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 第389章 死讯再现,暗局初成 苏小棠的指尖刚触到纸条,湿黏的温热便顺着指腹爬上来。 那是血,还带着未散的腥甜,像刚从活物血管里渗出来的。 她喉间发紧,后颈那枚淡红色的印记突然烫得惊人,仿佛有团火在皮下乱窜,烧得她眼前泛起金星。 "啪嗒。"青瓷茶盏砸在青砖地上,碎成几瓣,惊得烛火猛地一跳。 苏小棠踉跄着扶住桌角,借着晃动的光看清纸条上的字——"别去,她已经死了第二次",墨迹在月光下泛着乌青,最后一个"次"字拖得老长,像是笔尖突然被外力撞偏。 窗外的竹影突然剧烈晃动。 她咬着唇推开窗,夜风冷得刺脸,窗台上只余半枚火纹印记,与三个月前刺杀她的赤袍人腰间玉佩的纹路分毫不差。 远处屋顶尽头有道黑影闪过,身形瘦削如竹枝,足尖点瓦的声音轻得像鸟振翅,显然是个惯使轻身功夫的好手。 "他们想让我害怕。"苏小棠攥紧纸条,指节发白。 后颈的灼痛渐渐退成钝痒,她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眼底却漫上冷意——怕? 她十二岁被嫡姐推下井时没怕,十六岁替母顶罪挨三十鞭时没怕,现在更不会。 "小棠。" 身后传来熟悉的沉哑嗓音。 苏小棠回头,就见陆明渊立在门口,月白锦袍被夜风吹得翻卷,腰间玉牌泛着幽光。 他手里还端着盏温茶,显然是听见动静从隔壁过来的。 "给我。"他伸出手,指尖沾着未干的墨渍——定是方才在隔壁批折子。 苏小棠把纸条递过去,看着他眼尾微挑,指腹摩挲过血渍:"血是新的,墨迹未完全渗纸。"他抬眼时,眼底寒得像结了冰,"恐吓,也是试探。" "怕什么?" 陈阿四的大嗓门突然炸响。 苏小棠转头,就见御膳房掌事踩着满地瓷片冲进来,腰间短刀出鞘半寸,刀身映着他涨红的脸:"咱们现在连灶神都关进去了,还怕几个跳梁小丑?"他拍着胸脯,粗布围裙上还沾着白天和面的面粉,"我现在就追过去,把那孙子揪下来!" "阿四!"苏小棠跨前一步,按住他手腕。 陈阿四的腕骨硬得硌手,短刀出鞘的"铮"声在屋里回荡。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是常年握锅铲练出的厚茧,此刻正因为激动微微发颤。"他们故意留纸条,就是要引我们追出去。"她压低声音,"天膳阁的暗桩分布、咱们的人手底细,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曝了光。" 陈阿四的短刀"当啷"落回刀鞘。 他瞪着眼睛张了张嘴,最后"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震得桌上账册哗啦乱响:"那总不能干等着挨刀吧?" "自然不。"陆明渊将纸条折成小方块,收进袖中。 他转身时,袖口露出半截玄色里衬——那是他最爱的素色暗纹,却在今夜多了几分冷硬,"先查这血的来路。"他看向苏小棠,目光软了些,"你后颈的印记又烫了?" 苏小棠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还带着余温。 她想起老厨头临终前的话,想起账册上混着两种笔锋的朱砂线,喉间突然发紧。 她转身从柜中取出个檀木匣,掀开时,《灶神录》残页特有的霉味混着檀香涌出来。 "三重试炼。"她翻到某一页,指节抵在泛黄的纸页上。 残页边缘有老厨头用朱笔批注的小字,"失亲、失信、失己。"她念出声时,声音轻得像叹息。 三个月前母亲的血沫,上个月老厨头冰凉的手,此刻都在眼前晃——原来"失亲"早就在她十四岁那年应验了。 "他们是在逼我面对过去。"苏小棠合上残页,指尖压在"失己"两个字上。 烛火在她眼底跳了跳,照出她紧绷的下颌线,"可我偏要让他们知道,苏小棠的过去,由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陆明渊走过来,手掌覆在她手背。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温度正好:"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苏小棠抬头,目光扫过窗外渐亮的天色,"天一亮,封锁天膳阁所有出口。"她的声音沉下来,像压着块烧红的炭,"再让厨房的老伙计们布个''五感迷阵''——既然他们想玩心理战,那便让他们先尝尝自己设的局。" 陈阿四突然笑了,露出两排白牙:"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掌事!"他抄起桌上的残页翻了翻,又"啪"地拍回去,"我这就去叫人磨香料,迷阵的花椒要选蜀地的,桂皮得用三年陈的......" 他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远。 陆明渊替苏小棠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低声道:"我让人去查青焰山的线索。"他顿了顿,"还有,后颈的印记若再发烫......" "我知道。"苏小棠打断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窗外的天已泛起鱼肚白,她望着东方渐亮的晨光,眼底的冷意慢慢凝成一团火——这一局,她等了太久。 晨雾未散时,天膳阁的朱漆大门"吱呀"闭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小棠站在廊下,看四个精壮伙计将铜锁扣进门槛的暗槽——这是她昨夜与陆明渊反复推敲出的三重封锁:明锁封门,暗桩守墙,更有三拨厨子扮作送菜人在巷口游荡,专等那些想探消息的人撞上来。 "苏掌事,东边耳房的迷阵香料备齐了。"陈阿四从后厨跑出来,鼻尖挂着汗,粗布短打被露水浸得发暗。 他手里攥着个青瓷罐,掀开盖子时,花椒的辛香混着桂皮的甜暖涌出来,"我让老钱头把蜀椒捣成粉,又加了半把霍香,保准那些鼻子灵的,一沾着味儿就犯迷糊。" 苏小棠接过罐子,指腹蹭了蹭罐口未擦净的粉末。 这香料配比她再熟悉不过——老厨头当年教她做"醒神羹"时,总说"五感迷阵"的关键不在香,而在"乱"。 她抬眼看向陈阿四泛红的眼尾,那是熬夜磨香料留下的痕迹:"阿四,等会你让小桃在二门摆盆薄荷,迷阵的香要往南吹,北边得留道''清醒''的缝。" "明白!"陈阿四拍着胸脯应下,转身时又顿住,从怀里摸出块烤麸塞给她,"趁热吃,你昨儿半夜就没合眼。"烤麸还带着灶火的余温,苏小棠咬了口,麦香混着焦糖甜在舌尖化开——是她从前在侯府当粗使丫鬟时,最馋的点心。 "该走了。"陆明渊的声音从角门传来。 他换了身灰布短打,腰间别着柄缺了口的菜刀,倒真像个走街串巷的厨子。 见苏小棠望过来,他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她发间那支褪色的木簪——那是方才他亲手替她别上的,与寻常厨娘的并无二致。 三人穿过侧巷时,晨雾正渐渐散成薄纱。 苏小棠走在中间,听着陆明渊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叩响,陈阿四的短刀在腰间撞出细碎的响。 转过第三个街角,山墙下那株老槐突然晃了晃,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正是账册里用朱砂线标出的"槐阴径"。 "小心青苔。"陆明渊伸手扶住她的肩。 苏小棠这才发现,石缝里的青石板滑得像涂了油,她方才险些踩空。 陈阿四已经猫着腰钻了进去,粗哑的声音飘出来:"他奶奶的,这洞比耗子窝还小!"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苏小棠摸出火折子吹亮,昏黄的光映出洞壁上的水痕,像无数道凝固的泪。 潮湿的寒气顺着领口往脖子里钻,后颈的印记突然痒起来——不是灼烧,是那种细若蚊叮的痒,像有人隔着皮肤轻轻挠她的骨。 "到了。"陆明渊的声音突然低下来。 火折子的光扫过前方,一堵青灰色的石壁横在眼前,石面凹凸不平,却在中间位置泛着奇异的温凉。 苏小棠伸手触碰,指尖刚贴上石纹,一股熟悉的甜香突然涌进鼻腔——是母亲常用的桂花头油味,混着点灶房里柴草的烟火气。 "是她。"她的声音发颤。 陈阿四凑过来,短刀在石壁上敲了敲:"实心的?"陆明渊没说话,目光落在苏小棠腰间的荷包上——那里装着半块青焰石残片,是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能照见你娘的影子"。 苏小棠取出残片,手心里的凉意顺着血管往四肢窜。 她将残片贴在石壁上,就见石面突然泛起幽蓝的光,像春夜的溪水漫过青苔。 光影里浮起个模糊的轮廓,是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背对着他们。 "娘?"苏小棠脱口而出。 那女子缓缓转身,面容渐渐清晰——丹凤眼,小圆脸,左眉尾有颗红痣,与苏小棠镜中模样有七分相似。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抬手往苏小棠心口的位置指了指。 幽光突然剧烈晃动,女子的影像开始消散。 苏小棠慌忙去抓,指尖只碰到石壁的冷硬。 就在影像要彻底消失时,一道女声突然在洞窟里回荡,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失败了......" "等等!"苏小棠喊出声,声音撞在洞壁上,惊得石缝里的蝙蝠扑棱棱飞起来。 陆明渊迅速揽住她的腰往旁边带,陈阿四的短刀"唰"地出鞘,刀光划破黑暗。 "别慌。"陆明渊的呼吸拂过她耳尖,"是留声石的法术,影像散了才会显声。"他的手掌按在她后背,隔着粗布短打都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 苏小棠攥紧青焰石残片,残片边缘割得掌心生疼——母亲的话像根细针,正扎在她最疼的地方。 "失败?"陈阿四嘟囔着收刀,"败什么?" 没人回答。 苏小棠盯着石壁上渐渐淡去的幽光,后颈的痒突然变成灼痛。 她想起昨夜纸条上的血,想起老厨头咽气前攥着她的手说"你娘的债,该清了",想起陆明渊查到的青焰山线索里,有半页写着"灶神转世,需以血亲为引"。 "哗啦——" 金属摩擦声突然在身后炸响。 苏小棠猛地转身,火折子"啪嗒"掉在地上,幽蓝的光灭成一点火星。 黑暗里,潮湿的洞窟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两下,像有人拖着铁链,正顺着他们来时的路,缓缓逼近。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0章 锁链声起,暗影现身 锁链声撞破洞窟的寂静时,苏小棠后颈的灼痛正顺着脊椎往上窜。 她指尖还残留着青焰石残片割出的刺痛,火折子在落地前被她快速掐灭——这是陆明渊捏了捏她手腕传递的信号。 三个人背贴着潮湿的石壁,呼吸都凝成了细针,扎在耳膜上。 "重装追踪者。"陆明渊的声音比洞窟里的风还轻,温热的吐息扫过她耳尖。 苏小棠能感觉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正缓缓抬起,袖中短弩的机簧在暗中发出极细的"咔嗒"声——这是他每次布局前最轻微的准备动作。 陈阿四的短刀早又出鞘,刀刃擦过石面时溅起几点火星,在黑暗里像坠了几颗碎星。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不是轻功带起的风声,而是每一步都像铁锥砸在地上,震得苏小棠的后槽牙发酸。 混着铁链拖行的"哗啦"声,还有种湿黏的喘息,像破风箱漏了气,一下一下往人骨头缝里钻。 "在右边。"陆明渊突然侧过身,半挡在苏小棠面前。 他的肩背绷成一道弦,短弩的准星正对着洞窟转角。 苏小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黑暗里浮起一团灰影——佝偻着背,身上缠着拇指粗的铁链,链上还沾着斑驳的朱砂符咒。 等那影子再近些,青焰石残片的幽光恰好漫过对方的脸:皮肤灰得像泡了三天的死鱼,双眼只剩两个黑洞,右耳缺了半块,露出白森森的耳骨。 "守魂人......"苏小棠喉咙发紧。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镇魂之所见过的怪物——被灶神意志侵蚀的活人,靠吞食生者的生气续命。 当时那东西被老厨头用九味火符烧成了灰,可眼前这一个,铁链上的符咒分明新换过,还沾着没干透的血。 守魂人突然停住脚步。 他空洞的眼窝转向苏小棠,喉结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嗓子眼里磨:"你母亲......背叛了火种。"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母亲影像消失前的留声、老厨头咽气时攥得她生疼的手、陆明渊查到的"灶神转世需血亲为引"——这些碎片突然在脑子里炸开。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铁链响:"你是谁? 怎么知道我娘?" "炎盟......余孽。"守魂人抬起枯瘦的手,掌心"腾"地燃起幽蓝火焰。 那火不烫,反而带着刺骨的寒意,映得他手腕上的铁链泛出青灰。"她偷了''真味之核'',藏进你血脉里。"他的手指突然戳向苏小棠心口,"只有你......能唤醒它。" 苏小棠感觉心口一热。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本味感知"的真正源头——原来不是意外,不是天赋,是母亲藏下的"核"? 她想起每次使用能力后那种被抽干的虚软,想起老厨头说"你娘的债该清了",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小棠。"陆明渊的手悄悄覆上她手背,拇指轻轻摩挲她掌心里的残片。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冷静,我在。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余光瞥见陈阿四的刀尖微微发颤——那是他克制暴躁的征兆。 守魂人的铁链突然"当啷"坠地。 他往前踉跄两步,幽蓝火焰在掌心明灭:"交出核......否则灶神会烧穿你的眼。"最后几个字像淬了冰,苏小棠后颈的灼痛瞬间变成刀割——这是她过度使用能力前的预兆。 她猛地想起,上回连做七道御膳后,眼前确实闪过一片血雾。 "你说谎!"苏小棠脱口而出。 可话音未落,守魂人突然咧嘴笑了,黑洞洞的嘴里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说谎? 你闻闻......"他抬起胳膊,腐烂的腥气裹着焦糊味涌过来,"我这样的活死人,哪有说谎的力气?" 洞窟里静得能听见青焰石残片在苏小棠掌心裂开的细响。 陆明渊的短弩依然对准守魂人咽喉,可他的目光却落在苏小棠发白的指尖上——那是她强压情绪的标志。 陈阿四的短刀垂了半寸,粗重的呼吸里掺进了疑惑。 守魂人还在说着什么,可苏小棠的耳朵突然嗡鸣。 她望着对方掌心里的幽蓝火焰,想起母亲影像消失前指向她心口的手,想起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残片时说"能照见你娘的影子"——原来不是影子,是真相。 "核......在你血里......"守魂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苏小棠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孔滑下,抬手一摸,是血。 陆明渊立刻抽了帕子按在她人中,低咒一声:"过度使用感知了?" 苏小棠摇头。 她盯着守魂人掌心里的火焰,突然想起第一次使用本味感知时的场景:她蹲在侯府后厨剥葱,突然看清每根葱管里流动的甜汁,可下一秒就瘫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从那时起,"核"就在啃噬她的生命力。 守魂人又往前挪了半步。 铁链擦过地面的声音像根针,一下下扎着苏小棠的神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攥紧青焰石残片,残片上的裂痕割破了掌心,血珠滴在石面上,幽蓝的光突然大盛——守魂人身上的铁链"噼啪"爆起火星,他发出一声尖叫,踉跄着后退,掌心的火焰"噗"地熄灭了。 "这石头......"陆明渊的声音里带了丝惊讶。 苏小棠这才发现,残片上的裂痕不知何时连成了一道月牙,正对着守魂人方向微微发烫。 守魂人捂住脸,指缝里渗出黑血:"你......你娘的东西......"他的声音越来越弱,铁链"哗啦"坠地,整个人瘫在地上,像团被踩烂的泥。 洞窟重新陷入黑暗。 苏小棠听见陈阿四的短刀入鞘声,金属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陆明渊的手还按在她后背,热度透过粗布短打渗进来,像颗定心丸。 "他说的......是真的?"苏小棠的声音发颤。 没人回答。 陈阿四的鼻息突然重了些,苏小棠甚至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浓眉皱成一团,嘴角往下撇,活像看见御膳房学徒把糖当盐放时的模样。 远处传来蝙蝠振翅的声音,混着水滴落石潭的脆响。 苏小棠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橘黄的光里,守魂人已经没了动静,只有铁链上的符咒还在滋滋冒黑烟。 她低头看掌心的残片,裂痕里似乎有幽蓝的光在流动,像极了母亲影像里那双眼。 "小棠。"陆明渊轻声唤她,"该走了。"他的指尖点了点她腰间的荷包——那里还装着半块残片,是老厨头说能"照见你娘影子"的东西。 苏小棠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不只是影像,是一串必须由她解开的谜题。 陈阿四踢了踢脚边的铁链,铁环相撞的声音惊飞了几只蝙蝠。 他弯腰捡起守魂人掌心那截烧剩的符咒,凑到火折子前看了看,又"嗤"地扔在地上:"这破玩意儿......" 苏小棠弯腰捡起青焰石残片,血珠滴在石面上,晕开一片淡蓝。 她望着守魂人灰败的脸,突然想起他说的"灶神会烧穿你的眼"——原来她以为的"意外",早就是一盘算好的局。 洞窟外传来夜枭的叫声,悠长而凄厉。 陆明渊的手搭在她肩上,带着她往洞口走。 陈阿四走在最后,短刀在石壁上敲出清脆的响,一下,两下,像在数什么。 苏小棠摸了摸心口。 那里除了心跳,还多了团烫人的东西,像块烧红的炭。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的疑问都将浮出水面——而她,必须做好准备。 陈阿四的刀尖在守魂人脚边挑起半片符咒,粗粝指节碾过符上暗红血痕,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疯癫之语也信?这玩意儿被灶神咒啃了三魂七魄,说的话比御膳房烂菜帮子还不可靠。”他话音未落,苏小棠后颈的灼痛突然一跳——那是守魂人方才开口时,她潜意识里调动本味感知捕捉到的细节:对方喉间滚动的音节,竟与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的《灶神录》残页上的古文韵律如出一辙。 “你若不信我,又怎会来此?”苏小棠的声音比洞窟里的水潭还静。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袖口,指尖触到藏着的断魂粉纸包——这是陆明渊前日从西市鬼医那里求来的,专克邪祟。 守魂人空洞的眼窝转向她,幽蓝火焰在掌心忽明忽暗,像被风吹动的烛芯。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却仍半步半步往前挪,靴底蹭过青焰石残片时,石面泛起极淡的蓝光。 “阿四说的对,”陆明渊突然插话,声线漫得像春夜的风,“小棠你凑这么近做什么?当心他的邪火。”苏小棠眼角余光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食指轻轻叩了叩腰间玉佩——这是他们约定的“动手”暗号。 她喉结动了动,在守魂人火焰减弱的瞬间猛地后撤,袖口一翻,淡紫色粉末如雾般扑向那张灰败的脸。 “嘶——!”守魂人发出类似野兽的嚎叫。 幽蓝火焰骤然暴涨三尺,却在吸入粉末的刹那扭曲成青黑。 他踉跄着撞向洞壁,铁链“哗啦”砸落,震得顶上石屑簌簌往下掉。 陈阿四早等这一刻,短刀挽了个刀花跃出,刀刃寒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这一刀他在御膳房切了十年羊腿练出来的准头,精准砍在守魂人左腕铁链的第三环。 “当啷!”锁链断成两截。 守魂人突然剧烈抽搐,灰败皮肤下凸起青黑血管,像无数条毒蛇在皮下游动。 他浑浊的喉咙里溢出破碎的词句:“苏……苏氏……负我……”苏小棠抓住机会扑过去,膝盖抵住他肩膀,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真味之核在哪?我要救我娘!”守魂人浑浊的眼窝突然凝住,枯瘦手指死死抠住她手腕,指甲几乎要刺进骨头:“镜湖……水底祭坛……”话音未落,他的手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啪”地砸在石面上。 洞窟里陡然安静下来。 苏小棠松开手,守魂人的体温比冰窖还冷,她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被冷汗浸透,贴在粗布短打上凉飕飕的。 陆明渊走过来,帕子递到她面前时还带着他袖中的温度:“擦。”她接过擦了擦手,瞥见他盯着守魂人断裂的锁链,眸底暗潮翻涌——那锁链上的符咒纹路,与前月在侯府暗室找到的“炎盟”标记竟有三分相似。 “走。”陈阿四踢了守魂人一脚确认他昏迷,弯腰捡起半块断裂的锁链塞进怀里,“这破玩意儿醒了还得闹,趁现在——” 洞外忽然传来铜铃急响。 那声音像根淬了毒的针,直接扎进三人耳中。 苏小棠猛地抬头,就见洞口透进的月光里,数道黑影如夜枭掠空,衣袂破空声裹着冷风向洞窟压来。 陆明渊的指尖瞬间扣住她手腕,陈阿四的短刀重新出鞘,刀身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援兵。”陆明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拇指却重重按在苏小棠腕间的“内关穴”——这是让她镇定的暗号。 苏小棠望着洞外越逼越近的黑影,心口那团烧红的炭突然又烫了几分。 她摸向腰间装着残片的荷包,青焰石隔着布料灼得她生疼,恍惚间竟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棠,别怕。” 铜铃声撞碎了洞窟的寂静。 陆明渊低头与她交换眼神,喉结动了动正要说话—— “三公子,苏掌事!”洞外突然传来粗哑的呼喊,“是咱们的人!”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1章 铜铃惊魂,暗道脱身 铜铃声像淬了冰的细针,顺着耳骨往脑子里钻。 苏小棠后槽牙咬得发酸,腕间被陆明渊按得生疼——那是他独有的暗号,一下重过一下,像在往她血脉里钉定心钉。 “别恋战,先走。”陆明渊的声音擦着她耳垂飘过来,温热的吐息混着洞底的潮气,“守魂人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陈阿四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背“当”地磕在洞壁上:“老子切了十年羊腿,藏个人还不简单?”话音未落他已弯腰抄起守魂人腋下,粗布袖口蹭过对方灰败的皮肤,像蹭过块结霜的老树皮。 苏小棠摸向腰间荷包,青焰石隔着布料烫得她指尖发颤。 母亲的声音又浮起来,带着点灶房里柴火烧糊的焦香:“小棠,雾要撒在脚窝里。”她迅速拧开随身携带的青瓷瓶,瓶口朝下时特意倾斜三分——这瓶“迷雾香”是老厨头给的,腥甜气能混淆犬类嗅觉,可若撒多了反而会招虫。 三滴,正好。 地面很快漫开淡粉色雾气,像被揉碎的桃花瓣浮在石缝里。 陆明渊已经扯下外袍裹住守魂人,半拖半拽塞进洞角石龛,又搬起两块磨盘大的碎石码在前面——他指尖沾着石粉,却仍不忘用帕子擦了擦苏小棠刚才按过守魂人的手背。 “来了。”陈阿四突然眯起眼。 洞外的脚步声比铜铃先到,像一群夜枭扑棱着翅膀碾过碎石。 苏小棠喉结动了动,摸向袖中藏的柳叶刀——这是她第一次在非御膳房的场合用刀,刀柄缠着的粗麻绳硌得掌心生疼。 第一个黑衣人跨进洞门时,她差点咬到舌头。 青铜面具上雕着衔尾蛇纹,和侯府暗室里“炎盟”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那人靴跟碾过迷雾香的位置,突然顿住,低头抽了抽鼻子:“有生人气。” “查守魂人。”第二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 陈阿四的短刀在掌心攥出了汗。 苏小棠能看见他后颈的青筋跳成一条线——那是他切羊腿时才会有的紧绷,可这次不是切肉,是切命。 陆明渊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 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洞壁左侧有道半人高的裂隙,藤蔓和荆棘像乱发似的垂下来,遮住了后面黑黢黢的洞口。 “走。”他只说一个字,人已经猫腰钻了进去。 短刀在掌心转得飞快,“咔嚓”两声削断挡路的野藤,荆棘刺勾住他外袍,扯出几道白茬子。 陈阿四推了苏小棠后背一把:“愣着干吗?三公子的袖箭可不长眼。” 裂隙比想象中窄。 苏小棠的肩膀擦过潮湿的石壁,青苔滑溜溜的,像沾了层鼻涕。 她摸出青焰石攥在掌心,幽蓝的光映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陆明渊的发尾沾着草屑,陈阿四的短刀在身侧晃,刀鞘撞在石壁上“叮叮”响。 “这味儿不对。”苏小棠突然压低声音。 青焰石的光扫过地面,她看见一串模糊的鞋印,泥印里嵌着半片碎瓷,“像……有人常走。” 陆明渊的脚步顿住。 他弯腰捡起那片碎瓷,指腹蹭过边缘:“定窑白瓷,御膳房三月前摔了套茶盏。” 陈阿四的刀“唰”地出鞘:“御膳房的人?老子掌事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有这密道?” “你只盯着灶台。”陆明渊把碎瓷收进袖中,“有人盯着御膳房的秘密。” 青焰石的光突然暗了暗。 苏小棠抬头,就见裂隙尽头分出条向下的石阶,石缝里渗着水珠,在青焰石下泛着冷光。 台阶最上层有半枚鞋印,泥印还湿着,像刚有人踩过。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是黑衣人们发现了被掩藏的守魂人。 “追!” 陈阿四吐了口唾沫:“奶奶的,这破道儿还挺会挑时候。” 陆明渊已经踏上第一级石阶,回头时青焰石的光映着他眼尾:“走。” 苏小棠跟着迈上台阶,潮湿的冷气顺着裤脚往上钻,像有双手在摸她脚踝。 她攥紧青焰石,石面突然烫得惊人,母亲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点焦急:“小棠,往下走,往下走……” 石阶在脚下延伸,不知道通到哪里。 石阶越往下越窄,陈阿四的短刀鞘撞在石壁上的“叮叮”声突然顿住。 他抬手摸了摸右侧岩壁,指尖沾了满掌滑腻的苔藓,又在鼻下嗅了嗅:“不对,这石头纹路是凿出来的。”他扯了扯腰间褪色的牛皮囊,里面装着他视作命根的《御膳旧录》残本,“旧录里说过,前朝灶神庙修在地下,取‘灶火通阴’之意,专门供奉给……” “给灶神祭魂的地宫。”苏小棠突然接话。 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母亲失踪前那个雨夜的片段像被人扯开了线头——当时她蹲在灶房烧火,母亲跪在泥水里攥着她的手,浑身湿透的蓝布衫滴着水,“小棠,若有一日你见到镜湖底的青铜门,千万记住……” “噤声。”陆明渊的手掌覆上她后颈,体温透过粗布衣领渗进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目光扫过石阶转角处一道半指宽的刻痕,和侯府暗室里“炎盟”标记的弧度分毫不差。 青焰石在苏小棠掌心烫得发颤,幽蓝光晕里,三人同时看清了前方——两扇半人高的铁门斜斜嵌在石壁中,门楣上的古篆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仍能辨出“火种不灭,魂归故土”八个字。 陈阿四的短刀“唰”地抵住门缝:“这门要是上了机关……”话未说完,陆明渊已经屈指叩了叩门环。 金属闷响中,铁门竟“吱呀”一声自行开了条缝,霉味混着焦糊气扑出来。 “好手段。”陆明渊低笑一声,率先跨了进去。 苏小棠的鞋尖刚蹭到门槛,就觉脚底一凉——那不是普通的石板,是用整段乌木剖成的,表面涂了层防止虫蛀的桐油,虽已斑驳,仍能闻见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石室比想象中开阔。 正中央立着口青铜鼎,足有两人高,鼎身铸满盘结的云纹,云纹间隙嵌着细碎的金箔,在青焰石映照下泛着暗哑的光。 鼎口堆着半尺厚的灰烬,最上面压着块指节大的骨片,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像被什么利器生生削下来的。 “本味感知”突然不受控地涌上来。 苏小棠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叠,青铜鼎的轮廓变得虚浮,唯有那片骨片清晰如刻——骨片内部流转着一丝极淡的红光,像被封在琥珀里的血丝,还带着股让她喉头泛起酸水的味道。 不是腥,不是苦,是……渴望。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往前迈了三步,额角沁出冷汗——每次使用能力,体力就像被抽干的井水,此刻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陈阿四的短刀突然横在她腰间:“你这表情,像被勾了魂似的!”他盯着那片骨片,喉结动了动,“鼎里的灰……是烧过的灶糖。”作为御膳房掌事,他对这种带着焦香的炭灰再熟悉不过,“旧录里说,灶神祭典要烧三斗灶糖,取‘粘住灶神嘴’的意思,可这鼎里的……” “不止灶糖。”苏小棠喘着气,伸手想去碰骨片。 指尖即将触到的瞬间,陆明渊突然拽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听。”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 远处传来“咔嗒”一声,像是齿轮咬合的轻响。 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从脚底板往上窜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石壁上的苔藓簌簌往下掉,砸在三人肩头。 “机关启动了!”陈阿四的短刀往右侧石壁一挑,一块松动的石砖“啪”地掉下来,露出后面黑黢黢的洞口,“走!”他推着苏小棠往洞里钻,自己却转身抄起青铜鼎边的半块断砖,狠狠砸向鼎身——“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三人耳膜发疼。 陆明渊最后一个钻进洞,反手扯下外袍裹住苏小棠的头:“低头!” 身后传来轰然闷响。 苏小棠被陆明渊护在怀里,能清晰听见他心跳如擂鼓。 尘烟呛得她睁不开眼,却仍能闻到他外袍上残留的沉水香,混着血味——刚才他推她时,手臂蹭到了洞壁的碎石。 “咳……咳!”陈阿四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子的短刀!刚才掉鼎里了!那是我师父用玄铁打的……” “命比刀金贵。”陆明渊扯了扯苏小棠的衣袖,示意她看洞外——方才的石室已经完全塌陷,碎石堆里还冒着青烟,哪还有青铜鼎的影子。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劫后余生的心悸。 苏小棠摸了摸袖中,指尖触到一片硌人的硬物——是刚才趁乱塞进袖口的骨片残渣。 “走。”陆明渊拍了拍她手背,转身往洞深处走。 陈阿四骂骂咧咧地跟上,短刀没了,他就捡了根烧黑的木棍攥在手里。 洞道越来越矮,最后三人不得不弯腰前行。 苏小棠的额头蹭到洞顶的湿土,突然听见“叮咚”一声——是水滴落的脆响。 再往前几步,光线陡然亮了些,待直起腰,眼前竟是个废弃的井口。 井沿爬满青苔,井壁上还留着半截腐朽的麻绳,垂下去的部分隐没在黑暗里。 陈阿四踹了踹井沿的碎石:“这井通地面,我知道附近有座破庙,井应该在庙后院。”他蹲下来扒拉碎石,突然顿住,“三公子,你看这砖——” 陆明渊弯腰捡起块青砖,砖角刻着极小的“灶”字。 苏小棠低头看着掌心的骨片,刚才的红色光芒已经消失,只剩极淡的温热。 她凑近闻了闻,除了焦糊气,还隐约有股甜香——像极了母亲生前常做的桂花糖蒸饼,只是更醇厚,更古老。 “这不是普通的骨头。”她轻声说,指尖抚过骨片上细密的纹路,“是……灶神祭司的遗骸。” 井外传来夜枭的啼叫。 陆明渊把外袍系在腰间,朝陈阿四使了个眼色:“先回客栈。”他伸手要拉苏小棠,却见她盯着骨片的眼神像着了魔,便放轻声音,“小棠,秘密要在安全的地方解。” 苏小棠这才回神,将骨片小心收进贴身荷包。 三人依次爬出井口时,她回头望了眼黑洞洞的井下——那里还藏着多少灶神的秘密,又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刚刚踩过的脚印?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慌。 陈阿四骂骂咧咧地拍着身上的土:“老子今晚得喝三坛烧刀子,不然这后怕劲儿散不了。”陆明渊没接话,只是加快脚步,月光下,他袖中碎瓷的反光一闪而过——那是御膳房的标记,也是某个阴谋的开始。 苏小棠摸了摸荷包,骨片隔着布料贴着她心口。 母亲的话又浮起来,这次很清晰:“镜湖底的青铜门后,藏着我们苏家的命。” 而她知道,从今晚开始,所有的谜题,都要从这一片灶神祭司的遗骸说起。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2章 骨片疑云,旧影重现 客栈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时,苏小棠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方才在井下,那截刻着“灶”字的青砖,那缕像极了母亲手作的甜香,此刻全凝在腰间荷包里那片骨片上。 “陈掌事,守好门窗。”陆明渊反手插上门闩,月光从纸窗漏进来,在他腰间玉佩上割出冷白的光。 他转身时,袖中碎瓷的反光擦过苏小棠的眼——那是方才在井下捡到的御膳房标记,她记得,今日午后御膳房的新瓷碟才送来,这碎瓷的边沿还带着未褪尽的釉色。 陈阿四把烧黑的木棍往墙角一杵,喉咙里滚出半声闷哼。 他扯下沾着青苔的外袍甩在凳上,指节抵着桌沿凑近苏小棠:“赶紧的,老子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指尖勾住荷包绳结。 骨片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比方才更灼人,像块被捂热的炭。 她解荷包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慌——自母亲故去后,所有与“苏家”“镜湖”相关的线索都如碎瓷,如今这骨片,或许能拼出半块完整的真相。 骨片落在案上时,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陈阿四凑得太近,呼出的热气扑在苏小棠后颈:“就这破片子?” “嘘。”陆明渊按住陈阿四的肩膀,目光锁在骨片上。 他袖中残页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那是他从侯府秘阁偷带的《灶神录》残卷,今晚的发现若与典籍印证,或许能撕开灶神信仰下的黑幕。 苏小棠垂眸,舌尖抵着后槽牙。 她调动“本味感知”时向来谨慎,可此刻骨片的甜香像根线,牵着她的感知往深处钻。 这次她没急着放开,反而收束着神识,只让感知裹住骨片——上回在御膳房试菜,她用了三成力便瘫软半日,这回若再透支,怕是连陆明渊都扶不住她。 指尖刚触到骨片纹路,一阵酥麻从指腹窜上胳膊。 骨片表面腾起淡金色的雾,那些细密的刻痕突然活了,像被水洇开的墨,缓缓显出一行古篆:“火种沉于镜湖,魂魄寄于鼎炉。”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苏小棠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骨片,指节发白。 她抬头时,正撞进陆明渊泛红的眼——他离她太近,连眉峰上的细汗都看得清。 “文字……显出来了。”她哑着嗓子,把骨片转向两人。 陈阿四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他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奶奶的,这玩意儿还会变戏法?” 陆明渊已经翻开残页。 他的手指在某页停住,指腹重重压在一行极小的注脚上:“《灶神录》正统卷只记‘灶君司火,护民炊爨’,可民间野史里说过,上古炎盟祭祀灶神时,会将秘辛刻在祭司骨上,封入祭坛。”他抬眼时,眼底翻涌着苏小棠从未见过的暗潮,“若这骨片是炎盟遗物……真味之核,可能就是灶神意志的载体。” “真味之核?”陈阿四弯腰捡起短刀,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守魂人呢?那些人费尽心机抓他,总不会就为听他念两句经。”他用刀尖挑起桌角的断链碎片——那是井下祭坛边捡到的,青铜链环上刻着扭曲的火纹,“他被封印了二十年,怎么突然成了香饽饽?” 苏小棠的指甲轻轻叩着案几。 母亲临终前说“镜湖底的青铜门后藏着苏家的命”,此刻与骨片上的“火种沉于镜湖”撞在一起,撞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或许他知道打开祭坛的方法。”她抬头时,目光扫过陆明渊袖中的碎瓷,“又或许……” “或许有人等不及了。”陆明渊替她说完,指尖摩挲着碎瓷的釉面,“御膳房的新瓷碟今日才进内宫,这碎瓷的釉色还没褪尽火气。”他突然笑了,那笑像冰面下的暗流,“能让御膳房的人冒险混进祭坛的,除了想抢真味之核,还能有什么?” 陈阿四把断链碎片往桌上一扔,震得烛火摇晃:“老子明儿就去御膳房查账!那些个油头粉面的,说不定早被人塞了银子——” “且慢。”陆明渊按住他手腕,“打草惊蛇的事,得从长计议。”他转向苏小棠,目光软了些,“你今日用了感知,先去歇着。” 苏小棠没动。 她盯着骨片上的古篆,那行字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像在说什么更要紧的事。 “我再看看。”她轻声说,手指抚过骨片,这次没调动感知,却摸到一丝异样的震颤——像心跳,又像地脉在动。 陆明渊欲言又止。 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残页哗哗翻卷。 陈阿四拎起酒坛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断链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夜越来越深。 苏小棠趴在案上,骨片贴着她手背。 她听见陆明渊和陈阿四的脚步声渐远,听见更夫敲过三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着极轻的嗡鸣——像骨片在说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撑着胳膊坐直,眼前突然浮起一片金星。 骨片的温度烫得惊人,她想松手,却发现手指像被黏住了。 嗡鸣声越来越响,她摸向太阳穴,那里跳得厉害,像有根针在扎。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小棠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可眼前的烛火突然变成两团,又变成四团。 她扶住案角,骨片“啪”地掉在桌上,而她的意识,正随着那声脆响,一点点沉进黑暗里。 陆明渊撞开木门时,腰间玉佩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他本在隔壁房翻查《灶神录》残卷与骨片的关联,忽听得屋内重物坠地的闷响,心尖猛地一揪——这小妮子向来要强,偏生总在紧要关头硬撑。 烛火在穿堂风里晃成一片模糊的黄晕。 苏小棠歪倒在桌角,发间木簪松了半截,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陆明渊单膝跪地将她抱进怀里,指尖触到她后颈的冷汗,凉得像浸了夜露的竹叶。"小棠?"他低唤,拇指轻轻掐她人中,见她睫毛颤了颤,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实处。 "奶奶的!"陈阿四提着酒坛撞进来,酒液泼湿了半幅裤脚,"老子就说她不该硬撑着用感知!"他弯腰要去扶苏小棠的腿,被陆明渊用眼神止住,只得抄起条薄被垫在她身侧,"醒了没? 这破骨片邪乎得很,明儿老子拿火盆烧了——" "别..."苏小棠的声音细若蚊蝇。 她缓缓睁眼,眼前的陆明渊像浸在水里的玉,轮廓都软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她恍惚又看见井下祭坛里那缕甜香,混着母亲绣品上的沉水香,"我...没事。" 陆明渊垂眸看她,喉结动了动。 他分明听见她昏迷前那声压抑的闷哼,分明摸到她脉搏跳得像濒死的蝶。 可此刻她偏要笑,嘴角扯出个苍白的弧度,倒像在安慰他。"先睡。"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时,指腹擦过她腕间冰凉的骨节,"有事天亮再说。" 陈阿四站在床边抓耳挠腮,酒坛在掌心转得飞快。 他盯着苏小棠皱起的眉头看了片刻,突然重重哼了声:"明儿老子去御膳房偷两盏参汤! 那老太监藏的二十年野山参,总该给咱小棠补补——" "陈掌事。"陆明渊打断他,目光扫过案上还在发烫的骨片,"你守夜。" 陈阿四的酒坛"咚"地砸在桌上。 他瞪着陆明渊,又瞥了眼床上的苏小棠,到底没发作,只扯过条长凳坐在门边,短刀往膝头一搁:"老子倒要看看,这破片子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夜更深了。 苏小棠在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掌心压到枕头下的骨片。 那温度顺着皮肤往血管里钻,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她的意识,往黑暗里拖。 她想喊陆明渊,喉咙却发不出声;想挣开,四肢却软得像泡在温水里的棉絮。 视野突然被火光填满。 她看见一座青铜祭坛,火焰舔着刻满云雷纹的台基,烧得空气都扭曲了。 有个披发赤足的女子站在火中,手中陶罐盛着琥珀色的液体,正往祭坛缝隙里倾倒。 那液体落地时腾起甜香,和井下青砖的味道、母亲手作的糖蒸酥酪的味道,竟完全重合。 "以灶母之血,封炎盟之魂..."女子的声音混着柴火爆裂声,在苏小棠耳边炸响。 她转过脸,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那分明是苏小棠从未见过的陌生眉眼,可苏小棠却喉头发紧,像被人攥住了心尖。 "娘?"她脱口而出。 火焰"轰"地蹿高丈许。 女子的身影被火光吞没,陶罐"咔"地裂开道细纹。 苏小棠想冲过去,脚下却像绑了铅块,每走一步都要费尽力气。 等她终于摸到祭坛边缘,眼前的画面突然碎成星子,再睁眼时,她正攥着自己的手腕,冷汗浸透了中衣。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额角的汗滴在陆明渊手背,"做噩梦了?" 苏小棠盯着他身后的窗纸——天已蒙蒙亮,青灰色的天光渗进来,把他的轮廓染得发虚。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梦中女子的面容在记忆里渐渐模糊,可那句"以灶母之血"却像刻在颅骨上,每回想一次,太阳穴就突突跳着疼。 "镜湖。"她突然说。 陆明渊挑眉:"你想去镜湖?" "火种沉于镜湖。"苏小棠摸出枕头下的骨片,古篆在天光里泛着淡金,"我娘临终前说镜湖底有青铜门,藏着苏家的命。 现在骨片也提镜湖,说不定..." "说不定真味之核就在那儿。"陆明渊替她说完,指尖敲了敲案上的《灶神录》残卷,"我已让暗卫散布消息,说我们在北境发现炎盟据点。 那些盯着真味之核的人若信了,镜湖这边就能清净些。" 陈阿四把最后半坛酒灌进喉咙,抹了把嘴:"老子把御膳房的账册锁进铁箱了,那几个油滑的小太监就算想搞鬼,没十天半月也翻不出来。"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粗布外衣扔给苏小棠,"换这个,采药女的打扮,比你那身绣花鸟的衣裳安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小棠接过衣裳,指尖触到布料上的草屑。 她抬头时,正撞进陆明渊的目光——他站在窗边,晨雾漫过他的肩,把那双眼衬得像浸在碧潭里的墨玉。"走吧。"他说,声音轻得像晨雾,"去镜湖。" 三人出镇时,晨雾还未散尽。 青石板路上结着薄霜,苏小棠的布鞋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陈阿四走在最前,短刀在腰间晃出冷光;陆明渊落在最后,袖中残页被风吹得哗哗响。 转过第三个山坳时,苏小棠突然顿住脚步——前方山坡上,一座破败的庙宇半隐在雾里,断瓦上的青苔像团团墨渍,门楣"灶君祠"三个字只剩半块"祠"字。 "等等。"她拉住陆明渊的衣袖。 陈阿四回头,短刀差点戳到自己:"又怎么了?" 苏小棠没答话。 她踩着满地碎砖走过去,指尖拂过庙墙——墙皮剥落处,隐约能看见幅壁画:一位穿玄色深衣的女子,左手持青铜锅,右手握木勺,身周飘着火焰与炊烟,下方题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灶母娘娘"四个残字。 她的指尖在墙面上微微发颤。 昨夜幻象里的女子,手中的陶罐,与壁画上的青铜锅轮廓竟有七分相似。"灶母..."她轻声念,"不是灶君,是灶母?" 陆明渊走到她身侧,目光扫过壁画:"《灶神录》残卷里提过,炎盟旧祀以女为尊,称灶母。 后来皇室为巩固男权,才改成了灶君。"他伸手碰了碰壁画上的火焰纹路,"这庙的梁木是百年前的,比侯府秘阁的残卷还早。" 陈阿四用刀尖挑起块破门板:"有什么说道?老子进去看看——" "小棠。" 声音像片羽毛,轻轻扫过苏小棠的耳尖。 她猛地回头,晨雾里只有陆明渊和陈阿四的身影,庙前的老槐树在风里沙沙作响,连鸟雀都没半只。 "怎么了?"陆明渊皱眉。 苏小棠张了张嘴,喉咙突然发紧。 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想起小时候躲在灶台后,母亲掀开蒸笼喊她吃饭的语调。"没事。"她摇头,目光却忍不住往庙门里探——门内黑洞洞的,像只张开的嘴。 陈阿四已经跨进门槛,短刀在身前划出个半圆:"里面有尊泥像! 奶奶的,这灶母娘娘的泥胎倒比灶君祠的气派——" "你终于来了,女儿。" 这次声音更清晰,混着庙里积年的霉味,撞进苏小棠的耳膜。 她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转身时带得腰间荷包晃动,骨片在里面撞出轻响。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陆明渊的表情在她眼里突然模糊,只剩庙门内那团黑影,像极了幻象里那女子的轮廓。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3章 母影再现,真相初现 庙内积年的霉味裹着晨雾涌进鼻腔,苏小棠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那声"女儿"像根烧红的针,精准扎进她记忆里最柔软的角落——是母亲,是十二岁那年冬夜,她缩在灶台后啃冷馒头时,母亲掀着蒸笼布喊她的语调,连尾音的轻颤都分毫不差。 她的指尖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渗出血来。 转身的动作带得腰间荷包晃动,那片从侯府老井里捞起的骨片撞在玉佩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庙门透进的光在地面铺出半块金箔。 苏小棠的视线穿过陆明渊紧绷的肩线,落在庙堂深处—— 泥胎剥落的神龛前,一道身影正缓缓走出。 月白衫子被蛛网勾得发皱,鬓边簪着支褪色的木樨花,正是她在侯府库房旧画像里见过的模样:眉峰如远山,眼尾微微上挑,左眼下有颗朱砂痣,和她镜中映出的自己,像从同一块玉上裁下来的。 "小棠!"陆明渊突然低喝一声,侧身将她护在身后。 他袖中残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上面"灶母"二字的墨痕。 苏小棠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往前踉跄了半步,膝盖几乎要撞上陆明渊的后背。 那女子站在光影交界处,身后泥像剥落的碎屑簌簌落在她脚边。 她的目光扫过苏小棠发间那支褪色的银簪——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物事,被她藏在箱底三年,昨日才戴在头上。 "你已经接近真相了。"女子开口,声音像浸在古井里的玉,清冽中带着几分空洞,"但我不能让你再往前一步。" 苏小棠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绕过陆明渊的手臂,指尖几乎要碰到那女子的衣袖,又在最后一刻蜷成拳:"你到底是谁? 我娘...我娘是不是还活着?" 女子的瞳孔微微收缩。 庙外老槐的影子投在她脸上,将那抹朱砂痣割裂成两半。 她伸手摸向苏小棠的发顶,中途又停住,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抖:"我是灶母的转世之一,也是炎盟最后一任圣女。" 陈阿四的短刀"当啷"坠地。 他后退半步撞在神龛上,震得泥像掉了半只耳朵:"炎盟? 那不是二十年前就被皇上......" "嘘。"陆明渊侧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仍紧盯着那女子。 苏小棠注意到他握成拳的手背青筋凸起——这是他动真格时才会有的模样。 女子的视线转向陆明渊,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必紧张,我这副残魂连烛火都吹不灭。"她又看向苏小棠,"当年炎盟想利用''真味之核''重塑灶神之力,我不肯,便将核心封印在镜湖之下。 他们恼羞成怒,用禁术分割了我的灵魂。 一部分留在镜湖守着封印,另一部分......"她伸手碰了碰自己心口,"成了守魂人,困在这破庙里等你。" 苏小棠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想起上个月在御膳房试菜时,突然看见的幻象:青铜锅里翻涌着金红汤液,穿玄色深衣的女子回头对她笑——原来那不是幻象,是被封印的记忆? "那我娘呢?"她抓住女子的衣袖,触感像抓着团雾气,"侯府说她生我时血崩而亡,可我记得......记得她最后抱我时,身上有股檀香味,不是血味!" 女子的眼眶慢慢红了。 她抬起手,这次终于碰到苏小棠的脸。 凉意顺着皮肤渗进骨头,苏小棠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真实:"傻孩子,你娘就是我啊。"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守魂人只能保留部分记忆,可每次你用本味感知时,消耗的体力......都顺着血脉传到我这里。 你上次在御膳房累到晕过去,我在镜湖底跪了三天三夜,求那些鱼群别啄食你的命灯。" 庙外突然刮起一阵风。 陈阿四的短刀在地上滚了两滚,撞在苏小棠脚边。 她低头看着刀刃上自己扭曲的脸,又抬头看向女子——那双眼眸里的疼惜,和她十二岁那年,母亲替她揉被鞭打的后背时,一模一样。 "那真味之核......"陆明渊突然开口,"和小棠的本味感知有关?" 女子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 她松开苏小棠的脸,后退两步撞在神龛上:"不能再说了。"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片被风吹散的雾,"记住,镜湖底的封印快撑不住了,他们......" "等等!"苏小棠扑过去,却只抓住一把空气。 她转身看向陆明渊,眼底泛起水光,"她说的''他们''是谁? 我娘的魂......还能聚起来吗?" 陆明渊攥紧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会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舱石,"我在侯府秘阁见过记载,灶母的魂契需要七味真火来聚。 小棠,我们还有机会。" 陈阿四弯腰捡起短刀,刀鞘磕在腿上发出闷响。 他盯着女子消失的位置,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憋出句:"你是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庙外老槐的叶子沙沙作响,把他的话截断在风里。 陈阿四的短刀刀鞘撞在小腿骨上,发出的闷响惊飞了梁上的寒鸦。 他喉结滚动两下,终于把被风截断的话吼了出来:"你是说......你是你自己的分身?"话音撞在剥落的泥墙上,震得神龛上的积灰簌簌往下掉。 那女子的指尖还停在苏小棠发顶半寸处,像片被晨露打湿的花瓣。 听见问话,她嘴角扯出极淡的苦笑,月白衫子上的蛛网随着动作轻颤:"准确来说,我是她的一缕残魂。"她的目光落在苏小棠腰间晃动的荷包上——那里装着从侯府老井捞起的骨片,"二十年前被禁术分割,一缕困在镜湖底守封印,一缕困在这破庙等继承者。"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顺着血脉往上窜。 她突然想起十二岁冬夜,母亲塞给她最后半块热馒头时,掌心也是这样凉。"那我的本味感知......"她的声音发涩,像含着颗没化的冰糖,"是你给的?" "是血脉礼物,也是诅咒。"女子的身影又淡了几分,苏小棠甚至能透过她的肩线看见泥像残缺的鼻梁,"每次你用能力,消耗的体力会顺着血脉传到镜湖那缕魂里。 你上次在御膳房累晕,我在湖底跪了三天,求鱼群别啄你的命灯。" 庙外老槐的枯枝突然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咔嚓"脆响。 苏小棠猛地转头,又急急转回来,眼眶红得像浸了血:"那要怎么彻底解开? 我娘的魂......能聚起来吗?" 女子的指尖终于落下,轻轻碰了碰苏小棠发间那支褪色银簪——那是她当年塞在襁褓里的信物。"你必须去镜湖祭坛,找到''真味之核''。"她的声音开始发虚,像被风吹散的线,"但那是灶神核心,会吞噬宿主意识......" "不行!"苏小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只触到一片虚无。 她膝盖一软几乎要跪下去,被身后陆明渊稳稳托住。 陆明渊的手掌覆在她后颈,体温透过衣领渗进来:"如果她必须去,如何确保不被吞噬?" 女子的目光在陆明渊脸上停留片刻,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残魂里。 她抬起手,一枚青白色玉符从袖中滑落,表面浮着暗金色纹路,像凝固的火焰。"镇魂锁。"她将玉符塞进苏小棠掌心,凉意顺着指缝钻进去,"只能用一次,压制灶神意志。" 苏小棠捏紧玉符,纹路刺得掌心发麻。 她望着女子逐渐透明的眉眼,突然想起御膳房试菜时的幻象——青铜锅前那个回头笑的女子,原来不是幻觉,是母亲被封印的记忆。"娘......"她喉咙发紧,"你当年为什么不逃?" "逃不掉的。"女子的身影已经淡得像层雾,声音却清晰起来,"炎盟要的是灶神容器,不是我。 我封印了真味之核,他们就用禁术分魂。 但我留了后手......"她的目光扫过陆明渊腰间的残卷,"七昧真火的解法,他能找到。" 陆明渊的手指在袖中微蜷——那卷从侯府秘阁盗出的《灶典》,原来藏着这样的秘密。 他低头看向苏小棠,见她睫毛上挂着泪珠,却咬着唇不肯掉下来,心尖像被针尖轻轻戳了一下。 "当你真正面对''核''时......"女子的声音飘起来,混着庙外的风声,"记得问自己——你想成为谁?"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散作点点金芒,像被晨光驱散的雾。 神龛前只余下那支褪色的木樨花,落在青石板上,花瓣边缘泛着枯黄。 苏小棠攥着玉符的手微微发抖。 她蹲下身捡起木樨花,花香淡得几乎闻不见,却和记忆里母亲床头的香包一个味道。"我想成为苏小棠。"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破茧的坚定,"不是灶神容器,是天膳阁的苏小棠,是陆明渊的......" "小棠。"陆明渊蹲下来与她平视,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七味真火的解法在《灶典》残卷里,陈阿四的御膳房密档里可能有镜湖祭坛的位置。"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陈阿四,后者正盯着神龛前的金芒发愣,短刀还握在手里,指节发白。 "看什么?"陈阿四被看得脖子一梗,用力把刀插进刀鞘,"老子在御膳房当差二十年,镜湖祭坛的事......确实听说过。"他踢开脚边的泥块,目光却软了些,"那破湖夜里有白雾,船行十里就迷方向。 不过......"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老子刀快,迷不了。" 庙外的日头爬到了老槐树梢,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小棠站起身,将木樨花小心别在发间,银簪在晨光里闪了闪。 她看向陆明渊,后者正将《灶典》残卷重新收进袖中,目光灼灼:"今晚子时,镜湖。" 陈阿四扯了扯皱巴巴的官服,转身往庙外走:"老子去备船。"他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敲得山响,走到门口又顿住,背对着两人哼了声,"那破湖水冷,多带两坛烧刀子。" 暮色漫进庙堂时,三人已站在山脚下的码头边。 陈阿四拍着船舷催他们上船,船桨击水的声音惊起一群水鸟。 陆明渊扶着苏小棠登船,目光扫过逐渐暗沉的湖面——镜湖如同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雾气正从湖中心缓缓漫开,像谁在水下撒了把碎云。 船行离岸时,苏小棠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骨片贴着玉符,传来双重的凉意。 她望着远处越来越浓的白雾,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而湖底的"真味之核",正等着她去揭开最后一层面纱。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4章 镜湖迷雾,暗流涌动 船桨划破水面的声响在夜雾里格外清晰。 苏小棠扶着船舷坐下,湖风卷着湿冷的雾气钻进领口,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荷包——骨片与玉符叠在一起,凉得像两块浸过冰水的卵石。 "抓紧船沿。"陆明渊在她身侧落座,指尖轻轻覆上她手背,"陈阿四说这湖夜航要过三道雾障,第一重最是唬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被风扯散,混着远处寺庙传来的更漏声。 陈阿四立在船头,短刀刀柄在腰间晃出细碎的光。 他突然呸了一声,用刀背敲了敲船板:"都闭紧嘴! 雾里有迷魂虫,喘气太急能往喉咙里钻。"话音未落,船身猛地一震,像是撞碎了什么东西。 苏小棠凑近船舷,见水面浮起几瓣半透明的淡蓝花瓣,在月光下泛着磷火似的微光。 "那是镜湖莲。"陆明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老人们说这花白天沉在湖底,夜里才浮上来吸月光。"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小棠,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 "我知道。"苏小棠打断他,仰头时木樨花从鬓角滑落,她慌忙去接,却见那花在雾里散出极淡的甜香,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床帐里飘出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神龛前女子说的话,喉头发紧,"我只要''核'',不要别的。" 陈阿四的短刀突然出鞘三寸,金属摩擦声惊得水鸟扑棱棱飞起:"到了。" 苏小棠抬头。 不知何时,雾气已浓得像浸了墨的棉絮,十米外的船尾都隐在混沌里。 但正前方的雾墙却像被无形的手扯开道缝,一轮圆月悬在缝隙中央,清辉直落湖面,将那片水域照得透亮。 "子时到了。"陆明渊摸出怀中的铜漏,漏壶里的沙刚好流尽。 苏小棠的心跳声盖过了湖水拍岸的响。 她握紧腰间的镇魂锁,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信物,此刻在掌心烫得惊人。"祭坛入口......"她轻声念着,话音未落,湖心突然泛起涟漪,一圈圈水纹撞碎月光,竟在水面犁出石阶的轮廓——青石板一阶阶从湖底升起,最顶端的石面上,"灶火永祀"四个篆字被水冲得发亮。 "好个借月显形的局。"陈阿四用刀尖挑起一绺水纹,"当年御膳房老掌事喝多了说过,镜湖底下压着灶神的''火种'',谁能取到......"他突然闭了嘴,短刀"咔"地收回刀鞘。 陆明渊从船舱取出个铜制圆筒,筒身刻着云雷纹,接口处缠着浸过松脂的布:"工部二十年前试过造水下呼吸管,这是最后一套。"他将圆筒塞进苏小棠手里,指腹蹭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能撑一炷香,不够就拽我腰间的绳。" 苏小棠接过管子,触手是冷硬的铜,却让她想起陆明渊昨夜在烛火下打磨接口的身影——那时他鬓角沾着铜屑,抬头对她笑:"总不能让我的掌事娘子呛水。" "拿着。"她解下腰间的荷包,塞进陈阿四怀里,"骨片和《灶典》残页,要是我......" "放屁!"陈阿四攥紧荷包后退半步,短刀又露出半截,"老子在岸上守着,你俩要是敢在湖底磨叽,老子就跳下去把你们捞上来下酒!"他别过脸,喉结动了动,"那老厨头要是敢骂我,老子就说你偷了他的盐罐子。" 苏小棠眼眶发热,伸手抱了抱他粗硬的后背。 陈阿四僵了僵,到底没推开,只粗声催促:"赶紧的! 月亮要偏了!" 陆明渊先跃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苏小棠的裙角。 她深吸一口气,将呼吸管咬在嘴里,跟着扎进湖底。 寒意瞬间裹住全身。 苏小棠的指尖刚触到湖水,本味感知便不受控地涌了上来——她尝到了铁锈味的泥沙,尝到了腐草里的苦,尝到了石缝间暗流的腥。 更深处有团灼热的甜,像融化的蜜,又像烧红的炭,那是"核"的味道。 磷光从四面八方漫过来,照见水草缠绕的石门。 门楣上"火种归元"四个字被绿苔覆盖,苏小棠伸手触碰,青苔簌簌脱落,露出下面暗红的刻痕。 本味感知在此时剧烈翻涌,她眼前浮现出赤红光晕——门缝里渗出的,是比岩浆更炽热的光。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透过水传来,带着模糊的震动。 他游到她身侧,指尖点了点石门右侧的凹陷,"这里有机关。" 苏小棠正要说话,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本味感知过度使用的后遗症来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体力像被抽干的井。 她咬着呼吸管摇头,指了指石门——那抹红光还在跳动,像颗鲜活的心脏。 陆明渊的瞳孔缩了缩。 他解下腰间的绳,一头系在苏小棠手腕,另一头缠在自己手臂上。 两人的动作惊起一群银鱼,鱼群掠过石门时,苏小棠隐约看见门后有座青铜祭坛,祭坛中央...... "小心!"陆明渊突然拽紧绳子,将她往旁边一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小棠的额头撞上一块凸起的岩石,疼得眯起眼,却见刚才站的位置,一道暗箭从石缝里射了出来,插在水草间嗡鸣。 陆明渊抹了把脸上的水,目光扫过四周。 湖底的石柱在磷光里投下参差的影子,其中一根明显倾斜,石基处有新鲜的裂痕。 他刚要开口,苏小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石门——那抹红光更盛了,连门缝都开始发烫。 "先开石门。"苏小棠扯了扯绳子,示意他靠前。 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到极点,连呼吸管都快咬不住,但本味感知里的甜越来越清晰,那是母亲香包里的木樨味,是老厨头熬的第一锅骨汤,是她在侯府柴房里第一次颠勺时,灶火舔过锅底的温度。 她想成为苏小棠,不是谁的容器。 这个念头刚起,石门突然发出闷响。 陆明渊的手掌按在凹陷处,两人同时用力——门轴转动的声音震得湖水震颤,赤红光晕如潮水般涌出,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小棠在眩晕中看见,祭坛中央立着颗半透明的珠子,珠子里流转着万千滋味。 而在珠子下方,刻着一行小字:"灶神归位,以血为引"。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突然急促,"看那边!" 苏小棠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却在视野模糊前,看见不远处的石柱群里,有块塌陷的石柱底部,露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 锁链上的纹路,竟与她腰间的镇魂锁如出一辙。 陆明渊的指节抵在倾斜石柱的裂痕上,指腹能触到石面细微的凸起——那不是天然石纹,是人工凿刻的星轨图。"这里。"他扯了扯苏小棠腰间的绳,喉间的呼吸管闷出模糊的音,"机关枢纽的动力轴通常藏在星象标记下,二十年前我在工部见过类似图纸。" 苏小棠的指尖刚蹭过石纹,本味感知便泛起铁锈混着铜腥的涩味——是机械齿轮的味道。 她立刻攥住陆明渊手腕:"底下有金属。" 陆明渊的匕首尖刚探进石缝,陈阿四的短刀已横在两人身侧。"慢着!"他的呼吸管咬得死紧,声线却因紧张发颤,"湖底机关最怕连锁触发,当年老掌事说过......"话未说完,石柱突然发出"咔"的轻响,石屑簌簌落进两人脚边的沙坑,露出巴掌大的暗格。 陈阿四的短刀"当"地磕在自己刀鞘上,溅起一串气泡:"奶奶的!"他扯了扯苏小棠的衣袖,浑浊的眼珠在磷光里发亮,"这钥匙纹路......和御膳房旧殿房梁上的封存器像得很!" 苏小棠接过那枚青铜钥匙时,掌心的镇魂锁突然发烫。 钥匙柄上的云雷纹与锁身暗纹严丝合缝,像两块被拆离多年的玉璧终于重逢。 她喉间发紧——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镇魂锁,原来早有伏笔。 "试试看。"陆明渊的拇指轻轻按在她手背,替她稳住发颤的手腕。 钥匙插入石门缝隙的瞬间,整座湖底都震颤起来。 苏小棠的本味感知如潮水倒灌,尝到了百年前铸剑师的血(混着铁锈的甜)、刻石匠的汗(咸涩里浸着石灰的苦)、还有无数次被人转动钥匙时,青铜与石砖摩擦的焦味。 "咔哒——" 石门裂开的刹那,热浪裹着腥甜的气息涌来。 苏小棠的睫毛被热气熏得发卷,却看清了门内景象:青石板阶梯向下延伸,尽头浮着团暗红的光,光里裹着若有若无的吟唱,像极了她幼年时在破庙听到的《灶神祝词》。 "走。"陆明渊将她护在身侧,另一只手攥紧陈阿四的腰带——这是三人在岸上商量好的"连尾绳",防止走散。 阶梯湿滑,苏小棠的绣鞋刚踩上第一阶,石缝里便射出三根淬毒的银针。 陈阿四的短刀抡得虎虎生风,刀背磕飞银针时溅起火星:"奶奶的! 早说这破地方没安好心!" 陆明渊的指尖在阶梯边缘快速敲击,数到第七块石板时突然顿住:"停。"他扯住两人后退半步,脚尖点了点地面——那石板中央有道极细的裂纹,"三重翻板,踩错第三块就会触发落石。" 苏小棠的额头已渗出冷汗。 本味感知的透支让她视物重影,却仍能闻到空气里越来越浓的木樨香——和母亲香包一模一样的味道。 她攥紧陆明渊的衣袖,声音发闷:"是我娘......她在等我。" 陆明渊的动作顿了顿,反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刀的薄茧,此刻却暖得烫人:"我在。" 陈阿四突然哼了声,短刀戳向右侧石壁:"看!" 石壁上的水藻被他挑开,露出半幅壁画。 苏小棠的呼吸管险些脱落——画中女子身着素裙,手持陶罐站在烈焰中央,火焰将她的轮廓染成金红,却掩不住眉眼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女子腰间挂着的锁——与她的镇魂锁分毫不差。 "这是......"她的指尖贴上石壁,本味感知里炸开一片滚烫的甜,是记忆里母亲熬的木樨糖粥,是柴房灶火舔过锅底的温度,是十六岁那年她被嫡姐推下井时,母亲扑过来拽住她手腕的力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棠!"陆明渊突然将她拽进怀里。 头顶传来石块摩擦的轰鸣,一块磨盘大的碎石擦着她发顶砸下,在阶梯上砸出个深坑。 陈阿四的短刀插在碎石边缘,刀刃崩了个豁口:"最后一道机关!"他踹开脚边的青铜兽首,"火焰喷射口,刚才那声吟唱是引信!" 陆明渊的匕首快速划开石壁上的藤壶,露出藏在深处的青铜齿轮。 他的指节因用力泛白,却仍侧头对苏小棠笑:"记得咱们在御膳房拆过的九转炉? 这机关轴是同款。" 齿轮转动的声响混着苏小棠剧烈的心跳。 当最后一道锁扣"咔"地归位时,整座通道突然陷入黑暗——头顶的磷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只剩尽头那团暗红的光,像只垂涎的眼睛。 "走。"陆明渊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主殿就在前面。" 三人刚跨过碎石堆,身后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苏小棠转头,只见来时的阶梯正被石墙缓缓闭合,石屑簌簌落在她脚边。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黑暗中响起一道沙哑的男声,像砂纸摩擦青铜,却带着奇异的亲昵:"欢迎回家,继承者。" 陆明渊的匕首瞬间抵住苏小棠后颈——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预警"手势。 陈阿四的短刀横在两人中间,刀尖微微发颤:"谁?!" 黑暗里的光突然大盛。 苏小棠眯起眼,隐约看见尽头的主殿门前,立着道修长的身影。 他披着缀满星纹的黑袍,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下巴一道苍白的轮廓。 而他脚边的阴影里,半截青铜锁链泛着幽光——与湖底石柱下的那截,正是同一条。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5章 旧殿重逢,真相浮现 黑暗中的光突然炸亮时,苏小棠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的本味感知最先捕捉到那抹红——不是辣椒的辛烈,不是糖膏的甜腻,而是某种更古老、更灼热的东西,像灶膛里烧了三百年的薪柴,在她舌尖炸开火星。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真味之核’。” 沙哑的男声裹着热度钻进耳膜。 苏小棠眯起眼,终于看清那道身影:黑袍下的手托着枚珠子,红得像凝固的血,却通透得能看见内部流转的金纹。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腕间镇魂锁突然发烫,烫得皮肤泛起薄红——这共鸣比以往任何一次本味感知都要强烈,仿佛有根细若游丝的线,正从珠子里钻出来,缠上她的心脏。 “小棠。” 陆明渊的声音像块压舱石。 他不知何时已侧身挡在她前方,玄色广袖扫过她手背,带来一片清凉。 苏小棠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往前挪了半步,几乎要撞进他后背。 他的匕首仍握在掌心,却没有指向黑袍人——刀尖垂着,随时能扬起的弧度,比直指咽喉更让人胆寒。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处?”陆明渊的语气平和得像在问茶盏温度,可苏小棠知道,他拇指正轻轻摩挲着匕首吞口处的云纹,那是他情绪紧绷时的惯常动作。 黑袍人低笑,笑声里带着沙砾摩擦的粗粝,却让苏小棠的后颈泛起鸡皮疙瘩。 “我是‘炎盟’最后一位执火者,也是你母亲当年最信任的副手。” 他抬手摘下兜帽的瞬间,陈阿四的短刀“当啷”坠地。 苏小棠的呼吸卡在喉咙里。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那道从眉骨贯到下颌的旧疤,那对总爱眯着看火候的眼睛——分明是三年前在御膳房柴房咽气的老厨头! 当时她跪在他床前,亲手合上他的眼皮,连入殓时寿衣上的盘扣都是她缝的。 “你不是三年前……”陈阿四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踉跄着退了半步,后腰撞在石壁上,撞得藤壶簌簌往下掉。 老厨头的目光扫过他,又落在苏小棠腕间的镇魂锁上,眼底浮起层水光。 “我只是假死脱身,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他伸出手,指腹轻轻碰了碰“真味之核”,珠子表面立刻腾起几缕金烟,“这不是普通的力量结晶,而是灶神意志的实体化。它能赋予使用者极致的味觉——”他顿了顿,目光像刀一样划过苏小棠的脸,“也能吞噬灵魂。”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母亲壁画里的素裙女子、井边拽住她的温热手腕、每次使用本味感知后如坠冰窟的疲惫……所有碎片突然连成线。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那我……” “你的能力,是它选中的。”老厨头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当年你母亲带着它逃离炎盟,却在临产时遭人背叛。她用镇魂锁封了它七成力量,才保住你的命——可你十六岁那年落井,镇魂锁进水,封印松动了。” 陆明渊突然转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手腕。 苏小棠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抬起手,掌心正对着“真味之核”,像被线牵着的提偶。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可那股牵引力仍在,像条毒蛇在血管里游走。 陈阿四弯腰捡起短刀,刀刃却不再指向老厨头。 他盯着那枚珠子,喉结动了动:“所以你引我们来……” “为了让她自己选。”老厨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隐约能看见道狰狞的疤痕,“当年我没能护住你母亲,现在……”他的视线掠过陆明渊,又落在苏小棠脸上,“现在该你做决定了。” 苏小棠望着他眼底的愧疚与期待,喉咙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一下下撞着肋骨,撞得眼眶发酸。 陆明渊的手悄悄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她晃神想起御膳房冬夜里,他悄悄塞给她的热姜茶。 “那你为何要引导我们来到这里?” 话出口的瞬间,苏小棠就后悔了。 她看见老厨头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他抬头望向主殿深处,暗红的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老厨头的叹息像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压在苏小棠心口。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真味之核"表面的金纹,每道纹路都在她本味感知里翻涌成浪:"当年你母亲以命封核时,在我心口烙下守魂印。"他扯开半片衣襟,狰狞的疤痕下果然有暗红印记,像团烧了百年的灶火,"这印记告诉我,当核光映出继承者的影子时,便是我该送它归位之日。"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抵不过心口翻涌的钝痛。 母亲的壁画在记忆里活了过来——素裙女子跪在青铜鼎前,鼎中红光与此刻的核光如出一辙;井边那道温热的触感突然清晰,是母亲用最后力气拽住她手腕,将镇魂锁套上她腕骨时的温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不是幻觉,是母亲用残魂护了她十六年。 "小棠。"陆明渊的手掌覆上她后颈,拇指轻轻摩挲她耳后薄汗,"你不必——" "不。"苏小棠打断他,转身时眼眶发烫,"我想知道。"她一步步走向"真味之核",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 本味感知不受控制地炸开,这次不是食材的鲜甜苦咸,而是更磅礴的画面:母亲被追杀时染血的裙角,老厨头在暗巷里塞给母亲的密信,自己三岁时在柴房偷吃糖霜核桃被母亲捉住,母亲刮她鼻尖说"小馋猫"时眼里的星光...... "原来......"她的声音发颤,"我每次用本味感知后的疲惫,是因为在消耗母亲留下的护魂力?" 老厨头的喉结动了动:"你母亲用半副魂魄封核,又分半副护你。 十六岁落井时镇魂锁进水,护魂力散了七分,所以你现在每用一次能力,都是在透支自己的命。" "荒唐!"陈阿四突然吼道,短刀重重磕在石壁上,"就为个破珠子,要搭条人命?"他踉跄着冲过来,却在离苏小棠三步远的地方被无形屏障弹开,后背撞得生疼。 老厨头抬手,那道金纹突然化作锁链,将陈阿四捆在石柱上。 "阿四师父!"苏小棠想回头,却被核光吸得更近。 陆明渊的指尖刚触到她衣袖,就见她腕间镇魂锁"咔"地裂开道细纹——那是三年前他亲手用熔金术加固的锁。 "明渊,退开。"苏小棠转头对他笑,眼角有泪,"我能感觉到,这不是吞噬,是......归位。" 陆明渊的瞳孔骤缩。 他突然嗅到空气中有焦糊味——是老厨头的守魂印在燃烧。 那团暗红的火正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窜,将他的皮肤灼得通红。"他在......"陆明渊刚开口,老厨头突然暴喝一声,手掌拍在"真味之核"上。 金烟腾起的刹那,苏小棠本能抬手接住。 核的温度烫得她掌心发红,却不像以往使用能力时的冰寒,反而像母亲的怀抱,暖得她眼眶发酸。 力量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先是指尖发麻,接着是太阳穴突突直跳,最后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她听见陆明渊喊她名字的声音像隔了层毛毡,陈阿四的骂声越来越远,老厨头的低语却清晰得像在耳边:"记住,真正的味道,不在舌尖,而在......" 最后一个字被黑暗吞没时,苏小棠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虚无。 有冷风灌进衣领,她下意识抱住胳膊,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空旷的大殿里。 殿顶没有瓦,能看见漫天星子像被揉碎的金箔;地面是青石板,每块都刻着她熟悉的菜谱——从侯府柴房的白菜豆腐,到御膳房的凤凰衔珠,再到天膳阁的百花酿。 "这是......"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尾音被风卷走。 远处突然传来鼎鸣。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6章 味觉试炼,灵魂抉择 苏小棠的指尖还残留着真味之核的余温,虚无中的冷风却顺着后颈灌进来,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再睁眼时,青石板地面上的菜谱纹路正泛着淡金色微光,那些她亲手写过的、改过的、甚至撕毁重誊的菜名,像活过来的游鱼般在石缝间游走。 "叮——" 一声清响惊得她转身,这才发现四壁不知何时爬满了镜子。 青铜镜面蒙着层薄雾,待雾气散去,每面镜子里都浮出个"苏小棠"。 有的系着侯府粗布围裙在劈柴,刀背震得虎口发红却咬着牙不肯停;有的穿着御膳房月白锦袍,踮脚往蒸笼里看,发间银簪碰得瓷碗叮当响;还有个她穿着玄色劲装,手里握着的不是炒勺,而是带血的匕首,正抹过某个人的咽喉—— "选择吧。"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像古钟在颅骨里震颤。 苏小棠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石壁,这才发现所有镜子都在朝她倾斜,镜中身影的动作突然加快:炒菜的"她"突然掀翻灶台,火焰腾起时笑得癫狂;穿劲装的"她"转过脸,瞳孔里映着她此刻的表情,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毫不差。 "选你想成为的。"声音里带着蛊惑的甜,"权力、仇恨、巅峰,或者......" 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记得老厨头说过,真正的味道不在舌尖——可此刻舌尖泛起的,是血的腥甜。 她伸手按住离自己最近的镜面,青铜突然变得滚烫,像被投入沸水的铁块。 天旋地转。 凤袍的金线刺得她眼眶生疼。 苏小棠低头,见自己正端坐在龙椅上,玄色绣金的衣摆垂落满地,腕间的镇魂锁不知何时换成了玉扳指,凉得刺骨。 殿下跪着的臣子们高呼"万岁",声浪撞得殿顶垂落的明珠乱颤。 她举起茶盏,茶沫里浮着的不是茶叶,是御膳房专贡的雪芽,可入口却是辛辣的,像烧刀子酒顺着喉咙往下钻,烧得她胃里发烫。 "这不是我。"她突然开口,声音混着龙纹扩音器的回响,震得跪在最前的宰相抖了抖。 她望着掌心的玉玺,那方玉上刻着的"受命于天"四个字,比当年她在御膳房刻坏的第一块菜牌还要陌生。 喉间泛起酸意,她猛地将茶盏砸向阶下—— 再睁眼时,她站在御膳房后巷。 灶火映得她半边脸发红,手里端着的白瓷盅还冒着热气。"这是给陛下的醒酒汤。"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里没有从前的谨小慎微,反而带着股冰冷的笑意。 后巷外突然传来喧哗,是小太监尖着嗓子喊"圣驾起",她望着盅里浮动的红果,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侯府,嫡姐沈婉柔就是用这种红果熬的汤,毒死了她养的小黄狗。 "喝下去,就不会醒了。"另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苏小棠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瓷盅边缘擦过朱漆门柱,蹭下一片漆皮。 她望着门内影影绰绰的明黄龙袍,突然想起陆明渊第一次带她进御膳房时,也是这样的黄昏,他站在门口,袖角沾着灶灰,却偏要装出公子哥的懒散模样:"苏掌事,该教本公子颠勺了。" "不!"她嘶吼着甩开瓷盅。 白瓷撞在青石板上碎成八瓣,红果滚了满地,像一滩滩凝固的血。 幻境突然像被戳破的纸,御膳房的砖缝里渗出黑雾,将她整个人拽回那间镜殿。 四壁的镜子正在龟裂。 苏小棠扶着发疼的太阳穴,看见最后一面完整的镜子里,映出的是她在天膳阁的模样——系着靛青围裙,正握着木勺搅动瓦罐里的菌汤。 水蒸气模糊了镜面,却模糊不了她眼底的光,那是她第一次用本味感知做出松露鸡时的光,是陆明渊尝过第一口后说"小棠的菜里有烟火气"时的光。 "原来......"她喘着气,伸手触碰那面镜子。 这次青铜不再发烫,反而像母亲的手,温温的覆在她手背上。 镜中影像突然活了,"她"抬头对她笑,举了举手里的木勺:"该搅汤了,要糊锅了。" 雾气从脚底升起。 苏小棠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是真味之核的力量,却不再是透支般的疼痛,而是像春泉漫过干涸的溪床。 镜殿的星子突然坠下,落进她的眼睛里,她听见很远的地方有人喊她名字,声音像浸在温水里,带着哭腔:"小棠,醒醒......" 意识回笼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攥着。 那双手背上有她熟悉的薄茧,是陆明渊练了三个月才学会颠勺留下的。 指腹蹭过她腕间的镇魂锁,锁上的裂纹里渗出细碎的金光,像极了镜殿里那些会游走的菜谱。 陆明渊的拇指在苏小棠腕间反复摩挲,镇魂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髓。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又低低唤了声:"小棠。"这是他在过去半个时辰里喊的第七十三次,每一声都比前一声轻,像怕惊碎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阿四在五步外的鼎炉边来回踱步,靴底碾过满地星砂,沙沙声里混着粗重的喘息。 他突然顿住脚,铁勺重重敲在石案上:"三公子,她的脉息又弱了!" 陆明渊的指尖在苏小棠腕间一顿。 他早察觉到了——她的脉搏像风中残烛,刚才还能摸到规律的跳动,此刻竟弱得几乎要融进他掌心的温度里。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发颤:"当年在侯府柴房,你被婉柔推下井,冻得浑身发紫都没认输。 现在这破幻境......" 话音未落,苏小棠的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陆明渊猛地直起腰,指腹按在她人中上,连陈阿四都凑了过来,铁勺当啷掉在地上。 幻境里的雾气突然散得干干净净。 苏小棠望着蹲在灶前的小女孩,布裙洗得发白,指尖沾着灶灰,正捧着粗陶碗小口抿汤。 那汤清得能看见碗底的葱花,可小女孩的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那是她七岁时,趁厨娘不注意偷喝的残汤,是她对"味道"最初的渴望。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苏小棠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女孩的碗沿。 汤碗在两人掌心同时泛起涟漪,小女孩抬头对她笑,嘴角沾着半粒米:"阿姊,这汤好甜。" 甜? 苏小棠一怔。 她记得那碗汤其实淡得几乎没盐,厨娘骂她"小乞丐命"时,她躲在柴房哭了半夜。 可此刻回忆里的汤,竟真的浸着蜜似的甜——原来最本真的味道,从来不是舌尖的满足,是穷得只能偷喝残汤时,依然对食物怀有的期待。 镜面在她掌心裂开细纹。 苏小棠望着裂纹里渗出的星光,突然笑了。 那些曾让她动摇的权力、仇恨、巅峰,此刻都像褪色的画卷,唯有小女孩眼里的光,比御膳房的灶火更炽热。 "我想成为那个,"她对着镜面轻声说,"愿意用一碗汤改变自己命运的苏小棠。" 镜面轰然碎裂。 星芒裹着她往上托,她看见镜殿在脚下坍缩,看见真味之核的金光穿透层层幻境,像一根线牵着她往现实坠落。 现实中,苏小棠的眼睫猛地掀开。 陆明渊被那抹突然漫上眼底的赤红惊得后退半步,却被她反手攥住手腕。 她的手烫得惊人,掌心的温度透过镇魂锁的缝隙钻进来,烫得陆明渊倒抽冷气:"小棠?" "我没事。"苏小棠坐起身,声音还带着气音。 她望着供桌上的真味之核,那珠子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震颤,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像在回应她的心跳。 陈阿四凑过来,铁勺指着珠子:"这破玩意儿......" "是灶神的意志。"苏小棠打断他,指尖抚过鼎炉的青铜纹路。 老厨头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真味之核不是金手指,是灶神留在人间的锁。"原来她以为的"本味感知",不过是灶神在借她的身体苏醒。 那些体力透支、失明风险,都是锁松动的预警。 "我要重新封印它。"她转头看向陆明渊,眼里的赤红正在褪去,却比任何时候都亮,"用我自己做媒介。" 陆明渊的瞳孔骤缩。 他抓住她的肩膀,指腹几乎要掐进她肉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会被反噬,会......" "我知道。"苏小棠覆上他的手,"但如果不封,等灶神完全苏醒,天膳阁、御膳房,所有我珍惜的人......"她顿了顿,望向陈阿四,"包括你,陈掌事,都会成为他的棋子。" 陈阿四的铁勺"当啷"掉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句:"老子炒了三十年菜,还怕当棋子?"可他攥紧的拳头在发抖,指节白得像骨瓷。 苏小棠不再说话。 她起身走向鼎炉,真味之核在供桌上跳了跳,仿佛在抗拒。 她伸手握住珠子,滚烫的触感瞬间灼伤掌心,却不如心里的疼——这是她用无数次体力透支换来的"金手指",是她从粗使丫鬟走到今天的依仗。 可当她想起镜中那个捧着清汤的小女孩,想起陆明渊沾着灶灰的袖角,想起天膳阁里飘着菌香的瓦罐...... "我愿意。"她轻声说,将珠子按进鼎炉的凹槽里。 鼎炉突然发出嗡鸣。 青铜表面浮起古老的符文,像活过来的蛇般缠上苏小棠的手腕。 她倒抽冷气,额角渗出冷汗,可目光始终坚定。 陆明渊想冲过去,却被一道金光挡在三尺外——那是鼎炉自动张开的结界。 "小棠!"他拍着结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苏小棠抬头对他笑,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鼎炉上,发出"滋啦"轻响:"记得我教你颠勺时说的吗? 火候到了,该翻勺就得翻。" 陆明渊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起第一次学颠勺时,铁勺砸在脚背上肿起老大的包,是苏小棠蹲在地上给他揉,说:"做菜和做人一样,该硬的时候得硬,该软的时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该软的时候要像豆腐脑。"两人同时说出后半句。 苏小棠的笑更深了。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起,是灶神的意志在撕扯她的魂魄,可每当疼痛要淹没她时,镜中那些鲜活的自己就会浮现——劈柴的、颠勺的、在天膳阁搅汤的......最后定格在小女孩捧着清汤的笑脸。 鼎炉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 真味之核的金光裹着苏小棠,像一只茧将她包裹。 陆明渊的手掌贴在结界上,泪水砸在金网上,溅起细碎的光。 陈阿四捡起铁勺,突然重重砸在地上:"哭什么! 老子去烧三炷高香,这丫头命硬得很......"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地宫突然剧烈震动。 头顶的石屑簌簌坠落,鼎炉上的符文开始扭曲。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地底下升起,像古钟在千万里外传响:"觉醒者,你真的愿意放弃神力?" 苏小棠的瞳孔在金光中收缩。 她望着鼎炉中央的真味之核,那珠子表面的纹路正在剥落,露出里面漆黑的核心——那才是灶神真正的意志。 "我愿意。"她对着虚空说,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轻,却比鼎炉的青铜更坚定。 震动越来越剧烈。 陆明渊的手指在结界上抠出血痕,陈阿四抄起铁勺去砸支撑柱,可所有动作在这天地轰鸣中都像慢镜头。 苏小棠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抽离,是陪伴她多年的"本味感知",是那些在厨房熬夜研究菜谱的夜晚,是她每一次使用能力时的体力透支...... 但她不后悔。 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本味"从来不在珠子里,在她第一次偷喝清汤时的期待里,在每一次为食客用心做饭的诚意里,在陆明渊说"小棠的菜有烟火气"的笑容里。 这些,才是她最珍贵的"神力"。 地宫的震动突然停了。 苏小棠缓缓倒下,被一道金光稳稳接住。 陆明渊的结界"砰"地碎裂,他扑过去接住她,指尖触到她腕间的镇魂锁——那道曾让她疼痛的裂纹,此刻正渗出柔和的光。 陈阿四喘着粗气凑过来,铁勺还攥在手里。 他盯着苏小棠苍白的脸,突然用袖子抹了把眼睛:"醒了记得教老子做新菜,御膳房那堆老东西......" 话音未落,地底下又传来一声闷响。 三人同时抬头,只见鼎炉的青铜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漆黑的雾气正从裂缝里缓缓渗出。 而那道古老的声音,再次在空荡荡的地宫中回荡:"很好。 但你以为,封印就能阻止我?"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7章 神火试炼,意志交锋 地宫的青铜穹顶还在簌簌落着石屑,苏小棠的指尖深深掐进陶罐的粗陶壁里。 那道来自地底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铁链,缠上她的脊椎时,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被嫡母罚跪在雪地里,临终前塞给她这只烧得歪歪扭扭的陶罐,说"里面装着最能镇心的味道"。 "觉醒者,你真的愿意放弃神力?" 声音震得鼎炉上的符文直颤,苏小棠望着被金光裹成茧的自己,突然笑了。 她终于明白,那些在厨房熬夜时突然涌来的眩晕,那些尝出食材本味时眼眶发热的酸涩,从来不是灶神的馈赠,而是母亲用命布下的防线——用最平凡的烟火气,替她挡住神格侵蚀的刀。 "我愿意。"她开口时,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温水的棉絮,软却烫。 陆明渊的手掌"咚"地拍在结界上。 他额角的碎发被震落的石屑打湿,眼底的红血丝爬过眼尾,像团烧过整夜的炭火:"小棠!"他喊得急,尾音却发颤,指尖在金网上抠出的血珠渗进纹路,竟在结界上开出朵小红花。 陈阿四的铁勺"当啷"砸在地上。 这御膳房出了名的暴脾气此刻蹲在墙角,粗布围裙沾着泥,正用袖子拼命抹脸:"臭丫头...老子还等着看你把佛跳墙改良成能配二锅头的..."他骂到一半突然哽住,铁勺被他捡起来又砸向结界,火星子溅在金网上,"砰"地弹回来砸中他脚背。 鼎炉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苏小棠眼前的金光被撕开道裂缝,赤红火焰裹着焦香扑面而来。 等视线重新清晰时,炉口立着个身披烈焰长袍的老者,胡须和衣摆都像活的火舌,每扫过地面就留下焦黑痕迹——这是灶神残存意识的具象化,比她想象中更像...更像当年在后院教她烧火的老厨头,只是那双眼瞳里翻涌的不是人间烟火,是千年不熄的劫火。 "你若愿臣服于我。"老者的声音里裹着熔金般的热度,"我便赐你真正的神之力——能让天下人跪在你脚边求一口饭吃的力量。" 苏小棠的手指在陶罐口摩挲。 她记得母亲最后一次摸她的脸,手背上全是冻疮裂开的血痂,却还是温的。 她记得第一次用这只陶罐煮清汤,水沸时陆明渊掀开门帘,雪花落进他肩头的狐裘,说"小棠的汤里有星星落进碗里"。 她记得陈阿四偷尝她做的糖蒸酥酪时,故意把嘴角的渣子抹在御膳房账本上,骂骂咧咧说"也就比老子差三分"。 这些,才是她的神力。 她轻轻掀开罐盖。 陈阿四突然直起腰。 他粗糙的鼻尖动了动,铁勺"当"地掉在地上。 陆明渊贴在结界上的手掌顿住,眼尾的红血丝突然凝住——那是种比春风还软的香气,混着新米的甜、老鸡骨架熬出的鲜,还有点若有若无的姜味,像谁把整个冬天的太阳都煮进了陶罐。 "我不想成为神。"苏小棠望着灶神虚影,陶罐里的热气扑在她脸上,烫得她眼眶发酸,"我只想...给陆大哥煮一辈子热汤,教陈阿四做他总学不会的蟹粉狮子头,给所有饿肚子的人,留一碗能捧在手心的饭。" 灶神虚影的火舌突然顿住。 他盯着那只粗陶罐,火焰组成的眉峰缓缓皱起。 地宫里的黑雾原本还在顺着鼎炉裂缝往外涌,此刻却像被什么扯住,在半空中凝成团漆黑的旋涡。 陆明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了满地,膝盖压着碎石子,疼得发麻。 他望着苏小棠被热气熏得泛红的眼尾,想起第一次在柴房见到她——她蹲在灶前扇火,被烟呛得直揉眼睛,却还护着怀里那碗给生病老仆的粥。 陈阿四突然冲过去,用铁勺去捅结界。 金网被砸得嗡嗡作响,他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臭丫头说这些做什么! 快把那破罐子收起来...收起来老子请你吃御膳房私藏的蜜饯!"可他的声音越喊越轻,最后只剩一声闷哼,铁勺当啷掉在地上,他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肩膀一抽一抽的。 灶神虚影沉默了。 他的火焰长袍渐渐暗下去,像团要熄的火。 苏小棠却突然脊背发凉——她看见那团黑雾旋涡里,有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缓缓睁开。 "很好。" 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像碎冰撞在青铜上,他抬起手,指尖的火焰"轰"地蹿高丈许。 苏小棠还没反应过来,那团火焰已经裹着热浪劈头盖脸砸下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赤红色的光里。 陆明渊的嘶吼被火焰吞没。 陈阿四扑过去要撞结界,却被反弹得摔在地上。 苏小棠望着头顶翻涌的火浪,突然笑了——她的陶罐还敞着口,那缕熟悉的香气正穿透火焰,像根细细的线,将她和地宫外的人间,牢牢系在一起。 赤焰裹住苏小棠的刹那,她的后槽牙重重磕在一起。 不是疼,是那些突然涌入脑海的画面太锋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首先是段模糊的血色记忆:红绸铺地的祭台,少女被金绳捆住手腕,灶神像前的鼎炉里翻涌着黑浪。 少女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嘴型分明在喊"阿娘",可下一刻,黑浪就裹着她的身影卷入炉中。 "历代灶神祭司,皆以命饲神。"灶神虚影的声音混在火焰里,刺得她耳膜生疼,"你母亲当年跪在雪地里求我,用半条命换这只陶罐的镇神之力。 你以为她给你的是汤罐? 是枷锁!" 苏小棠的指尖深深掐进陶罐粗糙的纹路里。 记忆突然闪回七岁冬夜,母亲冻得发紫的手攥着她的手腕,将陶罐塞进她怀里时,掌心的温度比陶罐还烫:"小棠啊,阿娘煮的汤,要一直热着。" "看!"火焰里又炸开新的画面——白发老者跪在焦土上,手里攥着半块烧糊的炊饼,眼眶里是干涸的血,"守魂人? 不过是被神格啃噬到只剩残魂的疯癫者! 你以为老厨头教你烧火是传艺? 他在等你替他受这千刀万剐的蚀骨之痛!" 苏小棠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她想起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的那本破菜谱,油迹斑斑的纸页间夹着片干菊花,是他当年在御膳房后园种的。 他说:"小棠,真正的厨艺,是让人吃了还想再吃第二口的念想。" "够了!"她突然吼出声,喉咙被火烤得发裂。 陶罐里的热汤不知何时漫了出来,在火焰中蒸腾成白雾,裹住她的手腕。 那是母亲最后一次煮的青菜粥的味道,是老厨头偷偷塞给她的糖蒸酥酪的甜,是陆明渊说"有星星落进碗里"时,睫毛上沾的雪花的凉。 地宫外,陆明渊的银链刚抽出半寸,就被陈阿四的铁勺横在臂弯。 御膳房掌事的指甲几乎抠进他的锦袍里,吼得嗓子发哑:"别动! 这是她和灶神的意志交锋,打断会反噬!" "你怎么知道?"陆明渊的声音在抖,眼尾的红血丝顺着泪痣爬向鬓角。 他看见火焰里的苏小棠明明在发抖,攥着陶罐的手却比攥着他救命药时还紧。 陈阿四的喉结滚动两下,铁勺"当"地砸在地上。 他想起三十年前在御膳房偏院,老掌事临死前攥着他的手腕说:"若有天见着个攥着破陶罐、连糖蒸酥酪都不肯多吃一口的丫头,记着——她在和神较劲呢。" "老子...老子当年见过。"他松开陆明渊的胳膊,粗糙的手背用力蹭过眼角,"这丫头的汤里有活气儿,神碰不得。" 鼎炉上的符文突然剧烈震颤。 赤焰先是凝成个火茧,接着从中心开始泛白,像极了雪地里刚掀开的蒸笼,腾起的热气里裹着米香。 陆明渊的银链"当啷"掉在地上,他跪坐在碎石里,手指深深抠进石缝,指节发白——那是他第一次在柴房见她时,她护着粥碗的姿势。 陈阿四突然站直了。 他望着那团逐渐变弱的白光,想起上个月苏小棠教他做蟹粉狮子头,他故意把肥肉剁得太细,她气得拿汤勺敲他手背:"陈阿四,你连肉的脾气都摸不透,还想改良佛跳墙?" 现在想来,她哪里是教他做菜? 她是在教他——摸透每片姜、每根葱的"脾气",就是摸透人间的烟火气。 白光"咻"地钻进鼎炉。 苏小棠的膝盖一软,踉跄着扶住炉壁。 她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可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 "它认可了我。"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陆明渊和陈阿四同时屏住呼吸,"灶神意志没有消散,它只是...沉眠了。" 陈阿四冲过去要扶她,却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顿住。 他望着她手里那只还在冒热气的陶罐,突然笑出了声,骂骂咧咧地抹脸:"臭丫头...早说过你比老子强三分,现在倒好,连神都服了。" 陆明渊走到她身侧,指尖悬在她发顶半寸,终究还是落下来,轻轻替她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发尾。 他的掌心贴着她后颈,能感觉到那里还在微微发抖,可他知道,这双曾经在柴房被烟熏得流泪的手,现在能托住整座人间的烟火。 "叮——" 青铜鼎炉内壁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古钟蒙尘多年后的第一声嗡鸣。 苏小棠的瞳孔微微收缩,她分明听见,那声音里混着某种熟悉又陌生的震颤,像极了...陶罐里的热汤在沸腾前,水面泛起的细密气泡。 陆明渊突然直起腰,指尖按在耳后——那是他察觉危险时的习惯动作。 陈阿四的铁勺"唰"地抄在手里,盯着鼎炉裂缝里渗出的黑雾,喉结动了动:"这动静...不像是灶神。" 苏小棠握紧陶罐,能感觉到里面的汤还在微微发烫。 她望着鼎炉深处翻涌的黑雾,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另一句话:"小棠,阿娘在罐底烧了道符,若有天听见地底下有铃铛响..." 地宫的地面突然轻轻一颤,像是谁在很远的地方,推开了一扇沉眠千年的门。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8章 封印重启,暗潮涌动 鼎炉里的闷响愈发密集,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捶打青铜内壁。 苏小棠的指尖抵着太阳穴,那震颤顺着地面窜进骨髓,与陶罐里热汤的沸腾声在颅内交织——这不是普通的震动,更像某种沉睡的东西在苏醒前的挣扎。 "《灶神录》...残页最后几行。"她咬着唇撕开衣襟暗袋,泛黄的纸页在抖,墨迹因年代久远泛着淡青。 陆明渊的影子覆过来,替她挡住穿堂风,体温隔着半尺空气渗进来,像根定心神针。 "找到了!"她突然攥紧纸页,指节泛白。 残页边缘的朱砂批注被震得簌簌落粉:"封印重启时,地脉共鸣如汤沸,若七日未引灵归位,灶神意志将融于浊气,再难镇压。" 陈阿四的铁勺"当"地磕在青石板上。 他刚才正用勺背撬一块卡在砖缝里的碎石,此刻直起腰时后腰发出"咔"的响声:"臭丫头,你早说要引灵归位,老子上个月就该把御膳房那坛三十年陈酿搬来——"话没说完被陆明渊扫过来的眼风截住,他挠了挠后颈,到底没再啰嗦,抄起铁勺继续清障碍。 陆明渊已经从袖中抖出个檀木匣,掀开时香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漫开。 他拈起一张绘着云雷纹的符咒,指尖在烛火上略烤,符咒便自动浮起,悬在鼎炉上方三寸处:"前日在大牢提审炎盟余孽,那老东西说过,引灵需用南海紫贝粉、昆仑雪柏香。"他抬眼时眉峰微挑,"我让人去西市药铺守了三夜,总算凑齐。" 苏小棠突然抓住他手腕。 他的脉门跳得很稳,像敲在青铜上的鼓点。"你早知道会有这一步?"她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气弱,是突然明白眼前这人的算计,从来都比她多看三步。 陆明渊没否认,反而将符咒往她掌心按了按:"你在柴房第一次端着粥碗看我时,我就知道。"他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切了三年萝卜丝磨出来的,"总得给我家掌事备点压箱底的东西。" 陈阿四的铁勺突然重重砸在地上,惊得两人同时转头。 老御厨正用脚尖踢开最后一块碎石,露出地面嵌着的青铜兽首:"奶奶的,原来这地宫地板下埋着镇灵兽,难怪刚才震得老子脚底板发麻。"他蹲下身,铁勺尖挑起兽首口中衔着的铜珠,"小棠,这玩意儿是不是要拔出来?" 苏小棠的目光扫过《灶神录》上的图示,重重点头:"拔! 镇灵兽是封印的锁,拔了铜珠,地脉灵气才能顺着鼎炉往上走。" 陈阿四咧嘴笑了,露出两颗被烟渍染黄的门牙。 他双手攥住铜珠,青筋从手臂爆到脖颈,那珠子却纹丝不动。"奶奶的,这破珠子比御膳房那口百年老锅还沉!"他骂着,突然瞥见苏小棠怀里的陶罐,眼睛一亮,"把你那罐汤借老子用用!" 不等她反应,陈阿四已经抄起陶罐,揭开木塞。 热汤的香气"轰"地炸开,是蟹粉狮子头的鲜,是佛跳墙的醇,是她第一次在侯府厨房熬的白粥香——那是被"本味感知"放大过的、最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铜珠"铮"地弹起三寸。 陈阿四愣了愣,突然仰头大笑:"臭丫头! 原来你这些年教老子的,不是做菜,是让老子明白——"他举起还沾着热汤的铜珠,"再沉的锁,也抵不过人间烟火气!" 陆明渊的符咒适时落下,贴在鼎炉腹部。 香料被点燃,青烟顺着鼎炉裂缝钻进去,像无数条细蛇在黑雾里撕咬。 苏小棠摸出颈间挂着的骨片——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里的,说是苏家世代守护的"灶神骨",又取出一直贴身保存的"真味之核"——那是她用"本味感知"凝练出的、所有食材最本真的味道凝结成的晶核。 "借我点力气。"她转头对陆明渊说。 他没说话,只是扣住她后颈,掌心的温度像团火,顺着血脉烧进她四肢百骸。 陈阿四也凑过来,粗糙的手掌覆在她手背:"老子虽然没你那神乎其神的本事,但压阵的力气还有。" 三双手同时用力,骨片与真味之核"噗"地没入鼎炉中央。 苏小棠闭着眼念起咒语,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敲得空气嗡嗡作响。 鼎炉表面突然浮现出金色纹路,从底部开始,像活过来的藤蔓般向上攀爬。 黑雾被金线绞碎,散成星屑;白光重新汇聚,凝成一轮小太阳。 空气中的香气愈发浓烈,苏小棠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不是普通的香,是融合了春茶的鲜、秋蟹的甜、冬雪煮梅的酸、夏风拂麦的涩,是人间所有味道最本真的模样。 "快成了!"陈阿四的声音带着颤,铁勺当啷掉在地上他都没察觉。 陆明渊的拇指在她后颈轻轻摩挲,那是只有她能懂的安抚。 金色纹路即将在鼎炉顶部闭合的瞬间,苏小棠突然顿住。 她听见了,在鼎炉的嗡鸣里,在香料的青烟里,在陈阿四粗重的喘息里,有极轻的、极细的、布料摩擦砖石的声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像有人,正从他们背后的阴影里,缓缓直起腰。 鼎炉金纹即将闭合的刹那,苏小棠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那抹阴影不是飘来的,是像毒蛇般贴着石壁"滑"近的——她甚至能闻到混着焦糊味的药香,与老厨头生前总揣在怀里的陈年艾绒香一模一样。 "老...厨头?"她脱口而出的瞬间,黑影已直起佝偻的脊背。 月光从穹顶裂隙漏下,照出对方脸上的伪装:原本沟壑纵横的面皮被撕去半块,露出底下未完全愈合的刀伤,正是前日陈阿四在乱葬岗确认过的致命伤——他根本没死! 陆明渊的反应比她的惊呼声更快。 他扣在苏小棠后颈的手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已从袖中抖出短弩。 三枚淬了麻药的银针破空而出,精准钉入黑影手腕"太渊"、肩胛"天宗"二穴。 黑影的匕首刚抬起三寸,便"当啷"坠地,整条右臂软绵绵垂着,像被抽了筋。 陈阿四的铁勺早变了刀。 他抄起那柄跟着自己三十年的老勺子,勺背重重磕在黑影膝弯。 老御厨骂骂咧咧的嗓音都变了调:"狗日的老东西! 老子前日在义庄守了你半夜,你倒会装死!"他一脚踹在对方后心,黑影踉跄着撞向鼎炉,额头撞出血来。 "装死?"黑影突然笑了,血沫混着笑声喷在金纹上,"小丫头,你当真以为那本《灶神录》是巧合落在你手里?"他歪着脖子,浑浊的眼珠却亮得瘆人,"你娘当年护着的灶神骨,你用本味感知凝的真味核,都是炎盟要的钥匙——"他突然剧烈咳嗽,血珠溅在苏小棠手背,"等封印重启,地脉灵气冲开结界,炎盟的人早就在皇陵外布好..."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 苏小棠被震得撞进陆明渊怀里。 她瞥见墙壁上浮现出暗红符文,像被鲜血浸透的藤蔓,正顺着砖缝往鼎炉攀爬。 陈阿四踉跄着去扶即将倾倒的香案,铁勺在石壁上刮出刺耳鸣响:"奶奶的! 这老匹夫带了后手!" "他不是一个人。"苏小棠咬着牙擦去手背血迹。 她能感觉到鼎炉里的封印之光在动摇,真味之核与灶神骨的力量正被某种外力拉扯。 指尖触到陆明渊腰间的玉牌——那是他昨日塞给她的"九门提督"腰牌,此刻正发烫,"外面有接应,在引动皇陵地脉!" 陆明渊的拇指重重按在她腕间"内关"穴,替她稳住翻涌的气血:"我让阿福带三十暗卫守在入口。"他盯着墙上越来越亮的符文,眸底翻起暗涌,"但看这阵仗..." "先封鼎!"陈阿四突然吼道。 他抄起地上的铜珠,用铁勺柄撬开通往地脉的兽首孔洞,"小棠,你继续念咒! 老子替你压着这老东西!"他一脚踩住黑影后颈,铁勺尖抵在对方喉结上,"敢动一下,老子就把你舌头搅成烂泥!"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 鼎炉的震颤顺着掌心传来,像在跟她较力。 她咬破舌尖,腥甜漫开时,本味感知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尝到了,地脉里翻涌的不是灵气,是硫磺的苦、腐木的酸、还有铁锈般的血味,是有人在强行抽取皇陵下的"阴脉"! "以食为引,以味为锁——"她的声音混着鼎鸣,比之前更沉更稳,"灶君在上,真味为凭!" 真味之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那是她尝过的所有味道:侯府柴房里带焦糊味的白粥,陆明渊第一次给她的桂花糖蒸栗粉糕,陈阿四偷偷塞给她的酱肘子...这些鲜活的人间烟火气凝成光剑,"噗"地刺穿鼎炉内纠缠的黑雾。 金色纹路"唰"地闭合。 整座地宫被白光填满。 苏小棠听见鼎炉里传来沉闷的"咔嚓"声,像某种枷锁断裂的脆响。 陆明渊将她护在怀里,替她挡住飞溅的石屑;陈阿四骂骂咧咧地抹了把脸上的灰,铁勺却始终没离开黑影咽喉半寸。 "封印...成了?"苏小棠仰头看他。 陆明渊鬓角沾着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刚才飞溅的,但眼底的笑意比月光还亮:"成了。" 黑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成了又如何?"他的指甲深深抠进石缝,"炎盟要的从来不是封印,是借你们的手打开地脉! 等阴脉与阳脉交汇——" "轰!" 地宫顶部突然落下大块碎石。 苏小棠本能护住头,却撞进陆明渊更紧的怀抱里。 她听见了,在轰鸣的石屑声里,在逐渐减弱的鼎鸣里,有整齐的脚步声正从地宫入口传来。 那不是暗卫的软底靴,是裹着铁皮的重靴,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 "援兵到了。"陆明渊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他的手指在她后背快速敲了三下——那是他们约定的"撤离"暗号。 陈阿四已经扯下衣襟撕成布条,正粗鲁地捆住黑影的手脚:"臭丫头,你抱着鼎炉那破珠子跑! 老子替你们断后——" "都闭嘴。"苏小棠抹了把脸上的灰。 她望着鼎炉上还在流转的金光,又看了看陆明渊腰间染血的玉牌,突然笑了,"要跑一起跑,要打一起打。"她弯腰捡起陈阿四掉在地上的铁勺,在掌心颠了颠,"再说了..."她望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眼底腾起火,"他们要的是真味之核,可他们不知道——" "这玩意儿,只有我能护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尘土簌簌而落。 陆明渊迅速分析形势:入口处的暗卫怕是已经遭了埋伏,地宫的四个出口有三个被震塌,剩下的那条密道...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指尖轻轻抚过她耳后未干的血渍,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口。 鼎炉的金光渐渐转暗,而地宫上方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9章 绝境突围,命运抉择 鼎炉的金光如将熄的烛火般忽明忽暗,陆明渊的指尖在地图上重重一点,碎石簌簌落在羊皮卷边缘:"东侧水道,通向湖底。"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苏小棠泛白的唇角——她方才用本味感知冲破封印时,体力早被抽走了七成,此刻连握镇魂锁的手都在微颤。 "三十人,重甲。"他压低声音,指腹碾过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水道入口,"暗卫在入口被截了,他们早就算准我们会走明路。"话音未落,苏小棠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背得下这条水道。"她盯着地图上弯弯曲曲的水脉,眼底的光比鼎炉残光更亮,"去年冬天给长公主送糟鱼,我跟着船工摸过三次湖底暗渠。" 陈阿四的铁勺"当啷"砸在老厨头后颈:"臭丫头的命比金贵,要背也是老子背!"他另一只手拽着老厨头的衣领,对方的灰布衫已被扯得露出锁骨,"说! 炎盟要地脉做什么?"老厨头忽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阴影里泛着青:"小娃娃,你以为灶神的味觉是恩赐?"他的舌头突然抵住上颚,喉结剧烈滚动两下——陈阿四瞳孔骤缩,铁勺重重敲在对方下颌:"敢吞毒? 老子——" "噗。" 血沫混着黑渣从老厨头嘴角涌出,他的眼球迅速浑浊,手指抠进陈阿四手背的力道却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丝力气散进空气里。 陈阿四骂骂咧咧甩着手上的血,铁勺在尸体腿上狠狠敲了两下:"死得倒利索!"他弯腰扯下老厨头腰间的玉佩,"老子拿这个当棺材本——" "阿四。"苏小棠的声音像浸了冰水。 她站在鼎炉前,镇魂锁的链子垂在身侧,金光照得她眼尾的血渍像颗红痣。 陆明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鼎炉表面的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本被封印的黑雾又渗出几缕,缠绕在炉脚的青铜云纹间。 "得快走。"陆明渊将地图塞进怀里,伸手去扶苏小棠的腰,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弯腰捡起老厨头方才掉落的半块碎玉,指腹擦去上面的血,碎玉中心刻着的火纹突然亮起极淡的红光。 "宿命?"她低笑一声,将碎玉收进袖中,"那我偏要改改这命。" 陈阿四扛起老厨头的尸体甩到肩上:"走水道老子认路!"他用铁勺敲了敲石壁,"当年给先皇做糟蟹,老子从御膳房偷酒,就是从这水道摸出去的——"话音戛然而止,三人均听见门轴发出的吱呀声。 地宫入口的石门被撞开半寸,漏进的光里浮着细密的尘土。 金属摩擦甲片的声响清晰起来,有人用刀尖挑开地上的碎石,粗哑的嗓音混着回音:"掌事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核。" 陆明渊迅速将苏小棠护在身侧,手指按上腰间的匕首。 陈阿四将尸体甩到角落,铁勺在掌心转了个花:"臭丫头跟紧了,老子的铁勺二十年没见血——" "砰!" 石门被撞开的瞬间,苏小棠看见为首的黑衣人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那是炎盟的标记,和老厨头碎玉上的火纹如出一辙。 她握紧镇魂锁,听见陆明渊在耳边低语:"水道入口在鼎炉后面第三块青石板下。" 而在他们身后,鼎炉最后一丝金光彻底熄灭。 黑暗中,第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的尖啸,混着陈阿四的暴喝,撞碎了地宫最后的宁静。 弩箭破空的尖啸刺破黑暗时,苏小棠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右手本能地攥紧镇魂锁,左手却不受控地抚上腰间——那里别着个雕花檀木盒,是方才从老厨头尸体旁顺来的迷雾香。 体力只剩三成的警告在太阳穴突突跳动,可她听见陆明渊的匕首出鞘声,陈阿四铁勺划破空气的嗡鸣,还有越来越近的甲胄摩擦声。 "往左!"陆明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他火折子"刺啦"擦燃的瞬间,橙黄火光里,苏小棠看见左侧石壁下三枚泛着幽蓝的菱形铁蒺藜——那是淬毒的机关,方才老厨头尸体旁的碎石就是触发痕迹。 她踉跄着拽住陈阿四的衣袖往侧方带,铁勺擦着她发尾扫过,撞在石壁上迸出火星。 "臭丫头!"陈阿四的骂声被箭矢打断。 一支弩箭擦着他耳际钉进墙里,尾羽还在震颤。 他铁勺一扬,敲飞第二支箭,却见第三支箭尖正对着苏小棠心口——陆明渊突然扑过来,左肩绽开血花,箭头擦着苏小棠锁骨划过,在她颈侧犁出一道血线。 "明渊!"苏小棠的声音发颤。 她摸到檀木盒的铜扣,指甲掐进木纹里——这是最后一匣迷雾香,撒出去能遮蔽半炷香时间的视线,可若现在用了,后面的水道怎么办? 但陆明渊染血的手正按在她手背,体温透过布料灼得她疼:"撒,现在。"他的目光扫过她颈侧的血,又迅速转向逼近的黑衣人,"他们要的是地脉核,不是我们的命。" 陈阿四突然用铁勺挑起地上的老厨头尸体,"轰"地砸向左侧冲来的三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尸体撞翻两个黑衣人,他趁机吼道:"臭丫头别磨蹭!"苏小棠咬碎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 她掀开檀木盒,扬手将深褐色粉末撒向空中。 迷雾腾起的刹那,喊杀声骤然模糊。 陆明渊拽着她往鼎炉方向跑,陈阿四断后,铁勺在身侧划出呼呼风声。 苏小棠数着脚下的青石板:"第三块...第二块..."她的鞋尖磕到凸起的石棱,陆明渊及时托住她腰肢——石板下传来"咔嗒"轻响,水道入口的暗门裂开半尺缝隙,冷湿的湖水气息涌了上来。 "走!"陆明渊推着她往缝隙里钻,自己却转身挡住来路。 苏小棠的手指勾住他衣袖:"你——" "先去取地脉核。"他扯开染血的衣袖,露出腕间暗卫特有的青铜刺青,"我拖延时间。" 但变故比计划更快。 迷雾突然被利刃劈开。 一道红影破雾而来,绣着金焰纹的裙裾扫过地面,带起的风掀开苏小棠额前碎发。 苏小棠瞳孔骤缩——那女子左眼角的火形胎记,正是炎盟四大执火使"火舞"的标志。 "苏小棠,你的旅程到此为止。"火舞的双刃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灶神的转世,该回祭坛了。" 陆明渊挡在苏小棠身前,血从指缝渗出,滴在青石板上:"我们没时间陪你玩。"他突然甩腕,一枚黑铁弹"当啷"落在火舞脚边。 烟雾腾起的瞬间,陈阿四的铁勺已砸向火舞后颈:"臭娘们儿尝尝爷爷的勺——" 火舞旋身避开,双刃交叉挡住铁勺。 金属相击的爆响震得陈阿四虎口发麻,他踉跄两步,又骂骂咧咧扑上去:"老子当年在御膳房颠大勺,能颠翻三个你!" 苏小棠趁乱退到水道入口。 她回头望了一眼——陆明渊正用匕首牵制另外两个黑衣人,陈阿四与火舞的缠斗带翻了半面石壁,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而水道暗门里的湖水黑得像墨,冷意顺着裤脚往上爬,冻得她膝盖发僵。 "走!"陆明渊的声音混着闷哼。 他的匕首刺中一人胸口,却被另一人挥刀砍中手臂。 苏小棠咬着牙后退,直到后腰抵上冰凉的石壁。 她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水中。 湖水裹住身体的刹那,寒意像千万根冰针刺进毛孔。 她憋着气往下潜,耳膜刺痛,眼前只剩漆黑。 模糊中,她摸到腰间的碎玉——老厨头临死前说的"灶神的味觉是阴谋"在耳边回响。 但此刻她只能调整呼吸节奏,让心跳慢下来,让指尖触到水道内壁的刻痕——去年冬天跟船工摸过三次的暗渠,每道石棱的位置,她记得比自己的掌纹还清楚。 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苏小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湖底。 而岸上,火舞的双刃划破陈阿四的右臂,陆明渊的匕首深深扎进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血珠坠进湖水,在水面晕开暗红的花。 (水面下,苏小棠的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岩石。 寒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她憋着气数到第七下,终于摸到暗渠转角处的铁环——那是通往地脉核的入口。 而在她头顶,岸上的喊杀声渐远,只剩下湖水流动的轻响,和她剧烈的心跳声。 )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0章 湖底逃生,暗流杀机 湖水裹住苏小棠的刹那,她喉间溢出半声闷哼。 那冷不是寻常的凉,像千万根冰针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后槽牙不受控地打颤,连指尖都在发僵。 她死死咬着舌尖,腥甜漫开,痛楚反而让神智清明几分——必须慢下来,再慢下来。 耳膜被水压挤得生疼,眼前只剩混沌的黑。 她强迫自己回忆暗渠的刻痕:去年冬天跟着老船工摸了三回,右壁第三块青石板凸起半指,左壁第七道裂缝里卡着半截锈铁,这些都该在水下五尺处。 可此刻她的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腔,掌心抵着石壁摸索时,指甲缝里全是碎石渣的刺疼。 "哗啦——" 身后的水面突然炸开。 苏小棠余光瞥见一抹红影破开水层,火舞的金焰纹裙裾在水下翻卷如活物,双刃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瞳孔收缩。 炎盟执火使的水性果然了得,竟比她快了半刻! 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苏小棠右手探入袖中,指尖触到那枚陶瓶的棱——这是前日在御膳房用海芋根和石菖蒲磨的断魂粉,能让水下生物短暂失觉。 她反手一甩,白色粉末在水中腾起薄雾,火舞的动作顿了顿,双刃挥出的弧度偏了三寸。 就是现在! 苏小棠憋着气往斜下方一扑。 磷光从头顶极远处透下来,勉强照亮前方狭窄的暗道入口——那道被水草遮住的铁栅栏,缝隙刚好容得下她的腰。 她蜷起膝盖挤进去时,左肘重重磕在锈铁上,火辣辣的疼从皮肤渗进骨头,可她连皱眉的工夫都没有。 暗渠里的水流突然变急。 苏小棠被冲得撞向右侧石壁,指尖摸到粗糙的刻痕——是了,这该是老船工说的"转水弯"。 她借着力道调整方向,脚刚触到渠底的青石板,突然"咔"的一声脆响。 不好! 她瞳孔骤缩,腰腹猛地向后仰。 一道寒光贴着锁骨划过,石壁上的暗刃擦着她的衣襟弹出,在水面割开细小的血珠。 原来是触发了机关! 她额角冷汗混着湖水往下淌,这才想起老船工曾说过,镜湖底下的排水渠原是前朝地宫的护脉,每十步便有防贼的机括。 火舞的红影已经近了。 苏小棠能看见她眼角的火形胎记在水下泛着暗紫,双刃上的幽蓝光芒刺破薄雾,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她咬着牙往前爬,膝盖在青石板上蹭得生疼,却不敢减速——若被火舞截住,灶神转世的秘密怕是要被剖开在祭坛上。 "咚!" 额头突然撞上硬物。 苏小棠倒抽一口凉气,这才发现暗渠到了尽头,面前是块半人高的巨石。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借着磷光凑近,这才看清石面凹凸不平——竟是人工凿出来的台阶。 她攀着石缝往上爬,湿滑的苔藓让指尖直打滑,直到摸到第三层台阶的边缘,掌心突然触到一道凹陷的刻痕。 那是古篆。 苏小棠的呼吸一滞。 水流动静在耳边放大,她眯起眼辨认那些模糊的纹路——"灶"字的火部,"神"字的示旁,最后一个"息"字的心部还带着凿刻的毛刺。 寒意顺着后颈往上窜,老厨头临终前的话突然炸响在脑海:"灶神的味觉...是阴谋..." 身后传来铁刃刮过石壁的声响。 苏小棠猛地收回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咬着牙继续往上攀,湿衣贴着后背冷得刺骨,可石上的古篆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扎着她的太阳穴——灶神之息,这到底藏着什么? 暗渠顶端的水流突然变急。 苏小棠被冲得一个踉跄,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一线天光——出口就在头顶三尺!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跃起,指尖扣住石缝,整个人翻出水面时,呛了好大一口湖水。 岸上的喊杀声突然清晰起来。 她扶着石壁喘气,听见不远处传来陈阿四的骂骂咧咧:"臭娘们儿敢划老子胳膊,等老子拿锅铲拍烂你屁股!"陆明渊的声音混着布料撕裂声:"小棠?" 苏小棠抹了把脸上的水,刚要应,突然想起石上的古篆。 她低头看向暗渠入口,水面还泛着细碎的涟漪,火舞的红影已经不见了——许是被机关拦住了。 她攥紧腰间的碎玉,那是老厨头给的最后信物,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小棠!" 陆明渊的声音带着喘息。 苏小棠抬头,正看见他捂着手臂跑来,衣袍上的血渍在暮色里格外刺眼。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可喉咙像灌了铅,只能指着暗渠入口:"里面...有东西。" 陆明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水面倒映着渐沉的夕阳,将暗渠入口染成血红色。 他伸手抹掉她额角的水,指腹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皱了皱眉:"先回去。" 苏小棠被他半扶着往前走,身后的暗渠里突然传来"咔"的一声,像是机关复位的轻响。 她回头看了眼,水面上漂着片被刀刃割断的水草,而石上的古篆还在水下沉默着,像某种蛰伏的秘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灶神之息。 她在心里重复这四个字,喉间的腥甜突然变得浓重起来。 苏小棠被陆明渊半扶着走了两步,后颈突然泛起灼热的刺痛——那是"本味感知"发动前的预警。 她猛地顿住脚步,指尖死死抠住陆明渊手腕:"你先带陈阿四撤,我得回去。" "小棠?"陆明渊的掌心还沾着自己的血,染在她湿冷的衣袖上,"火舞的人还在暗渠里——" "是我娘。"苏小棠喉间发紧,刚才在水下瞥见的古篆突然在眼前清晰浮现,"石壁上的字...是她教我认的。" 陆明渊瞳孔微缩。 他记得三年前苏小棠在御膳房扫灶灰时,曾对着灶王爷画像上的古篆发呆,说那是亡母临终前在她手心一笔一划描的。 此刻她眼底翻涌的光,像极了当年第一次用白菜心煨出琥珀色高汤时的模样——势在必得。 "陈阿四!"陆明渊突然提高声音。 正举着锅铲拍翻两个刺客的陈阿四骂骂咧咧转头,油光水滑的辫子早散成乱草:"干啥? 老子这锅铲都卷刃了——" "带三队人去东边林子里放狼烟,引开炎盟的巡逻队。"陆明渊将腰间玉佩塞进苏小棠手里,"我护她进暗渠,半炷香后不管结果如何,你带弟兄们撤到码头。" 陈阿四的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突然咧嘴笑出白牙:"成! 老子早看那红毛丫头不顺眼,正好烧了她的旗子!"他抄起锅铲拍飞最后一个扑上来的刺客,踢着对方的腰腹往林子里跑,衣摆沾着血污在暮色里翻飞。 苏小棠攥紧玉佩转身时,暗渠口的水纹正泛着诡谲的青灰色。 她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的瞬间,"本味感知"如潮水般漫过感官——不是食材的甜苦,是石壁缝隙里铁锈的腥、青苔下腐木的霉,还有三指深的石缝后,若有若无的檀木香。 那是母亲常用的沉水香。 她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指尖顺着石壁摸索,果然在第七块青石板下摸到凹陷的刻痕:"灶神之息,唯味者通。"八个古篆像被热水泡开的墨,在她感知里蒸腾起温暖的雾气——这是母亲用指甲刻的,每个笔画的弧度都和当年教她写字时一样,起笔轻,收笔重。 "咳——" 喉间突然涌上腥甜。 苏小棠这才惊觉自己已消耗了近半体力,眼前开始泛起金星。 她咬碎舌下的参片,辛辣的苦刺激得眼泪直淌,感知却更清晰了:左前方三尺有腐坏的兽皮,那是毒气喷口的塞子;头顶石梁在渗水,说明上方有旋转刀阵,刀叶的轨迹正随着水流变化。 她贴着石壁缓缓挪动,在毒气喷出前的刹那侧身避开,又在刀阵转动时蜷起身子滚进石缝。 暗渠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她被冲得撞在石壁上,额角的伤口裂开,血珠混着湖水往下淌,却在落地时精准踩中一块凸起的石块——那是母亲当年教她"听水辨路"时,在她手心画过的"定水石"。 当暗渠尽头的石门在感知里浮现时,苏小棠的体力已耗尽九成。 她扶着墙喘气,眼前的光影开始重叠,指尖触到石门铜环的瞬间,门"吱呀"一声开了。 石室内的空气带着陈酿般的醇香。 苏小棠踉跄着走进去,目光落在中央石案上——那只绘着并蒂莲的粗陶罐,和她童年时蹲在灶前看母亲盛汤的罐子一模一样。 罐身还留着未擦净的面渍,是母亲揉面时蹭上的。 "娘..."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罐身的冰裂纹,当年她偷吃糖霜饼被抓包,母亲就是用这只罐子扣住她的手,说"小馋猫的手要用来握锅铲"。 陶罐盖揭开的刹那,暖香裹着记忆扑面而来。 是红豆沙的甜,混着桂花蜜的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陈皮香——那是母亲每年中秋必做的团圆羹,最后一次做时,她趴在灶台边数着桂花,母亲摸着她的头说:"等阿棠能尝出百种本味,娘就把最要紧的秘密告诉你。" 苏小棠的眼泪砸在陶罐沿上。 她颤抖着伸手去摸罐底,果然触到一片凸起——是夹层。 当泛黄的纸页被抽出时,她的手在抖,连陆明渊破门而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若你读到此信,说明我失败了。" 字迹是母亲的,墨迹晕染着当年的泪痕,"去找''天膳阁''的老厨头,他知道灶神转世的真相...阿棠,记住,本味不是诅咒,是你看透阴谋的眼睛。" "小棠?"陆明渊的手覆上她的肩,带着体温的血渍渗进她湿衣,"陈阿四说炎盟的人追来了,我们得——" "走。"苏小棠将纸条塞进贴身衣襟,转身时把陶罐小心抱进怀里,"回京城。" 暗渠外传来陈阿四的大嗓门:"三公子! 码头的船备好了,那红毛丫头带着人往这边冲呢!" 陆明渊抽剑割断石门的锁链,转身时见苏小棠抱着陶罐的模样,像抱着什么比命还金贵的东西。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水打湿的碎发,轻声道:"我在。" 苏小棠抬头看他,暮色里,陶罐的暖光映着她眼底的坚定。 暗渠深处突然传来机关启动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惊醒,但此刻她怀里的纸条还带着体温,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而老厨头的遗言,终于要在"天膳阁"里,揭开最后的谜底。 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