟着他们,让它另行找路,这可太为难一头老虎了。
它发出了几声不满的哼声,让塞塔蕾看着它莫名觉得它可怜。
“你这样为难一头虎虎好吗?”
埃里克又听见她叠音叫它了,“虎虎”?那畜生根本没照顾好她,还叫它虎虎?
它配么?
根本不配。
但是他不满归不满,并没有多说。
反倒是看见她用了他给准备的手炉而舒心了一点儿。
埃里克的速度很快,商人狡兔三窟,他带着塞塔蕾找到了他最隐蔽的一处,无数金银珠宝堆满。
很是让塞塔蕾大开眼界。
“他知道我们贸然闯进来……会不会……不太好?”
埃里克依然不作声,他可没觉得不好。
“好吧,我渴了又饿了,想吃东西。”塞塔蕾坐了下来,仰头看着他,像对他撒娇。
埃里克后退了一步,觉得她极其可怕,可怕到想让他又剜掉她的眼睛。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眼睛?
这真的好么?
埃里克并不觉得,甚至觉得荒谬,令他的眼神又是阴沉下来,匕首逐渐出鞘——
34.第 34 章
·
塞塔蕾丝毫没意识到埃里克再次想杀害她,去了皇宫一遭之后真的令人又累又乏,谁又能遭得住?
她坐了下来,往上看着他,又累又饿的,可怜兮兮的。
埃里克从来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是信任的也是依赖的,甚至还有些许撒娇,和平时冷静又漠然的塞塔蕾很是不一样。
极难去形容这种感觉。
埃里克所遭遇的都是极其厌恶和恐惧他的眼神,偏偏她不一样……
为什么……她会不一样?
她也是人,为什么会不一样?
“刚刚的那只山羊……应该有很多种吃法吧?能不能吃火锅?山羊火锅最好吃了。”塞塔蕾说着都有些憧憬了。
埃里克看着她,匕首最终回鞘,让她坐着,他则是给她找来了一些能饮用的热水和能吃的东西,商人暂时不在,这里也没有人来,很是悠闲自在。
塞塔蕾将馕饼推到他面前:“你也吃?”
她还不忘让他也吃。
埃里克看着她,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子,真有这样的人么?
“你也要多吃点。”塞塔蕾见他不动,又是催促。
埃里克突然就不是很想吃,想起她说的让他吃胖一点儿然后送他离开,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宁愿就这样饿着,瘦着,让她无法去对他做任何。
于是埃里克不吃了,只静静地看着她吃,让塞塔蕾很不自在。
“吃啊。”塞塔蕾拿了一块馕送到他嘴边,这般说道。
埃里克往后退开了一些,实在不太想和她接触太多。
塞塔蕾叹息:“为什么不吃?”
埃里克依然一言不发,似乎看她这般为他苦恼的模样也是一种乐趣。
“那……这个总能喝点吧?”塞塔蕾很热衷投喂他,将热茶推到他面前,让他喝。
埃里克这回没拒绝,捧起茶来喝了一口,冰冷的身体多了一丝温暖。
的确好受多了。
再看塞塔蕾,吃得津津有味,这馕饼也没觉得有那么好吃。
“埃里克,解药你吃了有没有什么问题?”塞塔蕾暂时填饱了肚子这般问道。
“没有。”埃里克的确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不论解药是真是假,起码没有毒。
他将解药拿出来放塞塔蕾面前,示意她服用。
塞塔蕾拈起一颗来闻嗅,其实分辨不出所有,现在这解药无论是真是假都只能服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她并没有多想,用水送服了一颗。
埃里克一直看着她生怕她出事,但过了很久她都没什么问题,不由问道:“有没哪里不舒服?”
“不能盼我好点?”
“……”他又不说话了,他的确不怎么会和别人沟通。
“感觉药效还是有的,我的双腿开始有些知觉了,但我觉得要按压穴位才能更快地好起来。”塞塔蕾捏了捏自己的腿,觉得不怎么好受。
甚至血气又开始上涌,似有吐血的意向。
她侧过头去低低咳了几声,不舒服到了极点。
“什么穴位?”埃里克发现这里连暖炉都没有,并不利于她休息。
昨夜她已经没休息好了,现在还要这般被折腾……埃里克的气息又沉了下来。
他过来将她抱起来往外走。
商人这里应该不常来,非常安静,恰好让塞塔蕾好好休息。
塞塔蕾觉得他抱自己越来越顺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想,总觉得……十分奇怪。
“埃里克,第五天了。”塞塔蕾这般对他说道。
埃里克紧了紧她的腿弯,不想和她说哪怕一个字。
塞塔蕾昏昏欲睡,不知道是药效作用还是别的,她尽量去保持清醒,可最终还是敌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埃里克低头看她,见她依恋地靠在自己怀里,非但没觉得舒服,甚至加剧了想杀她的想法。
即使他越来越下不了手。
他找到了一张床,还算干净,将塞塔蕾放到了上面让她歇息。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不断用双手去揪自己的双腿,似乎双腿有千万蚂蚁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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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去帮她按摩双腿,只觉得好像陷入了一块软玉里那般,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去下手。
尤其是想到那个欧森之前还那般拿捏她的双腿,他更加觉得怒不可遏。
但是,现在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塞塔蕾说的穴道是指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先帮她按摩。
而且还要控制住力度。
因为埃里克发现自己的力度稍微大点,塞塔蕾就会蹙眉,流露出痛苦之色,偏偏醒不来。
如果她醒来的话说不定也会用马鞭打他。
一想到她会用马鞭来教训自己,埃里克不知怎地又开始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只能将塞塔蕾的裤管给捋高,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发现裤子底下的双腿经络纵横,极之可怕。
埃里克微微沉了面色,不知道这是正常的还是异常,只能继续帮她按摩,生怕这药有问题。
然而,并没有好转,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她的双腿内爬行,骇人至极。
“殿下……殿下……”埃里克不敢让她睡了,生怕她出什么事情,待会儿起不来……
可他唤不醒她,不仅唤不醒她,塞塔蕾甚至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埃里克叹了一下她的呼吸,握了握拳,看着她的双腿比方才还要严重,他浑身气息低沉得厉害,就要去找梅赫尔算账。
恰是商人回来了,看见埃里克和塞塔蕾居然都在,塞塔蕾还要不省人事,很是诧异:“她怎么了?”
“有没大夫?”埃里克冷静下来,看向商人,问道。
“有,我立即让她过来。”商人觉得埃里克的眼神极之恐怖,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总感觉多看一眼就会被他杀死。
埃里克没再说话,而是沉默地守在塞塔蕾身边,看着她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以及那头不祥却漂亮的银发,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很快,大夫便来了,她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诊断出来的结果非常糟糕——
35.第 35 章
·
“大夫……诊断结果……如何……”
商人也担心堂堂一名公主死在自己这里,到时候他难辞其咎。
“刚刚是服食了什么药?”大夫的神色很是凝重,这般问道。
埃里克将剩下的解药递了过去。
大夫放到鼻子之下闻嗅了一遍,面色极其凝重:“她受不住这里面的大部分药物,太寒凉了,服食下去和服毒没什么两样。”
“现在该如何去做?”埃里克很冷静,他早该知道塞塔蕾会受不住的。
“没怎么样做,找到真正的解药给她解开身上的毒自然能迎刃而解。”大夫分明非常有经验:“现在不能再让她受寒,必须要好好保暖。”
“之后毒解了之后也不能再如此操劳了。”大夫给了不少的叮嘱,称得上尽职尽责。
埃里克明白她的意思了,待她说完所有才将匕首架在她的脖颈上,威胁:“今天你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看过这个中了毒的病人。”
商人在旁边看着也是觉得他绝了,生怕他一失手这大夫就一命呜呼了。
大夫分明也是没想到他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甚至如此放肆,她对上他的半边面具,莫名胆寒。
“知道了么?”埃里克见她不说话,又是寒了语气问道。
“知……知道了……”大夫是真的害怕,不敢惹这样的亡命之徒。
埃里克听她答应下来才将匕首收回:“你能不能解她身上的毒?”
“不太能……”大夫也是实话实说:“她所中的毒非常人能解。”
埃里克也知道她说的话是实话,没再多说,而是让她离开。
商人再三向她赔罪,并且给了她重金。
大夫这么好脾气的都被埃里克给气着,但看在钱份上还是忍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嘘——”商人觉得她真的是不怕死的,居然问他们的关系?
他让她赶紧走别留在这里了,是真的危险。
大夫也察觉出自己问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了,不再多说,而是继续离开,脸色青白。
楼上,埃里克仍旧静静地站在塞塔蕾床边,看着她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在出神。
或许他根本不用去救她,或许拿到解药之后将她带出皇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喂给她解药这样她也能醒来,不会再想着如何让他离开。
但是,现在城内愈发戒严,想要离开……怕是非常不容易。
埃里克内心天人交战,第一次感到如此纠结,也似乎无法去作出决定。
这不像他,也不是他的,他从来不会考虑这么多。
商人重新回来了,埃里克看他一眼,商人又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毒蛇咬过那般,真的不好相处。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出声。”商人这般说道。
“好好看着她。”埃里克只简单交代了他一句。
“那……那你去哪里?你就这么放心我?”商人觉得他要离开,甚至去皇宫里找解药,觉得非常危险。
外面都在戒严,他现在过去和找死有什么两样?
埃里克没有任何解释,甚至听不见他说的话那般,很快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是看了塞塔蕾一眼,再而后消失无踪。
商人觉得他真的是一意孤行,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而且,埃里克……这样做有意思么?
根本没有。
护住这名多灾多难的公主……只会引火烧身罢了。
*
埃里克仍然穿了一身黑,穿梭在各种阴影之中,根本就找不到他。
但能看见的是,城里的确戒严非常厉害,很是吓人。
埃里克知道之后再想出去皇都那是非常难的事情了。
但他并没有多想,而是很快就来到皇宫,重新找到了梅赫尔。
梅赫尔这里也多了不少人把守,想要进去还是比较难的。
饶是如此,还是难不倒埃里克。
他像一抹鬼魅,似乎连影子都没有,就这般来到她身后,匕首直接切断了整只右手,不等她尖叫出声又将她的断手塞到了她嘴里,让她极其恐惧地看着他。
埃里克没什么表情地坐到她对面,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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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切了她左手的一根手指:“解药。”
梅赫尔浑身疼得颤抖,双眼恨恨地盯着他,就是不肯妥协。
“你该没试过这东西?”埃里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来,打开,里面满布毒虫,他放了一些出来,这些虫子嗜血,嗅到血腥味开始疯狂地往梅赫尔的方向而去,企图钻进她的伤口里大快朵颐。
梅赫尔没见过这些毒虫,害怕得浑身颤抖,想要站起来逃离,不知何时四肢都被束缚住,根本无法挪动哪怕半步。
“解药。”埃里克再次说道。
梅赫尔无法再去逃避,知道埃里克拿不到真正的解药不罢休,只能往右侧一个柜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解药就在那里。
埃里克不置可否,只扔出了一根绳子将柜门打开,果然里面飞出无数飞镖,朝着他的方向便是攻击过来。
埃里克懒得去躲避,直接将桌子掀翻,飞镖尽数落在桌子上,躲过了一场劫难。
他一脚将梅赫尔给踢倒在地,长靴踩在她的咽喉处,眸光闪烁,似看着一个死人。
“解药。”
梅赫尔彻底说不出话来,恨极了埃里克,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又是害怕,似乎在心里权衡自己该不该妥协。
她知道埃里克不可能杀她,在没有得到解药之前怎么可能去杀她?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她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和死没什么分别。
梅赫尔感受到塞在自己口中逐渐冰冷的手,再三权衡,只能告诉他真正解药的位置。
心里与此同时也是恶毒地想,最好赶不回去让她服药,死在外面。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的是,塞塔蕾身上隐藏着的秘密注定她无法轻易死去,搞不好,梅赫尔真弄死她了,她也会立即没命。
埃里克来到她所说的解药放置的位置,看了一眼,的确有药,他过来塞了一颗给她吃,察觉没毒才带走。
至于这是不是解药他并不敢大意,只能回去问问那个大夫再说。
他正想离开,没想到的是,外面已经满布天罗地网,无数支箭对准了他——
36.第 36 章
·
帕尔自然不可能让埃里克再次在波斯皇宫来去自如,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他也已经查清楚了埃里克的身份,居然是一个面容丑陋、身份卑贱的奴隶。
这样的奴隶凭什么和塞塔蕾在一起?
他配么?
塞塔蕾从前那么乖巧听话,从来不会乱跑,怎么现在却想着到外面乱跑?帕尔认为没埃里克从中推波助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绝对是他带坏了塞塔蕾。
如果让塞塔蕾知道他这样想的话,她很可能都要大笑出声,觉得他是不是太低估了她?
不过,这也是的,她一抹异世来的灵魂……占据了原本塞塔蕾的身份,不怪他不了解自己。
这不,她刚来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其中还真的要感谢原主的这位未婚夫了。
现在为了引埃里克出来而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倒是挺识时务了。
埃里克看着窗外这么多的箭,再看着梅赫尔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还有不少的护卫护着她,生怕她再受侵扰,他便知道今天这是一个局,组建出来对付他的一个局。
“埃里克,卑贱丑陋的奴隶,识趣的话就将我妹妹交出来,或许还能饶你一命,不然……等待你的将是万箭穿心!”
梅赫尔果真会演戏,一只手都没了,居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看来她果然很注意自己对外的形象。
但是,就凭弓箭……就觉得可以对付他的话,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而是突然往外面、往梅赫尔的方向都扔了一个烟雾弹,“噼啦”两声,升起了大阵大阵的烟雾,再回过神来,埃里克已经消失无踪。
“可恶——”
梅赫尔又被攻击了一次,已然奄奄一息,她忽而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这个月了。
塞塔蕾那个杂种……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的!
然而,她现在想要找到她要解药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用“赔了夫人又折兵”来形容也不为过。
真的是让人气极了!
怎么会如此?!
帕尔早就知道他的埋伏无法制止埃里克,只能快速派人去围堵他。
他并不相信全城戒严会抓不住他。
然而,还真的是……抓不住他,那阵烟雾过后简直是消失无踪。
这下好了,可不要太麻烦了,俄国的代表也已经到了皇都,想要早一步解开她身上的秘密也不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帕尔烦躁得连捶了面前的树两拳,还是让人去追埃里克。
*
埃里克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便回了塞塔蕾居住的地方,虎虎正守在周遭,那头羊原封不动地放着,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埃里克来到它身边,从不知道哪里拿出来匕首,将羊头和一半的羊身扔给它,待会儿他再让商人来收拾余下的一半。
虎虎吼了几声,似乎没想到他主动投喂自己,大快朵颐起来。
埃里克没多作停留,很快便离开回到塞塔蕾所在的地方,看见她还在床上毫无生机地躺着,还是沉了脸,思绪并不平静。
商人自己亲自守在这里,见他终于回来,立即站起来:“如何?”
“带回来了,让那个医生来一趟。”埃里克视线一直落在塞塔蕾脸上,只觉得她平静得可怕,禁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察觉还有呼吸这才平静下来。
医生很快又被请来,埃里克将解药给了她让她检查,事实上,医生也无从辨别解药真假,只能从药性去辨别。
认为即使不是解药吃了也对塞塔蕾无害这才重新递回给埃里克。
埃里克再次将药接过,喂给了塞塔蕾,塞塔蕾倒是乖巧,服下了药,然后又是一动不动了。
埃里克坐在她身边全程都没有情绪,视线却是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很是吓人。
医生分明发现这个面具男子不是什么好人,睡在床上的这个……分明就是皇宫里要找回去的公主,身世更让人意想不到。
但是中毒如此严重,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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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起效了,埃里克紧紧盯着她,发现她身上都在出汗,出的还是黑色的汗,很是吓人。
医生不能任由她这般出汗,还要配合针灸才能让她解毒。
于是便对埃里克说:“我需要帮她脱掉衣服施针。”
埃里克听了之后瞳孔一缩,他不太明白什么施针不施针的,但他有听过可以用针救人,现在这个大夫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他不可能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塞塔蕾的衣服脱掉,而且还不知道她要对她做什么。
“我不会害她。”大夫语气有些急,主要是觉得塞塔蕾等不得了,不能再拖了。
埃里克看她半晌,最后还是只能同意,但是还是杵着不动。
大夫看了他几眼,只能问道:“你是她丈夫?”
“丈夫”这两个字像是针刺般刺疼埃里克的皮肤:“不是。”
“那就请出去,难道你还想看完她全身?”
埃里克的气息沉了下来,让他出去等着是不可能的,他并不信任这个大夫。
但塞塔蕾的确不能等了,继续等下去的话会很危险。
他背转过身去来到一堵屏风之后不看她,但是也没有离开太远,总而言之还是守在她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大夫觉得埃里克非常奇怪,但是她无权置喙,只需要尽医者本份就好。
于是,她很快便将塞塔蕾的衣服给脱掉,幸亏塞塔蕾的衣服还是相当方便的,没什么太多棘手的地方,但是已经看到了她身上出了大片的黑汗,看着触目惊心。
大夫让她重新躺下,找准脚上的穴道帮她施针,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这个过程冗长而复杂,大夫不敢有半点怠慢,很怕塞塔蕾出什么差错。
而且,像是这样中毒的病例并不多,她觉得很应该要好好医治。
于是几乎是全身心投入进去。
埃里克在屏风之后一动不动,但还是看着屏风之后的剪影,监视着她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而听见大夫传来“咦”的一声——
37.第 37 章
·
大夫传来如此疑惑的声音,埃里克几乎是立即出声:“发生了何事?”
“没……看错了。”大夫歇了一会儿才出声,好像在确认,应该刚刚真的是误会了一些什么。
埃里克虽然觉得这个大夫有些问题,但是现在并不是发难的时候,塞塔蕾还要靠她来医治。
埃里克没作声了,只是看着投射在屏风之后如此削瘦的影子,埃里克忽而想起塞塔蕾所说的那些话,她总说他瘦,可她何尝不是也很瘦?
想来,她不喜欢太瘦的人,也不希望他如此不健康,所以才这般对他说让他多吃点。
塞塔蕾这病医治了足足三天才好起来,不用施针的时候埃里克总会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他吃的东西也开始多起来了,不像之前那般总不想吃东西,可以说是很是重视自己的身体了。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塞塔蕾才堪堪醒转,她十分虚弱,但是醒来之后,双眼亮得惊人,看见埃里克就在自己身边,有些惊喜:“埃里克,发生什么了?”
埃里克等了3天等得已经盲目,看见塞塔蕾醒了,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定定地看了她很久很久,才对她说道:“醒了?”
“唔,我好像忘记了很多,是不是我毒发了?”塞塔蕾的确忘记了不少,也有些疑惑。
但是刚睁眼就看见埃里克她心里还是高兴的,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重新戴回银质面具,只是之前凹陷的脸现在都了一些肉,起码这半边脸看起来是十分俊俏的。
“埃里克,你好像胖了点诶。”塞塔蕾笑着对他说道。
“现在感觉怎么样?”埃里克静静地看着她,明明每天都看着她的,但不知道怎地……现在见她醒来,总是有一种别样的亲切。
“我觉得自己相当不错,我的双腿好像能动诶!”塞塔蕾很是惊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是,梅赫尔第一次给你的解药是假的,你服用之后病发,后来我再去给你找了新的解药回来……”
“你是去了皇宫找梅赫尔给?”塞塔蕾的表情有些凝重了。
“他们伤害不了我。”
“可是……”塞塔蕾还是不同意,“算了,都怪我总让你冒险。”
她动了动自己的双腿是真的有了十足的知觉让她真的有些高兴,忍不住从床上下来想要走出几步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好了。
然后没走几步她立即往地上摔去……非常危险。
恰好被埃里克捞住了腰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塞塔蕾有些惊悸,拍了拍胸口:“真的吓死了。”
“不应该马上走路,要适应。”
“我肚子饿了,我还想洗澡,我身上好臭啊,你没嗅到么?为什么还能这么心无旁骛地搂着我?”
塞塔蕾说着都嫌弃自己。
埃里克看着她低头东嗅嗅西嗅嗅的,真的一副嫌弃得不行的模样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恰好被塞塔蕾看见,“笑什么?”
埃里克又恢复原本的面无表情,让塞塔蕾看着又是有些泄气。
“我想洗澡,我臭臭的。”
埃里克没觉得她臭,但是的确需要洗一下澡,他去给她安排。
还给她准备了新的衣服。
塞塔蕾不喜欢穿裙子,穿裙子什么的太妨碍逃跑了。
“埃里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塞塔蕾问他。
她已经洗上澡了,刚刚走了几步发现比之前利索多了,让她喜出望外。
“都在解毒,他们……也在紧急找你。”
“噢。”塞塔蕾大致明白了,“现在是第几天了?”
“第8天。”
“……完了,超过了让你死亡的期限了,我的未婚夫也要死了。”
埃里克听着她的话扯了扯唇,不置可否。
“埃里克,你怎么不作声?你昨天就应该走的,不应该留在这里。”
如果不是塞塔蕾正在洗澡,埃里克只会进去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别出声说话。
但很显然,现在他做不到。
不仅做不到,还无法对她做什么,甚至觉得一阵无力。
“算了,既然你无法离开,就姑且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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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吧。”塞塔蕾最后仿佛认命了那般,这般说道,听她的语气不无遗憾。
埃里克不知怎地,心里一股无名火,很想将她的舌头还是什么剁下来,不让再说话。
然而,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一言不发地离开。
塞塔蕾状似不在意他的离开,依然专心洗澡,觉得身上是真的脏得很。
现在她已经解毒了,皇宫里的人估计也知道。
梅赫尔也肯定不会隐瞒。
所以她之后伪装瘸子的话是没有用的。
还有埃里克,她觉得很不好去说服他自己离开,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就轮不到他去控制的。
她想离开也变得不容易。
总而言之,还是需要想办法让埃里克先离开再说。
波斯这个变态的地方,她觉得真的没必要让他留在这里。
而原主身上的秘密,也是麻烦啊。
塞塔蕾不知不觉洗的时间长了,心思也多,最后想要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都没什么力气了,想起来了几次还是跌回去。
看来真的是饿了太久导致的。
“阿嗤——”
塞塔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埃里克刚好过来,隔了屏风听见,还是拿了旁边的浴袍来到身侧,连看都没看她,先将她整个人包起,从浴桶里抱起来往外走。
他实则不想再看见她生病了,这简直要人命。
“埃里克,你还知道拿块浴袍包住我啊。”塞塔蕾忍不住对着他笑,有些调侃的意思。
埃里克简直不想和她说话,只是耳根还是持续发烫,让他真的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只觉得心虚得很。
塞塔蕾倒是没事人那般,根本不怕他看见。
原主这么瘦就又是年纪这么轻,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搞不好埃里克的胸围都比她的大。
咳咳咳,埃里克这么高,胸大点又怎么了?很正常啊。
总不能真的让女主和骷髅在一起的吧?
现在靠在他身上倒是觉得他好像真的……大了不少?
38.第 38 章
·
“埃里克,你最近……是不是有好好吃饭?”塞塔蕾被他放到了床上,不远处有壁炉,很是温暖。
她觉得相当不错了。
埃里克将她放下之后便想离开。
连看都没看她。
塞塔蕾觉得他不应该这么这么害羞?毕竟……埃里克是众人眼中的怪物,他是否知道男女大防……都可能不太清楚。
所以,他就算看到她的身体也不能代表一些什么。
埃里克没有看她,而是给她拿来御寒的衣物,看见她穿了单薄的睡衣,玲珑身段若隐若现,又是无意识地拧了眉,似乎不怎么喜欢。
“穿上。”他将衣服放到她面前,示意她穿。
塞塔蕾不怎么想穿,“我头发还湿着,我总觉得我的头发也有很大的味道,能不能帮我嗅一嗅有没有味道?”
埃里克自然不可能靠近她帮她辨别,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要让她赶紧换衣服。
“埃里克,你为什么不高兴呢?因为……我醒来了你失去自由了所以不高兴?还是别的原因?”塞塔蕾仰着头很真诚地问他。
她能察觉出他的情绪的确不太好。
但她不知道他情绪不好的原因。
“没不高兴。”埃里克破天荒地告诉她真话,只是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又是一动不动了。
“接下来……我或许还是要回皇宫一趟去查清楚我身上的秘密。”塞塔蕾不妨对他实话实说。
埃里克静静地听着,听不出他有什么意见。
“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塞塔蕾问道。
埃里克研判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是真的,不骗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想离开,但是,既然不想离开那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埃里克听着她这句话觉得自己好像被她烫到了那般,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他觉得她好像在像他作出一些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承诺,他认为没必要这般。
但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一些什么那般,自顾自地帮他决定了去处和归宿。
埃里克的确有些不太喜欢这般,他不是不喜欢呆在她身边,而是……她既然能将他留下,也会将他送走。
他并非是她最重要的东西,甚至可有可无。
这样的认知真的让人不爽。
可他根本没办法去阻止,甚至觉得不好受。
但,不论如何,她好歹将他留下了,主要将他留下,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
塞塔蕾接下来几天都在做康复训练以及让商人给她提供各种情报。
不仅如此,塞塔蕾还是和他交换了一些东西,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给商人的,肯定要和他合作才可以。
是以,她给了他不少的好处,还有更多的经营改善建议。
塞塔蕾自然不懂得做生意,但她不懂得不要紧,她能提出方案就可以了。
商人没想到她懂这么多很是好奇,每天都过来和她交谈,想从她这里得知更多。
塞塔蕾趁机谈到埃里克的事情:“可不可以将在皇宫里没能教的东西都教给他?”
“我教他不是不行,他学东西很快,但是,他全学会了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呆在手无寸铁的你身边,更是如此。”
商人倒是对塞塔蕾有些心服口服了,对她说的话多了几句关心:“我觉得现在就差不多了,不然你控制不了他。”
“我不需要控制他,他这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他忠诚于我,他走不远的。”塞塔蕾故意将话说得这么难听,她知道埃里克就在这附近,藏在暗处听他们说话。
让他知道她的“真面目”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她也不想让他觉得她这么完美,毕竟她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人,他或许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但她并不能给他。
也因此,还是让他尽早死心。
“但这也是一条危险的狗……我觉得还是让他戴上项圈……这才是好事。”商人继续劝她。
“行,给我准备。”塞塔蕾点头,没有拒绝商人的好意。
又是过几天,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能灵活动作,并且也没咳嗽了,连吐血的老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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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也好了,她觉得非常不错。
便找来埃里克,坐上轮椅要回皇宫。
埃里克并不想她回皇宫,这几天他也查出了一些塞塔蕾的身世,得出来的结果是……塞塔蕾或许不是波斯国王的亲生女儿。
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只是埃里克并没有说太多给她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无法完全查出塞塔蕾的身世秘密,即使塞塔蕾逃跑了,波斯皇宫的人并不会放过她,只会追她到天涯海角。
他自然不怕他们追她,他只是不想塞塔蕾经受这些担惊受怕的日子。
这个一出生便是一头银发冰瞳的公主,没有过过一日安生的日子,他想她安稳下来,过一些她该过的日子。
当然了,这些事情他无法跟她说,因为,他也知道要带她回去皇宫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这一天,塞塔蕾又在练习走路,其实她已经恢复正常的行走能力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今天难得天气放晴,她也没有到外面玩儿过,便想着和埃里克去逛逛街,这或许也是好的。
埃里克并无异议,想着她的确可以出去玩玩。
这边这个街区鱼龙混杂,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也因此,便带着她出去游玩。
“虎虎在哪里?我还能吃烤羊吗?”塞塔蕾可惦记着那些美食了,最近几天都是清淡饮食,她不喜欢。
“可以。”埃里克看着她一头银色的头发又是变成了棕色,但她的气色还是很好的,看了让人赏心悦目。
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这边的西市非常多东西买,不仅如此,表演也不少,让塞塔蕾看得叹为观止。
中午玩儿得累了便去吃饭,吃的烤全羊。
塞塔蕾高兴坏了,吃得津津有味。
埃里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直至最后塞塔蕾突然拿出了一个东西放他面前:“埃里克,戴上它,你就彻底跟着我了。”
“当然了,你也有选择权。”
摆在埃里克面前的是一个侮辱性极强的铁环项圈——
39.第 39 章
·
这分明是给奴隶用的项圈,侮辱性的确极强,看着都令人生气。
塞塔蕾也是故意的,故意将这个项圈放他面前就是要逼他选择。
要不选择离开,要不选择屈辱地留在她身边。
塞塔蕾认为……以埃里克的性格只会选择前面一种,而不会留下来戴上这样的项圈被她侮辱。
但是,也说不定,他留下来未必是留下来,很可能是因为报复她,这些都是说不定的。
塞塔蕾也说不准的,毕竟埃里克的性格太古怪了,谁知道呢?
现在的喜欢也只能……见步行步了,她丝毫不惊慌。
“如何?你要如何选?”她见他不说话,索性直接对他说道。
埃里克看着她,眼神冷了下来,暂且不说他是否愿意,但他看懂了塞塔蕾的意图,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为用一个项圈就能将他赶走?
这怎么可能?
“为何?”埃里克研判地看着她,极度不高兴。
“还有为何,我觉得我肯定需要一些保障?”
塞塔蕾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马鞭掣出,缓慢地落在他半边白皙光滑的脸上,像灵蛇般滑动:“你可以看看你现在这般模样,如此嗜血如此具有威胁性,我手无搏鸡之力,我找点保障……让你成为我的奴隶难道不行?”
“我是挺喜欢养狗的,像是欧森那样的我最喜欢了,你如果不能明白和理解的话,我希望你赶紧离开,别留在我这里做什么无用功,我这里护不住你。”
埃里克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只是看向那个侮辱性的项圈:“一个项圈就能让我效忠于你?”
语气里带着讽刺。
塞塔蕾理所当然不可能让他妥协,但这是她的手段,她始终没有忘记初心。
“你待如何?”她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埃里克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来,对着不远处的镜子,在脖颈上直接刻下了“塞塔蕾”这个名字,让塞塔蕾直接看傻眼了:“埃里克,你发疯了么?!”
他的脖颈鲜血直流,渗入衣领,更显阴森疯狂。
他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眉头眨都没眨,意志却是很明显。
他就是要告诉她,他不介意做她的奴隶,他想留在她的身份也不必用项圈来留住她。
“好吧,那就收拾收拾回去好了。”塞塔蕾无话可说,看着他流血不止的脖颈还是心头火起,让他过来:“你好好过来,我帮你擦干净血迹。”
埃里克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动,似在顾虑着一些什么。
不得不说,他的防备心总是恰到好处,让塞塔蕾无话可说。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难道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像是我皇姐对你那般?可别傻了。”塞塔蕾冷笑:“我平时夸你,你还真当自己好看么?”
“可别忘记我是有未婚夫的,帕尔有哪一点比不上你?”
埃里克身上的气息愈发沉了下来,他极之讨厌塞塔蕾在他面前提起其他男人,帕尔和欧森真的是好人么?不见得。
他移动步伐来到她身前,面色苍白,但看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塞塔蕾觉得要不还是疼死他算了,刻字就刻字,为什么要选脖子这样的位置刻?
怕自己命太硬么?
她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过来帮他止血,还是不忘数落他:“你现在这样即使让我留你下来又如何?之后不照样会看不见我的姓名?白白伤害自己有何用?”
埃里克任由她数落,却是若有所思。
塞塔蕾见他好像根本没听她说话简直气坏了,将他的脸给扳到自己面前来看着他,将手指上的血涂到他唇上,愈发妖冶而不祥:“听见我的话没有?”
埃里克感觉到她手指落在自己唇上的触觉,有种莫名的惊悚和戒备,他很是惊讶地看着她,身体也往后仰了仰,浑身都紧绷了。
塞塔蕾觉得他抓不住重点,更生气了,捧住了他的脸:“我刚刚都说了一些什么?!你赶紧说!”
“知道了。”埃里克觉得她离自己太近了,近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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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都不畅。
“什么知道了?你知道了什么?”
埃里克甩开她的手不想和她说这么多,这让塞塔蕾又有些火气,“算了。”
她只能认真帮他止血,恨不得将他包成粽子。
等包扎好了,她的手也脏了,满是血。
埃里克看着她的手忽而又有些羞耻,但更多的还是嗜血的冲动。
他觉得她染上他鲜血的手也极之好看,让人赏心悦目。
将她的手折断……好好珍藏那其实更好看。
塞塔蕾不知他有这样的想法,想了一下还是不解气,拿起马鞭在他的手臂上打了好几下,每一下都极度用力:“敢再伤害自己的话,我定要让你尝一尝别样的滋味。”
埃里克这才短暂回神,敛下长睫没看她。
塞塔蕾洗干净手之后便往外面而去,想要看看西市的好风光,顺便勘查地形。
虽则说她只能回到皇宫里去查明自己的身世,但很大程度上会要她的命,到时候她肯定要逃。
至于逃去哪里?那自然要逃到这里,西市这样的地方可是三不管地带,等逃进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塞塔蕾这般想着也没想认真逛街了,而是去勘查一下这边的情况,之前她有让波斯商人给她这里的地图,之后再好好看看就好。
她喜欢上这里的一种酸奶,但身上没钱,只能看向埃里克:“你身上有没钱?”
埃里克自然有,他眼神很淡漠,给她买了一杯酸奶回来让她好好喝。
塞塔蕾接过:“谢了。”
然后喝了一口,觉得味道特别好,心里是更高兴了,波斯其实还挺好的,虽然美食少了些。
“你喝过么?要不要也试试?”塞塔蕾竭力推荐,眉眼弯弯。
“我不喝你喝过的。”埃里克看着那个杯子边沿又有她留下的口脂,几乎脱口而出。
“?”
塞塔蕾不明所以:“你之前……喝过我的口水么?”
这个问题居然问得埃里克哑口无言,耳根又疑似红了。
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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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塔蕾这次没有轻易避开自己的目光,而是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埃里克仿佛被她戳中了痛处那般,立即转过了头去,变红了的耳朵却是对着她,暴露了他内心真正的情绪。
塞塔蕾自然看见了,觉得非常新奇,她还没有见过埃里克脸红啊。
当然了,他现在不是脸红,而是……耳根红了。
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真的令人有些奇怪。
“诶,埃里克,你耳朵红了……是怎么回事?”塞塔蕾很是新奇,已经忍不住站起来踮了踮脚去摸他的耳朵了。
埃里克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瞥了她一眼,并不想被她碰。
塞塔蕾不甘心:“你也捏捏我的?”
埃里克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又是移到她的耳垂上,饱满而漂亮,像是结了雪霜的霜果,莫名诱人。
埃里克有些意动,塞塔蕾认真观察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感兴趣,但是她看着他应该是感兴趣的。
也就故意盯着他看,甚至将自己的脸也凑到他跟前:“你摸摸看?很好摸的哦~”
埃里克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诶……为什么……不摸了啊?不喜欢么?”塞塔蕾知道他害羞了,埃里克……害羞?害羞?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可真新鲜。
埃里克当作没听见也不作声,继续往前走去。
塞塔蕾想起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是想逗逗他,不然之后都要没有机会了。
可真的让人惆怅。
埃里克最后还是带着她来到一家吃羊肉烧烤的地方。
波斯没有火锅类似的,但塞塔蕾想吃这种,不想吃烧烤,问埃里克:“能不能吃火锅?”
埃里克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是带着她离开,七拐八拐地带她到了一条巷子里,塞塔蕾已经远远地嗅到了火锅辛辣的味道。
她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埃里克!”
埃里克回头看她一眼,撞见她闪着光的冰蓝色眼睛,心脏好像被捏了一下,他不太舒服,那种嗜血的冲动又上来了,他紧握住自己的手这才没那么冲动。
“你真厉害!这里都能被你找到!太棒了!”
又是听见她的夸赞声,他仍旧很不习惯,仿佛都要烧起来那般,他不明白为什么能经常这样夸别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两人坐下,埃里克给她斟了热水,他发现塞塔蕾很喜欢喝热水,热气蒸腾在她眼前也很好看,埃里克多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神情很放松。
塞塔蕾好像并不是很关心钱够不够的问题。
因为她知道埃里克肯定有办法。
火锅很快就上来了,店主多看了他们几眼,但是不敢作声,而是让他们好好食用。
塞塔蕾问埃里克:“你吃过火锅吗?”
“没有。”
“很好吃!”塞塔蕾说道。
说着已经开始放东西下去涮了。
塞塔蕾觉得这家的火锅还是很正宗的,反正她能闻得出来。
埃里克看着她手法如此熟练有些好奇,不动声色地看着,似乎要看她在做什么。
塞塔蕾懒得去掩饰自己的身份,该干嘛干嘛,还给埃里克涮上了,让埃里克看着她是愈发研判,根本就意想不到。
“吃!闻起来很不错的亚子!不要客气!吃~”塞塔蕾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刚刚她喝了一点儿热汤觉得味道相当不错,她真的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埃里克觉得她真的很容易开心,一个火锅都能让她这么高兴的,实在是让他意想不到。
但又很正常。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等待她的投喂,慢条斯理地吃着,其乐融融。
埃里克不禁在想,为什么能吃得怎么津津有味。
为什么……又能这么容易开心?
“吃呀~不吃的话就没得吃啦~”塞塔蕾高兴地笑着道。
埃里克不是很想吃,更想看塞塔蕾吃,但是,她既然吃得这么高兴也不能忤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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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是开始吃了。
两人吃得非常高兴,塞塔蕾最近都好菜好肉,很是喜欢,现在更加是这样。
埃里克看她吃得这么开心,心里的戒备稍微低了下来,他觉得塞塔蕾应该……放弃了要将他送走。
而且,她在明知道自己的身世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这样做的话,还孤军深入……那还是太过愚蠢了。
他不认为她是愚蠢的人。
也因此,这顿饭他还是吃得颇为放松。
等吃完饭后,塞塔蕾又是困了,昏昏欲睡的,埃里克知道塞塔蕾每天都有要午休的习惯,她现在困了非常正常。
埃里克见她走路一晃一晃的,用匕首的刀鞘点住了她的肩膀:“如何?”
“没事……”
埃里克可不觉得她没事,“上来,我背你。”
“我……我自己可以。”塞塔蕾不需要他,觉得他这样很不好。
埃里克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和他客气,微蹙了眉,还是收回自己的刀鞘,并没有说任何话。
塞塔蕾瞬间觉得自己不太行了,直接跌到了地上,埃里克看着她头部先着地还是没能忍住,捞住了她的腰。
塞塔蕾抬头看他,想要看清楚他是谁,但还未看清楚,便觉自己天旋地转,竟然被埃里克给单手提到了背上,让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背到背上?”
埃里克没说话,塞塔蕾觉得自己委屈:“为什么不说话?我好难受。”
埃里克侧头看她一眼,顿时被她的唇给亲到了下颌,让他微微屏住了呼吸,是更加不想说话了。
塞塔蕾叹息,“我还想逛一逛别的地方的。”
“逛哪里?”
“你按照我的指示去走?”
“行。”埃里克答应了下来,塞塔蕾高兴了,指挥着他走走停停,最后走到一处埃里克从来过的地方,埃里克已经警惕起来了。
然而塞塔蕾不知道往他身上注射了什么,他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41.第 41 章
·
埃里克绝对没想到塞塔蕾会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去让他晕倒,而且用的还是他意想不到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塞塔蕾将他弄晕之后立即有人从前面的门里出来接应他们,将埃里克给接住,塞塔蕾也跳下来站好,看着埃里克,摸了摸他的脸,并没有再说任何了。
“带他离开,越远越好,越安全越好。”塞塔蕾说道。
“你呢殿下?”男仆自然是商人那边派来的,将埃里克给接住,也问塞塔蕾。
他不太想让她也留在这里,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而且,也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因为波斯现在太危险了,让她单独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搞不好……会被献祭,最后可能也逃不过既定的结局。
“你送他离开。”塞塔蕾没说太多话,而是让他们赶紧离开,免得埃里克这种强悍的体质突然醒来,那是太过可怕了。
她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直至最后前功尽弃,且会被他完全打乱节奏。
所以还是让他赶紧离开,别继续留在这里,待会儿又是发生什么别的不太好的事情。
“殿下……你跟着我们其实也可以离开。”男仆还是不想她独自留在这里,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太难了。
“现在全城戒严,我没办法……跟着你们一起离开的。”塞塔蕾将局势看得很明白,波斯皇宫决心要找到她,绝对不会将她放走。
塞塔蕾也知道,所以她跟着一起离开……只会连累他们,不能再跟着。
“快点走,别继续留在这里。”塞塔蕾催他们,让他们快点走,不要再留在这里。
男仆无法,知道自己继续留着也没有任何用,只能按照之前塞塔蕾所说的计划离开。
波斯皇宫毕竟不是一直都这般无能的,而且塞塔蕾对他们的作用不言而喻,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所以还是要竭尽所能去做。
他们也能确定塞塔蕾在西市,即使平时皇家军队并不接触西市,但还是会找人进来找她,并不打算让她就这样离开。
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塞塔蕾刚送走了埃里克,便有波斯皇宫的护卫队过来,而且帕尔也有过来,塞塔蕾不确定他们掌握了多少情报,是否知道是商人一直在帮她。
而现在埃里克走了不代表就真的安全了,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让他们去离开。
越远越好。
也因此,塞塔蕾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离开了这里,往相反方向而去,让他们过来抓她。
那些护卫能看见塞塔蕾离开,立即跟上前来,希望能第一时间抓到塞塔蕾。
然而,这还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因为塞塔蕾经过几天之后是十分熟悉这边的情况,几乎是立即就找到路去逃跑。
这是很让人意想不到的。
那些护卫本来不是很熟悉这边的路,看见有不少人像塞塔蕾的背影,想要找到她其实非常难,而且这边的街道很是狭窄,人流也多,自然不好去寻找。
总而言之,想要找到对方是真的不容易。
塞塔蕾不知道对方找了多少人来找她,但是她也只要快点离开,不然十分麻烦。
也因此,塞塔蕾专往那些狭窄的地方离开,生怕自己会太快被他们给抓住。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看来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不过塞塔蕾倒是不紧张,依然四处躲匿,尽量不让他们能找到自己。
整个过程还是非常顺利,但是走到一个街角的时候,塞塔蕾还是被一匹高头大马给截停了位置,马上坐着的赫然便是帕尔!
“我的公主殿下——”
帕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雪白的皮肤以及能够行走的双腿,她头上戴了黑色假发,黑色这般平凡的颜色依然漂亮而好看,但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好看那般,仰头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塞塔蕾真的是一件极致的艺术品,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从她的发色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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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以及她的五官、气质等等所有,全都是让人过目难忘的。
仅仅是看着她这般模样就让人想起还未融化的冰雪,漂亮至极,也神秘至极。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帕尔即使在心里恼怒她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也不打算回来,但还是收敛自己的笑容,只这般对她说道:“殿下这几天在外面玩儿得开心么?”
“挺开心的。”塞塔蕾可不怕帕尔,虽然说他是原主的未婚夫,但不代表他就能对她做一些什么,毕竟现在她接替了原主的位置还身怀秘密,帕尔应该知道她身上揣怀的部分秘密。
不论如何,他还是要对她好一点儿。
甚至从身份上来说,他都没有资格对她做一些什么。
“开心就好,现在能请殿下回皇宫么?”帕尔觉得自己的脾气是变得真好,还能微微笑着对她说出这句话来。
“有没有别的马?”塞塔蕾问道。
“抱歉,殿下,没有。”
换言之,只能委屈她和自己同乘一骑了。
塞塔蕾不太愿意这般,微微皱了眉,“那我步行回去可以了。”
“殿下是如此不喜欢我?”
“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帕尔,你说我出去玩了很久,我又是玩了多久?我出去还不是因为你将我弄丢了?我差点被扔到一个大熔炉里……死无葬身之地,是不是……我的生死其实与你无关?”
“如果是的话,那我回去也是等死。”
“那次……的确是我的疏忽,之后我不会了。”帕尔也是知道自己……的确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不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现在……只能向她道歉并且做出承诺。
不然,之后……也是不好再去沟通。
塞塔蕾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知道信没有信,但最后还是多问了一个问题:“我姐姐……梅赫尔情况如何?”
帕尔没想到她首先问这个问题,微微诧异,但最终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是反问她:“殿下认为呢?”
42.第 42 章
·
塞塔蕾并不知道埃里克之后还将梅赫尔的左手给砍断了,只知道梅赫尔没有解药又是中了这么多天毒的情况下,她必死无疑。
就算不死,可能都是残废了。
现在她问这个问题主要还是要判断宫里的最基本的动态。
因为她知道,只要梅赫尔还在,她必定会报复她,她肯定要有所防备。
但现在帕尔将问题让她来回答,她又是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只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
“被人救了。”
“真是可惜。”塞塔蕾叹息。
帕尔:“……”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公主了,和初次见面时候非常不一样,但不论如何,她是他的了,他也不会再让别人将她夺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埃里克最好永远消失,不然下次……他会毫不犹豫将他毙掉,不会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塞塔蕾最后还是跟着他回去了,并没有多少反抗,甚至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
帕尔也默契地没有再问她埃里克的事情,仿佛“埃里克”就是一个真空地带,谁问了或许就会打破原有界限。
总而言之,还是不能再问。
塞塔蕾很快就回到波斯皇宫,发现俄国的使团已经来了,这几天各种消息混杂,她没能来得及关注。
而且,俄国的使团或许是挺嚣张的,她能感受到皇宫里的气氛非常凝重以及戒备,令人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塞塔蕾并不认为这些事情与她有关,她安全回到自己偏僻又破烂的宫殿,帕尔看着她住的这座宫殿直皱眉:“殿下,这里不适合你住,还是跟着我去别的地方住好了。”
“都安排好了?我的几个仆人也去了?”塞塔蕾坐在床上,仰脸看着他,她头上的假发已经被拿掉了,露出一头漂亮的银发来,令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尤其她那双眸子只倒影出他的模样来,更是令人留恋。
帕尔一开始并没有多喜欢塞塔蕾,只当她是完成目标的工具之一,而且还是核心工具。
只要完成了目标……即使她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然而她的聪明和胆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尤其埃里克那样的怪物……她都能驾驭的,他又不舍得她死了。
现在他的人还没有能将埃里克给找回来本身就非常耐人寻味。
毕竟他们找到塞塔蕾的时候……埃里克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定然还留在城内。
但他们还是找不到他,好像汇入了大海里那般,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塞塔蕾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能有这样的本事,不容小觑。
光是冲这一点,他都要保她一命,好好去了解她。
他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却是被塞塔蕾避开。
帕尔很是遗憾,但仍旧没多说,甚至让人过来帮她收拾。
塞塔蕾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直接拒绝:“请让我的仆人来,不需要你们。”
帕尔倒是没拒绝,让还真的让她的仆人来,本来他只是让一个人来就行了,没想到三个人都来了,很是令人惊讶。
就连塞塔蕾也有些意想不到。
阿斯雅、阿拉格和欧森看见塞塔蕾的那一刻激动得无法去言说任何,尤其是阿斯雅更加是如此。
欧森都已经哭出声来,看着还真的是情真意切。
“怎么哭了?我回来了你们不高兴?”塞塔蕾微微笑着问道。
“不是……而是……都以为这是梦了。”欧森直接来到她面前,双膝跪地几乎都要去亲吻她的脚尖。
塞塔蕾不知怎地莫名想起了埃里克,埃里克很不喜欢欧森靠近她,也不喜欢欧森对她献殷勤,像是这样亲吻她的脚尖什么的他是绝对不喜欢的。
搞不好又是会被埃里克用飞镖伤害,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埃里克不在,塞塔蕾还是遵从埃里克的直觉,不让欧森太过接近她,她觉得毫无必要。
欧森察觉出塞塔蕾对他的抗拒有些失落,但他并没有看见埃里克在,想来他失踪的时间和塞塔蕾一样长,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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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外面要么抛弃了塞塔蕾,不论哪种,都是好事。
只要见不到埃里克,那就是好事。
欧森一想,又是释然了。
塞塔蕾的东西并不多,一个人来收拾都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人,现在的话自然由阿拉格去收拾,阿斯雅这几天身体都很不舒服,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波斯的冬天也是寒冷的,很不好去休养。
但塞塔蕾回来了,她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塞塔蕾找到了梳妆台上放着的头饰,放了这么多天了不但没有人来要,也只是多了一些灰尘,证明没什么人来过。
这倒也是,原主的房间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根本不需要太过在意。
塞塔蕾将发饰妥善收到怀里,知道原主的秘密或许就在其中。
欧森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动静,但眼底已经闪过一抹幽光。
塞塔蕾自然没留意,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她的东西便收拾好了,可以离开了,阿拉格和阿斯雅还有欧森看见她居然都能站立起来行走,很是意想不到。
“殿下,你的双腿好了?!”
“殿下,你的双腿真的好了?!”
“啊啊啊~”
……
阿拉格他们都非常意外,甚至意想不到,但是塞塔蕾的双腿好了那是好事,起码就不用如此受制于人!
“是的,我的姐姐不忍心我一直坐在轮椅上,所以给了我解药。”塞塔蕾笑着对他们说道,丝毫不提这拿解药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帕尔作为知道真相的人也是没想到塞塔蕾居然这样说,但又好像觉得理所当然那那般,什么都没有说,唇边却有笑意。
和她结婚的话,将来的生活可不会太过糟糕。
也定然是有趣极了。
一行人稍后还是很快就转移到塞塔蕾所居住的新宫殿里,在转移期间倒是看见一队人马在皇宫里几乎肆无忌惮地行走着。
塞塔蕾的银发是真的显眼,几乎是一下子就看见了她的银发,其中被包围着一人看着塞塔蕾问道:“她是谁?”
43.第 43 章
·
“应该是……皇宫里失踪了不少时日最近才被找回来的那位银发公主,她好像很不受宠。”
有一名像是情报官的年轻男子靠近了马上的男子,这般说道。
“如此?现在是被找回来了?帕尔和她是什么关系?”马上的男子其实俄国来访的皇子,名叫亚历山大,之前刚刚来访的时候已经有见过帕尔和其他波斯的高官,就是没见过塞塔蕾。
现在一听自己的情报官这样说也便知道了塞塔蕾大概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还挺微妙的。
“看情形应该是的,帕尔那位大贵族之子……是这位公主的未婚夫。”情报官好像无所不能,很快又是给出了情报。
“这样子,有些意思。”亚历山大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主要是塞塔蕾那头银发太过耀眼,谁又能不喜欢?
他可是记得俄国皇宫里也有人有着一头如此漂亮的银发。
让她们二人见面,那定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而且,波斯皇宫……对这位公主的存在这般忌讳如深,他又是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不一样的秘密。
他这次前来是为了让波斯帝国难堪的,任何事情,只要能让波斯感到难堪的他都会去做。
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塞塔蕾似乎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不是说还有一位公主的?那位公主才是真正受宠,这位是她的替身?专门为她背锅的?”亚历山大突然又是想起了一些什么那般,这般问情报官。
“那位公主好像很久没露脸了,并不知道情况如何。”
“如此,”亚历山大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看来波斯皇宫真的是一个好地方,挺让人意外的。”
“是的。”情报官也煞有介事。
“好了,我们继续出宫。”亚历山大不再多说,将目光收回,继而离开。
塞塔蕾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回皇宫这么简单,还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比如原主身上的秘密,毕竟原主在外面的时候被这么多人追着要命,回到宫内肯定也会如此。
目前为止,似乎有三方势力在争抢着她,暂时判别不出来敌我,如果按照之前埃里克那样分析的话……
埃里克……塞塔蕾再次想起他的这个名字,恍如隔世。
她不再多想,觉得他现在肯定顺利逃离波斯皇宫了,她也不认为帕尔有足够能耐能让他留下来。
总而言之,她这次也不算是做了无用功。
而现在她最应该担心自己的小命。
但是,其实她束手无策。
她在书中连姓名都没有的,如何又去拯救自己的小命?
原主身上的秘密不能保她的命,还会害死她,又是如何……能利用这一点去极限操作?
光是想一想都有难度。
塞塔蕾决定不去多想,还是好好地睡了一觉,该如何就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可她的梦里居然有埃里克,目光沉沉拿着匕首看她的埃里克,很是令人胆寒。
塞塔蕾觉得自己就这般被他看着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下意识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可埃里克好像听不见那般,仍旧拿着匕首过来想要对付塞塔蕾,似乎在恼她为什么要赶他走。
“我不太明白,你一直在追求自由,为什么我现在能让你有自由了,你还要憎恨我?”
塞塔蕾看着他过来不避不让,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有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般恨自己,这实在是很不应该。
埃里克依然不说话,却是离她越来越近,近到一伸手就能将匕首重重地刺到她的心脏里,然后弄死她的地步。
塞塔蕾知道埃里克想弄死一个人那必然是有办法的,无论她跑到哪里都会被他抓住,而且她也在想,她的迷药究竟能起多久的作用?
她计划是迷魂他24小时,但现在能找到的药效根本不可能这么厉害。
只能中途给他补一针。
这样算下来,一针至少能迷晕他6个小时,足够埃里克离开波斯皇都了。
之后如果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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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话或许也没有这么容易。
塞塔蕾心里希望他真的能顺利离开,因为这里根本不属于他,他能有更大的空间去发展。
塞塔蕾忘记了自己的梦最后是怎么样的了,她最后是直接惊醒过来,满头的汗。
欧森和阿拉格都守在她的身边,其中阿拉格已经睡了,欧森依然一动不动地守在她身边,很是吓人。
“欧森?”塞塔蕾还惊魂未定,欧森见她这般立即给她斟了水来喝:“殿下感觉如何?”
“做了噩梦,不太好。”塞塔蕾接过他手里的温水,温度还刚刚好,她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口口慢慢喝完。
“什么噩梦?”欧森刚刚那种说不出怪异的目光终于收回,很是好奇地问道。
“你好像不关心埃里克去了哪里?”塞塔蕾没有明确回答,而是这般问道。
“殿下,这话我能问么?”欧森好奇。
“你是一个聪明人,说吧,你是谁派来的?我身上的秘密是不是也和你们有关?”
“殿下在说什么?奴不知道。”欧森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真让人挫败。
“真不知道?欧森,你们如果不早点采取主动,很可能就会被人捷足先登。”塞塔蕾和他明说:“我这次就差点死在外面。”
“殿下……你有没有受伤?”欧森这期间一直在皇宫无法出去,也只能知道那么一点儿消息,其他的一概不知。
听见塞塔蕾这样说立即紧张起来。
“没有,但其实的确不太好过。”塞塔蕾有些累了,“你不愿意说算了,我迟早能知道。”
“……奴没有要伤害殿下的意思,甚至想救殿下出去。”
“你是俄国人?”俄国当然不算是欧洲,但都是白人。
埃里克说过欧森可能是俄国人,而且另外那拨势力也是俄国人,她就此猜测。
“殿下为何如此问?”欧森觉得自己都快要笑不出来了。
“我身上有什么秘密?”塞塔蕾最想搞清楚的还是这一点,不然她回来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44.第 44 章
·
“殿下在说什么?什么秘密?”欧森还在装模作样不想告诉给塞塔蕾知道,但塞塔蕾仍旧沉沉地看着他,似乎断定他肯定会说。
欧森没办法,知道自己瞒不过她,塞塔蕾这么聪明怎么能找不到蛛丝马迹?
现在就是不知道她知道多少,又是会有什么反应,总而言之,他还是要谨慎点对待这件事情,不然出事了,会全军覆没的。
“殿下……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妥的?”欧森首先要了解整件事情的概况再说,不能轻易就对她说出所有。
“很久之前,我的双腿中毒了但梅赫尔却没办法杀我便知道了。”塞塔蕾这般对他说道。
“那殿下又是掌握了多少?”
“这个发饰……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认为和秘密有关,”塞塔蕾将那个失而复得的发饰拿出来放他面前:“还有,或许需要献祭我才能得到秘密的核心?”
欧森听着她的话赫然觉得后背一凉,“献祭”这样的词可不会让人感到轻松。
“殿下,我来找你……并非为了献祭你,而且,他们认为的秘密也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假话?我当时就差点死在外面,不可能是假的,定然有什么秘密和传说。”塞塔蕾可不会完全相信欧森的话,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还真的讨厌。
“……殿下,你跟我来。”欧森没办法了,知道自己完全没办法隐瞒下去,只能道出真相给她知道,这样或许能取信于塞塔蕾。
塞塔蕾却纹丝不动,很是警惕地看着他,让欧森又是头疼:“殿下,我进来找你有部分是因为秘密,但更多的还是要带你离开,这是你母亲的意思。”
“我母亲是俄国人?”这倒是让塞塔蕾意想不到了。
“是,是一位被波斯偶尔掳掠来的贵族之女,准确点来说,你其实也不是波斯人,和波斯没有一点儿的关系。”
“什么意思?”
“你的母亲被掳掠过来时已经怀孕了,但波斯国王还是看中了你母亲的美貌和气质,强行将她留下。”
欧森只能将话给说出来:“而且波斯皇宫里一直都流行着一个宝藏的传说,但这个宝藏该如何去说,一直需要很严格的要求去去开启,非常虚无缥缈的事情,还一直找不到方法。”
“直至你的母亲诞下你的时候,天降神诏,非常神奇地……你成了开启宝藏的钥匙。”
“?”塞塔蕾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很是疑惑地看向他。
欧森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觉得好笑,但下一刻脸上又是严肃起来:“或许他们是对的,需要你献祭自身去染红所谓的地图,不然……不可能解开。”
“……还能这样么?”塞塔蕾似乎明白了:“那地图在哪里?为什么那些人又要将我抓走?我也好像没看见所谓的地图啊。”
“他们安全是乱来的,”欧森想起来就后怕:“解开宝藏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将你献祭给神明,一种是找到宝藏的地图,算出特定的时日……再让你献祭,就差不多了。”
“……地图在哪里?又是何时献祭?”塞塔蕾没想到原主身上是这样的秘密,觉得还挺荒谬,但她并不打算献祭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好点。
“我刚刚就是要带殿下去看看。”
“不必看了,你告诉我献祭的时间就好。”塞塔蕾觉得搞懂这一切之后就是要往外逃了,别等这么多。
“估计就这几天了,但是俄国的使团来了,这其中有我们的人,而且……不可能让你一直留在这里的,我们会竭尽所能带你离开。”欧森这般说道。
塞塔蕾不知道欧森可信还是不可信,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信他。
不论这宝藏是真是假,总是很让人动心且一探究竟。
万一规定时日去开启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有了她这把钥匙之后更好去开启,那她落在欧森手里也是和死没什么两样。
所以才说不去看所谓的地图了。
“那位俄国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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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么?”塞塔蕾问道。
“不知道,为了保密,尽量让少数人知道。”
“你们对宝藏是否感兴趣?”
“没什么兴趣。”
“真的?”塞塔蕾不是很相信:“这可是宝藏,波斯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宝藏,我的母亲也因此而受了这么多的苦,你们不想知道宝藏真假?我怎么这么不相信?”
“因为大概率是假的。”欧森不是说不感兴趣,而是塞塔蕾的母亲很早就和他们分析过,那宝藏的传说大概率是假的,是当初为了稳定政局需要而伪造出来的。
加上波斯这个国家也是神奇,认为本身信奉的宗教不吉,导致他们打仗屡输,以至于他们要改信阿拉伯那边的宗教,有改变自然也要巩固皇权,才编造了这样的事情来。
倒也是说得通。
波斯的历史塞塔蕾不是很熟悉,但这段历史她还是大概知道一下的,现在想来还是挺让人意外。
宗教信仰这种东西也是一把双刃剑了。
“你说要带我离开,如何带?”塞塔蕾问道。
看她的模样已经算是信了他的话了。
“这几天就要带了,俄国和波斯之间的国事访问已经差不多了,然后趁机带你离开。”
“带我回去俄国又有什么任务等着我?”塞塔蕾可不会认为原主母亲是什么心善之人,她让她回去定然还要做一些什么事情。
比如联姻。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的事情了。
“夫人就只是想见你一面,并没有别的任务。”
塞塔蕾根本不可能信他的话,但她并没有多说,而是让他将详细计划告诉她。
只是,欧森还没有将计划说出来,宫殿外便来了不速之客。
塞塔蕾立即让欧森离开,她则是穿戴整齐到宫殿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找塞塔蕾的不是谁,正是已经离死亡不远的梅赫尔,和刚刚见面时候不一样,现在的梅赫尔……和一个残废没两样。
45.第 45 章
·
梅赫尔左手手掌缺失,还没有好,还包着绷带不断渗出血迹来,另外一只手又是没了两根手指,看着都可怕。
她脸上也长满了溃烂,像个因为吃了太多毒药而死去的巫婆,看着都可怕。
尤其在这样的黑夜之下去看更加这样,很是令人恐惧。
塞塔蕾想起初次看见梅赫尔的时候,嚣张跋扈、不顾一切、目中无人,塞塔蕾也被她折磨得不轻。
现在的话,塞塔蕾倒是她看着顺眼了不少。
“姐姐,这么晚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塞塔蕾问道。
“解药,解药在哪里?”梅赫尔已经发疯了,觉得塞塔蕾简直可恶,她浑身上下都疼痛,而且还被毒药毁容了,现在看着塞塔蕾在自己眼前这么完好无缺的一张脸,她痛恨到了极点。
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么幸运?!凭什么!
本来梅赫尔还对埃里克心存忌惮的,毕竟埃里克的确很可恶,但没想到埃里克居然没跟着塞塔蕾回来,不知道是埃里克抛弃了她还是别的怎么回事,总而言之,梅赫尔觉得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塞塔蕾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即将死路一条?即使解毒了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死在皇宫里?
居然不将埃里克……带回来?是不是太蠢了点?
但不论塞塔蕾最后的命运如何,梅赫尔都不可能放弃解药,肯定要快点从塞塔蕾这里将解药给拿过来。
不然,她真的离死不远了。
“什么解药?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塞塔蕾根本不怕她,也好像真的不知道她说的解药是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感慨,梅赫尔是真的大命。
还是……当初她下药太轻了?很应该让她多受一些毒药的滋味才对的。
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那次吐血,将血吐到了我身上,你难道忘记了?”梅赫尔断定是那次中的毒,不然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中毒。
“吐血?我在姐姐面前不是吐了好几次血?你指的是哪一次?”
“你带那个怪物回去的那一次!”梅赫尔恨死她和埃里克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怪物。”塞塔蕾当作没听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埃里克……你难道不知道他吗?”
“不知道。”
梅赫尔恨死了,恨不得将她弄死,或许威胁她去做一些什么。
事实上,梅赫尔很是蠢蠢欲动,反正塞塔蕾这蠢货居然不让埃里克跟着她一起回来保护她,她身边全都是一些废物,她对付她不是易如反掌?
而且,父皇始终要她不死就可以了,其他的根本没有要求。
她既然能被她弄残一次,也能弄残第二次。
所以,几乎是那么一个瞬间,她身边的士兵一哄而上,就要将塞塔蕾给抓住。
塞塔蕾早就料想到,袖箭对准梅赫尔的咽喉:“姐姐,刀剑无眼,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箭快?你要试一下么?”
“你……你非常可恶!”
“还好。”塞塔蕾丝毫不动气,也不觉得自己要动气,冷冷看着她,等她退让。
梅赫尔没办法,只能往后退,态度也变了变,变得低声下气的:“埃里克呢在哪里?你怎么不将他带回来或是让他露露脸?”
“他在不在都不影响我对付你。”塞塔蕾懒得和她说话:“我的好姐姐,现在时间真的不早,我希望你立即滚,别打扰我睡觉。”
“你……解药!”梅赫尔一天没拿到解药一天不想离开,不然她可能活不过3天了。
塞塔蕾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了解药出来给她:“一天吃一颗,连续吃三天,我只有这三颗,多了没有。”
梅赫尔接过解药,发现里面果然只有三颗,微微变了脸色,她怎么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
“妹妹,这解药你确定是真的么?”
“不知道,我没试过,怎么知道能不能解毒?”
“那你……”
“所以啊,就看姐姐够不够命硬了。”塞塔蕾微微点头,觉得自己还是很有道理的。
梅赫尔不甘心,死死瞪着她,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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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确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将一颗解药服下,静待药效。
塞塔蕾觉得她也是怕死的,这也是,古今中外,谁不怕死?
“姐姐,你一直守在我这里也没有用,还是早点回去。”
她说着也不再理会她,而是转身往楼上走,继续去休息。
梅赫尔看着她的背影恨极,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嘴脸。
但最后还是没有。
总而言之,很是不甘。
*
如是又过了数天,一晚,要举行晚宴,俄国使团还专门点名让塞塔蕾过去,不然波斯提出的条件他们可能实现不了。
塞塔蕾这几天都过得相当不错,起码精神看着好了不少,很是令人欣慰。
她和欧森的关系更近了一些,觉得俄国使团离开的时候就是他们逃跑最好的时候。
因为,让塞塔蕾献祭的事情快要进行了,她再不走……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塞塔蕾也知道,所以这几天除了好好休息那还是准备离开,绝对不能被献祭了。
今晚晚宴的话她或许可以和亚历山大接触一下看看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但塞塔蕾其实也有自己的计划。
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手上。
她拿了裙子去换,觉得这裙子也不是很好穿,对着面前巨大的镜子,她不知怎地想起了原著里女主角换裙子时对着的那面镜子,魅影……就在镜子之后静静地看着她,窥觑着她的一举一动。
光是想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塞塔蕾盯着这面镜子看了很久,并没有看出一些什么来,这么多天了,商人那边也没有传来信息,或许证明他们已经顺利出了波斯,她也不必太过挂心。
只是,塞塔蕾最终还是不敢在镜子面前换衣服,总觉得有股不安。
她换了一个地方换裙子,那种不安才少了很多。
这裙子最后还是要阿拉格过来帮忙才能穿上。
换上之后,阿拉格眼里有惊艳的光。
塞塔蕾从容赴宴——
46.第 46 章
·
这次宴会十分盛大,也算是俄国使团最后离开之前所举行的欢送宴会。
然而,这并不代表……波斯这边就能掉以轻心了,而是还需要十分小心。
因为俄国这段时间在皇宫里几乎是耀武扬威的,总而言之被攫取了很多既得利益。
而且,该如何去说,俄国十分信奉武力,像是之前的杀人术类似的,俄国简直更胜一筹,波斯根本无法和对方比——
如果埃里克在的话或许就不是这样说,偏偏埃里克不在,又是如何能比得过他们?
总而言之,波斯在战场上丢失的,在斗兽场上也拿不回来,不论如何,情况非常糟糕。
这就导致波斯国王的脾气愈发差劲,希望快点将俄国的使团送走。
而且,也要赶紧进行献祭。
计算一下时间的确是快进行了,塞塔蕾也必须要快点离开了,不然可是十足麻烦。
而今晚这场分明就是鸿门宴。
塞塔蕾也算是一个公主,但并不受宠,加上她身份特殊,那是不可能让她坐在太显眼的地方的,毕竟波斯国王还要靠她来找到宝藏。
但是,话说回来,她一个俄国人……真的能成为钥匙开启波斯的宝藏么?想一想都觉得有些离谱了吧?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可塞塔蕾又是无法去说任何,她只知道自己过了今晚必须要马上离开。
还要乘着俄国使团的东风离开,不然……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她将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楚明白,现在还算是从容,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惊慌和紧张。
塞塔蕾很快就落座了,她虽然坐在角落的位置,但亚历山大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端了一杯酒过来和她说话,“你是塞塔蕾公主?”
“是,你好。”塞塔蕾抬眼看他,不卑不亢,但并没有多少要回敬他的意思。
“你不像是一个波斯人。”亚历山大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比上次自己远远看一眼的还要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更加是。
很是吸引人,有种穿透人心的感觉。
“难道我还是俄国人?”塞塔蕾觉得这位皇子或许也是得知了一些什么,她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了一句。
“俄国人……有一头漂亮银发的也不多。”亚历山大没能忍住,伸手将她的一缕头发掬到手里,低头轻轻亲了亲。
夜风拂过,明明不冷,塞塔蕾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奇怪的冷意,她莫名地颤了颤,心下已经存疑了。
“殿下是觉得冷?”亚历山大问道。
“还好。”她盯着他的手示意他放手别再掬着她的头发了,不然可就太麻烦了。
“噢,我美丽的殿下,你太过迷人以至于我迷晕了眼,抱歉。”亚历山大这般说着还是缓缓将她的头发给放下,又是举着酒杯遥遥祝她,然后才转身离开。
塞塔蕾等他离开之后还是环顾了四周一圈,没能看见一些什么。
刚刚那种一闪而过的危险感好像也消逝了。
快得根本连抓都抓不住。
塞塔蕾觉得自己或许是杯弓蛇影,不然不可能如此。
埃里克……怎么可能回来?他回来……又是有什么用?为什么不现身?
她觉得他肯定会讨厌的。
塞塔蕾若有所思。
不论如何,她现在暂时没有感受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刚刚的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她不必太过紧张。
而且,即使埃里克出现……现在也没了对他的威胁,他即使回来……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总而言之,塞塔蕾觉得自己或许不必为他担心,而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她还是不后悔将埃里克提前送走,毕竟她和他在一起的确太过显眼了,将他送走的话她的压力也能小点。
很快,宴会便开始了。
梅赫尔也在,她看起来好像好了不少,那张脸上的溃烂也基本没了,看着倒是让人赏心悦目了。
只可惜她的手还是只能变成了残疾,这样的残疾公主其实没了任何的价值,倒是不知道波斯的国王还能护住她多久,或许爱她多久。
不论如何,波斯这里的事情她也要尽快结束,别管那么多了。
宴会开始之后,亚历山大直接问波斯国王:“我能不能将你们的公主迎娶回去?”
这句话引起众人哗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平时这么多刁钻要求的皇子居然会对一个公主有兴趣。
梅赫尔的脸立即红了,她觉得对方就是在说她。
毕竟塞塔蕾已经订亲了,今天帕尔也在,他离塞塔蕾够远的了,可她能发现他还是时刻看着塞塔蕾的方向,很是放心不下。
现在听亚历山大这般要求,他立即警惕起来。
“你是想娶哪一位公主?”波斯国王可不止两位公主,他如此风流,公主的人数可是不少。
“塞塔蕾……银发公主。”亚历山大几想也不想便说道。
帕尔几乎将杯子捏碎:“不可。”
“为何不可?”
“她是我的未婚妻。”
“哦?就你这样的……能保护她?”亚历山大轻笑,“我怎么不相信呢?”
“要比试一场么?”帕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塞塔蕾给让出去,直接拿了剑起来,就要和他决一高下。
塞塔蕾觉得帕尔是不是太过冲动?而且,帕尔有怎么喜欢她?她怎么觉得不是很对劲?
不论如何,她在旁边看好戏就好了。
“好。”亚历山大也是剑术好手,之前的比试之中他的剑削铁如泥,很是吓人。
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梅赫尔愈发憎恨塞塔蕾,她喜欢什么她都要抢,有帕尔不够还要勾引俄国的皇子,她不看看她的头发值不值得!
谁娶她绝对倒霉。
比试正式开始,并没有人发现头顶吊灯摇摇欲坠,很是吓人。
塞塔蕾知道这是她要开始逃跑的征兆,待会儿如果意外真的造成了,她也必须要抓紧机会趁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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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要藏到俄国的使团里,再跟着他们离开。
只要出了波斯边境,别的一切都好说。
她也不用再做什么祭祀的容器,被献祭给不知名的神明。
塞塔蕾抓紧时机,而且她也不是什么迂腐或是迟钝的人,自然有多快就走多快,绝对不能再留在这里。
一开始,没有人想到这宫殿上的吊灯还会摇摇欲坠,一副要掉下来的模样,下面还在非常刺激地进行比试。
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其中,甚至偷偷下注,不知道谁能赢。
平心而论,如果论长相,那的确是亚历山大更好看点,俄国人的基因的确太过优秀了,很难去超越。
帕尔的话也是不容小觑。
但不论如何,塞塔蕾并不太过在意这些,而是更加在乎自己什么时候能逃跑,可不能出什么事情了。
所以在吊灯突然都要掉下来的时候,塞塔蕾已经往后黑暗的地方开始藏起来,等待混乱降临,她再伺机而逃。
她的计划还是顺利的,在这样危急的情况,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病弱又不受宠的公主,即使她这个公主身怀巨大秘密。
但如何去说呢,在他们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只需要快速换装……就能离开这里了!
所以必须要快!并且好好把握机会不能错过!
事实上,塞塔蕾这样想还真的没错,这么混乱的局面……没有人第一时间去留意她,甚至自己连逃都逃不掉。
进展可谓是很顺利。
但塞塔蕾没有掉以轻心,很是谨慎,遮住了自己的银发,也将身上的裙子给脱了下来,便往殿外走,自然趁着混乱逃跑,这样成算才会大。
塞塔蕾终于逃出了宫殿了,她立即选了另外一条小路,刚没走两步已经听见身后传来轰鸣声,那盏吊灯……居然就这样掉了下来,即使离了这么远,依然让人心情震颤,很是令人恐惧。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而塞塔蕾觉得自己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而必须要快点离开,不然她很可能也会被抓回去。
塞塔蕾果然也想得没错,她还没有和欧森集合,他们便已经反应过来要来抓她了,速度还很快,让她立即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绝对不能被找到了。
等第一波搜查的人离开了,塞塔蕾也已经换好装出来了,她换了一套那种护卫装,欧森给她弄来的,夜色之中看不出多少怪异。
可这个过程中还是出现了一些小变故。
她居然被梅赫尔跟上了,她看见她想离开,立即大喊让别的护卫过来抓她。
塞塔蕾眼疾手快,塞住了她的嘴,“想死的话继续喊人来。”
“唔唔唔——”梅赫尔死死地瞪着她,非常不屈,塞塔蕾觉得她明天就要死了,今天还坏事做尽,很是无奈:“算了,我积一下阴德好了,你为什么还过来和我争吵啊?烦死了。”
然后,她直接弄晕了梅赫尔,并且将她给好好地藏了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很快就跟上一小队护卫去搜查自己。
47.第 47 章
·
波斯皇宫很大,想要出去也不容易,但因为她是整个波斯皇宫的秘密……所以不敢声张,免得俄国使团也来掺一脚。
这极大方便了塞塔蕾逃跑的速度,而且还跟着混出了皇宫,毫无心理负担。
然而,还没有等她松下一口气,塞塔蕾便察觉出身后有人跟着她,让她很是警惕,转头去看,发现俄国的那位皇子亚历山大……居然就在她身后,看见她看过来也丝毫不避讳:“找到你了,我漂亮又聪明的公主。”
“你……”塞塔蕾可不想被他抓住,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快找到她。
但还没有等她说话,便觉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她落入了亚历山大怀里,他身材极其高大,并且目标明确,将塞塔蕾给抱起来,然后快速骑马离开,不让波斯皇宫的护卫给追上来。
欧森迟了一步到约定的地点,也没有想到俄国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居然看上了塞塔蕾,很是令他意想不到。
明明他们没见过几面,他怎么就……欧森恨极了,现在计划受挫,他必须要重新找别的方法去将塞塔蕾给救回来了。
不然……前功尽弃。
……
塞塔蕾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非常暖和的马车里,她身上的装束已经换了一套,还是一套十分繁复非常不利于行动的裙子,塞塔蕾看着都厌恶非常。
她知道自己现在被俄国使团控制,并不知道这位皇子将她抓住是为了什么。
她醒了没多久,亚历山大便从外面进来找她了,塞塔蕾警惕地看着他,满是敌意。
亚历山大越看她的眼睛和发色越喜欢,伸手想要抬起她的下颌仔细端详她一番,却被塞塔蕾给避开:“滚。”
“啧,我亲爱的公主,你脾气是真的大——”
“你将我抓来是干什么?”塞塔蕾依然极度警惕地看着他,起码要弄清楚他的想法。
“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你就不能想一个好点的理由?”塞塔蕾觉得极其荒谬。
“我难道就不能喜欢你?”亚历山大觉得她很有趣,更加靠近了她几分,他喜欢她身上的气息,很舒服,让人沉浸。
“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我哪里值得你喜欢?”塞塔蕾对于他所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难道你不值得我喜欢?”
“在我看来,你对我并不是,而是一种占有欲。”塞塔蕾觉得他真的会自欺欺人:“你问都没问我就将我掳走,现在还假惺惺地要将我带走,你是不是精神失常?”
“殿下,你骂人……是不是也太温柔一点儿?”亚历山大完全不动气,甚至觉得她可爱,拿了食物给她吃,“你昏迷了几天,肚子也该饿了,先吃点。”
“我们……离开了波斯了?”
“当然,你的父王也在四处找你,对你……好像也不算是不闻不问。”亚历山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的仆人……在哪里?”塞塔蕾自然也有安排阿拉格和阿斯雅她们,但现在……情况很是混乱,她不能确定。
“当然在我这里被安排好了,要想见她们……也没问题哦。”
“说吧,需要什么条件?”塞塔蕾极其厌恶地看着他,直接问道。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为什么……你要如此抗拒我?难道俄国不比波斯王国要好?波斯……可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而且,俄国如此腐败,你不是没看见的,你要嫁的那位大贵族之子根本保护不了你,如何又是和他们在一起?”
亚历山大虽然还是很能沉得住气的,可塞塔蕾这般对他,他还是会感到受伤,尤其这样的人,一路都是顺风顺水长大的,完全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的,更加是这样。
塞塔蕾却是觉得他咎由自取,她这个受害者都没有说什么话,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悲惨?
是不是太荒谬了一点儿?
塞塔蕾觉得他是不是也太好笑了一点儿?
“你既然要求娶我,那么可以光明正大求娶我,但你没有,而是这样将我掳走……”
“殿下,你明明也想离开波斯皇宫,我带你一把不好?不会以为你靠那个欧森就能带你离开吧?是不是太天真了?”亚历山大毫不留情拆穿她的计谋,以为这样能击垮塞塔蕾。
“可我不想去俄国。”
“欧森是俄国人,你不去俄国能去哪里?欧洲?或许你会冻死在路上。”
塞塔蕾不再说话了,她觉得没必要说这么多,亚历山大人多,她再如何去反抗,都只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既然如此只能妥协。
“我饿了。”塞塔蕾最后只这样说,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压力大山见她肯吃东西自然陪着她,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如果绝食的话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现在这样的话就证明她想通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多问了她一句:“你之前不是有一个仆人叫‘埃里克’的?他离开了?”
塞塔蕾没想到他连埃里克都知道,眸底闪过一丝极其难看的光,亚历山大看着她觉得她是不是太过警惕了?而且眼底出现的杀意他可是没有错过。
“我的殿下,看来你身上秘密不少。”
“我身上的秘密?不就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塞塔蕾不接他的招。
“哈哈哈——说得倒是对,的确是如此,我的殿下,你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儿。”
塞塔蕾听见他说什么人儿这样的话,都觉得恶心死了,根本就不想和他再说话了,亚历山大心情却很好,高高兴兴地出去给她准备吃食了。
塞塔蕾知道他绝对会在吃食里下手脚,现在好了她落入亚历山大的手都不知道会如何下场。
外面茫茫大雪,她想逃离又是谈何容易?
所以,现在即使逃出波斯皇宫了还是有很大的难关等着她,塞塔蕾真的觉得累了。
也不知道埃里克现在到达哪里?或许已经到了欧洲也说不定。
她还是不后悔让他离开,亚历山大刚刚是故意提起埃里克的,或许是害怕她有后手,也是想警告她,他知道她的一切底细,切勿轻举妄动。
他都不想一想,如果埃里克还在的话,她会在这里?
真的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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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愈发讨厌这个亚历山大了。
塞塔蕾的晚餐乏善可陈,她也无法四处走动,她现在更想确认一下自己两个仆人的安全,免得她们又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总而言之,还是让人烦透了,真的什么都不想管。
她没吃多少东西,晚餐解决之后还是要求见自己的两个仆人。
亚历山大不是很想她这么快去见,总觉得塞塔蕾不会轻易服从。
但是,太过听话其实也没太大意思,于是他还是让那两个仆人来了。
看着让她们单独相处,实则还是派人在外面监视,所以塞塔蕾还是没能和她们说上一些什么话。
这一晚就这般糊里糊涂地过去。
晚上,她久违地梦见了埃里克,却是不是什么好梦,她被埃里克拿着刀一刀刀将她身上的肉给切下来然后喂给虎虎吃。
一边喂还要一边吻她,问她疼不疼。
塞塔蕾:“……”不是,你真的是变态吗?
她不仅疼痛,还准备要死了,还问她疼不疼!混蛋!
她让他逃出去又有什么错?梦里的痛感或许是太过真实了,塞塔蕾是真的感觉到疼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至最后眼角还是洇出了泪来。
她并不知道黑暗之中有一双亘古死寂的眼睛看了她很久很久,最后才移开。
接下来几天塞塔蕾每天都是吃吃喝喝,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事实上,她也无法逃跑,他们已经出了波斯的地界。
但波斯皇宫还是派人找过来,看情形应该是反应过来了,非要将她带回去。
塞塔蕾叹息,心太累了,无话可说,最后也就什么都不说,任由他们折腾。
于是,她没有逃跑,但亚历山大为了去阻挡波斯皇宫那些人,分走了大部分的兵力,所以塞塔蕾这边真的越来越少人。
不仅如此,路上又是遇到了特大风暴,帕尔终于带着人来围剿,将他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塞塔蕾想要逃跑也是插翅难逃。
亚历山大仍旧将她挡在身后,不让她从马车里出来,直面愤怒的帕尔。
“亚历山大皇子,你们俄国……又抢又偷的传统没变么?”帕尔看着就生气:“殿下在哪里?让她出来!”
“你在说什么?什么殿下?我这里可没有你们的殿下。”亚历山大拒不承认,但也知道这一仗在所难免。
帕尔已经将剑给拿了出来,眼里烈焰熊熊,看着非常不好惹。
亚历山大也不废话,也将剑给拿出来,无惧风雪,就要与之决斗。
塞塔蕾觉得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将马车带着一起逃跑那是极好的,不然到了俄国,她想离开难于登天。
谁想一直被囚禁?谁想一直做囚鸟?起码她就不想。
她宁愿死在路上都不愿意被一直关押。
然而,不等她偷偷驾着马车离开,天气持续恶劣,一阵极其强烈的风暴直接席卷过来,将他们所有人都席卷其中,瞬间不见踪影。
塞塔蕾知道他们遇到了大麻烦了,根本不能轻易离开。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次要玩完了——
48.第 48 章
·
·
塞塔蕾被吹到了风雪之中,然后被大雪完全覆盖,丝毫没有生机。
有人踏雪而来,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离开,半边银质面具闪烁着阴鸷的神色。
*
塞塔蕾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很是看了这里好一会儿,发现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小屋,不远处还燃着火堆,她还嗅到了食物的香气,然而四处无人,她不知道这里是在哪里。
“有没人?”她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地疼,都不知道多久没喝水了,渴得很。
这样的滋味可真的不太好受,塞塔蕾站起来想要倒点水喝,但刚坐到火堆旁,还没有开始倒水,便突然被一只手给按住,抬头一看,居然是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的埃里克!
“你……你怎么在这里?!”塞塔蕾震惊了,不明白一个早已经消失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埃里克看着她没说话,依然是往日里那副沉默的模样,看得人莫名发毛。
塞塔蕾依然不怕他,但她觉得自己落在他手上估计没好果子吃。
埃里克有多记仇和多不讲道理她是知道的,也有深刻体会的。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便是……要赶紧试探一下埃里克是什么态度,看看他回来这里又是要干什么。
埃里克将热水拿走了,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慢条斯理地酌喝,丝毫没有要倒点给她喝的意思。
塞塔蕾知道他肯定生气了,她也不太想说话,她觉得自己没做错,她不想靠别人只想靠自己难道也有错?
她明明是为了埃里克好,她又要哪里做错了?
居然连一杯热水都不给她喝?
“你在发什么脾气?你幸亏没在皇宫,不然……梅赫尔肯定要找你麻烦,你以为波斯皇宫是什么好地方么?留在那里又有什么好的?”
埃里克依然不作声,喝了水解渴之后又是开始烤肉吃,那肉的滋味让塞塔蕾肚子又开始咕咕叫,她觉得埃里克是故意的,故意不给她吃还要她饥肠辘辘地看着他吃,简直不要太过分了!
“埃里克你够了!你凭什么!救了我又要饿死我是不是!怎么有你这样的人的!”虽然她骂得很凶,可她并不敢抢他手里的东西吃,只能待会儿自己想办法找吃的。
总不能活活饿死。
而且阿斯拉和阿拉格在哪里她也要去找一找,而且根本不知道帕尔他们会在哪里,总而言之,这一切都不是很好去安排。
但不论如何,还是得填饱肚子再说。
她不得不说的是,埃里克真的是折磨人的一把好手,明明他也没有对她做一些什么,偏偏她还是觉得极度难熬了,总是不得劲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吃,而她则是在旁边越看越饿。
看到最后索性站起来往外走,看都不想看他。
埃里克没有阻止,全然是一种对她放纵的状态,塞塔蕾一打开门,发现外面风霜漫天很是吓人。
她根本出不去,怪不得他都不阻止她。
她只能重新回来,坐到他面前,盯紧他的眼睛说道:“你难道很喜欢做我身边的一条狗?”
埃里克当作听不见,纹丝不动。
“你既然这么喜欢做我身边的一条狗你就做个够吧,我不会阻止你,你想跟着我就跟个够吧,我也不会阻止你。”
埃里克抬头看着她,似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他这般探究的眼神倒是将塞塔蕾气笑了:“你真的以为做我的奴隶有什么好吗?你知不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你为什么不要自由?这个世界这么多人没有自由,你而有……”
“呆在你身边即自由。”埃里克打断了她的话,他觉得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就是一个随意去安排别人人生的坏小孩。
她根本没想过他。
“我身边是自由?可我早就死过千万次了。”塞塔蕾愕住了,但知道他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真话,心脏有一瞬的失序,可她还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似乎那只是心脏微不足道的一次失误而已。
“你死不了。”埃里克几乎想也不想便说道。
塞塔蕾不想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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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也没必要说那么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阻止不了太多,只能顺其自然了。
她最终叹了口气:“那我现在能不能吃东西了?”
“不能。”虽然这样说还是端来一杯热水给她喝。
塞塔蕾立即高兴了:“你真好。”
埃里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可不觉得自己好。
“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了?商人呢?”塞塔蕾喝了半杯水觉得自己舒服多了,这般问道。
“皇宫,欧洲。”
“啊?你一直在皇宫?”塞塔蕾叹一声,十分挫败:“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
埃里克不作声,而是开始投喂她。
“为什么你觉得呆在我身边就是好的?我身边可一点儿都不好。”塞塔蕾重申:“我现在可是一个一分钱都没有的穷光蛋,我养不活你的。”
埃里克就听着,没怎么说话。
“啧,你也说句话让我听听呀。”
“嗯。”
“……”
塞塔蕾决定不说话了,她完全没搞懂埃里克是什么意思,但一个男人非跟着一个女人不外乎就那么几种可能性。
她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脸凑到他面前:“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埃里克?”
埃里克低眸,眼神平白无澜,根本看不出一些什么,塞塔蕾觉得无趣:“行,你可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呢。”
埃里克指尖动了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但他终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塞塔蕾继续好好去吃饭而什么都没有说,她还要去找自己的两个仆人呢,既然埃里克不生气了,她也不会去管那么多了。
她并不知道埃里克一直贪婪地注视着她,有一些情绪积累到一定的时候便会变成另外一种表达。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平静地面对她多久,或许一天或许几个小时,或许下一刻……
可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藏着对她的……暗无天日的爱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