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张天师来了》 第1章 黑猫开局 【点击暴富】 【暴美暴瘦】 【文中有智谋、有布局、有放长线钓大鱼，非无脑降智爽文】 【根据需要，可能会微调时间线，大家别介意哈】 【关于CP，有一句话触动了本大人：每一个人有值得拥有一份独一无二的爱。(≧?≦) 喵~】 —— 青海格尔木疗养院围墙外的某处，张德坤的小爪子快挠出残影了。 ?(=｀ω′=)?三三三三 三天了！整整三天！她绕着这座铜墙铁壁一样疗养院转了无数圈，连根猫毛都没飘进去。 24小时武装巡逻，4班倒，还有穷奇血脉的张家人在站岗…… 看守自家族长这么积极，咋不去看祖坟呢？ 真要是以前，她还是以前的她——光荣的人民天师，分分钟收拾这些瘪犊子玩意儿。 现在她只能生气的挠墙。 东北张家的小张天师，来是来了，却成了一只刚刚从水泡子里破壳而出的小黑猫崽子， 就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大。 好在血脉强大，金色的大眼珠子在晚上锃亮锃亮的，猴年马月就能恢复麒麟真身。 她不着急。 她有自己的铲屎官。 只要把他救出来，她就旱涝保收了。 问题是，她的铲屎官被困高墙大院里面搞人体科学实验。 张德坤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决定使出终极手段。 她端正坐好，挺直脊背，举起右前爪，奶声奶气地叫道：“嗷嗷嗷！嗷嗷嗷嗷！” （猫语翻译：吾乃天师张德坤，令，地府门开，阴兵来！） 阴风平地起，阴兵……没来。 地府确实感知到了天师的召唤，可一看，是一只巴掌大的小黑奶猫，一本正经地拿着天师令嗷嗷叫。 诸殿阎王，挠了挠头。 听不懂说啥呀！ 张德坤等了半天，只等来一阵尴尬的寂静。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还不会说人话！ “喵嗷！！”德坤小猫气得原地打转，小爪子啪啪拍地。 史上最弱麒麟幼崽就是她！ 气哭了。 自从被一个天雷，劈到这个世界，她就尝到了人生的艰辛。 三观，也卡巴碎了一地。 他们老张家可是正经人家，道门天师家族，行的是大道，修的是功德。 自从天师府南遁之后，天下道门便以东北张家为尊。 在这个世界，老张家竟然成了盗墓世家！ 更离谱的是，本家已经灭族，一个被除族的外门穷奇，竟然伙同几方势力，把自己的族长当成小白鼠一样囚禁起来，搞“生命科学研究”，已达2年之久。 “喵的，这世界太疯狂了……”德坤黑猫忧伤地舔了舔爪子。 自从成为小猫，她就染上了猫科动物的习气，不舔两下，浑身难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德坤警觉地竖起耳朵，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高大男人正朝她飞奔而来，背后还飘着一个红衣女鬼，黑发乱舞。 黑瞎子气喘吁吁地停在张德坤面前，墨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小东西，你是什么来头？我背后这位平时安静得跟不存在似的，刚才突然拽着我狂奔三里地！” 张德坤没理他。 她看着这话痨背后的阴灵——这就是她招来的阴兵？ 地府现在做业务，这么不靠谱吗？！ 地府阎王也很无奈，听不懂小猫嗷嗷叫啥，但这位是真麒麟，手持天地认可的天师令。 估计就是搬兵呗，正好附近有一个。 咳，先这样吧。 张德坤没理黑瞎子，直接对红衣女鬼“嗷嗷”叫：“我要进去找人！” 女鬼的黑发无风自动，似乎在回应。 小黑猫眼睛一亮，指了指疗养院又指了指自己。 女鬼会意，长发如活物般伸展，轻柔地卷起小黑猫。 “嗷！”张德坤得意地冲黑瞎子挥挥爪子，“你这个没用的黑大个子就在外面等着吧！” 黑瞎子只听到一串奶声奶气的嗷嗷叫，眼睁睁看着那只诡异的小黑猫被女鬼送进了高墙之内。 “得，”他推了推墨镜，“我黑瞎子今天算是开眼了。” 女鬼的长发如灵蛇般游走，带着小黑猫避开所有监控和巡逻，最终停在一间小黑屋的通风口前。 哎呀妈呀，这女鬼的业务能力不错，错怪地府了。 张德坤感激地蹭了蹭女鬼的头发：“谢谢美女，回头给你烧高香！” 小黑猫轻盈地跳进通风口，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啪叽”一声，她精准地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黑暗中，一双清冷的眼睛缓缓睁开。 张启灵低头看着怀里突然出现的毛团子，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疑惑。 他的麒麟血这几天一直很活跃，现在像是要沸腾了一样。 血脉中传来奇异的共鸣在告诉他——这是他等了许久的人，这是张家无数代人等了几千年的人。 “喵！哥啊！我可算找到你了！”张德坤激动得直往他怀里钻，“我从东北走到这儿，爪子都磨秃噜皮了！你看你看！” 她举起小爪子，虽然上面连道划痕都没有。 张德坤真心觉得自己不容易。 她迈着十厘米的小毛腿儿，走出深山老林，扒火车，扒汽车、扒三轮子，一路颠簸，找到青海。 眼泪流成行，全是生活的苦。 张启灵眼中是毛绒绒的猫语，脑中是小姑娘脆生生的哭诉。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那只软乎乎的小肉垫。 “别哭。”他说。 张德坤仰头打量她的铲屎官——瘦得颧骨突出，苍白得像张纸，但依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伸出爪子摸了摸他身上的针孔和电击痕迹，心疼得直抽抽。 好家伙，各种毒素、暗伤、贫血、骨头缝都有磨损，这才2年就被糟蹋成这样，真不知道原著中的20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是神兽，脑中有货。 （某天道说，那是窝放进去的一本书） 来吧，先签个约。 张德坤抬起右爪，在张启灵眉心轻轻一划，一滴金红色的麒麟精血飞入那道浅浅的伤口。 “这是我们麒麟一族的契约，”张德坤严肃地“嗷嗷”道，“我按照当年的约定来了。” 张启灵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眉心扩散至全身，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如冰雪消融。 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青铜门，看见长白山，看见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色麒麟和张家始祖…… “原来是你，小麒麟，”他轻声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小黑猫的绒毛，“这些天，你一直在召唤我。” 张德坤舒服得直打呼噜：“那必须的！哥，你快打坐吸收精血。” 张启灵依言盘腿而坐。 几小时后，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精光内敛，周身气息已然不同。 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黑猫，唇角微微上扬。 “回家。”他轻声说。 小黑猫在梦中吧唧着嘴：“嗷……要吃锅包肉……” 张启灵抱着熟睡的小毛团站起身，推开囚禁他两年的铁门。 走廊上的守卫刚要举枪，突然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血脉压制如泰山压顶，所有带有张家血脉的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匍匐在地。 “族长……”有人艰难地抬头，却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缓步离去。 张启灵站在疗养院大门外，从怀中掏出一根小黑猫不知何时塞给他的小木棍。 木棍顶端粘着一张黄色的五雷符，还带着两个微弱的火星子。 “麒麟业火，”他轻声道，“烧尽罪恶。” 木棍抛向空中，刹那间电闪雷鸣。 青蓝色的火焰如活物般蔓延，却诡异地避开了所有无辜之人。 火光映照下，张启灵低头看着怀里被惊醒的小黑猫。 “嗷？完事了？”张德坤迷迷糊糊地睁开金灿灿的大眼眼。 “嗯。” 铲屎官有能耐了，她放心了。 “走，回东北老家。”德坤小猫指挥道。 “好。” “回家之后，你要好好修炼。”德坤小猫语重心长。 “好。” 张启灵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小黑猫舒服得眯起眼睛：“哥，我跟你讲，回老家之后，我要吃锅包肉，还有铁锅炖大鹅……还有……对了，外面还有个黑瞎子和他的女鬼，等着呢……” “哦？” 她的铲屎官话真少。 不过，他和她想的一样——她只要找到他，后面的事情，他就可以全部自己搞定。 这是什么神仙铲屎官！ 张德坤打了一个哈欠，又蜷成一团睡着了。 张启灵将她小心地裹紧衣襟，迈步走入夜色。 第2章 我滴家在东北 黑瞎子蹲在疗养院外的林子里，嘴里叼着根草茎，墨镜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围墙。 突然，他背后的红衣女鬼猛地一拽—— “哎哟我去！”黑瞎子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揉着被拽疼的肩膀，正要抱怨，却见一道修长身影从火光中走来。 “哑巴？！”黑瞎子瞪大眼睛。 张启灵怀里鼓鼓囊囊的，闻言抬腿就是一记横扫。 黑瞎子早有防备，一个后空翻躲开，嘴上还不忘贫，“两年不见，见面就踢，你这欢迎仪式挺别致啊！” 两人拳来脚往，转眼过了三十招。 最后同时收手，黑瞎子咧嘴一笑：“行啊，没缺胳膊少腿。” 经确认，都是真货。 张启灵淡淡“嗯”了一声，把怀里的小鼓包又揣了揣。 黑瞎子凑近一看，乐了：“哟，这不是昨晚那只神奇的小黑猫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摸。 “啪！”张启灵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 “小气！”黑瞎子揉着手背，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指了指自己后背，“对了哑巴，你见多识广，看看我这''装饰品''咋回事？” 红衣女鬼很配合地飘出来，冲张启灵行了个万福礼。 张启灵：“......？” 黑瞎子读懂了张启灵脸上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两年可遭老罪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倒苦水，“霍家那帮龟孙坑我，给我整了个通缉犯的名头，还让这玩意儿缠上我……” 原来当初张启灵并非毫无准备，他早就安排黑瞎子接应。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张启灵重伤被囚，黑瞎子也被追杀围捕，不得不东躲西藏。 “最惨的是，”黑瞎子痛心疾首，“建国后干啥都要持证上岗，老子都快沦落到去工地搬砖了……” 张启灵嘴角抽了抽，怀里的小鼓包动了动，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出来。 “喵嗷~”张德坤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金色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哟，小祖宗醒啦？”黑瞎子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饿不饿？黑叔叔给你抓老鼠去？” 张德坤嫌弃地皱了皱小鼻子，爪子一翻，变魔术似的掏出两颗红彤彤的果子。 自己啃一颗，另一颗递给张启灵。 “你小，你吃。”张启灵轻声说。 小黑猫不依不饶地把果子往他嘴边怼：“你也是小麒麟呀！按麒麟的年龄算，你还是个宝宝呢！” 黑瞎子看得眼都直了：“哑巴，你俩这加密通话能不能带我一个？还有那果子……闻着挺香哈？” 张德坤瞥了他一眼，又摸出一颗扔过去。 黑瞎子手忙脚乱地接住，乐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小祖宗！对了，怎么称呼您老？” 张启灵也低头看向怀里的小毛团。 “张德坤，字兴安，小字墨狸。” 德坤小猫想起来，铲屎官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光荣的职业，“我可是正经的张天师！” “墨狸。”张启灵叫她的小名。 黑瞎子一拍大腿：“巧了不是！都姓黑，一家人啊！” 黑瞎子决定加入这个家。 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个巴掌大的小黑猫是他的贵人。 张启灵：“……”你姓黑，她姓张，哪门子一家人？ 张德坤也被这清奇的脑回路震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喵嗷，嗷嗷。”（你开心就好） 她转头对张启灵说：“哥，等回老家我带你修炼，咱们老张家以后就是正经道门世家了！” 虽然她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当上天师的了…… 黑瞎子三两口吃完果子，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小墨狸，还有吗？这果子吃完我眼睛都不疼了！” 张德坤这才注意到黑瞎子的眼睛有问题。 她眯起金色的大眼睛仔细打量——好家伙，这倒霉孩子背后有鬼，眼中有疾，命途多舛，无福无财无嗣，寿数虽长，却半途夭亡。 只在幼年过过几天好日子，此后的一生颠沛流离，简直是行走的人间餐具。 张德坤又摸出一块麒麟白玉牌，扔给黑瞎子。“戴着，专治各种不服。” 黑瞎子刚戴上玉牌，就“嗷”一嗓子跳起来：“烫烫烫！” 原来是那红衣女鬼被玉牌的阳气灼伤，正在他背后疯狂扭动。 张启灵抿了抿嘴，默默把怀里的小猫又搂紧了些。 张德坤敏锐地察觉到自家铲屎官的小情绪，赶紧掏出一块更精致的火红玉牌：“哥，这是你的！空间里的宝贝都是你的！” 张启灵满意地戴上玉牌，冲黑瞎子挑了挑眉。 黑瞎子：“……”这哑巴什么时候学会攀比了？他嘿嘿一笑，人有亲疏，他知足。 他知足，红衣就难过了，玉牌上的正气刺得她浑身疼，想走又不甘心，想吼张德坤又不敢，想作妖更不敢，只能自己憋着。 张德坤看着蔫巴的女鬼，这位出了一趟地府公差，她答应给她烧高香，“哎，送你往生？” 女鬼看向张德坤，长发飞舞，张牙舞爪，眼中闪现不甘和怨恨。 张德坤见此，在空中凭空画了一个符，印入女鬼的眉间。 女鬼瞬间灵台清明，恢复了神智，跪倒张德坤面前，“请天师救我。” 遥想当年，她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死后被人炼制成阴灵，故意放到黑瞎子身上，纠缠到最后两者共生，黑瞎子死，她也魂飞魄散。 往生咒起，女鬼感激地行了一礼，魂归地府，安然投胎去了。 几缕功德金光没入小黑猫体内，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三人一路北上，终于在半个月后踏上了东北的黑土地。 “过了山海关，要饭都能到家！”黑瞎子兴奋地大喊。 与此同时，张启三正对着烧成白地的疗养院大发雷霆：“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佛爷，没有张启灵的尸体。” 一个亲信向张启三汇报。 “他放的火？” “不是，是雷劈的，他应该是趁乱跑了。佛爷，大火之前，黑瞎子来了，一直隐匿在附近，试图营救张启灵。” “全国范围内通缉张启灵和黑瞎子，通知九门，我要黑瞎子的消息。” 张启三又想了想，叫来一个张家穷奇，“你带两个人，回东北族地，守株待兔。” 一番吩咐之后，张启山看着烧成废墟的疗养院，神色阴晴不定。 远在火车上的张德坤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钻进张启灵怀里嘟囔：“总感觉有人要倒霉了……” 张启灵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是啊，要倒霉了——不过肯定不是他们。 第3章 山里有个村子叫张家堡 “况且况且——” 火车缓缓驶入沈阳站。 张启灵怀里的德坤小猫耳朵一动，金色大眼睛倏地睁开：“喵嗷！要出站啦！”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压低声音：“哑巴，三点钟方向两个卖糖葫芦的，九点钟方向那个擦皮鞋的，还有……” 他嘴角抽了抽，“那个扮成老太太卖鸡蛋的，是谁家的？这伪装技术也太糙了！” “哑巴，打出去？”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掏出三张黄符，往三人身上一拍：“喵嗷，隐身符了解一下。” 人形翻译张启灵，说道，“隐身，走。” 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刚出站口，小黑猫突然竖起耳朵：“哥，那边有两个穷奇！是张启三的人吗？” 张启灵微微点头。 小黑猫眼睛滴溜溜转，“哥，你让他们狗咬狗去！” 张启灵会意。 只见那两个穷奇突然浑身一僵，眼睛发直，抄起家伙就冲向旁边卖鸡蛋的“老太太”。 “卧槽！”黑瞎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一个鹞子翻身躲开，从篮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转眼间，张家、九门、汪家的眼线全打成了一锅粥。 德坤小猫开心地在张启灵肩膀上蹦跶， “哥！快报警！咱们是优秀市民，路见不平一定要报警相助。” 二十分钟后，三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啃肉包子，欣赏着警车呜哇呜哇地把一群鼻青脸肿的“商贩”押上车。 “哈哈哈！”黑瞎子笑得直拍大腿，“瞎子我这几年还没这么爽过！警车接送，待遇够高的啊！” …… 几经辗转，三人来到长白山深处。 张德坤当初破壳的那个水泡子，叫长白山天池。 距离长白山天池不足30公里的深山老林里，有一个地图上没有、外人找不到的小村子，叫张家堡。 张家始祖的幼子一脉，据守在此，看守天池禁地。 这个张家堡，正是三人此行的目的地。 张启灵捏着怀中德坤小猫的小爪子，脚步轻盈地走在没有路的深山老林里。 黑瞎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我说哑巴，这一脉，隐而不出上千年，张家本家灭族都没个动静，你这落魄的末代族长，人家能认吗？”黑瞎子欠欠地问。 张启灵斜了他一眼。 这要是以前，他不敢肯定。 现在，认不认，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还有，你能确定这一脉就没有被渗透和替换吗？”黑瞎子看了一眼睡着的德坤小猫，难得正经了几分。 “见面就知道。”张启灵说。 “你心里有数就行。” 轻松绕过村外阵法，张启灵、黑瞎子、呼呼大睡的德坤小猫走到张家堡生死线附近。 “张家族地，外姓人勿入。” 一个穿着大棉袄二棉裤的年轻的张家子，在生死线内对着黑瞎子喝道。 黑瞎子：“……”这是种族歧视吗？都到门口了想赶我走？没门。 “朋友，有麒麟玉佩。””张启灵说。 张家子眼睛一亮：“族长大人！长老们等您多时了！” 说完，还不忘偷瞄一眼族长怀里的小黑猫。 村中央的大院里，四位长老齐刷刷行礼。 “族长，我是大长老张玉封，您里面请。小二，带这位兄弟到客房休息。”大长老吩咐领路的张家子。 张启灵朝黑瞎子点了点头，轻柔地摸了摸怀里睡熟的小黑猫，跟着大长老走进院中。 张启灵上座，问道：“知道我要来？” 大长老笑了，“一个多月前禁地天池有异动，我们就知道这千年守山的任务要结束了。您一定会来。” “族长，您已经得到传承，恢复了老祖宗的血脉之力？”二长老张玉祷迫不及待地问。 张启灵点头，微微释放了血脉威压。 四大长老以及整个张家堡的张家人全部单膝跪地，拜族长，回归本家。 或者说，从今天开始，他们才是本家。 张德坤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跪拜族长的名场面。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窝铲屎官的腿边，身下是热乎乎的火炕。 铲屎官和黑瞎子盘腿儿坐在炕桌边上吃饭。 炕桌上摆着四大盆硬菜：小鸡炖蘑菇香气扑鼻，酸菜汆白肉油光水滑，溜肉段金黄酥脆，尖椒干豆腐绿白相间。 没有锅包肉（音：右），也没有大鹅（音：ne二声）…… 某天师大人，不开心…… (◣_◢) 张启灵小口小口吃着，一只手还不忘记时不时地摸一摸身边的小黑猫。 张德坤晃了晃小脑袋，张启灵便察觉到她的醒来。 “哟，小茉莉醒啦？”黑瞎子满嘴流油地招呼，“哑巴，快伺候你家猫主子用膳！” “喵嗷！”德坤小猫更不开心了，她生气啦，“哥！他给我起外号，揍他！” 张启灵眼睛一亮：“小茉莉……好听，饿了？吃饭吧。” 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捞进怀里。 铲屎官被黑瞎子带坏了。 他们老张家（另一个世界的）的孩子都是张百兽，从来没有叫过这么软软的小白花的名字。 她跳出张启灵的怀里，用屁股对着他，尾巴甩得啪啪响。 张启灵立刻祭出撸猫大法——先挠背脊，再捏肉垫，最后轻刮下巴。一套连招下来，德坤小猫舒服得直打呼噜 张启灵趁机将小猫捞回自己的怀里，“特意炖了鱼汤。锅包肉，咳，比你的脸还大，等长大点再吃……” 张启灵舀了一小勺，吹凉送到小猫嘴边。 黑瞎子看得直咂嘴：“好家伙，这伺候得比皇上用膳还精细。” 吃饱喝足，黑瞎子主动请缨：“我去找小二。” 张启灵点头，他明白黑瞎子的意思，想多打听一些村里的情况。 屋里安静下来，小黑猫趴在张启灵头上说：“这张家隐脉什么情况？” 她破壳之后，感知到自己的铲屎官要死不活的状态，直奔青海格尔木，没来看隐脉的情况。 “守山千年，未忘祖训。”张启灵简练评价。 “他们知道自己在守什么吗？”德坤小猫问。 “他们认为自己在守护麒麟的传承。” 张启灵说。 张德坤点头，张家初祖还算谨慎。 “他们认为你得到了传承？” “嗯。” “哥，你对张家有什么打算？”小黑猫认真地问。 张家是她铲屎官的，无论哪个，都是。 张启灵眸光微闪：“别担心，交给我。” 德坤小猫蹭了蹭他的额头。 她就知道，千年世家的族长，没有傻白甜。 故事书里，他是开路血包、超级保镖、失忆症患者，但是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没有他的将计就计。 那个传说已经灭族的张家，只用一个族长、半座古楼，就让汪家团灭，九门半数凋零。 到最后，也没人知道张家守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唯一需要取舍的就是——谁当那个吊着吸引几方势力的大冤种族长？ 她的铲屎官，没爹没妈、假圣婴、麒麟血，简直是量身定做的靶子。 牺牲一人，保全全族人。还有比这更合适的买卖吗？ “哥，带我逛逛村子呗？”小黑猫转移话题。 “好。”张启灵却没动，犹豫片刻后轻声问，“你……为什么总昏睡？” 德坤小猫一愣，她没……昏睡吧。 随即明白铲屎官是在担心自己。 她见到铲屎官之后，好像确实大部分的时间睡得像只小猪一样。 第4章 狡猾滴小天道 “咳，我只是在睡觉，我还是幼崽，谁家刚满月的宝宝不睡觉啊。” 这个逻辑，没毛病啊！ 张启灵面无表情地把德坤小猫从自己头顶摘下来，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他那双常年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 “喵嗷……”张德坤在他掌心打了个滚，突然僵住。 等等，对啊，她可是麒麟神兽啊！ 每只小麒麟出生就有的伴生踏云呢？ 她居然用自己的小毛短腿一路跑到青海？！ 还有，穿越之前的雷劈，是怎么回事儿？那个不长眼，敢劈人民的天师大人？ (=☉?☉=) 猫脸震惊.jpg “喵嗷——”德坤小猫气得跳到在炕上打滚，绒毛炸成蒲公英。 她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爪子拍得炕桌砰砰响， “给我出来！在我脑子里塞完故事书就跑路的混蛋！” 空气中凭空飘过一片落叶。 “行，装死是吧？”张德坤冷笑，尾巴竖得像天线， “哥，咱们现在就去长白山开得青铜门！顺便把鬼门开个缝儿——” “别别别！”一道奶声奶气的尖叫响起，胖娃娃凭空出现时还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屁股墩儿。 “在、在空间里说……”他揉着摔红的膝盖，眼泪汪汪地消失了。 “哥！走进麒麟空间！” 德坤小猫气势汹汹地说，爪子一挥，两人瞬间出现在云雾缭绕的秘境中。 麒麟空间是随着血脉觉醒而开启的须弥秘境，里面灵气浓郁。 张德坤的大麒麟爹，在这里给她留下了幼崽必备各种物品。 麒麟宫殿悬浮在云端，空间中央的灵泉，汩汩流淌着，水面蒸腾着七彩霞雾。 灵泉边的朱果树簌簌摇晃，仿佛在欢迎主人归来。 天道娃娃正踮脚去够树上的果子，见他们来了差点又摔倒：“那、那啥，咳，来啦？”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乱七八糟的口音，哭唧唧地诉苦， “小麒麟哪，窝也不是故意劈恁滴，窝刚出生就被终极内个鳖孙欺负了，耗尽能量才把恁从异世界带回来。” 张德坤蹲在张启灵肩上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这奏细银话！”天道急得直跺脚，“窝诞生在铁岭，咋滴啦！” 张启灵突然伸手捏住娃娃的肉脸蛋，往两边一扯。 “疼疼疼！”天道眼泪飙出三米远，“恁们两一起西服窝！” 德坤小猫眯起金瞳：“少废话，劈我的账怎么算？” 那个雷强行带她踏破虚空，让她的神魂在时空缝隙的罡风里受伤。 小天道，“……”当他想这样吗？他浑身上下就雷力最充沛。 “你就这点能耐？你强行我把弄回来，想要什么？”张德坤冷笑地说道。 “小麒麟，这里才是恁滴家啊。家里有出问题啦，恁得绑窝，让这个世界恢复秩序。” 小天道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张德坤的眼睛。 张德坤破壳的时候，就从传承里知道，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麒麟崽。 “……就是救你呗，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别告诉我你想白嫖。”张德坤满眼鄙夷地说道。 “嗯……”本来是这么想的。“小麒麟，贼细双赢滴事情啊。”小天道期期艾艾地说。 “不，是你赢，我付出。”张德坤纠正他。 小天道留下了两行热泪，“恁要啥有啥，恁啥也不缺啊，嘤嘤嘤。” 小天道羡慕地直流口水，他怎么没有个爹？ “我不缺是我的事儿，不是你白嫖我的理由。” “也波细白嫖，张家与恁有因果。他们快守不住青铜门鸟，结局老残了。咱们真滴一个绳子上的蚂蚱。”小天道口齿漏风地说。 “哼，装。” 老祖宗说过，与人谈判，各有试探和底线，你来我往，你出价我砍价才正常，哭穷在她这里没用。 让她想想怎么薅小天道的羊毛。 小天道见张德坤的金灿灿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就知道是在算计他，赶紧说道， “小麒麟，要不这样，窝给你一丝混沌之力，好不好？” 张德坤伸出小爪子，向竖起两根手指，发现自己的小瓜子太小，还分不出个数，话到嘴边，又改口道，“三丝。” 小天道的眼泪又出来了，“一丝，不能再多了，恁看看窝这个样子，一丝已经很多了。” “三。”张德坤坚持。 “一，不能再多了。”小天道说。 “三。” 胖娃娃眼珠转了转，从肚兜里掏出两缕灰蒙蒙的光团，“混沌之力！就剩这两丝了！” 见小猫伸出爪子，他立刻抱住其中一缕：“这个细给张家人滴！他体内天授需要这个化解！” 张启灵眸光微动。 “至于那个戴墨镜滴，自有他缘法……”天道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黑龙江底下有条老黑龙的传承，让他去碰碰运气。” “成交！” 德坤小猫表示，还算满意。 张启灵接过光团，一丝按进小猫额头，另一丝自己吸收，动作行云流水。 “喵嗷！”张德坤浑身绒毛炸开。混沌之力入体瞬间，她恍惚看见星辰流转——原来穿越时被宇宙罡风撕裂的灵魂碎片正在缓慢修复。 小天道笑眯眯地看着她，“回头恁们把它炼化了。”又想起什么，挥手打出一道金光，“这细这个世界的能量地图。” 张德坤脑内顿时浮现出带着光点的地图，气笑了——神?能量地图，都?是天外陨石陨铜的分布点。 天道这是让他们去薅终极的羊毛！ “双赢！这叫双赢！”胖娃娃边后退边喊，“陨铜里的宇宙能量最适合麒麟修炼了！” 说完“噗”地变成青烟逃之夭夭。 张启灵轻轻抚摸炸毛的小猫：“别气。” 张德坤冷静下来。无论哪个世界的地球，都处在宇宙边缘的荒芜之地，几乎得不到宇宙之力的滋养，都是没有灵气的世界。 只是想到被雷劈那一下子，心里不爽，找机会一定要揍那个小胖子一顿。 “哥，接受一下那本故事书。这几年咱们要老老实实先修炼，再去收拾烂摊子了。”张德坤抵住张启灵的额头说道。 “好。瞎？” “嗯，先陪他去趟黑龙江。” “好。” 张德坤呵呵一乐，没有的张启灵这个实验体，她要看看张启三那个瘪犊子怎么对某位大人物交代，他还能不能保住他那个麒麟副官。 还有火车站的事情，看他怎么和九门交代。 “哥，你能联系上张家人吗？”张德坤问。 “……能。” “张启三没了你，会不会抓其他的张家麒麟？” “放心吧，我已经让北张联系张家了。” 谁稀罕担心他们，他们既然舍得族长，也可以舍得自己不是么？ 刀不割自己的肉，不知道什么是疼。 让他们也尝尝做人体实验的滋味，为科学的发展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不香嘛。 张启灵感知到了德坤小猫的想法，贴了贴她的小毛脸，被人偏爱的感觉真好。 (?????) 第5章 这个村子没有老人 张家堡不大，几十户人家，朴素的农家小院，表面看就是普普通通的东北小山村。 但是建筑却是按照八卦阵来布局的，外姓人进来一定会被绕得晕头转向，分分钟上演 “鬼打墙”的名场面。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张家堡这村子——全村没有老人。 最年长的也不过看起来40岁左右，男男女女、大人小孩，都长得眉目清秀。 男人大多比较严肃，但是严肃中又带着点温和，和闲适。 农耕社会特有的农闲时候的闲适。 黑瞎子和小二，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张德坤和张启灵逛了半个村子，也没看见他们。 村口除了那条神秘的生死线，还立着块青石碑，上头刻着“张家堡”三个大字，已被风霜侵蚀得有些模糊了。 石碑旁歪着一株老柳树，枝条枯瘦。 树下蹲着几个少年，穿着薄棉袄，抄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可别以为他们真闲着，眼角的余光就没从张启灵和张德坤身上挪开过。 等张启灵走近了，这几个少年跟脚底抹了油似的 “蹭” 地窜过来，规规矩矩施了礼，扯着嗓子大声喊：“族长好！” 眼神中全是对族长的仰慕。 “嗯。”张启灵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回礼。 “族长，这是你的猫吗？看着好亲切。”其中一个张家子被德坤小猫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小猫，那金灿灿的大眼睛，又圆又大又可爱，充满了灵气，还有那小身子，毛绒绒的。 怎么办？好想抱回家。 几个少年死死盯着德坤小猫，一个年纪小的没忍住，伸手就想摸它的脑袋。 结果 “啪” 的一声，被张德坤一爪子拍开，还附赠了一声凶巴巴的 “喵嗷！” 几人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道歉：“对不起族长！对不起猫大人！” “喵嗷！” 原谅你们了，猫大人这称呼，本大人甚是满意！ “没事儿。””张启灵淡淡说道。 日头渐渐西沉，村子里飘起油烟的香气。 谁家在炝锅，葱蒜的味道混着大酱的咸香，从门缝里钻出来，勾得人肚里发慌。 “族长，那个，到饭点儿了，我们先走了，明天能去找您吗？”其中一个张家子看着德坤小猫恋恋不舍地说。 “可以。” 张德坤大眼睛布灵布灵地观察着这些张家子，不到20岁，脚步轻盈，面容淳朴，看起来很纯良。 不错，没有人被替换，没有二心。 虽然跟她在异世界的东北张家比，还差那么点儿意思哈。 但比那些号称灭族的张家人，可强太多了！ “他们这么多年靠什么为生？也下墓吗？”张德坤问张启灵。 “不，他们不下墓。以前有族里供养，断了联系之后，就由北张负责。” 张启灵耐心解释。 “北张？” 张德坤耳朵一动，这可是铲屎官第二次提到了。 张启灵接着说：“张家堡分东西南北四张，每张设个长老，长老团管着村里的大小事儿。 自打明朝中期跟族里彻底断了联系，就慢慢开始跟外族通婚。 外婚的张家子都归到北张，一部分人离开村子，隐于朝，或隐于市，成为村中与外界的连接点和重要的物资来源。 所以，北张即便血脉稀薄，但在族里的地位不低。 南张负责家族传承和教育，西张看守天池，东张管族里的杂务和守卫工作。” “这东西南北的分法，挺有意思啊！”张德坤忍不住点赞。 张启灵听着小女孩清亮的声音在心里响起，眼神里满是宠溺，手一下下温柔地抚摸着德坤小猫的脊背，那叫一个贴心。 族里给张启灵安排了屋子，黑瞎子非说要跟他们挤一块儿，美其名曰 “烧一个炕，省事又省柴火。” 好在炕够大，德坤小猫又小，张启灵也就随他去了。 晚饭刚摆上桌，黑瞎子就跟踩着点似的出现了。 【咋样？】张启灵用眼神跟黑瞎子交流。 “先让我垫垫肚子！” 黑瞎子叼起腊排骨，还不忘跟张德坤挤眉弄眼，“小茉莉，来尝尝这个？香着呢！” 德坤小猫窝在张启灵怀里，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 这已经是这几天黑瞎子第十八次搭讪失败了。 可他偏偏跟打了鸡血似的，越挫越勇，这份执着劲儿，还真让人有点小佩服。 “我说哑巴，”黑瞎子凑过来，小声嘀咕，“你家小大佬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之前在火车上，她还让我摸呢！” 张启灵不紧不慢地给小猫挑鱼刺，轻飘飘来了一句：“她嫌你埋汰。” “啥意思？” 黑瞎子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小大佬不喜欢我了？” “你上次吃完包子，没洗手就摸她。” 张启灵直言不讳，“把她气坏了。” “喵嗷！” 德坤小猫适时叫了一声，【你得罪本大人了！！】 黑瞎子一听，赶紧道歉：“小茉莉，瞎子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呗？” 德坤小猫耳朵抖了抖，脑袋一扭，压根不想搭理他。 黑瞎子不死心，从兜里掏出一根新鲜的人参，少说也有百年年份，在德坤小猫面前晃了晃， “看！这是我跟小二刚从山上采的，当道歉礼物咋样？够诚意吧？” 德坤小猫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根人参就想收买本大人？做梦呢！ “嘿，你咋这么狠心！” 黑瞎子假装伤心，“中午我还把鸡腿让给你了呢！” 德坤小猫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根本就没吃，最后还不是到你自己嘴里！ 张启灵淡淡瞥了黑瞎子一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不喜欢太闹腾的人。” 德坤小猫赶紧点头，她家铲屎官说啥都对，必须无条件支持！ 黑瞎子：“……”（内心 OS：我太难了！合伙欺负我！） “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张德坤跟张启灵用意识交流。 “暂时不知道。不过瞎子这人精得很，估计瞒不了多久。” 张启灵如实说。 “一会儿饭后，先跟他说说黑龙血脉的事儿吧。” 张德坤思索了一下，。 不是她不相信黑瞎子，相反，她挺喜欢他的。但是，老祖宗说过，不要用自己的秘密去试探人心。 黑瞎子要是知道，高低得问一句——这个老祖宗，他到底是谁呀？ 老祖宗是异世界东北张家的族长，他说，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 她和铲屎官是要与天地同寿的。 而黑瞎子本质上，不过是和普通的张家人一样——命长而已。 如果黑瞎子能得到黑龙的传承，他们才能真正地长相守，成为彻底的利益共同体。 他们将有漫长的生命，也许有一天会突破虚空，回归麒麟故土。 “好。”张启灵无条件赞同他家小麒麟的想法，都是千年家族教育出来的高质量人类精英，习惯留后手，习惯布局，习惯话到嘴边留七分。 这边的黑瞎子，边啃排骨，边看着哑巴和小大佬。 这两个人眼波流转，分明又是在加密交流。 黑瞎子心里嘿嘿一笑，他不着急，早晚都要加入进去。 晚饭后，两人一猫坐在炕桌边。 张启灵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突然开口道：“瞎，你知道自己身上流着黑龙的血吗？” “噗——”黑瞎子一口茶喷了出来，“啥玩意儿？” 【背景小故事】 从前，老张家有一母同胞四兄弟，他们放马圈地，落户在盛京郊外。 四兄弟的后人，自称东西南北四张。 后来，张家堡就变成了四家子。 没错，那就是本座的老家。 第6章 黑龙江里有黑龙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 张启灵突然板着脸开始讲故事，那语气活像被老师点名背诵课文的小学生。 “天庭有一条犯了天条的黑龙被贬下凡间……最终黑龙战胜了白龙，从此之后，这江就改名叫黑龙江了……” 张启灵木着脸，这可是他几天的说话量！ 黑瞎子一脸懵，哑巴怎么讲起狗血的土味神话故事了？ “哑巴，你还好吗？” 张德坤挠了挠自己的小猫脸，咳咳，不好意思，发挥过度了。 “这条黑龙重伤意外沦落到这个世界，得到了你们家族的帮助，因此赠与你的祖先一丝血脉，并且临走之前，在江底留下了一部分力量和传承，等待这个家族的有缘人。”张启灵说。 黑瞎子眼中精光乍现，“我是那个有缘人？” 他突然想起当年汪家人灭了自己的家族，将他和几个族人绑入青铜门的遭遇——是因为这个神奇的血脉惹得祸！ “如何得到传承？”黑瞎子目光灼灼地问。 德坤小猫从空间里面掏出一个龙鳞，“哥，告诉他，这个龙鳞会带他到传承之地。” （某天道，嘿，这是窝留下的，别忘了窝的功劳啊） 黑瞎子接过龙鳞，感到几分亲切，这是血脉的共鸣。 他的眼睛来回打量张启灵和德坤小猫，探究地问，“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当年，他的族人恐怕也不清楚。 哑巴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他了，所以——只能是小大佬。 “你以后就知道了。”张启灵淡淡地说。 “哑巴呀，自从有了小茉莉，你和我就有秘密了。你忘了这么多年，咱们两个人是如何相依为命的了吗？有了新人忘旧人，瞎子我的心好疼啊。” 黑瞎子不依不饶地说。 张启灵：“……先得到传承。” 黑瞎子一秒恢复正常：“行吧。”还是这个最重要，他不纠结，早晚能知道。 “你们说，汪家人怎么知道的？”黑瞎子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的虚无。 张启灵：“汪家背后有祂。” 当年天外陨铜携带着宇宙的能量飞抵地球，孕育出一个强大的意识体。 祂从诞生的那天起，就想取代本世界刚刚出生的天道，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 祂自称终极。 这时，龙鳞突然开始发烫，隐隐发出龙吟。 “怎么了？”黑瞎子看着几乎要变成红色的龙鳞，感知到它的急切。 “也许出事儿了……”张德坤猜测。 龙鳞啪的一下飞抵黑瞎子的额头，向他传送了打量和画面。 “有人动了传承的结界，我们要尽快出发了。”黑瞎子严肃地说。 有人?的和老子抢传承！ …… 第三天清晨，三人已经坐在了北上的绿皮火车上。 隐身符再次闪亮登场，卧铺车厢里的其他人，对他们视而不见。 “哑巴，你说这血脉传承具体是啥样的？” 黑瞎子啃着面包，有些兴奋地说，“该不会是要变成龙吧？最起码也得像龙一样能呼风唤雨吧？” “淡定。”张启灵慢条斯理地说。“龙鳞告诉你传承之地的具体位置了？” 黑瞎子点头，“大兴安岭深处的一处龙眼潭。和鄂温克的传说到是相吻合。” 他们世代相传，黑龙江的起点其实是大兴安岭深处的一口龙眼泉，泉眼形如竖瞳，每隔甲子会涌出黑色泉水，饮之可获“龙视”。 火车况且况且地向前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变成了苍茫的林海。 黑瞎子望着远方，神情严肃，隐约可以窥见当年小王爷的点滴风采。 “恐怕是汪家人在打传承的主意。30年代就有人进入大兴安岭寻找龙眼潭，全员都疯了，说里面有一条闭目的黑色巨龙。” 张德坤撇撇嘴，看来是知道传承之地出了问题，小天道才积极地帮助黑瞎子。 真是一点不做赔本买卖。 （某天道：谢谢夸奖。老子就这么点家底，可不得精打细算） 张德坤突然伸出小爪子指着窗外：“哥，看，那边天空是不是有点奇怪？” 张启灵凑到窗前，只见远处天际有一片乌云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聚集，隐约可见云层中似有龙形闪电穿梭。 黑瞎子脸色大变：“这是龙鳞提到的龙气外泄，哑巴，情况比我想的还糟！” “瞎？”张启灵问。 黑瞎子咽了口唾沫，“可能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了传承，而且用错了方式。” 火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广播里传来列车员的声音， “各位旅客，前方线路故障，列车将临时停靠……” 三人面面相觑。 黑瞎子胸口的龙鳞冒出金红色的光，几乎要透出衣衫。 “看来剩下的路，咱们得自己走了。” 黑瞎子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交织的光芒。 而汪家队伍正上演现实版《生化危机》。 早在张启灵、黑瞎子还在火车上啃着面包时，汪家的人已经扑向了龙眼潭。 他们带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装备——德国潜水器、日本声呐仪、美国生物探测针，甚至还有三枚从黑市搞来的苏联深水炸弹，准备强行炸开传承之地的禁制。 汪家领队汪明城（汪家执事，擅长风水破局）站在黑龙潭边，他下令下放潜水器，摄像头刚潜入水下十米，屏幕突然雪花一片。 紧接着，操作员惨叫一声——他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线，嘴里吐出大股黑水，倒地抽搐而死。 “磁场干扰？生物毒素？”汪明城脸色铁青，“继续！换抗干扰设备！” 第二批潜水员穿戴全封闭式防护服下水。五分钟后，通讯器里传来扭曲的嘶吼： “鳞片……全是鳞片……祂在看我们——” 随后，信号中断。 岸上的生命监测仪显示，所有潜水员的心跳同时停止，仿佛被某种力量同步捏碎了心脏。 汪明城眯着眼睛思考了很久，直接下令引爆深水炸弹。 爆炸掀起十米高的水浪，潭水竟然泛出诡异的红金色。 下一秒，所有参与引爆的人员突然皮肤皲裂，从毛孔中渗出细密的血珠，如同被千万根龙须刺穿。 更恐怖的是，他们的血不是红色，而是墨汁般的黑，落地后竟像活物般蠕动着流回潭中！ 汪家队伍瞬间崩溃，有人发疯似的抓挠自己的脸，撕下一块块皮肤，露出下面新生的青色细鳞…… 第7章 黑瞎子得传承 【龙江源头水，半是神明半是鬼。】 ——鄂温克古歌 ———————————— “走你！”黑瞎子一个鹞子翻身窜出车窗，张启灵抱着小猫紧随其后。 初春的原始森林像个精分的戏精——一边是残雪装高冷，一边是新芽在骚动。 白桦林里，几只松鼠正忙着搬运存粮，被突然闯入的两人吓得瓜子都掉了。 “喵嗷！”德坤小猫突然召唤出踏云，还没巴掌大，活像地摊儿卖的棉花糖。 黑瞎子眼睛一亮：“小茉莉，让我试试呗？”说着就要伸手去戳。 小猫“嗖”地收回云朵，一头扎进张启灵怀里：“喵嗷嗷！”（滚）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一坨。 张启灵rua了把猫头：“会长大的。”顿了顿又补充：“长不大也没关系，我抱着你。” 黑瞎子：“……” 这年头连哑巴都会说甜言蜜语了。 三人朝着龙气暴走的方向狂奔，黑瞎子胸前的龙鳞跟开了震动模式似的嗡嗡响。 “你说，”黑瞎子边跑边喘，“我以后是不是得改名叫黑·龙傲天？” 张启灵面无表情：“二哈。” 德坤小猫控制不住“喵喵”笑出声，爪爪一抖，不小心又放出那朵迷你云。 这回云朵直接变成心形，绕着张启灵转圈圈。 黑瞎子酸成柠檬精：“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然而，当三人赶到时，龙眼潭边一片安宁祥和，没有仪器、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 仿佛汪家人或别的什么包藏祸心的人，从没有来过。 只有三三两两的森林麋鹿，在潭边饮水。 潭水漆黑如墨，水面平静得诡异，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张德坤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发现这里别说龙气，就连一丝阴气都没有。 这个龙眼潭既然有“自清洁”的能力，火急火燎的叫他们来嘎哈。 “人呢？”张启灵问。 暴走的龙气呢？ “不知道，就是这儿。”黑瞎子喘着气。“刚才一定有人来过，这里就是黑龙的传承之地。” “你确定吗？”张启灵盯着潭水，感觉这水看着跟硫酸似的。 这里明显诡异，确定要这个传承？ 黑瞎子没回答，只是缓缓脱下上衣。 “龙鳞说，传承一旦开始，就没法回头。”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挺过来，记得把我捞上来，别让我烂在这儿。” 说完，他纵身一跃，整个人沉入漆黑的潭水之中。 黑瞎子一入水，潭水瞬间沸腾！ 张启灵抱着德坤小猫后退两步。 “这水在烧他？” 德坤小猫惊叹。 张启灵抿着嘴，没有说话。 这是瞎子的选择。 水面上冒出大量气泡，潭水如同滚烫的熔岩。 在张启灵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黑瞎子沉入深深的潭底，皮肤开始泛红、龟裂，鲜血渗出，又被某种力量强行愈合。 他的肌肉在扭曲、重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潭边，张启灵和张德坤被这一声声的咔咔咔咔，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黑瞎子遭罪了，这不是普通的传承……” 张德坤的小猫脸露出凝重的神色，“这是龙血淬体，他在被强行改造成能承载黑龙之力的躯体。” 水下，黑瞎子痛苦得几乎失去意识。 “人类，你为何而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开，震得他耳膜生疼。 “我……是乞颜氏后人……”他挣扎着回答。 乞颜（又音译齐颜）氏，是蒙古黄金家族的始祖部落。 “血脉如此稀薄，你凭什么继承吾的力量？” 黑瞎子咬牙，在剧痛中怒吼：“老子……凭什么不能？！” 黑龙似乎被他的倔强逗笑了，下一秒，更剧烈的痛苦降临！ “啊啊啊——！” 他在水中嘶吼，皮肤下浮现出黑色的龙鳞纹路，指甲变长、变硬，如同利爪。 岸上，张启灵和张德坤只能看到潭水疯狂翻涌，偶尔有金色的光芒从水下迸发。 “瞎……变龙？” 张启灵喃喃道。 “嗯，龙瞎。” 德坤小猫煞有其事地点头。 就在黑瞎子以为自己要撑不住时，痛苦突然停止。 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虚幻的空间——一片漆黑的深渊，唯有一双巨大的金色龙瞳注视着他。 “最后一个考验。”黑龙的声音回荡，“承受我的部分记忆，若你的魂魄不灭，便可继承吾的力量。” 刹那间，无数破碎的画面如洪流般冲进黑瞎子的意识——根本不是什么狗血的黑龙白龙传说，而是一幅恢弘惨烈的上古战场。 遮天蔽日的黑龙在血与火中翻腾，龙鳞折射出冷冽的寒光，利爪撕裂虚空； 凤凰浴火长鸣，羽翼挥洒出焚尽邪祟的烈焰； 麒麟踏云怒吼，蹄下震碎万千魔影。 这不是神话，而是一场惨烈的神魔之战。 杀伐、决绝、守护——无数激烈的情感如狂潮般冲击着他的精神，每一幅画面都带着远古的悲壮与苍凉，仿佛要将他吞没。 “呃啊——！” 黑瞎子闷哼一声，猛地抱住头颅，指缝间渗出刺目的猩红。 鲜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漆黑的潭水中晕开，如同绽开的彼岸花。 “放弃吧，人类。”黑龙的声音如闷雷滚动，震得潭水翻涌，“你的魂魄太脆弱，承受不住吾之传承。” “放……屁！”黑瞎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浑身颤抖如筛糠，却硬是撑着脖颈，抬头直视那双摄人心魄的龙瞳，“老子……可是……草原上的……小王爷！” 刹那间，破碎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额吉在毡房前哼着古老的调子； 阿布握着他的手，将祖传的黑刀郑重放入他掌心； 族人们围着篝火起舞，火光映亮每一张殷切的脸。 最后，他看见先祖立于江畔，与盘旋的黑龙击掌为誓的契约在风雪中熠熠生辉。 “你…竟然能看见遥远的契约？！” 黑龙的竖瞳微微收缩，忽然发出震天动地的长笑，“好！有缘人！那便如你所愿！” 黑龙猛然张开巨口，一道暗金色的龙息喷涌而出，却在触及黑瞎子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 那些光粒如同活物般钻入他的七窍，所过之处血脉暴起，皮肤上浮现出古老的黑色龙纹。 “忍着点，人类。”黑龙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响， “吾之精血会彻底重塑你的筋骨，龙魂会焚烧你的神识——若你撑不过去，就会变成一具空壳！” 黑瞎子整个人弓成虾米，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的脊梁节节突起，仿佛有东西要破体而出。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瞬间，额吉教的安魂调突然在心底响起。 黑瞎子染血的手指抠进自己肉里，竟跟着那调子嘶哑地哼唱起来。 诡异的和谐中，龙纹渐渐稳定，最终在他心口凝成一道盘龙印。 “人类，你走吧，我的任务也结束了。” 潭水炸开，一道身影被抛上岸。 黑龙的虚影冲天而起，化作流光没入黑瞎子的天灵盖。 黑瞎子仰天长啸，发出的却是混着龙吟的怒吼，惊起方圆十里飞鸟。 当一切归于平静，他瘫在潭边剧烈喘息。 月光下，他身上赫然出现一条黑龙纹身，像是活的一样在游走，而后，慢慢地隐入皮肤之中。 而原本灰白的瞳孔——一双竖瞳正泛着鎏金般的光。 【背后故事】 齐颜氏（乞颜氏）是我能找到最像的姓氏了。 蒙古贵族，黄金家族的始祖部落，历史悠久。 至于齐佳氏，应该、通常是汉人入旗籍时，改的满族姓氏。 比如，康熙母族佟氏，回归满八旗之后，改为佟佳氏。 大概是这样式儿的。 本座非历史专业选手，大家就这么一看哈。 第8章 村中有个汪家人 黑瞎子借着月光，看见潭水中倒映着他那双已经变得不一样的眼睛——金色，竖瞳。 传承告诉他，这是龙视，可勘破虚妄。 “我滴个乖乖！”黑瞎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哑巴，黑龙传承，老子赚大发了！” 张启灵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怀里的德坤小猫，正歪着头好奇地打量黑瞎子。 她觉得刚才那黑龙纹身不错，很带感。 话说，她还没见过铲屎官的纹身呢。 “嗷~”德坤小猫朝黑瞎子叫了一声，声音软糯。 黑瞎子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张德坤身上，那双新得的龙眼猛地睁大。 “卧槽！”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吓得德坤小猫炸毛跳起，却被黑瞎子一把捞进怀里。 “小茉莉啊小茉莉，你可真会藏！” 黑瞎子兴奋地大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怀里挣扎的小黑猫，“什么小猫，这分明是——” 小猫金色的猫眼瞪得溜圆。 “麒麟幼崽！”黑瞎子哈哈大笑，不顾小猫的挣扎，对着那毛茸茸的脑袋就是一顿猛亲。 “我就知道，哈哈哈哈，老子早就知道你不一般。” “嗷嗷！”德坤小猫挠了黑瞎子一爪子。 黑瞎子经过改造的皮肤，一点事儿没有。“小茉莉，别这么凶！” “凑不要脸的。哥，救我，这个臭龙瞎！”德坤小猫喊她的铲屎官。 张启灵伸手把小黑猫解救出来，淡淡道：“别闹，打你。” “嘿嘿，不好意思，太兴奋了。”黑瞎子挠了挠头，眼睛却还盯着张德坤不放， “这龙视能力真不是盖的，一眼就看穿了。小茉莉，怎么是小猫崽子的样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德坤小猫跳到张启灵肩上，气哼哼地扭过头不理他。 “行了，该回去了。”张启灵转身向山下走去，小猫稳稳地蹲在他肩上，尾巴一甩一甩的。 黑瞎子赶紧跟上，嘴里还不闲着，“哑巴，你们的加密交流，是签了什么契约？我也可以，小茉莉，要不要考虑带我一个，我请你吃小鱼干？” “喵嗷嗷（滚）！” 林子里，下午4点天就黑了。他们决定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里借宿一晚。 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房屋都是木质结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着柴火和饭菜的香味。 “这地方不错，安静。”黑瞎子挑眉微笑。 德坤小猫撇撇嘴，村那头阴气缭绕，没看见吗？ 黑瞎子才不在乎什么阴不阴气，与他何干？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正在村口劈柴，看到三个陌生人走来，警惕地直起身子：“你们是？” “大爷，我们是路过的，想在村里借宿一晚。” 黑瞎子笑容满面地迎上去，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您看方便不？” 老汉看了看钱，又打量了一下一身黑带着墨镜的黑瞎子。 目光在张启灵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村东头有间空屋子，你们可以住那。不过条件简陋，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大爷！”黑瞎子连连道谢。 三人跟着老汉来到村东头的一间木屋前。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有炕有灶，基本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你们自己收拾吧，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来。”老汉说完就离开了。 黑瞎子一屁股坐在炕上，伸了个懒腰：“舒服！小茉莉，让瞎子抱抱？” 德坤小猫跳上窗台，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嘿嘿。”黑瞎子不以为意，转头对张启灵说，“我去村里转转，补充一些物资。” 张启灵没说话，盘腿坐在炕上。 黑瞎子独自出了门。他很快就在中央找到了一家小杂货铺。 说是铺子，其实就是一户人家把厢房腾出来卖些日用品。 “老板，有……酒吗？”黑瞎子探头问道。 柜台后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低头看书，闻言抬起头来。 那一瞬间，黑瞎子的龙眼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光芒。 “有，自家酿的高粱酒。”男人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陶罐，“要多少？” “……来一斤。”黑瞎子掏出钱，同时暗中打量着对方。 在龙视之下，他隐约看到男人背后有一个虚影，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鸟类。 汪家人。 黑瞎子心里一紧，但面上不显，依旧笑嘻嘻地接过酒罐：“谢了老板，好酒啊！” “不客气。”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是外地来的？” “是啊，路过。”黑瞎子随口应付，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老汉已经送来了晚饭——一篮子馒头和几样山野菜。 黑瞎子把酒放在桌上，压低声音对张启灵说：“村里有汪家的人。” 张启灵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 “杂货铺老板，认出我们了。”黑瞎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我去处理？” 张启灵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德坤小猫突然从窗台上跳下来，挡在黑瞎子面前，嗷嗷叫了两声。 “放心，我有分寸。”黑瞎子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别担心”。 张德坤没担心他，是在指责他，“第一时间就应该解决掉对方，傻B龙瞎。” 都是语言不通闹的。 张启灵揉了揉德坤小猫的脑袋，“一会儿的功夫，消息传不出去。” 张德坤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5G信号满天飞的几十年后，而是60年代中期。 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 哎呀，误会大龙瞎了。 黑瞎子悄无声息地溜出屋子。 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鬼魅，那双龙眼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金光，和以前一样，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 杂货铺已经关门，但后面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黑瞎子轻松翻过院墙，贴着墙根靠近窗户。透过缝隙，他看到那个汪家人正在对另外一个人说话。 “……确定是张启灵，还有黑瞎子和一只猫……对，就在村子里……你把消息传出去，我明天一早就……” 黑瞎子不再犹豫，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汪家两人反应极快，转身就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但黑瞎子的速度更快—— 他的右手突然覆盖上一层黑色鳞片，划破了一个人的喉咙，洞穿了另一个的胸膛。 “抱歉了，大兄弟。” 黑瞎子看着两人惊愕的表情，低声道，“谁让你认出了哑巴张和黑爷我。” 处理完尸体，黑瞎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住处。 “解决了。”黑瞎子简短地说，然后皱眉看向空荡荡的窗台，“小茉莉呢？” 张启灵指了指门外：“出去了。” 此时，村子中央的古井旁，一只小黑猫正蹲在井沿上，金色的眼睛盯着漆黑的井水。 井水无风自动，泛起诡异的波纹。 “喵嗷……”德坤小猫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起一只前爪，轻轻点在井水表面。 刹那间，井水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井底升起。 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回荡，几个半透明的女鬼浮现在井口周围。 德坤小猫丝毫不惧，反而挺直了身子，猫眼中金光大盛。 她抬起两只前爪，做出一个复杂的手势，同时口中发出一种奇特的嗷嗷的音节。 随着她的声音，金光从它口中，飞向那些鬼影。 女鬼的哭声渐渐平息，面容也变得安详。 一个接一个，向小猫鞠躬致谢，然后化作光点消散在夜空中。 当最后一个女鬼消失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在德坤小猫身上。 她的毛发在金光中显得更加光亮，额间隐约浮现出一个金色的符文，转瞬即逝。 “搞定了？”黑瞎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德坤小猫回头，看到黑瞎子和张启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毛毛的小猫脸露出笑容。 “不愧是小麒麟大人。”黑瞎子笑嘻嘻地走过来，伸手想摸她的头，却被一爪子拍开。 小鸡毛，你才小。 麒麟大人就是麒麟大人，在前面随便乱加什么形容词？ 人艰不拆，不知道吗？ 张启灵走到井边，看了看已经恢复平静的井水，又看了看德坤小猫：“功德？” “嗷~”德坤小猫点点头，轻盈地跳上张启灵的肩头。 第9章 北张传回的消息 “天亮就走。” 回到小木屋后，张启灵对黑瞎子说。 黑瞎子咧嘴一笑，“行啊，听你的。汪家那群人刚在龙眼潭栽了跟头，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查。” “潜龙勿用。” 张启灵淡淡道。 黑瞎子点头，“明白。现在的大环境，咱们要低调做人，还不是和对方硬碰硬的时候。老子等着飞龙在天的那一天。”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三人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却发现村口已经站满了人——全村老少，一个不落，全来送行。 老汉紧紧攥着黑瞎子的手，粗糙的指节都在发颤：“高人！真是高人啊！昨儿个是我老眼昏花，没认出真佛！那口井……那口井几十年没消停过，昨儿夜里突然就静了！一定是您做了什么！” 黑瞎子笑得一脸憨厚：“哎哟老爷子，您可别抬举我，我们就是路过，啥也没干啊！” 可村民们不信，硬是往他们怀里塞东西——晒干的菌子、熏好的腊肉、一罐罐自家酿的土蜂蜜……直到三人的背包鼓得再也塞不下，村民们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走出村子好一段路，德坤小黑猫忽然开口：“哥，这地方……以前是个土匪窝。” 张启灵微微侧头。 小黑猫的声音低低的：“那些女人，都是被抢来的……村里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生儿了，老一辈造孽，后辈遭殃。”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 晨光熹微，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 与此同时，汪家很快得到龙眼潭行动失败，黑龙传承被截胡的消息。 测算部门和情报部门，同时将目标锁定在黑瞎子身上。 【黑瞎子：前清蒙古齐颜氏小王爷，身负黑龙血脉】 【特征：墨镜不离身，废话连篇，最近走路带风，疑似飘了】 【PS：身边跟着个抱黑猫的面瘫帅哥，91.234%以上是张启灵】 汪家人的嗅觉比警犬还灵，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堆玄学道具，又是罗盘又是符纸，在大兴安岭的老林子里，追得三人组跟过街老鼠似的。 “第十波了！”黑瞎子蹲在树杈上数着追兵。“这帮人属狗皮膏药的吧？” 最惊险的一次，三人躲在树洞里，一个汪家小弟的裤脚都擦着张启灵的鼻尖过去了。 黑瞎子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德坤小猫死死咬住自己的尾巴才没喵出声。 “哑巴，要不咱们给汪家留点纪念品？” 张启灵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犀利地看向远处灌木丛 —— 沙沙声中，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举着冲锋枪慢慢逼近，枪口还挂着道家八卦符。 德坤小猫爪子一挥，三张隐身符化作金光裹住三人。 刚藏好，就听见汪家小弟的东北口音， “队长，这罗盘显示目标就在这儿啊，咋没人呢呀？呀，这有几个字儿……” 刚才黑瞎子呆的树上刻着： 【汪汪到此一游~】 落款是个Q版黑龙表情包：(￣▽￣)~* “混蛋！” 汪汪队长气得踢了一脚树干，“他们肯定用了奇门遁甲，道家符咒！给我掘地三尺 ——”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狼嚎。 黑瞎子眼睛一亮，冲张启灵比了个手势：“老规矩？” 张启灵点头。 下一秒，黑瞎子摸出随身携带多年的狼王哨，吹出一串魔性哨音。 远处山林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狼嚎，银色的狼王带领着狼群突然窜出来，扑向汪家人…… “唉呀妈呀，是兴安岭狼族！快跑！” “跑什么，给我……站……跑！！！” 三人趁机溜上火车，黑瞎子瘫在座位上直叹气，“以前下墓是和粽子斗，现在倒好，跟活人你追我逃，生死时速。瞎子我这是什么命啊。” 德坤小猫舔了舔爪子：“喵嗷~” 张启灵淡淡补刀：“你话太多。” 张家堡，深夜。 张启灵三人风尘仆仆刚进屋，北张长老也就是二长老张玉祷就急匆匆上门了。 “族长！出事了！” 张启灵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堂屋的主座。他坐下，抬眸：“说。” 张玉祷压低声音：“北张传来消息，张启三正在四处寻找张家人……” 张启灵神色不变，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意料之中。 “北张的人，安全吗？”他问。 “族长放心，北张从未露过头。”张玄德顿了顿，脸色凝重， “但还有一事……张启三和九门好像闹翻了。 霍家把张日三是''麒麟''的事情，捅到了上面！ 张启三正在全力周旋，所以才急着找张家人本家麒麟的踪迹，好替代他的副官！” “咔嚓——” 张启灵手中的茶杯瞬间裂开一道细纹。 张启三！ 三天前，九门议事厅。 “砰——！” 张启三一脚踹翻黄花梨木会议桌，茶杯“哗啦”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到霍仙姑的旗袍上。 “霍仙姑，你他妈找死？！” 他眼神凌厉如刀，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暴起。 霍仙姑却端坐那里，红唇微勾，慢条斯理地掸了掸旗袍上的水渍：“张大佛爷，别激动嘛~” 她轻笑，“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的副官张日三，确实是传说中的''麒麟子''呢~” 全场瞬间死寂！ 解九爷手中的折扇“啪”地合上，吴老狗眯起眼睛，黑背老六的手已经摸向了背后的刀。 张日三站在张启三身后，脸色阴沉如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霍仙姑见众人反应，笑意更深：“上面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是真的……” 她故意拖长音调，“张大佛爷，你私藏''特殊血脉''，这罪名可不小哦~” 张启三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好，很好！霍家这是要跟老子撕破脸了？” 霍仙姑摊手，故作无辜：“别误会，我也是为你好……” 她压低声音，语气却充满威胁，“‘你不小心’，说出张家的秘密……疗养院又失火了，没有其他张家人，你怎么交代过去呢~” “滚你爷爷的！” 张启三直接拔枪，“砰”地一枪打碎霍仙姑面前的茶杯，瓷片飞溅，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他枪口直指霍仙姑眉心，一字一顿，“谁敢动张日三，我灭他满门！” 霍仙姑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冷笑道：“哟，还以为是旧社会在长沙呢？你还想一手遮天？” 张启三狞笑：“你试试？” 会议不欢而散，但消息却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整个九门。 黑市茶馆里，几个九门旁支的伙计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张日三是麒麟血！” “卧槽，真的假的？那岂不是跟张启灵一样？” “霍家这次玩大了，居然敢捅到上面去……” “呵，你懂什么？霍仙姑背后有人！” 汪家人趁机在里面，愉快地推波助澜，兴风作浪。 另一边，解家密室。 解九爷指尖敲击桌面，眉头紧锁：“霍家这是要借刀杀人。” 吴老狗抽着烟斗，淡淡道：“张启三不会坐以待毙。” 黑背老六冷笑：“打起来才好，老子早看霍家不顺眼了！” 霍家祖宅，深夜。 霍仙姑对着铜镜擦拭脸上的伤口，身后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 “张家不会善罢甘休。”男人声音沙哑。 霍仙姑冷笑：“怕什么？上面已经派人下来了，张启三再狂，敢跟国家机器硬碰硬？” 男人沉默片刻，道：“别忘了，张启灵还没出手，真正张家人，都没有出现。” 霍仙姑手指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张启三办公室。 “查！霍家近五年所有走私记录，尤其是……”张启三冷笑，“跟境外势力的联系。” 副官低声问：“佛爷，真要撕破脸？” 张启三点燃一支烟，烟雾中眼神狠厉：“她背后有人又怎么样？老子就是让她霍家吃不了兜着走。” 第10章 黑瞎子首次进空间 外面的风雨吹不到长白山深处的小山村。 “哥，先去跳天池，然后进入麒麟空间修炼。”小黑猫用爪子拍了拍张启灵的手背，金色的猫眼里闪烁着开心的光芒。 张启灵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毛发。 建国之后，东北成了唯一还有地仙之缘的地方，而长白山天池更是东北的“龙眼”，是这个灵气枯竭的世界里最后的修炼圣地。 “瞎？”张启灵突然抬头，看向正在剥花生的黑瞎子。 黑瞎子手一抖，花生米滚到了炕上：“哑巴，你这冷不丁一嗓子，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小爪子一挥：“问他，如果愿意，可以一起进去修炼，他的传承应该也需要进一步沉淀。” 黑瞎子眯起眼睛：“你们俩又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啥空间？你们要抛下我去哪里？”当张启灵转述邀请时，黑瞎子夸张地捂住胸口，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张启灵和德坤小猫对视一眼，小黑猫的胡须抖了抖，下一秒，三人瞬间从火炕上消失了。 “我滴个乖乖！”黑瞎子站在麒麟空间的灵泉边上，墨镜都滑到了鼻尖。 他仰头望着悬浮在空中的仙宫，“这不符合牛顿力学啊！” 来自盗墓界最高学历的质疑。 德坤小猫在张启灵怀里，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黑瞎子扶正墨镜，突然正经起来：“所以，你和小茉莉要在这里修炼至少10年？” “嗯。一起？”张启灵言简意赅。 张德坤也从张启灵怀里探出脑袋，歪着头看他，等待他的答案。 “必须一起啊！”黑瞎子一拍大腿，“有这种好事不叫我，还是兄弟吗？” 他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近小黑猫：“小茉莉，我在黑龙的记忆里看见你小时候了。” “喵嗷？”（什么情况？） 张德坤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现在就是我的小时候，好不好？！ 黑瞎子挠挠头：“呃.…..猫语十级考试我没报名…...”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小爪子一挥，一道金光打入黑瞎子体内。黑瞎子只觉得耳边“叮”的一声，突然就能听懂猫语了。 “你在记忆里看到什么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急切地问。 “你爹可真帅”，黑瞎子习惯性地跑题，在张启灵的死亡凝视下赶紧回归正题，“上古神魔战场，龙族、凤凰族、麒麟族全上了。 你娘把你生在战场上，不巧，那地方空间扭曲，你掉进时空裂缝，你爹二话不说就跳进去追你了。” “那我娘呢？”张德坤的小爪子紧张地抓住张启灵的衣襟。 “你娘坐镇指挥呢，厉害得很，”黑瞎子比了个大拇指，“那气场，啧啧，女王类型，你娘是族长。” 张德坤松了口气，小脑袋在张启灵手心蹭了蹭。 “所以我是掉到这个世界来的……”小黑猫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等等，给你传承的黑龙也是……？” “对，也是从神魔战场受重伤掉落时空裂缝，来到这个世界。” 当年，黑龙感知到小麒麟的气息。他算到齐颜家的后人，能够与小麒麟相遇，所以才留下传承。 毕竟黑龙族和麒麟族世代交好。 小麒麟气息不强，恐怕生长不宜，他希望得到他传承的人，能够守护小麒麟。 黑瞎子继承了黑龙的意志。 他突然开口：“外面，怎么安排？张启三和九门霍家闹得不可开交，其他几家都在看热闹。哑巴，你这一消失十几年……” “更乱。”张启灵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罕见的冷笑。 黑瞎子会意：“懂了，高明！” “对了，我听小二说，隐脉有一个老祖宗，曾经修道，留下了道家修炼方法。”黑瞎子说起，他那些天打听来的消息。 原来如此。 道法讲究效法自然。 大概的意思就是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不强求别人，也不强求自己。 主打一个自在。 所以隐脉才会有张家人身上没有的那种闲适自在的感觉。 张德坤眼睛一亮，这不是巧了么。 小爪子拍了拍张启灵的脸颊：“哥，低头！这套功法传给张家隐脉吧，以后老张家就是正统的道门世家。” 张启灵顺从地低下头，小黑猫将额头贴在他的眉心。 一道金光闪过，张启灵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中精光四射。 “这功法……” “专门为有麒麟血脉的人量身定做的。”小黑猫得意地翘起尾巴，“几十年后天地大变，不能再让张家人窝在山里了。让他们修炼天师道，积攒功德，也不枉他们守护天池、守护我这么多年。” 黑瞎子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什么天地大变？你们能不能说点阳间的话？” 德坤小猫：“简单说，就是——” “天机不可泄露。”张启灵突然打断她。 黑瞎子：“……”家里一共三口人，还要搞小团体是吧？ “二十年前我爹来过，发现我还是个蛋，灵魂虚弱。他还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异常，''终极''在压制我的生长，他就把我灵魂送到异世界修炼天师道，主要是攒功德增强灵魂的力量。” “功德？”张启灵皱眉。 “对，在没灵气的世界，攒功德是最快的修炼方式。”小黑猫解释道。 “我和瞎，也攒，都给你。”张启灵坚定地说，“你，伤两次” 一次是出生时掉进时空裂缝，一次是被天道强行拽回来。 小黑猫感动得鼻子发酸，却还是摇头：“不用。功德是谁的就是谁的，不会分出来，即便分出来也不过是分出三分。” “三成可以。”张启灵不容置疑。 黑瞎子也点头：“斩妖除魔我也行，以后咱们仨就是''功德收割机''！” 以后看见阴气，他就上。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开始为修炼做准备。 张启灵忙着安排张家事务，张德坤和黑瞎子则有更多的时间混在一起。 “小茉莉，你看这个灵泉能不能泡茶？”黑瞎子蹲在泉眼边，跃跃欲试。 小黑猫蹲在他肩上，“也不是不可以。” 当张启灵忙完一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黑瞎子翘着二郎腿，躺在炕上。 德坤小猫也学着黑瞎子的样子，一只小脚搭在另一条腿上，小脚爪子一翘一翘地，露着小肚皮，靠在黑瞎子身边。 炕桌上，摆着一壶茶水，两个杯子，一盘朱果，一盘酱鸡爪，一盘牛肉干，还有一小碗山上的天天果，一种很像蓝莓的小果子，学名叫龙葵。 黑瞎子一边吃水果、啃鸡爪，一边呲溜一口灵泉水泡的茶，一边还不忘喂张德坤。 继张启灵之后，他也把猫主子伺候得舒舒服服。 这一人一猫，那叫一个惬意自在。 张启灵看得青筋直跳。 小茉莉，你是一个女孩子！ 第11章 山村日常 “瞎子，走出去练练。”张启灵一把拽起黑瞎子的衣领就往屋外拖。 太闲了是吧，竟然敢带坏小茉莉！ “哎哎哎！哑巴你轻点！”黑瞎子手忙脚乱地挣扎，墨镜都歪到了一边。 德坤小猫敏捷地跳到张启灵头上，金色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哥，揍他！让大龙瞎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武力天花板！” 得到黑龙传承之后，黑瞎子确实有点飘了。 院子里草木发芽，张启灵随手把黑瞎子往空地上一丢，将头顶的小黑猫崽崽放到院中的石桌子上，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 黑瞎子扶正墨镜，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哑巴，先说好，打人不打脸啊。” 话音未落，张启灵已经闪到他面前，一记直拳直奔面门。 黑瞎子仓促后仰，险险避过，却见张启灵变拳为掌，顺势下劈。 “卧槽！”黑瞎子一个驴打滚躲开，原先站的位置“咔嚓”一声，地面上的石板竟然裂开一道缝。 张德坤：“哈哈哈，龙瞎，你刚才那招''懒驴打滚''练得不错啊！” “小没良心的！”黑瞎子嘴上抱怨，手上却不含糊，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鞭，“啪”地甩向张启灵下盘。 张启灵不躲不闪，脚尖轻点鞭梢，借力腾空而起。 阳光下，他修长的身影宛如游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黑龙探爪！”黑瞎子突然低喝一声，右手成爪，隐约有金色雾气缭绕。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避反进，右手同样泛着淡淡的金光。 两手相碰，“砰”的一声闷响，气浪震得院墙上的百年老灰簌簌落下。 “可以啊，大龙瞎，”张德坤点评道，“居然能接住铲屎官三成力的一爪。” 黑瞎子闻言差点吐血：“才三成？！” 张启灵趁他分神，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倒，随即欺身上前，膝盖顶住他后背，将他整个人按在地上。 “认输吗？”张启灵问。 黑瞎子闷声闷气地说：“认输认输！哑巴，你大爷的，下手这么狠！” 他以为自己至少能和哑巴平手呢。 大爷的，进空间之后，他要好好沉淀一下了。 张启灵这才松开他，顺手把他拉起来。 黑瞎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突然偷袭，从背后一把将张启灵放倒在地。 他自己也压了上去。 “哈哈！兵不厌诈！”黑瞎子得意地大笑。 德坤小猫用小爪子遮住眼睛，妈呀，这是她能免费看的吗？ 张启灵推开黑瞎子，从地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抓起一团松软的土块，“啪”地糊在黑瞎子脸上。 一场激烈的“雪仗”随即爆发，连德坤小猫都被卷了进去，三人闹作一团。 ...... 午后，张启灵带着德坤小猫来到张家祠堂。 东西南北四张的长老、管事以及各个辈分中的佼佼者，早已等候多时，见族长驾到，纷纷起身行礼。 张启灵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的竹简：“适合麒麟血脉的修炼功法。” 张启灵为了装B，昨天半夜在麒麟空间里面现刻的。 大长老张玉封颤抖着接过竹简，老泪纵横：“天佑我张家！族长带回如此至宝，家族振兴有望啊！” 张德坤蹲在张启灵肩上，金色的大眼睛扫过在场众人。 当她目光落在一个站在角落的少年身上时，突然“喵嗷~”了一声。 “小二？过来。”张启灵招手。 小二闻言惊喜地小跑过来：“族长！猫大人！” 张德坤歪着头打量他，突然伸出爪子按在他额头上。 张小二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舒服得差点叫出声。 “喵嗷~小二和你有一段师徒缘分。”张德坤对张启灵说。 他们到来之后，这几日的时间，张小二的面相变了。 张启灵点点头，对张小二说：“卯时，后山等我。” 张小二激动得满脸通红，连连点头：“是！族长！” 二长老张玉祷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收敛。 这是他家的小二！ 他家小二出息了！ 之后，张启灵留下长老们，继续布置未来十年的具体安排。 张德坤早已经知晓，她从张启灵怀里跳出来，溜溜达达地走出去了。 张启灵看了她一眼。 “喵嗷～哥，我去溜溜。” ...... 黑瞎子正无聊地蹲在村口大树下数蚂蚁。 见张小二满脸喜色地跑过来，他招招手：“小二哥，干嘛去？” “黑爷！”张小二规规矩矩地行礼，“族长让我明日开始跟他修炼！” 黑瞎子挑眉：“哟，哑巴收徒弟了？稀奇。”他眼珠一转，“诶，你们村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带我去转转。” 张小二挠挠头：“后山有个温泉，不过...” “不过什么？” “最近有狼群出没，长老不让我们单独去。” 黑瞎子一拍大腿：“那正好！叫上几个小伙伴，黑爷带你们探险去！”他朝不远处招招手，“小茉莉，来不来？” 德坤小猫从不远处屋顶跳下来，几个跳跃，轻盈地落在黑瞎子肩上。 张小二看到德坤小猫，眼睛顿时亮了：“猫大人也去吗？” “喵嗷~”张德坤甩甩尾巴，点了点头。去，怎么不去，正好看看后山有什么好东西。 不一会儿，黑瞎子就组织起一支“探险队”——五个张家少年加上他和德坤小猫。 少年们显然对这位能和族长称兄道弟的黑爷充满好奇，一路上问题不断。 “黑爷，您真的会飞吗？” “黑爷，听说您眼睛晚上会发光？” “黑爷，您和族长谁更厉害啊？” 黑瞎子随口胡诌：“飞是能飞，不仅能飞还能呼风唤雨；眼睛必须会发光。 至于我和你们族长谁厉害嘛……”他想起中午被按在地上的惨状，干笑两声，“五五开吧。” 张德坤趴在他头顶，闻言“喵嗷”笑出声：“龙瞎，脸皮厚得能挡子弹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后山。 初春的山林还带着几分寒意，但已有零星的野花冒出头来。 张小二走在最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看德坤小猫，生怕她掉下来。 “前面拐过去就是温泉了，”张小二指着一条小路说，“去年冬天我们还.…..” 他话没说完，灌木丛中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一头体型健硕的野狼冲了出来，獠牙闪着寒光，眼睛死死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艹”黑瞎子握紧狼哨，环视四周。 野狼压低头，后背弓起，显然准备发起攻击。 张家少年瞬间拿出武器，站好队形，冷静戒备地看着落单的野狼。 狼这种动物最麻烦，杀一个来一群。 张德坤从黑瞎子头顶站起来，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威严。 她轻轻“喵嗷～”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奇怪的是，那野狼突然停下动作，警惕地望向小猫。 张德坤又“喵”了几声，野狼竟然慢慢后退，最后转身钻回灌木丛，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就走了？”一个少年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 黑瞎子晃了晃脑袋，问头顶的小黑猫：“小茉莉，你刚才跟它说什么了？” 张德坤懒洋洋地趴回去：“就跟它说，再不滚就把它烤了。” 张小二突然开口：“猫大人，您不是普通的小猫吧？” 几个少年齐刷刷看向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黑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黑瞎子：“小二啊，有时候聪明外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回村的路上，张小二一直欲言又止。直到其他人走远，他才小声问：“猫大人，您……您是山神吗？” 黑瞎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山神？小茉莉，你还有这业务呢？” 张德坤没好气地拍了他一爪子，对张小二说：“喵嗷嗷~” 张小二：“黑爷，猫大人说啥？” 黑瞎子：“猫大人说，你好好修炼，以后就知道了。” 张小二重重点头，眼中燃起斗志：“我一定会努力的！” ...... 傍晚，三人围坐在火炕上，清点着闭关需要的物品。张启灵列了张单子，黑瞎子负责吐槽。 “奶粉若干？小茉莉修炼以后还喝奶粉？” “五十卷卫生纸？！你打算用纸糊房子啊？” “小裙子？给小茉莉准备的？你真是亲爹呀！” “等等，这个''防瞎偷吃‘是什么意思？！” 张德坤：“哥，你太了解瞎子了！” 张启灵眼中带着笑意，继续道：“明日进山前，先去趟镇上。” “买什么？”黑瞎子好奇地凑过去。 “猫粮。” 张德坤硬是用猫眼翻出死鱼眼，她家铲屎官出息了，都会逗她玩儿了。这个年代有啥猫粮？ “我要吃锅包肉，都多久了，一直没吃上……” “等你能一口咬起一整块的时候。”张启灵说。 “哥！” 黑瞎子：“哈哈哈，小茉莉你就认命吧！” 闹腾间，张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族长，长老们请您去祠堂一趟。” 张启灵起身出门，不一会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古朴的木盒。 “什么东西？”黑瞎子好奇地问。 张启灵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隐脉保管的族长信物。” 张德坤跳过去闻了闻：“有结界的气息。”她的大麒麟爹在天池留下的结界，保护她的安全。 “嗯。”张启灵点头。他们现在不用这个玉佩，也能进结界，但是这玉佩必须收回，将来有大用。 黑瞎子突然正经起来：“都安排好了？” “嗯。”张启灵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明日进天池。” 第12章 十年化形 十年后，麒麟空间。 张启灵盘坐在灵泉旁，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光芒，那是麒麟血脉与混沌之力交融的迹象，慢慢地光芒内收，金光归回体内。 天道的那一丝混沌之力，终于被彻底炼化。 在他身边看了很久的张德坤，“喵嗷~”一声。 一声软糯的猫叫打破了空间的宁静。 张启灵睁开眼，看见一只两个巴掌大的通体漆黑的小猫，正用金色的眸子盯着自己，尾巴高高翘起。 张德坤非常开心，她也炼化了混沌之力，突破麒麟传承功法的第二阶，终于不再是一个巴掌那么大了。 张启灵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突然感到体内血脉一阵翻涌。 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变化—— “哥？”张德坤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张启灵身形缩小，最后竟变成了一只体型比她大二圈的黑猫！ 两只黑猫面面相觑。 张启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罕见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他试着走了两步，结果因为不习惯四足行走而差点同手同脚。 “哈哈！哥，您这化形也太可爱了吧！” 德坤小猫走过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大猫脸，张启灵用鼻子碰了碰她的额头，两只毛绒绒的黑猫黏成一团。 “哥，你也突破二阶了？”张德坤肯定地说道。 她家铲屎官，简直就是个修炼奇才，血脉不足，却能和她这个纯种麒麟，在同一时间，修炼到同一个阶段。 还有，他家铲屎官终于彻底摆脱个所谓的“天授”啦，可喜可贺。 “嗯。”启灵大猫开始给德坤小猫舔毛。 猫科动物的习性上身。 张德坤想了想，说道，“二阶，还有一个能力。” “血脉剥夺。”启灵大猫说道，之后沉默了很久。 张德坤的大猫眼闪过一丝凶残。 那些躺着享受麒麟血脉带来的好处，却让她家铲屎官挡枪的张家人，还有那些背叛家族的人，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是不会让她家铲屎官心软的。 她家这三口人，黑瞎子看着热情，其实外热内冷，心中除了几个在乎的人，真正不管别人死活。 与黑瞎子相反，她的铲屎官，看着清冷，确实是个重情、有责任心的，只要不惹到他，他很少计较。 启灵大猫贴了贴德坤小猫的头，说道，“不会。”不会心软。 现在的他不一样，他有要守护的人，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两只猫靠在一起，躺在灵泉边，享受着突破后的宁静。 “哥，你说大龙瞎那边怎么样了？”张德坤翻了个身，用爪子拨弄着灵泉水面。 张启灵望向远处的高山：“黑龙传承，不易。” “那我们去找他吧！”张德坤突然兴奋起来，“我也能化形了，虽然可能不太稳定……” 话音未落，小黑猫身上泛起金光，身形逐渐拉长。 张启灵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时，面前站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肉乎乎白嫩嫩光溜溜，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头乌黑的长发乱蓬蓬地披散着。 “呃...”张德坤低头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小脚，表情逐渐崩溃，“这不对啊！我上辈子二十岁，这辈子也十岁了呀？！” 张启灵默默转过身，找出一套早就准备好的小裙子。 二阶之后，张启灵也有自己的芥子空间了，不过目前只是一个雾蒙蒙的空间，里面啥也没有。 “穿上。”他把衣服递给张德坤。 张德坤接过衣服，笨拙地往身上套，手脚明显不协调。 这姑娘在异世张家的时候，因为身份高、辈分也高，到哪里都有孝子贤孙伺候，被惯出了九级生活残废。 张启灵叹了口气，变回人形，蹲下来帮她整理衣服和头发。 这位大族长是八级生活不能自理，比张德坤强点，但不多。 “疼疼疼！头发！”张德坤眼泪汪汪地抗议，张启灵给她扎辫子时不小心扯到了头发。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自责：“抱歉。” “没事哒~”张德坤转过身，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脸，“铲屎官第一次扎辫子，已经很棒啦！” 老妈说过，男人干活的时候，一定要鼓励。 最终，张德坤顶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穿着勉强合身的衣服，蹦蹦跳跳地拉着张启灵的手：“走啦走啦，去看大龙瞎！” 两人一处山洞前，这里被一层金色光幕笼罩，隐约能听到龙吟声。 “我的传承里没有黑龙修炼的方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 张德坤蹲在洞口，小手托着下巴，“哥，你说黑瞎子会不会变成龙？” 张启灵点头：“可能。” 张德坤眼睛一亮，“等他出来的时候，你变成大猫，我是小猫，我们吓吓他！” “好。” 张德坤立刻变回小黑猫形态，灵活地跳上张启灵的肩膀。 张启灵也重新化为大黑猫，两猫蹲在洞口，像两尊门神一样盯着金色光幕，等待黑瞎子出现。 “哥，你说大龙瞎会不会……”张德坤的话突然停住，因为光幕开始剧烈波动。 一道黑影从洞中飞出，在半空中化作一条迷你黑龙，威风凛凛地盘旋一圈后落在地上，然后啪叽，变成了—— 一只胖乎乎的黑色小奶狗。 三双眼睛面面相觑。 小奶狗形态的黑瞎子一脸懵逼：“我靠！老子威武霸气的黑龙形态呢？！” 张启灵默默用爪子捂住了脸。 一猫一狗一小猫，正陷入诡异的沉默。 黑瞎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小短腿，又扭过身子看了看圆滚滚的屁股，最后用爪子摸了摸湿漉漉的黑鼻子，整条狗都僵住了。 “哈哈哈——”德坤小猫哈哈大笑，“那个...大龙瞎，您这造型挺...挺别致的哈！” 黑瞎子抬起狗头，眼神中充满了对狗生的质疑： “老子接受的可是黑龙传承！黑龙！能呼风唤雨的那种！现在这怎么回事？” 张启灵变回人形，面无表情地观察了片刻，得出结论：“幼年期，自晦。” 神兽幼年期如果离开安全生长的族地，都会自晦，以自保。 “啥？”黑瞎子一激动，后腿没站稳，啪叽摔了个四脚朝天，“哑巴，你给我说清楚！” 张德坤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在草地上打滚：“哈哈哈哈黑瞎子你太可爱了！比铲屎官变成大黑猫还可爱！” “等等，”黑瞎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张启灵也变身了，“大黑猫？”还有，“小茉莉，能说人话了？” “滚，老子早就会说人话。” 张启灵突然伸手同时揉了揉两个毛脑袋，“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传承如何？”张启灵问道。 黑瞎子说起正事，狗脸一肃：“我修炼到黑龙传承的第二阶，需要''集百家灯火，炼幽冥之眼''……” “啥意思？”张德坤歪着猫头。“你不是已经有龙视了吗？” “不一样，龙视可破虚妄，幽冥之眼可见幽冥，阴间事。” 张德坤：“你们黑龙一族和眼睛干上了是吗？这么爱修炼眼睛的能力。” “怎么炼？”张启灵问。 “就是要收集各种古墓里的长明灯火。”黑瞎子用后腿挠了挠耳朵，“而且必须是小爷亲自去取。” 张启灵若有所思：“顺带手的事情。你也修炼到二阶，我们可以准备出去的事情了。” 张德坤变回小女孩形态，从灵泉里捞出几颗冰镇的朱果分给张启灵和黑瞎子。 黑瞎子看见张德坤小女孩的样子，眼睛一亮，唉呀妈呀，真可爱，这不就是骗你生女儿的那种吗？ 不过…… “哑巴，你这啥手艺，看看你编的辫子？还有你准备小裙子也不合身呀。” 这个家离开他，要过不下去了。 张启灵将朱果按在他的狗嘴里，“吃。” 吃就吃。 黑瞎子用两只前爪抱着朱果啃，汁水糊了满脸。 “脏。”张启灵掏出手帕就去给黑瞎子擦脸。 黑瞎子一边躲一边嚷嚷：“哎哎住手！爷我这张英俊的脸！” “你现在是狗脸啦！”张德坤笑着说。 黑瞎子突然安静下来，狗眼闪过一丝复杂：“说起来，我被汪家掳走的那晚，我家的老黄狗，追出几十里地，最后累死了……” 张启灵的手轻轻按在狗头上。 张德坤抱住小黑狗：“那以后我们就是你的新家人！” 黑瞎子愣了片刻，随即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脸：“行啊，有小茉莉和哑巴罩着，小爷以后横着走！” “你是狗，应该是横着跑~”张德坤说。 “找打是不是！”黑瞎子作势要咬她，两人又闹起来。 张启灵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手摘下一片朱果树叶，轻轻一吹，树叶化作一只翠绿的小鸟，绕着追逐的一孩一狗飞舞。 “可爱！”张德坤仰头看着小鸟，金眸中映着灵动的绿光。 黑瞎子蹲坐在地上，狗尾巴轻轻拍打地面：“哑巴，你这招什么时候学的？” 张启灵没说话，又变出两只小鸟，分别落在黑瞎子和张德坤头上。 这是麒麟二阶的能力之二。 张德坤小心翼翼地伸手，小鸟亲昵地啄了啄她的指尖。 黑瞎子想用爪子碰，结果小鸟灵活地躲开，还故意在他耳边扑棱翅膀，气得他直呲牙。 “哥，”张德坤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的，“等出去，我们三个一起去吃火锅好不好？” 黑瞎子狗耳朵一竖：“这个提议深得我心！不过……”他贼兮兮地看向张启灵，“得让哑巴请客，他现在家大业大的。” 张德坤，“同意。” 【今天还有一章，有催更会上的更快哒】 第13章 张家堡的变化 又是一年的阳春三月。 村口的百年老树抽了新芽，树下的石磨盘旁，几个穿着蓝布褂子的张家子正在推磨，动作行云流水，磨盘转得比驴拉还快。 “叔，族长快回了？”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擦了把汗，问道。 二长老张玉祷，望着家家户户飘起的炊烟：“十年了，该回了。” 忽然，张启灵走前挂在老树上的铜铃铛无风自动，“铛——”的一声震得树梢的陈年老雪簌簌落下。 所有在地里干活的张家人都直起腰，不约而同地望向云雾缭绕的山道。 “族长要归家喽——” 沈阳第三机械厂的车间里，张小二正蹲在“东方红”拖拉机底下拧螺丝。 他手指一弹，扳手在空中转了三圈，精准地卡住最难够到的螺母。 “小张师傅，你这手绝活能评先进生产者啊！”穿劳动布工装的学徒工满脸崇拜。 张小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谬赞，谬赞。” 如今27岁的他，眉清目秀，依然是二十郎当岁的样子，只是眉间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变得成熟内敛了起来，唯有那双眼睛还像十年前那样清澈。 “小张师傅！传达室有人找你！” “小二哥，老家来信儿，族长要归家了。”另一个张家子找到张小二。 张小二，大名叫张德延，10年前被张启灵单拎出来教育了几天，现在已经是家族中重点培养的年轻一代的领头人之一。 自打十年前，张家堡就不再固步自封，在北张运作下，走出了一批张家子，到外面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 “我去辞职，老子不干了，马上回家。”张小二果断地说。 几天后，山路上，三个身影踏着残雪缓缓下行。 最前面的青年穿着蓝布上衣，怀里抱着个扎红头绳的女娃娃；旁边戴黑色眼镜的男人叼着根甘草梗。 “哥，78年了，咱们错过了很多事情啊……”女娃娃——化形后的张德坤，窝在张启灵的怀里说道。 76年的送葬，没赶上，不知道巴乃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她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头顶翘起一撮呆毛。 张启灵轻轻摇头：“没事儿，别担心。”他有安排。 黑瞎子吐掉甘草梗：“小茉莉，我说小茉莉，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们一副已经知道未来的样子……” 张德坤尴尬地用小手挠了挠脸，“哈，忘了。”说着小手一挥，一缕金光飞入黑瞎子的眉间。 黑瞎子消化了原著故事之后，久久无语，“……所以，黑瞎子我，如果没有遇见小茉莉，结局就是和那女鬼‘相亲相爱’一辈子，然后成了真正的瞎子，某一天死在了某一个不知名的宋代小墓里？” 张德坤点头，“啊。” 黑瞎子：“……”这是什么悲惨的人生啊！ 正说着，山路拐弯处突然窜出个身影。 来人一个急刹车，解放鞋在雪地上划出两道痕，“扑通”就跪在泥水里：“弟子张德延，恭迎族长！” 张德坤从张启灵怀里探出头：“哟！这不是当年张小二嘛，你老了！” 张小二看着小女娃娃目瞪口呆。 这是谁呀？族长不是去禁地修炼了吗？怎么还抽空生了个娃娃？ “你……”你妈谁呀？哪位勇士，睡到了他们族长？ 黑瞎子轻敲他胡思乱想的脑袋：“起来带路。说说这些年村里咋样了？” 走在崭新的青石板路上，张小二慢慢地说着这十年的变化，“后山挪出一片禁地，重修了张家楼，族中的孩子12、3岁之后，都会下山历练……外面现在是……” 走到村口，张启灵脚步微顿——十年，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但是人已经变了。 那些在田里劳作的族人，与十年前相比，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褪去了张家人特有的冷肃，个个温润如玉，气质内敛。 再不是人们刻板印象里的张家人。 估计九门的人碰见他们，认不出他们也是张家人。 “乖乖……你们张家这是集体修仙成功了？” “都是族长留下的功法好！”张小二谦逊而愉快地说。 “外面都在搞什么大生产，村中受到影响了吗？”黑瞎子问。 “没有。族中在山下建立了一个外村，族中现在彻底隐匿了。”张小二说。 当晚的欢迎宴上，张德坤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锅包肉。 四大长老和所有的族人：“……这孩子，少族长……？”他们能感觉到女娃娃身上浓郁的麒麟血脉 张德坤：“我不是。” 张启灵：“不是。” 所有张家人都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下文，有了血脉浓郁的少族长是不一样的。 他们自从修炼了新的功法之后，比以前更加明白血脉浓郁的重要性。 “不是少族长，”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按照十年前的安排，少族长从族中选，我带在身边培养。” 张家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 大族长张玉封开口说，“听族长的安排。族中已经选好了10个少年，以后跟在族长身边，充作护卫。” 张启灵点头。 黑瞎子捅了捅张德坤，“哑巴现在的日子，太富裕了。” 张德坤：“怎么，你羡慕？” 黑瞎子是有点羡慕，因为他没有族人了。十年没去给阿布额吉上坟了，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张德坤伸出小手，摸了摸他。 黑瞎子回过神来，“没事儿。”他把张德坤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了一下，然后开始给她喂饭。 不得不说，黑瞎子拿手术刀的手，就是灵巧。 自从张德坤化形之后，除了一次，之后一直是黑瞎子给她梳头扎辫子，两个人的关系现在非常要好。 这时，张小二说，“族长，现在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大，没有身份证，很多事情都办不了，我想带您和黑瞎子，还有……去办理身份证。” 闻言，其他张家子懊悔地咬了咬牙，他们怎么没想到。 二长老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是自己的种，机灵，有眼色。 张启灵点头同意了。 大长老说，“小二，你带几个人一起去，把事情办好。” 张小二：“明白，大长老放心。” 三长老张玉珩和四长老张玉文，对视一眼，决定回家教育孩子。 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张小二和其他三个张家子就带着张启灵几人出发了。 他们先是步行道到山下的外村，又从外村赶着马车出发到县城。 张德坤还是三岁女娃模样，扎着两个小揪揪，金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黑瞎子说，“你这眼睛不行，换个颜色。” 张德坤扒开他的眼镜：“你的呢？” 黑瞎子嘿嘿一乐，早有准备，“黑色的。” “好。” 张德坤说。 “糖葫芦！新鲜的糖葫芦嘞——” 一进县城集市，鼎沸人声扑面而来。张德坤“嗖”地从张启灵怀里窜下来，小短腿迈得飞快，好呀， 好久没逛街了。 70年代末的街，也是街。 “慢点！”张小二赶紧追上去。 黑瞎子蹲在卖糖人的摊位前，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同志，来一个。” 张德坤立刻调转方向扑回来，“我要小猫形状的！” 张启灵默默掏出手帕，小丫头擦汗。 旁边卖头绳的大婶直夸：“同志，你家闺女真俊！来个头绳吧……” …… 国营饭店，今天供应炖大鹅和红烧肉。 张小二带着人走进饭店，豪气地拍出全国粮票说道，“都要！” 当香喷喷的炖大鹅上桌时，张德坤直接站起来扒着桌沿，小鼻子一抽一抽：“妈呀，多少年没有吃到炖大鹅了！ ” 旁边的顾客看着她直笑，这小丫头才多大点，还多少年没吃过了！ 黑瞎子赶紧抱起她，“小祖宗，吃饭喽……” 饭后一行人来到派出所，户籍民警小张温文有礼地问：“同志，这孩子跟你啥关系？” “父女。”张启灵面不改色。 张德坤闻言抬头：“对！他就是我爹！” 小张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孩子母亲呢？” “过世啦。”黑瞎子突然插嘴，一脸沉痛，“在……在 ，嗯，难产……” 张启灵的眼神没吱声，看了一眼派出所的小张。 小张摸了摸鼻子，麻利干活。 最终，当崭新的户口本到手时，第一页写着“户主：张玉麒”，第二页是“女儿：张德坤”。 得益于张启三60年代中期，大规模的寻找张启灵的活动，张启灵对外换了一个名字。 黑瞎子凑过来看：“哎？我呢？” 张小二小声提醒：“黑爷，您这年龄……得单独开户……” 回村的马车上，晃晃悠悠中，张德坤在张启灵怀里睡得香甜。 黑瞎子拿着自己的那本感叹，“我终于不是黑户了。” 【不要担心户口本的事情，张德坤长大后会换的哈。】 第14章 九门现状 张家堡家族议事厅，四大长老分列两侧，年轻一代的张家子弟如青松般挺立在后。 黑瞎子懒散地靠在窗边，而化形为三岁女童的张德坤正坐在张启灵膝上，啃着一个朱果。 看起来30多岁、实际年龄不详的大长老张玉封，文绉绉地汇报工作： “自十年前族长改制以来，北张掌管情报网络，现有暗桩三百零七处；东张统辖族产，后山禁地张家楼已经建成；西张精兵若干，其中十人为族长卫队，张德延为队长；南张学堂现有弟子三十四人，其中七人已能独当一面。” 张启灵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三下，示意继续。 “九门方面，”二长老接着汇报道，“69年冬，张启三得到汪家暗线的帮助，在香港浅水湾设计擒获张海杏。71年5月，张海客带人炸开格尔木疗养院西墙，将人救出。” 张德坤突然“哼”了一声，“救谁都比救族长积极。” 议事厅内顿时落针可闻。 四大长老面露尴尬，毕竟当年族长落入疗养院的时候，他们都没去救。 黑瞎子噗嗤一笑，缓解了气氛。 “放心，哑巴，不翻旧账。” “继续。”张启灵说。 “同年12月，张日三自愿进入疗养院。他对张启三倒是忠心。”二长老继续道。 张启灵眸光微动。 “杭州吴家新生三代长孙吴协，今年3月刚满周岁，便被喂药当药人培养。老九门当真一代不如一代。” 不仅二长老，许多张家子都面露出嫌恶之色。 “那洋鬼子裘德考，去年来华，带着当年从长沙带走的帛书，正在暗中接触各地古墓。吴家老三和霍家都和他有接触。” “霍家……和张启三，在领导的调和下，表面和好，但是霍家背地的生意损失惨重。”二长老刚要继续，张启灵突然抬手。 “盯着她家的生意，如果继续走私古董文物，就把消息送到政敌那里。” 二长老立即会意：“族长放心，会''恰好''被她男人的政敌知晓的。” 当提到要安排人接近年底出生的谢小花时，大长老提议：“不如让玉琪去？她刚满三十，医术卜卦都拿得出手。” 张启灵点头同意。 “族长，还有那个王胖子，他回城后会先去潘家园倒腾磁带呢。” 之后，轮到西张四长老张玉文汇报巴乃的情况…… 第二天，张启灵命人在村中央搭建祭台。 “族长，都准备好了。”张小二扛着一筐朱砂跑来，额头渗出细汗。 他身后跟着十二名西张精锐，每人手里都捧着件古器物——青铜铃、玉琮、雷击木……最年长的弟子捧着块龟甲，上面刻满了血红色的密文。 张德坤扎着两个小揪揪，正踮脚去够树上的花枝。 见张启灵看她，立刻举起肉乎乎的小手：“报告族长！我吃了三颗果果，力气满格！” 黑瞎子噗嗤一笑：“小茉莉，你当自己是蓄电池啊？” 这祭坛用天池底的玄武岩搭建，上面镶嵌着三百六十颗星斗状的翡翠。 张小二带人将朱砂沿着祭坛边缘撒出复杂的星图，每处节点都摆放一件法器。 “起阵。”张启灵话音落下，十二名西张弟子同时割破手掌，将血滴在法器上。 张德坤轻盈地跃上祭坛中央。 她拿出天师令，金色的大眼睛在阳光下像两盏小灯笼：“~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奶声奶气的咒语却引得天地变色。 张启灵双手结印，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 他每走一步，祭坛就亮起一道光柱。 当第七步落下时，整个张家堡的地面开始震颤。 “我靠！”黑瞎子扶住摇晃的老槐树，“哑巴张你轻点！房子要塌了！” 张小二突然指着天空：“快看！” 原本晴朗的蓝天竟浮现出巨大的麒麟虚影，那虚影低头俯视，双眸如炬扫过每个张家人。 被扫到的人额头都浮现出淡淡的麒麟纹，又很快隐去。 张德坤在祭坛中央：“出陈入异，万鬼皆惊——”最后一声刺破云霄。 刹那间，三百六十颗翡翠同时迸发青光，在空中交织成网状。 黑瞎子突然惨叫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全身正在被无形的绳索割裂，“疼疼疼！这结界连我都查？” 张启灵一把抓住他，将自己的血抹在他的额头和他的麒麟玉佩上。 疼痛立刻消散，黑瞎子额头却渗出冷汗：“好家伙，这够精准的……” 结界逐渐收拢，像层透明的琉璃罩将整个张家堡包裹起来。 张德坤累得瘫成一团，被张启灵小心地抱起来。 “测试下。”张启灵看向村口。 张小二会意，西张精锐抬出一个摸到镇子上的汪家人。 张德坤看过，身上至少有10条人命。 汪家人醒来后，看见这阵势，拔腿就往村外跑。 汪汪刚跑出村子三步，突然“嘭”地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在风中。 “艹，牛逼！”黑瞎子感叹，就见张德坤的小手拍在他脸上。 “该你了，大龙瞎。”张德坤坏笑着，“去试试结界认不认你这个神兽~” 张启灵拎起黑瞎子的后领，作势要往结界外扔。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黑爷，死死抱住祭台边的老树：“张启灵，你恩将仇报！瞎子我不去，我，我刚还帮你镇压东北角的阵眼呢！” 正在笑闹间，结界突然发出嗡鸣。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小兔子穿越结界的透明屏障，竟然进到了村子里。 “万物有灵，善念可入”张启灵轻声道。 这是他为了不误伤山中生灵，特意加入的一条——山中的小动物若无恶意，可自由进出结界。 夕阳西下，结界在余晖中流转着七彩光晕。 张启灵等人站在祭坛上远眺，整个张家堡如同被装进水晶球的微缩景观。 …… 此时的杭州吴家老宅的密室里，昏黄的灯光，将青砖墙照得鬼气森森。 吴老狗拄着紫檀拐杖，看着面前五个盛满墨绿色药汁的大木桶，每个桶里都泡着个周岁大的婴孩。 最中间那个正扑腾着小手的，正是刚满周岁的吴协。 “爹！小协才断奶三天！”吴一穹的手青筋暴起，白大褂上还沾着刚从研究所带回来的矿石粉末。 吴老狗用拐杖敲了敲桶沿，“老大啊，你以为，我想吗？这也是不得已。” 最边上的木桶里，有个孩子已经翻起白眼。 “可小协是您亲孙子！”吴一穹声音发颤。 药桶里的吴协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拍打着水面，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药汤改造体质。 吴老狗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锦盒，掀开红绸布，露出把锃亮的骨锉：“等泡完药浴，还得给他磨磨脸骨。” 他比划着吴协肉嘟嘟的小脸…… “您疯了？！”吴一穹后退几步，差点坐在地上，“小协是我儿子，不是你的工具！” 角落里突然传来“喵”的一声。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狸花猫蹿上药架，撞翻了一罐守宫砂，红色粉末像血雨般洒在吴协头顶。小家伙竟然仰头去接，粉嫩的舌头舔到红砂，顿时呛得直咳嗽。 “老刘！把猫宰了！”吴老狗平静地说。 吴一穹趁机把儿子捞出来，裹在自己白大褂里。小吴协浑身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却还抓着父亲衣领咿咿呀呀：“爹...爹...” 当夜，吴一穹抱着高烧不退的吴协在院里踱步。 妻子王蕴攥着体温计直掉眼泪：“四十度三，再烧要出事的！” “我们走。”吴一穹突然说，“明天就申请调去内蒙古。” 王蕴看着丈夫怀里抽搐的孩子，突然夺过体温计砸向阴影处：“谁在那？！” 月光下，吴老狗的身影从葡萄架后转出，“老大，你要带着我吴家百年大计的关键跑路？” 怀里的吴协突然睁开眼，瞳孔竟泛着和药汁同样的墨绿色。 吴一穹忍不住倒退两步。 “爹，您放过小协吧。”王蕴突然跪下。 吴老狗的眼中依然是平静无波，“起来吧，你们去内蒙再生一个，这小子留给我。” 见儿子还要争辩，他眼神幽暗地补了句，“别忘了，有人还在时时刻刻监视九门……” 次日清晨，吴一穹背着行李，最后看了眼摇篮里的儿子。 王蕴突然冲回去，把一个银质长命锁塞进襁褓。 火车鸣笛声响起的时候，吴家密室响起吴协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飞了一树乌鸦。 【今天还有一章哈】 第15章 大草原祭祖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行驶在东北平原上。 张启灵靠窗坐着，怀里抱着三岁女娃的张德坤。 小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眨着金色的大眼睛，探头往窗外望去。 对面的黑瞎子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小茉莉，你看啥呢？又不是没看过。” 说着，将他面前剥好的一小堆瓜子仁，递到张德坤面前：“来，尝尝这个。” 张德坤回身，歪了歪脑袋，张嘴让黑瞎子喂她。 “好吃，谢谢大龙瞎。” 黑瞎子乐了，又剥了几颗：“还有。” 张启灵默不作声，却也学着黑瞎子的样子开始剥瓜子。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你一颗我一颗地喂着小女孩，不一会儿，座位前就堆起了一小撮瓜子壳。 “哎哟，我的老天爷！” 一声洪亮的东北口音突然从身边传来。 三人抬头，只见一位穿着花棉袄、挎着菜篮子的大妈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儿，就这么惯着孩子？”大妈指着张德坤，“我这一直看着呢，看看这孩子让你们喂得，肚皮滚圆了！” 在喂瓜子之前，黑瞎子已经喂了三个肉包子、两根香蕉、半个苹果和一壶水。 “这孩子才多大，不赶紧给她揉揉肚子，还喂。”大妈无语地翻个白眼。 张启灵和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这也不多啊。 自打这次他们从空间出来，小茉莉的食量就和她的体型一样翻倍，还总吵吵饿。 黑瞎子刚要解释，大妈已经一屁股坐在了他们旁边的空位上，对着张启灵开始滔滔不绝： “我瞅你是第一次当爹吧？带娃可不能这么带！我家那口子当年也是这样，孩子要啥给啥，结果现在……哎~” 说到这，大妈话锋一转，“小伙子，怎么你们两个带孩子，孩子妈妈呢？” 黑瞎子憋着笑回答道，“妈妈难产过世了。” 大妈眼睛一亮，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启灵，“小伙子，我看你长得周正，干啥工作的？家里还有啥人？想找个啥样的？大姨的娘家有个侄女，条正脸圆，干活麻利，你要不考虑一下子？”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启灵。 张启灵：“……” 黑瞎子和张德坤快憋出内伤了。 张启灵沉默不语。 黑瞎子说，“大姨呀，你和我说说姑娘的情况，我是他兄弟。我这兄弟家大业大，就是命不好，这孩子妈妈是他的第4个老婆，前面已经死3个了……” “停！”大姨打断黑瞎子的话，“咳，闹了半天克妻啊，那算了，我可不能坑人大姑娘，走了。” 大姨干脆利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再也不理张启灵了。 张启灵瞪了黑瞎子一眼。 张德坤窜到黑瞎子的怀里，两个人抱头大笑。 三天后，呼伦贝尔草原深处。 黑瞎子站在一座不起眼的石山前，神情罕见地严肃。 他手里拿着一块刻有龙纹的黑石，轻轻按在山壁上的一处凹槽中。 “齐颜氏不肖子孙，今日携友前来祭拜先祖。”他低声念道，声音里透着几分沉重。 山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张启灵抱着又变回小猫形态的张德坤，静静地站在黑瞎子身后。 “走吧。”黑瞎子点燃火把，率先走入洞中。 洞内阴冷潮湿，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 张德坤从张启灵怀里跳下来，变回小女孩形态，好奇地触摸着那些壁画。 “这是你们家族的历史？”她仰头问道，金色的眼眸在火把映照下闪闪发亮。 黑瞎子点点头：“齐颜氏曾是草原上的守护者，直到......”他的声音低沉下去，“直到汪家来了。” 三人继续深入，最终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是一口黑玉棺椁，周围环绕着十二尊持剑武士的石像。 黑瞎子在棺椁前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礼毕，他走到其中一个石像身后，按了一下机关，打开了墓室东南方向的密室。 黑瞎子缓步走了进去，未几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把镶嵌着黑宝石的匕首。 “哑巴，”他径直走向等候在原地的张启灵，“这是我们齐颜氏的传家宝——龙牙匕首。今日我把它交给你。”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你的家传之物，你……” “祖训说，这把''龙牙''要送给最值得托付性命的人。”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难道露出几分温和。 张启灵沉默片刻，从后腰抽出自己的黑金雕花匕首：“交换。” 这个雕花匕首，是隐脉保留的族长信物之一。 黑瞎子咧嘴笑了：“成！” 两人交换了匕首，黑瞎子又拿出一块龙形玉佩，蹲下身挂在张德坤脖子上：“小茉莉，这个给你，里面有我们齐颜氏的一缕龙气，百兽不敢靠近。” 张德坤低头看着玉佩，伸手抱住黑瞎子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大龙瞎！” 黑瞎子愣住了，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张启灵看着这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几分，然后把自己的侧脸伸到张德坤的嘴边，得到了一个香软的亲亲。 祭祖后的第三天，三人赶上了当地的那达慕大会。 张德坤穿着迷你蒙古袍，像颗圆滚滚的奶糖在草地上打滚。 “小茉莉，来尝尝这个！”黑瞎子撕下一块烤得金黄流油的羊肉，喊张德坤吃饭。 这是张德坤化形后第一次吃烤全羊。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吃！” 接下来的场景让周围的牧民都看呆了——一个三岁模样的小女孩，竟然一个人吃掉了一整条羊腿！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张启灵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地说道。 黑瞎子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小茉莉，你再这么吃下去，快成小肥猫啦！” 张德坤瞪了他一眼，敢说女孩子胖，你完了。她看了看天色，眼珠字转了转。 下午的射箭比赛上，张启灵和黑瞎子都参加了。 张启灵十箭全中靶心，引得围观群众阵阵惊呼。 黑瞎子则故意射偏了几箭，最后只拿了个第三名。 “干嘛放水？”回蒙古包的路上，张启灵问道。 黑瞎子耸耸肩：“咱们是来玩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让当地人高兴高兴嘛。” 夜幕降临，草原上的蒙古包星星点点。 三人住在一个远离人群的蒙古包里，张德坤在张启灵的耳边嘀嘀咕咕。 张启灵看了一无所觉的黑瞎子一眼，化作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猫，金色瞳孔在火光中如同熔金。 张德坤欢呼一声变成小黑猫，两只猫同时看向黑瞎子。 “得嘞！”黑瞎子苦笑着开始脱外套，“但说好了不准笑——嗷！” 变身完成的小黑奶狗，圆滚滚的像团煤球。 大黑猫用爪子拨了拨小狗，高冷地甩了下尾巴。 “喵哈哈哈！”小黑猫笑得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扑向小奶狗。 三只毛团在月光下追逐起来。 大黑猫故意放慢速度让小狗追上，然后用肉垫把他推个跟头。 小黑猫趁机跳到黑狗背上：“驾！” “汪！你们张家欺负人！”小黑狗气呼呼地追着尾巴转圈，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等等……有狼群！” 二十多匹草原狼不知何时已经围成半圆，绿眼睛在夜色中闪烁。 为首的头狼盯着德坤小猫脖子上的玉佩，不敢妄动，看了看她身边大猫小狗，不屑地翻了一下眼皮，觉得很鸡肋。 太小，不够塞牙缝。 但是，就这么走了，又觉得很没有面子。 大黑猫瞬间弓起背，体型暴涨一倍。 小黑狗跳到两只猫前面，金色狗眼突然泛起金红色的光，“吼——” 低沉的龙吟从小黑狗喉咙里发出，头狼和狼群惊恐地后退几步，撒腿就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那边有动静！” 张启灵迅速变回人形，把小狗和小猫往蒙古袍里一裹。 等地质队的人赶过来的时候，只见三个人若无其事地坐在篝火旁吃羊肉。 “几位同志，”年轻的吴一穹温文地走近，“我们发现附近有狼群……，你们没事儿吧？” 黑瞎子笑眯眯地说：“没事儿，感谢你们过来通知。来点儿吗？刚烤好的。” 【感谢看官宝宝们的支持，别忘了点催更】 第16章 风起云涌 吴一穹深深地看了黑瞎子一眼，说道，“同志，你们没事儿就好。” 转身和的同事离开。 深夜，草原上的另一处蒙古包里，吴一穹的钢笔在笔记本上顿了顿，墨迹在“发现齐姓牧民”几个字上晕开个小太阳。 他回想起白天看见的情形——那个戴墨镜、身穿蒙古袍的男人，把三岁小女孩架在脖子上摘云朵玩，笑声隔着百米草浪飘出很远。 “吴工，该休息了。”同事老马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的牧民有啥问题？” “没，就是...”吴一穹合上笔记本，牛皮封面下还夹着张素描——两个蒙古牧民抱着一个扎着小揪揪的三岁女童，“长得像我父亲说过的故人。” 几天后，2000公里外的吴家收到吴一穹传来的消息。吴老狗有些不可置信，自从10年前黑瞎子就和张启灵一起销声匿迹了。 这么多年， 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没发现他们两人的踪迹。 “……确定是黑瞎子？还带着孩子？”吴老狗呢喃道。 同一时间，京城霍家，霍仙姑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黑瞎子居然没死？还和张起灵在草原养孩子？” 霍仙姑当年设计过黑瞎子，以为他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是被那女鬼拖累死了。 即便不死，应该半死不活的才对。 “重点是他们又现身了。” 霍仙姑身后的男人说道。 …… “是的，他们又现身了。”已经从格尔木疗养院里出来的副官张日三对张启三说道。 张日三的脸上带着一丝抹不去的阴郁，再也不复原著中的悠闲自在。 此时的张启三已经从高位上退下来，将手中的人脉资源一点点地交到长子张子扬的手中。 副官看来依然是20多岁的样子，而张启三虽然比同龄人年轻，看起来50多岁，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和深沉。 但是，终究没有了张家人的年轻容颜。 张启三无论如何都是乱世枭雄，如果张德坤见到他就会发现，他身上有功德金光，并且带了一丝国运。 “佛爷，要派人将他们请来吗？”张日三问。 “日三，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思考张启灵的去向，我发现张家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张启三沉默了很久说道。 张日三是在张家长大的，当年张家大乱，他带着人投奔佛爷。本家虽然被灭族了，但是千年大族，自然不简单。 “不，”张启三明白副官的意思。“比你以为的、和曾经看到的，还要不简单。” 张启三甚至怀疑张家真的灭族了吗？ 那位走之前的几年，他的仕途就开始不顺，他暗地里调查发现有人在隐秘又刻意地打压他。 最开始，他以为是汪家人，后来发现背后人，一层套一层，调查到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这让他直冒冷汗。 现在他下来了，他儿子还在。 张启灵又现身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利用一番。当年的仇不能结死。 让他想想。 “副官，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不要再盯着张启灵和黑瞎子的行踪。” 与此同时，草原那达慕大会的最后一天。 张德坤蹲在摔跤比赛场边，小手揪着黑瞎子的皮靴带子：“大龙瞎，那个卖羊肉串的一直在看你。” “嗯。”黑瞎子墨镜后的金瞳平静无波，早发现了，“汪家的小探子啊。” 他顺手把张德坤拎起来揣进蒙古袍前襟，“跟踪技术烂得像没断奶的狗崽。” 张启灵戴着牧民毡帽，阴影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瞎子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化形是啥？ 黑瞎子走到汪家探子的摊子前，“哎，20串羊肉串，加辣。” “您有眼光，我们家的肉串，草原一绝。”汪家小伙吹嘘道。 他是2年前接替上一任到草原上监视黑瞎子的祖坟，守株待兔。 没想到运气真好，竟然拔到了头筹。 想到消息已经传回去了，和自己年底的绩效，汪家小伙乐滋滋地开始烤串。 “哑巴。”黑瞎子凑到张启灵身边，递过一串滋滋冒油的羊肉，“咱们被至少三波人盯上了，要不要……” “吃完再说。”张启灵接过肉串，指尖在竹签上轻叩三下——张家暗号，意为“将计就计”。 张德坤边吃烤串边说，“这个卖羊肉串的别动，未染任何孽债。” 黑瞎子突然对张德坤的天师的本事，好奇了起来。 他低头问怀里的张德坤，“你看到了什么？” 张德坤：“他身上白色的气。你看到了什么？” “凤凰虚影。” 龙视可勘破虚妄，见世间真相，不受蛊惑。 天师可望气，知因果。 “瞎，先去把你家祖坟藏起来。”张启灵说。不能再让汪家人拿瞎子的祖坟做文章。 黑瞎子祖坟，呼伦贝尔大草原深处的那座不起眼的石头山下。 张德坤从麒麟空间取出七块灵石，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放在石山的周围。 “大龙瞎，该你了， 别画错了。”张德坤说道。 黑瞎子咬破手指，用血在石壁画起复杂的符文。 张德坤小手结印，用稚嫩的嗓音念出一串艰涩咒语。 随着她的吟诵，七块灵石依次亮起金光，血绘的符文也开始发光。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结界——开！”张德坤奶凶奶凶地喊道。 她小手一挥，一道金光打入石头山中，“封！” 刹那间，山壁上的古老纹路亮起刺目的金光，一道无形的屏障缓缓升起，将整座山笼罩其中。 整个大地震动了一下，结界的屏障隐约可见一层金光流转，隐约可见黑龙虚影盘旋。 黑瞎子眯着眼，看着逐渐隐入虚空的祖坟，吹了声口哨，“老祖宗这会可以彻底安眠了。” 随后，黑瞎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阿玛、额吉，下次再来看你们。” 张启灵：“别担心，你的龙纹黑石，会带你找到这里。” 张德坤：“我也能找到。” 黑瞎子：“老子不用黑石也能找到。” 汪家探子：？？？那么大一个祖坟呢？！ 【作者君很多年前看过原著，隐约记得张大佛爷有后，是张家后人在庇护新月饭店】 【Plus，原著中，吴协是有堂兄弟的。这个可以确定。】 第17章 大草原终 草原的最后一夜。 黑瞎子正用奶瓶给变回奶猫的张德坤喂羊奶，忽然耳朵一动。 帐外传来扑棱声——是张家隐脉传递消息专用的黑羽金眼鸽。 张启灵解下鸽腿上的竹筒，倒出一张字条。 “汪家摸到外村了。”张启灵指尖窜出簇蓝色火苗烧掉字条，“明早回。” 汪家人的嗅觉太敏锐了。 他们的人，这些年一直在长白山脉内外转悠。 黑瞎子墨镜后的金瞳暗了暗：“要我说，就该把汪家那些……”他突然噤声，因为张德坤正用小猫爪扒拉他蒙古袍衣领上的金扣子玩。 “小茉莉。”张启灵轻声唤道。 小黑猫立刻滚到他膝头，变回小女孩模样时手里还攥着从黑瞎子身上顺来的金疙瘩：“哥，能买糖吗？” “糖不行，换别的。”张启灵说。 黑瞎子：“......”他就炫了这么一回富！他变身小奶狗，向张德坤扑去。 张德坤见状也变身成小黑猫，两人在地上打成一团。 “别闹。”张启灵突然皱眉，“有人来了。” 黑瞎子表情一敛，金色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变回人身，捞起德坤小猫，伸了个懒腰的样子，“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他鼻子动了动，“啧，有药水的味道，我很多年前闻道过……” 当年将他绑走扔进青铜门的汪家人身上就有这个味道。 黑瞎子眼中闪过杀意，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张德坤变成小女孩的样子，“要打架了吗？我也行，我有……” “不用你。”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小女孩撇撇嘴。 黑瞎子揉了揉她的小揪揪，“走出草原之后，要需要你的隐身符呢。” 他们这一趟，自从下了火车之后，就没有隐藏行踪。但是山里的张家堡，还不是暴露的时候，那是他们的底牌之一。 不远处一处山丘的背面，二十个黑影无声移动。 他们穿着普通牧民服装，但动作整齐划一得可怕，眼睛里泛着不自然的绿光。 领头的男人抬起手腕，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目标就在前方五百米处。记住，优先捕获小女孩，必要时可以击杀另外两个。”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大晚上的，诸位这是要去哪啊？”黑瞎子堵住来者的去路，墨镜后的金色狗眼在黑暗中隐隐发着光。 二十名死士瞬间散开，动作快得超出常人极限。 黑瞎子轻巧地翻身后跃，落在张启灵身旁：“哑巴，这批货色比几十年前的强啊。”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将怀里的德坤小猫紧了紧。 张德坤贴在张启灵的胸膛上，“喵嗷~”加油。 小猫奶呼呼的喵声，引起了汪家领头人的注意，他看向张启灵胸前的小鼓包，又望了一眼远处漆黑的蒙古包，眼中若有所思。 随后，变成了兴奋的神色，“上！捉住张启灵怀里的猫！” 死士们同时扑来，有人从口中喷出毒雾，有人指甲暴涨成利刃，还有人皮肤硬化成鳞甲——全是汪家实验室的“杰作”。 张启灵和黑瞎子顿时大怒。 张启灵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西张从巴乃带回带来的黑金古刀，这些人今天谁也别想走。 黑瞎子大笑一声，身形突然扭曲膨胀。 在骨骼的爆响中，一条通体漆黑、眼泛金光的小奶狗出现在原地——如果三米高的生物还能叫“小奶狗”的话。 “汪家的杂碎！”黑龙血脉形态下的黑瞎子声音如雷，“想动小茉莉？找死！” 他一爪子拍下，三个死士直接被拍进地里。 另一个死士从背后偷袭，毒刃刺向黑瞎子的后心，却见一道及极快的身影闪过——张启灵不知何时已经到达他的身后，黑金古刀一刀，将他的脖子砍断，那死士的脑袋在空中旋转了720度，啪叽掉到了地上。 “哑巴，留两个活口！”黑瞎子一尾巴扫飞五个死士，抽空喊道。 张启灵没回答，但下手明显轻了几分。 他灵巧地在死士中穿梭，每一击都精准地废掉一个人的行动能力。 战斗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二十名死士，十八具尸体，两个被卸掉四肢关节的活口。 黑瞎子变回人形，喘着粗气走到一个活口前：“说吧，你们先干什么？” 那死士狞笑着，突然嘴角流出黑血——服毒自尽了。 另一个同样如此。 “啧，还是老一套。”黑瞎子踢了踢尸体，转身看变回人身的张德坤，“小茉莉，没吓着吧？” 张德坤小姑娘摇了摇头，小场面。 她噔噔噔跑到一具尸体旁，好奇地用小手戳了戳：“大龙瞎，他们心脏的位置有黑气，似乎在蠕动，像是小虫子耶。” 黑瞎闻言，立刻变手为爪子剖开一具尸体。 果然，在心脏位置，几条诡异的红色线虫正在蠕动。 “蛊虫控制。”张启灵脸色阴沉，“汪家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黑瞎子皱眉：“得赶紧回去，如果汪家人在外村发现端倪，村里的普通人，不是汪家死士的对手。” 三人迅速收拾现场，将尸体堆在一起。 张德坤从空间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念念有词地扔过去。 符纸无火自燃，麒麟业火再现，瞬间将尸体烧成灰烬，连那诡异的蛊虫都没留下。 黑瞎子长舒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耳朵一动：“有人来了。” 张启灵握紧龙匕，紧盯着来人。 “是我。”吴一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一个人。” 黑瞎子和张启灵交换了个眼神，前者笑嘻嘻地走出去：“呦，吴家大少爷，不装不认识了？” 吴一穹站在山丘的另一端，脸色复杂：“我，我看到了……” 黑瞎子笑容不变，但金色瞳孔微微收缩：“所以？”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怎么回事。”吴一穹声音发紧。 这些都和他无关。 但是，他看到汪家的药人死士之后，第一次对父亲的做法产生了质疑——他的儿子，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会。”张启灵突然说，“你父亲不会丧心病狂到用蛊虫控制自己的孙子。” 吴一穹闻言苦笑，“也没好到哪去。” 他心知肚明，九门一代的几位，见识到张家人的不老之后，开始有了妄念。尤其是人到暮年之后，看着还年轻的张日三，很难没有想法。 “……有些东西，九门不该碰，汪家更不该碰。”吴一穹说。 他年轻，还算清醒，但是他知道他父亲和老三，已经陷进去了，他儿子可怎么办？ 张启灵走到他身边：“忘记你看见的。” 他怀里的张德坤挠了挠自己的小揪揪，她可不信任九门的人，小手一动，往吴一穹的额头打了一个封印，让他不该说的，一句也说不出去。 比如，变身什么的。 “走吧。”张德坤说。 吴一穹目送两大一小，三人离开，喃喃自语：“吴协……” 【一直很好奇原著中从未现身的吴协爸妈的心里咋想的】 第18章 九门反应 九门会议上，吴老狗拿出刚刚收到的电报，“都看看吧，一穹在内蒙古的发现。” 霍仙姑第一个拿起电报，描得精致的眉毛渐渐拧紧：“张启灵和黑瞎子带着个三岁女娃杀了二十个药人？草原上的一座石山凭空消失？” 她猛地抬头，“这怎么可能？” “我儿子不会说谎。” 吴老狗抽着旱烟，烟雾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更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解九爷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老五，你儿子可说了那女娃有什么特别？” “只说……”吴老狗压低声音，“那孩子能凭空点燃符纸，眨眼间烧光了二十具尸体。” 房间里一片死寂。 “道家手法？”霍仙姑眼中一闪。 吴老狗敲了敲烟袋，“应该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个消息。一穹说他们已经离开草原了。” “追！”霍仙姑斩钉截铁，“那孩子……必须掌握在九门手里。” 解九爷轻轻摇头：“仙姑，张家的事，九门不该插手。” 霍仙姑冷笑：“解九爷倒是会装清高。” 张启三突然咳了一声，态度暧昧地没有说话。 解九爷的眼中闪过狐疑，霍仙姑是不是太过狂热了。 他看了一眼首座上真成了佛爷、一言不发的张启三。这里面难道有上面的事儿……？ 会议不欢而散。 待众人离去，解九爷故意落在最后。 “老五，”他悄声对吴老狗说，“让你儿子撤回来，这事……水深。” 吴老狗盯着解九爷看了半晌，缓缓点头。 当夜，解家密室。 解连环被紧急召来，看见解九爷正在研究一张古老的地图。 “爹，您找我？” 解九爷头也不抬：“连环，你知道为什么解家能在九门屹立不倒吗？” 解连环想了想：“因为我们最擅长审时度势？” “不。”解九爷终于抬头，眼中精光闪烁，“因为我们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标记，“比如张家。” 解连环凑近看那地图：“这是...长白山？” 解九爷叹了口气，“霍仙姑被迷了眼，却忘了——有些界限，越过了就是万劫不复。” “爹是说……那个三岁孩子真有什么秘密？” 解九爷突然笑了：“那确实不像是普通孩子，但长生……，哼。” “连环，我要你去送封信。” “给谁？” “张启灵。” 三日后，吉林某小镇。 霍家姑奶奶霍文鸾带着六个霍家好手住进一家不起眼的招待所。 她展开地图：“根据最后的情报，他们应该在这片林区活动。” “姑奶奶，”一个手下犹豫道，“家主只说追踪，没说要动手。对方可是能杀二十个武装分子的狠角色...” “怕什么？”霍文鸾冷笑，“我们霍家的''迷魂香''连大象都能放倒。更何况...”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这是专门对付张家人的……” 再说，拿到了那个孩子，家主是谁还不一定呢。 同一时刻，小镇另一端。 解连环压低帽檐，走进一家国营饭店。 角落里，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子正在吃面条，怀里抱着一个扎羊角辫的三岁女娃娃。 解连环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坐下：“面条好吃吗？” 黑衣男子头也不抬：“咸了。” “我认识一家更好的。”解连环说道，“老板特别会做……鱼。” 女娃娃突然抬起头，金色的大眼睛直视解连环。 “信。”解连环强自镇定，从内袋取出信封推到对方面前。 黑衣男子——张启灵终于抬头，却没有碰那封信：“解九，要什么？” “合作。”解连环咽了口唾沫，“九爷说，霍家已经疯了，解家希望能……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 张德坤伸出小手打开信：「霍家七人携秘药追至，明日上午入山 九」 张启灵终于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抱起小女孩起身：“告诉解九，人情记下了。” 解连环还想说什么，小女孩正用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叔叔，”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你身上有脏东西。” 她突然伸手在解连环肩头一抓，“好了，抓掉啦！” 解连环这才发现，自己肩头不知何时沾了一粒发光的粉末——显然是霍家的追踪手段。 他惊出一身冷汗，再抬头时，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次日清晨，霍文鸾带着人小心翼翼地在林间穿行。 突然，领路的伙计停下脚步：“姑奶奶，前面有动静！” 众人隐蔽观察，只见林间空地上，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正在摘野花，嘴里还哼着童谣。 “就是她！”霍文鸾激动地低语，“按计划行动！” 六个霍家好手分散包抄，霍文鸾则取出那个小瓶，悄悄拧开盖子。一缕无色无味的烟雾随风飘向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毫无察觉，仍在专心编花环。 霍文鸾心中暗喜——据说这药能让张家人全身无力。 就在包围圈即将合拢时，小女孩突然抬头，金色的大眼睛直直看向霍文鸾藏身的方向：“姐姐，下毒是不对的哦。” 霍文鸾大惊失色，正要下令强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发现，所有手下都像雕像一样僵在原地。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从霍文鸾手中拿过那个小瓶子闻了闻：“咦？是专门对付张家的''锁灵散''呀。” 她歪着头看霍文鸾，“姐姐，这个对我没用啦，我修的是道门玄功。” 霍文鸾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不过你们用这个对付我们张家人就不好啦。”小女孩把瓶子塞进自己的小荷包，“这个我没收啦。” 她拍拍霍文鸾的脸，“姐姐别怕，两个小时后就能动了。以后不要追我们了哦，不然……” 她突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我就让天雷劈你们。” 说完，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 片刻后，林间传来黑瞎子夸张的笑声：“小茉莉干得漂亮！走走走，回家喽！”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霍文鸾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那个三岁孩子刚才的笑容，好特么吓人。 另一边，张启灵三人自此彻底隐匿了踪迹，消失在东北的某小镇里。 第19章 张小二的第一次历练 解连环详细汇报了所见所闻，解九爷听完长舒一口气：“果然……”是道门中人，张家以后怕是要彻底改头换面了。 “爹，那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解连环忍不住问，“她随手就破了霍家的埋伏，还说……要让天雷劈人？” 解九爷笑而不答，反而问道：“霍文鸾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撤回来了。”解连环说，“据说吓得不轻，一直念叨''那不是孩子''。” “很好。”解九爷满意地点头，“经此一役，霍家应该会消停一阵。” “爹，我还是不明白，”解连环困惑道，“为什么我们要帮张启灵？” 解九爷望向窗外的月色：“表面上是我们在帮他，实际上是他，给我们一个搭上他的机会。” 与此同时，长白山，距离张家外村不远的地方。 张启灵站在一处悬崖边，远眺星夜。 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树上：“哑巴，解九这老狐狸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自保。”张启灵简短回答。 “哼，不过是想搭上你们老张家，让他们解家多一层保障罢了。” “人艰不拆。” “切，没劲。”黑瞎子撇撇嘴，走到篝火边，“小茉莉，烤鱼好了。” “来啦！”张德坤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拿着一株刚挖出来的草药，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悬崖外栽去。 “小心！”黑瞎子瞬间变色。 张启灵却一动不动。 只见张德坤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踩在一道突然出现的金光上，蹦蹦跳跳地“走”了回来。 “金桥渡虚。”张启灵说。 黑瞎子：“……哑巴，咱家小茉莉越来越能干了。” “哈，那是。”张德坤说道，“我说大龙瞎，你是不是总忘记我是麒麟宝宝，厉害着呢。” 黑瞎子没说话，知道是一回事儿，不代表不担心。 张启灵抿嘴一笑，他也一样。 “吃饭。” 饭后，黑瞎子问：“什么时候回去？汪家的人已经进外村了。” 张启灵：“不急，看看张家堡的应对。” 张家堡的应对就是——四大长老，直接将此事交给张小二处理。 …… 张小二蹲在村口的磨盘上，嘴里叼着一个苹果，眼睛死死盯着村外那条蜿蜒的小路。 作为族长护卫队的队长，他本想跟着族长他们去草原。 但是族长以这是黑爷的家事为由，拒绝他们的跟随和保护。 这让他们10个人都有点挫败。 张小二心里也颇有怨念——今天又是想念族长的一天。 族长大人，你不带他们就算了，我可是你的开山大弟子，护卫队长，怎么也得带着我呀。 张小二在心里碎碎念。 族长走后，他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到外村来驻守。 毕竟之前，派出所民警小张，就已经抓住了一个摸进镇子的汪家人。 “小二，下来吃饭了！”村里王大娘的声音远远传来。 外村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山窝窝里，距离最近的镇子二道白河镇有几十里的山路。 村里人多是北张从各地调过来的，男女老少都有。 这些人中，部分是在这个时代身份比较特殊的人，多少和张家有些渊源，或者被北张保护起来的人。 “来了！”张小二应了一声，正要从树上跳下，突然瞳孔一缩。 村外小路上，三个穿着普通农民衣服的男人正慢悠悠地往上走，但他们的步伐太过整齐，每一步的距离几乎分毫不差。 “军人？”张小二眯起眼睛，悄无声息地从树后滑下，“不是。” 这几个的眼神不正。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几道血痕。 “千里传音，去！”黄符“嗖”地一声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 他将汪家人摸到外村的消息，传给大长老。 这是张德坤留给他的传信符，整个张家只有三张。 张小二其实到现在依然有些困惑——族长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当少族长？ 还有，他们族长夫人到底是谁呀？ 族长不说，长老们也不问。 但是，你要问他，对少族长的位置动不动心？ 张小二动心。哪个年轻人没有点理想呢。 当然他们有老张家的人的理想，随意了些。 小伙伴有喜欢远方的，就加入北张，出去念大学去了；还有喜欢以武德服人的，加入西张；有爱挣钱的、爱管闲事的，去了东张；还有一心一意修炼的，窝在南张。 最后过分的，还有一个小伙伴说，“咱家人命长，你先努力，以后我接你的班。” 滚犊子去吧。 他是想当少族长吗？ 咳，是的，他想。但是，他更想跟在族长大人身边啊。 他们不是每个人都想当少族长，但是每个人都喜欢族长大人，都想和族长亲近。 “小二，发什么呆呢？”王大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小二立刻换上憨厚的笑容：“大娘，我刚看到村外好像来人了，我去看看是不是迷路的游客。” “你这孩子就是热心。”王大娘笑眯眯地说，“快去快回，饭菜给你留着。” 张小二点点头，转身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故意绕到村后的小路，从腰间取下一枚铃铛轻轻摇了三下。 不到片刻，四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汪家摸到外村了，三个探子。”张小二话不多说，“按第三套方案准备。” 四人点头，迅速分散开去。 张小二则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刚干完农活的样子，扛着锄头往山下走去。 “几位大哥，咋地啦？咋走到咱们窝窝里了？是迷路了吗？”张小二露出朴实的笑容，用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普通话问道。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中间那个满脸堆笑：“小兄弟，我们是地质队的，来这边考察。” “地质队啊！”张小二眼睛一亮，“那得见见我们村长，他最喜欢有学问的人了！” 张小二热情地领着三人往村里走，心里却在冷笑。 地质队？这三个人虎口有老茧，分明是常年握枪的手。 特别是右边那个，虽然极力掩饰，但走路的姿势明显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 把三人安顿在村委会后，张小二借口去找村长，迅速溜到了后山的祠堂。 西张四长老张玉文，已经等在那里。 “消息传出去了？”四长老沉声问道。 张小二点头：“嗯。用了小姑奶奶的传信符。” 四长老满意地点点头，“大长老之前交代过，如果族长不在期间，有汪家人摸进来，就交给你处理。” 张小二心头一跳。 这是长老们第一次把重要的任务单独交给他。 “记住，外村本来就是障眼法，但也不能让汪家看出这是张家的一个据点。”四长老提醒道，“不然以后会很麻烦。当然，东张那边主张再建立几个这样的外村……” 张小二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四长老，我有个想法……” 第20章 戏精上身的张小二 “几位同志，小心脚下！刚下过雨，我们这嘎达的山路，刺溜滑！” 张小二扛着锄头走在前面，身上的灰布褂子上沾满泥点，活脱脱一个憨厚山村青年。 但他故意在湿滑的溪石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燕子般掠过三米宽的溪面。 “小兄弟身手不错啊。”领队的汪家男子眯起眼睛，他叫汪铭，是汪家外勤组的精锐。 张小二脸上却露出慌张神色，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溪里：“哎呦喂！我们山里娃打小爬树摸鱼，这、这算啥事儿啊……” 他故意把“算啥事儿啊”说得带了点匪气，还顺势在泥地里滚了半圈，爬起来时已经成了个泥猴。 汪家三人交换了个眼神。 队伍里唯一的女性——化名林芳的汪家探子假意关心：“小张同志，你衣服都湿了，要不先回去换件衣服？” “不用不用！”张小二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指着远处山坡，“俺们屯子最有看头的就是那片老林子，听说里头还有人参呢！去年省里来的专家说...说那叫啥来着？对，植被垂直分布！” 汪铭眼中精光一闪。 这个看似憨傻的村民，居然能准确说出专业术语。 他假装随意地问道：“小张同志还见过省里的专家？” “可不嘛！”张小二掰着手指头数，“地质队的、考古队的、还有啥...对了！古生物研究所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他们在找一种长白山的黑毛野人……据说当年有日本鬼子的军队在长白山里面失踪了。” 汪家三人顿时竖起耳朵。 日本鬼子？ 不见得吧。 还是，张家人在山里活动时，被误认为野人？ 就在这时，张小二突然指着汪铭的背包惊叫：“同志！你包里有个红点点在闪！” 汪铭脸色微变——那是他们的微型发报机，有消息来了。 林芳赶紧打圆场：“是地质仪器没关……” “哦～”张小二拖长声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搪瓷缸子，“那能借我用用不？我想测测我们村井水的……的……那个PH值！” 汪家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个时而土气，时而冒出专业词汇的村民，想干什么？ “小张同志懂得真多。”汪铭试探道。 “嗨！都是听那些专家说的。”张小二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初中都没念完，但是，我爱读书，每天都读报纸……” 正说着，林芳的背包里突然也传出“滴滴”声。 她取出个香烟盒大小的机器，上面红灯急促闪烁。 “怎么了？”张小二假装好奇地凑过去。 汪铭一把挡住他：“设备故障而已。” 但三人的神色已经变了——汪家情报部门传来消息，在吉林某小镇出现张启灵三人的身影，之后在附近，失去了踪迹。 这个自称张小二的年轻人，难道是张家放出来的障眼法，想拖住他们？ “小张同志，我们突然接到单位通知……”汪铭说，“能不能帮我们找辆去县城的车？” “现在？”张小二瞪大眼睛，“这都快天黑了啊！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待些天啊。我还有好多想和你们学习的呢……” “很紧急的科研任务！”林芳打断道。 张小二脸上摆出遗憾又为难得表情：“那...那我找村长批个条子，让拖拉机手送你们？” 二十分钟后，张小二站在村口，望着绝尘而去的拖拉机，拍了拍腰间的铃铛。 七个护卫队员从雪松林里钻出来。 “队长，他们上钩了？” 张小二从嘴里吐出颗糖果——那是他刚才在林芳背包里顺来的汪家特制通讯器。 “不止上钩。”他眯起眼睛，“还送了份大礼。告诉长老们，可以启动''请君入瓮''了。” 远处山巅，一双金色的猫瞳在暮色中缓缓闭合。 张启灵收回视线，对肩头的德坤小猫说：“回吉林。” “长老们不是布置好了吗？”小猫歪着头。 黑瞎子从树后转出来，“对呀，我们干啥去？才刚回来。” “去看看。”张启灵说。 …… 吉林，某废弃铜矿深处。 汪铭的手指抚过矿洞石壁上的古老纹路，手中的陨铜探测器的蜂鸣声越来越急促。 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这些纹路，和汪家记载的“青铜门”外围符文一模一样！ “组长，这里的辐射值超标了。”林芳盯着盖革计数器，指针已经进入红色警戒区。 “是青铜门的能量外泄！”汪铭声音发颤，从背包取出相机疯狂拍摄，“快！把坐标发回总部！我们找到陨铜了。” 矿洞外，几百米处的山脊上。 黑瞎子忍不住咂嘴：“哑巴，你们这伪造技术绝了啊，连青铜辐射都模拟出来了？” 张启灵闭目靠在树干上，指尖一缕金色血气缓缓消散：“不是模拟。” “啥意思？”黑瞎子一愣。 蹲在张启灵肩头的德坤小猫舔着爪子，同问了一句：“啥意思？” “矿洞底下真的埋了块青铜门碎片，是几年前，西张从西藏带回来的。” 黑瞎子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拿真货当诱饵？！” “碎片而已。”张启灵睁开眼，金色瞳孔在夜色中收缩成线，“足够他们相信。” 矿洞最深处，汪家探子们凿开最后一道石壁时，整面墙突然泛起青铜光泽。 幽绿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石壁上蔓延，组成一个巨大的、残缺的环形图案。 “是门环！”林芳失声惊呼，“虽然残缺，但这绝对是青铜门的一部分！” 汪铭颤抖着取出卫星电话：“总部，这里是东北A组，我们确认发现青铜门次级构造，请求……” 话音未落，整个矿洞突然剧烈震动。 碎石从顶部簌簌落下，那些青铜纹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能量潮汐！”汪铭拽着同伴就往回跑，“门要沉入地脉了！快撤！” 次日清晨，汪家总部会议室 投影仪播放着连夜冲洗出来的照片，汪家首领汪先生说，“错不了……这纹路走向…….” “但位置不对。”科技组负责人推着眼镜，“青铜门在长白山，怎么可能出现在宝山镇？” 汪先生若有所思，“那里是曾经的东夏国铜矿冶炼地，张家的秘密据点很可能就在附近，立即调集所有东北区人手，重点勘探吉林矿脉！” 长白山天池畔，黑瞎子看着小二传来的最新情报，“哑巴，汪家把东北三省所有勘探队都调去宝山镇了……” 张启灵站在悬崖边，山风卷起他的衣角。 天池水面下，真正的青铜门碎片的倒影一闪而逝。 德坤小猫：“喵嗷~等他们挖穿了都找不到青铜门，表情一定很精彩！” 第21章 准备收拾第一波残局 张启灵怀里抱着小胖丫张德坤，带着黑瞎子，回到了张家堡。 张小二第一时间就跑到张启灵面前，汇报工作。 “外村的事情，处理得不错。”张启灵难得开口称赞。 黑瞎子笑嘻嘻地勾住张小二的肩膀：“小二哥可以啊，戏精上身，比瞎子演得好！” “咦？”张德坤突然拉了拉张小二的衣角，“蹲下，你身上有西瓜熟了的味道……” 张启灵眼神一凝，突然伸手按在张小二额头上。 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张小二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皮肤下隐约有黑金色的纹路浮现。 “麒麟血脉觉醒？”黑瞎子瞪大眼睛。 四大长老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不已。 大书生大长老张玉封，直接上手扒开张小二的上衣，只见他左肩膀往下一直到前胸、腰腹浮现出黑金色麒麟图，与此同时，眉心凝聚成微型麒麟印记。 大长老激动到手抖。 他们这一脉由于与外族通婚几百年，血脉稀薄，已经很多年没有麒麟血了。 没想到炼了族长留下的功法之后，小二竟然觉醒了麒麟血脉。 张小二一脸茫然：“我...我这是怎么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现在练的族长功法，可以提升麒麟血脉的浓度。 当血脉浓度达到一定程度，身上就会出现凝结出麒麟纹身——真正的麒麟纹身——表示麒麟血脉的觉醒。 血脉浓度继续、继续提升，终有一天也会化成小麒麟，咳，小黑猫的。神兽的自晦哈。 并且，这个血脉凝结的纹身，可以自由控制，不会遇热则现。 张家隐脉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纹身，他们从初祖时代就隐匿，自然也没有张家标志的发丘指。 张启灵收回手，难得地多说了一句：“从今天起，你正式列入少族长候选。” 张小二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得跳了起来，磕磕巴巴，不敢置信地说，“就，就这么简单，就，就，觉醒了，就当候选人了？” 张启灵平淡地说，“功到自然成，你功法练到第几层了。” “刚刚突破三层。” “什么感觉？” “觉醒之后，能清晰地感知到血脉的存在。以及……”张小二弹出一滴血，瞬间燃起金色火焰。 “麒麟火。”张启灵说，虽然不及麒麟业火，但也够用了，“继续努力，别懈怠。” 张小二兴奋地点头，“明白，族长放心。” 二长老张玉祷在边上偷着乐。他家小二是真的出息了。 三长老张玉珩斜了二长老一眼说，“收敛一点，看看你的样子，想偷了腥的猫。” 二长老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族长，您给我们的功法，是不是应该起个名字，不能总族长功法、族长功法的叫。” 机灵如我，哈哈。 四长老张玉文平时稳重如山，此时也神情微动。 张德坤、黑瞎子也看向张启灵。 张启灵：“叫麒麟功法？” 他看着德坤小胖丫，征求她的意见。 小胖丫点点头，这个可以，简单明了。 大长老说，“这个好，简单明了。” 张启灵看向东张三长老张玉珩，“明天带我去一趟后山禁地的张家楼。” 他要准备出发去巴乃了，先看看张家楼的情况，毕竟是要把巴乃的楼搬迁过来一部分。 张小二血脉觉醒的消息一出，张家堡掀起了一股练功狂潮。 干啥也没有练功香啊。 若是能变成小麒麟，咳咳，谁还稀罕当少族长啊，给族长当也不干呐。 长白山，张家堡后山禁地。 夕阳西斜，三长老张玉珩领着张启灵和张德坤站在一座古朴的楼阁前。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张家楼。 楼高七层，飞檐翘角，通体漆黑，檐下悬挂着青铜铃铛，风一吹，叮当作响。 “族长，这就是按巴乃张家楼样式复刻的新楼。”三长老颇为自豪，“里面别说是机关，就连地砖的纹路都分毫不差，不仅如此，还做了优化。” 张启灵微微颔首。 他伸手抚过楼门上的麒麟浮雕，指尖触到某处机关时，整座楼突然“咔哒”一声轻响，楼里的青铜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映得楼体如同蛰伏的巨兽。 “这灯怎么亮的？”张德坤问。 “血脉感应。”张启灵淡淡道，“只有麒麟血能点亮。” 三长老笑眯眯地补充：“这楼里除了之前的机关，还新增加了青铜傀儡，五处四角铜铃阵……，万一有外人闯入……” “会怎样？”小胖丫问。 “会变成肥料。”张启灵接话。 小胖丫：“……” 很好，安保措施很硬核。 另一边，后山密林。 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一棵老松树上，手里的弹弓“嗖”地射出一颗石子，精准打中五十米外一只野兔。 “小二啊，你说哑巴他们看楼看得怎么样了？” 张小二正蹲在溪边处理刚打的野鸡，闻言抬头：“族长大人和小姑奶奶，应该会满意的吧？三长老为了复刻张家楼，可是和四长老在巴乃整整呆了2年。” 黑瞎子乐了：“小姑奶奶？” “嗯，老张家的姑娘，都是姑奶奶。”张小二乐呵呵地说。 “姑娘值钱呗。” “那必须的。” “哎，按说你们应该有张家楼的图纸啊？”黑瞎子问。 “没有。样式雷是明朝之后出现的。我们都和那边断了联系了。” “哦，也对。”黑瞎子说道。 张小二突然贼眉鼠眼地靠近黑瞎子，“……黑爷，您见过族长夫人吗？” 黑瞎子但笑不语。 深夜，族长房间。 张启灵盘坐在炕上，面前的炕桌上摊着一张图纸。黑瞎子盘腿坐在炕桌的另一边啃烧鸡，德坤小猫抱着一颗从空间拿出来的大灵珠在床上打滚。 “从巴乃回来后，”张启灵突然开口，“我想把张家楼搬进天池。” “噗——”黑瞎子一口鸡肉差点喷出来，“啥？搬哪里？哑巴，你怎么想的？” 德坤小猫打挺坐起来：“喵嗷~怎么搬？？” 张启灵指尖点了点地图上天池：“利用青铜门碎片的力量，把整座张家楼送进大麒麟当年在天池底留下的结界里。” 房间里瞬间安静。 黑瞎子抹了把嘴，“你确定？天外陨铜里面的能量，可以提升修为。咱们手里虽然有天道留下的能量地图，但是陨铜也是用一次少一次。” “值得，张家楼里有太多的秘密。”张启灵抬眼。“将来有一天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突破大麒麟的结界。你们怎么看？” 毕竟天外陨铜对他们三人来说，就像是修仙界的灵石一样，他要征求一下他们二人的意见。 德坤小猫蹦到他膝盖上：“我没意见。” 黑瞎子：“我无所谓。” “好。”张启灵点头。 “那搬完楼，后山禁地还有什么意义？”德坤小猫扑腾一下变成三岁女娃娃的样子，在张启灵的怀里打滚。 “在那里留一个张家楼的虚影。”张启灵捏了捏她的小圆脸，“也算是一个障眼法。” 第22章 温水煮佛爷 张家堡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才过六点，窗外就已经黑透了。 啃完烧鸡，黑瞎子一跃下地，洗了洗自己油乎乎的手。 之后盘腿坐在炕上，从炕柜里面拿出针线篮子，手指捏着一根银针，开始给在给一件小小的蒙古袍锁边。 针脚细密整齐，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黑爷还有这手艺，怕是要惊掉下巴。 “小茉莉，抬抬胳膊。”黑瞎子咬断线头，把衣服抖开。 张德坤立刻从张启灵怀里支棱起来，金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缝好啦？” 她迫不及待地伸出小短手。 张启灵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难得没嫌弃她乱动。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蒙古袍上的云纹，那是黑瞎子特意绣的，针脚细得几乎看不出是手工。 “啧啧，瞧瞧咱这手艺，怎么样？”黑瞎子得意地把衣服往张德坤身上比划，“黑爷我当年，可是在宫里给老佛爷绣过帕子的。” “吹牛！”德坤小胖丫皱着小鼻子，“是你额吉吧？” 黑瞎子“嘿”了一声，“我可是继承了额吉的手艺，多才多艺，瞎子我有内秀！” 说着把衣服往小丫头头上一罩，“试试！” 当年他在宫里撕坏了老佛爷的帕子。 他额吉惩罚他绣花，他才7岁啊，手上扎了好多针眼，想想都是眼泪。不过他天资聪颖，学啥都快，硬生生学会了绣花，哈哈。 张德坤手忙脚乱地从衣服里钻出来，小脸红扑扑的。 蒙古袍是靛青色的，衬得她那双金色的猫眼更加明亮。 她在炕上转了个圈，衣摆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哥，好看吗？”她仰着小脸问张启灵。 张启灵伸手正了正她歪掉的衣领，轻轻“嗯”了一声。 黑瞎子收拾着针线盒，突然说：“小二说，巴乃那边来消息了，那边出现一个塌肩膀，在张家楼附近活动，极有可能是当年送葬的时候，张启三的人。” 张德坤盘腿坐下，“张启三的人？” 她金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细线，“哥呀，咱们就这么直接去巴乃？”显然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黑瞎子挑眉：“小胖丫有想法？” 张德坤眼珠一转，“我在想张启三。” 听到这个名字，张启灵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那个老家伙？”黑瞎子冷笑，“怎么，想他了？”通缉他们十多年， 前些天通缉令才撤下去。 张德坤仰着小脸看向张启灵，“哥，我记得北张长老说过，张启三有三个儿子，都在北京任职？” 张启灵低头看她，点了点头。 小丫头眼睛亮了起来：“我有个主意……”她凑到张启灵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黑瞎子只看到张启灵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竟然罕见地勾起嘴角——虽然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说啥呢？也让我听听。”黑瞎子凑过来。 张德坤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们可以先去京城，我准备送张启三一份大礼。” “哦？”黑瞎子挑眉，等着下文。 果然，就听张德坤继续说道，“把张启三的三个儿子的血脉剥离出来，省得他们以后和他们老子一样，喝张家的血，砸张家的碗。 然后把血脉注入张启三体内，让他在半年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变年轻，回复到20多岁的身体状态。” 黑瞎子吹了个口哨，“然后呢？”他可不信小茉莉这么好心 “然后啊……”张德坤拍手，“然后他就返老还童，‘长生’了呀。实际上是在燃烧他们父子两代人的张家血脉，等血脉燃尽……”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过这可能需要很多年。” “妙啊！”黑瞎子一拍大腿，“让那老东西‘长生’，九门、汪家、上面的人肯定都会盯上他……小胖丫，你这招可以，有黑爷我的风范。” “那是！我……”她突然卡壳，“大龙瞎，你再叫我小胖丫，我咬你的狗尾巴。” 张启灵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算是默许了这个计划。 张启灵淡淡补充：“转移注意力。” “没错！”张德坤原地转了一圈，顺便展示她的新衣服，“等他们都在查张启三的时候，咱们正好去巴乃。” 黑瞎子摸着下巴，“不过血脉剥离怎么剥离？你们麒麟还有这手艺？” 张启灵：“嗯。” 张德坤也跟着点头，她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冷意。 当年张启三把她的铲屎官关在格尔木疗养院的账，是时候清算了。 这个仇，这么多年她可是一直都没忘。 “那就这么定了？”黑瞎子说，“先去北京收拾张启三，再去巴乃？” 张启灵点头，他想了想说道，“可能要在北京待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张小二端着茶点探头进来：“族长，黑爷，我娘刚做的松子糕……” 他的目光落在穿着新衣服的张德坤身上，愣了一下：“小姑奶奶，这身真好看。” 张德坤立刻臭美地转了个圈，铃铛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黑瞎子接过茶盘，顺手塞了块糕给张小二：“小二啊，准备一下，过两天咱们要出趟远门。” 张小二眼睛一亮：“去巴乃？” “先去北京。”张启灵开口。 张小二立刻站直：“是！我这就去通知护卫队！” 看着张小二风风火火跑出去的背影，黑瞎子摇头笑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第二天一大早，张家堡家族议事厅。 “族长，听说您要先去北京？”东张长老张玉珩说。 “是的。”张启灵点头。 “族里在皇城根有三套四合院，我这让人去收拾一下，另外，我让东张的人和您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其他闲置的四合院，我打算再入手几套。”东张长老说。 张启灵点头。 大长老开口道，“族长，关于黑爷，我们有个想法。” 张启灵静静地看向大长老，“说。” “我们想聘请他成为族里的客卿长老。” 大长老说。 不能让黑爷不明不白地跟着族长，必须给他一个名份。他们老张家是负责任的好人家。 “族长，京城的一套二进四合院，我们想过户给黑爷。”东张长老说。感谢他把族长从疗养院救出来。 其他三位长老一点头同意。 “你们和他谈。”张启灵说。 “好嘞。” …… 春去秋来，现在已经是又一年的深秋。 长白山中，已是初冬，几天前下了第一场雪。 张启灵站在张家堡最高的瞭望塔上，黑色风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族长，都准备好了。”张小二爬上塔楼。 张启灵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望向远方。那是京城的方向。 “我说哑巴，你再这么装深沉，我可要加钱了啊。”黑瞎子的声音从塔楼下传来，带着一贯的嬉笑。 经过黑瞎子和东张长老的一番和谐友好的磋商，张家堡正式聘请黑瞎子为客卿长老。 每年有年金，行动有行动津贴。 年金和津贴只比哑巴少一成，还有一套皇城根的四合院，同时还不限制黑瞎子兼职，让黑瞎子十分满意。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经过此事，黑瞎子才知道，张家堡非常有钱，积累了千年的财富。 东张长老张玉珩简直就是财神爷，他这些年把家族的资产整合了一遍，资产翻了几倍，还联合北张，在海外进行投资。 张启灵没理会他的调侃，身形一闪，从十米高的塔楼轻盈落下，连一片雪花都没惊动。 “哎哟喂，族长大人好身手！”黑瞎子夸张地鼓掌，然后抱起张德坤，“来，小胖丫，哥哥带你飞下去。” 而后一跃而下。 张德坤的小手拍了拍黑瞎子的脸，气鼓鼓挣扎，想下地自己走。 她圆脸圆眼，裹在一件大披风里，活像个汤圆。 “启程。”张启灵简短地下了命令，率先向村外走去。 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转眼间就走出十几米远。 “得嘞！”黑瞎子抱着还在抗议的张德坤，冲张小二眨眨眼，“小二啊，跟上族长，可别掉队咯。” 张小二赶紧小跑着追上去，心里暗自嘀咕：族长这速度，哪是人能跟上的？ 暗处，十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是族长护卫队的精锐。西张把族长护卫队增加到二十人。 这还不算东张的后勤人员和北张的情报人员。 而南张，稳稳地留守张家堡，保证家族的传承和人才的培养。 这一次张启灵的身后，有一个家族的支持和保障。 【这才是我心中张家族长应该有的最低配置，哈哈】 第23章 京城闲居 三天后，京城，张启三的宅邸。 夜色深沉，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张小二则带着护卫队在暗处接应。 张启三的三个儿子都在家中。 长子张子扬，四十多岁，在军方任职；次子张子峰，三十多岁，从政；幼子张子侃，二十出头，刚刚军校毕业。 这三位都前途无量。 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再拥有张家的血脉锦上添花了，不是么？ 当个普通的权二代，就已经是人上人了。 张启灵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依次潜入张子扬的房间。 张子扬的夫人正好不在。 他和张启三长得很像，比同龄人年轻许多，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作为家中长子，完全继承了张启三的衣钵，同时和母家的新月饭店关系深厚。 张启灵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点在张子扬的眉心。 一缕缕血色丝线从张子扬体内被抽出，他的脸色一白，但并未醒来。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仿佛一场梦。 接下来的半年，他父亲张启三会越来越年轻，而他自己将会越来越接近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他年纪最大，对他的影响也最大。 以后的数年，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父亲，不知道张子扬会怎么想了。 张启灵很快进入老二的房间。 另一边，黑瞎子带着张德坤潜入幼子的房间。 张德坤直接变成小黑猫形态，一爪子按在幼子的胸口，金色的瞳孔闪烁，血脉精华缓缓流入她的爪心。 三人的血脉精华最终被注入一个玉瓶之中。 “搞定。”张德坤晃了晃瓶子，“现在，去送给张大佛爷。” 张启灵点头，三人无声无息地来到张启三的卧室。 七十多岁的张启三和夫人尹新月，正在熟睡，这两人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轮廓。 张德坤先在两人身上打上昏睡符，之后跳上床，爪子轻轻一划，张启三的手腕渗出一丝血痕。 张启灵将玉瓶中的血脉精华缓缓倒入伤口，全部吸收后，伤口也消失无踪。 “他一天比一天年轻，大儿子一天比一天老去，夫人也是老妇人的样子，哈哈。”黑瞎子低声笑道，“他们家以后热闹了。” 张德坤：“真期待他看到自己变年轻时的表情。” 张启灵收起玉瓶，淡淡道：“走。” 三人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 皇城根下，一座三进四合院隐在胡同深处，朱漆大门紧闭。 这是张家的族产，平日里少有人来，但最近半年，却多了几分人气。 院中，青砖铺地，老槐树抽了新芽，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袅袅热气升腾。 张启灵坐在藤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像是在听风声。 黑瞎子在厨房里，叼着根烟，手里颠着炒锅，青椒肉丝的香气飘满院子。 “小茉莉！吃饭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来啦！”奶声奶气的回应从厢房传来，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哒哒哒”地跑出来，金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正是化形成三岁小丫头的张德坤。 她穿着黑瞎子给她缝的第三件小蒙古袍，脑袋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活像个年画娃娃。 “哥，吃饭啦！”她跑到张启灵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 张启灵睁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起身往餐厅走。 黑瞎子端着炒饭出来，“尝尝，黑爷我独家秘制青椒肉丝炒饭！” 张德坤踮着脚往桌上瞅：“好香！” 黑瞎子得意地挑眉：“那必须的，这可是我额吉唯一会做的饭，我做的和她一个味儿。” 张启灵坐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淡淡道：“咸了。” 黑瞎子：“……” 张德坤扒拉了一口，小脸皱成一团：“好吃，但是有点辣！” 黑瞎子：“小胖丫，你这不行啊，得练！” 张启灵淡定地给她倒了杯水：“喝水。” 隔天，黑瞎子提议带张德坤去潘家园逛逛。现在国家的风气变了，潘家园又私下里活跃了起来。 “小胖丫还没见过世面呢，得让她开开眼。” 张启灵瞥了他一眼，没反对。 于是，三人出了四合院，溜溜达达地坐上公交车往潘家园走。 潘家园里人声鼎沸，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张德坤骑在张启灵肩膀上，小脑袋转来转去，看什么都新鲜。 “哥，那个？”她指着一个小摊上的小青铜鼎。 “假的。”张启灵简短回答。 “那个呢？”她又指向一个卖瓷器的摊位上的青花瓷盘。 “假的。”张启灵扫了一眼。 “那个玉牌呢？” “假的。” 黑瞎子在旁边乐：“哑巴，把你这一眼片辨真假的本事交给小胖丫吧。” 张启灵没理他。 正逛着，突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 “哎哟！这磁带可都是港台最新款！邓丽君、许冠杰，应有尽有！”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伙子蹲在摊前，正唾沫横飞地推销磁带，旁边还摆着几个古董，一看就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 黑瞎子挑眉：“哟，这胖子有点意思。” 张德坤歪着头：“他是谁？”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张启灵淡淡道：“王胖子。” 黑瞎子乐了：“哑巴，你认识？” 张启灵：“听说过。”北张一直有人盯着他。 正说着，王胖子一抬头，正好看到他们仨，眼睛一亮：“哎哟！三位，看看磁带不？新鲜货！” 黑瞎子走过去，蹲下翻了翻，还带土的唐三彩和玉器，“你这保真吗？” 王胖子拍胸脯：“那必须的！假一赔十！” 黑瞎子咧嘴一笑：“那行，来两盘邓丽君的磁带。” 王胖子一噎，但是很快乐呵呵地包好磁带，又瞄了眼张启灵，小声问：“这位爷……还看些别的吗？” 张启灵没说话。 黑瞎子笑眯眯道：“他啊，不爱说话，你别介意。” 王胖子挠挠头，又看向张德坤：“这小丫头真可爱，您闺女？” 张启灵：“……” 黑瞎子憋笑：“对，他闺女。” 张德坤眨巴着大眼睛，突然奶声奶气道：“叔叔，爸爸说，你的古董都是假的。” 王胖子：“……”他今年才17呀，怎么就是叔叔了？难道这一年多的上山下乡，让他苍老了？ 张启灵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抱着张德坤，转身走了。 黑瞎子边笑边跟上：“胖子，回见啊！” 王胖子站在原地，“不是假……好吧，是。妈呀，这一家……不是一般人啊。” 回到四合院，张启灵刚坐下，院门就被轻轻叩响。 黑瞎子去开门，见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面容沉稳，手里捧着一叠文件。 “德理啊，进来吧。”黑瞎子侧身让他进门。 张德理，北张管事，德字辈的精英，专门负责张家在京城的消息网。他朝黑瞎子点点头，走到张启灵面前，恭敬行礼：“族长。” 张启灵抬眼：“说。” 张德理将文件递上：“最近九门动向有些异常，解家、霍家、吴家，似乎都在查张启三的事，汪家也在往京城增派了人手。” 张启灵翻看着文件，神色不变。 黑瞎子凑过来：“哟，看来咱们的计划奏效了，张启三现在可是香饽饽。” 张德坤爬到张启灵腿上，探头看文件：“他们上钩啦？” 张启灵“嗯”了一声，合上文件：“继续盯着。” 张德理点头：“是。” 他又汇报了几条消息，最后道：“族长，解家旁支三天前出生一个男孩，起名解雨辰，玉琪姑姑，已经到他身边了。” 张德坤和黑瞎子的眼睛同时一亮。 张德坤：哎呀，貌美如花的小花，出生啦！ 黑瞎子：哎呀，第二个财神爷，出生啦！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 接下来的日子，四合院里一派悠闲。 张启灵每天清晨在院中练刀，刀光如雪，身形如鬼魅。 张小二等护卫队的人，轮番跟着他学，进步神速。 东张征求张启灵的同意之后，派来的管家和厨师等人。 管家把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把三人的衣食住行，全都接管了。 大厨则天天变着花样做菜，尤其擅长锅包肉、溜肉段、梅花肉等东北菜。 三口人都吃胖了。 【关于佛爷夫人】 佛爷既然有儿子，那母亲就只能是尹新月，想不到别人。 【关于王胖子的年龄】 书中没有明确说王胖子的年龄，但是2003年七星鲁王宫的时候，他40出头，比当时48岁的吴三省小几岁。 他曾经上山下乡。 估计应该是62年左右出生，满15岁下乡，赶上了个尾巴。 第24章 搅动风云 京城某医疗机构，张启三心情复杂地抚摸自己光滑的脸颊。 镜子里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剑眉星目，皮肤紧致，连早年打鬼子留下的疤痕都消失无踪。 “张部长，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一位专家推门而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所有指标都显示.…..您现在的生理年龄在30岁左右。” 张启三缓缓转身，衣服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接过报告，看到白细胞端粒酶活性检测结果时，瞳孔骤然收缩——这项指标比半年前延长了47%。 “副官，通知我老大老二都回家。”他的声音比从前清亮许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 张启三身后的张日三也满眼震惊。 他日日跟在佛爷身边，不知道佛爷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从几个月前，一点点变得年轻。 难道张家的血脉，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 窗外春雨绵绵，张启三没注意到对面楼顶闪过两道黑影。 张德理收起望远镜，“小七，走，回家向族长汇报，好戏要上演了。” 京城，霍家。 霍仙姑将照片甩在红木桌上，琉璃般的眸子寒光凛冽：“七十岁的老头子不半年的时间，变回三十岁？张家人果然藏着长生的钥匙。” “当家的，要不要派人接触？”手下低声询问。 “不急。”霍仙姑指尖划过照片里张启三年轻的面容，“会有人去探路的。” 官方档案之绝密文件： 【编号1979-0430】 观察对象：张启三（原XX部副部长） 近期变化：外貌年轻化速率日均0.03岁，预计2个月后，体能恢复至巅峰状态。 其长子、次子二人出现自然衰老，正在慢慢恢复到所属年龄该有的样子（详见附件3）。 建议：继续监控，必要时采取行动。 钢笔字迹在最后一行突然加重，力透纸背。 杭州，吴家老宅。 吴老狗蹲在院子里逗弄着小满哥，手指轻轻梳理着黑背的毛发，眼神却飘向桌上那份刚送来的密报。 照片上的张启三面容年轻，目光锐利，哪还有半点古稀老人的模样？ “老五，看出什么门道没？”解九爷端着茶盏从屋里走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吴老狗捏了捏小满哥的耳朵：“返老还童这种事，你信？” 解九爷轻笑一声：“张启三这老狐狸，当年能全身而退，现在又突然变年轻……”他放下茶盏，“你说，会不会和张家楼有关？” 难道当年，他们真的从张家楼里面带出了什么东西？ 吴老狗的手一顿。 小满哥敏锐地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汪家那边什么动静？”吴老狗沉声问。 “已经派人盯上张启三了。”解九爷推了推眼镜，“不过……”他压低声音，“我收到消息，张启灵最近也在北京。” 吴老狗眼神一凛：“张家族长亲自出马？” 解九爷点头：“而且，张启三的大儿子最近频繁出入医院，据说身体状况很古怪。” 吴老狗沉思片刻，突然笑了：“有意思。霍仙姑呢？” “霍仙姑按兵不动，但派了霍玲接近张启三的二儿子。” 解九爷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她想用美人计。” “老九，”吴老狗缓缓起身，“走，我和你去北京。” 汪家总部实验室，试管中的血液在紫外线照射下泛出诡异的金色荧光。 汪先生盯着显微镜——玻璃片上，张启三的血液样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普通人的红细胞，将其同化。 “首领，实验结果出来了。”研究员递上报告，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注射过张启三血液的试验体，细胞活性提升了300%，衰老速度减缓了60%……” 汪先生指尖轻敲桌面：“副作用？” “目前……没有。”研究员咽了口唾沫，“但根据监测，张启三的长子和次子，这半年来身体机能大幅衰退，血液检测显示，他们的张家血脉……消失了。” 汪岑猛地抬头：“消失？” “是的，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他的幼子呢？” “幼子几个月前申请戍边，我们没有拿到数据。” 良久，汪先生突然冷笑：“原来如此。”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手指划过张启三的照片，“张启三不是自然返老还童，他是……掠夺了自己儿子的血脉。” 研究员瞳孔一缩：“这怎么可能？” “除非……”汪先生眯起眼，“他当年进入了张家楼，得到了张家秘法。” 他猛地转身：“查！66年和76年两次，参与行动的张启三和九门的手下，我要知道当年的每一个细节——” …… 北京开往广西的火车上。 张小二端着从餐车买回来的饭盒，回到包厢，“族长，北张的最新消息。” “说。” “京城发现外张的踪迹。”张家堡的人认为现在他们才是张家本家，为了区别，把除了他们之外的张家人统统称为“外张”。 “哦？”张启灵抬起眼。 “他们也在打探张启三的消息，想知道他为什么返老还童。” 张启灵沉默不语。 张德坤说，“这群老不死的，终于藏不住了？他们找自己族长的踪迹了吗？” “……没有。”张小二边说边偷偷瞄了一眼张德坤。小丫头正趴在张启灵的身上，像一个挂件一样，看起来天真无邪。 “小二哥，你偷看我干嘛？”张德坤歪着头问。 张小二干笑：“没、没什么……吃，吃饭了。” 经过这半年多的接触，他可算是发现端倪了——小姑奶奶和猫大人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小姑奶奶也不管族长叫爹，而是叫哥……或者铲屎官。 铲屎官是什么官儿？ 黑瞎子：“小二啊，你结巴什么？” 张小二挠挠头：“没，没什么，族长，我已经知道了，小姑奶奶不是你闺女，而是你妹妹，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张启灵和张德坤：“……”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黑瞎子躺在上铺，眉开眼笑。 前些天刚看过张启三和九门的乐子，今天就是哑巴的。 张家堡三长老是个厚道人，从今往后，他就是黑爷的好朋友！ 年金一次性给齐，行动津贴按月给，还有四合院的房租，包吃包住包衣服，还包乐子，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就在这时，火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张小二一时走神，手里的饭盒差点泼出去。 张启灵抬手一挡，饭盒稳稳停住。 原本张启灵怀里的张德坤，突然变成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一个翻身，轻盈地跃到了黑瞎子的怀里，金色的瞳孔正瞪着他。 “……”张小二张着大嘴，半天没合上。 张启灵嫌弃地看他一眼，“淡定。” 黑瞎子哈哈大笑：“暴露了吧？” 德坤小猫懊恼地甩了甩尾巴：“都怪张小二修炼不到家。” 张小二结结巴巴：“你、你……”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怎么，没见过猫说人话？” 张小二头摇得像拨浪鼓，没见过，真没见过。 “哼，少见多怪。”德坤小猫用屁股对着张小二，她看不上这熊样的。 黑瞎子伸手拍拍张小二的肩膀：“别慌，哑巴说，等你的麒麟功法练到第九层，你也能变身。” 张小二瞪大眼睛：“真的？” 张启灵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肯定。 张小二顿时热血沸腾：“族长，我一定努力修炼！” 德坤小猫钻进黑瞎子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小二哥，加油哦，我看好你。” “别睡，先吃饭。” 火车继续前行，窗外景色飞逝。 第25章 初到巴乃 张启灵和黑瞎子带着张德坤、张小二等人，悄无声息入住巴乃吊脚楼。 可能是巧合，也许是注定，这里正是原著中，张启灵独居了很多年的地方。 打前站的东西张，已经把吊脚楼修整成有两栋三层吊脚楼的大院子，一看就是家有余庆的殷实人家。 不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连张启灵等人的身份，也已经安排妥当。 巴乃村的清晨总是被鸡鸣声唤醒。 张启灵站在吊脚楼二楼的窗前，看着薄雾笼罩的村落。 “族长，小姑奶奶又跑出去了。”张小二挠着头走进来，一脸无奈，“她说要去村里斩妖除魔。” 张启灵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张德坤到了巴乃之后就说村中一座废弃的吊脚楼里面有阴气。 “随她。”张启灵说。 楼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黑瞎子夸张的惨叫：“小茉莉！快松手，快松手，我的头发！” 张启灵无声地叹了口气，从窗口跃下，稳稳落在院子里。 只见黑瞎子正捂着胸口作心痛状，而穿着红色蒙古袍的小胖丫张德坤正骑在他脖子上，小手紧紧拽着他后脖颈上的头发。 “小茉莉，下来。”张启灵伸出手。 小女孩撇撇嘴，但还是乖乖跳进他怀里，“他把那个女鬼直接物理消灭了，灰飞烟灭，本来可以给地府增加业绩的。” （阎王爷：我已经准备好接单了，你说这扯不扯！） 黑瞎子立刻换上谄媚笑脸：“哎呀，小茉莉，我这是第一次，业务不熟练，下次一定改进。给你糖，原谅我好不好？”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 德坤小胖丫的金色大眼睛转了转，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叫我三声姑奶奶，我就原谅你。否则，呵呵……” “ 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黑瞎子还不犹豫。让他叫祖宗都行，这都不是事儿。 瞎子他心大。 这时，门口个鬼鬼祟祟的年轻女人探头探脑。 张启灵和黑瞎子对视一眼。他们入住才三天，就被人盯上了？ “小二。”张启灵头也不回地唤道。 张小二立刻从二楼翻下来：“族长，已经查过了。是盘马的相好，叫阿云，是寨子里的草鬼婆。” 德坤小胖丫闻言立马说道，“我去会会她” 张启灵单手拎住她的后衣领：“别闹。”转头对黑瞎子道，“今天去羊角湖。” 正午时分，张启灵、张德坤、黑瞎子等人，跟着村民阿贵往羊角湖方向走。 阿贵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瑶族青年，皮肤黝黑，一路上不停地用蹩脚的普通话介绍， “这湖邪门得很哩！前些年有人下去摸鱼，再没上来过。后来村里请人作法，说湖底有吃人的宫殿，后来盘马也说这湖里面有妖精……” 黑瞎子笑眯眯地接话：“这么邪乎？那您还敢带路？” 阿贵搓了搓手，眼睛往张小二的钱包上瞟：“这个……有钱谁不赚啊，家里又添了孩子，都是吃饭的嘴。” “哦？”张德坤眼睛一亮，莫不是云彩出生了？ “你家刚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张德坤问。 “老二，是个女孩叫云彩。” “嚯嚯，”张德坤怪笑。王胖子未来的心上人出生了。 张启灵走在最前面，忽然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湿润的泥土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一边轻一边重，但是都是极其轻盈的，不仔细看不出来。 “塌肩膀。”他低声道。 黑瞎子感叹，“张家楼真是个热闹的地方啊。” 三人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密林后，眼前豁然开朗。 羊角湖如同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山谷中，但靠近了看，湖水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浑浊。 “奇怪，”阿贵挠头，“往常这水清得能看见湖边的石头啊。” 张启灵站在湖边，瞳孔中倒映着诡异的湖面。忽然，他身形一晃，竟直接跃入水中！ “哑巴！”黑瞎子只来得及抓住他的一片衣角。水面泛起涟漪，很快恢复平静。 阿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疯、疯了吧！这湖深不见底啊！” 黑瞎子眯起眼睛盯着湖面，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约莫二十分钟后，水面突然炸开，张启灵破水而出。 “湖底变动。”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声音依旧平静，“张家楼在湖底。” 黑瞎子眼睛一眯：“整栋楼都在？怎么了？有什么变动？” 张启灵看他一眼：“只剩两层露在湖底，水变浑是因为楼在沉降。” …… 与此同时，张小二正带着六名护卫队员在山林中穿行。 每个人都戴着特制的香囊——这是张家秘方调制的香料，能掩盖活人气息。 根据之前北张和西张的调查，塌肩膀豢养了几只猞猁。 “队长，前面山洞有炊烟。”一个队员压低声音报告。 张小二做了个分散包抄的手势。 七人如同鬼魅般散开，悄无声息地向山洞靠近。 作为张启灵亲自调教的弟子，张小二的身手在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 山洞里，塌肩膀正在烤一只野兔。 他佝偻着身子，左半边肩膀几乎与胸口粘连，裸露的皮肤上布满可怕的腐蚀痕迹。 突然，他猛地抬头，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闪过凶光。 “哪里来的小崽子们……”他嘶哑地笑了，随手抓起一把碱粉撒向洞口。 “闭气！”张小二大喝一声，同时甩出三枚铜钱。 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打翻了塌肩膀面前的碱粉罐子。 塌肩膀怪叫一声，竟直接从火堆上跃过，像只大蜘蛛一样攀上洞壁。 他的动作快得不像人类，转眼就要从洞顶的缝隙逃走。 张小二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铃铛轻轻一摇。 清脆的铃声在山洞中回荡，塌肩膀的身体突然僵住，神情恍惚，而后，痛苦地蜷缩倒地，全身发颤，显然是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当中。 张小二缓步上前，“张家堡特制迷魂铃，滋味如何？” 塌肩膀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突然暴起发难！ 他残缺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掌劈向张小二面门。 其他队员见状，马上过来援助。 张小二也迅速反应，身体凌空翻转，一脚踹在塌肩膀的太阳穴上。 塌肩膀像破布一样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 “队长，你没事儿吧？” “没有，赶紧把他捆起来带走。”张小二说。 “好。”副队长张小六说。 他突然顿住，“小心！” 塌肩膀竟然还没昏过去！ 他趁机撒出一大片碱粉，趁着众人躲避的空档，拖着残躯冲出山洞。 张小二等人却不慌张。他们早有准备。 果然，远处传来塌肩膀凄厉的惨叫。 众人赶到时，只见他跌入了一个隐蔽的陷阱中。 张小二探头往下看，黑漆漆的洞里传来塌肩膀断断续续的咒骂声。 “终于抓到手里了，绑走，这家伙可真不好对付，耽误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族长他们说不定在湖边已经有什么新发现了……”? 第26章 塌肩膀先生 还在挣扎中的塌肩膀听见张小二他们提到族长的字眼，安静了下来，神魂不定地被张小二绑回吊脚楼。 塌肩膀看着平安富贵的吊脚楼，满眼晦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之后，问道，“族长来了？” 张小六踢他一脚，“老实点，不该问的别问。” 夕阳的余晖透过吊脚楼的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塌肩膀被粗重的铁链捆在院中的立柱上，残缺的身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他左半边的皮肤已经完全融化，露出暗红色的肌肉组织，伤口边缘还残留着淡黄色的碱粉结晶，像是一幅被硫酸腐蚀的油画。 这便是张启灵等人，回到吊脚楼之后看见的场景。 “张...启...灵...”塌肩膀嘶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独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铁链随着他的挣扎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张启灵站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表情若有所思。 张德坤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两圈，最后停在塌肩膀面前，小胖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说：“久仰大名啦，塌肩膀先生～” 塌肩膀低头看着这个圆滚滚的小丫头，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下意识看向张启灵，又看看德坤，残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多年不见，张家族长竟然已经结婚生子了？ 这小丫头胖得像个糯米团子，又香又甜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冷面族长能生出出来的孩子。 张小二提着一桶热水走过来，粗鲁地扒开塌肩膀的上衣。 热水泼上去之后不久那些溃烂的皮肤下渐渐浮现出一个残缺的穷奇纹身。 “外张的穷奇。”张小二冷笑道，“也配冒充我们族长？” 张启灵：“你的本名？” “我叫张启灵。”塌肩膀倔强地抬起头，独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执着。 “放屁！”张小六一脚踹在柱子上，震得铁链哗啦作响，“就你这德行也配用族长的名字？” “你为什么回到这里？”张启灵的声音依然平静，但那双清冷的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塌肩膀咧开残缺的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当年张启三直接把我扔进了格尔木疗养院...我要感谢那群医生，至少他们没让我烂死在病床上。” 他的独眼望向远处的羊角湖方向，“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 “你从疗养院逃出来的？”张德坤惊讶地瞪大眼睛，“那里不是守卫森严吗？怎么重建之后，守卫降级了？” “疗养院那群人根本不在乎一个血脉低微、要死不活的废物。”塌肩膀自嘲地说。 张启灵向前迈了一步，“张启三抛弃了你？” “是啊。”塌肩膀的独眼死死盯着张启灵，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呢？你比张启三好到哪去？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谁会在乎一个替身的死活？” 黑瞎子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站直了身体：“大兄弟，你这工伤得算张启三头上，我们可没坑过你。” 塌肩膀突然激动起来，铁链哗啦作响：“真没有吗？76年，你们早就知道我们要进张家楼吧？否则进楼的人，怎么可能全军覆没？我也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受伤之后，他了无生趣地躺在病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复盘他们的行动，终于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张家在巴乃有人看守张家楼。 张德坤翻身抱住张启灵的大腿，“哎呀妈呀，这还是个聪明的塌肩膀先生。” 张启灵沉默片刻，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送葬队想把那位，放到老祖宗的棺材里，利用陨铜棺材复活。我阻止了他。” 塌肩膀一愣，神情恍惚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哈哈哈...这可真是异想天开！”笑着笑着，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为什么活下来的只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张德坤听到这里，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声嘀咕：“……好像有点惨。不过这说明塌肩膀先生还是有点本事的。” 黑瞎子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等等，你是说……当年九门送葬，是要把那位，塞进张家老祖宗的棺材里？” 张启灵点头。 黑瞎子用眼神问：你们给我的故事书里好像没有这一出啊？ 张启灵用脸回答：有。 黑瞎子撇撇嘴，等他晚上要好好翻翻书。 张小二接话：“没错，幸亏我们有准备，不然真让他们进去了。” 他又转向塌肩膀，“你既然想到我们张家有人，那你想明白九门那几个二代利用你们探路了吗？” 塌肩膀闻言，表情一下子狰狞了起来，发出“啊~啊~”的嚎叫。 他怎么能不知道。 吊脚楼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只有火塘里的柴火偶尔发出噼啪声。 族长护卫队的张家子第一次听说那位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老张家是真出息了，竟然出了个数典忘祖的。 张启三忘记自己一身血脉是怎么来的了。 “这家伙怎么办？”许久之后，张德坤指着被铁链锁住的塌肩膀，打破了沉默。 黑瞎子摸着下巴：“按我说直接……” “我想治好他。”张启灵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德坤瞪大眼睛，小胖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他可是张启三的人！” 她两辈子吃的唯一的苦，就是张启三造成的。 她家铲屎官大度，她可不是，她要记恨他一辈子。 张小二也急忙劝阻：“族长，他身份不明，还冒充您这么多年……” “他……”张启灵的声音依然平静，语义未竟，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塌肩膀不择手段，甚至还害死了云彩，但故事的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守在张家楼。 在场的张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族长啥意思？他怎么了？ 塌肩膀：“少假惺惺的！” 这位身体受伤之后，心里多少也扭曲了，带着反社会的偏执，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 张德坤仰着小脑袋看向张启灵。 张启灵感受到张德坤的目光，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张德摸了摸张启灵的脸，回想起当初在格尔木疗养院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消瘦的样子。 她把自己的肉乎乎的小脸贴在了张启灵的脸上，抱着他的脑袋不说话。 张启灵也搂紧了着她。 两个人的心意相通，张启灵感知到了她的心情，“都过去了。” 张德坤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想帮助塌肩膀。 无论如何，这个人在最后履行了一个张家人的职责。 张启灵不想放弃他。 “……啧。”张德坤肉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不喜欢和张启三沾边的所有人，但铲屎官的决定，她不会反对。 黑瞎子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个人，突然露出标志性的痞笑：“要不这样，咱们先把他带在身边观察一阵？要是真有问题...”他拍了拍腰间的雕花黑金匕首，“再处理也不迟。” 张德坤想了想，最终点头：“行吧，不过我得给他下个禁制符，免得他搞小动作！” 塌肩膀看着他们，独眼里情绪复杂。 这些年的遭遇让他的心早已坚硬如铁，但此刻，面对张启灵那双平静的眼睛，他第一次感到了动摇。 张德坤小胖丫从空间里掏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啪地贴在塌肩膀额头上。 符纸瞬间融入皮肤，形成一个淡淡的金色印记。 “这是锁魂符，敢耍花样我就让你魂飞魄散！”小胖丫头凶巴巴地威胁，但语气里已经少了几分敌意。 第27章 猎户盘马 塌肩膀默默地坐在火塘边，把自己团成一团，一个人孤立了所有人。 德坤小胖丫坐在他对面的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颗从空间中拿出来的大灵珠。 或许是因为，灵珠里蕴含着麒麟故土的气息，让她很舒服。或许是变成小黑猫之后，对圆滚滚的东西充满了好感。 这个小皮球大小的灵珠，成了张德坤的“爱宠”，吃饭都要抱着的那种。 “喂，塌肩膀先生～”德坤晃着小短腿，“你叫啥？” 塌肩膀抬起残缺的脸，“小胖子，你管得着吗？” 他的独眼中映着不小胖丫的金灿灿的眼睛。 不知道他们族长夫人是什么人，怎么生出一个金色瞳孔的孩子，塌肩膀先生八卦地想。 “我才不是小胖子！快说，不然我用五雷符轰你！” 塌肩膀突然笑了，笑声嘶哑难听：“你试试看啊，小不点。”他这样子，是怕雷劈的人吗？ 张德坤从木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塌肩膀面前。 她仰着头，突然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给你吃糖，告诉我你的真名好不好？” 塌肩膀愣住了，独眼盯着那块糖，喉结滚动了一下。 多少年了，没人给过他糖…… “...我叫张林峰。”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它给我的代号是''穷奇''。” 张德坤把糖塞进他手里：“他，他是谁？？” 张林峰慢慢剥开糖纸：“它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你最好不要知道。他们派我接近张启三，想获取张家楼的秘密。” “哦~”张德坤点点头，知道了，是陈文锦口中的那个“它”，呵呵了。 “那你岂不是双面间谍？” 林峰苦笑，残缺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结果两边都抛弃了我。组织见我废了，直接断了联系。” 张德坤歪着头看他：“那你为什么还守着张家楼呀？” 张林峰的独眼望向远方，“……我是张家人，那是我唯一还能被称为''家''的地方。” “你多大了，你家人呢？” “民国3年生人，哪里还有爹妈，战乱中都死了。”塌肩膀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这天的天气。 张德坤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被一个雷劈进这个世界，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老爸老妈怎么样了，还有她的孝侄贤孙们，有没有想她。 她踮起脚，小手拍了拍张林峰残缺的肩膀。 哎，都不容易。 “小茉莉！”厨房传来黑瞎子的喊声，“别跟那家伙聊了，该吃饭了！” 张德坤吐了吐舌头，又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塞进张林峰手里，“你也来吃饭吧。” 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去找黑瞎子了。 林峰看着手中的糖，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次也许真的不一样了。 …… 张小六带领三名护卫队员穿行在巴乃的密林中，这是他们进山寻找盘马的第三天。 塌肩膀给了他们大致的方向。 他们的任务是找到在这十万大山中找到盘马的藏身地，把他带回去。 这个不大的任务，还是他向族长和小二哥争取来了。 哎，最近护卫队太卷了，副队长张小六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小六，前面个小木屋。”一个队员压低声音报告。 张小六做了个手势，四人悄无声息地向木屋方向靠近。 密林深处，盘马依山傍水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屋前面的一块空地上，盘马正在生火煮饭。 这位三十多岁的猎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警惕。 突然，他猛地抬头，像只受惊的野兽般绷紧了身体。 “谁？！”盘马厉声喝道，同时抄起了身边的猎枪。 张小六从树后走出，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盘马？” 盘马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是谁？”他慢慢后退，“找我干什么？” “76年的事，该有个了结了。”张小六依然笑着，但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盘马突然狞笑起来：“了结？你们知道那天我看到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是人，没了结的那一天！” 就在他情绪激动的瞬间，两名护卫队员向他扑了过来。 盘马反应极快，猎枪“砰”地开火，一名队员轻盈地调整身体，子弹从他的手臂滑而过。 “找死！”张小六怒喝一声，身形如电，短刀划出一道寒光。 盘马的自制猎枪被劈成两半，但他竟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向张小六。 两人在林中搏斗，盘马常年在山中行走打猎，身手异常敏捷。 就在他即将逃入密林的刹那，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罩住！ “抓到了！” 张小六看着网中挣扎的盘马：“绑走。” 他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看向差点被被子弹擦边的队员，“没事儿吧？” “没有。” 张小六点头，还好还好。他们这些族长护卫队，西张出来的精英，因为抓一个山村猎户抓受重伤，他不敢想象族长的脸色。 盘马被铁链锁在塌肩膀先生十分熟悉的柱子上，浑浊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张启灵带着张小二等人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这个一脸凶悍狠辣之色的猎户。 张小六说，“族长，这是在他藏身的地方找到的铁疙瘩。” 张启灵看了一眼，“收好。” 黑瞎子靠在门框上嗑瓜子，德坤小胖丫则趴在二楼栏杆上，晃着小短腿看热闹。 “为什么说考察队不是人？”张启灵开门见山。 盘马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露出满口黄牙：“他们……他们明明都死了……我亲手埋的……” “说清楚。” “76年九月初八……”盘马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陈同志雇我做向导，说是什么考古队……十八个人……”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我带着村民下的手……有两人埋了，其他人全扔进湖里了，可是第二天……他们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十八个人，连那个李同志的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张启灵与黑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即便有他们提前介入了剧情，有些事情依然没有变，依然有人顶替了真正的送葬队伍。 “你确定是同一批人？”黑瞎子吐掉瓜子壳。 “我偷偷检查过，我扒开埋进土里的李同志，”盘马的声音开始发抖，“他还在那里，只是死人身上有……活人身上也有……” 盘马突然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他们不是人！是妖怪！夜里我看见了，他们从湖里出来，有两个女妖怪……” 所有人安静地看着他。这个人被恐惧折磨得有点疯了。 “送警局。”张启灵突然下令。 盘马这里没有什么新鲜的了，但是可以把他送到警局，看看上面和九门的反应。 夜色如墨，张小六带着两名护卫队员连夜押着盘马往镇上走。 盘马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六，这老家伙一直在发抖。”一个队员低声道。 张小六皱眉看向盘马，发现这老猎户的额头上布满冷汗。 突然，盘马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路边的树丛。 张小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树影婆娑，什么都没有。 “快走！”张小六催促道，“天亮前送到警局。” 三天后的清晨，张小二刚起床就听到轻而急、又带着频率的敲门声。 他飞身跃下二楼，打开院门。 “小五来了？” 小五，张小二他们这一辈的老五，北张的管事张德彧，闪身进入院中，“族长呢？” “楼上呢，什么事儿？”张小二问。 “盘马死了！” 张小二瞪大眼睛，“哦？怎么回事？” “看守说昨天半夜听到惨叫，今天早上发现时，全身发黑……像是中毒身亡的。” 张启灵和黑瞎子不知道何时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他们。 黑瞎子：“嚯，这是被灭口了啊。” 张启灵：“上来说。” 第28章 张启三的明悟 吊脚楼的二楼，张启灵端坐在上位，“谁下的手？” 张德彧说，“解九爷。” 张启灵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怎么是他？ 转念一想，也对，替换送葬队伍的就是他，他自然要灭口。 巴乃这个小地方真是藏龙卧虎。 “现在巴乃还有谁的人？” “吴家、上面的、汪家，还有外张的人，这是最新的名单。”张德彧毕恭毕敬地递上名单。 张启灵看了一眼，将名单递给了黑瞎子。 黑瞎子惊讶地说道，“这阿贵，竟然是张家的人？” 张德彧不疾不徐地强调：“外张。” “好吧，外张。”黑瞎子从善如流。 张启灵、张德坤还有张小二早就感知到阿贵身上那微薄的血脉，对他的身份所有猜测。 “张启三有什么消息？”张启灵问。张阿贵不值得他费心。 “张启三近期向上面提议，成立特殊事务管理局，专门应对非自然、超自然的事件。”张德彧说。 “上面同意了？” “还在犹豫，上面同意成立这个部门，但是有人反对这个部门由张启三领导。张启三正在各方游走，请人从中斡旋。” 张启灵敛下眼眸，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扶手。 张德彧、张小二等人，静静地等着自己族长的下一步指示。 张启灵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儿，说道，“帮他。” “是。” 另一边，京城，张启三的宅邸。 张启三独自坐在书房里，手中捏着那份突然送达的任命书——特殊事务管理局首任局长。 “呵……”他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朱红印章。 他本就是枭雄，头脑异常清醒。 现在各方势力都以为他从张家楼得到长生秘法，但是自家事自家知，根本就没有什么秘法。 张启三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照片里儿子的面容已经渐渐褪去了往日的青涩。 “血脉……”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一定是族长出手了 那个看似年轻的族长，用最温和的方式，给他布下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局。 “千古阳谋推恩令。” 张启三没想到，一个类似的阳谋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用到了他身上。 张家…… 他的思绪飘回几十年前，他回族地换血的日子。 那时的敬畏，如今想来竟如此遥远。 “是我太傲慢了...”他不知道在何时起，傲慢地失去了对张家的敬畏，小瞧了那位被推出来的小族长。 青铜门，九门，汪家。 这些年来的一切，此刻在他脑海中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族长当年提出的交易，根本就是个幌子。 青铜门非张家人不可入，这个秘密族长从一开始就知道。 族长用这一招，巧妙地将他和九门推到了台前，彻底搅进张家和汪家的博弈之中，成了吸引汪家火力的靶子 最精妙的是，张家那些若有若无的秘密，就像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让九门自己就不愿松口。 书架上的座钟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醒了张启三的思绪。 他转身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张已经恢复巅峰状态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笑了，“好一个驱虎吞狼之计。” 他郑重地拿起那份任命书。 既然族长给他搭了这个台子，那他就好好唱这出戏。 毕竟，在这场延续千年的博弈中，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真正的赢家是谁。 张启三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他父亲和他说的一句话：“张家人下棋，从来不只是看眼前的这一步。” …… 张启灵打发了北张的张德彧之后，回到卧室看着睡得四脚朝天的小猫崽子，微微一笑。 当初去张启三府邸剥离血脉的时候，他路过张启三孙子的房间，没有进去。 小茉莉讨厌张启三，恨不得一巴掌把他这一脉都拍死。 她穿越之前，刚满20岁，却有21年都在学习和修炼之中度过。虽然接受的是家族的精英教育，天资聪颖不凡，但是到底没混过社会。 张启灵和黑瞎子却看得明白，不能把人逼到墙角，让对方成困兽之斗。 要围三阙一，给对方希望。 至于以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巴乃的事情要加快步伐，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瞎，咱们要尽快进入张家楼。”张启灵对黑瞎子说。 “行，我听你的。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先去趟西沙海底墓，之后回墨脱。”自从恢复所有的记忆之后，他就想把阿妈移入张家楼和他爹葬在一起。 至于西沙，他要去会一会汪臧海。 “喵嗷~，不用去西沙，汪臧海真正的墓，一定不在那里。” “哎哟，小茉莉醒啦？”黑瞎子抱起小猫崽子，挠了挠她的下巴，“怎么说？” 小黑猫懒洋洋地撑个懒腰，“世人皆知水命宜藏于海，殊不知''水盛无制，反遭其害''。汪臧海的八字水势滔天，若葬于海，必犯''水多金沉''之忌，反受水煞反噬。 他的命局，水旺极而无土制，无木疏，所以，他的阴宅必择''火土旺盛''之地，取''火土制水''之理。依''水盛寻干龙''之法，当在西北戌乾旱燥之处。” 黑瞎子听得眼睛发晕，他将脸埋在小黑猫的肚皮上，来回蹭蹭，“小茉莉，说人话。” 德坤小猫伸出爪子，在他手背上挠了一下，然后灵巧地跳到地上，在一阵淡金色的光芒中化形成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大龙瞎，不要随便碰女孩子的肚子。”张德坤奶凶地说道。 “行行行，你不止是女孩子，还是伟大的人民天师大人，请问天师大人，你说的是啥意思？”黑瞎子果断认错。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就是说，汪臧海命里的水太多，不会藏到海里，反而会葬在西北干旱之地。” 张启灵的眼睛一眯，“小二，给北张传信，调查明代至今，汪家在西北的动向。” “收到。”张小二在门口说道。 张启抱起张德坤，“走，去洗脸。但是西沙还是要去一趟。” “嗯？”张德坤不解。 “海底墓是个沉船，九门和汪家的人，也不过是探到了最上面一层，下面还有一块陨铜。墓里还有一些超自然生物，需要你这个天师大人过去收一下。”张启灵解释说。 张德坤点头，“等九门布局之后的，我们跟着吴协他们进去。咱们提前收了，九门怎么玩？” “好。” “哎呀，你说张启三要成立什么特殊事件管理局，他是不是想和我抢生意？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第29章 巴乃张家楼 “族长，装备都准备好了。小五说最近山里不太平，有人看见陌生人在羊角湖附近转悠。” 黑瞎子立刻坐直了身子：“九门的人，还是汪家的人？” “不确定。”张小二摇头，“但肯定不是普通游客。” 张启灵的眼神变得锐利：“提前出发。” 早饭后，一行人就离开了瑶寨。 张德坤变回小黑猫形态，蹲在张启灵的肩膀上。 76年进过楼的张小二和张小六，走在前面领路，黑瞎子垫后，时不时警惕地回头张望。 山路越来越窄，植被也越来越茂密。 “这路修得可真隐蔽，”黑瞎子小声嘀咕，“要不是有人领路，打死我也找不到。” 张小二听见黑瞎子的话，回头说道，“黑爷前面就到了。” 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壁上爬满了藤蔓。 张小二拨开藤蔓，露出一个几乎与山壁融为一体的石门，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钥匙，插入石门上几乎不可见的锁孔。 “咔嗒”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隧道。 “等等，”黑瞎子突然拦住要进入的张小二，将张启灵拉到僻静处，低声地说，“哑巴，如果我们现在就把张家楼全部搬空，那这里可就废了，一旦有人进来，就会发现端倪。” 德坤小猫点头，“喵嗷~” 张启灵也点头，他本来也没想全部搬空，只是有些不忍将族人的尸骨留在这里当诱饵。 德坤小猫贴了贴他说，“等都结束了，再来把他们接走，但是把张启三的爷爷给我留这儿！” 张启灵抬手捏了捏她的毛耳朵，“好。” 隧道内潮湿阴冷，墙壁上长满了青苔。 走了约莫2小时，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 穿过隧道尽头，一座建造在山体里的、气势恢宏的古楼，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巴乃张家楼，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沉睡的巨兽。 黑瞎子小声感叹，“你们张家老祖宗可真会选地方。” 张家楼周围环绕着一圈静默的地下水域，那是羊角湖的支流。 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古楼的轮廓，美得近乎诡异。 张小二带着几名护卫分散在四周警戒。 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则径直走向张家楼正门。 正门是一对厚重的红木门，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麒麟纹样。 张启灵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门中央的麒麟眼睛上。纹路瞬间亮起暗红色的光芒，大门无声地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檀香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这才是张家楼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表示族长来了，楼中安静。 张启灵低声道，“小二，你带人守住入口。” “是，族长！”张小二立正行礼，迅速安排护卫位置。 黑瞎子兴奋地暗暗搓着手：“终于能见识见识张家的宝贝了……” 张德坤从小猫形态变回小女孩：“财迷！” 三人沿着楼梯向上走。到达四楼时，张启灵停下脚步，带着黑瞎子和张德坤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木棺前。 张启灵神色平淡又带着些许悲伤地看着木棺。 “这是？”张德坤心中有所猜测。 “我父亲，……我从没见过他。” 张启灵说，话音未落，便将棺材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走吧，上楼。” 黑瞎子和张德坤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 只见张启灵从怀中取出一枚印章。 “五楼开始需要族长印记。”他解释道，将玉印按在墙壁上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凹槽中。 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段更加隐秘的楼梯。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压迫感，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审视着来人。 “哇哦，这才像样。”黑瞎子眼睛却警惕地扫视四周。 张启灵率先踏上楼梯。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挺拔，黑色的衣角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整个五楼是一个巨大的藏宝室，无数珍宝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金器、玉器、古籍、兵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更珍贵的是它们背后的历史意义。 “我滴个乖乖……”黑瞎子难得结巴了，“哑巴，你们家这是抢了多少朝代的国库啊？” 张德坤跑进去，小手抚过一个青铜鼎：“这是商朝的青铜器。” 张启灵走到她身边，“开始吧。小茉莉，放到你的麒麟空间里。” 张德坤不解，“哥， 不放到你的里面吗？” “我的里面依然是一片迷雾，我不放心。”张启灵说。 “好吧。” 黑瞎子在麒麟空间里面修炼了10年，对于麒麟空间已经眼馋无数次，但是不妨碍他继续眼馋。 黑龙江里的老龙，怎么没给他留个空间之类的？ 张德坤看他口水快流出来的样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是给过你乾坤珠了吗？” 黑瞎子：“这是一个量级的吗？” “开工。”张启灵简洁地打断他们两个的掰扯。 接下来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张启灵挑选着需要带走的珍宝，张德坤则负责将它们收入麒麟空间。 黑瞎子在一旁“监督”，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看起来最值钱的物件。 “哑巴，这个青铜盒子...”黑瞎子突然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面的纹路……” 张启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齐颜家的东西。” 黑瞎子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青铜盒子。 “我以为……齐颜家的一切，除了祖坟里的，都被汪家毁掉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张德坤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呀？” 张启灵看了黑瞎子一眼，难得地多说了几句：“清康熙年间，齐颜家与张家有过盟约。这个盒子里应该是当时交换的信物。”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半截玉佩，上面刻着“齐颜”二字。 “可以带走吗？”黑瞎子轻声地问。 张启灵点头：“本就是你家的东西。” 黑瞎子郑重地将盒子收好，“哑巴，谢了。” 张德坤小女孩歪着头看他：“大龙瞎，你眼睛红了哦。” “闭嘴，小猫崽子。”黑瞎子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却比平时柔和许多。 转移工作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五楼的珍宝大部分已经被收入麒麟空间，只留下一些相对普通的物件作为诱饵。 “六楼和七楼。”张启灵看了看时间，“加快速度。” 就在他们准备上楼时，张启灵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微微一动：“有人来了。” 黑瞎子和张德坤立刻警觉起来。 张德坤迅速变回小黑猫形态跳到张启灵肩上。 “小二没有发信号……”黑瞎子皱眉。 张启灵的眼神变得复杂：“不是我们的人。” 第30章 张家密室 黑瞎子将齐颜家玉佩贴身收好，“这些瘪犊子，来得可真快。” 张德坤小猫晃了晃小身子，“不是汪家的。我能感觉到...至少4、5个人，是外张的人。” 张启灵：“继续上楼。小二在，他们进不来。” 三人迅速向六楼移动。 通往六楼的楼梯比下面几层更加狭窄，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油灯照耀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些符文...”黑瞎子伸手想触碰，被张启灵一把拦住。 张启灵简短地解释，“非张家人触碰会触发机关。” 黑瞎子讪讪地收回手：“你们张家老祖宗防备心可真重。” 德坤小猫的大眼睛看他一眼：“你家要是有重宝，你也这样。” 六楼的大门是一整块青玉雕琢而成，上面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麒麟。 张启灵这次没有用血，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摇动。 清脆的铃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青玉门上的麒麟仿佛活了过来，眼睛部位亮起红光，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六楼的景象与五楼截然不同——这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排排古朴的木架，上面整齐摆放着竹简、帛书和各式各样的古老容器。 “这是……”黑瞎子瞪大眼睛。 “历朝历代的密卷。”张启灵说。 张德坤从张启灵的身上跳下，变回小女孩形态，哒哒哒地跑过去，“哇哦，快给我看看，清朝的在哪里？孝庄下嫁多尔衮了吗？顺治出家了吗？还有明朝的建文帝，算了，不关心。还有宋朝……宋朝也算了。唐朝杨贵妃最后去哪里了？汉武帝和卫青是好基友吗？” 张启灵看着小胖丫，眉眼含笑，“等回去看。” 黑瞎子则好奇地凑近一个檀木架子，上面摆放着数十卷竹简，“这些是？” “历代帝王追求长生的记录。”张启灵头也不回地回答。 黑瞎子惊讶地张大眼睛，“这些……” “不算什么。但是要带走。” 张启灵已经开始挑选最重要的文献，“小茉莉？” 张德坤点点头，张启灵将选中的物品一件件递给她，由她收入空间。 六楼的转移工作比五楼更加耗时。 每一件文献都需要张启灵亲自甄别价值，有些脆弱的竹简还需要特殊处理才能安全收入空间。 两个小时后，最重要的文献都已经转移完毕。 “七楼。”张启灵抬头看向天花板，“老祖宗在等我们。” 通往七楼的楼梯只有短短十几阶，却给人一种攀登万丈高山的感觉。 对于黑瞎子和张启灵来说，每走一步，空气中的压力就增大一分。 但对于张德坤来说，却是如沐春风的温柔，空气中有什么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顶。 黑瞎子面色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就是张家老祖宗的力量？死了这么多年还有这种压迫感...” 七楼没有门，只有一个简单的门洞，上面垂着已经褪色的红色帷幔。 张启灵在门前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不肖子孙张启灵，为保张家根基，特来请老祖宗移驾。” 帷幔无风自动，向两侧分开。 七楼的空间出奇的小，只有一个简单的石台，上面停放着一具通体漆黑的棺材——陨铜棺。材料不只是陨铜，是用天外陨铁、陨铜和陨玉提炼的特殊合金金属打造，能够保持尸身万年不腐。 棺材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黑瞎子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喉结滚动：“这玩意儿……真的能搬动吗？” 张启灵站起身，缓步走向石台：“需要张家血脉和麒麟之力共同作用。” 张德坤完小脸上满是肃穆，张家老祖宗身上有她大麒麟爹的力量，想来进入她的麒麟空间应该不难。 她走到石台前，突然双膝跪地，额头贴地。 “麒麟幼崽张德坤，拜见张家老宗，感谢张家多年的守护和庇佑。”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陨铜棺表面突然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组成了一个麒麟的图案，与张德坤额头上突然亮起的印记相互呼应。 “老祖宗知道是你来了。”张启灵的声音柔和了些，“准备移棺。” 张德坤站起身，双手在胸前结印，金色的光芒将整个七楼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昼，一个巨大的空间入口缓缓成型。 张启灵上前，割破手掌将血涂在陨铜棺的四个角上。 棺材表面的金色纹路越来越亮，最后整个棺材都被金光包裹，缓缓浮起，飘进了麒麟空间。 张启灵带着黑瞎子和张德坤，返回第六层打开一处机关彻底封锁第七层，之后走到对角线的位置，打开一个处暗门，“走，去地下室。” 张德坤轻巧地翻身变成小黑猫，跳到张启灵的肩上。 张启灵带着她走在最前面，手中的火把在狭窄的通道中投下摇曳的影子。 “小心台阶。”张启灵低声提醒，声音在石壁间回荡。 黑瞎子跟在后面，手指轻轻抚过墙壁上那些斑驳的刻痕：“这些符号……比楼上的还要古老。” “张家最初的文字。”张启灵头也不回地解释，“记录着家族迁徙的历史。” 三人很快走到地下一层，来到一处通道的入口。 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通道内密密麻麻挂满了四角铜铃。青铜铃铛在无风的情况下轻微晃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叮当声。 “铜铃阵。”张启灵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和族长铜铃，“跟紧我的脚步，错一步就会触发机关。” 族长铜铃和通道内的四角铜铃发出一阵的共振，很快通道内的铜铃陷入安静。 张启灵将令牌按在青铜门中央的凹槽里。 令牌与凹槽完美契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青铜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 两人一猫，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下行。台阶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铜片。 “别碰墙壁。”张启灵警告道，“这些铜片都淬了剧毒。” 黑瞎子忍不住咂舌道，“看着防守的阵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啊？比楼上的老祖宗那里，防守的还严密。” 地下密室呈八角形，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 四周墙壁上嵌满了青铜匣子，每个都上了精巧的机关锁。 密室正中央，七具水晶棺呈北斗七星排列，里面躺着张家最早的七位祖先，千年过去，尸身依然完好。 张启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这里只有张家历代族长能进来，非张家血脉，有来无回。” 黑瞎子目瞪口呆，“啊~？不是，哑巴，你这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把我干掉？” “不是我，是他们。”张启灵指向七星棺，“他们要是感知到非张家血脉，会起尸。” “什么？”黑瞎子立马戒备了起来，握紧手中的黑金雕花匕首，紧紧地盯着水晶棺材里面的古尸。 张德坤轻轻地“喵嗷~”了一声，观棋不语真君子，她家的铲屎官难得促狭。 场面静止，空气凝固。 黑瞎子在警戒，没动。 张启灵看着墙壁的青铜匣子出神，没动。 张德坤在看戏，没动。 七位老祖在沉睡，也没动。 黑瞎子：“……怎么事儿？怎么不起来呢呀？反射弧这么长么？” 德坤小猫终于忍不住了，跳到黑瞎子的肩上，用小毛爪子拍了拍他脑袋上的呆毛。 这智商有点堪忧啊，怪不得当初被霍仙姑坑了。 “哑巴，你哈意思你？你变坏了！”黑瞎子终于反应过来，被张启灵忽悠了。 张启灵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身上有小茉咯给的麒麟玉佩，有黑龙的血脉和传承，都能自由进出张家堡的结界，怎么可能惊醒七位老祖。 这脑袋瓜子，不太好用啊。 “你们太欺负人了。”黑瞎子将德坤小猫抱进怀里，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良久，张启灵开口道，“这里是张家根基。” “这间密室里面，有历代族长手记，张家自己对血脉的研究，从西王母周穆王时代开始，追求长生的实验和结果，还有青铜门后的秘密……” 黑瞎子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你说楼上的不算什么，这才是你们张家真正的秘密，这要是传出去……” 张启灵点头：“所以我才想将张家楼，搬进大麒麟的结界，彻底解决后患。” 每个青铜匣都需要张启灵用族长特有的手法解锁，再由张德坤收入麒麟空间。 七具水晶棺的转移和楼上老祖宗的一样。 张德坤双手结印，打开空间入口之后，七具水晶棺自行漂浮起来，依次进入空间入口，仿佛有意识一般。 “这……你们张家的老祖宗们都挺配合。”黑瞎子说。 全部收拾完毕之后，张启灵开启一处机关。 在原来七星水晶棺的位置，升上来七口雕花铁棺，整个密室看起来无丝毫违和。 第31章 外张上门 几天前，厦门，张家某据点。 青花瓷茶杯“啪”地一声被重重放在红木茶几上，碧绿的茶汤溅出几滴，在紫檀木上洇开深色痕迹。 “你说，族长带人现身在巴乃了？有意进入张家楼？”张隆庆声音刻意压得极低。 “千真万确，四长老。”报信人单膝跪地，“是留守在巴乃的阿贵传来的消息，他亲自带族长去了羊角湖。” 老宅里的沉香袅袅上升，在张隆庆紧锁的眉头前打了个旋。 “族长身边都有什么人？” “一个道上有名的黑瞎子，还有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另有将近二十护卫。” 张隆庆眯起眼：“是张家人吗？” “都姓张，但没有纹身也没有发丘指。” 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一片花瓣飘进茶盏。 张隆庆盯着那片渐渐沉底的粉白花瓣白色，突然说道：“备车，我要亲自去拜见族长。” 巴乃村口。 两辆黑色奔驰轿车旁，张海客正倚着车门吞云吐雾，旁边站着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寡言的男子。 “哟，这不是四长老吗？”张海客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出炫目的光，“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张隆庆的布鞋碾过地上的烟头，“香港的洋墨水喝多了，连张家规矩都忘了？见长老不行礼？” 张海杏不耐烦地踢了踢石子：“哥，别废话了。我听说族长带人进了张家楼，咱们直接过去看看不就得了？” “闭嘴！”张海客掐灭烟头。他整了整西装下摆，规规矩矩行了个古礼：“海外支张海客，拜见四长老。” 张隆庆眯起眼睛：“张海客？你不在香港当你的大少爷，跑这来做什么？” “族长现身，我们这些海外张家人，即便是再远也会来拜见的。”他特意加重了“再远”二字，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走吧。”张隆庆哼了一声说道。 张隆庆身后跟着两个张家子，一行六人各怀心思，沿着山路向张家楼方向走去。 ...... 张家楼外，青石阶前。 小二笔直地站在楼门口，眼睛时不时警戒地看向四周。 突然，他耳朵一动，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站住！”他厉声喝道，“张家禁地，闲人免进！” 张海客等人从暗处转出来，“别紧张，兄弟。我们是来拜见族长的。” “族长不见客。”张小二冷冷道。 张海杏的杏眼一眯，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小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们？族长是我们张家的族长，和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张小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是族长护卫队队长张德延。最后警告一次，退后！” “唰——”二十名黑衣护卫如鬼魅现身，弩箭上弦声整齐划一。 张小二的匕首完全出鞘，刀身竟隐隐泛着青光：“再近半步，杀无赦。”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张家楼的大门突然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开启。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缓步走出，黑色的外衣衬得他肤色如雪，一双淡漠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正是张启灵。 他身后跟着个戴墨镜的瘦高男子，嘴里还哼着小曲，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张启灵怀里抱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圆嘟嘟的脸蛋，扎着两个小揪揪，一双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哟，这么热闹？”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族长大人，看来您挺受欢迎啊。” “族长！”护卫队齐声喊道。 张隆庆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十年了，当年那个沉默的少年如今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他下意识要跪，又硬生生改成拱手：“族长...别来无恙。” 张启灵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张海客脸上停留半秒。后者突然红了眼眶——多年不见，族长的风采更胜往昔。 张启灵朝张隆庆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张海客几人也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张海客/张海杏/张千军万马，拜见族长！”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记忆深处浮现出童年时与张海客一起训练的场景。 “起来。”张启灵简短地说，“你们，为什么来？” 张海客说道，“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族长，听到族长的消息，就赶来了。” 压力给到张隆庆。 张隆庆：“……”他没找过族长，这话让他怎么说。 当年族中大乱，人心涣散。13岁的张启灵从泗州古城带回了族长信物青铜铃铛，族中顺势将他推上族长的位置。 其他人则有计划、有步骤、有默契地撤离东北族地，隐匿了起来。 这是最好的安排。 只有张家族长这个身份，才足够吸引住各方势力，牵引他们的视线，为族人的转移和藏匿争取时间。 族长有他们每一支的联系方式，只是很少联系他们。 “很多年不见族长，特来拜会。”张隆庆干巴巴地说。 张启灵平淡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隆庆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看着张启灵怀里的孩子，说道，“族长，这是您的孩子？多大了，叫什么？” 说着朝张德坤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张德坤：“……”您还是别笑了，普通孩子能吓哭。 张海客等人也好奇地看向张德坤。这孩子长得真喜庆。看看这小胳膊，跟莲藕似的。 这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又圆又大，和年画里面的娃娃似的。 张启灵：“……她叫张德坤。” “你们张家人也太抠了，第一次见到孩子不给红包的吗？”黑瞎子“小声”嘀咕。 张隆庆的脸抽搐两下，竟真从袖中摸出个鼓鼓的红包。金线绣的“福”字晃了张海客等人的眼睛——这分明是早就备好的。 “乖孩子，拿着买糖吃。”人老成精，这就礼节，他怎么可能不周全。 “谢谢。”张德坤软软糯糯地说道，就像每一个有礼貌的小朋友一样。 张海客尴尬地摸遍全身，最后摘下手表递过去。 小女孩却突然躲到张启灵颈窝，只露出双金眼睛：“不要。” 张海客拿着百达翡丽的手，僵直原地。 “不用。有事回吊脚楼说。”张启灵的话，适时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而后转身率先离开。 走出山体密道时，夕阳的余晖正斜斜地穿过林间的缝隙，在山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启灵突然停下脚步。 “小二。”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顿，“摧毁此处密道。” “遵命。” 张小二取出青铜钥匙，走到密道入口处的石壁前，打开另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他将钥匙插入其中，先是向左缓缓转动三圈，每转一圈都能听到机关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接着又向右转五圈。 “轰——” 石壁背后的山体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震颤，几粒碎石从岩壁上簌簌滚落。 “要塌啦要塌啦！”黑瞎子夸张地捂住耳朵，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嘴角还挂着玩味的笑容。 一连串巨石砸落的巨响，密道入口处的石壁，纹丝未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里面的密道已毁了。 张小二迅速拔出钥匙退后几步，“咔”的一声轻响，青铜钥匙自行断裂成三截，断面处露出精密的齿轮结构，此刻已经全部错位损毁。 【佩服张家人建造张家楼的手艺】 第32章 张海杏 “哥，这个张海杏有问题。”张启灵的耳边传来张德坤的密语。“她身上的血脉很混乱，像是...拼凑起来的。” “嗯。”张启灵对血脉的感知，没有张德坤敏锐，但是他也能看出她身上的违和。 张启灵给张小二使了个眼色，眼角扫了一眼张海杏。张小二马上会意 ，给张小六做了一个手势。 张小六迅速带人慢慢地靠近张海杏。 张启灵微不可察地点头，面上不动声色地又做了一个手势：“先安顿，其他事稍后再说。” 吊脚楼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曳，一只小黑猫窝在大黑猫的怀里，睡得无忧无虑。 大黑猫将她的小身子团在怀里，一下一下给她舔毛。猫科动物的习性难改。 黑瞎子在边上看得眼热，膨一下变成一只小黑奶狗，往张德坤的身边挤。 大黑猫抬头一巴掌把他扇到边上。 黑瞎子不干了，“喂，哑巴，你能舔毛，我为什么不行？” “狗不舔毛。”大黑猫睨他一眼。 “……我也可以。”黑瞎子强辩。 “有口水。”张启灵嫌弃道。 “……你这是人身攻击。” “狗身。” 黑瞎子无言以对，转身屁股对着大黑猫。 张启灵大黑猫没理他，他不爱狗，只爱猫。这只小狗崽子，还咋滴咋滴吧。 黑瞎子生了半天闷气，见张启灵没理他。 嗷一声向大黑猫扑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被揍了一顿。 小奶狗一瘸一拐地走到小黑猫身边趴下。 “我说哑巴，楼下那些位老古董们，你打算做怎么处理？不会让他们跟着咱们吧？” 他用头拱了下小黑猫，又挨了一巴掌。 “特别是那个张隆庆，看你的眼神，很奇怪，跟看自家祖坟似的。” 大黑猫闻言一顿，“可留，可弃。” 黑瞎子噗嗤一笑，“听话留，不听话弃？张家这些人还是有些底蕴的，你可以都拿过来。” 大黑猫坐起身，看向屋外的星空，“瞎，我们要活很多很多年，所有我们缺少的，时间会弥补。” 黑瞎子琢磨了一下，是这个理儿，“人不在多，而在精。” 新的张家，必须团结。盲目地把人整合进来，只会让张家堡变成以前的张家，派系林立，各怀心事，最后的结局也只能和以前的张家一样，没有外敌，也会阋墙。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出吊脚楼。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快速钻进竹林。 “沙沙”的竹叶摩擦声中，她取下银项圈，用指甲在背面刻下一行小字。 若有懂密文的人在此，必能认出这是汪家独有的暗码。 “张德坤位置确认，请求……”写到一半，她突然警觉地抬头。 一只夜蛾扑棱棱飞过，竹影婆娑中并无异常。 她不知道的是，三丈外的阴影里，张小六正屏息凝神。他的脚尖每次落地都精准踩在竹叶的间隙，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张海杏将银项圈放约定的位置，悄无声息地返回吊脚楼。 一刻钟后，张小六如同鬼魅般出现，拿走了那只项圈。 次日清晨，张德坤化作三岁女童模样，正蹲在院子里逗弄一只花斑蜥蜴。 她肉乎乎的小手每次快要抓住蜥蜴时都会故意慢半拍，看着蜥蜴惊慌逃窜就“咯咯”直笑。 “小德坤~”张海杏甜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今天换了一身瑶族服饰，银饰叮当作响，“姐姐带你去采蘑菇好不好呀？” 张德坤歪着头，金色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一笑，“不去。” “啊？为什么”张海杏一时语塞。 “爸爸说，”小丫头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复述，“胸大的女人，都是坏女人。” 说完，还朝张海杏的胸口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 躲在阁楼观望的黑瞎子差点笑出声，连忙捂住嘴。 他身旁的张启灵目光沉静，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 张海杏：“……”族长都在教孩子什么啊，这是。她蹲下身，腕间的银镯突然散发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跟姐姐来……” 小丫头突然打了个喷嚏，那香气瞬间倒卷回去。 张海杏猝不及防吸入自己放的迷香，顿时头晕目眩。 “姐姐你的脸怎么红啦？”张德坤拍着手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当我后妈？” “噗——”这次黑瞎子实在没忍住，笑声惊得林中飞鸟四散。 午饭时分，张海客看着鼻青脸肿的张海杏，皱眉问道：“你这是……” “摔的！”张海杏咬牙切齿地回答，手中的竹筷“咔”地断成两截。 张德坤坐在张启灵腿上，正用两只小胖手捧着竹筒饭吃得满脸米粒。 听到动静，她抬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嘴角还粘着一粒玉米：“姐姐你要继续努力啊，我看好你~” “什么？”张海客满眼疑问地问张海杏。 “她想给我当后妈，我在鼓励她。”张德坤嘴快地说。 此话一出，吊脚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海客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还有这个野心。 张隆庆则是审视地打量张海杏，心里想着族长这气势已成，自己这一支，也有两个菇凉…… 黑瞎子殷勤地给张海杏递上新筷子：“加油，我也看好你。” 张海杏没领他的情，“我们张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随后的几天，张海杏表现得无可挑剔。 内心却暗自焦急，怎么还没有人过来？ 她看着不远处的张德坤小胖丫，想着汪先生对她的重视，只要她能把她带回去…… 这也不是不值得冒险。 深夜，巴乃的吊脚楼外，虫鸣渐歇，月光被乌云遮蔽，山林间弥漫着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 张启灵闭目养神，忽然，他的睫毛微微一动，睁开了那双淡漠如古井的眼睛。 “来了。” 话音刚落，吊脚楼四周的树丛中骤然响起“沙沙”的声响，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逼近。 “啧，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啊。”黑瞎子懒洋洋地从窗台翻身而下，墨镜下的金色瞳孔闪过一丝冷意。 他手一翻，黑金雕花匕首横扫最前方的三名死士，喉咙上一点猩红，瞬间倒地。 “敌袭！护卫队！”张小二低喝一声，二十名黑衣护卫如影子般从暗处现身，手中弩箭上弦，寒光闪烁。 张隆庆、张海客、张千军等人，也迅速出来应敌。 张启灵站在吊脚楼二层的走廊上，神色淡漠，仿佛眼前的厮杀与他无关。 他怀里的张德坤，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金色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族长，要留活口吗？”张小二一刀劈开一名死士的胸膛，回头问道。 张启灵微微摇头：“不必。”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扑向张启灵！ “族长小心！”张小二大喊。 然而，张启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抬手，两根奇长的手指如铁钳般夹住了偷袭者的刀刃，随即“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短刀应声而断！ 偷袭者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张启灵的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轻轻一拧——“咔！” 尸体软软倒下。 “啧，族长大人出手就是利落。”黑瞎子吹了个口哨，顺手又放倒两个死士。 战斗很快结束，汪家死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 张启灵的目光却落在了吊脚楼的一角——张海杏正神情不明，悄悄后退。 “想跑？”黑瞎子咧嘴一笑，身形一闪，直接拦在她面前，“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张海杏脸色煞白，强撑着冷笑：“你们什么意思？我也是张家人！” “哦？是吗？”黑瞎子歪了歪头，看向张启灵，“她说她是张家人诶。” 张海客皱眉问道，“族长，这是什么意思？” 黑瞎子回他一嘴，“你们族长说你蠢的意思。” 张启灵缓步走近，眼神冰冷。 张德坤从他怀里跳下来，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姐姐，你身上有股臭味哦~” “你……”张海杏刚要反驳，张德坤突然伸出小手，掌心燃起一缕金色的火焰——麒麟业火！ “啊——！”张海杏惨叫一声，火焰瞬间缠绕上她的身体，却没有烧伤她的皮肤，而是像剥皮一般，将她身上的伪装一点点烧尽！ 她的面容扭曲，皮肤下浮现出青黑色的纹路，最终，她的伪装彻底崩解，露出一张陌生的脸——苍白、阴冷，眼神里透着疯狂。 “呵，你是汪家的实验品？”黑瞎子看了她很久，冷笑道，“用张家人的血做出来的赝品？” 张启灵盯着她，缓缓开口：“真正的张海杏，在哪？” 假张海杏狞笑：“你们永远找不到她……” 话音未落，张德坤的小手突然按在她额头上，金色火焰瞬间侵入她的脑海！ “啊——！！”假张海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片刻后，她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嘴角溢出黑血，气绝身亡。 房间内一片死寂。张海客脸色惨白地跪下来：“族长，我妹妹她……” 张德坤收回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她在格尔木疗养院。” 第33章 张小五 “我，我们，当初救回来的，竟然是假的？”张海客看着地上的尸体难以置信。 难怪他觉得妹妹被救回来之后，脾气变得暴躁了，他还以为是在疗养院被残害留下的后遗症。 张海客看向张启灵，“族长……” 他本来想找到族长之后，陪在族长身边。但是，现在…… “去吧。”张启灵说。 张海客有几分羞愧地低下头，“谢谢族长。” “小二，你带几个人一起去。” 张小二：“族长？” “如果发现格尔木还有其他张家人一并救出来。” “是。”张小二点头。 “您这边？” “有小六在。” 张小二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刚要开口，又看了一眼张隆庆等人，没有说话。 这时，张千军突然说：“我就不去了，我要留在族长身边。” 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你们惊讶什么？我是守箭人，待在族长身边有什么不对。”张千军理所当然地说。 过去张家的每个据点都会有一个守箭人，穿云箭一响，张家人至。 张千军从他养父手中接过穿云箭的那天，就没有忘记我自己使命。 张千军万马的名字就是取自“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之意。 张千军没有像他的养父那样一辈子守在山上，等待召唤，而是下山寻找自己的族长，他已经找了几十年了，如今找到了，说什么也不走了。 张启灵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 “可以。”张启灵说。 张千军：“多谢族长。”之后恢复了一贯的沉默。 看了一场大戏的张隆庆也突然提出告辞。 所有的外人走后，张千军也很有眼色地出门溜达去了。 张启灵看向张小二，“你刚刚要说什么？” “族长，北张那边传来消息，小五突破三层了。” “哦？”张启灵眼中闪过笑意。“不错。其他人呢？” “长老们也突破了，还有南张的老祖们也一样。”张小二说。 张家堡当然有坐镇的老祖，只是很多年前就窝在南张，没有大事不出门。张启灵到了之后，他们也只是过来拜见了两次，得到麒麟功法之后更是大门不出。 张启灵略微思索，“明天一早把小五叫来，我有事。” “是，”张小二想了想又说道， “族长，我带西张的人去格尔木吧。” “可以。” “还有那个千军万马，这个时候来，会不会有问题？”张小二和张家堡其他年轻人一样，不太信任这些外张们。 他能感知到千军万马的那不是很浓厚的张家血脉，确实是张家人，但是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外张早就被渗透得活像个漏风的筛子，谁知道谁是人是鬼？ 张启灵说，“日久见人心。” 清晨，巴乃的山雾还未散去。 张小五独自一人走过吊脚楼后山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露水沾湿了他的衣角，但他脚步未停，径直走进院中。 院子里，一个身着藏蓝色布衣的青年正慢条斯理地煮茶，炭火上的铜壶冒着袅袅白气，茶香四溢。 “族长。”张小五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来了。” 张启灵淡淡道：“坐吧。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张小五不急不缓地给张启灵斟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张启三组建''特殊事务管理局''的动作迅速，正在召集奇人异士。” 张启灵眸光微动：“都有谁？” “湘西赶尸人、南洋降头师、东北出马仙……”张小五轻笑一声，“还有几个自称能通阴阳的江湖骗子。” 张启灵端起茶杯，茶水温热，雾气氤氲间，他的神色依旧淡漠：“他，提出了什么‘工作方案’？” “第一项工作对准了他的老本行，想清除部队里混入的汪家人……”张小五说。“他很识趣。” 张启灵的手指微微一顿，“不要小看的他。这个选择非常明智，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国家。” 张小五：“族长放心，我不会小瞧他。” 竹林间一阵风过，竹叶簌簌落下，张启灵的目光落在张小五的额头，那里隐约浮现出一缕淡青色的纹路。 “你的功法，什么时候突破的？？”张启灵忽然问。 张小五笑了笑，慢悠悠地说，“一周前，距离觉醒……只差一步。” 张启灵盯着他的额头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指尖在他眉间轻轻一点—— “嗡！” 一道金光闪过，张小五闷哼一声，额头上青色纹路，在张启灵的眼中骤然清晰了几分。 “族长？！”张小五震惊地抬头。 张启灵收回手，语气平静：“快了。” 张小五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躁动，低声道：“多谢族长点拨。” 张启灵站起身，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这些天待在吊脚楼别走了，觉醒之后，你去京城。” 张小五微微一愣：“族长的意思是……” “以火系异能和张家旁支的身份，加入张启三的''特殊事务管理局''。”张启灵淡淡道。 张小五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成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笑着点头：“明白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族长，若是张启三怀疑我的身份……” 张启灵看了他一眼：“你姓张，本就是张家人，一个旁支的旁支，何须伪装？” 张小五怔了怔，随即失笑：“也是，我倒是想多了。” 张启灵转身准备上楼。 张小五忽然叫住他：“族长，还有一事。” “说。” “小姑奶奶的消息是盘马的相好阿云送出去的，人已经被我们清理了。”张小五眯了眯眼，接着说道，“汪家人一直紧盯着小姑奶奶的行踪，想活捉她。” 张启灵脚步微顿，眸光深沉如夜：“知道了。” 张隆庆离开巴乃后，一路上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他身后的一个小张忍不住开口：“二叔，那群人到底什么来路？那个张小二，还有那些个护卫，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可他们……确实是张家人。” 张隆庆脚步一顿，眼神阴晴不定：“他们不是主脉的人，也不是任何一支旁系。”他缓缓道，“可他们的血脉纯度……甚至比我们还高。” 小张瞳孔一缩：“怎么可能？” 张隆庆没再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必须尽快回厦门查清楚。 三天后，厦门张家据点。 张隆庆翻遍了家族资料和南部档案，甚至调出了百年前的密档，却始终找不到关于张小二这一支的任何记载。 “不可能……”他低声喃喃，“不会错，他们绝对是张家人，可为什么族里没有记录？” 小张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二叔，我在爷爷的密阁里找到了这个。” 张隆庆接过一看，是一本残缺的手札，扉页上只有两个字——《隐脉》。 他猛地抬头：“隐脉？” 小张点头：“爷爷生前曾经提过，说张家有一支''隐脉''，世代守护某个禁地，不参与族内事务，甚至连族长都未必能调动他们。” 张隆庆手指微微发抖：“所以……张小二他们，就是隐脉的人？” 他猛地合上书，“族长……到底还藏着多少事？” 族长显然已经整合了隐脉。 还有……那个小姑娘，他亲眼看见她手心燃起异火，烧掉了假张海杏身上的张家血脉。 难怪汪家人想要活捉她，连他都忍不住心动…… 第34章 黑瞎子觉得自己又行了 吊脚楼里，黑瞎子正盘腿坐在竹席上，手里拿着针线缝制一件小衣服。 “瞎，你在干嘛？”张启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黑瞎子头也不抬：“给德坤做衣服啊。咱们不是要去藏区吗？得给她准备厚实的蒙古袍。” 张启灵皱眉：“藏区应该穿藏袍。” “藏袍哪有蒙古袍暖和？”黑瞎子终于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赞同，“小茉莉那么小一只，冻坏了怎么办？” 张启灵反驳，“瞎说。”藏人穿藏袍，在藏区什么时候冻坏过。 “那你自己给她做啊。”黑瞎子挑衅道。 张启灵抿了抿嘴。瞎子这两天是不是皮紧了。 “哼哼，这个家要是没有我，你们两个不知道过成什么样！”说着从身后拿出两件的赭红色藏袍，“你的。” 张启灵怔愣住，“你什么时候做的？” “小五送过来的，我不过是，咳，调整了一下。”黑瞎子神色别扭地说。 张启灵摸着衣襟上的麒麟纹，嘴角勾起，说道，“谢谢。” “哼，不用。”黑瞎子随即想起什么，脸色正了正，“哑巴，张隆庆那老狐狸回去后，肯定会查隐脉的事。” 张启灵站在窗边，淡淡道：“让他查。” 黑瞎子挑眉：“你不怕他们发现张家堡的存在？” 张启灵沉默片刻，道：“隐脉的存在，族中一定会遗留蛛丝马迹，早晚的事儿。” 黑瞎子听着楼梯间哒哒哒的脚步声，啧了一声：“他们要是知道小茉莉是麒麟幼崽，怕不是得疯。” 张启灵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平淡地说道，“现在是他们做选择的时候，他们敢动小茉莉的心思，我不介意清理门户。” 黑瞎子收敛笑意，“嗯。” 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什么清理门户？谁惹你了？” 只见张德坤的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她扑到黑瞎子背上，好奇地戳了戳那件半成品的小衣服。 “大龙瞎，你手艺真好！”张德坤奶声奶气地夸奖道。 这么贤惠又勤奋的大龙瞎，就是她夸出来的。 黑瞎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张启灵磨了磨牙，……做衣服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嗯……，咳，还是算了，等进了藏区再说吧。 “哥，我要进一趟麒麟空间。”说完，她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原地。 黑瞎子摇摇头，继续低头缝衣服。 张启灵转身看另外一座吊脚楼的方向，“小五那边有异动，我去看看情况。” 张小五盘腿坐在吊脚楼的竹地板上，冷汗浸透了麻布短褂，俊秀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和张小二随随便便就“西瓜熟了”不同，张小五的“西瓜”显然需要人工催熟。当然，这似乎更符合“程序”，也衬得张小二有点“天选之子”的味道。 至少现在的张小五，咬牙切齿地想要揍张小二一顿。 “忍住。” 张启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麒麟血在改造你的经脉。” 张小五咬得牙龈出血，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吼。 他能感觉到血脉在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像有烧红的铁钎在刮骨头。 “族长，我......” 话没说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皮肤下浮现出黑金色的纹路。吊脚楼里的温度陡然升高，竹制地板“噼啪”炸开几道焦痕！ 赶过来看热闹的黑瞎子，原本倚在门框上看戏，见状猛地站直：“完了，西瓜要爆了！” 张启灵却纹丝不动，只是指尖泛起青光，点住张小五眉心。 暴走的火系能量顿时像被无形的手攥住，缓缓收束回张小五体内。 “成了。”张启灵收回手。 张小五瘫倒在地，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他颤抖着抬起手，一缕火苗“噗”地在掌心燃起， 映得他眉间金色的麒麟图熠熠生辉。 他湿透的上衣，也隐隐地透出黑金色的麒麟纹身。 “恭喜啊，小五哥。”黑瞎子蹲下来戳了戳他胳膊，“你这火，能烤地瓜了。” …… 麒麟空间内，张德坤正在空中的麒麟宫殿里，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她大麒麟爹给她的空间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宝物。 “在哪里呢...”她嘟囔着，小短腿在一堆武器中翻找。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个黑色的木匣吸引。木匣上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龙威。 张德坤眼睛一亮，费力地把木匣拖出来。 “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里面躺着一把通体雪白的砍刀，刀身上有天然的龙骨纹路。 这是她爹特意放进来的——龙骨刀，专门克制邪祟。 “大龙瞎一定会喜欢这个。”张德坤开心地抱着砍刀，刚准备要走，突然又停了下来。 她是在那晚打斗中，发现黑瞎子没有好像没有特别趁手的长款武器，才想起来这把刀。 但是吧，一家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她家铲屎官只有黑金古刀的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那把刀属于张家族长，而不是铲屎官本人。 她得再找一把。 麒麟空间里面，别的不多，适合麒麟的武器不少。 叮铃咣当一顿翻找之后，张德坤终于找到一把合适的——通体赤红的长刀。 外形朴素和黑金古刀有几分相似。但是，这把刀是用麒麟业火淬过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材料，但是大麒麟爹在麒麟故土打造的。 适合她家铲屎官。 吊脚楼里，看完热闹的黑瞎子，刚缝完最后一道线，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突然，他感觉衣角被拉了拉，低头一看，张德坤正仰着小脸看他。 “大龙瞎，送你个礼物！”张德坤献宝似的举起那把比她人高出两倍不止的龙骨砍刀。 黑瞎子惊讶地接过砍刀，刀一入手，他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掌心流入体内。 更神奇的是，砍刀竟然自动缩小到适合他使用的尺寸。 “这...这是龙骨做的？”黑瞎子震惊地问。 张德坤得意地点点头：“嗯！是我在空间里找到的。它可厉害了，既能砍人，也能砍鬼怪邪祟！” 黑瞎子感动地揉了揉张德坤的小脑袋：“谢谢小茉莉，我很喜欢。” 就在这时，砍刀突然发出嗡鸣，刀身上的龙骨纹路亮起微光。黑瞎子感觉体内的黑龙血脉与龙骨刀相呼应，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血管中奔涌。 “这把刀和我太契合了。” 黑瞎子兴奋滴说，他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哑巴呢？练练。” 【小胖丫的张德坤：我是一碗水端平大师，哈哈】 第35章 麒麟淬火刀 黑瞎子没有看到他身后，小小的张德坤，面露同情的神色。 她刚刚已经把麒麟淬火刀交给铲屎官了。 这大龙瞎又要挨收拾，哎～。她得去看看，这个家若没有她，这两个人估计过不下去。 黑瞎子在吊脚楼二楼找到张启灵，“哑巴，咱俩比划比划？” 张启灵瞥了眼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你确定？” “瞧不起谁呢！”黑瞎子抽出龙骨刀，一跃直接从二楼跳进院子中央，“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张德坤哒哒哒下楼，搬着小板凳坐到廊下，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活像看戏的老大爷。 张小六、张小五等人闻声赶来，等着族长发威。 院中央，黑瞎子的龙骨刀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刀风过处隐约有龙吟之声。 他一个箭步上前，刀锋直取张启灵咽喉—— “铛！” 张启灵拔出淬火刀，刀身嗡鸣，赤红纹路瞬间亮如岩浆。 他手腕一翻，刀锋划过空气时带出点点火星。 淬火刀稳稳架住龙骨刀，火星与蓝光碰撞炸开，吓得院里老母鸡“咯咯”直叫。 黑瞎子变招极快，刀势如暴雨倾泻，却见张启灵始终站在原地，单手持刀从容应对。 “哑巴，你动一下会死啊！”黑瞎子气得跳脚，突然身形一晃，竟分出三道残影。 张德坤瓜子都忘了嗑：“哇！大龙瞎还会影分身！” 张小六扶额：“小姑奶奶，那是速度太快产生的视觉残留……” 话音未落，张启灵终于动了。 淬火刀划过一道赤红弧线，三个“黑瞎子”同时被震退。 真正的黑瞎子踉跄着后退三步，还没站稳就觉脖颈一凉——淬火刀已经抵在他喉结上。 “......”黑瞎子眨巴着狗眼，“我要求五局三胜。” 张启灵收刀入鞘，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不错。” 这敷衍的安慰让黑瞎子瞬间炸毛：“张启灵！你这话比直接说''你太菜了''还伤人！” 张德坤“噗嗤”笑出声，学着张启灵的样子踮脚拍张小六的胳膊：“你也不错~” 张小六：“......”我招谁惹谁了？ 张德坤看着院子里面的大张小张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咱们要走了，但是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挠了挠头，“哥呀，那个谁呢？那个塌肩膀先生呢？”竟然把他忘了，这位可是巴乃地区第一反派BOSS。 “带他走吗？”张德坤问。 “不。”张启灵说。 “哑巴问通过他的意见，他想驻守在巴乃，守着张家楼。”黑瞎子说。 “哦。”张德坤说。“也是，张家楼还有用，必须有人守着。” “要治好他吗？我有药。”她爹给她留下的一堆丹药里面有个叫回春丹，名字有点奇怪，但是应该对症。 张启灵思索片刻，说道，“小六，去把张林峰找来。” “他这些天干嘛去了？”张德坤问。 “他在山中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正在那里折腾自己的据点呢。”黑瞎子说。 张德坤小手托着一颗莹润如玉的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吃下去。”她眨巴着金色的大眼睛，对赶回来的塌肩膀说，“回春丹，包治百病。” 塌肩膀抬起头，独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黑瞎子抱着胳膊道：“怎么，怕小丫头下毒？” “不……”塌肩膀声音沙哑，“这一看就是好东西，给我，浪费了……” “吃。”张德坤挥了挥小手，粗暴地打断他，磨叽啥，让他吃就吃。。 塌肩膀低头看着小小的小胖丫，伸手揪了揪她小揪揪，冲她咧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然后，接过丹药，没有犹豫地吞了下去。 “谢谢你。”他说。给他糖的孩子，给他一颗药。 虽然不知道包治百病都包括啥病，听起来像是卖假药的，但他心里感激她的心意。 然而，他错了。 那个大丸子，吃进肚子没多久，他就感觉到身体拧劲儿的疼。 紧接着像是有一把火，从内到外开始燃烧他。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蠕动。 起初只是轻微的抽搐，接着，像是有什么在撕裂他的身体，一块肌肉一块肌肉地撕开。 他很快就意识模糊了起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退后。”张启灵一把拎起张德坤的后衣领，把她拽到安全距离。 下一秒—— “撕拉——” 塌肩膀的背部皮肤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像是干枯的树皮被撑破，鲜血喷溅了一屋子一地。 接着，张启灵他们就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面咕涌……，一下一下一下地咕涌着，直到一只完好的、苍白的手从裂缝里伸了出来。 “卧槽！”黑瞎子瞪大眼睛，“蜕皮？！” 塌肩膀的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撑开，旧皮如蛇蜕一般缓缓剥落，而底下露出的，竟是一具全新的躯体——肌肉匀称，皮肤完好，原本扭曲的骨骼都恢复了正常。 最后，一个完整的、健康的“塌肩膀”从残破的躯壳里爬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张启灵赶紧用手捂住张德坤的眼睛。 塌肩膀，不，张林峰茫然地抬起手，看着自己完好的五指，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脸。 “我……”他的声音不再沙哑，“我好了？” 塌肩膀先生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呐 ，披上。”黑瞎子将被单扔给他。 张林峰回过神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多谢族长，小姑奶奶的再造之恩。” “起来吧，守好巴乃。”张启灵说。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京城。 皇城根张家四合院前，“把牌子挂上去。”东张出身的管家淡淡地吩咐身边的小张。 随着“张宅”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这座沉寂多年的老宅，终于亮明了身份。 “管家，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小张问。 “这是族长的交代，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管家淡淡地说。 他认为族长的这个安排，非常大气。他们张家是千年世家，又不是阴沟里面里的老鼠，既然已经在漩涡中，一味地躲躲藏藏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不如适当地亮相。 他相信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人上门。 第36章 入藏前 巴乃十万大山中，清秀少年张林峰背着竹篓，小心翼翼地牵着张德坤的小手，沿着山间小路前行。 张启灵他们即将离开巴乃，张林峰知道他们这一去要很多年才回来，他舍不得张德坤，便征得族长的同意，带着小丫头进山游玩。 张德坤兴高采烈地同意了。 “塌塌，你的猞猁，多大了，我能骑吗？”张德坤眨巴着金色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她还没见过传说中的猞猁。 她今天穿着红色的小褂子，黑瞎子给她编了两个小辫子，一如既往地像年画娃娃。 张林峰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山大王''最听我的话了。不过它脾气有点大，你得先给它点好吃的。” “我准备了苹果。”张德坤从怀里掏出一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得意地晃了晃，“从厨房顺的。” 三人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坳。 张林峰停下脚步，从腰间取出一支竹哨，吹出一段奇特的旋律。片刻后，灌木丛中传来沙沙声，一只体型硕大的猞猁缓步走出。 它浑身灰褐色的毛发油光发亮，耳朵尖上那撮标志性的黑毛威风凛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张德坤。 “这就是''山大王''？”张德坤眼睛一亮，丝毫不惧，反而兴奋地向前迈了一步。 猞猁感知到陌生的气息，弓起背，发出低沉的吼声。 “别急。”张林峰按住张德坤的肩膀，从她手中接过 苹果，慢慢靠近猞猁，“老朋友，给你带了好吃的。” 猞猁嗅了嗅，警惕地叼苹果，三两下吞进肚里，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张林峰趁机摸了摸它的头，低声说了几句瑶语，猞猁竟然像大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 “现在你可以摸摸它了。”张林峰对张德坤说。 张德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猞猁闻了闻，突然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逗得她咯咯直笑。 “它喜欢你。”张林峰松了口气，“想骑上去试试吗？” 张德坤兴奋地点头。她轻盈地跃上猞猁的背。猞猁起初有些不适应地甩了甩身子，但很快就在张林峰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抓紧它的颈毛。”张林峰叮嘱道，“''山大王''，带小姑娘去玩玩，别跑太远。” 猞猁低吼一声作为回应，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张德坤发出一声欢呼，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张小六有些担忧：“不会有事吧？” “放心，''山大王''熟悉这片山林，而且……”张林峰话未说完，远处就传来张德坤兴奋的尖叫声和猞猁的吼声，显然玩得正欢。 一小时后，猞猁驮着满脸通红的张德坤回来了。 小姑娘头发散乱，衣服上沾满树叶，但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 “太好玩了！山大王带我跳过了三条小溪！还看到了一群野猪！”张德坤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们还发现了一个——” 她突然噤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塌塌，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山洞，里面有人活动的痕迹，但不是像是村里的猎户。” 张林峰脸色一变：“在哪？” “往北两里地，一棵大榕树后面。”张德坤皱着小鼻子，“很隐秘。” 张小六和张林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带我们去看看。”张林峰沉声道。 三人一猞猁迅速向张德坤所说的地点移动。果然，在一棵三人合抱的榕树后，隐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常人很难发现。 张林峰示意大家噤声，自己先摸进去探查。片刻后他面色凝重地回来：“里面没人，但有近期活动的痕迹，还有这个。” 他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简易地图，赫然是巴乃村和张家楼周边的地形，几个关键位置被红笔圈了出来。 “有人在踩点，贼心不死。”张小六咬牙道。“回去汇报族长知道。” 张德坤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踮脚拍了拍张林峰的手臂，“塌塌，你的任务艰巨又伟大，加油啊。” 张德坤和猞猁告别时候，偷偷往它嘴里塞了一颗朱果。 张启灵知道后，一点也不惊讶，觊觎张家楼的可不止汪家，还有那个老外，还有九门，还有所有觊觎长生的人。 没有人盯着巴乃张家楼，他反倒要反省自己的安排是否出问题了。 巴乃的事儿基本告一段落，离开进入倒计时。 张启灵这边已经安排好进藏的路线，计划走滇藏线东段。 张小六扛着一大包物资，举重若轻地走进院子，身后还跟着其他的护卫队员，他们将一部分食物、御寒衣物、武器和药材等物资搬进了院子。 “族长，已经把小五送走了，东张准备的物资到了，他们一共准备了7辆车，5辆吉普，两个大解放。”张小六说。 “小五说，他负责通知小二，让他格尔木结束之后去墨脱汇合。” 张启灵正坐在廊下擦刀，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淡淡“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擦他的淬火刀。 黑瞎子从厨房探出头，嘴里啃着一个大苹果：“东西先放那里吧，等会我收起来。” 张德坤：“……”她第一次知道东张这么财大气粗，这才80年代初期，他们就搞了一个车队，这是嫌他们的尾巴不够多吗？ 张德坤看了一眼院外的北京吉普 212 。这车不错，外观硬朗、棱角分明，很有年代感。 张启灵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别担心，分开走。” 黑瞎子走过来将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胖脸，“小不点，你可真爱操心。只要进雪山，所有的尾巴都能甩掉。” 张启灵收刀入鞘：“检查装备，明天出发。” 傍晚，护卫队在院中点起了篝火，张千军万马抱着一壶酒，慢悠悠地凑了过来。 “我明天和你们一起进藏。”他对张小六说。 “哦，族长同意了？”张小六热情地说。 这段时间张千军和族长和护卫队的小张们相处的不错。小张们都知道这位找了族长几十年，初心不变。 张千军万马点点头：“族长同意了。” 护卫队众人替他高兴。 “千军哥，你以前找族长，都去过什么地方？”一个小张好奇地问。 张千军万马喝了口酒，淡淡道：“大半个地图。” 众人一愣，纷纷说道，“辛苦啦，辛苦了！” 张千军万马不在意地说，“应该做的。”他左右瞧了瞧，眼底泛起一丝八卦的光芒，压低声音：“你们说族长夫人是谁？” 这些天，这个问题可把他憋坏了。 “噗——”张小六一口酒喷了出来，“没有族长夫人。” 一个小张接口道，“小姑奶奶管族长叫哥，是妹妹！” “这说不定，没准儿是障眼法。有人一直盯着小姑奶奶，妹妹什么的，是为了保护她的说辞。” 另一个小张说。 “别扯犊子了，你会让你闺女管你叫哥？” “……不会。但是他们长得挺像。” “小姑奶奶一身肥膘，你怎么看出来他们像的？” “小姑奶奶是金色的，她娘一定是奇人异士！” “那黑爷眼睛也是金色的啊！” “……” “……你们该不会想说黑爷是族长夫人吧？！” 众人齐刷刷看向不远处的抱着张德坤的黑瞎子，后者察觉到视线，抬头挑眉：“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护卫队：“……” 张千军万马若有所思：“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族长对黑爷确实挺纵容的。” “……还住一个屋。”有人补充道。 “东张那边的说，三长老给黑爷一套京市的大房子。” “聘礼么？” 张小六惊恐：“你们是认真的吗？！” 就在这时，张启灵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你们很闲？” 护卫队瞬间僵住，齐刷刷站直：“族长！我们错了！” 张启灵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黑瞎子幸灾乐祸：“活该，让你们瞎猜。” 众人：“……” 张德坤在黑瞎子的怀里哈哈大笑，“族长夫人……大龙瞎，你终于出息了，哈哈哈！” 第37章 雪山遇险 京城特殊事务管理局，坐落在南锣鼓巷深处的一座三进四合院里，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张小五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胸前别着钢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的表情温和，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张同志，你的资料我们已经审核完毕。” 办公桌对面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你的履历很优秀，出身清白，不仅对古建筑有研究，还有火系异能，正好符合我们的需求。” 张小五微微一笑，语气谦逊：“能为国家效力，是我的荣幸。” 中年男人点点头，递给他一张工作证：“欢迎加入特殊事务管理局，从今天起，你负责协助张助理的工作。” “张助理？” 张小五故作惊讶，“是……？” “佛爷的副官张日三” 张小五摇头，笑容不变，再次说道：“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 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 走出办公室，张小五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步已经达成。 而此时的张启三就在特殊事务管理局。 他站在窗前，眉头紧锁，副官站在他身后，同样神色不明。 两人目送张小五和其他新人，拿着工作证离开。 “佛爷，这个张武德有什么问题吗？”副官问。 张启三摇摇头，“咱们这些天招募的人里面，有3个姓张的，不知道谁是族长的人。” 张日三沉默不语。 “日三，你亲自带上礼物拜访皇城根的张宅，就说是……恭喜他们的乔迁之喜。” “好。”他也想去看看，现在的张家。 京城，解家书房内。 解九爷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眼神深邃。 “张家突然在北京挂牌，这是要……整合局势啊。” 他低声自语。 解连环站在一旁，微微皱眉：“爹，张家沉寂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亮相？” 解九爷轻笑：“张启灵不是莽撞之人，他敢这么做，说明他手里有足够的筹码。” “您的意思是……” “表示张家欢迎你上门拜访。” 解九爷眯起眼睛说道。 解连环若有所思：“那我们要主动上门？” “张启灵不在，递牌子，送一份礼物，就说……恭喜乔迁之喜。” 解九爷将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连环，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你会明白很多事情。” 与此同时一直在关注张家的吴二白坐在茶桌前，慢悠悠地泡着茶。 “张家……” 他也在琢磨张家最新的消息。 一旁的二京低声道：“各家肯定坐不住。” 吴二白轻笑：“所有人都在觊觎张家的秘密，偏偏张家族长在皇城根，明目张胆地挂起张宅的牌子，说明什么？”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张启灵不是好惹的。” “找个机会，通过解家，和张启灵搭上线。” 吴二白说，“无论张家想干什么，我们不能明面上，站在他们的对面……得提前布局。” 汪家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明面上没有任何动作。 而隐匿在各地的张家人，则有点炸锅。 “族长在京城挂出张家的牌子，想干什么？” “张家不隐藏起来，竟然敢公开亮相？”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族长这些年独自扛着张家的压力，现在他敢亮相，说明局势已经变了。” “或许……我们该去看看？” 一时间，隐匿多年的张家人，纷纷暗中联络，猜测着张启灵的真正意图。 这些人里面，心情最复杂的就是张隆庆，因为他知道原因。 他在犹豫。 族长已经整合了隐脉，他现在赶到族长身边，就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他在张家和族长心中的地位，可能永远都比不上隐脉。 而且，一旦出山，这里面伴随着无数的风险。 他还需要权衡一下。 就在这个“一个牌子”激起千层浪的时候，张启灵等人已经走到了嘎隆拉雪山。 张启灵走在队伍最前方，黑金古刀斜挎在背，刀鞘上凝结了一层薄霜。 他微微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有东西在跟着我们。”他低声道，声音几乎被风雪吞没。 黑瞎子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嗅了嗅，“血腥味，新鲜的。” 张小六立刻警觉起来，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狼？” “不是普通的狼。”张启灵目光冷峻，“是狼獒。” 话音刚落，四周的雪地里突然亮起十几双浑浊的黄色眼睛，像漂浮的鬼火，缓缓逼近。 “结阵！”张小六低喝一声，护卫队迅速背靠背围成一圈，长刀出鞘，寒光闪烁。 “嗷呜——”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寂静苍茫的天空，紧接着，数道灰白色的巨大身影从雪雾中猛扑而出！ 战斗瞬间爆发！ 一只狼獒直扑最外侧的护卫队员，血盆大口咬向他的喉咙。 那队员反应极快，横刀格挡，却听“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刀身竟被生生咬断！ “小心！它们的咬合力能碎骨！”张小六大吼，反手一刀劈向另一只扑来的狼獒。 黑瞎子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手中的龙骨刀直接砍向狼头，狼头滚落，刀尾划伤了另一头狼的腹部。 那狼獒吃痛，怒吼着翻滚出去，但更多的狼獒已经包围上来。 张启灵站在原地未动，右手缓缓握上黑金古刀的刀柄。 下一秒，刀光如雪！ “唰——”一道凌厉的刀气横扫而出，三头狼獒的头颅瞬间飞起，鲜血喷溅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然而，狼獒群并未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扑咬。 一只体型格外巨大的狼獒首领从侧面突袭，锋利的爪子直接撕开一名护卫队员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雪地。 “小九！”张小六目眦欲裂，冲过去救援，却被另一头狼獒拦住去路。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小小的黑影突然从张启灵怀里窜出—— “喵嗷！！” 德坤小猫凌空跃起，身后浮现一只体型堪比猎豹的黑色巨猫的虚影，金色的瞳孔如烈焰燃烧。 她一爪子拍下，狼獒首领的头骨瞬间凹陷，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小小的黑猫释放出神兽的威压。 狼獒群终于被震慑，低吼着后退，最终消失在风雪中。 “清点伤亡。”张启灵收刀入鞘，声音冰冷。 张小六迅速检查队伍：“三人轻伤，小九肩膀撕裂伤，失血严重，需要立刻处理。” 黑瞎子擦了擦龙骨刀上莫须有的血，“这些畜生真难缠。” 张启灵：“民国二十三年，曾有一支张家队伍在此遭遇狼獒群，仅1人生还。”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小九，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丹药，捏碎后撒在伤口上。血立刻止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继续前进，天黑前必须翻过这个垭口。” 【张启灵等人的进藏路线】 广西→云南→西藏墨脱（滇藏线东段） 路线： 南宁 → 昆明（滇藏公路起点）→ 大理 → 丽江 → 中甸（今香格里拉）→ 德钦 → 徒步穿越怒江峡谷 → 察隅 → 翻越嘎隆拉雪山→ 墨脱 特点： 滇藏公路（214国道）当时仅通至德钦，后续需徒步或搭军用卡车。 沿途需横跨怒江、澜沧江，依赖溜索或简易木桥。 嘎隆拉雪山（海拔4200米），80年代尚无隧道，冬季封山。 第38章 雪山深处的寺庙 天色微亮，但风雪依旧肆虐。 队伍沿着狭窄的冰脊前行，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冰裂缝，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停。”张启灵目光锁定前方某处。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冰面上有几道诡异的拖痕，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滑行留下的痕迹。 “冰隙雪蚺。”张千军万马低声道，“这东西喜欢在冰层下穿行，偷袭路过的活物。” 黑瞎子眯起眼：“我讨厌蛇，尤其是会隐形的蛇。” 张小六打了个手势，护卫队立刻分散站位，警惕地观察四周。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咔嚓——”脚下的冰层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白影从冰缝中窜出，血盆大口直扑队伍中央的伤员张小九！ “小心！”张小六猛地推开张小九，自己却被雪蚺的尾巴扫中，整个人飞出去数米，重重摔在冰面上。 雪蚺半透明的身躯在冰雪中几乎隐形，只有那双幽绿色的竖瞳清晰可见。 它一击不中，立刻缩回冰缝，伺机再动。 “它想消耗我们。”黑瞎子咬牙，“这玩意儿比狼獒阴险多了。” 张启灵没有废话，直接拔刀，刀尖点地，一股无形的气劲震荡开来。 冰层下的雪蚺被逼得现形，巨大的蛇躯在冰面上扭曲翻滚。 “动手！” 黑瞎子直扑雪蚺七寸。张启灵手持黑金古刀，狠狠划向雪蚺的眼睛。 雪蚺吃痛，疯狂挣扎，蛇尾横扫，两名护卫队员躲闪不及，被直接拍飞，其中一人撞在冰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十五！”张小六大喊，想要冲过去，却被雪蚺喷出的一口寒气逼退。 那寒气带着诡异的甜腥味，吸入的人顿时眼神涣散，摇摇晃晃地朝雪蚺走去。 “闭气！别吸！”黑瞎子大吼，但已经有两名护卫队员中招，如同行尸走肉般主动走向雪蚺的血盆大口。 就在这时，张启灵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雪蚺头顶，黑金古刀带着刺骨的杀意，一刀斩下！ “噗嗤——”蛇头落地，腥臭的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大片冰面。 被迷惑的护卫队员如梦初醒，跪倒在地剧烈咳嗽。 张小六赶紧冲过去检查伤员，脸色难看：“小十五肋骨断了三根，内出血！” 张启灵看了一眼天色，风雪依旧狂暴，下山的路被雪崩掩埋了大半。 “原地休整，等风雪小些再走。”他沉声道，“瞎子，你负责警戒。” 黑瞎子点头，墨镜后的金色眼睛在风雪中格外明亮：“放心，再有什么东西过来，老子咬死它。” 德坤小猫变回小女孩模样，蹲在小十五旁边，小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一丝淡淡的金光渗入伤口。 “暂时死不了。让十六给他收拾一下。”十六善医。这次任务之后，将参加高考，去医学院学习。 张启灵站在冰崖边缘，望着远处朦胧的雪山轮廓。 十天后。 终年雾气缭绕的雪山，今日突然迎来了一缕夕阳，余晖洒在雪山之巅，将整座喇嘛庙染成金色，像是在欢迎老朋友。 喇嘛庙建在雪山背阴面的悬崖上，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的地方。" “终于到了。”黑瞎子伸了个懒腰，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张小六搓了搓冻僵的手，呵出一口白气：“族长，要直接进去吗？” 张启灵没说话，抬脚迈上台阶。 庙门的朱漆早已剥落，铜环也已锈蚀，轻轻一推，发出“吱呀”一声响，像是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 寺庙年久失修，经幡褪色、墙体斑驳，只有经幡在风中轻轻摆动。 “有人吗？”黑瞎子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回声在空荡的寺庙里回荡。 不一会儿，一个十来岁的小喇嘛从偏殿探出头来，怯生生地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德仁大喇嘛。”张启灵直接道。 小喇嘛愣了一下，摇头：“庙里没有德仁。” 黑瞎子挑眉：“小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真的没有！”小喇嘛急了，“我从小在这儿长大，从没听过德仁这个名字！” 张启灵的眼神沉了下来。“院中为何点燃三个火堆？” 小喇嘛说：“一直都有，为了赶路的旅人。” 雪山深处，哪有什么旅人。 张启灵没再理会小喇嘛，径直朝寺庙深处走去。 黑瞎子对张小六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跟上，而张德坤则跑到黑瞎子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 “龙瞎，我要去看铲屎官的雕像！”她金色的猫眼闪闪发亮。 黑瞎子：“行啊，我带你去。” 两人悄悄溜向后山，而张启灵则推开了一间布满灰尘的房门。 屋内蛛网密布，经卷散落一地。墙角盘坐着一具干尸，身上披着褪色的喇嘛袍，双手交叠在膝前，面容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张启灵走到干尸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拂去他膝上的一层灰。一本破旧的笔记从干尸袖中滑落。 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 “张起灵，你的记忆，我替你守住了。” 后山的悬崖边，一座等人高的石像静静矗立。石像雕刻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侧影，眉眼冷峻，目光望向远方。 “这就是哑巴？”黑瞎子歪着头打量，“比现在还呆。” 张德坤乐了，含蓄地说道：“他那会儿估计更不爱说话。” 夕阳的光线斜斜照在石像上，张德坤突然“咦”了一声，踮起脚尖去摸石像的眼睛：“大龙瞎，你看！” 黑瞎子凑近一看，愣住了。 石像的眼睛是用蓝宝石嵌的，在雪光映照下像两滴冻住的泪，眼下有两道风干的“泪沟”。 “这……”黑瞎子罕见地沉默了。 张德坤的小手轻轻摸了摸左眼的泪沟，忽然顿了顿：“这石头里有东西。” 黑瞎子眯起眼：“什么东西？” “好像是……”她突然变回小黑猫形态，猛地一爪子拍在石像的眼睛上！ “咔嚓——” 左眼泪沟裂开一条缝，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闪，带着青铜特有的冷光。 黑瞎子脸色骤变：“这是……陨铜？雕像是哑巴雕的，里面的青铜也应该是他放的。” “先取出来。”张德坤说。 黑瞎子用匕首尖端沿裂缝扩大缺口，捅了捅，说道，“这脑袋里面是空的，但是陨铜碎片好像被什么粘胶固定了。” “我来。”德坤小猫从雕像头上跳到黑瞎子的肩膀上，朝裂缝里面放出麒麟火。 麒麟火燃尽，里面传来轻轻的金属和石头碰的声音。 黑瞎子伸进去两根手指，将碎片取出。 就在碎片取出瞬间，庙里的转经筒无风自转。 废弃的房间里面，张启灵面前的德仁喇嘛的干尸突然渗出黑色液体。 第39章 地底传来的铃声 张启灵若有所感地起身看向寺庙后身的雕像的方向，“小六，让十六来收殓德仁喇嘛的尸身。” 他拿着笔记，离开房间，朝后山走去。 后山雕像前，黑瞎子和变回小女孩的张德坤正在研究陨铜碎片。 这个碎片有黑瞎子的巴掌大，呈不规则五边形，边缘有人工打磨的痕迹，表面覆盖着酥油和矿物颜料混合物。 黑瞎子将表面一层油脂擦掉，露出上面的花纹，“这应该是哑巴刻上去的。” “这是麒麟纹？”张德坤问。 “麒麟踏火。”张启灵说道。 两人聚精会神的时候，张启灵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哥，你将它放在这里做什么？”张德坤好奇地问，她翻了翻脑中的故事书，没有这个细节。 “65年放进去的，里面有一部分记忆。”张启灵说。 这是他的防御机制之一，如果不是出现张德坤这个天道送来的变数，这个陨铜碎片将在很久的以后，被赶到这里的吴协发现。 “没看出来有啊。”张德坤来回翻看碎片。 “遇血会浮现张家密文，在月光下投射出的影子组成一幅微型雪山地图，指向青铜门真正位置。” “哦，算了。给你收着吧。”张德坤说，她的血老值钱了，可不能随便放。 “你到空间里面，用这块陨铜修炼去。”张启灵说。 张德坤拒绝了，这块蚊子肉她不打算吃，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放到你的空间去，测试一下陨铜的力量对你的空间是不是有用。”张德坤说。 “也好。”转眼，碎片就从张德坤手里消失了。 空间的浓雾，消散了一点点。 “有用。”张启灵说。 黑瞎子又是一阵眼热，每每说到这个话题，他都插不上话，在心里第108次埋怨黑龙江里的老龙。 他瞥见张启灵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牛皮纸本子，问道，“这是什么？” “德仁大喇嘛的手记。”张启灵将笔记本递给他。 黑瞎子翻开一看，里面的文字他看不懂，但是眼熟，“这不是张家楼里面的密文吗？德仁是张家人？” “康巴落人，也是张家的一支。”张启灵看了一眼自己的雕像，又看了一下天色说，“天黑了，回吧。” 张启灵三人住在了当年白玛的房间。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雪山油画，画中描绘的是一座被白雪覆盖的陡峭雪山，山体巍峨冷峻，天空阴沉压抑。 画面的中央是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他的面容模糊、棱角依稀可辨，身穿藏袍，在雪山的衬托下，显得渺小又孤独。 他身后的背景里，有一处雪山深处的巨大青铜门，门微微开启，透出幽暗神秘的光。 小小的张德坤站在油画下面，仰着头看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用问，这还是她家铲屎官的防御手段，或者说是“失忆老人”尽自己所能的提前安排和布局。这画真的被送到“有缘人”眼前，引他来到了喇嘛庙。 张启灵抱起张德坤，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脸，“小茉莉，别想那么多。” 他不再是那个常年寻找记忆的他，他摆脱了天授，有了自己的力量和底牌，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德坤一本正经地点头——好的，她家铲屎官这么强，她只要跟着铲屎官，一路吃吃喝喝，修修炼，看看热闹，围观一下主角的奋斗，就可以一路通关啦。 所以说，跟对人最重要。 张德坤叽里咕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余光看见正在铺床的黑瞎子。 这位也是一个跟对人、直接躺平的。 “哎，大龙瞎，你和铲屎官都是成年人了，难道不应该分房睡了吗？”张德坤想起护卫队员的扒瞎。 “难道真想当族长夫人？嘎嘎嘎~”张德坤张大嘴，嘎嘎大笑。 张启灵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我们这是为了谁？”黑瞎子从张启灵怀里接过张德坤，揉搓她的小脸。 “噶一思？”张德坤被捏的嘴都变形了。 “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背地里多少人盯着。”黑瞎子说。 他怀里的这个宝贝疙瘩，在外人眼中是张家族长血脉、年幼、有玄门手段、火系异能，每一样都让知道她存在的人，恨不得把她捏在手心里。 更不论她的真身了，一旦暴露，会让无数人疯狂。 他和哑巴有默契，从来不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即便一个人出去办事，另一个人也必定在她身边。 她和塌肩膀去山里玩，他可是全程盯着的。 张德坤心思一转，就明白了，一个一个香吻。 “谢谢你们，你们真好。” 深夜，喇嘛庙陷入寂静。 张德坤变身成小猫，蜷缩张启灵的怀里。小猫的样子是她最舒服的的形态。 小黑猫的耳朵突然竖起，尾巴炸毛。 她猛地睁开金色的眼睛，警惕地望向房间的地面。 张启灵也睁开眼睛，“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哥，地下有声音！” 黑瞎子也一个激灵坐起来，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啥？” “叮铃——” 一声极轻的青铜铃音从地板下传来，像是从极深的地方浮上来的，空灵而诡异。 黑瞎子瞬间清醒，“艹，这庙底下还有东西？” 小黑猫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张启灵：“哥，怎么回事儿？这声音和四角铜铃很像。” 张启灵的目光沉静，点了点头：“就是张家的四角铜铃，很多年前，我在这里的时候，就能听见，一直都在。” 三人悄声来到庙后的经堂。 “哑巴，这里有一幅壁画，这是……青铜门？”黑瞎子指着经堂的一幅壁画问道。 这是一幅占据整面墙的古老壁画，描绘着一座巍峨的青铜巨门。 青铜门的浮雕在火把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光泽，门缝处被巧妙的阴影处理营造出半开半掩的效果。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门缝中伸出的那只手——青灰色的皮肤上布满尸斑般的暗纹，五指扭曲成既像求救又像拖拽的姿势，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碎屑，不知是朱砂还是干涸的血迹。 “墨脱青铜门。”张启灵的声音在经堂密闭的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德坤小猫，歪着头，看着壁画中的青铜门，“这还是你的防御机制？” “是的，这是一个信息，给留‘有缘人’。”张启灵说。 张启灵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露出下方的一个机关按钮。 一个黑洞洞的缓缓地打开，正是壁画中的青铜门。 青铜门后两米是一个黑黑的地洞。 黑瞎子：“你们张家人的老毛病——哪儿都喜欢挖洞。” 德坤小猫低下头，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洞口：“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很深。” 张启灵没说话，捞起小猫，直接跳了下去。 黑瞎子啧了一声，紧随其后。 通道狭窄潮湿，墙壁上刻满了与巴乃张家楼地下室相同的密文。 越往下走，青铜铃音越清晰，像是某种有规律的信号。 “这声音……”黑瞎子皱眉，“像是在在召唤什么。” 【张家这个千年家族有无数的秘密等待发掘】 第40章 他在镇压什么？ 张启灵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的黑暗中，立着一扇半开的青铜门——只有一人高，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青铜铃铛。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空灵的声响。 显然，这就是铃声的来源。 族长铜铃再次出马，专克各种不服。 张启灵收起族长铜铃，从空间里拿出族长印，打开青铜门，雾气瞬间从内部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密室呈奇怪的七边形，墙壁上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幽蓝冰霜。地面铺就一整块巨大的昆仑玄冰，光滑如镜，每一步踏上去，都似踩在万载寒渊之上。 七盏青铜人鱼灯悬挂于七面墙壁，灯芯燃烧着诡异的青白色火焰——那是用鲛人脂混合雪山莲蕊制成的长明火，千年不熄，传说可照幽冥。 密室正中央，放着一口晶莹剔透的冰棺。 冰棺通体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棺身刻满繁复的符文，在青白火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棺底镌刻着一座古老而神秘的阵法。 张德坤瞳孔微缩，认出那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镇邪大阵，专用于封禁至阴至邪之物。 冰棺内，静静躺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银发如雪，面容与张起灵有几分微妙的相似。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心那道繁复诡谲的花纹，似符非符，似咒非咒，隐隐流转着暗芒。 “这是……”黑瞎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以为是藏了什么宝贝，没想到是个人。” 张启灵走到冰棺前，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某一任族长。” 德坤小猫轻巧地跳到冰棺上，小猫脸贴着透明的冰面往里面看，“他……死了吗？” 小猫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呼吸。 “没有。”张启灵的声音清越，“只是在沉睡。” “需要叫醒服务吗？”黑瞎子没有正形地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像是回应黑瞎子的话，冰棺中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和张启灵极为相似的眼睛，深邃如墨，却又带着历经沧桑的淡然。 整座喇嘛庙突然震动起来，头顶的泥土簌簌落下。 黑瞎子一把抱起的德坤小猫，一只手按在后背的龙骨刀的刀柄上，露出防备的姿态，发现异常随时准备出手。 张启灵则安静地站在冰棺前，看着里面的人。 冰棺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松动。 冰棺“咔”的一声从中间裂开。 某张姓族长缓缓地坐起身体，扫视眼前的两人一猫，在德坤小猫身上停留了很久，神情专注的看着她，最后看向面前的张启灵。 “你很幸运。”他说。他的声音似寒潭落玉，清泠透彻。 冰棺里的张姓族长露出了他的全貌——貌自带光华，剑眉斜飞入鬓，目若九天星河，身着先秦华服，玄色的宽袖长袍，衣襟绣着繁复的金色云纹，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玉石的腰带，整个人透着一股古老而优雅的气息。 张启灵单膝下跪，“张家现任族长张启灵，见过第11代族长。 黑瞎子和张德坤的下巴，同步掉下来了。 艹，第11代族长？这……活多少年了？少说两千年了吧？ 黑瞎子以为自己已经很高看张家了，但是总有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小瞧了张家。 “起来吧。”张家第11代族长张不拘清冷地说道。 他再次凝视黑瞎子怀里的德坤小猫。 “小麒麟，你来了？”他说。 德坤小猫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这还是第一个戳穿她身份的人类。 “你怎么知道？”小黑猫好奇地问。 张不拘不语。 他优雅地走下冰棺，走到黑瞎子面前，伸手挠了挠德坤小猫的下巴，“小麒麟，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 德坤小猫晃了晃脑袋，这位的手法不错。 张不拘看向黑瞎子，忽然笑了：“你是齐颜氏的后人吧？黑龙血脉，倒是少见。” 黑瞎子一愣：“您认识我祖宗？” “打过几分交道。”张不拘语气平静，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递给张启灵：“老祖宗的手札，其中提到了小麒麟的来历。” 德坤小猫立刻跳过去：“给我看看！” 张不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急，你的故事很长。” 张启灵翻开笔记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他合竹简记，沉声道：“所以，墨脱青铜门和长白山云顶天宫的青铜门是相连的？” 张不拘点头：“没错。墨脱青铜门是''门''，而云顶天宫的青铜门是''锁''。两门之间有一条通道，只有张家族长才能开启。” 黑瞎子震惊：“那岂不是说，我们可以直接从墨脱去长白山？” 张启灵没有理会黑瞎子和张德坤的震惊，而是开口问道：“老祖，‘它’现在如何了？” 张不拘叹了口气：“它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他顿了顿，“但我的时间不多了。” 张启灵皱眉，“还有多长时间？” “我还可以坚持30年，不会超过50年。”张不拘说。 张启灵：“我知道了。” 张不拘又看向张启灵：“时间不多了。记住，墨脱青铜门只能开启一次，之后就会彻底封闭。你必须做好准备。” 张启灵点头：“我知道。” 张不拘满意地笑了，这一届的族长，不错。他看了一眼德坤小猫，希望还有再见的一天，轻声道：“小麒麟，你的命运不止于此。” 德坤小猫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是的，你很有眼光，作为一个人民天师，我可以帮你加固一下阵法。” …… 三人返回地面时，庙里的喇嘛们已经惊醒，惊慌地聚集在院中。 院中主持大喇嘛脸色惨白：“你们……你们动了地下的东西？” “没有，没事儿了，都回去吧。”张启灵平静地说。 三人返回自己的房间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德坤小猫缩在张启灵的怀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小朋友最忌讳熬夜了。 “他到底在镇压什么？”她问。这个大阵没有数十位道门高手的献祭，根本成不了。 张启灵摇摇头，答非所问，“根据族中文献的记载，他是第一个发现终极秘密的张家族长。” “他刚才用铜铃召唤我们，是想看一眼小茉莉？”黑瞎子问。那位在小茉莉加固了阵法之后，恨不得抱着她一起睡过去。 “同时，将这个竹简交给我。”张启灵说。 “我真的服了你们老张家的先祖，一局棋下了几千年。”黑瞎子竖起大拇指。 “别贫了，睡一会儿吧。”张启灵轻声说。 他们说话之间，德坤小猫已经呼呼地睡过去了。 第41章 藏海花 第二年春天，雪山深处，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张启灵的脸上。他站在雪山悬崖边，赭红色的藏袍的领口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整个人像一尊冰雕。 “我说哑巴，咱们能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再发呆？”黑瞎子身穿着厚实的黑色蒙古袍，搓着手在火堆边上取暖，“我这黑龙血脉也经不住这么冻啊！”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露出半张俊美的侧脸。黑瞎子立刻举手投降：“行行行，当我没说。不过咱们这次来到底要找什么？” “花。”张启灵终于吐出一个字。 “花？”黑瞎子瞪大眼睛，“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 话音未落，一团黑影“嗖”地从两人脚边窜过。德坤小猫嘴里叼着一朵血红色的花，金色的猫眼里满是得意。 “这是什么花！”黑瞎子惊呼，“还真有啊！” “藏海花。” 张启灵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德坤小猫的脑袋，将她塞入自己的藏袍中，“瞎，走吧。” 黑瞎子一边走一边嘀咕：“这小祖宗出去玩，还能带回什么藏海花。” 悬崖下的一片隐蔽的山谷中盛开着大片血红色的藏海花，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妖艳。 “这花……有几分像曼珠沙华。”黑瞎子说。 “彼岸花？”德坤小猫歪着头问。 “是的。”黑瞎子说。 “藏海花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它们开在生死交界处，根扎在冰里，花却红得像刚溅上去的血……德仁大喇嘛说，见过这花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忘了”张启灵清冷冷地开口。 “哦~那我们？” “不会。” 张德坤感知到他的情绪，“铲屎官，别难过。” 张启灵紧紧地抱着小黑猫，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张德坤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个花为什么叫藏海花，雪山里面的花，为什么以海命名？和汪藏海有什么关系吗？” “……这花可以让人致幻、维持尸身不腐，也能保持身体冻结，让人短暂……‘复活’，是汪臧海在雪山中人工培育的，用于实施长生计划，后因张家干预而遗留在墨脱。”张启灵面无表情地说。 德坤小猫和黑瞎子同时皱眉。 “汪藏海和康巴落人有关系？”黑瞎子问。 张启灵轻轻点头。 张德坤想的则是她之前推测——汪藏海的葬身之地，可能在西北干旱之地。 可是看着这些藏海花，她突然不确定了，西北是他的葬身之地，但是如果他压根就没死呢？ 倘若他像白玛一样，使用了这些藏海花让身体冻结，沉睡在什么地方呢？ 张德坤跳出张启灵的怀中，落地变成一个小女孩。她拿出天师令，“吾乃天师张德坤，地府门开，判官速来！” 随着她奶声奶气却威严十足的喝令，虚空中突然裂开一道阴气森森的古朴大门。 门开启时，隐约可见黄泉路上游魂飘荡。 一位头戴判官帽、手持生死簿的身影跨步而出，正是地府四大判官之首——崔珏。 崔珏见到眼前这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胖丫，丝毫不敢怠慢，立即躬身行礼：“不知天师召唤下官有何要事？” “汪藏海是否已经入轮回？”张德坤问。 崔珏翻开手中泛着的生死簿，他眉头紧锁：“奇怪……此人出生于成化十六年（1480年），阳寿八十八载，但他既未入地府，更未入轮回……” 说到这里，崔珏拱手，“若天师寻得此獠魂魄，万望交予地府处置。此人擅改生死，实乃大忌。” 张德坤挑了挑小小的眉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摆摆手，“知道了，辛苦崔判官跑这一趟。” “天师言重了。”崔珏再次躬身，“是下官该感谢天师。此人扰乱阴阳秩序，若能将其缉拿归案，地府上下感激不尽，在下告辞了。” 崔珏迈入地府之门，大门缓缓闭合，崔珏的身影也随之消散在阴气之中。 张启灵和黑瞎子全程围观了张德坤与崔判官的交流，听见了汪藏海未入地府的事情，皆看着这片藏海花面露沉思。 张启灵走到一处花丛中，花丛下是一块巨大的冰层，隐约可见冰下躺着一位美丽的女子。 “这就是……白玛夫人？”黑瞎子收敛了玩笑的神色。 张启灵站在冰层前，沉默得像块石头。张德坤抱住他的腿，：“哥，现在动手吗？放入麒麟空间……” 麒麟空间内，山脚下，一片灵气四溢的草地上。 张启灵将白玛和父亲张佛林暂时葬在这里，等到将来移入张家堡的张家楼。 三人变身毛团，在空间里面奔跑玩耍，尽情地吸收着里面充裕的灵气。 张启灵和黑瞎子认为自己在带着张德坤玩， 张德坤则认为自己在哄铲屎官开心。 灵泉边的朱果树下，大猫张启灵对黑瞎子和张德坤说，“北张传来消息，九门的布局已经开始了，二代成为国家队，计划去海底墓。” 张德坤：“之后陈文锦他们进格尔木？” “至少目前看，她们躲不过这个命运。一代任由他们自己‘闯荡’，并没有给与合适的保护。” 张启灵说。 “一群心狠的老家伙。”黑瞎子说。 “吴家和霍家的消息说，九门内部有一个叫尸狗吊的组织。”张启灵慢悠悠地说。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张德坤点评道。 大黑猫点头，“他们吃古尸肉，以掩盖身上活人的气息，规避下墓的危险。” “喔嚯~，这不就是吃死人肉吗？还是死去很多年的人肉，他们疯了，都谁呀？”黑瞎子差点没吐了。 “吴老狗、霍仙姑、陈皮、齐羽。”张启灵点名。 张德坤：“盗墓贼做他们这份上，也算是天花板级别了，太敬业了。” 黑瞎子咧了咧狗嘴，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去海底墓的吧？没有你，他们找谁当免费的超级保镖？” 张启灵蹭了蹭怀里的小黑猫，“吴家老三和解九爷的小儿子，已经和张启三搭上线。张启三在清除混入军队里面的汪家人，被汪家围攻了。他目前正在重新整合了九门的势力，启用了很久的九门二代和张家旁支的人。” 张德坤：“嘎嘎，他们过得这么热闹，我就放心了。” “嘿嘿，”黑瞎子忍不住坏笑了两声。 张启灵点头看向怀里的小黑猫，“汪藏海，他在藏海花下面吗？” 张德坤摇了摇小脑袋，“没有，下面有十几位大喇嘛和几十位康巴落族人，但是没有汪藏海。” 要么他不在那里，要么他使用什么手段隐藏了天机。 张启灵点头，“不急。”找到汪臧海的尸身之地，是计划的最后一步——彻底摧毁汪家人的信仰。 从麒麟空间出来，他们再次来到雪山之巅，三只毛团并排坐在山顶，等待日出。 黑瞎子金色的狗眼望着远方一望无尽的雪山，在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有世俗没有的寂静和平和，“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德坤小猫靠在他身上：“嗯，等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到这里。” 张启灵用尾巴圈住两个小家伙，金色的猫眼里映着金色的朝阳。 三只毛茸茸的身影慢慢走回喇嘛庙，身后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第42章 格尔木的营救 安葬好父母的之后，张启灵、张德坤、黑瞎子等人便踏实地在墨脱喇嘛庙安顿了下来。 三人偶尔去藏海花那里，薅花。但是，再没有去地下打扰那位又帅又老的老族长的安眠。 张启灵和黑瞎子两人，不仅时常训练护卫队，还教庙里的小喇嘛读书习武，很受喇嘛们的欢迎。 这天，张小六来汇报：“族长，小二进山了，估计5天之后到。和他一同来的，还有外张海外张家的张隆半、张海客和真正的张海杏等人，一共20人。” 半年前，格尔木疗养院外，十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聚集。 张小二蹲在黑瞎子曾经蹲过的松树林里，眯眼数着疗养院楼顶的哨兵。 “东南角两个，正门四个，楼顶三个巡逻哨。”张小二转头对身后阴影里的张海客说，“加上巡逻队，至少三十个武装守卫，守在这儿。” 张海客慢条斯理地戴上战术手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十个？不够分啊。” 张小二翻了个白眼。 这位海外张家的少年表面看着人模狗样，骨子里有几分疯劲儿。 小姑奶奶说得对，人哪有不疯的。 张海客的身后六个海外张家的精锐正在无声地检查装备。 “族长交代，”张小二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救出张海杏是第一目标，如果有其他张家血脉落到此处，也一并带走。” 众人点头。 张海客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这是我之前花了大力气搞到的。” 他指着图上标红的位置，“通风井直通地下三层，我妹妹应该被关在B区。不过……”他的手指移到图纸边缘一处模糊的区域，“这里有个未知区域，我的人始终没探明白。” 张小二接过图纸扫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这地方怎么像个迷宫？走廊都是环形的。” “这里被改造成了实验室，”张海客的声音冷得像冰，“专门研究我们张家的血脉。” 张小二艹了一声。 十几道身影如鬼魅般散开，消失在黑暗中。 张小二摸到疗养院东侧的变电箱旁，从靴筒里掏出匕首“咔”地切断主电缆，整栋建筑瞬间陷入黑暗。 “敌袭！启动备用电源！”守卫的吼叫声从楼里传来。 几乎是同时，西侧突然传来爆炸声。 两个海外张家的人故意暴露身形，边跑边朝身后开枪，把大批守卫引向错误方向。 张海客趁机带人摸到通风井，轻车熟路地撬开盖子钻了进去。通风管道里积了厚厚的灰，呛得人想打喷嚏。 通风管道尽头，张海客刚掀开百叶窗，就看见四个白大褂推着担架车匆匆走过。 车上的人被束缚带捆得像个粽子，凌乱的长发间露出一双充血的眼睛。 “海杏！”张海客差点喊出声。 张小二一把按住他，用口型说：“假的。”这位虽然有点张家血统，但斑杂不堪，而且已经出现崩坏迹象。真正的张家人不会散发出这种腐烂的气息。 果然，担架车刚拐过转角，那个“张海杏”突然暴起，束缚带寸寸断裂！ 她反手掐住最近的白大褂的喉咙，“咔嚓”一声拧断！接着七窍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整个人陷入癫狂，一口咬住脖子已经断了的白大褂，开始吸血。 那场景活像民间传说中的僵尸。 “操！这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张海客冷汗都下来了，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张小二冷笑：“张家的血，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趁着下面乱成一团，几人迅速从通风井钻出。 张小二从怀里拿出一个青铜铃铛——这是临行前族长交给他的张家秘宝，据说能干扰人的神志。他轻轻一摇——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走廊里回荡，所有白大褂和守卫的动作顿时迟缓起来，像被按了慢放键。 “走！”张小二带头冲向真正的囚室。 他的血脉感知越来越强烈，除了张海杏，似乎还有别的张家人，而且不止一个。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面用红漆画着危险的符号。张小二示意众人后退，从背包里取出爆破索贴在门锁位置。“三、二、一——” “轰”的一声，铁门被炸开。里面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真正的张海杏正用磨尖的牙刷抵着一个白大褂的颈动脉。她抬头，脏污的长发间露出一双狼一样的眼睛，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囚室里还有一具白大褂的尸体，喉咙被硬生生咬断了。 “......哥？”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了。 张海客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我来晚了。”他上前一步，却被张海杏警惕地躲开。 “证明你是真的。” 张海客叹了口气，低声对张海杏说了几句什么。 张小二听出来，那是他们兄妹小时候的暗号。 张海杏的手终于抖了一下，牙刷“当啷”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向前两步，被哥哥一把抱住。 张小二迅速割断她脚镣：“能走吗？” 张海杏活动了几下手脚，突然抢过张小二腰间的匕首，甩手射穿企图逃跑的白大褂的喉咙。 “可以。”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走出囚室之后，张小二突然转向隔壁两间囚室：“这里还有我们的人！” 爆破索再次炸开两间相邻的囚室。 左边囚室里蜷缩着一个瘦得脱形的男人，右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发黑溃烂。 他抬头时，张小二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五年前失踪的张海楼。 右边囚室里则是个年轻女孩，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手腕上全是针眼。 她虚弱地靠在墙边，但眼神依然锐利。 “张海楼？”张海客震惊地看着那个男人，“你不是五年前在广西失踪……” “被……阴了。”张海楼虚弱地笑了笑。 张海玥——那个年轻女孩——扶着墙站起来：“我是3年在成都被抓的。” 她扯开袖口，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他们每天抽我的血，说是要研究什么''血脉提纯''。” 张小二迅速检查两人的伤势：“还能打吗？” 张海楼晃晃悠悠站起来，从死去的守卫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够杀几个杂碎的。” 他的右臂虽然废了，但左手持枪的姿势依然稳如泰山。 张海玥虚弱地摇摇头，这些人如果不来，她大概活不过今晚。 十分钟后，疗养院主楼接连响起爆炸声。 张小二背着张海玥，张海楼和张海杏一左一右护着两翼。 张海杏从海外张家人的身上拿出炸药，边走边往关键承重柱上贴，“老娘被抽了七年血，今天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张小二心想，这女人在绝境中怕是把自己磨成了一把刀。 众人刚冲到院子中央，张小二耳朵一动，“有车队接近！” 远处公路上，三辆装满了士兵的大解放正疾驰而来，车灯在夜色中分外醒目，车顶架着的不是机枪。 “是援兵”张海楼脸色骤变，“快撤！” 张小二当机立断，再次摇响青铜铃铛。 “叮铃——叮铃——” 铃声在夜空中荡开，最前面那辆军车突然失控，司机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猛打方向盘，车子一头栽进路边的沟里。 但后面两辆车已经停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车。 “分散撤退！老地方集合！”张海客喊道。 众人立刻分组散开。 张海杏临走前突然拽住张小二的袖子：“我要去拜见族长，你们一定不要单独离开。” 张小二挑眉，要不是知道这位真的是张家血脉，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又救出一个假货了。 张海杏见张小二点头，随即跟着哥哥消失在夜色中。 第43章 张隆半上门 青海格尔木郊外，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在荒原上颠簸前行。 小张紧握着方向盘，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情况。 张海杏蜷缩在哥哥张海客怀里，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仍止不住发抖。张海楼也好不到哪去，眼神空洞，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前面就是约定的集合点了，再坚持一下。”张海客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眼神警惕地扫视窗外：“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但我们甩掉了明面上的尾巴。” 车子停在一处废弃的矿场边。 月光下，几个黑影从废弃的矿洞中走出，正是提前安排好的接应人员。 “海客哥！”一个小张快步上前，看到张海杏的模样后倒吸一口冷气，“老天……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张海客面色阴沉如水：“先别问这些。药品准备好了吗？” “都备齐了，还有干净的衣物和食物。”年轻人递过一个医疗包，“香港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私人医生。” “张德延他们到了吗？”张海客问。 “我们已经到了。”张小二走出矿洞。 张小二帮着将两位伤员安置到接应的车辆上，转身对张海客道：“我就送到这儿了，得回去向族长复命。” 张海客拉住他的手臂：“等等，小二。跟我们一起去香港吧。长老那边也想去拜访族长。”他压低声音，“我怀疑汪家在香港张家，内部安插了眼线，想请你过去帮忙看看。” 张小二皱眉，但还是摇了摇头，“你的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但是我还是要先去向族长复命，之后听族长的安排。” 一周后，香港张家大宅。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张隆半坐在首位，严肃的脸上，眉毛紧锁。 他面前的长桌上摊开着几张模糊的照片——那是张海客从格尔木偷拍到的实验资料，其中包括了几个假张海杏的实验资料。 “各位，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张隆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格尔木不仅是‘它’的势力范围，还被汪家渗透了。汪家已经能够制造假的张家人，那么……” 张隆彧猛地拍桌而起：“海客的怀疑是真的，家里一定还有其他人被替换了。” “冷静。”张隆半抬手示意。 “族长知道这些吗？”一位小张问，他是去格尔木接应的人之一。 张海客说，“从张小二的表现来看，族长心中有数。” 张隆半：“你详细说说张小二等人的情况，确定他们是张家人？” 张海客点头：“确定，但是他们没有张家人的标志。张小二是麒麟血脉，他能够辨认出张家血脉的气息。” “族长在什么地方？”张隆半问。 “墨脱。”张海客说。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张隆彧激动地说，“立刻召集人手，去墨脱拜见族长！” 他们可不是张隆庆，第一个赶去拜见族长之后，竟然又钻进了老鼠洞。 张隆半沉吟片刻：“不妥。族长选择在墨脱隐居必有深意，我们贸然带大队人马前去，反而可能暴露他的位置。” “那您的意思是？” “精选一支小队。”张隆半环视众人，“我亲自带队，只带核心成员。” 张海客补充道：“我可以联系了张小二，他会在途中接应我们。” 张隆彧皱眉：“就这几个人？万一遇到埋伏……” “人少反而安全。”张隆半环视议事厅的所有人，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 …… 张小六搓着冻僵的手，站在喇嘛庙门口张望。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脚边传来。 张小六低头，看见德坤小猫正歪着头看他，金色的猫眼在雪地里闪闪发亮。 “小姑奶奶。”张小留恭敬地行礼，“我在等小二和香港张家的人，他们应该快到了。” 小黑猫甩了甩尾巴：“喵嗷~”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路上出现了几个黑点。张小六眯起眼睛数了数——六个人，领头的正是大半年不见的张小二和张海客。 “他们来了！”张小六正要迎上去，却被德坤小猫拦住了。 “等等。不对劲！他们身后有人。” 张小六立刻警觉起来：“汪家的人？” “不确定。”张德坤撇撇嘴，“有张家人的气息，可能是张家的，也可能不是。你去接他们，我去告诉哥。” 说完，小黑猫形一溜烟跑进了寺庙。 张小六握紧张家制式的护卫队长刀，快步向山路走去。 随着距离拉近，他终于看清了张小二和张海客一行人的状况——除了张海客和张隆半长老，还有两个年轻人和一位面色憔悴的女子，正被被张海客背着，似乎已经昏迷。 “小六！”张海客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快，海杏情况恶化了！” 张小六话不多说，帮着搀扶众人往寺庙赶。 途中，他压低声音问张小二：“有人跟踪你们？” 张小二脸色一变：“不可能！我们绕了三条路线……” 张小六沉思，他相信张小二的能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比他们更了解雪山的环境和地形。 一行人刚踏入寺庙大门，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关门。” 张海客等人，看见张启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中，赭红色的藏袍，面容俊美却淡漠如冰。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肩膀上蹲着一只两个巴掌大的黑色金眸的小猫，脚边还趴着一只...小黑狗？ 张隆半长老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族长，多年不见。” 张启灵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昏迷的张海杏身上：“带她进来。”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肩上跳下，落地时已化为人形，迈着小短腿跑到张海杏跟前，小手在她额头上按了按：“啧啧，她血液里面有什么奇怪的成分，竟然不是人类的，这是被用作生物实验了？” 张海客急切地问：“能治吗？” 张德坤和张启灵对视一眼。 张启灵说，“可以，但是有危险。” 麒麟业火可以烧掉她血液里面的异血，但是她本人也要承受业火的燃烧，但凡身上有什么罪孽，她就会被业火清理掉。 张启灵想业火的“副作用”告诉了张海客和张海杏，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张海杏毫不犹豫地说，“我可以。”她是杀过人，但是杀的都是该杀的，她心中坦荡，不惧业火。 张启灵、黑瞎子几人眼中闪过欣赏，“好。” 张启灵轻轻按住张德坤的小脑袋：“去吧，先救人。” 张德坤乖乖让人把张海杏抬进了内室，小黑狗一起跟了进去。 房间里里面，只剩下张启灵和张隆半等人。 张隆半携张海客等人，单膝下跪，“ 族长，香港张家上下，随时听候调遣！” 张启灵从容地说，“起吧。” 话音刚落，内室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张海杏的声音！ 张海客立刻就要冲进去，被张小二拦住：“别急，必然过程。”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张德坤的小奶音，“嘿嘿，坚持住，坚持不住，你就完啦！” 30分钟后，内室门开。 张海杏竟然自己走了出来，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 “哥...”张海杏声音哽咽，“我好了，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张海客激动地抱住妹妹，连声道谢。 众人都为张海杏高兴，连一向严肃的张隆半都露出了微笑。 第44章 印度某大城市 张启灵看向张隆半：“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香港张家的几位族人热泪盈眶。这意味着族长正式承认了他们的忠诚。 黑瞎子从里间走出来，“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那个跟踪者……” 张德坤也突然炸毛：“他要跑了！” 张启灵眼神一凛，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秒钟后，庙外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当张启灵回来时，手上拎着一个昏迷的男子，右臂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显然是被族长瞬间制服了。 张德坤和张小二同时皱眉，这是张家人。 张隆半面露愧色，“族长，抱歉将尾巴带来了。” 张启灵：“不是汪家的，是康巴落人，蓝袍藏人。” 张隆半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族长，康巴落人一路尾随我们，怕是存了异心。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张启灵抬手制止，黑眸中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不必。” 他望向远方连绵的雪山，“当年康巴落人将终极和张家的秘密透露给汪藏海，本是想让他分担宿命。可惜……” 张德坤靠在张启灵的身上，“可惜咱们的汪大人，有自己的想法。” 黑瞎子噗嗤笑出声，“小茉莉这话精辟。汪藏海哪甘心当看门狗，分明是想分一杯羹。” 张德坤用小手捶了他一下。 黑瞎子用眼神问她：捶我干啥？ 张德坤飞了一个白眼，转头不想看他。这个缺心眼儿的，骂人不能换个词儿吗？ “弄醒他。”张启灵突然道。 张小二立即上前，啪啪两个耳光甩在那昏迷的蓝袍藏人脸上。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惊飞窗外的了几只寒鸦。 “唔……”蓝袍藏人捂着脸睁开眼，在看到张启灵的瞬间瞳孔骤缩。他挣扎着爬起来行了个大礼。 张启灵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们要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跟踪……”蓝袍藏人汉话说得生硬，额头渗出冷汗，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只是碰巧同路……”他偷瞄了眼 上座的张启灵，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 黑瞎子：“哟，这谎撒得，你觉得我信不信？”他蹲下来用藏语说了句什么，那藏人顿时面如土色。 “家中长老想来拜访您。”蓝袍藏人终于崩溃般喊出来，又急忙补充，“有族人在藏海花那里见过你们……让我先过来看看。” 张隆半等人屏息看向族长，连张德坤都安静了下来。 张启灵转身背向众人，“不必。回去告诉你的族人——好自为之。” 蓝袍藏人闻言，一刻也没有停留，连滚带爬地跑了。 张隆半望着那人背影皱眉：“族长，卧榻之侧……” “康巴落人自困在雪山深处，让他们一如既往地自生自灭吧。”张启灵轻轻捏住张德坤的小手说道。 他对这群人不感兴趣。 …… 墨脱喇嘛庙的清晨，张启灵盘腿坐在矮桌前，面前摊开一张泛黄的地图。 德坤小猫蜷在他膝上打盹，小黑奶狗形态的黑瞎子则趴在火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爪子。 张海客带着香港张家的几位核心成员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张海杏气色好了许多，此刻正紧挨着哥哥站立，眼睛却不时瞟向张启灵膝头的那只小黑猫和火盆边的小狗子。 她回想着昨天看到的景象：那个三岁女童模样的小家伙，手中绽放出燃起火焰，烧掉了她身上的异血。 还有那只平平无奇的狗子，突然变成了一个190的男人。 “昌迪加尔。”张启灵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点。 张隆半长老上前一步，眯起眼睛仔细查看：“印度第七大城市？” 黑瞎子变的小奶狗打了个哈欠，口吐人言：“汪家在那儿有一个重要的据点，表面上是进出口贸易公司。” 香港张家的众人和昨天的张海杏一样，被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族长身边的两只小动物。 建国后不允许成精，这两位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隆半咳了一声，激动地问，“族长，您找到了汪家的据点？” 这还是几个世纪以来的头一次。 他们老张家，终于要反击了？！ “据点之一。”德坤小猫清脆地说。 张海客一喜，“其他据点都找到了？” 张启灵轻轻抚摸着膝上黑猫的背毛，声音平静如雪，“是的，别的据点有人照看，这个印度的交给你们。” 张隆半说：“族长你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不要打草惊蛇，一旦他们察觉被监视，会再次转移的。还有，你们内部也一样。” “族长放心。”张隆半明白族长的意思，让他们想不要动香港张家的内奸。 张千军万马突然上前一步：“族长，让我也去吧。” 他这一出，让族长护卫队的小张们，一个一个睁大眼睛，这位不是要誓死守在族长身边吗？ 张千军万马这些日子知道族长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他与其留在族长身边，不如为族长出去办事。 张启灵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黑瞎子变回人形，伸了个懒腰：“好啦，正事谈完，该吃饭了吧？我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牦牛了！” 德坤小猫立刻跳起来：“我要吃酥油茶和糌粑！” 张小六适时出现，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早就准备好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用餐时，张隆半悄悄观察着这位年轻的族长。 族长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张启灵依然沉默寡言，但会一直照顾着小胖丫张德坤，给她夹菜，也会在黑瞎子讲冷笑话时露出笑意。 这种细微的变化，让老长老心中感慨万千。 饭后，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单独留在房间，葛优瘫消食。 黑瞎子说，“你们的麒麟功法，打算什么时候教给这些外张的人？” 他知道，没有修炼麒麟功法，在张启灵心里就不算是自己人。 “张千军已经知道这套功法，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和张海客等提及这个事情。”张启灵说。 送上门的，哪有自己争取来的香。 张德坤瞪大眼睛，“你和张千军商量好的？” 张启灵挑了挑眉，“是的。” “哑巴，你再也不是原来朴实的哑巴了，你狡猾狡猾滴。”黑瞎子夸张地说。 “嘎嘎嘎~”张德坤嘎嘎大笑。 张启灵摁住她的小脑袋，“别出怪声。” 第45章 十年后 这十年期间，张启灵的护长护卫队的小张们换了几波，陆续有人突破三层，被张启灵派到各地担任重要任务。 麒麟空间内，张启灵盘膝而坐。他身边蹲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金色的眼睛半眯着，随着呼吸吞吐着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息。 “哈——欠——”德坤小猫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铲屎官，我饿了。” 张启灵睁开眼，墨色的瞳孔发着金色的光芒，“才修炼两个时辰。” “四个小时了，百岁老人。”小猫用脑袋蹭他的脖颈，软软的肉垫拍打他的脸颊，“而且我都修炼十年了，还是这个样子……”她跳下来变成三岁女童模样，扯着自己红色小袍子的衣角转了个圈。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焦虑。 十年了，他和黑瞎子的的修为都有突破。 唯有张德坤依然是两个巴掌大的小黑猫，化形依旧停留在三岁模样。他伸手轻抚小女孩的发顶，触感如往常一样柔软温暖，却感受不到应有的成长气息。 “哎呀，铲屎官，你没养过麒麟你不知道，麒麟的成长期本就漫长，没有事儿的。”张德坤抱住张启灵，暖心地安慰道。 “哟，小茉莉又撒娇呢？”一只威风凛凛的小黑狗，从树丛里钻出来，嘴里叼着条活蹦乱跳的鳟鱼。 金光闪过，黑瞎子变回人形，墨镜下的嘴角挂着痞笑，“看看哥给你抓了什么？” 德坤立刻欢呼着扑过去：“大龙瞎，我要吃烤鱼！” 黑瞎子灵活地躲开她的飞扑，把鱼举高：“先说好，吃完这顿得好好修炼，不准再偷懒。” “知道啦知道啦！” 张启灵看着打闹的两个人，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这十年来，墨脱雪山的寂静，让他们远离外界的纷争与算计。但作为张家族长，他清楚这样的宁静不会永远持续。 “哑巴，接着！”黑瞎子突然抛来一个油纸包，“今早小喇嘛做出的糌粑，还热乎着。” 张启灵精准接住，拆开油纸咬了一口。 酥油和青稞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让他想起十年前初到墨脱时，德坤小猫第一次尝到糌粑，把整张脸都埋进去的模样。 “喂喂，发什么呆呢？”黑瞎子已经生好了火，正麻利地处理鳟鱼，“是不是在想咱们小茉莉怎么光吃不长个？” 张启灵眼神一凝。 黑瞎子总能精准猜中他的心思，这本事十年如一日。 张德坤这些年，愈发没有长进，蹲在火堆旁眼巴巴等着烤鱼，闻言立刻炸毛：“我这是……这是厚积薄发！等我什么时候突破了，一下子就能变成大姑娘！” “对对对对，你说的对。”黑瞎子坏笑着把穿好的鱼架到火上。 张启灵突然起身，走到黑瞎子身边，“我打算进墨脱青铜门，再从那里返回到长白山青铜门，算算时间，陈文锦他们也该去云顶天宫了。” 黑瞎子继续手中的动作，“顺便让小茉莉用陨铜的能量修炼……” “不是顺便，是主要让她进去修炼，陈文锦他们不算什么。”张启灵说。 “行行行，你俩最好行了吧。”黑瞎子说。 三人在空间里吃完烤鱼出来，就听见张小十五的声音。 “族长！京城和格尔木同时来消息！” 张启灵拆开火漆封印的信笺。 黑瞎子凑在旁边看，德坤小猫则蹲在桌上，小爪子扒拉着另一封未拆的信。 “格尔木疗养院被放弃了？”黑瞎子挑眉。 张启灵将信纸摊开在桌上，上面是北张特有的密文：“监视撤除，陈文锦发现了云顶天宫线索，正筹备前往长白山。”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张启灵若有所思，拆开第二封信。 这封来自京城张宅的管家，“张启三夫人病逝，长子张子扬突发怪病，群医束手。张启三束手无策，恳请族长念在同宗之情，施以援手。” 德坤小猫跳上张启灵肩膀，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哥，不管他。” 姑奶奶记仇一万年。 “嗯。”张启灵简短应声，将信纸折好收回信封。 黑瞎子摘下墨镜擦了擦，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哑巴，这件事，就看你以后还想不想用张启三了。” 德坤小猫突然两只脚直立起身体，前爪叉腰：“喵嗷~救什么救！不救。” 张启灵目光投向窗外。 十年前布下的棋局正在按计划展开——张启三的特殊事务管理局、九门势力与汪家三方混战，互相消耗。这是他乐见的结果，但... “族长，”张小十五开口，“管家信中说，张子扬全身发青，体温极低，但查不出病因。” 德坤小猫与黑瞎子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中毒！” 张启灵眸光一凛。 这种症状很像是中了从两千年以上的青铜或者陨铜上提取的金属毒素，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东西。 黑瞎子摸着下巴分析：“张启三再混账也不会拿亲儿子做实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汪家下的手。” “这是逼你现身呢，哑巴。”他意味深长地说，“治好了，你和张启三的关系不会更进一步；治不好，正好离间你和张启三的关系。显然，他们知道你在背后支持张启三了。” 德坤小猫跳进张启灵怀里，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衣领：“不去！” 张启灵轻轻捏住她乱挥的小爪子，看向张小十五：“回复管家，需要张子扬的详细症状记录。”顿了顿，又补充，“不要声张。” 张小十五领命退下。 黑瞎子：“真要管这闲事？” 张启灵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先确定是不是青铜毒。” 夜幕降临，雪山上的星空格外清澈。 张启灵独自站在屋顶。黑瞎子怀里揣着呼呼大睡的小黑猫，跃上来，递过一壶青稞酒。 “想什么呢？”他顺着张启灵的视线望向北方，“担心长白山那边？” 张启灵接过酒壶抿了一口，摇头说道，“陈文锦他们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什么，她们被放弃了。” 黑瞎子嗤笑，“这就是她们的命。” 张启灵眼中金光流转：“墨脱的青铜门……在召唤。” 黑瞎子一愣：“什么意思？门还能自己搞事情？” “时机。”张启灵只吐出这两个字，但黑瞎子立刻明白了——墨脱青铜门的开启有特定规律，而最近可能正是某个关键时间点。 “地下的那位不是说，墨脱青铜门只能开启一次么？”黑瞎子想起地下的那位老帅哥。 第46章 墨脱青铜门 “是的。彻底封闭之后，墨脱青铜门有自己的防御机制，倘若有人试图进去，会进入未知空间，永远留在那里。”张启灵解释说。 黑瞎子抿了一口酒，“我只服你们老张家做大门的手艺。”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悠闲地喝酒。 “张启三那边不管了？”黑瞎子问。 “交给小二吧。”张启灵说。“是时候让他们正式认识一下张家的新一代了。” 黑瞎子了然，“小二是张家堡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小张，小十五说他马上要突破麒麟功法的五层了，简直是一骑绝尘。” 张启灵眼中浮现一丝狡黠，“总要让张启三和他的儿子知道，他们到底失去了什么。” 一个月后，三人离开喇嘛庙，走进了墨脱雪山深处。 张启灵裹紧藏袍走在最前，身后跟着黑瞎子和一只蹲在他肩头的小黑猫。 “我说哑巴，小十五他们应该已经到京城张宅的小二那边了吧？”黑瞎子说，“自从离开张家堡，还是第一次咱们身边一个小张都没有。” 德坤小猫：“你不习惯？” “小张们很可爱。”黑瞎子搓着手哈气，墨镜上都结了一层冰霜，“终于理解空巢老人了，身边一下子冷清下来，确实有点难受。” 肩上的小黑猫突然伸出爪子拍了下黑瞎子的脸：“大龙瞎，你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认识，你确实是老人。” 张启灵头也不回：“到了。” 前方雪雾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古老青铜门，门上的麒麟纹饰在积雪覆盖下若隐若现。 黑瞎子正要上前，张启灵突然伸手拦住他：“有机关。” 话音未落，德坤小猫从他肩上轻盈跃下，用爪子扒开积雪，露出地面隐藏的机关。 “好家伙！”黑瞎子倒吸一口冷气，“这要是踩上去，咱们仨直接变筛子。” “你。”张启灵说。 他从空间中取出鬼玺，放入青铜门上的一处卡槽里。青铜门上的的麒麟纹饰突然亮起红光，发出低声的嗡鸣。 “门在叫。”黑瞎子说。 “麒麟血。”张启灵简短地说，用匕首划破手，将血滴入麒麟纹中。 血一点点渗入纹路之中，青铜门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缓缓开启一条缝隙。 刹那间，雪山突然剧烈震动，上方积雪开始崩塌，雪浪倾泻而下。 “雪崩！”黑瞎子大喊。 张启灵捞起脚边的小黑猫，“快进门。” 两人快速闪入门内。墨脱青铜门彻底关闭。 门内是一条向山体深处延伸的甬道，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 三人谨慎前行。走了大概几个小时之后，黑瞎子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凸起，地面突然下陷！ 黑瞎子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张启灵反应极快，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然而机关触发得太突然，两人一起跌落。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的怀中凌空跃起，小爪子飞快结印。 一道金光托住下坠的两人，缓缓降落到下方很深的一处平台上。 黑瞎子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然后扒着平台边缘探头往下看，墨镜差点滑落：“这是……什么地方？” 此刻，他们正在一处地下悬崖的崖壁突出处，而悬崖下，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正中央有一座古老的废弃的城池。 德坤小猫蹲在张启灵头顶，也有些疑惑地蹭蹭张启灵的脑袋。 张启灵拎着她的后颈皮塞进藏袍前襟，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一会儿要下去。”他说，“一千多年前，有一批张家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张启灵顿了顿说道，“未来有一天，地面不再适合人类生存，这里将是最后的定居点。” “青铜门开不了，进不来了。”黑瞎怀疑地看向他。 “喵嗷~，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可以从长白山青铜门进来呀。”德坤小猫无语地说。 张启灵眼中露出笑意，拍拍她的小身子，“小茉莉最聪明。” 张家人，什么时候都有后手。 张启灵搂着德坤小猫，站在平台边，看样子是准备直接跳崖。 黑瞎子赶紧拽住他衣角：“等等！这起码两百米高——”话音未落，就见张启灵单手结印，崖壁上突然浮现出闪着蓝光的冰阶梯。 德坤小猫扒拉着张启灵的衣口炫耀：“看见没？这是寒冰诀改良版！铲屎官这十年学了老多东西了。” “我怎么不知道？”黑瞎子问。 “你不修炼的时候，就去和小张玩。”张启灵说。 黑瞎子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小茉莉，我也要学。” “好。” 三人沿着冰阶下行，当双脚踏上古城街道时，黑瞎子再次震惊，墨镜都惊歪了。 整座城市由青铜与黑石构筑，屋檐下悬挂着明明暗暗的鲛人灯，街道中央竟流淌着热气腾腾的温泉渠。 “太奢侈了。”黑瞎子蹲下就要撩水。 张启灵说：“这是地脉的温泉，有些灵气！你看水里游的——”只见银光闪过，几条长着龙须的透明小鱼跃出水面。 说着他突然按住两人肩膀。 前方十字路口处，十二尊青铜人俑正缓缓转身，空洞的眼窝里亮起幽蓝火光，直视张启灵几人。 “打扰了告辞！哑巴，快走！”黑瞎子转身拉着张启灵就要跑，却被德坤小猫喊住，“怕什么！看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启灵捂住嘴。 只见族长大人从空间摸出个......黑金色的拨浪鼓？ “叮咚叮咚——”清脆声响中，人俑齐刷刷单膝跪地。 黑瞎子：“这……特么也行？” 德坤小猫笑出了鹅声，“嘎嘎嘎，铲屎官，这是祖传的哄娃神奇吗？” “不是。给你玩。” 穿过人俑方阵，三人停在城池中央一座巨大的麒麟雕像前。 张启灵飞身跃起，站在麒麟的肩膀上，割破手掌按在雕像额头，鲜血渗入纹路的瞬间，地面轰然裂开，露出下方旋转的青铜楼梯。 张启灵怀里的德坤小猫不高兴了，“怎么到哪都放血？” 张启灵低头，“没事儿。” 黑瞎子：“这是最直接证明张家麒麟血脉的方法。” 张启灵：“是的，血脉浓度不够不行。” 德坤小猫说不过他们，在张启灵怀里转身，用屁股对着他们。 不过很快，她就把自己哄好了，不是别人的开路血包，勉强能接受吧。 张启灵揉了揉她的下巴，“走吧。” 三人沿着楼梯下行三百米，眼前豁然开朗。 直径千米的溶洞中央，悬浮着一座的青铜塔，塔座距离地面三米，上面刻着熟悉的麒麟纹。 张启灵已经跃上塔尖，鬼玺严丝合缝嵌入凹槽。 刹那间整个溶洞亮如白昼，青铜塔的基座处裂开圆形通道，强劲气流吹得黑瞎子墨镜都飞了。 而后，风突然停了。 古老的乐声从塔中传来，带着遥远地信息，似乎在诉说什么。 张启灵盘腿坐在塔前，对黑瞎说，“安静，坐下，听。” 张启灵、张德坤、黑瞎子，都在这悠然的乐声中入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乐声停止，三人睁开眼睛。 张启灵的脸上有种入定后的宁静、顿悟和淡然，“该走了。” 第47章 第二个十年 “抓紧。”张启灵单手拽住黑瞎子，一手搂紧怀里的小黑猫，跳入塔座的圆形通道，三人瞬间被被气流虹吸进通道。 张启灵感觉身体像是被塞进了旋涡之中，天旋地转了不知多久。 当他终于能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打磨光滑的地面上，身边躺着昏迷的黑瞎子、还有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小团的德坤小猫。 “醒醒。”他用手拍拍黑瞎子的脸。 黑瞎子猛地睁开眼睛，“我靠，哑巴，咱们这是到哪儿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环顾四周，“这……肯定不是墨脱那个青铜门了。” 张启灵抱着还在昏睡的小黑猫，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毛：“长白山，青铜门。” “啥？咱们这么快就从墨脱瞬移回东北老家了？这是传送功能？” “嗯。” “好吧，你们老张家是有点东西的。”黑瞎子说着，面露沉思，“刚才那个塔，是它召唤你？你听到了什么？” “一些过去的记忆。” “果然不一样，在我听来似乎是在传道，有一丝规则的力量。”黑瞎子说。 德坤小猫这时也醒了过来，抖了抖耳朵，金色的猫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喵嗷……这里的能量好充沛，空气中都是能量的味道。” 三人所在的空间，广阔得看不到边际，四周漂浮着无数发光的陨铜碎片，将整个空间映照成诡异的青蓝色，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建筑轮廓。 “看那边。”张启灵指向远处。 几具人形生物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那些东西看起来像是人，但身体扭曲变形，皮肤上布满青黑色的纹路。 “我去！”黑瞎子一把拽住张启灵的袖子，“这什么玩意儿？” 张启灵：“是变异体！被陨铜的宇宙辐射变异的生物！瞎，准备战斗。” 那些变异体的速度突然加快，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扑了过来。 黑瞎子骂了句脏话，抽出龙骨刀冲了过去。 张启灵手中的黑金古刀划过，几个变异体应声倒地。那些被砍成两半的变异体竟然还在蠕动，试图重新拼接起来。 “喵嗷~它们杀不死！”德坤小猫从张启灵肩上跳下，在空中化作一个三岁小女孩的模样，小手一挥，麒麟业火一出，将那些蠕动的残肢烧成了灰烬。 张启灵也将手中的黑金古刀换成了麒麟淬火刀，刀锋所到之处，麒麟火烧尽变异体。 黑瞎子啐了一口，“这地方真邪门。” “你不是进过青铜门吗？怎么还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张德坤问。 黑瞎子：“我进来的时候，青铜门里面也不是这样的啊。” “不奇怪，陨铜能够制造无数的幻象和小空间。”张启灵说，“跟我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张启灵熟门熟路地朝着远处的建筑群走去。 随着深入，周围的陨铜碎片越来越多。张启灵感觉体内的麒麟血开始躁动，皮肤上隐约浮现出麒麟纹身。 “哑巴，你发光了。”黑瞎子指着他说。 张德坤：“大龙瞎，你也发光了。” 张启灵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浮现的金色纹路：“麒麟血脉在自动抵抗陨铜的辐射和诱惑。” 黑瞎子也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我这也是？” “是的。” 张启灵带着黑瞎子和张德坤来到一处小小的宅院，秦砖汉瓦，古色古香。 “这是守门人居住的地方。瞎子，你带小茉莉休息一下，我去看一下祭台。”张启灵说。 黑瞎子和张德坤：“一起。” 张启灵抿嘴。 张德坤大眼睛一转，“你不是又要去放血吧？” 张启灵再次抿嘴。 张德坤用小手拉起他的大手，“走吧。” 这是一座巨大的祭坛，占据了整个青铜门内空间的核心，直径约十丈，呈九层阶梯状向上收拢，周围环绕着七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祭坛顶端悬浮着一块不规则陨铜，约莫磨盘大小，表面布满血管般的金色纹路。陨铜内部时而凸起一张人脸轮廓，又瞬间消散。 “汪了个天的……”黑瞎子指着陨铜，“这玩意儿该不会是——” “终极的意志。”张德坤绷着小脸说道，“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在试图突破封印。” （许久没有露面的某天道：奏是这个嫁祸害窝！） 张启灵割破手掌，麒麟血自动飞向祭坛。鲜血在接触陨铜的刹那化作金色锁链，捆住那块躁动的陨铜。 整个祭坛发出齿轮咬合的巨响，底层浮现出三百六十个青铜小人跪拜的浮雕，每个小人头顶都延伸出一根青铜链，最终全部没入中央陨铜。 这一次的加固，比任何一次都牢固。 “这是……封印阵法。”张启灵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波动，“张家人用生命维持的封印。” 就在这时，祭坛周围的阴影中走出了十几个穿着古老服饰的人影。 他们面容枯槁，眼睛却泛着诡异的青光。 “是历代守护青铜门的张家人……”张启灵握紧了黑金古刀，“他们也变异了。” 那些变异张家人发出低沉的吼声，缓缓包围过来。 黑瞎子挡在张德坤前面：“哑巴，这次可不好对付啊！” 张启灵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划破手掌，将鲜血洒向变异人的方向。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变异张家人竟然停下了脚步，有些甚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们的意识还在挣扎。”张启灵沉声道。 黑瞎子：“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血吧？” 张德坤：“我来吧，我送他们一程。” 她唤出天师令，“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天师令上的雷纹浮空而起，化作细密金丝，缠绕上每一个变异人。 那些变异张家人发出痛苦的嚎叫，一个张家人竟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族......长......” 张启灵瞳孔一缩。 张德坤的咒语却未停，她踏前一步，“敕救等众，速速往生！” 很快，他们的表情变得平静，一个个跪倒在地，对着祭坛和张启灵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然后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张启灵望向他们消失的地方，许久，低声道：“他们认得我。” 张德坤：“......他们的身体和魂魄被陨铜困太久了。”她顿了顿，“让他们走吧，地府会安排好他们。” 她可是下面有人的人。 张启灵轻轻抱起她：“回去吧。” 黑瞎子环顾四周：“所以，这就是我们要待十年的地方？” 张启灵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是的。”他已经进来了很多次，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 “陈文锦他们应该也进来了吧？”黑瞎子问。 他们终于想起今年的访客。 “不用管他们，进来不足百步，就会被‘请’出去。”张启灵淡淡地说。 三人在青铜门内开始了漫长的生活。 白天，他们清理四处游荡的变异生物；晚上，他们吸收陨铜能量修炼。 张启灵和黑瞎子发现，在这里修炼一天抵得上外界一个月，他们的实力飞速提升。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张德坤的变化。 那只原本只有三岁小孩大小的小女孩，在陨铜能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一年后，她已经能稳定维持五岁小女孩的形态；三年后，她长到了七八岁的样子；到了第十年，她已经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长大了的她，清澈干净，就像是故事里小师妹。 身上还是穿着黑瞎子缝制的蒙古袍，黑色长发扎成道童髻，一双金色的大眼睛清亮透澈，嘴角天生上扬，不笑也像在笑。 虽然还带着稚气，但眉眼间的已能看出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小黑猫也终于长大了，看起来像一只一岁左右的小猫咪了。 “喵嗷~铲屎官！给我揍他！”德坤小猫炸着毛冲进院子，金色猫眼里燃着两簇小火苗，尾巴气得直竖。 黑瞎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喜欢上了麒麟空间的灵泉，灵泉水是用来喝的，他偷偷摸摸地进去洗澡，让张德坤抓了个现行。 黑瞎子躲在张启灵身后，变回小黑狗形态卖萌：“汪！哑巴救我！”这不能怪他，他是想起来墨脱的张家地下城里的温泉水，才“不小心”掉进灵泉里面的。 哎呀，泡在灵泉里，可太舒服了。 张启灵叹了口气，“别闹了。”他面无表情地拎起湿漉漉的黑狗，黑瞎子立刻四爪悬空装死，还偷偷甩了甩毛，水珠溅了张启灵一脸。 “你用他的洗澡水泡茶！”德坤小猫大喊。 “什么？”张启灵的手顿住了。他没有。 “他！在！灵！泉！里！泡！澡！”德坤小猫一字一顿地控诉，每说一个字猫耳就抖一下。 张启灵的眼神瞬间结冰。麒麟淬火刀"铮"地出鞘，往手中的狗崽子身上砍去，“看刀。” “卧槽，哑巴你来真的？！”黑瞎子瞬间变回人形，一个翻身蹿差出几米远。 刀光擦着他衣角掠过，削下一片布料。黑瞎子抱头鼠窜 就在这时，青铜门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轰鸣。三人同时停住动作，齐刷刷望向声源处。 “时间到了。”张启灵轻声道。 是时候离开了。 第48章 张家楼搬迁 三人从温泉密道钻出时，长白山的朝阳正刺破云层。 张德坤眯起金色的眼睛，抖了抖身上的沾雪：“哥，2003年了。” 黑瞎子：“九门的大戏该开场了。”他摸着下巴嘀咕，“不知道这次吴三省找谁来当吴协的超级保镖…… “回张家堡。”张启灵的声音依旧清越，黑色兜帽下的眸子扫过远山的轮廓。 二十年光阴在长白山这里凝固成冰。 张家堡的生死线石碑旁，张小十五看见三人的身影，一个激灵跳起来。 “族长回来啦！！”张小十五激动的大喊，村里的铜铃摇得震天响。整个张家堡瞬间沸腾，屋顶接连蹿出人影。 “族长！” “黑爷也回来啦！”这声音，是黑瞎子时常想念的财神爷三长老。 “小姑奶奶终于长高啦！” 张小十五最高兴，他这个新任的组长护卫队的队长，终于要上岗了。 议事厅内， 家族议事厅，愈发年轻温润的大长老张玉封，精明内敛的二长老张玉祷，财神爷三长老张玉珩和武力天花板四长老张玉文，难掩激动之情。 “族长，您可算回来了。”大长老张玉封说，他看向跟在张启灵身边的张德坤，“小姑奶奶也长大了，黑爷好久不见。” “族中如何？”张启灵问。 大长老含蓄地笑了，眼中带着光，“您走时栽的雪灵芝，今年刚好开花。” 不愧是大长老，还是这么文绉绉的。 …… 当晚，三人潜入后山禁地的张家楼。巴乃张家楼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地移入新楼。 “现在把这栋楼整个挪到你爹的结界里？”黑瞎子转头看向张德坤。 “嗯，空间转移……”张德坤说。 天师令在她手中幻化成乾坤笔。 张德坤飞身跃起，半浮在空中，用乾坤笔在张家楼的楼身上，隔空画符，符咒自动隐入楼体。 她又从空间取出一小块陨铜。 黑瞎子很惊讶，“你啥时候带出来的？” 小姑娘白白净净脸上，飞出一个白眼，她早就为转移张家楼做准备了好不好，“这块陨铜是用来连接天池里的那个青铜门碎片的，这两个陨铜里面的力量足够转移张家楼了。” 准备工作完毕之后，张德坤立于张家楼前，十指翻飞如蝶，金色灵力在指尖结成繁复道印，口中清喝： “乾坤倒悬，星移物换！” “周天列宿，听吾号令——” “移！” 随着最后一声敕令，她掌心天师令迸发刺目金光。 整座张家楼开始发出嗡鸣，墙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张家楼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个看起来真实的虚影。 而几十里外的天池水面下，隐约传来麒麟的低吟声。 两块陨铜的能量耗尽，化成了尘埃。 “搞定了。”张德坤笑呵呵地说。 黑瞎子：“这样一来，除了你们两个，没有人能进入真正的张家楼了？” “族长玉佩和灵珠。”张启灵说。下一任族长凭借族长玉佩和灵珠就可以进入结界。灵珠就是张德坤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个灵珠。 “接下来，咱们跟在吴协身后收割功德和陨铜？”黑瞎子笑问。 张德坤：“给地府刷业绩，把该走却不走的都送走。大龙瞎，我要穿道袍。”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终于要回归主业了，开心。 黑瞎子抽抽嘴角，“我只会做蒙古袍，我让东张给你准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家堡的青石坪上，十几个少年小张已经列阵而立，个个站姿如松，呼吸绵长。 晨雾在他们周身缭绕，随着吐纳，竟隐约形成淡淡的白色气旋——这是麒麟功法入门后，体内灵气外显的迹象。 黑瞎子蹲在屋檐上：“哑巴，这些小张，现在走出去说是哪个隐世宗门的核心弟子，绝对没人怀疑。” 张启灵未答，目光扫过场中众少年。 筋骨如铁，气血如汞。 吐纳间灵气自生，行走时足不沾尘。 确实不错。 “腰再沉三分。”张启灵对着其中一个小张说道。 少年们顿时绷紧了脊背。没人敢回头，但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族长亲自观练，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喝！” 领头的张小二十一声低喝，双掌平推，掌风竟将三丈外的落叶卷起，在半空中凝成一道叶环。他额头渗出细汗，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不错。” 张启灵微微颔首，两个字就让张小二十涨红了脸。 黑瞎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说，“哑巴，你夸人还是这么吝。” 张德坤小姑娘穿着一件粉色的蒙古袍，衬得她愈发白净可爱。她坐在屋檐上晃着腿，“来，给你们加点难度。” 她指尖一弹，一道金光落入场中。 “轰！” 地面突然隆起土刺，小张们闪身躲，却见张二十不退反进，一个鹞子翻身踏在土刺上，借力跃起两丈高，半空中拧腰转体，竟学着张启灵平日的样子，并指如刀凌空一划—— “嗤！” 一道淡金色的气刃劈开晨雾，虽然威力不及张启灵万分之一，但那份神韵已经初具雏形。 “好小子！”黑瞎子鼓掌，“这招有点意思！”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面上依旧冷淡：“腕力不足。” 张二十落地后一个踉跄，却倔强地抱拳：“谢族长指点！” 其他小张见状，纷纷效仿。 一时间，场中身影翻飞，少年人的朝气却让整个演武场活了过来。 下午，张德坤给小张们上课。 “今天教你们画''破煞符''！”她小手一挥，一张黄符纸“啪”地贴在木板上，“看好了，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朱笔在她手中灵活转动，朱砂在符纸上留下一道流畅的纹路。 底下的小张瞪大眼睛，有个小胖子忍不住问：“小姑奶奶，为什么你画的符总是闪闪发亮啊？” “因为……你们还小，等你们长大了就告诉你们！”张德坤扬起下巴，“赶紧照着画，不要废话。” 当然是因为她不仅是天师，还是麒麟宝宝啊。 她挨个检查小张们的作业。 看到歪歪扭扭的符咒时，她小脸一皱：“你这画的是蚯蚓爬吗？重画！”被训的小张缩了缩脖子，低头继续练习。 “接下来教掐诀！”她站回场中央，十指翻飞，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天雷诀''要这样掐，速度要快，力道要稳——” 小张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练习。不一会儿，演武场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嘭嘭”声。 张德坤满意地点点头，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糖。 第49章 张小二治病 十年前，张小二离开墨脱，带着护卫队的几个小张还有西张的几个高手，抵达京城的张宅。 自此之后，张宅开门迎客。 张启三站在雕花窗前，指尖捏着一封墨迹未干的信笺。 “张家人已至京城”七个字力透纸背，让他的眉头越锁越紧。 “佛爷，可是族长的消息？”副官张日三问道。 “不是族长。”张启三将信纸揉成一团，“备车，我要亲自去张宅。” 张日三面色骤变：“佛爷，以您现在的身份……” “子扬等不了。”张启三声音低沉如闷雷，“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救了。” “还是我去吧。”张日三坚持道，“上次张宅乔迁……” “这次不一样。”张启三打断他，“管家称他为''少族长''。” 张日三的双手骤然握紧，“族长的孩子？可族长不是有个姑娘吗？” “不是血脉，是徒弟。”张启三说，“能让族长收徒，必有过人之处。” 张日三欲言又止。佛爷一脉早已除族，以现在的身份去拜会一个小辈，也确实不妥。 很快，他眼中闪过决断，“佛爷，您一动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还是我去吧。”上次去张宅，他已经见识过那个滴水不漏的管家，这次他要去看看那个能让族长看重的人。 张小二正在庭院中练功，他离突破麒麟功法第五层，只差一步之遥，浑身灵气四溢。 小姑奶奶说，他什么时候觉得西瓜熟了，就突破了。 他觉得……小姑奶奶说得有点抽象。 西瓜到底在哪呀？ 管家来报：“少族长，张副官到访。” “来得倒快，也该来了。”张小二收势而立。 他信步走向正堂，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张日三抬眼望去，不由一怔。 眼前少年与印象中冷肃的张家人截然不同——眉目如画却自带锋芒，举手投足间既有世家公子的矜贵，又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 再看他身后的几个小张，同样是神色内敛、平和中正，自有一股大家族精英子弟的气势。 “久仰副官大名。”张小二拱手。 张日三郑重施礼，不敢怠慢：“奉佛爷之命，请少族长过府一叙。望念在同族之谊……” “佛爷？”少年忽然轻笑，“他是谁的佛爷？” 张日三脸色一沉，在几个小张异样的眼神中，脸上渐渐染上了一抹尴尬，改口道，“张局长请您过俯一叙，请少族长念在同族的份上，救子扬一命。” 少年神色变得淡然，与张启灵如出一辙：“走吧。” “什么？” “张子扬不是快死了么？走吧。” 他第一次以少族长的身份出道，还真想为难一下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三”的。 奈何阎王不等人，他们张家不出手，张启三那个权高位重的大儿子，恐怕活不过今晚。 算了，黑爷说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讲究排场，先这样吧。 张启三的宅邸里，张子扬已经昏迷了5天，他躺在床上，脸色灰败，气若悬丝，随时可能断气的样子。而张启三站在一旁，依旧年轻俊朗，只是眉头紧锁。 刚刚丧妻，长子也随时狗带，让他的俊脸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当两道身影在隔空对视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多谢少族长出手。”张启三率先抱拳。 张小二微微颔首，心中暗叹。这位枭雄的日子不好过，他就放心了，可以跟小姑奶奶交代了。 他指尖搭上脉搏的刹那，眉头一挑：“张局长对长子倒是''上心''，竟然让人钻了空子。” 张启三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夫人的葬礼上被人钻了空子，也让他始料未及。 张小二忽然冷笑：“好阴毒的手段，用青铜毒炼活蛊。” 这比族长预计的还要严重，还好这些年他没少跟小姑奶奶学本事，要不然，他今天的首秀，可就要掉链子了。 感谢小姑奶奶！ 他掀开被子，撕开张子扬的衬衣。只见心口处浮现蛛网般的青纹，正随呼吸微微蠕动。 “取无根水、朱砂、雄黄和糯米。”张小二头也不抬地吩咐一个小张，右手已从腰间锦囊排出九枚银针。 待物品齐备，张小二咬破中指，将麒麟血滴入青瓷碗。鲜血入水竟不散，反而如珊瑚般沉底。他并指搅动，水面渐渐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 “按住他四肢。”张小二将手中银针已沾着血水刺入张子扬天突、膻中等九处大穴。针尾剧烈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声响。 张日三刚要上前帮忙，却见张小二额间浮现麒麟纹。 他双手结印，口念咒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九枚银针同时迸发金光，在张子扬体表交织成网。 “吼——！” 床榻上的病人突然弓身惨叫，心口青纹疯狂扭动，竟凸起成蚯蚓状的活物。 张小二眼疾手快，蘸满雄黄朱砂的毛笔凌空画符，血砂悬浮成“敕令”二字，随着他掌心下压，重重烙在那些挣扎的青纹上。 滋滋声中黑烟腾起，整个房间弥漫着腐朽的铜臭。 张小二手中凝出金光，再次朝张子扬心口拍去。 那些青纹如活蛇般扭曲挣扎。 张小二趁机并指如剑，指尖带着金光沿任脉疾划而上。所过之处，皮下竟有无数凸起物疯狂逃窜，最终全被逼至咽喉。 “盆！” 张子扬猛然侧身，“哇”地吐出一滩粘稠黑液。那液体在铜盆里仍在蠕动，隐约可见细如发丝的黑色蛊虫。 张小二不敢怠慢，迅速将染血的糯米倒入盆中。黑液遇到糯米立即沸腾，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张小二扯下张子扬一根头发，绕在银针上掷入盆中。 “焚！” 火焰中浮现出模糊的鬼面，发出无声的哀嚎后消散无形。 直到此刻，张小二才长舒一口气，额间麒麟纹渐渐隐去。 他抹了把汗，从怀中取出青玉小瓶，“每天一丸，连服九日。”说着又取出一道黄符，“此符化灰敷脐，可拔余毒。这毒伤了他的元气，需静养百日。” 张启三凝视着长子渐复血色的面容，沉声道：“能恢复就好” 送客时，二人望着张小二等人远去的背影，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一夜，张府书房的灯亮至天明。 这一夜，张启三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第50章 张小二和解小花 新月饭店，京城最奢华的酒楼，来往皆是权贵。 张小二翘着腿坐在二楼雅座，手里捏着一杯茶，眯着眼看楼下拍卖的热闹。 突然，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位先生，可否拼个桌？” 张小二抬眼，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面前，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粉色的衬衣，白色的西装三件套，赭红色的领带，衬得整个人貌美如花。 他挑了挑眉：“哟，解家的家主？” 解雨臣微微一笑，拱手道：“正是，解雨臣，见过张家少族长。” 张小二乐了：“不错嘛，小小年纪，眼力劲儿挺好。” 解雨臣从容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九爷在世的时候，曾提过张家事，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小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一个小孩儿，跑新月饭店干嘛？看中了什么东西？” 解雨臣淡定地抿了口茶：“听闻少族长要来，特来拜会。” 张小二“啧”了一声：“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 解雨臣微微一笑，摸不准眼前人的年纪，但还是说了一句，“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张小二举起茶杯：“行，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解雨臣也举杯，轻轻一碰：“荣幸之至。 新月饭店的茶香还未散尽，解雨臣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烫金请帖，轻轻推到张小二面前。 “少族长若不嫌弃，三日后可否赏光寒舍？”解雨臣笑得温润。 张小二眉毛一扬。 这小孩不简单，有点手段。 他接过请帖，故意说道，“解当家亲自邀请，我哪敢不给面子？” 相邻几个雅座的客人纷纷侧目，其中不乏“耳聪目明”之人。 最近解家内斗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位刚刚到京不久的张家少族长这表态，分量可不轻。 解雨臣眼中闪过惊喜，笑道，“多谢。” 张小二也笑了，他来之前黑爷特地交代，这位可是300亿，是继家里的三长老之后，荣登财神爷神位的300亿。 这孩子，可交啊。 现在他的处境不易，正是他雪中送炭的时候。 况且解家向来明智，是族长的扶持一波、打压一波、杀一波的“九门三波战略”中的第一波。 “客气了，小家主。”张小二把请帖往怀里一揣，“三日后我带份大礼去。” 三日后，解家老宅。 张小二带着四个小张刚跨进垂花门，就听见正房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十五岁的娃娃，初中都没读，也配当家？今日必须重选家主！” 张小二皱眉，随即想到什么，冷笑一声，说道，“解当家，你们家这迎客的规矩挺别致啊！”声音由远而近，话音未落，张小二已经走进了正堂。 年少的解雨臣端坐主位，身后站着一位40岁左右一身职业装的女士。 他的前面围着十几位脸色不善的解家人，为首是一个蓄着山羊胡、一脸阴沉的中年男子。 刚才的话，正是他说的。 张小二眯起眼睛，这位是解雨臣的堂叔解老七。九门各家的资料，都在他手里。 解老七是解家旁系里最猖狂的一支，下墓倒斗、倒卖文物，是解家入行最深的，手头没有一个正经生意。 解雨臣见张小二进来，“七叔，这位是张家……” 没等他说完，解老七阴笑着起身：“张家少族长来得不巧，我们正在处理家事，请回吧。” 张小二轻蔑地看他一下，“你算老几？不过是一个解家旁支，也敢在这里犬吠。” 解老七眼睛一厉，面色露出几分狰狞，他突然发难，袖中射出一道青光——竟是淬了尸毒的透骨钉！ 张小二和他身后的小张纹丝不动。 那枚透骨钉在距张小二的眉心三寸处突然炸裂，化作一蓬黑灰如利刃一般反身直击解老七的胸口。 解老七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解七爷好大的威风。”张小二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慢悠悠地说，“是觉得我张家人，提不动刀了？”竟然敢上杆子怼到他面前。 解老七脸色铁青。 他特意选今日发难，就是要当着张家人的面，抢走解雨臣家主的位置，下了张家的面子。 没想到这个张家少族长竟是个硬茬。 “……张少族长言重了。”解老七面色难看地说。 他朝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刚才摔杯子摔出来的伙计，纷纷亮出武器，将张小二和解雨臣等人围成一团。 “看来张家是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解老七阴鸷地说。 “啪！” 一记耳光声响彻厅堂。 没人看清张小二怎么动的，解老七脸上已经多了个血红的掌印，两颗后槽牙混着血水喷在地上。 “你……”解老七刚要发作，突然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对面少年浑身恐怖的威压，让他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张小二转头看向解雨臣，笑着说道，“小家主，该你了。” 解雨臣眼底寒光乍现，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文姨。”解雨臣轻声唤道。 一直站在解雨臣身后的管家文琪，袖中滑出柄软剑，剑光如游龙过隙，解老七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拦腰斩断，人被分成上下两节，血流了一地，在堂中哀嚎咒骂了许久，才慢慢断气。 他手下的伙计没想到家主直接下杀手，一时间都傻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人大喊，“他杀了当家的，给当家的报仇。”之后，直接扑向解雨臣。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他围攻解雨臣。 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很快被管家和小张收拾了。 局势瞬间逆转。 原本观望的解家族人纷纷倒戈。 正午阳光穿过祠堂天窗，解雨臣手持家法鞭站在列祖列宗牌位前。 解老七一脉十三人跪在青石板上，个个面如死灰。 “今日请张家少族长做个见证。解家清理门户，绝不容情！” 处置完叛徒，转身时，少年家主锋芒尽敛，又恢复成那个貌美如花的矜贵的小公子。 “多谢少族长援手。”解雨臣拱手真诚地说道。 “跟我客气什么。”张小二笑得爽朗，“下回有人找茬，直接报我名字。” 满院解家人低头噤声。 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敲打——今日之后，谁再敢质疑少年家主，就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东北张家。 “对了，伴手礼。”张小二说着，从身后的小张手里拿过一个锦盒。 盒里是一块丑巴巴的褐色药材，竟然是传说中的千年“麒麟竭”。 解家众人倒吸凉气。 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解雨臣郑重接过，“无以为报。” 张小二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报答，你有300亿。 解家旁支离开后，张小二立刻收敛了一身的气势，歪在太师椅上，“快，给我来点啥解解渴。” 文琪很快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张家少族长，请用。”她说。 张小二貌似不经意地瞥她一眼，“多谢。” 解雨臣：“少族长，饭已经准备好了，一起？” “好。” 张小二带着小张们，在解府盘桓了半日。 临走前，张小二说，“小花啊，要不你去上学吧，以后哥哥照着你。” 谁家好孩子不上学啊，他们张家堡在深山老林，都送孩子出去上学。 第51章 张启灵来京 2003年的京城，春节刚过，空气中还弥漫着鞭炮的火药味。 皇城根下的张宅内，张小二正蹲在院子里逗弄一只小橘猫。 “小二，你到底喜欢这个猫什么呀？天天抱着。”解小花闲适地倚在廊柱下，“你家族长大人他们今天到，你不去准备准备？” 张小二头也不抬：“放心吧，管家和嘉瑞，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比我上心。” 正说着，张嘉瑞从厨房探出头来，“少族长，我按您吩咐准备了烤全羊，黑爷一定喜欢。” “叫谁黑爷呢？”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墙头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黑瞎子蹲在墙头，黑色墨镜反射着阳光，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痞笑。 张小二立刻站起身：“黑爷来了！族长呢？” 黑瞎子轻盈地跳下墙，落地时却故意踉跄了一下，吓得张嘉瑞赶紧上前搀扶。 黑瞎子趁机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这小家伙谁家的呀？” 张嘉瑞有些拘谨地自我介绍，“黑爷，我是张嘉瑞，张子扬的儿子……” “哦，张启三的孙子。”黑瞎子上下打量他一番，意味深长地说，“小家伙，你要小心了。” “瞎子。”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所有人立刻肃立，连黑瞎子都松开了张嘉瑞，规规矩矩站好。 张启灵一袭黑衣，缓步走入院子。阳光似乎都畏惧他的气场，在他周身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张小二身上停留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族长！”张小二难掩激动，正要上前，突然一个黑影从张启灵身后窜出，直扑张小二面门。 “小心！”解小花惊呼。 张小二反应极快，一个侧身，那黑影扑了个空，轻巧地落在地上——是只通体漆黑的小猫，却有一双摄人心魄的金色大眼睛。 “小姑奶奶！”张小二惊喜地叫道，蹲下身想摸它的头。小黑猫一转身，窜向在廊下懒洋洋地晒太阳的小橘猫，喵嗷一声，将小橘猫踩在脚下。 小橘猫被她身上的威压，吓得一激灵，一动不敢动，眼泪汪汪。 张小二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橘猫，“小姑奶奶……” 张启灵平静地喊她一声：“小茉莉。” 德坤小猫闻言，哼了一声，放过脚下的猫，优雅地走到张启灵身边。 张嘉瑞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只气势汹汹的小黑猫。小黑猫也看见了他，绕着他转了两圈，突然“喵嗷”了一声，声音奶凶奶凶的。 “它...它这是喜欢我吗？”张嘉瑞小心翼翼地问。 黑瞎子噗嗤一笑：“她说你是笨蛋。” “啊？”张嘉瑞一脸茫然。 小黑猫突然跃起，精准地踩在张嘉瑞肩膀上，然后——“啪”地一爪子拍在他脸上。虽然没伸爪子，但力道不小，张嘉瑞的左脸立刻红了。 “小茉莉。”张启灵又唤了一声。小黑猫立刻乖乖跳下来，蹭到张启灵脚边，变脸似的装出一副无辜样。 解小花憋着笑走过来：“张族长，我是解雨臣，初次见面。” 张启灵点头，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满翠麒麟纹玉牌，“见面礼。” 解雨臣双手接过，“谢谢张族长。” 张启灵脚边的德坤小猫，走到解小花的身边，也围着他转了两圈，跳上他的肩膀，贴贴他的俊脸。 这个孩子果然如传说一般的貌美如花，她喜欢。 张嘉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想，这也区别对待得太明显了吧！ 张启灵抱过德坤小猫，“小茉莉，别随便欺负人……和猫。” 德坤小猫在张启灵的怀里歪着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嘉瑞，突然转身用屁股对着张嘉瑞，明显不买账。 张启灵这时开口：“进屋说。”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众人来到正厅，张启灵坐在主位，小黑猫跳到他膝上蜷成一团。张小二沏茶，解小花自觉自动地帮忙打下手，张嘉瑞则站在一旁随时待命。 “卡在五层了？”张启灵接过茶杯，突然问道。 张小二恭敬回答：“是的，族长。” 张启灵点点头，目光转向张嘉瑞：“你爷爷的信，我看过了。” 张嘉瑞立刻紧张起来：“族长，我……” “留下吧。”张启灵打断他，“小二需要帮手。” 张嘉瑞惊喜地看向张小二，后者冲他眨眨眼。就在这时，小黑猫突然从张启灵膝上跳下来，蹿到张嘉瑞的脑袋上，用小爪子抓他的头发。 “哎哟！”张嘉瑞不敢动。 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嘉瑞，你要挺住，这是张家独特的入伙仪式，哈哈哈~” 蹦跶了几下，德坤小猫就觉得没有意思了，跑回到张启灵的怀里。 午饭的时候，张嘉瑞没有见到那只小黑猫，反而看见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跟在张启灵和黑瞎子身边。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道袍，梳着道士髻，活脱脱一个灵气十足的小道士。 唯有一双金色的大眼睛，似曾相识。 张嘉瑞知道这就是传说中族长的亲闺女。 张宅的午饭格外丰盛，烤全羊的香气飘满整个院子。 黑瞎子早就迫不及待地用匕首分肉，“老张的手艺，一如当年！” 老张是东张当年送来的兼职厨师。 张德坤捧场地点头。 张嘉瑞地悄悄瞥了眼坐在张启灵旁边的张德坤，小姑娘正慢条斯理地夹着菜，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解小花坐在张德坤对面，他觉得这个道士装扮的小女孩，真可爱。见她只挑素菜吃，便笑着夹了一块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肉放到她盘子上：“小妹妹，尝尝这个？” 张德坤抬头，金色的眸子盯着解小花看了两秒，然后—— “叫姑奶奶。” 张小二笑喷：“哎哟，小花哎，差辈儿了，这确实是小姑奶奶。” 解小花面露囧色，张族长的闺女，他叫妹妹，不可以吗？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对，“小姑奶奶。” 张德坤：“嗯，乖。” 她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小灵珠递给谢小花，“见面礼。” 解小花接过珠子，“谢谢。” 张嘉瑞窘迫地低下头，小姑奶奶不喜欢他，哎~ 张德坤瞥见他的神色，顿了顿，又从空间摸出一个灵珠，扔给张嘉瑞，“你的。” 低着头的张嘉瑞感觉有东西向他飞来，伸手接住，发现是一颗灵珠，惊喜地看向张德坤，“谢谢小姑奶奶。” 张德坤矜持地点点头。 张启灵坐在主位，神色平和，但目光时不时扫过坐在对面的张小二和解小花。 张德坤坐在张启灵旁边，顺着张启灵的眼光看去，只见张小二自然地给解小花分肉， 解小花也自然地接过来就吃。 没什么呀，铲屎官看什么。 黑瞎子啃着羊腿，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突然咧嘴一笑：“哎，小二，你跟小花认识多少年了？” 张小二：“……十年了吧。” 解小花笑眯眯地接话：“十年零四个月。” 黑瞎子“哇”了一声，看了一眼张启灵的脸色，不说话了。 解小花淡定地喝了口茶：“小二这些年很照顾我。” 张小二低头猛扒饭：“……陈年旧事提它干嘛！” 张德坤看着小花，突然想起来书中的经典对话，立刻凑近张启灵，小声嘀咕：“哥，小花是吴协的发小，还有一个共同的三叔，……爹，哎，这娃被坑惨了。” 张启灵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在张小二和解小花之间扫了一圈，没说话。 张德坤：“小花，还记得你的超级发小吴协吗？” 解小花轻笑一声，“很难忘。” “他日子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第52章 吴协出道 杭州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吴协撑着一把黑伞，快步穿过吴山居后巷的青石板路。 他的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但他顾不上这些，脑子里全是三叔早上那通电话。 “大侄子，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去把沙子淘了。” 三叔的语气轻松得过分，就像在说去菜市场买颗白菜。 但吴协太了解自家三叔了，这事儿不对。 “得找个靠谱的人商量商量。”吴协嘟囔着，在一家名为“黄家店”的小店前停下。 店门半掩着，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 他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黄二少！死哪去了？”吴协收起雨伞，甩了甩水珠。 里屋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人掀开帘子钻了出来。 黄烨，人称黄二少，一米八的个头，皮肤白皙，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左耳上永远戴着一枚古朴的铜钱耳环。 “哎哟喂，吴大少爷大驾光临啊！”黄烨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怎么着，又被三叔坑了？” 吴协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柜台前的太师椅上：“你他妈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黄烨顺手从柜台底下摸出两罐啤酒，扔给吴邪一罐：“说说吧，这次又整什么幺蛾子？” 吴协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啤酒，才压低声音道：“明天去山东淘沙。” “有什么不对吗？你三叔干啥的你心中没数吗？” “问题是，我前天刚收了一个帛书，三叔明天就去淘沙。” 黄烨的手指在啤酒罐上轻轻敲击，节奏突然顿了一下：“山东哪里？” “没说。”吴协眯起眼睛，“但三叔提到''七星连珠''。” 两人对视一眼。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从小玩到大的默契，让吴协和黄烨发展出了一套只有他们懂的“黑话”。 “七星连珠”在他们字典里，某处传说级别的古墓。 黄烨突然笑了：“可以啊老吴，现在三叔放个屁你都能闻出是什么菜做的。” “滚蛋！”吴协作势要打，却被黄烨灵巧地躲开，“说正经的，我觉得这次不对劲。三叔最近神神秘秘的，前天我还看见他跟一个黑衣人在后巷说话。” “黑衣人”黄烨眉头一挑，想起一个人，“是不是穿黑皮衣，戴墨镜？” “那人在阴影里，看不清。你知道是什么人？” 黄烨摆摆手：“这是道上的一个传说。不过……”他凑近吴协，声音压得更低，“传说他已经隐退了，跟张家人走得近。” 吴协心头一跳。他虽然没真正接触过倒斗的核心圈子，但也知道张家，那可是传说中的家族。 “所以……”吴协舔了舔嘴唇，“你觉得三叔这次……” “也许早有准备”黄烨干脆地接话，“老吴，你打算怎么办？” 吴协盯着黄烨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这不来找你了吗？二少，陪兄弟走一趟？” 黄烨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他转身走向里屋，丢下一句：“等着。” 吴协听着里屋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黄烨抱着一个黑檀木盒子走了出来。盒子不大，却雕刻着精美的云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本来打算等你三十岁生日再给你的。”黄烨把盒子推到吴协面前，“现在看来得提前了。” 吴协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方青铜小印，印纽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 “这是……”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改良版发丘印。”黄烨轻描淡写地说，“真货不知所踪，这是我根据古籍记载仿制的，加了点……特殊材料。” 吴协拿起小印，入手沉甸甸的，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温热。他翻过来看印面，刻的不是寻常文字，而是一幅微缩的星象图。 “这玩意能干嘛？” “镇尸驱虫，寻常小鬼见了都得绕道走。”黄烨眨眨眼，“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突然抓住吴协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柜台上的水果刀就划了下去。 “卧槽！”吴协还没反应过来，刀刃已经在他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发丘印上，瞬间被吸收，印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转瞬即逝。 黄烨满意地点点头：“认主了。以后这印只有你能用。” 吴协捂着手指，疼得龇牙咧嘴：“你他妈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就不灵了。”黄烨理直气壮，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副黑色手套，“还有这个，戴上。” 手套入手冰凉，材质似皮非皮，上面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符文。 吴协刚戴上，就感觉手套仿佛活了过来，紧紧贴合他的手掌。 “天蚕丝混着黑狗毛编的，防火防水防尸毒。”黄烨得意地介绍，“我花了三年才凑齐材料。” 吴协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盯着黄烨：“你早就知道我会需要这些？” “你知道我师傅是谁，总是有点门道。”黄烨说道。 吴协回想起初三时，他们俩陪他家老太太去灵隐寺，遇见一个老道，他这位老铁不知道怎么事儿就上头了，非要跟着老道出家。 黄烨老妈是教育局的，丢不起这个人。 他就离家出走，在他家蹲了小半个月。 最后，还是黄烨那个派出所所长的爹，对老道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这个老道确实是个人物，才同意他拜师，但是只能当俗家弟子。 “所以，你去不去？”吴协再次问道。 黄烨伸了个懒腰：“去啊，怎么不去？小道也是要混业绩的。”他眨眨眼，“说不得还能进点‘货’。” 当天晚上，吴协回到家，发现三叔正坐在客厅里抽烟。 “去哪儿了？”三叔吐着烟圈问。 “找黄烨喝酒。”吴协坦然回答。 三叔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小子……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吴协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三叔，黄烨明天也去。” 三叔皱眉：“他也去？” “怎么了？”吴协一脸无辜，“咱们要去的地方他专业也很对口啊。” 三叔盯着吴协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行啊，人多热闹。”他站起身，拍了拍吴协的肩膀，“早点睡，明天六点出发。” 等三叔走后，吴协长舒一口气。 他有的时候，觉得三叔真的很陌生，尤其是刚才那怀疑一切的眼神。 那可是黄烨，从小学六年级、初中、高中到大学，他们一直是铁哥们。 黄烨是三叔看着长大的。 与此同时，黄记古玩的后院里，黄烨正对着手机低声说话：“……对，明天出发。嗯，我明白……已经给他了……” 第53章 吴协怀疑人生 京城·张宅 夜幕低垂，张宅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张启灵坐在主位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小十八的电话？” 张启灵微微颔首：“嗯。” “你们可够坏的，”黑瞎子嗤笑一声，“当年吴老狗用吴协做药人，就是让他身上特殊的秘药味道能起尸，现在你们让他镇尸？” 张小二闻言，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他就是故意的。 哪有那么多邪门的遇尸必起，不过是吴家多年的谋划而已。 张德坤化作的小黑猫形态正窝在张启灵膝头，闻言抬起头，金色的猫眼闪着狡黠的光：“小二，不错，有几分我的风范。” 张小二得意地扬了扬眉，随即又收敛了笑容：“吴协被彻底利用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远在边疆，常年不归的父母，已经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还以为自己是吴家的独苗呢。” 他这话一出，书房里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黑瞎子摇了摇头，啧啧称奇：“不得不说，他们老吴家的上上下下都是狠人儿啊。” 张小二想起什么，迟疑了一瞬，说道：“族长，解连环还活着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告诉小花了？” 张启灵的手指微微一顿：“二月红还活着？” “是的。”张小二脸色一沉。 提到二月红，张小二的心里就不痛快。 这个老头子是个人物，为了自己的家族精打细算，安排好了一切。 也太会算计了。 三个儿子和无数个孙子，全部定居英国，彻底从九门抽身。 他自己则留在国内，收了小花做徒弟，给他几分庇护，也将红家在国内的产业交给了小花。 既让小花感激戴德，对红家留着香火情，相信以后红家后人有事情求到小花头上，小花一定会管。 但是也让小花小小年纪，孤身一人陷入九门旋涡，替代红家子弟承担了他们本来的命运。 即便如此，谁也不能说他二月红对小花不好。 他还知道，那老头子在小花小的时候，把他当女孩子养，教他跳什么祭神，还是献祭的狗屁舞蹈，绝对没安好心。 他们未来的某一步绝对是让小花去献祭，不包死活的那种。 他只能说，小花和吴协一样，都是九门的棋子，以及弃子。 牺牲两个孩子，消灭敌人，太他妈划算了。 张启灵抬眸看向张小二：“你怎么想的？” “我想告诉他。”张小二坚定地说。 张启灵沉默了片刻，最终点头：“可以。” “还有，张嘉瑞，你怎么安排？”张启灵又问。 “一直做我的工作助理吧。”张小二答道，“东张明面上的产业，有些事情可以交给他处理。” “你心里有数就好。”张启灵淡淡道。 张小二点头。 孩子人不错，但是张启三不死，张嘉瑞在他这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看他能不能熬得住了。 张德坤和黑瞎子笑呵呵地看着张启灵和张小二的一来一往。 她突然又冒出一个主意：“小二，你手里有没有吴一穹夫妻和双胞胎儿子的照片，今晚就给吴协发过去。” 张小二眼睛一亮：“有！我这就去办。” 杭州·吴山居 夜色深沉，吴山居的院子里只剩下几声虫鸣。 吴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就要跟着三叔去淘沙了，这是他的第一次，让他莫名紧张。 总觉得这一趟，将彻底改变他的什么。 哎，睡不着在，真睡不着，早知道就让老黄过来陪他了。 “叮——”电脑提示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这么晚了谁发邮件？”吴协嘟囔着爬起来，光着脚走到电脑前。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邮件里只有一张照片，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照片上，他那常年在外考察的父母站在一片葡萄架前，身边依偎着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那两个男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吴协的心猛地一沉——那眉眼，分明像小时候的自己。 “这……这不可能……”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差点碰翻桌上的水杯。水杯摇晃了一下，几滴水溅在键盘上，他却顾不上擦拭。 吴协疯狂地点击回复键，却发现邮件没有发件人地址。 他又仔细检查照片的EXIF信息，同样一无所获。照片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任何线索可循。 “爷爷奶奶知道吗？二叔三叔知道吗？”他喃喃自语，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如果大家都知道，那我在吴家...到底算什么？” 他呆坐在电脑前，脑海中闪过这些年父母的疏离、三叔若有若无的试探、爷爷意味深长的目光。 一切都有了解释，却又让他更加迷茫。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吴协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墙上。 京城·张宅书房 “族长，吴协收到照片了。”张小二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邮件已送达的提示。 黑瞎子笑着说：“小茉莉这招够损的，不过我喜欢。” 德坤小猫形态跳到张小二肩上，尾巴轻轻摆动：“小二，你说吴协现在是不是正躲在被窝里哭呢？” “哭倒不至于，”张小二耸耸肩，“怀疑人生是肯定的。” 张启灵轻：“点到为止。” “族长放心，我有分寸。”张小二笑嘻嘻地说，“只是给他提个醒，别真把自己当吴家独苗了。” 他就在京城坐等吴协的反应，看看吴家会不会被反噬，哈哈。 黑瞎子突然正色道：“不过吴老狗那老狐狸既然敢这么做，肯定留了后手。” 张小二点头，“那个吴二佰不是寻常人，可以说是九门的智谋担当，他一定在后面操控局面。” 他见过吴二佰两次，可谓是印象深刻。 张启灵看他一眼说，“把这个事情和小十八同步一下。” 次日清晨·吴山居 吴协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早餐桌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吴三醒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怎么，昨晚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吴协低头喝粥，避开三叔探究的目光。热粥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掩饰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 “年轻人就是心理素质差。”吴三醒摇摇头，夹了一筷子咸菜，“今天下地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知道了三叔。”吴协机械地应答着，脑子里却全是那张照片。那两个男孩的笑容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突然抬头：“三叔，爸妈最近有联系你吗？” 吴三醒的筷子微微一顿，几乎不可察觉，但吴协还是注意到了。三叔的表情依旧自然：“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们这些年不是一直在新疆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他们了。”吴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觉得自己的嘴角僵硬得像块石头。 吴三醒拍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等这次回来，我帮你联系他们。快吃，一会儿要出发了。” 吴协点点头，心里却一片冰凉。 三叔的反应太自然了，自然到……像是早就排练好的谎言。他握紧了筷子，指节发白，却什么也没说。 第54章 解家开始洗白 就在吴协满腹心事地带着发小黄烨，跟着他的好三叔出发去山东的时候。 张小二来到了解雨臣的家中。 解雨臣呆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言。 张小二的话像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炸鱼了。 “解连环还活着？”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张小二坐在他对面，点头道，“张家无意中发现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解雨臣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他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二，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只说一半了？” “我这不是怕你承受不住嘛。”张小二摆摆手，无辜地说，“再说了，你们解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哪能知道那么多？” 解雨臣轻哼一声，端起面前的青花瓷茶盏抿了一口。 茶已经凉了，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文姨，”他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帮我查查解家这些年的资金流向，特别是九爷那一支。” 他不满周岁从旁支过继给解连环当儿子，8岁解连环死了，他成为九门最年轻的家主。还以为九爷这一支已经无后人了呢。现在看来…… 站在阴影处的管家文琪，“是，家主。” 张小二眨了眨眼，身子往前倾了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小花，你这是要搞大动作啊？” 解雨臣放下茶盏，瓷器与红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在为什么人卖命。” 三天后，文琪踏着晨露走进书房，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解雨臣面前。 檀木书案上已经堆满了账册和资料，密密麻麻记满了数字和名字。 “家主，查到了。”文琪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怒意，“九爷除了解连环外，确实还有一个儿子解连城，现在定居洛杉矶，名下有三家贸易公司，二家科技公司。另外，他还有二个孙子已经进入家族企业历练，三个孙子分别在波士顿和哥伦比亚读书。” 解雨臣修长的手指翻开文件，指腹在纸页上轻轻摩挲。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冷，眼中的温度一点点褪去，最后凝结成冰。 “所以解家大部分资产早就转移到了国外，”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留给我的是一个空壳子和一堆道上的烂摊子？” 文琪站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身前：“不仅如此。”她犹豫了一下，“我们发现解连环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操控解家部分产业，而且……” “而且什么？”解雨臣抬眸，目光如刀。 “而且他和吴三醒共用一个身份，多年来一直给吴协当三叔。”文琪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解雨臣猛地合上文件，“啪”的一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他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通知下去，明天开始全面清查解家所有账目和人员。所有道上的生意，全部清理掉。凡是和解连环、解连城有联系的，也全部清理。” “家主，”文琪眉头紧锁，“这样会引起动荡……” “动荡？”解雨臣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锋利的弧度，眼中却毫无笑意，“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把我当棋子。” “备车，”他突然说道，“我要去见小二。” 张家这个时候将消息递给他，一定不是偶然。 张家，不愧是传说中的张家。 张宅书房·午后 窗边的罗汉榻上，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小姑娘也在说着谢小花的事情。 “小花不一样啦，”张德坤说，“他正经上过学，还大学毕业了，替他高兴。” 张启灵和黑瞎子闻言同时一怔，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黑瞎子：“等等，我在德国慕尼黑大学拿了医学硕士，还修了个古典音乐学位。”他指了指张启灵，“哑巴在慕尼黑工业大学拿过工程技术的学位。”又指向张德坤，“你，我们家小茉莉，竟然一天学都没上过？” 张启灵的眉头瞬间皱得死紧。正如张小二所说，谁家好孩子一天到晚到处乱晃，不上学啊。 他们老张家最重视孩子的教育了。 “铲屎官，大龙瞎，”张德坤撇撇嘴，“我上辈子念过大学好吗？只是没毕业而已，不是文盲！” 她有点佩服铲屎官的脑回路，竟然在考虑送麒麟宝宝去上小学。 她只是看着小，已经破壳好多年了好吗？ 张启灵的目光愈发沉了，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开始敲桌面。 黑瞎子见状忍俊不禁：“族长大人，这是真打算送麒麟宝宝去上学啊？” 就在这时，张小二敲门进来了，“族长！小花开始清理解家了！动作比我们预想的还快！” 张德坤长舒一口气，小脸上写满“得救了”三个字。 总算来正事儿了，不用继续讨论她上学的问题。 张启灵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微微颔首：“是个杀伐果断的孩子。”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赞许。 黑瞎子闻言抬起头，“哟，解家小家主终于发威了？”他眼中也闪过欣赏之色，“该出手时绝不含糊，有壮士割腕之勇，这性子我喜欢。” “你们说，”黑瞎子突然坏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解连环出门和吴三醒一起溜侄子，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家没了，会是什么表情？” 话说完，他就和张德坤两人一起“嘎嘎”笑了起来。 张小二配合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双手夸张地摊开：“我那么大一个家呢？！” 张启灵看着闹成一团的几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棋盘已经摆好，棋子也开始按照预定的路线移动。 很好，这场大戏终于要开场了。 “族长，”张小二突然正色道，脸上的笑意收敛，“你说小花这次能挺过去吗？” 小花如果知道这里面还有二月红的事情，恐怕接受不了。 张启灵：“他能。” 黑瞎子补充道：“解家小子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张小二点点头：“他马上过来了。” 张启灵微微挑眉，对这个敏锐的孩子又多了几分欣赏：“你去见吧。”他看向张小二，“信息分享到几分，自己把握。” “明白。”张小二郑重点头。 张德坤：“哎，等一下，小花的难兄难弟呢？到哪了？” “快到目的地了。”张小二压低声音，“吴二白和张启三达成了协议，借了个人给吴协当超级保镖。小姑奶奶猜猜是谁？” “张日三？”张德坤眯起眼睛。 “就是他。” 张德坤冷哼一声：“那个大佛爷舍得？” “小五说，吴二佰原本只是想从特殊事务管理局借个人，张日山是自愿的。” 张德坤冷哼了一声。 她不管张启三和张日三唱得是哪一出，只要这个开路血包，不是她家铲屎官就行。 张启灵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准备一下，我们也要出发了。” 第55章 这里没有天子气 山东蒙山外围，2月底的山风还带着几分冷硬的寒意。 吴协缩了缩脖子，把冲锋衣的拉链又往上提了提，呼出的白气在眼镜片上结了一层薄雾。 “哎哟我去，老吴你这眼神儿，跟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黄烨一把勾住吴协的脖子，顺手摘了他的眼镜在自己衣角上擦了擦，“从杭州一路过来你就这德行，咋的啦这是？” 吴协抢回眼镜戴上，抬腿就给了黄烨一脚：“滚蛋，你才小媳妇。” 黄烨灵活地躲开。 “小烨说得对，”吴三醒从越野车后备箱拎出装备包，眯着眼打量大侄子，“你小子这两天魂不守舍的，要进山了给我打起精神来。” 吴协心里一紧。那张照片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里两天了——葡萄架下，父母那温暖慈爱的笑意，和他们怀里的两个小男孩。 他勉强扯出个笑容：“三叔，我就是有点晕车。” “放屁！”吴三醒一巴掌拍在车盖上，“从小跟着我到处跑的人会晕车？” 黄烨赶紧打圆场：“三叔息怒，老吴他就是……那什么没睡好了，今晚早点休息就好了。” “行，待会儿潘子他们到了，有个人要介绍给你。”吴三醒意味深长地看了吴协一眼，转身去检查装备了。 吴协松了口气，转头发现黄烨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干嘛？我脸上有花？”吴协下意识摸了摸脸。 黄烨凑过来，压低声音：“老吴，咱俩认识十年了，你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说吧，出什么事了？” 吴协张了张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他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抽烟的三叔，一把拽住黄烨：“走，陪我去买包烟。” 山脚下的小卖部门口，吴协蹲在马路牙子上，手里的烟都快被他捏碎了。 “......所以你就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你爸妈在新疆还有俩儿子？”黄烨叼着棒棒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然后呢？查过IP没有？” 吴协摇头：“查不到，跟鬼发来似的。”他猛吸一口烟，呛得直咳嗽，“老黄，你说我是不是被领养的？还是说......” “打住！”黄烨一把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事儿你告诉别人没？” 吴协摇头。 “听着，”黄烨难得严肃，连棒棒糖都拿出来了，“第一，这事儿绝对别让吴家人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第二，继续装你的傻白甜；第三......”他顿了顿，“今晚陪我喝酒。” 吴协一愣：“啊？” 黄烨已经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把揽住他肩膀：“啊什么啊，借酒消愁懂不懂？顺便给你传授点''如何在变态家族中苟活''的生存指南。” 吴协被他逗笑了：“滚，你们家才变态。”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黄烨，黄家老二，父母家族都各自有些军政背景，因为当年拜师学道的事情，再加上从大学开始就经营了一个荤素不忌的“黄家店”，这些年已经被家族放弃了。 没想到黄烨只是耸耸肩：“没错，我们家确实把我流放3三千里了。” 看着好友满不在乎的样子，吴协突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傍晚，潘子和大奎终于带着装备赶到集合点，同行的还有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 “这位是张三，”潘子介绍道，“三爷特意请来的帮手。” 吴协打量着这个叫张三的年轻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普通到扔人堆里就找不着，唯独那双眼睛乌黑深沉，看着不像普通人。 张三只是冲着吴协点点头，没有说话。 黄烨赶紧把吴协拉到二百米外，小声蛐蛐，“卧槽，老吴，事儿大了，你知道这是谁吗？” “谁？”吴协不明所以。 “这是张家人。”黄烨说。 “那个张家？”吴协惊讶地睁大眼睛。 “嗯。” “你怎么看出来的？” 黄烨狠狠拍了一下吴协的脑袋，“老吴，你怎么事儿？你的观察力呢？没注意到他右手的两根手指是张家标志的发丘指吗？” 晚饭是在农家乐解决的。 吴三醒和潘子他们讨论明天的路线，大奎闷头干饭，张三安静得像不存在。 吴协食不知味，满脑子还都是那两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三叔的反常、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张家人。 “来来来，走一个！”黄烨不知从哪摸出两瓶二锅头，“庆祝咱们老吴的第一次！” 吴三醒笑骂：“小兔崽子，少喝点，明天还要进山。” “三叔放心，就一瓶！”黄烨信誓旦旦，转头就给吴协倒了满满一杯，“喝！一醉解千愁！” 三杯下肚，吴协觉得整个人都飘起来了。那些压在心里的疑问像开了闸的洪水—— “老黄，你说......嗝......为什么有人要告诉我这些？”吴协大着舌头，“他们是不是......” 黄烨一把捂住他的嘴：“是不是个屁！你喝多了！”转头对其他人笑道，“老吴这酒量，一杯倒还敢跟我叫板！” 吴三醒狐疑地看了侄子一眼，但被潘子拉去讨论路线了。 等人都散了，黄烨半拖半抱地把吴协弄到院子里醒酒。 二月的星空格外清澈，吴协仰头看着，突然哭了。 “老黄......我是不是......就是个工具人？” 黄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被放弃了吗？” 吴协无言，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务正业”？ “因为我上面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哥哥。”黄烨自嘲地笑笑。 吴协呆呆地看着他。 因为他有两个弟弟？！ “结果呢？”黄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活得多滋润！老吴，家族是家族，你是你。管他娘的几个弟弟，你就是你，吴山居的小三爷，我黄烨的铁哥们！” 吴协愣了半天，突然笑了：“你大爷的，突然这么煽情......” “所以，”黄烨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明天开始，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但眼睛放亮点，看看吴家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行不？” 黄烨为了这个发小也是操碎了心。 吴协重重点头，两个酒瓶在空中相撞。 第二天清晨。 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山路拐角处。 车窗贴着深色膜，从外面看就像一面模糊的镜子。 车内，张启灵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目光锁定在后视镜上。镜中倒映着远处吴协一行人正走向尸洞入口的身影。 “小十八他们进去了。”黑瞎子靠在副驾驶座上，“吴老三这次带的人手不多，看来是想低调行事。” 车后座的张德坤：“我要下车。” “怎么了？”黑瞎子问。 张德坤带着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小四走到高处，看了这里的山水地势，说道：“这里没有天子气。” 第56章 张德坤霸榜了 这是张家组织最严密的一次出行任务。 起因是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收到一条加急消息。 成功混入汪家的小十六——就是那个族长护卫队善医的小十六，考入大学之后，用自己出色的医学天赋，成功勾引了汪家的注意——启用了紧急通道传回汪家的最新更新的任务榜： 1. 张德坤（活） 2. 张德坤（死） 3. 张德坤的血（大于等于30毫升） 4. 张德坤的头发（大于等于3根） 5. 张德坤的部分（任何） 张启灵、黑瞎子和一众张家人气疯了。有那么一瞬间，张启灵想带张德坤回青铜门。 张德坤自己倒是心态平和，她变成小黑猫窝进张启灵的怀里，“哥，别担心，没事儿的。” 【我是小麒麟啊，有自己的麒麟空间，只要有危险，往空间里一跑，谁找不到我。还有，我的小踏云也会带着我跑的。】 张启灵：【……】别提你的踏云，到现在还是一张馅饼那么大。 “哥，别让汪家这些人影响咱们的计划。” 张启灵和黑瞎子被张德坤说服了，但是也意识到他们忽略的另一个问题——张德坤已经大了，还没有自己的护卫队。 好在张家现在人才济济，当天就组建了一个20人的护卫队，队长就是麒麟女张小四，大名张德琳，这些年一直窝在南张修炼和教导家族子弟。 护卫队除了张小四，还有2个麒麟女，是家里的大长老提前安排的。 姑娘大了，身边有成年女性的照顾更合适。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所以，这一次表面上4个人，暗地里不计数。 新上任的麒麟麒麟护卫队长张小四跟在张德坤身后，时不时瞄一眼张德坤的头发。 张德坤发现这里没有天子气，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天子墓。 这个七星鲁王宫里，没有周天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德坤没琢磨明白就开始挠头。 “小姑奶奶，别挠了。”张小四突然按住女孩的小手，“头发要掉了。” “至于吗？”黑瞎子回头笑道，“不要草木皆兵。” 张小四冷冷扫黑瞎子一眼，：“小十六说，汪家实验室已经能用三根头发完整复刻血脉咒术。你要试试效果？” 黑瞎子立刻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张启灵拉起张德坤的手，“别想了，他不在。等小十五就位后出发。” 他的目光落在张德坤身上。小茉莉身穿浅绿的道袍，头戴白玉簪，活脱脱一个满身春天气息的小道士，脆生生地可爱。 汪家……想要“死活不论”甚至“部分”的张德坤，激怒了张启灵。 他一边让张小二在京城助人为乐，明里暗里帮助九门清理一波汪家人，一边让北张京城的管事张德理，张小三，通过军方切断了汪家在北面的走私渠道。 “小十五不在？他干啥去了？”张德坤问。 “附近有一波汪家人。” 等着内奸大奎的消息，准备紧随其后进入鲁王宫。 …… 尸洞内阴风阵阵，河水漆黑如墨，泛着诡异的不祥。 这地方在黑瞎子的龙眼中，简直漆黑一片，阴气太特么重了。 船身平静地驶过一段水路之后，无数拳头大小的青色尸蟞从水下浮出，密密麻麻地朝小船聚拢。 它们的甲壳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口器开合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 “数量比预想的多了三倍。” 黑瞎子说道，龙骨刀已然出鞘。 说话间，水面突然炸开！ 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尸蟞破水而出，背甲上密密麻麻刻满咒文，直扑张德坤面门！ “小心！” 张启灵的麒麟淬火刀、张小四的短刀、黑瞎子的龙骨刀同时出手。 “我来。”张德坤不慌不忙地说。这里在张德坤看来金灿灿的，全是功德。 尸蟞锋利的前肢距离张德坤的咽喉仅剩三寸的时候—— “嗤。” 一簇幽蓝色火苗突然在尸蟞复眼间燃起。 “轰！” 火焰呈放射状爆开，瞬间蔓延开来，蓝色的火焰在水中燃烧，且火势越烧越旺。 被火焰沾染的尸蟞发出尖锐嘶叫，甲壳上的符咒纹路在火中扭曲变形，最终“噼啪”炸裂。 “吱吱吱——” 数以千百计的尸蟞连同这里的阴气，被麒麟业火一把烧干净了。 黑瞎子的墨镜片上倒映着漫天蓝火：“我就佩服你们老张家放火的本事。” 一行人继续沿着水洞深入，不久之后，张启灵说，“积尸地到了。” “这里的怨气...至少积累了千年。”张德坤打量着四周。 一具身着白衣的女傀从尸堆中缓缓升起。 她的皮肤惨白中泛着尸斑，长发垂至脚踝，发梢滴落着黑红色的血珠。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在洞中回荡，所有浮尸突然同时睁眼！数十具尸体直立而起，腐烂的手指抓向小船。 张启灵都用麒麟淬火刀砍掉尸头，烧掉他们的尸身，但是仍然浮尸前赴后继。 张启灵突然挥刀斩向水面，刀气所过之处，水竟被一分为二！ “水下有东西。” 众人低头，只见河床深处埋着一具青铜棺椁，棺身上缠绕着九道血锁链。 “原来是镇物。”张小四脸色骤变，“族长，这是……” “九狱封魂术。”张德坤眼中金芒大盛，“难怪怨气不散。”她从手尖逼出一滴针尖大小的金红色血珠，坠入水中。 “哗——！” 河水瞬间沸腾！无数苍白手臂从水下伸出，却不是攻击，而是痛苦地呐喊和救助。 女傀发出凄厉尖叫，浑浊的眼中有血泪涌出。 “尘归尘，土归土。”张德坤双手合十，业火化作漫天金芒，“以吾血，开黄泉路——” “咔嚓！” 洞顶裂开一道漆黑缝隙，阴风呼啸而出。数以万计的浮尸们突然僵住，继而化作无数星辰被吸入裂缝。女傀被金光束缚，突然安静了下来。 就在她即将被吞噬的瞬间，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突然对上了张德坤的视线。 “...谢谢...” 随着呢喃消散，裂缝轰然闭合。 积尸地再也没有尸体和被封魂术困住的冤魂。 几人惊讶地发现，原本污浊的河水已变得清澈见底，连腐臭味都消失了。 黑瞎子抹了把脸，看着焕然一新的水道：“好家伙，您这是给阎王上大分了。” 张小四突然“咦”了一声：“你们看水底。” 清澈的水下竟铺着一层金色结晶，这些金晶化成金色的光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入四人的体内。 张德坤的那束最粗最壮。 “功德显化。”张启灵轻声道。 张德坤一行人离去后，原本阴森可怖的蒙山尸洞变成了一条清澈平缓的水道，将大大方便方圆百里的百姓。 蒙山山神与土地公喜不自禁。 哎呀妈呀，两千年了，终于来了一波靠谱的。 感谢人民的天师大人！无以为报，只能送功德了。 于是，第二波功德来袭。 这老哥俩降下的功德金光，将张德坤几人笼罩其中，映得他们眉宇间都泛着祥瑞之气。 第57章 秋风落叶一般狼藉的七星鲁王宫 吴邪走后的七星鲁王宫，一片狼藉。 瓶瓶罐罐摔稀碎，珍贵的青铜器皿滚落一地。 棺材板子横七竖八地扔在地上。 新鲜的尸体躺得遍地都是，有刚断气的雇佣兵，也有被机关射成筛子的倒霉蛋，还有被尸蟞啃食殆尽的血呼啦次的骷髅。 残肢断腿的古尸，被随意地丢弃，或者半趴在被撬开的棺材边缘。 几个血尸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时不时发出“咯咯”的怪声。 幽魂飘来飘去，有些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表情，在半空中形成一团团模糊的人形白雾。 尸蟞窸窸窣窣地爬满墙壁，黑压压的一片，像给墓室铺了层会移动的地毯。 青眼狐尸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仿佛在嘲笑什么。 整个空间活像个大型灵异现场，阴冷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焦味，浓重的血腥味、霉味和阵阵烤蛋白质的肉香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而最热闹的，莫过于铁面生和鲁殇王的魂魄——这俩老东西身体被灭，魂儿倒是挺精神，正飘在半空中，面目狰狞地对骂。 “铁面生！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年要不是你算计本王......”鲁殇王咆哮着，虚幻的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放屁！明明是你先背信弃义！”铁面生不甘示弱，透明的魂体因为愤怒而不断扭曲变形，“说好的平分长生术，结果你想独吞！” “本王那是为了天下苍生！” “我呸！就你也配谈苍生？” “你俩能不能闭嘴？”一道脆生生、奶凶奶凶的声音插了进来。 张德坤站在烧焦的九头蛇柏前，小脸鼓得像只河豚。 这一片狼藉的现场，让她暴躁地转了两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这群人，居然是在给吴协和九门善后。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炸毛。 “凭什么啊？！吴三醒那个老家伙和吴协那个菜鸟闯完祸就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要我们收拾？” 张启灵站在一旁，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 “小茉莉，别气，”黑瞎子笑嘻嘻地说，露出一口白牙，“气坏了长不高。” 张德坤瞪了他一眼，“你才长不高，你……我让小四揍你！” 她看着黑瞎子1米9的身高，再对比自己号称1米3的身材，说不下去了，好在她手下有人。 张小四闻言冷冷地扫了黑瞎子一眼。 她今天扎着高马尾，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腰间别着两把短刀，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利剑。 这位姐们儿在南张的时候，就是个扛把子的，把小张们收拾得大气不敢出。 黑瞎子立刻举手投降：“行行行，我闭嘴。” 他好男不和女斗。 张小十五，默默站在张启灵身后，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张德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四、小十五！”她小手一挥，“你们带着人，把这里的游魂、血尸、尸蟞什么的，都清理了。” 张小四和点头，立刻带着几个小张开始干活。 这些游魂正好给小张们练手。 小十五则负责清理血尸，他动作干脆利落，刀锋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嗡鸣。 一只血尸扑过来，他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将对方的脑袋砍掉了，血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烧成灰烬了。 然后就有小张过来，无缝衔接地将里面残存的魂魄，送入地府。 黑瞎子看着忙碌的众人，感慨道：“啧啧，老张家真是劳模啊，吴协他们闯祸，咱们收拾。” 张启灵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嫌弃很明显。 随手拿出麒麟淬火刀，将青面狐尸劈成两半，缓缓化作黑烟消散了。 张德坤更气了，她踢了一脚地上的碎陶片，“早晚把吴三醒收拾了。” 那边，铁面生和鲁殇王还在对骂，吵得整个墓室嗡嗡响。 “铁面生！你不得好死！” “鲁殇王！你活该被算计！” 张德坤听得脑壳疼，都死了几千年，还想怎么不得好死？ 她揉了揉太阳穴，喝道：“黑白无常！出来干活！” 地面瞬间阴风大作，墓室里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 两道身影从地底浮现——一黑一白，戴着高帽，正是地府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笑眯眯地拱手，他的脸像涂了粉一样惨白，但表情很生动：“小天师，有何吩咐？” 黑无常则板着脸，目光扫过铁面生和鲁殇王，冷哼一声 铁面生和鲁殇王脸色大变，他们逃脱生死几千年，这是要被抓了？ “带走！”张德坤小手一挥，“转告崔判官，这俩老东西罪加一等！” 黑白无常点头，锁链一甩，直接捆住俩鬼魂。 铁面生还想挣扎，黑无常一鞭子抽过去，疼得他嗷嗷叫。 转眼间，两个老鬼被黑白无常牵着，就消失在张德坤等人的眼前。 世界终于清净了。 张德坤走到烧焦的九头蛇柏前，蹲下身，扒拉了几下炭块。她觉得这里面有东西。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咦？” “怎么了？”黑瞎子凑过来，好奇地探头。 张德坤从灰烬里扒拉出一块漆黑的青铜片，上面隐约刻着奇怪的符文。 她用小刷子仔细清理掉表面的炭灰，露出完整的图案——那是一个眼睛的符号，瞳孔部分刻着细密的文字。 她眯起眼睛，“这树被人动过手脚。” 张启灵闻言，立刻走了过来。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那个符号，眉头微皱。 黑瞎子挑眉：“这是啥？” “周穆王的东西。” 张德坤：“那周穆王呢？” 张启灵：“根据家族文献的记载，这里是周穆王实验长生的试验场之一,也可以说是他的疑冢之一，真正的周天子墓不在这。” 黑瞎子想起来张家楼搬迁时的那些资料，点了点头。 老张家还是太全面了。 一行人离开鲁王宫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晨雾笼罩着山峦，给这片区域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总算完事了，回去得好好睡一觉。” 张德坤却精神抖擞，她变身成小黑猫依偎在张启灵的怀里，“哥，你给我说说，真正的周天子墓在哪里？周穆王还活着吗？难不成他和他的老相好在一起了？在陨玉里面？” 张启灵轻柔地给她顺毛，“张家楼里有地图，想去可以去看看。” 张德坤顿了顿，原来家里有地图啊，那算了，还以为是什么未解之谜呢。 没意思。 再说，无缘无故扰人长眠，这不是缺德么。 张德坤被顺毛得十分舒服。 哎呀，还有一个东西呢，“那个鬼玺呢？鲁殇王招呼阴兵的鬼玺呢？不是被吴老三带走了吧？” 张启灵：“放心吧，真的早就被西张取走了，已经放在张家堡好几年了，吴老三带走的是复制品，打不开青铜门的。” 张小四递给德坤小猫一杯热牛奶：“先休息会儿吧。” 小黑猫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毛绒绒的嘴边留下一圈奶渍，“哥，我饿了，想吃火锅。” 吃饱了才有力气睡觉。 张启灵嘴角微微上扬，“好。” 第58章 偶遇王胖子 山东临沂某县城，最热闹的老字号火锅店人声鼎沸。 二楼最里面的包厢里，红油锅底翻滚着诱人的泡泡，麻辣鲜香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 张德坤的小脸因为热气而泛着红晕。 她正用筷子跟一片顽固的毛肚较劲，金色的眼睛紧盯着在红汤里翻滚的美食。 “烫烫烫！”终于夹起来的毛肚太烫，她一边吹气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塞，结果被辣得直吐舌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黑瞎子给张德坤夹了一筷子青菜，“小茉莉，吃点这边清汤的。” “不吃，辣的才过瘾。” 张小四坐在他旁边，默默给张德坤倒了杯酸奶解辣。 张启灵安静地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正优雅地将一片嫩牛肉在清汤锅里涮了三下，夹到了张德坤碗里。 “你还小呢，别逞强。” 就在这温馨的用餐氛围中，一个洪亮的大嗓门突然从楼下大厅传来： “服务员！再加两盘肥牛！要肥一点的！” 黑瞎子筷子一顿，眯起眼睛往大厅方向看去：“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张德坤闻言立刻从美食中抬起头，顺着黑瞎子的视线往楼下大厅望去。 透过半开的门帘，可以清楚地看到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埋头大快朵颐。 那人穿着件沾满泥土的冲锋衣，脖子上挂着个摸金符，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登山包。 “王胖子？！”黑瞎子乐了，“这货怎么在这儿？” 张启灵的目光落在那个登山包上——拉链没拉严实，隐约露出一角金灿灿的丝线。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黑瞎子也注意到了，压低声音道：“那是......金缕玉衣？” 张小四皱眉：“七星鲁王宫的东西？” 张德坤舔了舔沾着辣油的嘴角，眼睛亮得吓人：“铁面生身上扒下来的？现在值多少钱？” “无价之宝。”黑瞎子搓着手，“没想到到他手里了，我还以为吴协带走了呢。” 张启灵放下筷子，“小四，把人请来。” 五分钟后。 王胖子正往嘴里塞着第三盘羊肉卷，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他猛地扭头，对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一个黑色劲装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卧槽！你、你谁啊？！”王胖子差点被嘴里的羊肉噎住。 张小四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王胖子后背发凉：“王先生，我家老板有请。” 王胖子下意识护住背包，这可是他和吴邪好不容易从铁面生身上扒下来的，说好要平分的。“我不认识你们老板......” 话没说完，黑瞎子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小胖子，好久不见啊～” 王胖子一激灵，转头看见黑瞎子笑眯眯的脸，再一扭头，发现张小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 他身后一桌的六个年轻人，也手扶腰间，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你们......”王胖子额头冒出冷汗，“这是要打劫？” “请吧。”张小四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识相地跟着张小四和黑瞎子往二楼包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这帮人什么来头？看起来不好惹啊...... 包厢门一开，王胖子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正对门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黑色唐装，面容俊美却冷峻，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看得人心里发毛。 他身边坐着一颗小白菜，不是……一个翠绿的小道童。 这个女娃娃，约莫10岁左右，长得白净水灵，一双金色的大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这位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启灵没有废话，直接指向王胖子的背包：“出价多少？” 王胖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金缕玉衣。 他眼珠一转，试探性地报了个价：“......100万。”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价报低了。但不知为何，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愣是不敢狮子大开口。 “300万。”张启灵干脆利落地说，“小十五，让东张打钱。” 站在角落的一个年轻人立即掏出手机开始操作。 黑瞎子嘴角抽了抽——他得找他的好朋友财神爷三长老谈谈涨工资的事了，自己卡里都没这么多钱。 王胖子瞪大眼睛，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张”字。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张家？ “谢谢老板慷慨！”他立刻改口，心里盘算着：能和张家搭上线，这买卖血赚！ 黑瞎子自来熟地勾住王胖子肩膀：“胖兄弟别客气，来，一起吃！” 酒过三巡，王胖子渐渐放松下来。他涮着肥牛，突然想起什么：“黑爷，咱们二十年前是不是在潘家园见过？” 黑瞎子挑眉：“哟，小胖子有点眼力，还知道黑爷，记性也不错啊。” 王胖子心里一颤。 二十年前他在潘家园摆摊时，确实遇到过两个气质特殊的男人带着个小女孩。 那两个男人和眼前这两位长得一模一样，而那个小女孩......他偷偷瞄了眼正在啃红糖糍粑的张德坤，那双金色的大眼睛如出一辙。 但二十年前那个小女孩至少两三岁了，现在怎么可能才十岁左右？ 王胖子赶紧打住思绪，这不是他能深究的。 “胖兄弟，”黑瞎子给他倒了杯酒，“回京城记得来我们家喝酒。” 王胖子眼睛一亮：“一定一定！” 这趟下地，太特么值了，三爷，您老就是我的贵人！！ 当晚，县城政府大楼灯火通明。 张县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桌上的金缕玉衣，琢磨着怎么把故事编得又大又圆又好听。 “族长还有其他交代吗？”张县长问。 小十五：“没有，你全权处理就行。汪家的人，我留了几个活口给你。” 张县长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族长他们......” 他从家族消息网中知道了汪家的任务榜，有点担心小姑奶奶的安全。 “放心，四姐跟着呢。”张小十五说，“小姑奶奶说，她想你了，年底家族聚会再见。” 张县长：“好，告诉她，我也想她了。” 一周后，央视新闻： 《山东某县县长亲自带队，破获重大盗墓走私团伙，惊现战国古墓和国之重宝金缕玉衣》 杭州吴山居里的吴协，盯着电视里熟悉的金缕玉衣，又看看手机里王胖子转来的150万，一脸懵逼。 【plus，原著中这件金缕玉衣，吴协买了120万，还顺了一个禁婆香炉。这应该是吴协最富裕的时候了。】 第59章 国家队的震惊 七星鲁王宫被霍霍得如同飓风过境，但吴协的初次淘沙之旅却收获颇丰。 战国帛书、蛇眉铜鱼、千年麒麟竭，还有王胖子分给他的一百五十万现金，一样不少地进了他的口袋。 虽然过程险象环生，但是他总能适时地逢凶化吉，连血尸和尸蟞都对他又爱又恨 ，一副十分想挠他又不敢的样子，让吴协心里暗爽。 因那张照片产生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吴协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盗墓圣体，天选之子，哈哈。 连三叔看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眼神带着十二分的震惊。 至于金缕玉衣最后为什么被被国家收编了，吴协不太关心。 他的心思，全被蛇眉铜鱼、那张八五年的西沙考古队合影、以及突然独自前往西沙的三叔给勾走了。 至于那张照片，吴协决定听黄烨的——假装不知道。这样才能从毫无防备的家人那里，探知更多的信息。 比如，吴家为什么这么对他，目的是什么。 分给黄烨和受伤的潘子一部分钱后，吴协就窝在吴山居闭门不出，整日研究那些从墓里带出来的物件。 而七星鲁王宫的后续，还远远没有结束。 至少对山脚下的村民来说便是如此，他们迎来送往了无数次的盗墓贼，这回终于迎来了国家队。 一支由考古专家、特警、当地文物部门组成的联合考察队开进了鲁王宫。 某张姓县长为了表达对本次考古工作的重视和支持，也亲自到场。 “大家注意安全，”陈教授推了推眼镜，对身后十余名队员说道，“这里可能有盗墓贼活动过的痕迹，都打起精神来。” 队伍中有老有少，最年轻的实习生小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野外考古行动，听说七星鲁王宫凶险异常，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陈教授是业内权威，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健步如飞，边走边跟旁边的年轻县长念叨：“小张啊，这次多亏了你及时捣毁了盗墓团伙，截获了金缕玉衣，才没有让国宝流失，这次的发现太重要了！这可能是本世纪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山中的墓道入口已经被挖开，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墓门上贴着一张黄符，朱砂画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陈教授疑惑地伸手去碰。 特警队长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教授小心，我来。”说着他就要去揭那张符。 “别动！”陈教授突然大喝，“这……是镇墓符！” 他想起来了，很多年前，他有幸见过一次。而眼前这个，看样子还是新鲜、刚贴上不久的。 特警队长的手悬在半空，“您的意思是......” “不是坏事，不要碰那张符，我们继续。”陈教授深吸一口气说道。 考察队打开墓门，一路顺利找到主墓室。 别问为什么这么顺利——因为整座墓像是旅游景点一样，被人贴上了字迹工整的指路标识，指出了一号墓室、二号墓室、七星疑棺、四方室、主墓室、一层、二层通道等等。 28具新鲜的尸体整齐地码在一层通道里。 原本横七竖八的棺材板子被重新组装，古尸归位，七星疑棺等等棺椁，已经被恢复原样。 进入最深处的主墓室后，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所有的文物，如士兵列队一样直冲眼帘： 青铜器归青铜器，大鼎小鼎、祭祀用品分门别类，排列整齐； 玉器归玉器，玉琮玉璜玉璧玉连环，一样不少； 连碎成十八瓣儿的陶器，都被精心地放在一起，等着专业人员去修复它们； 几具古尸并排躺在玉台上，身上的衣服被整理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仿佛一直都在那里安详地沉眠，从未被打扰。 墓室墙壁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尸蟞，此刻一只不剩，只留下些许细小的爪痕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传说中的血尸，更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空气中没有想象中的腐臭味，反而飘着一丝淡淡的檀香。 “这不可能...”另一位李教授喃喃自语，“根据资料，这里应该是个凶险万分的血尸古墓，怎么会……” 陈教授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抹过玉台，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而且做了极其专业的清理工作。” “是盗墓贼吗？”实习生小张问道。 “不是。”陈教授肯定地摇头，“盗墓贼只会破坏，只会拿走值钱的东西，不会做这种近乎博物馆级别的整理工作。你们看——” 在原本九头蛇柏所在的位置，焦黑的树干前面有一块平整的石板，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卷竹简，每一卷都用特制的丝绸包裹，旁边还放着标签。 “这是...战国时期的古籍！”李教授激动地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卷，“保存完好、分类准确，连专业机构都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刑警队长举着手电筒照向角落，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看墙上！” 只见墓室的石壁上，用朱砂画着一幅巨大的朱砂符。符下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行小字： 「周穆王疑冢，危险已除，预祝各位工作顺利。——路过的活雷锋。」 “周穆王？”陈教授眉头紧锁，“这不是鲁王的墓吗？”他随即想到上下两层的路标，眼睛瞬间锃亮，这次的收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感谢活雷锋！他马上就能超越那讨厌的老师兄，成为业界泰斗no.1。 “小张啊，我们可能要常驻这里了，劳你多照顾了。”陈教授对张县长说。 张县长沉稳地说道，“陈教授放心，只管安心地工作，其他一切交给我。” “小张，你说，这个‘雷锋’是谁呢？”陈教授喃喃自语地说。 考古队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家都想知道。 “不管是谁，”陈教授最终说道，“他们为我们扫清了所有障碍。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记录和研究这里的一切。不能辜负了‘雷锋’的心意。” 考古队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起来。 测量、拍照、取样……每个人都为这次的考古发现而兴奋不已。 年轻有为的张县长，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目光扫过无人注意的角落，转身出去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隐秘角落里的小张们：终于交接出去了。任务完成，下班回家喽！ 一周后，北京某机密会议室。 陈教授将一份绝密报告递给对面的老者：“首长，我以毕生名誉担保，这次在鲁王宫善后的，绝对是传说中的张家！” 老首长翻看着报告里的照片，盯着活雷锋几个字，笑了，“老陈啊，这个张家做事，有几分意思。” 做事有分寸、懂进退，老者心中有数了。 第60章 暂居西湖畔 汪家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军方的突然行动，直接切断了他们在北方的三条主要走私渠道，这一下子就让汪家的现金流缩水了近三分之一。 小汪们这个月领工资和做预算的时候明显感觉不对劲——活动经费砍了，任务奖金少了，连日常福利都缩水了两成。 “老大，这个月怎么连咖啡机都不让换了？”手下战战兢兢地问。 财务处负责人黑着脸把预算表拍在桌上：“喝速溶的！” 能省一点是一点，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想开源先节流。 汪家高层连夜开了紧急会议，最终决定暂停任务榜上所有“不重要不紧急”和“重要不紧急”的任务，集中精锐力量，全力向张启三反扑。 没错，汪家这次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现任特殊事务局局长、前军方将领张启三。 除了这位老对手，还有谁能这么精准地掐住他们的命脉？ 毕竟，他们才刚给张启三的长子下了毒。要是张启三这都能忍，那才真是见鬼了。 老对手了，谁不知道谁啊？ 张启三：“......” 张德坤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杭州西湖畔。 东张N年前，就准备好了宅子。 初春的西湖笼着一层薄雾，美如画。 这座江南大宅藏在曲院风荷深处，飞檐翘角从茂密的香樟树梢间探出来，檐角铜铃在晨风中叮当作响。 张启灵临窗而坐，修长的手指搭在青瓷茶盏边沿。窗外就是一顷碧波，三潭映月的石塔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黑瞎子坐在他身边，惬意地呷一口刚刚采摘下的明前龙井，“这地方足以养老。就是离吴协的吴山居有点近，不到3公里，特意选的？” 窗边罗汉床上盘腿儿坐着一个穿杏红蒙古袍的小姑娘，“和吴协有什么关系？谁不想在西湖畔有套房呢？我喜欢这个地方。” 张启灵：“喜欢就多待些天。” 张德坤看他一眼，不怎么开心地说，“吴老三失踪的消息快传回来了吧？咱们也快去西沙了。” “怎么？不想去？”张启灵。 “不想第二次给吴协收拾烂摊子。” 张启灵向张德坤张来手臂，张德坤变身小黑猫跳进他的怀里。 “这次不用收拾。”张启灵摸着小黑猫，淡淡地说道。 小黑猫和黑瞎子侧目。 “海底墓是汪臧海建造的，里面留下大量指向云顶天宫的信息，这次咱们去之后，海底墓就不必存在了。” 张德坤开心了，窝在张启灵的怀里打了几个滚，“铲屎官英明。” 张小四拎着食盒穿过九曲回廊走了进来，她今日难得换了藕荷色旗袍，腰间却依然别着玄铁短刀。 “楼外楼老店的早餐。”她把食盒往黄花梨圆桌上一搁，“族长、黑爷、小姑奶奶，吃饭了。” 张启灵微微颔首。 小十五紧随着张小四走进来，“族长，北张消息，汪家和张启三斗起来了，小五趁机收揽了特殊事物管理局的部分实权。” 小黑猫听见张启三倒霉，挺起小身子，耳朵都竖起来了。 小十五幸灾乐祸地说，“汪家以为是张启三切断了他们北面的走私渠道。” 张德坤嘎嘎地乐，“喵嗷~老家伙终于有点用了。” 她想到什么，反身跳到张启灵的颈间，小爪子搂着他的脖子，“英明的铲屎官大人，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汪家的经济命脉？” 张启灵挑眉。 张家堡用了20年的时间，摸清并控制了汪家的经济来源，可以说，他现在可以决定汪家能不能吃上饭，以及吃的是东北大米还是南方水稻。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汪臧海最后的归处。 “所以，汪家已经尽在掌控？”小黑猫的大眼睛左转右转。 黑瞎子看着她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 “小茉莉，想什么呢？”黑瞎子问。 小黑猫看他一眼，“没什么，就是突然对灭了汪家失去兴趣。” 张启灵闻言，拎着小黑猫的后颈子，将她提溜起来，对着她的金色猫眼说道，“不要轻敌，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何况是汪家。” 小黑猫乖乖地让他拎着，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她眨眨眼，跳出张启灵的手心，落地变成小姑娘，包住张启灵的腰，“不会不会哒。” 张启灵摸头杀，“不要对敌人生出轻慢之心，小茉莉。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没必要急于灭了他们。” 灭了汪家，还怎么玩？ 汪家、张启三和九门，角力消耗，才最符合他们老张家的利益。 没有人消耗九门，只会助长他们的野心和妄念。 汪家自有存在的价值。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养寇自重了。 “好了，吃饭。一会儿带你游西湖。”张启灵说。 西湖边，断桥上，游人如织。 张德坤腰间银铃，随着蹦跳叮当作响，活像只撒欢的小马驹，上下两辈子第一次游西湖，开心。 “我还要去岳王庙、河坊街、雷峰塔……” “好。” 她今日的杏红滚金边的蒙古袍，在江南烟雨中格外扎眼，快乐的笑声，引得游人频频侧目。 张启灵默默递来一根糖葫芦，糖衣在晨光中晶莹剔透，张德坤“嗷呜”一口咬下，老多年没吃了，酸酸甜甜的，好吃。 沿着白堤漫步，桃红柳绿间，点缀着卖藕粉的小摊。 黑瞎子买了三碗，张德坤却嫌弃地皱鼻子，“黏糊糊的样子，看起来还没有蒙古奶茶好喝！” “将就着吧，小祖宗。”黑瞎子舀了勺桂花蜜给她，“杭州可没草原上的奶茶。” 话音未落，湖心突然传来“哗啦”水声。 张启灵眸光一凛，只见三潭印月附近泛起不自然的旋涡。 黑瞎子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匕首，却见一只白鹭扑棱棱飞起，嘴里叼着条扑腾的鲤鱼。 “虚惊一场。”黑瞎子松了口气，转头却发现张德坤不见了。 不远处传来银铃脆响。 小姑娘蹲在荷塘边，正用柳枝逗弄一只绿毛龟。老龟慢悠悠划着水，突然缩进壳里。水面倒映出张启灵的身影，他弯腰拎起小姑娘：“西冷印社。” 黑瞎子会意，这是要去看看孤山脚下的文人雅集。 两人带着张德坤，慢悠悠地走在江南的山水庭院间，欣赏着和东北迥然不同的风景。 张启灵突然抬手，只见一栋典型的江南老宅，青瓦白墙，飞檐翘角，门楣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吴山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宅深不知几何。 临街的一面，是间古董铺子，橱窗里摆着些仿制的青花瓷、做旧的铜镜、几枚生锈的古钱。 店面冷清，没有什么生意，远远可以看见一个年轻的伙计，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着电脑游戏。 张德坤猜测，这就是常年领不到吴协工资的王萌。 然后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很快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黑瞎子："嘿！那不是……" 吴山居门前，黄烨拎着一个兜子，正抬手叩门。 不一会儿，只见吴山居木门"吱呀"打开，吴协顶着鸡窝头探出脑袋，脸上还沾着墨迹。 两人有来有往的一说了几句。 然后，黄烨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了句什么，吴协突然眼睛发亮，拽着人胳膊就往屋里拖。 第61章 海底墓前奏 吴山居的门被叩响时，吴协正趴在地板上，面前摊着那张泛黄的西沙考古队合影。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照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谁啊？”他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手指还戳在照片上某个模糊的人影上。 “你爹。”大门外传来黄烨懒洋洋的声音。 吴协翻了个白眼，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黄烨正站在门口，左手拎着一袋冒着热气的蟹黄包，右手还保持着叩门的姿势。 他今天穿件深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哟，小三爷，你这是熬夜修仙呢？”黄烨挑眉，视线落在吴协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的墨迹上。 “滚。”吴协伸手去抢蟹黄包，却被黄烨一抬手躲开。 “急什么？”黄烨晃了晃袋子，香气扑鼻，“先让我进门。” 吴协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进门，然后哐的一下，把大门再次关上。 黄烨熟门熟路地踢掉鞋子，光脚踩上木地板，径直走向茶几，把蟹黄包往上一放。 吴协跟过去，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 “慢点，没人跟你抢，你这是几顿没吃了？”黄烨嫌弃地递了张纸巾给他，目光却落在满地的资料和那张照片上。 吴协一边嚼着蟹黄包，一边含混不清地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收到小三爷那么多大洋，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就这？一顿蟹黄包？”吴协不可置信的说，“怎么也得一顿楼外楼吧？” “也行啊。” 黄烨弯腰捡起那张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啧”了一声。 “这就是你‘修仙’的内容？” “啊。”吴协点头。 “老吴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照片里是十个人。”黄烨指着照片上的考古队员，“但那个年代的考古队，相机都是专业设备，不可能让路人帮忙拍照。” 吴协一愣，嘴里的蟹黄包都忘了嚼。 “所以，”黄烨抬眼看他，眼神锐利，“拍照的人没在照片里。” 吴协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茶几：“考古队有第十一个人？！” 两人立刻凑到一起，把照片翻来覆去地研究。 “没有。”吴协皱眉，“找不到第十一个人的痕迹。” 黄烨靠在沙发上，“你觉得是谁？” “不知道。”吴协摇头，“但这个人能负责拍照，说明他在考古队里的地位不低，甚至可能是领队。” “这人是你三叔？”黄烨指着其中一个人影问。 “嗯。”吴协说。 黄烨意有所指地说，“这个人影，可有点模糊啊。” 可惜吴协的心思不在这，他从口袋里摸出蛇眉铜鱼，丢给黄烨：“再看看这个，快帮我看看这鱼眼睛是不是能转动。” 铜鱼入手冰凉，黄烨翻来覆去地检查，突然伸手按住鱼尾轻轻一旋。 "咔嗒"。 铜鱼的眼睛突然弹出一小节，露出里面精巧的机关。 "我靠！"吴协猛地跳起来，"你怎么知道机关在鱼尾？" 黄烨耸耸肩："猜的。战国时期工匠最喜欢在动物饰品的尾巴上做文章。"他拿起铜鱼对着灯光，"你看，鱼眼里有字。" 吴协赶紧凑过去，两人脑袋几乎撞在一起。在放大镜下，鱼眼内部刻着几行细如发丝的文字，但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这应该是一种古文字啊。”黄烨说，“但总算有个方向。” 吴协抓了抓头发：“这是巨大的进展了。” “嗯，赶紧把蟹黄包吃完，一会儿都凉了。”黄烨说。 吴协嚼着嚼着又顿住了，筷子悬在半空，眼神渐渐涣散。 “大少爷，又走神？你怎么事儿？” 吴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老黄，昨天......我爸来电话，说五一要和我妈回来看我。” 黄烨闻言表情一言难尽，张开嘴想说点啥，又闭上了。 吴协见状踹了他一脚，“说，和我还藏着掖着的。” “你先吃完吧。”黄烨摸出烟盒，金属打火机“咔嗒”一声点了一根烟。 “有屁就放。” 黄烨深吸一口烟，“你和我说了照片的事情之后，我回来查了一下。” 他弹了弹烟灰，“你那两弟弟可不是照片里的小孩子了，他们只比你小2岁。高中毕业去美国读书，现在都在攻读硕士学位，一个是宾大沃顿商学院的MBA，另一个在加州的伯克利读生物工程和商业管理专业。” 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多了个新成员。 吴协整个人陷进沙发，他听明白了发小话里的话。 这都是按照家族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 他——吴家的长子长孙，早在很多年前就是成了家族的棋子、弃子和靶子。 真狠呐。 “老黄，我是亲生的吗？”吴协再次怀疑。 “是。”这毋庸置疑。 “所以，”吴协的指甲陷进掌心，“我一毕业他们把吴山居和那个古董店给我，说是历练……其实是在给真正的继承人腾位置？” 他可真傻啊，谁家的继承人用一个屁大点的古董店历练。 现在看来，这个吴山居，就是家族给他的唯一产业。 吴家其他的产业，和他吴协没有关系！ “老吴……”黄烨想安慰不知道如何开口。哎，他们张家堡真是个好人家，从不会这么对自家孩子。 手机铃声突兀地撕破沉寂。 吴协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吴协？” “你是谁？” “你三叔在西沙失踪了。”对方的声音冷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吴协的手指紧了紧：“你说什么？！” “七十二小时。”对方继续道，仿佛没听见他的质问，“尽快赶到海南。” “你到底是谁？！” “国际海洋资源开发公司。”而后，电话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吴协僵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 黄烨已经站了起来，眼神锐利：“怎么了？” 吴协缓缓放下手机，“三叔……在西沙失踪了。” 黄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去吗？” 吴老三可真是步步紧逼。 吴协没有说话，他再次点着一根烟，烟雾中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和冷硬。 许久之后，吴协才开口道：“上哪？我三叔多少年前就去过西沙，下过海底墓，怎么可能失踪呢？这什么海洋公司，一听就是骗子。” 让他想想怎么掀了这桌子。 黄烨：“……”这才是他的好哥们，必须点赞加收藏。 他是奉命前来，他们老张家也确实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但是这十年，吴协也是他实实在在的铁哥们。 京城解家的小九爷，已经快上岸了。 他哥们才刚刚踏进这个旋涡，他可不能让吴家人把他哥们埋了。 第62章 吴协的职业规划 吴二佰来得比吴协预计的还要快。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吴山居的窗棂，门铃就突兀地响起。 吴协正蹲在地上清理还带着土的青铜器，闻声手一抖，棉签“啪”地折断在器皿纹路里。 “二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他拉开门，脸上瞬间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 吴二佰站在台阶上，灰色中山装熨得一丝不苟，手里两个包浆完美的文玩核桃转得咔咔响。 他目光在吴协沾着泥土的袖口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协啊，又在捣鼓这些土货？” “混口饭吃嘛。”吴协侧身让路，把他二叔请到客厅，顺手把茶几上的《墓葬结构图解》塞到坐垫底下，“您喝茶还是咖啡？” “白水就行。”吴二佰径直走向主座，那姿态活像回自己家。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书架上那本泛黄的笔记上顿了顿，“最近……有联系你三叔吗？” 吴协背对着二叔沏茶，指尖在玻璃杯上收紧。 “三叔？”他转身递过茶盏，一脸茫然，“从山东回来之后，他说突然说要去西沙，怎么了？” 吴二佰的核桃停了一瞬，又继续转动：“失联了。那边传来消息，他的船三天前失去联系。” “在西沙？”吴协突然笑出声，“二叔您别逗了，三叔亲口跟我说过他85年去过海底墓，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 客厅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吴二佰的眼睛微微眯起，“哦？他跟你提过海底墓的事？” 吴协漫不经心地摆弄茶几上的茶盏，“不止是海底墓，还有他的爱情故事，他和文锦阿姨的事儿，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哎~” 核桃的咔咔声突然变得急促。 吴二佰盯着侄子的笑脸，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找出破绽：“前两天……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吗？” “有啊！”吴协一拍大腿，“说三叔在西沙出事，让我赶紧去海南。我一合计这不可能啊，明显是骗子啊。” 两双相似的眼睛在空中交锋，谁都没有先移开。 最终是吴二佰先叹了口气，语气突然软化：“小协啊，家里也是担心你三叔。要不.……你去西沙看看？” 吴协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他就说只要是他岿然不动，自然有人着急。 “三叔是老江湖了，能有啥事儿？”他挠挠头，露出为难的表情，“再说，我这小店入不敷出，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没钱出远门啊……” “十万。”吴二佰直接打断他，“装备全包，食宿报销。” 吴协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二叔，其实我看上京城一套四合院……” “吴协！”文玩核桃“啪”地砸在红木茶几上，震得杯里的茶水晃出涟漪，“那是你亲三叔！” “所以得加钱啊。”吴协一脸无辜地竖起五根手指，“亲情价，五百万，四合院过户，装备您出。” 令他意外的是，吴二佰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成交。明天我让人把房本送来。” 这么痛快？ 吴协心里警铃大作。吴家的谋划，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那就这么定了。”他起身摆出送客姿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二叔，那个''国际海洋资源开发公司''……是什么来头？？” 吴二佰睨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等那辆黑色奔驰消失在街角，吴协立刻反锁上门，后背抵着门板滑坐在地。 他的手抖得厉害，指甲在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谈得怎么样？”黄烨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伴随着打火机清脆的咔嗒声。 吴协抬头，看见好友倚在楼梯扶手上吞云吐雾。 “老黄……”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果然只是个明码标价的棋子。”猜到是一回事儿，证实了就是另外一回儿事儿了。 黄烨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一把拽起他：“他亲自上门让你去西沙？” “还送了我一套四合院呢。”吴协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纸条，“那个公司...你查到了什么？” 黄烨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那家公司的老板叫裘德考，就是当年告发你爷爷的那位，八十年代之后，你三叔，还有解家那位九爷的小儿子，一直和对方有联系。” 吴协闻言脸色也是一言难尽。 他三叔，还真是不拘一格。 “别多想了，收拾东西，咱们尽快出发。”黄烨拍拍吴协的手臂说道。 “你真要跟我去？”吴协盯着好友的侧脸，“那可是西沙，不是西湖。” 黄烨头也不回地上楼：“废话。不然呢？让你一个人懵头懵脑地摸去西沙喂鱼？” 吴协愣住，他二叔不知道他的德行吗？ 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除了那个笔记，没有任何人教过他任何淘沙的事情。 “妈的...”吴协狠狠踹了一脚沙发，然后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 吴家是靠不住的。 他也不能守着这个小破古董店过一辈子，那么他的出路在什么地方？ 黄烨拎着行李下楼时，看见吴协站在窗前发呆。 晴空万里突然阴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干什么呢？东西没收拾完，发什么呆？” “在想以后得出路。”吴协呆呆地说。 “这有啥可担心的，你是浙大的建筑系的高材生，去设计院、去深造、去端国家的铁饭碗，哪个不行。”黄烨摇着头，帮他收拾东西。 他这哥们钻牛角尖了。 “只有国家队，是吴家没法掌控的。”吴协轻声自语。 “你说的可太对头了。”黄烨把车钥匙抛给他，“走，先去吃顿好的，听说河坊街新开了家龙虾馆。” 吴协接过钥匙，突然笑了：“行啊，反正二叔报销。” 两人冒雨跑向车库时，吴协突然大喊：“老黄！” “干嘛？”黄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谢谢。”吴协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黄烨愣了一秒，随即笑骂：“神经病！赶紧的，龙虾要卖完了！” 车鸣声划破江南烟雨，驶向未知的前方。 吴协握紧方向盘，无论西沙有什么在等着他，这一次，谁他么也别想免费“摆布”他。 这是另外的价钱。 第63章 张隆庆早死了 张德坤得知吴二佰用500万和一套四合院，亲自请吴协去西沙，又是一顿嘎嘎大笑。 “这吴老二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她笑得前仰后合，“比起故事书里那个苦哈哈的小天真，这回的小三爷可真是赚大发了！” 黑瞎子正在一旁擦拭他的雕花黑金匕首，闻言也勾起嘴角：“我不得不说，老张家真是良善的人家，走到哪里都做好事。” “嘎嘎嘎，请叫我雷锋同志。”张德坤又是一顿大笑。 张启灵嘴角勾起，“在吴二佰看来，钱和房产，都没出吴家。吴协再怎么说，也是吴家血脉。” 张德坤的笑声嘎一下卡住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 转念一想，对吴协这条鱼来说是不一样的。至少他这次不是自费被溜着到处去找他三叔了。 张启灵按住她的小脑袋，“别管别人家的事情了，在空间里和瞎子好好练功，我去书房和小二开个会。” “哦，好。”张德坤乖乖点头。 她和铲屎官修炼的才是真正的“麒麟功法”——神兽麒麟修炼的功法。 铲屎官在第五层，她总不好好修炼才到第四层，他们要达到第七层才能凭借二人之力，收拾青铜门后的终极意识。 达到第九层，张启灵可化真麒麟，第十一层可勘破虚空回归麒麟故土。当然，前提是知道麒麟故土的星际坐标。 “你去吧，我会好好修炼的。”张德坤往外推张启灵。 张启灵无奈地看向黑瞎子，“看着她点，别让她偷懒。” 黑瞎子：“放心。” 张启灵刚要出去，又踏了回来，对张德坤说道：“小茉莉，我打算把张海杏调到你身边。” “为什么？小四很好，我很喜欢她。”张德坤不想换人。 “小四在张家堡素来有威望，我打算海底墓回来之后让她成立戒律堂。”张启灵说。经确认，张小四是张家堡最横的一位，不分男女老少。 张家堡没有也不需要戒律堂，但是现在的张家，必须有。 “这样啊，好吧。”张德坤决定支持铲屎官的工作，历史证明，英明的族长大人，从没错过。 西湖畔的张家大宅与湖光山色相得益彰，穿过三重院落，最深处便是张启灵的书房。 他穿着一身素雅的天青色唐装，与京城的小二远程视频。 “小二，”张启灵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把张海客调到京城协助你，张海杏调到小茉莉身边，印度的事务全部交给张千军负责。” 视频那头的张小二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会意地点头。 族长这是要他趁机将香港张家纳入麾下。 他快速记录下族长的安排，同时问道：“张海客那边需要给予什么级别的权限？” “权限7，同时麒麟功法可以传给他。”张启灵的话让张小二手指一顿。 这是破天荒的决定。 麒麟功法向来只传张家堡的人，如今族长竟要将其授予外张之人。张小二心思电转，这位张海客应该在族长心中有些分量。 “张海杏到小姑奶奶身边……”张小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了顾虑，“外张的人，我总不太放心。” 张启灵的目光透过屏幕，仿佛能看透人心：“小四另有重用。等西沙之行结束，我计划成立家族戒律堂，由她负责。” 张小二立刻明白了族长的深意——这是在为整顿外张势力做准备。那些阳奉阴违的老家伙们，是时候该清理门户了。 “至于张海杏，不必担心。”张启灵继续道，“修炼麒麟功法后，自会对血脉忠诚。” 这是这套功法不为人知的另一重作用——通过血脉共鸣强化对麒麟血脉的归属感。 张小二若有所思地点头。 族长向来不屑用这种手段得到外张的支持和资源。毕竟有些人确实不配啊。 看来这三个人，应该是通过了族长的考验。“张千军那边我会安排人过去教他。” 张启灵点头。 “解家那边进展如何？” 张小二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小花遇到了麻烦。不是解家，是红家。” 红家的产业虽然都在小花的手上，但是二月红还活着，在红家依然一言九鼎。 小花要洗白自己手中的产业，势必触及红家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别说二月红还在，就算有一天他死了，但凡小花动一动红家的产业，马上就会被扣上白眼狼、不孝、忘恩负义的名声。 那个被二月红赶出师门的陈皮阿四，就会第一个向小花发难。 这其中的难处，不仅是利益纠葛，更关乎师徒情分。 “那老狐狸，”张小二冷哼一声，“明明知道小花的难处，却装聋作哑，一言不发。” 张启灵静静听完，只说了句：“不要插手，让解雨臣自己处理。” 会议结束后，张启灵的身影从书房消失，下一刻已经回到麒麟空间。 张德坤五心向上，安静地坐在麒麟宫殿的屋顶练功。 黑瞎子见张启灵踏入麒麟空间，立刻迎上前去，“哑巴，你终于打算收拾张隆庆那帮老东西了？” 张启灵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还记得他。” 黑瞎子闻言一愣，“不是哑巴，我确实活得久了点，但是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二十年前才在巴乃见过，我怎么可能忘了？” “张隆庆早就死了。”张启灵走向灵泉边朱果树下的桌椅，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十年前，小六接管南方事务时，发现他不仅有了异心，还暗中派人探查长白山隐脉。” 黑瞎子手中转动的匕首突然停住：“这老东西竟敢打隐脉的主意？” “嗯。他和他的侄子，被小六就地正法。其余党羽，剥夺血脉，逐出张家。小六已经接管南部档案馆。” 黑瞎子：“哎呀，小六平时看着和气，没想到是个杀伐果断的。血脉剥夺，小二过去坐镇了？” 张启灵严格控制血脉剥夺这项技术的传承和使用。 只有族长才能决定是否剥夺族人的血脉。如果族长不在，需要长老团和少族长一致同意才可以。张起灵在进墨脱青铜门前，将其传授给了张小二。 “首秀之后，小二不介意让人见识一下张家少族长的手段。”张启灵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张家堡的数字军团，哪个是省油的灯？” 黑瞎子想起那一系列看似人畜无害的“数字”，确实，能在张家堡排上号的，哪个不是狠角色？ “等张海杏到位，我们就出发去西沙。”张启灵说。 黑瞎子：“这次还是不和吴协那帮人''偶遇''？” “不，没有必要。” 第64章 出发西沙 京城皇城根张家四合院。 张海客走进垂花门，抬头望着这座古朴的四合院，两天前他接到族长的调令，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海客兄，好久不见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主屋的方向传来。 张小二一袭月白色长衫，站在廊下，含笑地看着他。 “少族长。”张海客恭敬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拘谨。张隆庆的事情，即使过去了很久，也一样震慑人心。 张小二笑着摆手：“自家人，不必多礼。”他转身引路，“族长交代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两人穿过回廊，来到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 推开门，室内陈设极为简单——一张矮几，两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幅麒麟踏云图。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纹路中隐约有青光流动。 “这是……” “练功房。”张小二示意张海客在阵中站定，“族长特许，传你麒麟功法。” 张海客呼吸一滞。 和张千军在一起混了这么多年，他自然听说过这套传说中的功法——张家堡张家人全员修炼的功法，可以提升血脉浓度，觉醒麒麟血脉。 张海客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何德何能……” “族长看重你的能力。”张小二从怀中取出一块青玉简，“此乃功法要诀，你且记牢。” 他们家的麒麟功法早就鸟枪换炮了，整套功法被刻入玉简，方便传授和……咳，装B。 玉简入手冰凉，张海客刚接触到，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他惊讶地发现，玉简上的文字似乎是由无数细小的光点组成，正在缓缓流动。 “闭目凝神。”张小二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感受血脉中的呼唤。” 张海客依言闭眼。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远古的呼唤，看到一只通体青光的麒麟在云间奔腾。更奇妙的是，他体内的血液开始发热，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 “第一式，麒麟望月。” 张小二的声音引导着他摆出一个奇特的手印。刹那间，阵法亮起，青光如流水般涌入张海客体内。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在轻微震动，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速度加快了一倍不止。 “第二式，麒麟踏云。” 手印变换，阵法中的青光化作云雾状，将张海客整个包裹其中。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缓缓浮空，虽然只有寸许，却真实不虚。 “第三式，麒麟吐纳。” 这一次，张海客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绵长深远。一呼一吸间，周围的青光被吸入体内，在经脉中循环一周后又缓缓吐出。 每一次循环，都让他感觉身体轻了几分，精神却越发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张海客缓缓睁眼。 室内的青光已经消散，只有阵法纹路还残留着淡淡的光晕。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力变得异常清晰，连窗外的树叶的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感觉如何？”张小二微笑着问。 张海客活动了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力量：“不可思……这就是麒麟功法？” “这只是入门。”张小二收起玉简，“随着修炼深入，你会感受到更多变化。”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特别是对血脉的感应。” 张海客若有所思。他确实感觉到，修炼之后，体内似乎有什么被唤醒了，对血脉的归属感增强，对同族的感应也变得格外敏锐。 “印度那边的事，族长已经交代过了。”张小二引他走出厢房，“从今日起，你协助我处理北方事务。” 两人立于廊下，静观不远处紫禁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飞檐上的脊兽沉默地蹲踞着，几百年来从未改变姿势。 “少族长，”张海客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族长为何突然……”将麒麟功法转给他们这些“外张”。 张小二知道他想问什么：“海客兄，你想过未来的吗？张家人的未来？随着功法的修炼，血脉浓度的提升，我们的寿命会越来越长。在无数人眼中，我们张家人手中一定掌握着长生的密码。如果你是某些人，你是九门的人，你会怎么想？” 张海客把自己带入到某些角色，“我想再活500年。” 张小二笑了，因为张海客的诚实，“如果张家人不团结，我们就像会中世纪的女巫一样，成为无数人狩猎的对象。海客兄，你需要张家，张家也需要你。新的张家，不能重蹈过去张家的覆辙。” 远处传来钟声，浑厚悠长。 张海客忽然明白，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了。而麒麟功法，就是族长给他的另一条路的通行证。 远在印度某大城市的张千军，也等来了教授他功法和协助他工作的张小九。 同一时间，杭州，西湖畔张家大宅。 张海杏抿着嘴，站在练功房。因为曾经被汪家人替换过，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被调到小姑奶奶身边，更没想过能修习传说中的麒麟功法。 “放松点。”张小四倚在门框上，“族长既然选中你，说明他看重和信任你。” 张海杏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这位传说中的“数字军团”成员。 张小四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面无表情，长相明艳，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腰间别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 “队长，我……” “别，叫我小四就行。”走进练功房，“这次海底墓之后，你就是队长了。” 张海杏改口：“小四。” “这就对了。”张小四满意地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玉牌，“麒麟功法第一式，看好了。” “你来试试。”张小四收起玉牌。 张海杏学着刚才看到的手势，。第一次，毫无反应；第二次，指尖微微发麻；第三次，她突然感觉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不错嘛。”张小四挑眉，“有些天赋。” 三小时后，张启灵带着黑瞎子、张德坤和张小十五走了进来。 “族长！”张海杏立刻行礼。 张启灵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练得如何？” 张小四：“已经摸到门道了，比我预计的快。” “很好。明天早上出发。” 黑瞎子：“哑巴，路线安排好了？” “嗯。”张启灵点头，“先飞海口，再转船。” 第二天临行前，张启灵站在大宅门口，回望这座大宅院。西湖水面波光粼粼，远处雷峰塔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也许，很多年之后，这里会是他们的“养老”之地。 “走吧。”他转身说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车队驶入机场特别通道，直接停在一架私人飞机旁。 登机时，张启灵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南方的天空。 “哑巴？”黑瞎子询问地看向他。 张启灵收回目光：“吴协他们已经到海南了。” 机舱内，张启灵抱着德坤小黑猫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等他们到达时，吴协应该已经进入海底墓了。 对于吴协和解雨臣这两个年轻人，他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支点，能不能撬动地球，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毕竟，有些路，必须自己走；有些劫，必须自己渡。 第65章 小猫只会狗刨 海口美兰机场，VIP停机坪。 N辆纯黑奔驰G级越野车呈品字形停驻，十二名身着藏青色制服的小张分列两侧。 张小六站在舷梯下方等着自家族长一行人。 舱门缓缓开启，黑瞎子第一个蹦出来：“哟，小六，这排场让我受宠若惊啊~” 话音未落，就被后面伸出的手按着脑袋推到一边。 张启灵踏在舷梯上，黑色唐装下摆绣着暗金麒麟纹，怀里抱着一只呼呼大睡的小黑猫。 停机坪上所有张家子弟，“恭迎族长。” 张启灵瞥了一眼张小六，“嗯。” 张小六顿觉后背发凉，赶紧汇报工作：“族长，今天上午吴协、黄烨、王胖子和张三，已经跟着裘德考的队伍，进入了海底墓。另外，潜水设备、水下推进器等已经全部到位……” 张启灵怀里的小黑猫，听见这话，把眯开一条缝儿的眼睛又闭上了。 一行人在海口稍作调整，就乘船出发。 西沙海域，张家船。 “我不下水！死都不下！” 小黑猫四爪死死扒住甲板上的栏杆，金色的猫眼里写满了抗拒，浑身的黑毛炸成一团，再次把自己变成一颗被雷劈过的蒲公英。 黑瞎子蹲在旁边，戳了戳她的脑门：“小祖宗，咱们是来倒海斗的，你不下水不行啊。” 小黑猫龇牙，“我不想下了，我反悔了。” 大海好可怕。 飘飘荡荡，不着天儿不着地的，没有一点儿安全感。 遥想当初——她啪叽破壳而出，啃啃哧哧地离开她爹的水下结界，一路狗刨爬上岸边，过程太美，不想再来一次。 她一个北方人类，一只毛绒绒的火麒麟，会狗刨，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张启灵站在一旁，无奈地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摸摸她的毛，安抚她的小情绪。 他感觉到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我带你下水，不用怕。”张启灵说。 小黑猫抬头看着他，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再有，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大灵珠是一颗避水珠。”张启灵叹了口气，从空间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大珠子，珠子内部流淌着淡金色的符文，隐约有灵气环绕。 正是张德坤小时候总玩的那颗，也是将要传给张家下一任族长的那颗。 恐惧会降低人的智商，这件事情是真的。 西沙海域，海底墓入口。 避水珠形成的透明气泡包裹着一只小黑猫，让她能在水下自由呼吸。 张德坤趴在气泡内壁，金色的猫眼瞪得溜圆，爪子按在透明的屏障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哥！”她兴奋地扭头看向张启灵，完全忘了刚才自己在甲板上的熊样了。 张启灵淡淡地“嗯”了一声，单手半环着避水珠，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水域。 黑瞎子游在旁边，他冲张德坤比了个大拇指：“小祖宗，现在不怕了吧？” 张德坤哼了一声：“刚才只是战略性……犹豫！” 张小四和张小十五一左一右护在两侧。 张小六在最前面，用水下对讲机汇报，“族长，前方三十米就是墓道入口。” 张启灵点头，示意队伍放慢速度。 突然，张德坤的猫耳朵一抖：“等等！有东西过来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一团黑影从幽暗的海水中迅速逼近——那是一个长发飘散、面容惨白的美女，不，准确来说，是禁婆！ “卧槽！”黑瞎子猛地拔出匕首，“这玩意儿怎么跑出来了？！” 禁婆的长发如同活物，瞬间朝他们缠绕而来，张小十五反应极快，抽出短刀斩断几缕发丝，但更多的头发仍在水中蔓延，试图将他们这些入侵者卷走。 小黑猫在避水珠里炸毛：“这什么鬼东西？！” 张启灵眼神一冷，黑金古刀在水下划出一道寒光，刀锋所过之处，禁婆的头发寸寸断裂。 但禁婆似乎被激怒，惨白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更多的发丝从四面八方涌来。 “哑巴！这玩意儿杀不完啊！”黑瞎子一边砍一边喊，“得尽快进入墓道！” 小黑猫将毛脸贴在气泡上，“哥！我出去烧死她！” 张启灵皱眉：“不必。” 说话间，张小四从战术腰包里掏出一把特制的钢钉，钉子上刻满了镇邪符文。 她迅速将钢钉射向禁婆，钉子入体的瞬间，禁婆发出无声的尖啸，长发疯狂扭动，但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趁现在！进墓！”张小四冷喝一声。 张启灵不再犹豫，带着张德坤迅速朝方形墓道口游去，黑瞎子紧随其后，还不忘回头调侃：“小四加油，哥看好你。” 张小四懒得理他，专注断后。 墓道口后，是狭窄、细长、让人窒息的墓道，绝对是幽闭恐惧症的噩梦。 众人转了一个弯，又转了一个弯，转了三个弯之后，有石板封住了墓道，仔细看石板缝隙有头发飘出。 众人疑惑之际，突然石板自己提起来了，露出一张苍白的美女脸和无数的头发。 最前面的张小六，一个镇魂钉下去，美女僵在原地，但是也结结实实地挡住了长宽高只有0.5米的墓道。 张小六：“族长，暗门就在禁婆身后的拐角处。” 张启灵：“关上门板，原路返回。” 一行人游回上一个转弯处，张启灵用他的发丘指在一个石板的角落找到的机关，触发暗门。 所有人被吸入幕墙内，而后滑入水下密道，被旋转的水流推动着前进，最终在一个耳室的水池里浮出水面。 耳室中有两排瓷器，几个大瓷罐，还有一个双凤雕婴儿棺，还有散落的潜水装备。 “呼——总算离开水里了。”小黑猫收回避水珠，抖了抖毛，“那禁婆的头发，太特么恶心了！” “应该是吴协那边上来的耳室。”黑瞎子说。 张启灵抱起张德坤，说道，“小六，带人去看看吴协他们在什么地方。其余人，先去禁婆和海猴子的老巢，把他们都送走。” 黑瞎子点头，“跟我来吧，跟着怨气走就可以。” 他的龙视可破虚妄，幽冥之眼虽然需要进一步修炼，但是已经勉强能用。 刚才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囚禁在禁婆里的灵魂，怨气都要冲破海平面了。 张启灵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张小六。 张小六：“黑爷，我们手里有海底墓的全景图纸。” 黑瞎子愣怔了一下，“……全景图，什么意思？” 第66章 海底清洁工 西沙海底墓是一座沉船墓，主体是一艘明代宝船，长148米，宽60米，船体共有上下四层，是当时世界的顶配。 裘德考和吴三醒手中的地图，只有上面的两层。 张小六手中的地图，是在原有两层地图的基础上，用3D激光扫描技术，对海底墓进行了高精度、全覆盖的测量，获取了整个海底墓的全息数据。 建筑的物理结构清晰可见，张家南方总部甚至有一个海底墓的3D建筑模型。 “……好吧，那个，这波科技暂时领先一分。”黑瞎子推了推墨镜，“那接下来就劳烦各位带路了？” 这个瞬间，黑瞎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张家的日子过得有多舒坦。 这些资料想必早就放在张启灵书房里，他进出书房无数次，却从未认真留意过。 整个张家在张启灵的统领下，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个部件都严丝合缝地运转着，他这个客卿长老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钱多、事少、离家近，爽到让人怀疑人生。 难道他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的男人？！ 海底墓第三层，2米高的墓道爬满了诡异的黑色菌丝，像是某种活物般缓缓蠕动。 张启灵带着小黑猫走在前面。 黑瞎子跟在他身后，墨镜下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低声道：“这地方阴气重得能养出阎王爷来。” 张德坤赞同地点头。 张小十五用手电的光束扫过路过的一个耳室，照出一具具干瘪的尸体——全是禁婆和海猴子的“原材料”。 “族长，这些尸体……都是活人炼制的。”张小四说。若是死人炼制，灵魂就会离体，而不是被囚禁在尸体里。 她鄙视姓汪的那个人，手太脏了。 张启灵眼神一沉，汪臧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黑瞎子：“物理超度，准备开工！” 墓道深处，是出一个巨大空间，中央有一个大水池。 池水浑浊，散发着血腥味和腐朽的气息，数十只禁婆呆呆地泡在水里，长发如蛇般在水中飘荡，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海猴子则从天花板倒吊而下，尖锐的指甲抠进木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张启灵没废话，直接抬手打了个手势—— “唰！” 张小十五带着 护卫队的小张从侧翼包抄，手中特制的符文钢钉瞬间钉入海猴子的关节。 海猴子发出凄厉的嘶吼，但还没来得及挣扎，张启灵的麒麟淬火刀刀已经横斩而过，刀光如电，几只海猴子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黑瞎子激发黑龙血脉，他的指尖泛起金芒，一爪掏进一只禁婆的胸口，硬生生扯出一团缠绕着黑气的怨气结晶：“哑巴！这玩意儿是活的！” 德坤小猫在张启灵的衣服里面炸毛：“别用手抓啊！脏死了！” 张启灵皱眉，刀锋一转，直接劈开一只扑来的禁婆，冷声道：“速战速决。” 与巢穴相连的几间耳室，堆积着无数骸骨，怨气几乎凝成实质。 “轰！” 炽热的麒麟火随着麒麟淬火刀的砍下喷涌而出，瞬间将骸骨堆烧成灰烬，怨气在火焰中扭曲嘶吼，直至消散。 张德坤见状，跳出张启灵的怀中，变身成小女孩，单手结印，天师令浮现在她掌心：“魂归幽冥，地府开——” 天师令光芒大盛，地府门开，无数挣扎的怨魂被强行吸入，隐约还能听到凄厉的哭嚎逐渐远去。 黑白无常在地府门口拱手施礼。 张德坤摆摆手。 张小四收起钢钉，淡淡道：“汪家炼化这些邪物，是想用它们守墓？” 张启灵眼神冰冷：“不止。”这也是实验。 张德坤：“他们去地府，找阎王老爷告状去吧。”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黑瞎子的脚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盏锈迹斑斑的青铜灯。灯身被踢倒，灯芯竟然还顽强地泛着微弱的幽蓝火光。 “咦？这玩意儿……还在烧？”黑瞎子弯腰捡起灯，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张德坤：“大龙瞎，别乱碰！这灯不对劲！” 但已经晚了。 灯芯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直接顺着黑瞎子的手臂缠绕而上。他闷哼一声，墨镜下的金色竖瞳骤然收缩，瞳孔深处浮现出诡异的幽冥符文。 张启灵眼神一凛，刚要出手，黑瞎子却抬手制止：“等等……这灯……”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张启灵和张德坤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旦有不对，随时出手。 黑瞎子却突然笑了，笑得极其愉悦：“原来如此……千年长明灯，照彻阴阳界。” 他摘下墨镜，金色的瞳孔带着一圈幽蓝色的边儿。 “哑巴，我好像……才明白何为‘幽冥之眼’。” 张德坤：“……所以，这波你血赚？” 黑瞎子重新戴上墨镜，咧嘴一笑：“嘿嘿！” 这些古墓中的长明灯，凝聚了千年的阴气和怨气，这些“气”与他的龙眼互相炼化，才能形成幽冥之眼，二者缺一，不可成。 张起灵点头，“走吧，和小六汇合。” 突然，前方传来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 黑瞎子耳朵一动，低声道：“哑巴，有东西。” 张启灵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目光锁定前方的一处阴影。 “唰——” 一道白影猛地从角落里的一个大瓷瓶后面窜出，速度极快，直奔众人而来！ 张小十五立刻拔刀，但张启灵却突然抬手制止：“等等。” 那白影在距离他们三米处猛地刹住，众人这才看清——竟是一只浑身长满白毛的小粽子！ 小粽子约莫三四岁孩童大小，皮肤青白，浑身覆盖着细密的白色绒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透着几分警惕，又带着几分好奇。 黑瞎子挑眉：“哟，是这个小粽子，造孽呀，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张德坤抿嘴：“给吴协带路的那只。” 小粽子点点头，又指了指身后的通道，像是在示意什么。 黑瞎子摸着下巴：“哑巴，这小东西好像真有点灵性。” 张启灵盯着小粽子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按在他的头顶，闭眼感应了片刻，随后睁开眼道：“尸气纯净，未沾血煞。” 张德坤眼睛一亮：“哥！他适合尸修！” 小粽子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眨了眨眼，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张德坤磕了个头。 张德坤：“……？？？” 黑瞎子乐了：“小茉莉，他这是想拜师？” 张德坤琢磨了一下，对小粽子说，“拜师不必，但是可以带你走。” 既然已经生出灵性，就不能物理消灭。她可以送他一场缘法。 小粽子眼睛一亮，立刻又磕了个头。 他从这些人进入海底墓就感知到了他们的气息，让他又害怕又想亲近，所以他离开了之前那个身上味道奇怪又奇怪的人，带着他的大瓷瓶，一路找来了。 第67章 白毛小粽子姓张 黑瞎子：“小茉莉，你打算怎么安排他？总不能就这么带回家养吧？” 老张家不养闲人。 “当然不是！”张德坤说，“哥，我教他尸修之法，让他以后当张家堡的护法，可以吗？” 小粽子闻言，激动得手舞足蹈，差点把身上的白毛甩飞。 张启灵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似有惋惜，也有疑惑，也有愤怒。小粽子身上没有一滴血，所以他感知到不到血脉，但是…… 他蹲下身体，和小粽子咯咯吱吱地说起话来。 很快，张启灵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用匕首划破手指，在小粽子毛绒绒地额头画了一个符。 小粽子疼着吱哇乱叫，在地上打滚。 张启灵按住他的脑袋，咯咯咯地对他说些什么。 小粽子听了他的话，强撑着坐起身体，将麒麟血吸入身体。 就在小粽子静心下来之后不久，一阵金色的光芒闪耀他的全身。 光芒褪去，小粽子的白毛消退，变成一个长相清秀、脸色惨白带着浓重黑眼圈、穿着小小明制斓衫的男童。 小童向张启灵深施一礼，吱吱表示感谢。 张启灵郑重回礼。 所有张家人包括张德坤的脸色，都不对了。 这个孩子，身上的气息，分明是张家人！！ 张小四指着这个孩子，手都抖了，“族长，这，这个，个孩子？” “汪臧海晚年从张家偷走的孩子，叫张善琏。”张启灵说。 卧槽！所有张家人出离愤怒了！姓汪的没有底线了。不敢想象这个孩子遭遇了什么，血被放空之后，变成了白毛小粽子。 “小四，这个小祖宗就交你了，小茉莉将尸修功法传给他之后，你带他回张家堡。” 张启灵又蹲下身对小粽子张善琏，指着张小四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咯咯咯说了什么。 小粽子不可置信地吱吱吱。 张启灵点头咯咯咯。 小粽子肉眼可见地欢喜了起来，他一把抱住张启灵，将冰冷的脸埋在张启灵的肩上，抽抽了起来，眼角流出两滴血泪。 呜呜呜，他找到家人啦！ 张小四最见不得这个，一把将小粽子抢过来，抱在怀里一顿哄，张小十五等小张们也围在他身边，一个个从身上摸出好玩、好吃地往他怀里塞。 小粽子破涕为笑，宝贝地将那些吃的玩的放进自己的大瓷瓶里。 他拉着张小四的手，“吱吱吱。” 尸语翻译张启灵：“找宝藏。” 小粽子带着众人来到海底墓的最下面一层的一个黑色墓门前，门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和凤凰图案。 小粽子：“吱吱吱。” 张启灵：“都带回家。” 黑瞎子：“按照小六的地图，这里是整个海底墓的最深处，确实应该是汪臧海藏宝的地方。” 张德坤站在张启灵身边没有说话，这里是汪臧海最后归处的可能略低于1%。 并且，依照那老小子的尿性，他的宝藏估计不好拿。 小粽子“吱吱”叫了两声，跑到门前，指着门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咦？这里有机关？”张德坤蹲下身，顺着小粽子指的方向摸去，“有个暗格……” 张小四一把拦住她：“小心，我来。”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轻轻探入凹槽。 针尖刚进入，就听“咔嗒”一声，凹槽内弹出一个精巧的黑金匣子。 张启灵伸手接过匣子，指尖在锁扣处轻轻一按。 匣盖自动弹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小巧钥匙。 黑瞎子看了一眼大门：“门后没有活物，但有很强的能量波动。” 张启灵将钥匙插入门上的锁孔。钥匙自动旋转了三圈，墓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向两侧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滴个乖乖...”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睁得老大，“那老小子是把半个大明朝的国库都搬来了？” 这是巨大的石室，最中央有一个圆形的三层基座，基座最高层的圆形石台上，没有棺椁，只放着一个通体漆黑的玉匣，匣子表面刻着九条盘龙。 北面墙壁上镶嵌的三十六颗夜明珠，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的荧光 东侧墙边立着六十四尊等人高身，穿光明铠的武士人俑，西侧则是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古籍字画，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张德坤警惕地环视四周，“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而且……”话音未落，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张德坤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 等视线重新聚焦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色苍穹之下。 焦黑的土地延伸到视野尽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天空中金光与黑气交织碰撞，爆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这是……神魔大战的战场？”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那是她的大麒麟爹，正带领着族人与潮水般的魔物厮杀。她看见他剑锋所指之处，将数十只魔物瞬间汽化。 “爹，小心右边！”她不受控制地喊出声。一个浑身黑气的魔物，磨刀霍霍地出现在他爹右后方。 战场另一侧，她那威风凛凛的娘，回头对她慈爱一笑，随即脸色骤变：“宝宝，快躲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水桶粗的紫色天雷当头劈下。 最后的记忆里，是父母惊恐的面容…… “小茉莉！” 一声冷喝将她拉回现实。 张德坤猛地回神，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张启灵单膝跪在她身旁，单手将她搂在怀中，麒麟淬火刀已经出鞘，刀锋上缠绕着淡淡的金芒。 “哥...我看到了...我的麒麟爹妈，然后我又被雷劈了。”她声音发抖，小手不自觉地抓住张启灵的衣袖，“这是汪藏海的幻阵……” 此时墓室内已是一片混乱。 张小四呆立原地，泪流满面地对着空气伸出手；张小十五跪在地上痛苦抱头，额角青筋暴起；张海杏则手持匕首对着虚空疯狂挥舞，嘴里喊着“滚开”。 小张们群魔乱舞。 小粽子看着眼前的家人们，不知所措。 黑瞎子的墨镜不知何时已经摘下，幽蓝色的光芒在他眼中流转。 他冲到张启灵身边：“哑巴，小茉莉没事儿吧？这个幻阵有点厉害啊！” 张启灵眸光一沉，“瞎，三点钟方向。” “明白！”黑瞎子瞳孔中的蓝光暴涨，“阵眼在东南角那幅凤凰壁画后面！” 张启灵身形一闪，快得几乎留下残影。麒麟淬火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壁画上凤凰的眼睛。“锵”的一声金铁交鸣，刀尖精准命中目标。 整面墙应声碎裂，露出后面一块人头大小的漆黑陨铜。 “就是它！”张德坤强站起来，火焰从她掌心喷涌而出，将陨铜团团包裹。 陨铜在火焰中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声。 张启灵见状，立即咬破指尖，一滴血珠弹在陨铜上。 “轰——” 整个幻阵土崩瓦解。众人如梦初醒，茫然地环顾四周。 张海杏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惨白：“我……刚才……” 梦回格尔木！ “都是假的。”张启灵收刀入鞘，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待烟尘散尽，张启灵将受损的陨铜收入空间。 小粽子左右看看，发现所有人安好之后，跑到金银珠宝山边上，“吱吱吱。” 黑瞎子龇牙一笑：“这回不用翻译，我明白。” 他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点宝藏：“明代永乐年间的青花瓷十二件...哟，这玉如意是和田籽料啊...，这些全是金锭！来吧，全部收入黑爷的乾坤珠里。” 小粽子又噔噔噔跑上中央祭台，抱起盘龙玉匣献宝一样地递给张德坤，“吱吱吱。” 黑瞎子皱眉，“别动。” 完犊子，要糟糕。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整个墓室剧烈震动起来。 第68章 吴协受伤张三失踪 墓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小粽子“吱”地一声，猛地窜到张德坤身后。 “不好！门被封死了！”张小四返身推门，墓门纹丝不动。门上凤凰的眼睛突然张开全部变成血红色，开始渗出腥臭的液体。 黑瞎子：“艹，是化骨水！所有人退后！” 张启灵右手一挥，麒麟淬火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火墙，将滴落的液体蒸发殆尽。但液体接触地面的瞬间，坚硬的青石砖竟然像蜡一样融化。 “看上面！”张海杏突然喊道。 众人抬头，只见穹顶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孔洞，正缓缓旋转着对准下方。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小粽子。 顷刻间，数以万计的银针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张德坤双手迅速结出天师印，在空中交织成屏障，将大部分银针挡下。但仍有数十根突破防御，直取众人要害。 “叮叮叮——” 张启灵的麒麟淬火刀舞成一片金光，将银针尽数斩落。张小十五却闷哼一声，一根银针擦过他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针上有毒！”张小四迅速点了他几处穴道。 张德坤从空间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青色药丸：“快服解毒丹。” 还没等众人喘息，地面突然开始下沉。 原本平整的石砖一块块塌陷，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尖刺。刺尖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跳！” 张启灵一声令下，众人同时跃向中央的石台基座上。就在他们离地的瞬间，地面完全塌陷，形成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尖刺陷阱。 最上面的石台突然开始旋转，表面浮现出八卦图案。 而墓室东侧的武士人俑像是听到召唤一般地，在此时复活。 他们凌空跃起，直冲祭台上的张启灵等人而来，六十四尊人俑，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咔嚓——”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一直跟在张德坤身后的小粽子张善琏，伸手摁在八卦图的西北乾位上，整个墓室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张德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张启灵单手拎住后衣领。 “哥！石板！”张德坤指着突然出现的九块悬浮石板。 黑瞎子艹了一声，“他娘的，这是要玩跳格子啊？” 武士人俑已经杀到眼前，最前排的人俑高举手中的剑，锋利的刃口直劈张小十五面门！ “锵！” 刀与剑相撞，火花四溅。 张启灵手腕一翻，刀锋顺着戈杆滑下，直接将人俑的手臂齐根斩断。断臂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切口处竟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这玩意会流血？！”黑瞎子一个侧滚翻躲过横扫而来的铜锤，反手掏出龙骨刀，“哑巴！这些东西是活人铸的！” 张德坤闻言金色的大圆睁，小手一挥，麒麟火喷涌而出，将最近的人俑吞没。 被火焰包裹的人俑发出凄厉的嚎叫，那声音像是...活人的惨叫。 张小四身形如鬼魅般在人俑间穿梭，张家特制的钢钉精准钉入人俑关节。 但这些人俑竟然会自主躲避，她的第三枚钢钉只擦过目标肩膀。 她一个后空翻躲过夹击。 张启灵的刀锋划过，三尊人俑同时拦腰而断。断面处喷溅出粘稠的黑血。 “呕——”张德坤捂住鼻子，“太臭了，这个变态！” 黑瞎子正骑在一尊人俑肩上，匕首狠狠刺入其天灵盖。人俑疯狂挣扎中，他的墨镜被甩飞出去：“小茉莉！别发呆！石板要消失了！” 果然，第一块悬浮石板已经开始晃动有下降的趋势。 张启灵凝视片刻，拎起张德坤突然纵身跃上第一块石板。石板微微下沉，但并未坠落。他连续跳跃，每一步都精准无误。 黑瞎子一个滑铲躲过人俑的扑击，顺手捞起小粽子：“走你！” 张小四和张小十五等人，且战且退，钢钉与短刀配合默契，硬是在人俑中杀出一条血路。 “大龙瞎！快！”张德坤回头大喊，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朱砂，凌空画符，“焚天烈焰，听我号令——破！” 符咒化作火网暂时阻隔了追兵。 黑瞎子趁机扛着小粽子几个起落，终于跳上最后一块石板。就在他落脚的瞬间，最后两尊人俑也扑了上来—— “唰！” 刀光闪过，张启灵将两尊人俑同时贯穿。巨大的惯性带着它们坠入深渊，许久才传来沉闷的落地声。 众人气喘吁吁地落在北墙平台上，身后的石板已经全部消失。 小粽子蹭了蹭张德坤的腿，指着墙上的一颗夜明珠，“吱吱吱。” 张德坤：“哥哥哥！” 张启灵说，“这珠子是机关。” 黑瞎子哈哈大笑，按下夜明珠。果然北墙的一角，缓缓开出一个暗门。 “小家伙，记你一功……” 黑瞎子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整个墓室突然开始剧烈震动！ "不好！自毁机关启动了！"张小四脸色大变。 “轰隆——” 穹顶开始簌簌落下碎石。 张启灵将张德坤塞进怀里，刀在身前划出半圆，将坠落的石块尽数劈开。 “走！” 当众人返回海底墓的最上层的时候，张小六早已在集合点焦急等候。见他们返回，立即迎上前：“族长！出事了！” 张启灵眸光一凝，顺着张小六的指引看去——张小六已经在主墓室搭建起简易的临时帐篷，吴协面无血色躺在一个睡袋上，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有善医的小张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王胖子靠坐在一旁，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脸上满是擦伤。 黄烨单膝跪地，手中紧握着一截断裂的青铜铃铛，眼神涣散。 “云顶天宫模型后面的暗道里找到的，”张小六快速汇报，“珊瑚树的四角铜铃阵被破坏，现场有激烈打斗痕迹。张三和裘德考队伍的阿宁失踪——” 张德坤：“这味道，是尸毒，谁对小三爷下死手啊。” 张启灵从空间里面拿出一瓶祛毒的丹药交给小六，“给他解毒。” 黑瞎子正在检查王胖子的伤势：“胖子，你这胳膊怎么折的？” “他娘的...”王胖子疼得龇牙咧嘴，“那个云顶天宫的模型里藏着一帮孙子，要不是小黄挡了一下，胖爷我现在已经见马克思去了……” 角落里的黄烨突然浑身颤抖，手中的青铜铃铛碎片“当啷”落地。 张小四立即上前按住他：“族长！他中了摄魂术！” 张启灵将手按在黄烨眉心，金光闪过，黄烨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眼神逐渐清明，“张三……被那个女的引走了。” 张启灵眯着眼睛皱眉，偏偏这个时候乱跑。 处理好伤口的王胖子，一句话不敢说地缩在角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张家这些人一个个气势极盛，全特么是高手，让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6个小时后，张家船。 “族长，台风预计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海底墓的爆炸，并不会引起关注。”张小六说。 海底墓除了自毁的最下层，其余三层都安装了爆点，将在暴风雨最大的时候爆破。 从此西沙再无海底墓。 第69章 吴协上门 云层越压越低，远处的海平线上，一道白线正在逼近——那是风暴潮的前锋，三米高的水墙裹挟着无数泡沫，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岛屿压来。 豆大的雨滴被狂风加速成子弹，密集地击打在建筑物表面。 作为一个地道的东北人类，张德坤第一次见识台风的威力——整座西沙永兴岛就像是在怒涛中颤抖的小舟，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绝望。 岛上西沙宾馆的套间里，张德坤变成小黑猫，没精打采地缩在张启灵的怀里，和他一起看海底墓带出来的盘龙玉匣。 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她喜欢东北的初雪，喜欢江南的细雨，不喜欢这见鬼的台风！ 匣子里面有一卷羊皮纸的竹简和一块青铜牌。 张启灵将羊皮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文字，还绘有几幅精细的地图。 小黑猫瞄了一眼，“啊”了一声，“这是张家的文字，还有这幅图是巴乃的十万大山？”她指着其中一幅山水图。 张启灵轻轻点头，“这是所有张家楼的地址。” 黑瞎子：“卧槽，汪臧海挺牛逼啊。” 张启灵没有说话，而是拿出其中一幅地图，仔细观看。 “这是哪里？”德坤小猫扒着张启灵的手臂问道。 “这幅不是张家楼。”张启灵说。 小黑猫闻言诧异地睁大眼睛，“那这是哪里？” 张启灵摇头，“不知道。” 张德坤的眼珠转了转，“汪臧海的老家是哪里？” “……温州？”张启灵也不确定。 “如果是我选择最后的归宿，我会选择东北老家，我出生地方，那里的地气也最适合滋养我。”张德坤说。 “小十五，去复制一下这张图，让北张去温州一带查查。”张启灵说。 黑瞎子翻来覆去看那个铜牌，“这个铜牌就应该和这个地图有关啊了，小十五，把这个铜牌的图案也给北张传过去。” 小十五带着东西走了。 张启灵问怀里的张德坤，“尸修的方法已经传给张善琏了？” 小黑猫蔫头耷脑地点头，她一个大活人，哪里会什么尸修，不过是在她大麒麟爹给她的一堆东西里找到尸修功法的玉简，直接灌入小粽子的脑袋里。 功法已入脑，修行靠自己。 她相信小粽子可以的。 张启灵看小黑猫没有精神的样子，金光一闪变身成一只威风的大黑猫，将小黑猫叼到床上，一下一下的舔毛。 把张德坤舔的昏昏欲睡。 最后一大猫一小猫一黑狗，挤在一起睡了过去。 自从张德坤长成10岁左右的女孩子，姑娘到底大了，不适合再和张启灵、黑瞎子一个房间，三人便默契的分房睡。 只是张德坤睡着的时候，都会变成小黑猫。张启灵就会半夜起来，偷偷把她叼回自己的窝里。大猫团着小猫，两猫睡得贼香。 黑瞎子发现之后，也会变成小黑狗挤过来，经常被张启灵一脚踹到床脚。 和张启灵这边的温馨场景不同。 被送到永兴岛医院的吴协，正齿牙咧嘴地躺在病床上。他失血过多，又硬生生拔出了尸毒，整个人脸色惨白得和小粽子有一拼，再加上胸前伤口缝合后麻药劲退去后的疼，要了他的半条命。 他左边床上是同样受伤的王胖子，右边从床位上是伺候局儿的黄烨。 从他离开杭州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吴家一个电话都没有，没人问他怎么样了，在干什么，是不是受伤了。 他们要么是不关心他怎么样了，要么就是已经知道他的情况，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他对吴家的意义就是——他活着就好，只要他活着。 吴协看着窗外不依不饶的暴风雨，出了会儿神。 “胖子，你之前见过张家人？”他问身边吃香蕉的王胖子。 “啊。”王胖子点头，“有过两面之缘，加这次，第三回。”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深不可测。” 又过了有10分钟，吴协才说出第三句话， “雨停了，我想去拜访一下张家族长。” 黄烨：“……”他觉得这个可以有。 几天后，台风过后的永兴岛，空气中还弥漫着海水的咸腥。 吴协拖着伤体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每走一步牵动胸前的伤口，硬生生的疼。 黄烨和王胖子左右跟在他身侧，不时担忧地瞥一眼他苍白的脸色。 “老吴，要不改天再去？”黄烨第三次劝道。 吴协摇摇头，固执地向前走。 他手里拎着岛上唯一一家超市买的水果礼盒——在台风过后，物资匮乏的海岛上，这已经是能拿得出手的最好谢礼了。 王胖子：“给我给我，我拎着。” 西沙宾馆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吴协在506房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 门开得很快，仿佛里面的人早已知道他们会来。 开门的男人戴着墨镜，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哟，小三爷，伤好了？” 吴协认出这应该就是道上传说的黑瞎子，连忙拱手：“多谢救命之恩，特来……” “进来吧。”黑瞎子侧身让他们三人进屋，打断了他的客套话。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 落地窗前，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背对他们站着，黑色绣麒麟纹唐装衬得他背影格外有气势。听到动静，男人缓缓转身。 吴协呼吸一滞。 那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玉山朗朗挟霜色，凤目含威自生辉。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又清透似冰，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 “张……张族长。”吴协结结巴巴地行礼，“多谢救命之恩。” 张启灵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胸前的伤口处停留片刻：“伤未愈，不必来。” “应该的……”吴协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浅绿色蒙古袍的小女孩从里间跑出来，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吴协。 她约莫十岁左右，白净漂亮，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细辫，发间缀着小小的银铃。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纯粹的金色，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黄金。 “这是……”吴协愣住了。 “张家姑奶奶。”黑瞎子一把将小女孩抱起，得意洋洋地看向张启灵，“今天的头型怎么样？” 张启灵嘴角动了一下，“手艺不错。” 小女孩挣扎着跳下来，跑到吴协面前仰头看他：“吴协呀？”声音清脆如铃，“你胸口的伤还疼吗？”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真无邪，未来的邪帝。 吴协下意识摇头，却被小女孩突然伸手按在伤口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撒谎！”张德坤撇撇嘴，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掏出一个玉瓶，“喏，涂这个，几天就好。” 吴协接过玉瓶，触手冰凉。 “谢谢张……小姐。”吴协不知该如何称呼。 “叫小姑奶奶就行。”张德坤转身走到张启灵的身边，站在张启灵和黑瞎子两人的中间。 在吴协的眼中，两个气质卓群的男人和一个蒙古小姑娘，在清晨的光影中，变成了一个隽永的画面。 吴协突然有些怅然若失，觉得自己与这三位神秘张家人之间，似乎隔着一整个世界的距离。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他局促地站着，不知该说什么。 他身边的王胖子也没有说话，他把说话的机会留给吴协。 黄烨……当自己不存在。 “坐。”张启灵指了指沙发，对三人说道。 吴协坐下，将水果礼盒放在茶几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张德坤笑着说，“吴协呀，太客气啦，正好想吃水果，谢谢你。” 一直站在屋中一角的张海杏说：“我去洗。” 吴协看着这一幕。 这与他想象中的张家不同——没有森严的等级，没有冰冷的规矩，反而有种奇异的轻松的感觉。 “那个……”吴协鼓起勇气，“张族长，除了道谢，我还想请教一些事情……” 他想问云顶天宫、想问蛇眉铜鱼、想问九门和吴家的谋算……，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答案。 张启灵抬眸，用目光阻止了他。 吴协读懂了张启灵的眼神，有些黯然地低下头。 黄烨抬头看了一眼族长，不敢说话。 张启灵淡淡地开口，“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找。” 吴协大眼睛流露出几分无助，但也知道人家没有义务帮助自己，“……好，多谢提点。” 张德坤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笑了，必有后续。 果然，张启灵的话锋一转，说道，“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去北京找这个人。” 他递给吴协一张名片。 名片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张武德 139********】 第70章 张小五上位 告别时，张德坤塞给吴协三人每人一个小布袋：“回礼，护身符，你们带着吧！” 三人道谢后离开。 宾馆506房间的窗口，张启灵静静注视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黑瞎子走到他身边，“心软的族长大人啊！” 张启灵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摸了摸身边张德坤的发顶。小女孩仰起脸，金色眼眸中闪过和张启灵一样的狡黠，“吴家要热闹啦！哈哈！” 吴家还没热闹起来，张启三那里先热闹起来了。 张启三被汪家围攻，他那倒霉的长子，又双叒受伤了，肋骨折了两根，大腿骨折。对方明显是冲着他的命来的，幸亏保镖机警，才保下一命。 张启三那个50岁的大儿媳妇终于绷不住了，坐在他的书房里又哭又闹。 他儿媳妇看着他那张一如既往年轻的脸，已经很久没有叫一声“爸”或者“老爷子”之类的了，她实在叫不出口。 “这都第几回了，我们家老张，年纪也不小了，还能承受几回？他一受伤就修养几个月，一受伤就修养几个月，再来一回，职位就要不保了。您想想办法呀？！！” 张启三坐在书房的红木椅上，听着儿媳妇的哭诉，眼神却飘向了窗外。 儿媳妇的哭声尖锐刺耳，可张启三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更远的过去——那个他刻意不去触碰的回忆。 十多年前，他的夫人病重，躺在床上，形销骨立。 她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而他却仍是青年的模样。 他的夫人一生要强，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了。 “你……来了？”夫人咳嗽着，声音嘶哑，浑浊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脸。“长沙城安全了吗？” 张启三站在床边，手指微微发颤。 夫人已经意识模糊了。 他握住她的手，“安全了，鬼子已经被打跑了。” “好，太好了。”夫人忽然笑了，干枯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手。“你……别怕，我都知道。” 张启三喉咙发紧。 “我走之后，你别难过。”她缓缓闭上眼睛，“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我，已经走到头了。” 她没能等到他回答，便咽了气。 夫人走后，这个家就碎了。 老二自从知道霍玲变成禁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老三戍边，不会回来了。 “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儿媳妇的哭喊猛地将他拉回现实。“还有我们嘉瑞，他可是您的长孙，为什么不让他走仕途？您放弃他了？” 大儿媳觉得他这个年轻的公爹是越来越不着调了，幸亏没给她找个年轻的后婆婆，不然她非得疯了不可。 张启三缓缓抬眸，眼底的冷意让儿媳妇瞬间噤声。 很快，张启三就不用担心他儿子的职位了，因为他的职位也快不保了。 上头本就不满他深度参与所谓的九门事务，他多次与汪家私斗，导致特殊事务管理局损失了大量的人才。 这一次汪家的反扑，竟然致使三分之一的特殊人才死伤。 上面直接问责，暂停了他的职务。 张小五借着这股东风顺利成为代理局长。 张小五出身北张，这意味他有一个大隐隐于朝的爹，只要他上来，谁也别想让他下去。 感谢张启三，给张家成立了一个特殊事务管理局！ 几日后，吴协站在一栋低调的四合院前，抬头看了看门牌——民俗文化研究中心。 “这名字起得还挺含蓄。”王胖子在旁边咂咂嘴，“谁也不会知道这是干啥的。” 那天吴协拿到张武德的名片之后，王胖子就兴奋地认出了这个名字，他在道上有些消息网，知道这个人是特殊事务管理局的高层领导。 黄烨低声道：“你有张族长给你的名片，应该没问题，别担心。” 吴协捏了捏口袋里张武德的名片，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会客室内，张武德手里翻着一份档案，头也不抬道：“吴协，是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懒散，但吴协却莫名觉得后背一紧。 “张局长。”吴协点头，“我想加入特殊事务管理局。” 吴协知道，这是张启灵给他的机会，一个摆脱他棋子弃子靶子命运的机会。 他为自己挣命，不能怪他，不是么？ 吴家除了他还有两个孩子呢，够用了。 张武德终于抬眼看他，嘴角微微上扬：“理由？” 吴协直视他，“你们需要懂行的人，而我，恰好懂一点。” 张武德轻笑一声，合上档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懂一点’？吴家小三爷总结得很到位。” 他站起身，走到吴协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你爷爷吴老狗从老九门时代开始就是一号人物，你二叔吴二佰在背后掌控全局，你三叔吴三醒走在执行计划的第一线，你爹吴一穹更了不得，他给吴家培养了两个优秀的继承人……”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你们吴家可没有简单人物，除了……你。” 吴协瞳孔一缩，手指微微攥紧。 张武德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应，继续道：“特殊事务管理局不是慈善机构，你想进来，得证明你有用。” 吴协沉默片刻，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那是他爷爷留下的笔记。 “这个，够不够？” 张武德扫了一眼，眼中泛起一丝笑意，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伸手接过，随意翻了几页，淡淡道：“有意思。” 他合上笔记，忽然说道：“行，你合格了。” 吴协一愣：“就这么简单？” 张武德走回座位，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不然呢？你以为我要考验你身手？还是让你如何证明自己？” 他嗤笑一声：“我们这儿不缺打手，也不缺能人异士，但是确实需要一点‘懂行’的人。” 只要你是吴协，就自带价值，啥也不会，都可以加入。 “欢迎加入，吴协。”他伸出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门外。 王胖子见吴协出来，赶紧凑上去：“怎么样？成了没？” 吴协点点头，低声道：“成了。” 黄烨真心实意地为吴协高兴——他兄弟上岸啦！！ 【张小五，本名张德彧，对外叫张武德】 第71章 吴家破大防 第二天下午，吴协顺利办理入职手续，正式成为国家队一员。 他的工作证件上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国徽。 吴协认为自己是老吴家N代以来最有出息的崽。他这爸妈再也不用担心他后半辈子的前程，都交给国家啦。 他决定给他爸妈、他奶、他二叔、三叔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 “爸，我三叔的朋友张三给我介绍了个工作，国家队，我已经顺利入职啦！” 吴一穹：“……” “奶奶，我的工作是铁饭碗，带国徽的那种，我二叔赞助我一套四合院和500万，奶奶放心，我在京城一切都好！” 吴奶奶：“……” 轮到他二叔，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吴二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贯的冷淡：“什么事？” “二叔！”吴协故意提高音量，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雀跃，“跟您报个喜！我找到工作啦，国家特殊事务管理局。”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吴协几乎能想象吴二佰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此刻是如何精彩。 “二叔？您听见了吗？”吴协憋着笑，满嘴胡诌，“给我办理入职手续的王先生说，张大佛爷就是看在你的面子才收的我，还阴阳我是关系户呢——”他故意拖长音调。 “......”电话那头传来茶杯重重放下的声音。 “您说我这算不算给老吴家长脸了？”吴协继续火上浇油，“咱们家往上数N代，可没出过一个吃皇粮的吧？我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吴二佰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吴协笑得越发灿烂，“二叔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老吴家丢人。对了，单位离你给我是四合院不到2公里，我以后走路就能上班，谢谢二叔。” “吴协！”吴二佰终于绷不住了，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你立刻给我滚回家！” “哎呀，这可不行。你懂的，我现在可是上记名的人。” 吴协装模作样地叹气，“而且我们是纪律单位，局里有规定，新入职要封闭培训六个月。二叔您放心，等我培训结束，一定第一时间回去看你们，我还要和三叔分享这个好消息，先挂啦。” 吴协飞快挂断电话，大笑了5分钟之后，给他三叔打电话。 他三叔不接电话，玩失踪。 没关系。 吴协给他发信息，写了一篇500字的小作文，分享自己喜悦的心情。 之后，他顺手关了机。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吴协深吸一口气，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不远处，黄烨靠在车门上冲他招手：“怎么样？爽不爽？” 吴协大步走过去，一把搂住好兄弟的肩膀：“爽翻了！！” 两人笑作一团。黄烨递给他一瓶冰镇可乐：“接下来去哪？庆祝一下？” 吴协仰头灌了一大口，碳酸气泡刺激得他眯起眼：“先去趟商场买东西，收拾四合院。” “好嘞。” “再买个相框。”吴协晃了晃工作证，“得把我这''光宗耀祖''的证明拍照裱起来，下次回家，挂客厅正中央！” 黄烨笑得直拍方向盘：“牛逼！老吴你是真出息了！” 吴协就这样带着一套四合院、一个吴山居、500万现金、一个铁饭碗、还有他的好哥们，奔向了美好的新生活。 与此同时，杭州吴家老宅里，吴二佰面色铁青地放下电话，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老三，你们两个马上回来一趟。” 一个小时后。 “胡闹！简直是胡闹！”吴三醒将青花茶盏狠狠摔在地上，“谁允许他擅自加入特殊事务管理局的？” 解连环慢条斯理地避开瓷片，在红木椅上坐下：“小协说是张大佛爷批准的他入职的？” 吴二佰手中盘着两颗油亮的核桃，不发一言。 “二哥，张启三那边怎么说？”吴三醒问二哥，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核桃的摩擦声停了片刻。“张大佛爷说，他现在暂停工作了。小协是凭本事考进去的，手续齐全，他无权干涉。” “放屁！”吴三醒一拳砸在书桌上，“他张大佛爷就这点本事？他这是把张日三失踪的事情算到咱们吴家头上了。” 解连环问：“二哥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吴二佰摇头：“新上任的代理局长虽然也姓张，但是正经官二代出身，在他那里吴家没有这个面子。” 吴三醒艹了一声，一脚踢翻了椅子。 吴二佰开口：“老三，控制你的脾气。”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棵百年银杏，“现在的问题是，计划被打乱了，接下来怎么办？” “小协已经脱离掌控。”吴二佰每说一个词，核桃声就重一分，“我们要么放弃计划，要么需要新的棋子。” 解连环猛地抬头：“不行！大哥大嫂不会同意的。” “当年他们也没同意。”吴二佰转过身，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深不见底，“老三，你从双胞胎里选一个。” 第二天，吴二佰、吴三醒飞出新疆，亲自找吴一穹。 “不行！”吴一穹厉声打断，“我不同意！” “大哥，”吴二佰说，“吴协已经在上面挂上号了，眼见不可用了，必须有一个人顶出来。” 吴一穹坚决不让步，“我不同意，当年就说好，九门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不能把他们拖进来。” 吴二佰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出生在九门，终生在九门。” 吴一穹听明白了——老二老三这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根本不是找他来商量的。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他的声音发颤。 “大哥，我们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要灭掉汪家。”吴三醒说。 吴一穹嗤笑，“只要我们像红家和齐家嫡脉一样退出，就什么事情都没有，汪家都不会多看我们一眼。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吴三醒想着自家老宅下面的皇陵里的那位，“大哥，你知道，我们已经走的太远，回不去了。” 吴二佰脑中闪过九门和张家的一切，最后落在了张启三那张年轻的脸上，“大哥，我们九门离长生这么近，你不好奇吗？” “你们疯了！”吴一穹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随你们吧。”他颓然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 四月的厦门，天气温和，花开满城，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等人，离开永兴岛之后，和张小六回到了厦门张家南方总部。 张德坤接到张启三被停职的消息，高兴地多吃一碗饭。 张启灵摸摸她的小脑袋，他知道这些年他留着张启三，让喜欢快意恩仇的小茉莉非常不开心。 他一直利用张启三吸引汪家的注意，但是真正救张启三一命的是——他向组织提出成立特殊事务管理局。 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等待小五掌权的一天。 张家的长生是一个隐患，无论他灭掉多少个汪家和九门，一定会出现新的“汪家”。 长生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没有人离得这么近会不动心。 新的信息化时代即将来临，他不能让张家人都成为黑户，永远都躲在深山里。 张家人必须有身份证。 张家人必须掌握主动权。 特殊事务管理局——这个国家处理特殊事务的部门，掌控在张家人的手里，才能一定程度上保护张家人的安全，解决张家人的隐患。 为此，他会给张启三一个“体面”的死法。 【作者君就是色令智昏的典型代表，一想到陈伟霆的张大佛爷的俊脸，就舍不得让他死得很奇怪】 第72章 二月红葬礼 张启三闲居在家的时候，二月红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解雨臣包揽了身后事，将他和夫人合葬。 下葬那日，长沙飘着细雨。 解雨臣站在灵堂最前排，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精致的脸上却看不出悲喜。 “时辰到——” 随着司仪一声长喝，十六个解家红家子弟抬起棺木。 就在此时，灵堂大门被猛地推开，一群穿着各异的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手持龙头拐杖，每走一步都重重敲击地面。 “慢着！”老者声音洪亮，“二爷的灵，岂能由外人主持？” 解雨臣缓缓转身，嘴角竟浮起一丝笑意：“三叔公，您老终于肯露面了。” 这位三叔公——红家旁支的红三爷，二月红的堂弟，二十年前因反对红家嫡脉远渡重洋与二月红闹翻，甚少往来。 红三爷冷笑一声：“解当家好手段，这些年把红家的产业吞得差不多了吧？” 解雨臣不慌不忙地从管家文琪手里拿过一个牛皮纸袋：“这是红家所有产业的股权书、地契、账本。”他将纸袋放在供桌上，“今日物归原主。” 灵堂里顿时一片哗然。 红三爷显然没料到这一出，龙头拐杖都忘了敲地。 “我年幼接手解家，多亏师傅庇佑，这些年师傅年岁见长，精神多有不济，我帮助管理红家产业也是为尽孝道。今将红家产业悉数奉还，实为应尽之义。” 解雨臣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这都是红家嫡脉的产业，就是不知道三叔公有没有资格接手？” 红三爷脸色铁青。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还是舍不得到手的肥肉？ “解雨臣！”红三爷怒极，拐杖重重砸地，“你不要欺人太甚！” 红家其他人却是神色各异。 嫡脉早特么走了，老爷子死了都不回来，还要有什么资格接管家族产业。 解雨臣要是真吐出这块肥肉，他们都有资格叼一口啊。 灵堂内骤然热闹了起来。 红三爷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压不住四下渐起的议论声。 “三叔。”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二爷生前把产业托付给解当家，自然有他的道理。如今解当家愿意归还，也该由我们红家各房共同商议才是。” 红三爷猛地转头，眼中寒光乍现：“红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被称作红老四的男子不紧不慢地捋着胡须，“嫡脉远在海外多年不问家事，如今产业归还，自然该由我们这些留在国内、为红家操持多年的旁支共同接管。” “放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拍案而起，“我爹当年为红家出生入死，现在倒要跟你们平分？要我说，谁对红家贡献大，谁就该多拿！” “红五！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穿着时髦西装的年轻人冷笑，“你们五房这些年借着红家的名头在外头捞了多少油水，当我们不知道？” 解雨臣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冷眼旁观。 “都给我闭嘴！”红三爷气得胡子直抖，龙头拐杖在地上连杵数下，“二爷尸骨未寒，你们就在灵前争家产，成何体统！” “三叔公说得对。”一个尖细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但话说回来，三叔公您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为难解当家，不也一直惦记着嫡脉的产业吗？现在装什么清高？” “就是，你今天特意赶过来干啥？当孝子贤孙吗？” 红五接口道。 红三爷恼羞成怒，抄起了龙头拐杖。 灵堂内顿时乱作一团，眼看局面要失控，灵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他面容沉静，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家张德延，代族长前来吊唁。” 整个灵堂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就连红三爷都下意识退后半步，龙头拐杖也落下去了。 解雨臣眼睛含笑，“少族长来了，解某有失远迎。” 张小二恭敬地上香行礼。 起身时，他看了眼供桌上的牛皮纸袋，又看了眼红三爷，淡淡道：“红家的事，张家不过问。但解当家是张家故交，他主持葬礼，尽最后的孝道，望诸位……谨慎配合。” 这话说得轻飘飘，却让红家人集体变了脸色。谁不知道“张家故交”四个字的分量？ 解雨臣抿嘴一笑，转身对司仪使了个眼色。司仪会意，高声宣布：“起——” 十六个抬棺人重新就位，缓缓抬起二月红的灵柩。 细雨依旧飘洒，打湿了棺木上覆盖的红绸。 葬礼结束后，解雨臣独自站在墓园门口。 “就这么放手了？”张小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解雨臣头也不回：“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师傅无论如庇护过他，红家产业在他手里，就和后妈管孩子一样，轻重都不是。不如还给红家，他还捞个孝义的好名声。 张小二走到他身边，“我想说，小花啊，做得漂亮，有我们老张家人的风范。” “咳，小姑奶奶他们还好吗？”解雨臣借着咳嗽，掩饰微红的脸颊。 “小姑奶奶好得很，在厦门和小六他们玩儿呢，还在海底墓收了一个张家的小粽子。” 解雨臣笑了：“我现在无事一身轻，等他们回京，我也去找他们玩儿。” 张小二伸手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去你那，有东西给你。” 长沙解家。 张小二嫌弃地看着眼前的面条，“我赶早班飞机过来给你撑腰，你就请我吃这个？” 解雨臣：“就会做这个，你爱吃不吃。” “行行，小财神亲手做的，必须吃。” 张小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玉牌放在桌上，“族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红家的产业你可以不要，但这个必须收下。” 解雨臣拿起青玉牌，触手冰凉。牌子上刻着麒麟纹，正面有张字，背后有个解字。 “这是...” “张家东张的客卿令，拿到这个令牌，你就是张家人了，可以调动部分东张的资源。当然客卿也是有年金和津贴的。” 他看了眼解雨臣，“不止我们族长看好你，我们东张的三长老可稀罕你了。” 黑瞎子是解雨臣的主力推荐人之一，两大财神，在张家胜利会师。 解雨臣握紧青玉牌，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这枚青玉牌的分量——这么多年来，张家发出的客卿令不超过5枚。 这是张启灵为了广纳贤才制定的客卿制度。东西南北四张各有各的客卿。 解雨臣这枚是东张发的。 黑瞎子的级别最高，是家族的客卿长老，仅此一位。 “东张那边会有人联系你。你们一定和他们合得来。”张小二说。 “谢谢你。”解雨臣真心实意地说。 张小二嘴角微扬：“谢我什么？” “所有。” 张小二擦了擦嘴，一把搂住解雨臣的肩膀，“和我客气什么。” 第73章 花钱不是任务 二月红葬礼之后，解雨臣和张小二回到京城，东张三长老张玉珩，已经在皇城根张府等候多时。 解雨臣一进到会客室，见到一个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隽儒雅，眉目疏朗。 “解当家，久仰大名。”张玉珩说，心想这孩子长得可真俊。 “三长老，您客气了。”解雨臣回礼道。 两人落座之后，张玉珩说，“东张的规矩，客卿要过三关。” 这可是他们东张的第一位客卿，他要见识一下这位的本事。 解雨臣挑眉：“请赐教。” “第一关，看账。”张玉珩甩出一本账簿，“找出问题。” 解雨臣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在老式数字间游走。不到三分钟，他轻轻一点：“这里，三百两银子的亏空被人用香料差价抹平了。” 张玉珩：“光绪三年的旧账，当年查了三个月。” “第二关？” 张玉珩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输入密码，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复杂的电子表格。 “2002年，东南亚某集团的账目，找出猫腻。” 解雨臣修长的手指在轨迹球上滑动，眼睛快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 10分钟后，他指向一个单元格：“这里，通过离岸公司循环交易虚增了1200万美元利润。” “哈哈哈！”张玉珩爽朗大笑，“好！最后一关——” 当初四大的人，通宵找了2天，才找到。这小子，有点东西。 张玉珩从多宝阁上取下一尊青花缠枝莲纹梅瓶，“估个价吧。” 解雨臣指尖轻抚瓶身：“胎釉俱佳，青料纯正。成化年仿宣德瓷器，去年苏富比春拍类似品成交价380万港币。” 他停顿片刻，“但这一件底部有''大明成化年制''的款，应是当年御窑厂特制，估值至少翻倍。” “痛快！”张玉珩心中满意，他取出一个鎏金匣子：“这是你的印信——”匣中躺着一枚金镶玉印章，“可调动的东张流动资金，”他眨眨眼，“九个亿。” 解雨臣差点被茶呛到。 张玉珩轻笑，“年轻人，淡定，我还没说完。9亿美金，投资全球互联网和高科技产业。” 解雨臣眼睛一亮，“三长老，这是我的第一个任务？” “哎呦，花这点钱算什么任务，这些新兴的产业，你们年轻人去试试水，玩玩而已。”张玉珩笑眯眯地说。 给吴协当了很多年三叔的解连环，接到解雨臣归还红家产业的消息之后，独自在吴家老宅的地下，沉默了很久。 这个局，是九爷和吴老狗活着的时候布下的，他和吴三醒，不过是执行人而已。 无论是吴协还是解雨臣都已经脱离了掌控。 解家也已经剥离了道上的生意，彻底被小花洗白。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爹棋通天的这个局，有半途折戟的可能。 …… 另一边，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一直住在鼓浪屿的一处民宅内，一片岁月静好。 晨光透过老榕树的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张启灵惬意地坐在庭院的老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地方志。 黑瞎子蹲在厨房门口，正用一把小刀熟练地撬着海蛎壳。 张德坤小姑娘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张启灵身边，看着南方调档案的卷宗，里面记录了几百年来的奇人异事录和妖魔鬼怪的故事。 “小茉莉，哑巴，中午吃海蛎煎？”黑瞎子举起一颗肥美的海蛎，阳光下晶莹的蚝肉微微颤动。 张启灵头也不抬：“嗯。” “好！”张德坤立刻举双手赞成。厦门海蛎煎，她可是垂涎很久了。 “小茉莉，你昨天不是说减肥吗？”黑瞎子促狭地眨眨眼。 张德坤瞪他：“吃饱才有力气锤你。” 她昨天吃撑了，顺嘴说的。她早不是那个小胖丫了好吗？ 角落里传来“吱吱”的声响。小粽子张善琏蹲在墙根，正眼巴巴地望着黑瞎子手中的海蛎。他那张青白的脸上写满了渴望。 “小粽子也想吃？”黑瞎子坏心眼地问。 张善琏点点头，又摇摇头，委屈地缩成一团。他刚刚学会说话，声音嘶哑得像老旧的门轴：“吱，不...不能吃...” 张启灵终于从书卷中抬起头：“修炼如何？” 小粽子立刻挺直腰板：“一层，已，成成。”说着，他伸出右手，指尖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太阴炼形篇》第一层已经炼成。 张德坤好奇地凑过去戳了戳：“哇，凉飕飕的！” “不错。”张启灵微微颔首，“今日继续教你。” 没错，咱们全面的族长大人，正在教导小粽子尸修功法。 张德坤将功法塞入小粽子的脑袋之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完全没想到，小粽子3岁半夭亡，是个不识字的小文盲。 小粽子到达厦门的第二天，就吱吱哇哇找张启灵告状，一脸委屈地指着张德坤一顿“吱吱吱。” 张德坤：“他说啥？” 张启灵：“他说你是坏银。在他脑子里塞了一段奇怪的东西就走了。” 张德坤：“……他没有悟性。” 最后是张启灵扛下了所有，研究起尸修功法，不得不说张启灵是个修炼天才，达到了一法通万法通的境界。 午饭时分，院子里飘荡着饭菜的香气。这一顿可不只有海蛎煎、还有土笋冻、姜母鸭、沙茶面和鱼丸汤。 张德坤捧着小碗大快朵颐，时不时瞄一眼坐在角落里眼巴巴的小粽子。 小粽子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饭后，张启灵、张德坤和黑瞎子溜达到海边，消食。 张启灵牵着张德坤的小手，沿着海岸线缓步而行。黑瞎子落后半步，手里把玩着刚从沙滩上捡来的贝壳。 “张启三可以走了。”张启灵突然开口。 张德坤仰起小脸，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去哪里？他不是下课了吗？” 黑瞎子噗嗤一笑，将贝壳高高抛起又接住：“不是下课，是下线。” 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溅起细碎的水花。张启灵的目光投向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他的长子张子扬昨天去世了。”死状凄惨，脑袋被人割掉了。 “嘿！”张德坤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谁干的？他可是张启三的继承人，张启三能善罢甘休？”她学着黑瞎子惯用的轻佻语气，把最后四个字拖得老长。 张启灵眉头微蹙，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别学瞎子。” 黑瞎子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他快走两步，与二人并肩：“借刀杀人？” “不，是同归于尽。”张启灵说，“张子扬的夫人私自带着他去看老中医，被汪家伏击。正巧张日三被抓到汪家总部‘做客’，我打算让小十六替他传一下坐标。” 这是他给张启三的礼遇。 死在与汪家人的“决战”中，配得上张大佛爷的身份不是么。 “啊~”张德坤应该过来，“张日三志愿给执行九门百年大计的吴协当保镖，就是为了引起汪家的注意，混入汪家？” 张启灵：“可能是他的目的之一。” 黑瞎子撇嘴，“我看他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成功。” “我看他是纯纯自找罪受。” 张德坤说。 远处，小粽子张善琏的身影出现在沙滩尽头。他跑得跌跌撞撞，一边跑一边喊“吱，玩儿，不带我……” 第74章 张启三下线 东经123，北纬53。 张启三盯着纸条上的坐标，指尖微微发颤。 这不是普通的愤怒，而是压抑了数十年的杀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汪家敢动他的儿子，那就得拿整个家族来陪葬。 书房内，檀香袅袅。 张启三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前肃立着三十六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死士。 这些年来，他暗中培养的这批精锐从未在人前显露，今日终于要派上用场。 “佛爷，已经确认了，坐标位置在漠河以北的深山里，地表伪装成废弃林场，地下才是汪家的核心基地。”一名手下低声汇报。 张启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只剩下冰冷的杀机。 “装备呢？” “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备齐了。”手下递过一份清单，“C4炸药、重型狙击枪、火焰喷射器，还有……” 张启三抬手打断了他：“够用了。” 他站起身，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刀。 “今晚出发。” 2天后，漠河。 四月的厦门，春暖花开；四月的漠河，冰雪未消。 张启三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那座建筑——汪家总部。 “确认了？”他低声问。 “是的，佛爷。”身着迷彩的手下低声道，“目标建筑地上三层，地下六层，热成像显示内部至少有三百人。张副官被关在地下三层特殊监牢。” 三百人。张启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这个数字远超预期，几乎相当于两个加强连的兵力。但对他而言，不过是多费些子弹罢了。 “通知所有人，一小时后行动。” 夜色中，三十六名死士如鬼魅般潜入目标区域。张启三走在最前方，军靴踏在地上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但这一次，他不需要任何谋略，不需要任何谈判。 他只要汪家死绝。 “A组就位。” “B组就位。” 耳麦里传来简短的汇报。张启三微微颔首，右手在颈间划过——进攻！ “轰！” 第一波爆炸精准摧毁了地表伪装，露出地下基地的钢铁入口。 枪声骤起，汪家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精准点射击毙。 张启三亲自带队冲入地下通道，手中改装过的92式手枪每一声响，都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A组控制地面，B组跟我下去。”换弹匣的间隙，张启三已经来到电梯井前。 液压钳剪断锁链的瞬间，整栋建筑突然警铃大作，红色警示灯将通道染得如同血海。 “被发现了！” 张启三反而笑了：“正好。”他拽着速降绳一跃而下，黑色大衣在竖井中猎猎作响。 地下三层的通道异常宽阔，混凝土墙面上刻满诡异的符文。 张启三的军靴踩过血泊，身后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汪家人的尸体。 “佛爷！这边！”死士踹开尽头的铁门。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直径十米的圆形大厅中央，有一块刻满星图的青铜门碎片和一个奇怪的操作台。 门前铁笼里，张日三被特制的锁链穿透琵琶骨，浑身是血，右腿已经扭曲变形。 他身旁的透明容器里，漂浮着张子扬苍白的头颅。 张启三一梭子弹打爆了容器。玻璃碎裂声中，他接住坠落的头颅，轻轻放进随身的战术背包。 “佛...爷...”张日三虚弱地抬头。 张启三没说话，大步上前，劈断锁链，单手将他扛起。 “走。” 张日三咳出一口血，低声道：“……汪家的核心资料……在……” 张启三冷笑：“不用了。” 他按下通讯器：“引爆。” “轰——！！！” 硝烟散去，青铜门纹丝不动，但操纵台被炸得粉碎。 突然间，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动。 “自毁程序启动了！”藏在角落里的汪家研究员尖叫着想逃，被一枪爆头。 张启三：“撤！” 撤退途中，张启三的队伍遭遇伏击。 “狙击手！佛爷小心！” 张启三本能侧身，子弹擦着肩膀带出一蓬血花。抬手还击，三百米外的狙击手应声倒地。 但第二颗子弹接踵而至，精准命中胸口。 “佛爷！” 张启三踉跄一步，却稳稳站住，反手又是一枪。“继续走。”他的声音依旧冷硬，仿佛胸口的伤不存在一般。 同一时刻，地下设施另一侧的通风井悄然打开。 黑瞎子拍掉身上的灰尘，咧嘴一笑：“哑巴，该咱们收网了。” 张启灵沉默地绕过废墟，走向那扇青铜门。 门上的星图此刻泛着微光，仿佛在呼吸。 “乖乖！”德坤小黑猫从张启灵的背包里探出头，“哥，这就是汪家的超级计算机？” “嗯，放入空间里带走。”他淡淡道。 黑瞎子吹了个口哨：“得嘞！” 等汪家其他人赶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大宝贝青铜门，已经被张启灵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没有运算部门的汪家，就像被拔了牙的毒蛇，失去了他们的核心战斗力。 两天后，京城。 张启三躺在病床上。 医生已经宣布无能为力，子弹击穿了肺部，失血过多，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张启三的呼吸越来越弱。 恍惚间，他看见长子站在海棠树下，还是小时候的模样，穿着那件蓝色小棉袄，冲他招手。 突然，一股灼热从五脏六腑涌出，青色的火焰自掌心燃起，瞬间蔓延全身。 医护人员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火焰焚烧张启三的躯体，却连床单都未被点燃。 “佛爷！” “快灭火！” 但一切抢救都是徒劳。 张启三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啊——！！” 最后一刻，他燃烧的眼窝里竟流下两行血泪。 “张...家...” 这是他最后的话。 二十分钟后，病床上只剩下一撮灰烬。 张日三将张启三父子和夫人一起，葬在十一仓。 “佛爷，子扬，夫人...”他的声音很轻，“你们就在这里安息吧。” 另一边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三人，正在张启灵的空间中。 可喜可贺。 吸收了这块青铜门碎片的能量后，张启灵的麒麟空间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貌——灵泉、朱果、空中的麒麟宫殿和远山。 黑瞎子第N次羡慕得质壁分离。 张启灵也很开心，他决定整顿一下九门势力，以为贺。 让小五上报——吴家老宅下面的皇陵里，躺着一位真太祖。 第75章 吴三醒齐羽落网 杭州，吴家老宅。 吴家杭州老宅下方的南宋皇陵里，吴三醒正在怀疑人生，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指尖，他却浑然不觉。 无他，张大佛爷太生猛了，直接带人灭了汪家的老巢。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张启三这疯子。” 他二哥那边，已经安排二侄子整容成吴协的样子，这下好了，全白费了。 他们精心布局多年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不。 也许还有机会。 让他好好想想。 凌晨，杭州的巷子里静得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 十二个黑影无声地翻过吴家老宅的围墙，落地时连落叶都没惊动。带队的举起手，所有人立刻停住。月光下，能看到前院装了红外线报警器。 一个瘦小的队员掏出个小盒子，对着报警器按了下，红灯"滴"地灭了。 卧室里吴三醒突然惊醒。他感觉不对劲，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枪。 就在这时，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吴三醒。”门口站着三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为首的亮出证件，“国安九处，请跟我们走一趟。” 吴三醒眯起眼睛，手指悄悄扣上扳机：“大半夜的，国安找我做什么？” 对方没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 吴三醒这才发现，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荷枪实弹。 ——跑不掉了。 他缓缓放下枪。 同一时刻，地下皇陵。 齐羽正蹲在一座石棺前，小心翼翼地擦拭棺盖上的铭文。 突然，他耳朵一动，猛地抬头。 “谁？” 黑暗中，几道红外线光点无声地落在他身上。 “齐羽，特殊事务管理局。”一个冷冽的女声响起，“你涉嫌盗掘国家重点文物，请配合调查。” 齐羽嘴角抽了抽：“……你们认真的？” 没人跟他废话，两名特勤直接上前，反剪他的双手，铐上特制的手铐。 齐羽叹了口气，嘀咕道：“我就知道今晚不该出来……” 解连环逃了。 他当晚不在吴家老宅，而是在西湖边的一家茶馆里和人下棋。 国安的人扑了个空，等他们赶到茶馆时，只找到一杯还没凉透的龙井，和棋盘上未下完的棋局。 解连环连夜换了身份，逃往香港，用香港护照飞往美国洛杉矶，去找他哥解连城——现在九门彻底变天了，国安介入，再不走，他就要在笆篱子里面深造了。 飞机上，解连环望着窗外的云层，眼神阴郁。 凌晨四点，杭州城还浸在浓稠的夜色里。 吴家老宅后院的一个古井被悄悄启封，井壁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四名特殊事务管理局的特勤人员从井中钻出，肩上扛着特制的防震担架。担架上，一具通体透明的水晶棺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特殊事务管理局，地下三层，A级关押区。 吴协穿着管理局的黑色制服，胸前别着银色徽章，手里拿着一份档案，缓步走过幽暗的走廊。 刚才张局长找到他，给了他一份档案。 “吴干事，这边。”一名警卫刷开最后一道电子门，“A-07号，刚做完精神评估。” 吴协点点头，推门而入。 然后，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囚室里坐着的人，真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齐羽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哟，终于见面了，''我''。” 吴协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档案夹。 尽管已经看过齐羽的档案，也曾经听闻过这个人，但亲眼见到这张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还是让他后背一阵发凉。 “别紧张。”齐羽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腕上的特制镣铐泛着冷光，“我又不会吃了你。” 吴协深吸一口气，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姓名？” “齐羽。” “年龄？” 齐羽歪头，“怎么，管理局没给你我的资料？” 吴协没理会他的挑衅，“为什么？” “为什么咱们长得一模一样？”齐羽耸耸肩，“这就得问你爷爷了。” 吴协盯着他的眼睛：“他死了，你一直在皇陵里面游荡，会不知道？” 齐羽对他对视很久，忽然笑了：“你小的时候，你爷爷按照我的脸型，给你磨骨。”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只有你成为我，他们才会相信‘我’长生了，不是么？” 吴协的瞳孔微缩。 “看来他们真的什么都没说。”齐羽靠回椅背，笑得意味深长，“可怜的小三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如何？” 不如何，但无所谓了。他已经鸟枪换炮，是有国徽的人了。 吴协合上档案，起身离开。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跳出了吴家的坑。 妈的，怎么不让他早点知道他家老宅地下有皇陵，早知道他就自己举报了。 走出关押区，已经正式成为局长的张小五和黄烨正在等他。 吴协加入国家队之后，没有忘记自己的好哥们，和单位的同事混熟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推荐黄烨。 “怎么样？”黄烨递给他一杯咖啡，“见到你的''双胞胎''了？” 吴协接过咖啡，手心冰凉，不想说话。 张小五：“国安把你三叔移送过来了，在齐羽隔壁，你去见见吗？” 吴协看着不远处的铁门，“先不见了。” 张小五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发小谢小花，也在京城，有空可以找他聊聊。” 说不定有惊喜。 这次行动，因为皇陵里那位的身份特殊，处理得十分迅速、隐秘。 整场行动零点开始，四点结束。第二天吴家老宅已经大门紧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地下皇陵被国家接管，吴家老宅搬迁到几公里外的另一处宅院。 当年吴老狗发现地下皇陵的时候，将附近一片的住宅的产权都收归到吴家。 76年解连环从送葬队伍中偷走了那位的尸身，在吴老狗的帮助下，藏入南宋皇陵。 解连环被通缉，吴三醒和齐羽，没有20年出不来了。 此时的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返回杭州。 汪家运算部门被灭。 九门之首张大佛爷去世，吴三醒、齐羽被抓，解连环在逃，吴二佰神隐，霍仙姑背后的男人已经去世，陈皮四阿公90多岁高龄还在兢兢业业地倒斗，李家不足提，黑背老六无后，齐红解主脉退出。 张日三正在整合张启三遗留的势力，包括张启三成立的所谓的九门协会和穷奇公司。 而汪家与张启三、张日三一系有灭门之仇，不死不休。 “所以，”张德坤总结道，“他们将菜鸡互啄很长时间？” 张启灵点头。 第76章 杭州闲居录 晨起大战。 晨光透过窗棂，在床上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张启灵睁开眼，胸口沉甸甸的——一只小黑猫正蜷在他身上，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耳朵尖，小黑猫的耳朵立刻抖了抖，但没醒。 他眼底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后，身形无声变化—— 一只体型修长的黑猫取代了原本的人形，毛色如墨，金色的猫眼在晨光下清透如琉璃。 小黑猫张德坤因这动静终于醒了，迷迷糊糊地抬头，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后—— “喵嗷~”她瞬间精神了，爪子一伸，直接按在了大黑猫的鼻子上。 大黑猫眯眼，尾巴轻轻一甩，把小黑猫从身上扫了下去。 德坤小猫在空中灵活翻身，四爪稳稳落地，尾巴高高翘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下一秒，她猛地扑了上去！ 大黑猫轻盈一跃，跳上了窗台，低头看着扑空的小黑猫。德坤小猫不服气，后腿一蹬，再次冲锋—— “咚！” 这次她直接撞进了突然出现的毛团里。 一只小黑狗不知何时蹲在了窗下，被张德坤撞得翻了个跟头，“嗷”地叫了一声，随即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痞笑。 “……大龙瞎！”小黑猫炸毛。 小黑狗——黑瞎子——尾巴摇得欢快，突然“汪”地一声，直接朝窗台上的大黑猫扑去！ 大黑猫轻巧避开，黑瞎子一头撞上窗框，“咚”地栽回地上，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 德坤小猫笑得在青砖上打滚，猫爪子拍地啪啪响。 大黑猫优雅地跳下来，尾巴尖扫过小黑狗的鼻子，挑衅似的。 黑瞎子立刻翻身而起，再次冲锋！ 于是，清晨的小院热闹起来—— 小黑猫追着大黑猫的尾巴扑腾，大黑猫总是恰到好处地避开，偶尔伸爪轻轻拨弄她一下。 小黑狗横冲直撞，时而偷袭大黑猫，时而把德坤小猫拱得翻跟头，自己却总因刹不住车而撞墙。 直到晨雾散尽，阳光渐暖。 玩累的小黑猫瘫在大黑猫身边，脑袋枕着他的爪子，呼呼喘气。 黑瞎子变回人形，四仰八叉地躺在藤椅上，手里晃着不知从哪摸来的茶壶，笑得见牙不见眼：“哑巴，你当猫比当人有趣多了。” 大黑猫懒洋洋地瞥他一眼，尾巴轻轻圈住德坤小猫，像一条温暖的毛毯。 这是他们每个清晨的日常。 正午灶台边。 厨房里油烟缭绕，铁锅铲刮擦着锅底的声响混着滋滋的油爆声。 黑瞎子系了条蓝布围裙，袖子卷到手肘。他手腕一抖，青椒丝和肉片在锅里翻了个身，酱油淋下去的瞬间，香气“轰”地窜满了整间屋子。 张德坤小姑娘扒着门框探头，“今天中午吃青椒肉丝炒饭？” “嗯。”黑瞎子头也不回，颠勺的火光映亮他的黑眼镜，“一会儿还有两个炒菜。” 饭粒裹着金黄的蛋液，青椒碧绿，肉丝油亮。 张德坤忽然凑近灶台：“你是不是想家了？” 锅铲顿了顿。 “想家了就直说嘛！”张德坤说，“有20年没回大草原了，这段时间正好闲着，可以去祭祖啊，正好还能赶上夏季那达慕大会。” 黑瞎子往她嘴里塞了块肉：“尝尝咸淡。” 张德坤被烫得直哈气，却还含含糊糊地嘟囔：“看来是想了。” 张启灵去拿碗筷，听见身后黑瞎子笑着骂了句“小祖宗”，油锅又热闹地响起来。 暮游灵隐。 傍晚的灵隐寺游人渐稀，古刹笼罩在金色的夕照里。 张德坤身穿粉蓝色道袍，头戴翠玉簪，左手牵着张启灵，右手抱着一个精致的浮尘，摇头晃脑地唱着《小神仙》：行过小周天，念咒掐指决，贫道我本是龙虎山，得了道的小神仙…… 好一个灵气十足的小神仙，引得游人频频侧目。 黑瞎子：“……你莫不是来踢馆的？” “什么踢馆，我是来友好交流的，你看看人家的肚量。”张德坤指着天王殿的弥勒佛说道。 没错，她就是来踢馆的。 张启灵和黑瞎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天王殿内一尊弥勒佛像面朝山门，他袒胸露腹，安详地坐在蒲团之上，笑容满面，仿佛在欢迎每一位来访者。 门口一副著名的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常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黑瞎子：“呵呵。” 张德坤：“有啥不对，我经常笑可笑之人。”? 三人沿着幽静的后山小径漫步，路过冷泉亭时，张启灵忽然停下。 泉水淙淙，倒映着他们三人的影子——高大的黑衣青年，一个小道童，和那个墨镜男。 黑瞎子不知从哪摸出个硬币：“许个愿？” 张德坤抢过硬币，闭眼默念了几句，用力抛进泉水中。硬币划出一道银光，“叮”地沉入水底。 “许的什么愿？”黑瞎子逗她。 “才不告诉你！”张德坤做了个鬼脸，快步向前跑去。 道家永昌，红红火火，哈哈哈。 张启灵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浮起极淡的笑意。 夜色如水。 庭院里一片寂静。 张德坤已经睡了，怀里还抱着本《奇人异事录》。黑瞎子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毯子，回头看见张启灵站在院中，仰头望着星空。 “想什么呢？”黑瞎子走过去，递给他一杯温好的酒。 张启灵接过，没喝，只是握在手里。 半晌，他低声道：“又要出门了。” “什么了？谁挑衅到张家头上了？” “小五传来消息，上面找他谈话了。” 黑瞎子挑眉，“哦？” “上面想处理秦岭神树。”张启灵说。 “秦岭神树已经在上面挂上号了？” 张启点头，“别小看国家机器。” 几天前，京城西山某处会议室。 张小五端坐在红木椅上，他面前的白瓷茶杯里，碧螺春已经凉了，却一口未动。 这是他接任局长之后，第一次来首长这里汇报工作。 “小张啊。”首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久居上位者的沉稳，“秦岭的事，不能再拖了。” 会议室投影屏亮起，显示出秦岭山脉的卫星地图。 原本应该蜿蜒如龙的群山脉络，此刻在热成像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尤其是中央某处，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这所谓的‘神树’一直在吞噬秦岭龙脉。”首长点了点漩涡中心，“最近几百年龙脉抗不住了，这才造成了国运衰退。再这样下去......” 他没说完，但张小五知道后果。 “我需要权限。”张小五开口，声音平静，“全部历史资料，以及......”他顿了顿，“各部门的配合。” 首长沉吟片刻：“可以。至于权限——”他推过一份烫金文件，“从现在开始，秦岭范围内，你说了算。” 文件封面上印着鲜红的绝密印章。 “对了。”首长忽然补充，“可以适当的启用‘外援’。”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小五。 第77章 秦岭3号异化体 杭州，西湖畔，清晨。 薄雾未散，晨露凝在茶树的嫩芽上，映着微光，像缀了一串碎钻。 张启灵站在茶园的石阶上，黑衣沉静，指尖拂过一片新叶，轻轻一捻，芽尖便落进他掌心。 “哥！这边芽好！”张德坤蹲在不远处的茶树旁，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小手里已经攥了一把嫩芽。 她今天扎了个小丸子头，发梢还沾着露水，活像只小喜鹊。 黑瞎子墨镜推到头顶，正懒洋洋蹲在一棵老茶树旁打哈欠：“哑巴，咱们非得天没亮就来？” 张启灵没搭理他，只是将竹篓递过去：“采满。” “得嘞！”黑瞎子咧嘴一笑，突然伸手往张德坤脑袋上一揉，“小茉莉，比比谁采得快？” “比就比！”张德坤欢快地说道，“输了的人要炒茶！” 茶农家的小院。 铁锅烧热，黑瞎子挽着袖子，愁眉苦脸地翻炒青叶：“这活儿，不想干第二回.....” 张德坤坐在板凳上，哈哈大笑，“谁让你输啦！” 张启灵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撮炒好的茶叶，轻轻一搓，茶香便溢了出来。 他垂眸闻了闻，眉梢带出一抹笑意——是上好的明前龙井。 “尝尝。”他拎起刚烧开的山泉水，冲了三杯。 茶汤清亮，热气氤氲。 黑瞎子凑过来猛吸一口：“香！” 张德坤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抬头说道：“哥，明年我们还来好不好？” 晨风吹过茶园，掀起层层绿浪。 张启灵望着远处雾中的西湖，轻轻“好”了一声。 张德坤想起小五送过来的厚厚的资料，“哥，咱们又要出门了？” 怎么办？还没长大，就已经找到一处终老之地，不想走啊。 张启灵呷了一口茶，温和地看向身边的小姑娘，“秦岭那棵青铜树，一直在为青铜门后的终极偷窃龙脉的气运，必须切断终极的这条补给线。” “哦？还有这样的联系？”张德坤瞪大眼睛，惊异地说道。 难怪那终极的意志被压制这么多年还是活蹦乱跳的，原来一直在吸取国运为养料。 这就过分了，必须把青铜树收拾了。 “哎，哑巴，小五的资料里，没有这些内容吧？”黑瞎子问。 “张家楼里有记载。”张启灵平淡地说。“比官方资料稍微全面亿点点。” 黑瞎子：“……好吧，什么时候走？” 张家楼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张启灵：“不着急，让小五他们先把秦岭清扫一遍。” 张德坤撇撇嘴，心中再次鄙视那个不靠谱的小天道。 他给的故事书，就真的只是故事，完全没有讲清楚前因后果。在薄薄的书背后，有一段庞大的历史，早在故事开头的几千年就已经开始了。 秦岭的青铜神树，源自西周时期存在于秦岭区域的神秘小国厍国。 这个小国，不仅青铜铸造技术高超，还掌握青铜神树物质化能力的祭祀体系，可以通过献血浇灌青铜神树，实现乱七八糟的欲念和愿望。 所谓的“青铜神树”之下，尸骨累累。 …… 秦岭深处，特殊事务管理局临时工作站。 吴协和黄烨作为特事局的萌新，正在吭哧吭哧地给清理出来的物品做分类整理工作，包括文物和……尸骨等等，一一做标记，而后形成每日的工作简报。 这天，吴协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刚从一个塌陷的山洞中运出的骸骨。 “这个人的骨头没有明显的伤痕。”黄烨拿起颅骨仔细观察，“看样子死者是被塌陷坠落的石头困死在山洞里了。” 吴协点点头，将骸骨旁的遗物一件件登记。 一个沾满泥土的钱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地擦去上面的污渍，其中一张破损的身份证逐渐显露—— 姓名：解子扬 住址：杭州市西湖区... 吴协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老黄，”他声音有些发干，“你看看这个名字。” 黄烨凑过来，“哎？解子扬？这不是咱们初中同学老痒的大名吗？他不是三年前就因为盗墓进去了？”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那堆白骨，“等等，这具尸体至少三年了，那监狱里那个......” 帐篷里的空气突然凝滞，吴协和黄烨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吴协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缓缓掏出手机，屏幕上“老痒”两个字格外刺眼。 吴协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黄烨擦了一把额角莫须有的冷汗，“……这他妈就邪门了。” 两天后，秦岭外围的一处服务站。 吴协和黄烨坐在越野车里，耳中带着通讯器材，监控设备藏在他们胸前的纽扣里。 服务站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看表——那确实是老痒的样子，板寸头、三角眼、高鼻梁，架着眼镜，戴着耳环。 “确认目标有体温和心跳，”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但他体内有异常金属反应。” 吴协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老痒！”他挥手喊道。 那人转过身，露出熟悉的笑容：“老，老吴！你可，算来了！”对了，老痒从小结巴。 “老，黄呢？没，一起吗？” 黄烨也推门下车，“这呢，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帅气。”他客气地恭维道。 吴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痒”的每一个细节。 三人寒暄着走向服务站餐厅。就在老痒转身点菜的瞬间，黄烨突然掀桌，吴协同时拔出了腰间的特制手枪。 “别动！特事局！” 埋伏在四周的特勤人员立刻冲了进来。 老痒的表情凝固了，“你们俩干什么？我呀，我老痒，你们什么意思？不想帮忙直说啊。” “你怎么不结巴了？”黄烨冷静地问。 老痒一怔，“哎呀，太不小心了，一定是被枪吓的。”说着，他慢慢扭曲出一个非人类的笑容，“你们......怎么发现的？” “第一，”吴协举着枪，“没有任何破绽，你表现的很完美。” “第二，”黄烨补充道，“可但是，我们找到了你遗骸，一堆白骨，你有案底，DNA匹配。” 事后。 【特事局·绝密档案】 样本来源： 秦岭3号异化体 样本编号：QLY200304003 关键发现： 生理构造异常 体内70%生物组织已被铯钨青铜纳米粒子结构替代，呈现金属-有机复合态 脊椎发现嵌入式青铜树枝（与青铜神树样本成分匹配度99.8%） 吞噬行为证据 胃内容物中发现未完全消化的肌肉组织（经DNA比对，确认为失踪护林员王某） 消化系统检测到高浓度活性酶，证实其具备分解人类组织的能力 核心结论： 青铜神树具有高级物质化能力，其运作机制包含： ① 不完全复制：可重塑死者外形，但需持续吞噬活体组织维持机能 ② 进化特性：复制体会通过捕食优化自身结构（检测到其神经传导效率比首次收容时提升37%） ③ 寄生模式：铯钨青铜纳米粒子结构会逐步替换宿主原有组织（每日替代速率约2.3%） 风险等级：SS级（需立即焚毁所有样本） 第78章 族长驾到 秦岭特事局临时指挥中心。 吴协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 秦岭腹地深处已经被军方封锁，重型机械开出的临时道路两侧，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而在山谷中央，那棵通天彻地的青铜神树，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幽光。 “文职人员和外勤人员，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指令，整个营地瞬间忙碌起来。 研究员们飞快地收拾设备，外勤小队快速列队，准备撤退。 “老吴，我们该走了。”黄烨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要交给''专业人士''了。” 除了张家人都要撤离。 吴协没动，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里，一支特殊的队伍正沿着修复好的栈道缓步而上——为首的三人格外醒目： 张启灵一袭黑衣，背后背着一把赤色长刀，神色清冷淡漠； 黑瞎子，皮衣皮裤墨镜，脑后扎着一个小揪揪，浑身散发着一种轻松活泛劲儿； 是走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小女孩——张德坤，身穿明黄色的小道袍，与她的金色眼眸交相辉映。 在他们身后，十二名身着藏蓝色劲装的张家人沉默跟随。 “这是......”吴协喉咙发紧。 “张家人来了。”黄烨压低声音说道。 青铜树上。 张德坤好奇地戳了戳青铜树干：“哥，这树在呼吸诶！” 确实，整棵青铜树的表面正以极其缓慢的频率起伏，仿佛有生命一般。 树身上那些古老的纹路间，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液体流动。 黑瞎子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块被砍断的螭蛊残骸：“啧啧，特事局下手干净利落。”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树顶——那里原本悬挂的尸茧和棺椁已经被全部移除，只剩下几根断裂的青铜锁链在风中摇晃。 青铜神树及其周边，已经被特事局彻底犁了一遍。 树上挂的干尸、鲜尸、螭蛊、石面猴，树顶的棺椁、尸茧，以及不识时务冒出来的盗墓贼等等，全部被清理干净。 栈道已经被修复。 连困在这里的亡魂，都已经渡化了一轮。 张启灵从空间中取出一块陨铜碎片——正是之前从青铜门后带出的其中一块。 碎片刚一取出，整棵青铜树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树干上的纹路开始发出暗光。 “卧槽！”黑瞎子一把抱起张德坤后退几步，“这玩意儿还带感应的？” 张家的十二人立刻分散站位，形成一个特殊的阵型。其中一人取出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 “族长，检测到强烈能量波动。” 张启灵点点头，将碎片贴近树干。就在接触的瞬间—— “轰！” 整棵青铜树剧烈震颤，树冠处的云层突然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旋涡，一道暗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张德坤从黑瞎子怀中下来，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麒麟业火。 焚尽世间一切邪祟。 这青铜神树被人血冲刷了几千年，阴邪之气冲天，用麒麟业火最合适。 清理干净之后，就是张家人的大餐了。 青铜神树之所以能够和陨铜共鸣，是因为里面有陨铜啊。 张德坤眼神一凝，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轰！” 金色的火焰像是有生命一样，快速包裹住整棵青铜神树。 火焰所过之处，树身上那些阴邪的符文如同活物一般扭曲、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面孔在火中消散——那是千百年来被青铜神树吞噬的亡魂。 “嘶——”黑瞎子倒吸一口凉气，“这祖宗越来越凶残了。” 张启灵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抹淡青色的火焰光芒。 其余十二名张家人也各自释放出体内的麒麟火。 金色的火焰与青色的光芒交织， 黑色光柱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一点一点化作无数青铜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不知道何时，青铜树下已经集合了四十九位张家人，同时结印，口中念诵着古老的咒文。 黑瞎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你们张家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业火灭。当最后一点黑气消失在旋涡中，天空恢复了晴朗。 青铜神树开始剧烈震颤，树身内部传来“咔咔”的碎裂声，仿佛某种枷锁正在被打破，被血污邪纹退去后，树身上沉寂千年的纹路次第亮起，青金色的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能量，正在释放。 “结阵！”张启灵大喝。“瞎子站位东南。” 每个大小张的脚下都亮起一道麒麟纹阵图。阵纹相连，在青铜神树周围结成一座巨大的麒麟吞天阵。 而黑瞎子的东南位，正是能量流动的活跃之处。 “轰——” 青铜神树剧烈摇晃，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磅礴的能量化作实质般的青金色雾气，从树身的每一个纹路缝隙中喷涌而出。 所有大小张同时运转麒麟功法，周身泛起淡淡的光辉。那些青金色雾气被阵法牵引，化作灵力长河，分别涌入每个人体内，包括黑瞎子。 最惊人的是，每个人头顶都浮现出一尊麒麟虚影。 那些虚影或站或卧，姿态各异，却都张着大口，吞噬着青铜树释放的能量。 黑瞎子头上浮现一只小黑龙，吃得比所有麒麟都卖力气。 神树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似在低吟古老的仙曲。 树下，大小张们闭目凝神，呼吸悠长而平稳，与天地融为一体。 所有人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他们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祥和与宁静，仿佛已触摸到规则的奥秘。 5个小时后。 “咔、咔咔——” 青铜神树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纹路一个接一个暗淡下去。 整棵树的体积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仿佛被生生抽干了精华。 随着最后一道纹路熄灭，青铜神树彻底化作凡铜，变成了一尊不到5米高的青铜树。 树的下部有一个圆形底座，三道如同根状的斜撑扶持着树干的底部。树干笔直，套有三层树枝，每一层三根枝条，全树共有九根树枝。 而那些麒麟虚影也纷纷仰天长啸，然后没入各自主人体内。 所有人同时收功，眼中精光四射。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的灵力波动，比之前强横了不止一筹。 自此，盘旋在秦岭上空几千年的黑气，彻底消失。 青铜门后的终极意志，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第79章 收服烛九阴 张启灵站在五米高青铜树前，神色悠远，他已经突破六层了。 张德坤开心地跑到他身边，“哥，我突破五层啦。” 张启灵细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浑身灵气凝实，确实突破了，只是，“没有长大。” 张德坤撇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麒麟的生长期本就漫长。” 黑瞎子插嘴，“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突破？” 就在这时—— “轰！！” 整座秦岭山脉突然剧烈震颤，远处的水系炸开滔天巨浪！ 一条通体赤红的巨蛇破水而出，猩红的独眼泛着血光，巨大的蛇躯掀起狂风，瞬间将周围的树木碾成齑粉！ “烛九阴？！”黑瞎子惊愕地大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东西常年生活在阴暗地下，怎么光天化日跑出来了。 张启灵眼神一冷，一把将张德坤拉到身后，“刚才的动静惊醒它了。” 烛九阴仰天嘶吼，声浪震得山石滚落，独眼死死锁定人群中的三人，蛇信吞吐间，腥风扑面！ 它的树不见了，它的树没啦。一定是这三只小虫子拿走了！ 它要吃了他们。 “吼——！！” 烛九阴猛地俯冲而下，口吐毒雾，血盆大口直取张启灵。 张启灵周身突然腾起青色光焰，炽烈的光芒中，他的身形扭曲变幻—— “喵嗷——！！” 一只通体漆黑的玄猫出现在原地，四爪燃着青焰，尾尖跃动着麒麟真火，额间金色纹路勾勒出完整的麒麟图腾！ 黑瞎子：“......黑猫升级了？” 张家大小张：厉害了，我的族长大人！！ 烛九阴的攻势戛然而止，独眼中竟流露出人性化的惊恐。 玄猫轻盈跃起，每一步都在虚空踏出燃烧的青色莲印。 烛九阴喷出的毒雾在触及青焰的瞬间灰飞烟灭。 “嘶——！！”烛九阴疯狂扭动身躯，想要逃离，却被无形的威压死死按在原地。 烛九阴：……麒麟真火有点吓银，降维打击，这不公平！ 当玄猫落在蛇首的刹那，它背后腾起十丈高的麒麟虚影，前爪按住烛九阴七寸的瞬间，整条巨蛇如同被烙铁灼烧般剧烈抽搐！ “收！”张德坤看准时机，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化作金光缠绕的锁链，将烛九阴层层束缚。 她又从空间摸出一个玄铁笼，“哥，笼子。” 玄猫一爪子拍下，原本遮天蔽日的烛九阴不断收缩，最后变成一条小泥鳅大小，被强行压入笼中。 它猩红的独眼中满是暴戾与不甘，疯狂挣扎，周身缠绕的锁链哗啦作响。 张启灵拎起笼子，手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出麒麟真火，准备将烛九阴物理消灭，焚成灰烬。 “哥！等等！” 张德坤小手一把拽住张启灵的衣角，“杀了多浪费呀。”烛九阴多难得啊。 张启灵垂眸看她，“为何？” “你看它的额头，隐隐有两个凸起。”张德坤说。 “化蛟之相？”黑瞎子凑过来，看向小泥鳅。 小小烛九阴猩红的瞳孔倒映着小女孩的身影，它眼中的暴戾竟消退了几分。 张德坤：“嗯。而且，烛九阴若得螭龙内丹相助，可蜕变为蛟！”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瞪大：“小茉莉，你该不会想......帮它？” 张德坤点头。这烛九阴还算干净，可用。 她从空间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螭龙内丹。珠子表面流淌着淡青色的光晕，内部似有龙影游动。 “让它化蛟，然后帮我们守天池，好不好？” 好东西得往家里划拉。 烛九阴在螭龙内丹出现的瞬间便安静下来，独眼死死盯着它，眼中写满了渴望。 它的树没了，它要珠子，它要化蛟，它要成龙。 张启灵沉默片刻。他看向烛九阴，突然用匕首划破指尖，弹出一小滴鲜血。 “张家麒麟血为引，”张启灵淡淡道，“允你化蛟机缘。” 有了张家血，就是张家蛟。 烛九阴扭头看向张启灵，独眼中露出几分思索的神色，而后缓缓低下头。 张德坤和张启灵对视一眼。 她收回锁链和打开玄铁笼，小手一抛，内丹飞向烛九阴。 迷你版的烛九阴“嗖”地窜出来，迎风便长，转眼恢复了巨大的身躯，一口吞下内丹。 “轰——！！” 青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烛九阴的蛇躯在光芒中疯狂扭动。 赤红色的鳞片寸寸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青墨色蛟鳞。它的头顶鼓起尖锐的龙角，腹下生出四只利爪，嘶吼声逐渐变得浑厚悠长—— 化蛟成功！ 烛九阴——不，青墨蛟龙昂首长吟，随即低头俯首，巨大的蛟首轻轻抵在张启灵身前，眼中唯有臣服。 张德坤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手摸了摸蛟龙头：“以后你就是天池的守护灵啦！要乖乖的哦！” 蛟龙低吼一声，竟似回应。 张启灵抬手在它额头一点，一道青光没入：“去吧，守好禁地，自有你的造化。” 而后，秦岭深处方圆百里的人，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秦岭上空的云层剧烈翻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 一条青墨色的蛟龙破云而出！ 百丈长的蛟躯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头顶龙角如利剑刺破苍穹，四只利爪撕开云雾，每一次腾挪都带起狂风呼啸。 蛟龙朝着北方疾驰而去，它飞过的轨迹上，云气自动分开，形成一条笔直的“天路”，阳光透过云缝洒落，宛如神迹。 黑瞎子看着远去的蛟影：“得，这下长白山要多条看门蛟了。” 张德坤踮着脚张望："小蛟蛟会不会迷路啊？" 张启灵负手而立："不会。" 青墨蛟龙很快抵达长白山天池，它入水的刹那，整座天池沸腾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 池底沉睡的阵法被激活，结界表面闪过光华，隐约可见空间内的张家古楼。 青墨蛟龙沉入在池底最深处，蛟躯盘踞在结界上，闭目养神。 渐渐地，天池水质开始变化。 原本清澈的湖水泛起淡淡的青金色，水底生出灵性水草，几条罕见的雪银鱼不知从何处游来，环绕在蛟龙身边。 很久之后，有盗猎者无意中闯入禁地边缘。 青墨蛟龙在池中睁开眼睛，盗猎者的枪支瞬间结冰碎裂。 "滚。" 沉闷的龙吟直接在几人脑海中炸响，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地逃下山去。 从此，长白山多了一则传说——天池底下住着通灵的青墨蛟龙，专门惩治心怀不轨之人。 第80章 又赚了一波 尘埃落定，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整座秦岭山脉的气运终于不再被吞噬，地脉深处传来低沉而愉悦的嗡鸣，仿佛沉睡千年的龙脉终于开始复苏。 黑瞎子抬头望天，“哑巴，你有没有觉得……天好像变亮了？” 张德坤仰着小脸，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苍穹：“哥，有东西要掉下来了！” 话音刚落—— “轰！” 一道璀璨的金光自九天垂落，宛如天河倾泻，瞬间将整座秦岭笼罩！ 天道功德！ 金光如雨，洒落在每一个参与清扫神树的人身上。 张启灵周身泛起淡青色的光晕，功德金光与麒麟血脉交融，在他背后凝聚成一尊威严的麒麟法相，仰天长啸！ 黑瞎子怪叫一声，浑身舒爽，“卧槽！这玩意儿比十年修为还补！”他的血脉在功德滋养下，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张德坤最是欢快，小手一张，功德金光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朵金色莲花，滴溜溜旋转。她笑嘻嘻地往头上一戴：“好不好看？” 张小五和其余张家人也同样沐浴功德金光。 感谢国家爸爸。 这真是一笔双赢的买卖，既能表现张家的诚意，又有功德可赚，还薅了一把羊毛，特指某蛟龙。 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特事局的工作人员已经返场，正在有序地清理现场。 黑瞎子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墨镜反射着忙碌的人群。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道：“哑巴，咱们也撤？” 张启灵静立在不远处，黑衣上连一丝尘土都没沾。 他闻言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先前参与行动的张家人，此刻已经悄然隐匿。 “人呢？”黑瞎子挑眉，“这帮人属鬼的？连个招呼都不打？” “走了。”张启灵理所当然地说。 黑瞎子嘿嘿一笑，他可知道，这些人藏哪里去了，就在眼前啊，哈哈。他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张启灵已经转向张小五：“青铜树，带走。” 张小五点点头，挥手示意工程组上前。起重机将五米高的青铜树缓缓吊起。夕阳透过树身上那些古老的纹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东西…...”黑瞎子眯起眼睛，“真要送博物馆？” 张小五笑了笑：“放心，展出的是复制品。真品会放在特事局的秘密仓库。”他顿了顿，“不过就算是复制品，也够那些专家研究一辈子了。” 随着青铜树被装入特制的防震箱，整个清理工作接近尾声。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转头却发现张德坤不见了。 “小茉莉又跑哪儿去了？” 张启灵望向远处的山林，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玩去了。” 与此同时，秦岭外围的特事局驻地也是一片忙碌。 吴协整理完最后的物品之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黄呢？”他拉住身旁的同事问道。 同事茫然地摇头：“不见有一会儿了啊。” 吴协心里一沉，立刻去找上级。 “黄烨被抽调去青铜神树那边了。”上级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那边需要道门中人协助善后。” 吴协一怔：“道门中人？” “怎么？”上级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不是你推荐他来的吗？” 吴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黄烨是道门中人，他惊讶的是——青铜树的善后为什么要用道门中人？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行动。”吴协扯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地退出帐篷。 营地边缘，吴协站在警戒线旁，望向秦岭深处。 “在这发什么呆？”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吴协猛地转身，看见黄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吴协的声音有些干涩。 “刚回来。”黄烨顺着吴协先前的目光望去，“看什么呢？啥也没有啊！” “老黄，我在这里看见麒麟和蛟龙了。”他真长见识了。 向北而去的蛟龙。 云端之上的麒麟。 麒麟虚影昂首而立，四蹄踏火，威严无比。 麒麟……是张家的标志。 “你……”吴协想问， 你们到底干了啥，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既然是执行任务，必然有保密原则。 黄烨见状，搭上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清理青铜神树上的邪祟。” 吴协这才发现黄烨此刻身上散发的气息，与平时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古老而祥和的气息。 “得到了些功德。”黄烨接着说道。 接着，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吴协，说道，“你也得到了一丝功德。” “我怎么没有感觉？”吴协说。 “你没修道自然感知不到。”兄弟，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丝儿，你能感觉到才怪。 “艹，修道还有这好处？早知道当年就和你一起拜师了。” 黄烨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脊之后。 远处，一辆黑色越野车悄然驶离。 车窗后，张启灵淡漠的目光扫过营地，在吴协和黄烨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收回。 “回杭州？”黑瞎子打着方向盘问道。 “嗯。”张启灵闭上眼睛。 …… 北京，某处私人会所。 张子峰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雪茄烟雾缭绕。他五十多岁，鬓角微白，面容与张启三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少了那份杀伐果断，多了几分政客特有的深沉。 “张日三最近动作很大啊。”他吐出一口烟，声音低沉，“我父亲的旧部，他收拢了多少？” 身后，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翻开文件夹：“七成。剩下三成还在观望。” 张子峰掐灭雪茄，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我父亲当年在格尔木疗养院做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眼镜男推了推镜架，谨慎道：“霍家那位小姐的事......确实可惜。” “可惜？”张子峰猛地攥紧拳头，“霍玲是怎么变成禁婆的？是我父亲亲手把她推进那个实验室的！”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多年的愤怒。当年，他与霍玲那段隐秘的感情，最终以她的疯狂告终。而这一切，都源于张启三的野心。 “领导，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眼镜男低声道，“张日三手里有您父亲留下的''钥匙''，如果我们能拿到......” 张子峰眯起眼：“钥匙？” “青铜门的钥匙，鬼玺。”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张子峰忽然笑了，“张日三以为他是谁？一个副官，也配拿我张家的东西？” 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古朴的印章——那是张启三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通知剩下那三成人，三日后，我要见他们。”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茶楼。 张日三慢条斯理地泡着茶，对面坐着几位穷奇公司的老人。 “佛爷走得突然，但规矩不能乱。”他给每人斟了一杯。 其中一位老者皱眉：“副官，子峰那边......” “子峰从政多年，早就不沾这行了。”张日三笑了笑，眼神却冷了。 第81章 九门一锅粥 京城，深夜。 新月饭店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座百年老店依旧保持着旧时的气派。然而今夜，它的宁静被几个黑影打破。 三个身手敏捷的男人从后墙翻入，落地无声。 他们穿着夜行衣，脸上戴着特制的面具，遮住了面容。领头的打了个手势，三人按照提前制定好的路线潜行。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鬼玺。 “道上说，这东西……邪性，能号令阴兵。”其中一人低声道。 “闭嘴，就你话多，”领头人冷冷道，“找到东西，立刻撤。” 他们避开巡逻之人，准备撬开藏品室的大门。 突然—— “嗖！” 一根乌木长棍破空而来，狠狠砸在领头人的手腕上！ “咔嚓！”腕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有埋伏！” 三人立刻背靠背站定，警惕地看向四周。 黑暗中，十二名棍奴缓缓走出，面无表情，手中的乌木棍泛着冷光。 “棍奴？”领头的咬牙，“妈的，撤！”新月饭店，这是早有准备。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颗烟雾弹砸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整个走廊。 然而，烟雾还未散开，就听见“啪！啪！啪！”三声脆响—— 三根银针精准地刺入他们的穴位，三人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几位，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尹楠风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 她一袭旗袍，踩着高跟鞋缓步走近，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新月饭店？” 霍家大宅。 霍仙姑端坐在太师椅上。 她已年过八旬，肤白如雪，骨子里带着几分常年居于上位的雍容，?眼神却锐利如刀。 “子峰，你确定鬼玺在新月饭店？” 张子峰站在窗前，背对着她，声音低沉：“张日三从七星鲁王宫带出鬼玺之后，一直将它藏在新月饭店。” “青铜门非张家人不可入。” 张子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我寻找知道青铜门后秘密，张家人的秘密，可不止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霍玲？”霍仙姑冷笑。 霍仙姑自己都没想到当年随手安排的美人计，竟然成功了，不仅离间了张启三父子，还给自家找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张子峰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说话。为了什么？自然为了自己失去的血脉。 拥有之后的失去，足以让人疯狂。 每天看着自己衰老的脸，再想想父亲至死都年轻的容貌和身体，他恨得发慌。 霍仙姑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好，大家既然目标一致，那么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她拍了拍手，“霍大。” 一个年轻男子推门而入。 “当家的。” “把录像带里的东西拿来。” 张日三宅邸。 张日三看着手中的情报，脸色阴沉。 “有人摸到了新月饭店？”他冷笑，“张子峰倒是聪明人，竟然联合霍家。” 对面的手下低声道：“尹小姐问抓到的三个暗探如何处置？” “不必留着，”张日三说，“把耳朵给张子峰送回去。” 他放下杯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给少族长递个消息，就说......有人打鬼玺的主意。” 手下愣了一下：“张家少族长会管这事？” “他不管，有人会管。”张日三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二天，张子峰私宅。 张子峰收到三只血淋淋的耳朵之后，摔了手中的杯子，“废物！在新月饭店手里过不了一招？” 他的手下眼镜男，分析道，“领导，尹南风怕是早有准备，这样的话，张日三可能已经洞察了您的目的。” 张子峰脸色阴沉。他知道又能怎样？ 这时，电话响了。 “张司长，”一个温文的声音传来，“关于青铜门，我有线索。” 张子峰眯起眼：“你是谁？” “吴二佰。”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 张子峰缓缓坐下：“说下去。” “长白山上的云顶天宫……” …… 皇城根张府，书房内檀香袅袅。 张小三，张德理，北张北方事务负责人，将手中的密信交给张小二，“这事儿是张日三故意传来的，管不管？” 张小二接过密信，扫了一眼信上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管什么，让他们挣去。” 张小三呷了口武夷山大红袍，慢条斯理地说，“我看张日三还指望着族长能管这事儿呢。” “一个打不开门的假鬼玺，还想让族长出手，做梦呢。”张小二嗤笑一声，“不过，九门确实在打长白山青铜门的主意。” 张小三：“一群蠢货，我给他们开门，把他们都送进去。” 他不介意把九门的人都送进去沐浴一下宇宙辐射的光辉，改造一下他们的身体。 青铜门后的变异体，也不介意多几个伙伴。 张小二哈哈大笑，“你促狭你！” 张小三没有理会张小二的调侃，他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张子峰身边的眼镜男是汪家人，这些年没少挑拨离间，吹耳边风。张子峰的今天，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汪家倒是无孔不入。” “小二，裘德考的人也掺和进来了。还有…...”张小三顿了顿，“吴家二十年前就从海底墓得到云顶天宫的线索，这一次，同样不会放弃。” “吴三醒都进去了，吴家还没放弃，我服了。”张小二无语。 “吴二佰手里又有一个吴协出现了，想不到吧。”张小三忍不住吐槽道。“不怪黑爷说，吴家都是狠人儿。” 吴协的弟弟之一，变成了吴协，出现在吴山居。 特事局里的吴协1号，还不知道吴山居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或许吴山居从来就不是他的，是属于“吴协”的，但是“吴协”可以有很多个。 张小三突然问道：“族长打算一直居住在西湖畔了？” “小姑奶奶喜欢西湖。”张小二说。 “族长闭关前，可有什么指示吗？” 张小二摇头：“只说一切照旧。”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提了一句''开门揖盗''。” 张小三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会意：“好。” “真好，九门乱成一锅粥了。”张小二说道。 特事局档案室。 吴协正在翻阅陈年旧案，突然在格尔木疗养院的档案中看到熟悉的面孔——陈文锦、霍玲和齐羽。 “是他……”吴协看着齐羽的照片失神了片刻。 他继续翻看档案资料：尸蟞丸、脑中寄生、变异、禁婆…… 陈文锦：观察中。 霍玲：已经变异成禁婆。 齐羽：已入监，身体发生变异。 吴协瞳孔地震。 第82章 谁家小卷毛 麒麟空间内，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张启灵盘膝坐在山巅，双目微闭。 他周身环绕着淡蓝色的灵力，与金色功德之光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青金色光晕。 他的面容比往日更加沉静，眉心的麒麟纹路若隐若现，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呼——”一口气从张启灵口中缓缓吐出。 他睁开双眼，眸子里似有星辰流转。 “六层圆满……”张启灵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这次天道赐予的功德远超预期，直接让他从六层初期，越到了六层圆满。 如果按照修士的境界划分，他现在属于筑基圆满，再进一步的七层，便是金丹。 张启灵重新闭上眼，运转起体内灵力沿着特定经脉循环往复。 每完成一个周天，那些因快速突破而略显虚浮的灵力就会凝实一分。 与此同时，麒麟空间深处，黑云压顶，雷暴翻涌。 黑瞎子仰天长啸，声音里夹杂着低沉的龙吟。 天空中的紫色雷霆劈落，他却不闪不避，任由雷光贯穿身躯。 焦黑的皮肉一次又一次快速愈合，新生的血肉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淬炼过。 “再来！” 黑瞎子背后隐约浮现出一条巨大的黑龙虚影。 紫色雷电、金色功德与黑龙传承三者交融，在经脉中奔涌不息。 “咔嚓——” 体内桎梏破碎，境界飙升！ 黑瞎子缓缓睁开眼，五指一握，掌心雷光炸裂。 Get到新技能。 而在麒麟空间中央朱果树下，一只小黑猫在呼呼大睡，小肚子一鼓一鼓，非常可爱。 呼吸之间，有灵气自然地从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毛孔涌入体内。 真麒麟，睡觉都是在修炼。 张德坤安心地躺平了。 最后是通体漆黑、金瞳威严的大黑猫，叼着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黑猫，慢悠悠地离开麒麟空间。 一只通体漆黑、耳朵尖带着紫色电光的小黑狗紧随其后。 黑瞎子get到新技能，忍不住炫耀，尾巴一甩就噼里啪啦地炸出几道细碎电花。 小黑猫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西湖张府院子里的藤椅上，阳光暖融融地晒着肚皮。 她伸了个懒腰，刚想翻个身继续睡，忽然感觉鼻尖一凉—— “啪！” 一道细小的紫色电光从小黑狗的尾巴尖弹过来，精准地电了她一下。 “……” 小黑猫缓缓睁圆了眼睛。 小黑狗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欠揍的狗式笑容，尾巴摇得欢快，噼里啪啦地又甩出几道电光。 小黑猫沉默两秒，突然一个飞扑，直接骑到了狗子的背上，爪子左右开弓，拍打狗头。 “嗷！别打脸！”小黑狗一边躲闪一边笑，尾巴一甩，又是一道电光窜过去。 “滋啦——” 小黑猫浑身一僵，原本顺滑的黑毛瞬间炸开，整只猫变成了蓬松的黑色卷毛蒲公英，头顶甚至冒出一缕青烟。 空气凝固了一秒。 小黑狗子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炸毛炸到变形的小黑猫，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那个，我可以解释——” “啪！” 一只黑漆漆的小猫爪糊在了狗脸上。 小黑猫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大、龙、瞎，你完了。” 小黑狗：“……我错了。” 然而认错已经晚了。 “砰！”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大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狗子身后，一爪子拍在他脑袋上，直接把他按进了土里。 小黑狗：“？？？” 小黑猫幸灾乐祸地看着黑瞎子被张启灵单方面殴打。 “啪！”——尾巴被踩住。 “咚！”——狗头被拍进花盆。 “滋啦！”——试图放电反击，结果被大黑猫一爪子拍散，雷电异能毫无作用。 小黑狗怀疑狗生，“……这不公平！为什么你能免疫雷电？！” 大黑猫瞥了他一眼，懒得解释，直接叼起他的后颈，把他丢进了院子里的荷花池。 “噗通！” 狗子湿漉漉地从池子里爬出来，甩了甩毛，电光在水珠里噼啪闪烁，整只狗看起来既狼狈又滑稽。 卷毛小黑猫，懒洋洋地趴在藤椅上晒太阳，尾巴尖愉悦地轻轻摇晃。 小黑狗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猛地甩了甩身上的水—— “哗啦！” 水珠混合着细碎电光，直接溅了小黑猫一身。 滋啦！ 喵嗷——！ 小黑猫瞬间炸毛，整只猫弹跳起来，她觉得浑身一麻，下一秒，身体噗地一声，竟然直接化成了人形，顶着一头炸开的黑色卷毛，呆滞地坐在地上。 小黑狗也愣住了，狗嘴张了张：“……哇哦。” 张德坤摸了摸自己蓬松卷曲的头发，再抬头看向黑瞎子——眼神杀气四溢。 小黑狗：“……那个，其实卷毛挺可爱的？” 张德坤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扑了上去。 十分钟后。 黑瞎子手里拿着一把木梳，小心翼翼地给坐在小板凳上的张德坤梳头。 “轻点！”张德坤凶巴巴地瞪他。 “是是是……”黑瞎子龇牙咧嘴地放轻动作，但张德坤的头发被电得太卷，梳子一卡住，她就嗷地一声回头挠他。 张启灵大黑猫懒洋洋地趴在石桌上，金瞳半眯，看着这两人，尾巴尖愉悦地一甩一甩。 黑瞎子一边给张德坤梳头，一边偷偷瞄着大黑猫，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嘿嘿……”他咧嘴一笑，手中悄悄凝聚起一丝紫色电光。 “哑巴，你看小十五过来了，一定是小二那边有消息了。” 大黑猫眯起眼，转头看向回廊。 “滋啦——！” 紫色电光精准命中大黑猫的后脑勺！ 空气又凝固一秒。 大黑猫缓缓转过头，原本顺滑的黑毛此刻全部炸开，整只猫蓬松得像一颗海胆，连胡须都微微卷曲。 张德坤：“……” 黑瞎子：“……噗。” 下一秒，黑瞎子就被一爪子拍进了墙里。 “轰！” 尘土飞扬中，黑瞎子艰难地把自己从墙里抠出来，抬头一看—— 大黑猫已经变成了人形，顶着一头卷毛黑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黑瞎子：“……那个，其实挺时尚的？” 卷毛版张启灵缓缓抬手。 黑瞎子：“等等！我可以解释——” “砰！” 西湖边的鸟雀被惊得四散飞起。 张德坤坐在躺椅上看着被揍得嗷嗷叫的黑瞎子，嘎嘎大笑。 第83章 西湖水下白素贞 黑瞎子每天孜孜不倦地给张启灵“烫头”，天天挨揍。 包括张德坤在内的所有张家人，都在看热闹，毕竟一头卷发的族长大人百年难得一见。 夕阳西下，屋檐上，顶着一头微卷的头发的张启灵，坐在屋檐上，看着底下哼哼唧唧的黑瞎子和嘎嘎乐了一天之后，昏昏欲睡的德坤小猫，金色的眼睛里浮起极淡的笑意。 他抬头望不远处的雷峰塔。 暮色中的雷峰塔，仿佛一盏琉璃宫灯，点缀着西湖的夜景。 黑瞎子说：“哑巴又在看咱们的邻居了。” 小黑猫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一眼，“哦，那是法海镇压白娘子的地方。” “那就是个传说，故事，假的。那个塔是2002年重建的，哪里来的白素贞。”黑瞎子无语。 他家小茉莉没上学的弊端，还是出现了。 小黑猫也很惊讶，她抬爪扒掉了黑瞎子的墨镜，“你这眼睛，也没啥问题啊，没看见那塔底下有妖气吗？” “啥？”黑瞎子金色带蓝边的眼睛，罕见露出茫然的神色，“等等，你说那塔底下真有妖精？” 小黑猫点头：“啊。抱我上去，我指给你看。” 黑瞎子抱着她纵身一跃，跳到张启灵身边。 张启灵沉静地扫他们俩一眼，没有说话。 “看见了吗？塔那边渗出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隐约可以看出一条白色的虚影，那就是妖气。”张德坤说。 “这就是妖气？我还以为是西湖的水汽和江南的地气。”黑瞎子说。 “不对啊，不是说她是一条四川的蛇，为了浙江的男人，和河南的和尚打架，淹死了江苏的百姓吗？怎么没有业障？？” 小黑猫用爪子挠了挠毛脸，“哎，确实不对。” 她跳出黑瞎子的怀中，变成小女孩，仔细观看这座雷峰塔。 灯火通明的塔身倒映在湖中，被水波揉碎成无数金色鳞片，风乍起，惊起一圈涟漪，塔影便扭曲变形，宛如一条挣扎的金蛇。 张德坤见状皱起眉头，“这个倒影好像不对。哥， 咱去看看？” 张启灵点头，“好。” 三人泛舟来到湖上，雷锋塔的影子在湖水中异常清晰，仿佛不受光线影响，边缘甚至微微扭曲。 张德坤蹲下身，指尖轻触水面上的塔影。 “嗡——” 塔影突然在湖面泛起一层佛光，将她弹开。 张德坤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小舟上。 “果然有封印。”她嘀咕着，“和尚真烦人。” 黑瞎子：“这影子，怎么回事儿？” “看样子是当年那个老和尚，将大妖的身体镇压在塔底，元神镇压在塔倒影中，塔倒了，影子也会在，大妖的元神永远无法离开。”张德坤说。 黑瞎子冷眼看了两眼，不怎么感兴趣地说，“那咱们把妖精救出来吗？” “路见不平一声吼。”张德坤说，“和尚干的坏事，必须由道士来主持正义。” 这下面的妖气干净，明显是无辜受累的。 张启灵点头，他家小茉莉说啥都对。 他直接一步踏入塔影之中。他的身形如同被黑暗吞噬，瞬间消失。 黑瞎子：“行吧。” 张德坤拉住他的袖子：“闭眼，数三下再睁开。” 黑瞎子刚闭上眼，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坠落—— 再睁眼时，眼前已是一片陌生的空间。 这里像是雷峰塔的倒影世界，却又截然不同。 塔身不再是砖石结构，而是由无数道交错的锁链构成，每一条锁链上都刻满梵文，在虚空中无声震颤。 天空没有日月，只有一片混沌的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 半空中浮动着薄薄的白雾，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影，似哭似笑。 黑瞎子皱眉：“这地方够邪性的，可没有什么佛光普照。” 张启灵走在最前，脚步无声。他的目光锁定在塔中央——那里盘踞着一条巨大的白蛇，蛇身被九道玄铁链贯穿，锁链另一端没入虚空，不知延伸向何处。 白蛇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抬头，金色的竖瞳充满了不甘和恨意，“……又是佛门中人？” 张德坤摇头：“不是，道门中人。”她特意换上一身道袍，怎么就是佛门中人了。 白蛇上下打量他们仨人，沉默片刻，“小道士，你来作甚？” 张德坤：“主持正义？” 白蛇：“……”她的正义虽迟但到了？迟到的正义屁都不是。 她可太冤了。 千年前，白素贞确实在西湖畔顺手救了一名落水的书生。 那书生见她孤身、貌美、颇有家资、还有一门治病救人的手艺，便三番两次上门求娶。 白素贞是正经人家的大妖怪，当然拒绝了。智者不入爱河，找对象只会影响她的修炼速度。 但是，不巧，这事儿被外来的和尚法海撞见。 法海当时正需一只修为强大的大妖元神，以此为养料炼制紫金钵，便以“妖孽祸世”之名将她镇压。 他动用禁术将她困在“塔影”之中，时时刻刻抽取元神供给紫金钵。 黑瞎子：“所以民间传说全是假的？” 白蛇蛇眼一翻，“当然是假的啊。我小时候确实有人救过我，和那许仙完全没关系啊。” 张德坤掐指一算，突然皱眉：“不对，这封印里还掺了有别人……” 她小手一挥，白雾散开，露出锁链尽头——那里竟缠绕着一缕残缺的魂魄，依稀是个男子的模样。 “许仙？”黑瞎子眯起眼。 白蛇摇头：“不是。他才是当年真正救过我的人，我有因果没有还他。法海抽了他的魂，炼成器灵，联通塔影和紫金钵。” 张启灵上前，抽出麒麟淬火刀，准备砍向锁链。 黑瞎子一把拦住她，“别介，我来。”他的新本事，除了天天给哑巴“烫头”，还没有正经用过呢。 张启灵看他一眼：“雷？” 黑瞎子点头，指尖电光闪烁，“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黑爷我的本事儿。” 深夜突然，一道紫色雷霆自虚空劈落，正中湖中倒影的塔顶！ “轰——！” 现实中的雷锋塔剧烈摇晃，警报声响彻西湖。而在常人看不见的维度，塔影也随之震荡，锁链一根根崩断！ 白蛇长啸一声，身形在光芒中缩小，最终化作一名白衣女子，跪坐在地。她脸色苍白，长发如雪，眉心一点朱砂，正是传说中的白素贞。 塔影界开始崩塌，虚空如镜面般碎裂。 张德坤见状赶紧将半空中的残魂收入一颗养魂珠中。 张启灵抱起她：“走！” 黑瞎子拉起白素贞一同离开。 四人冲出即将闭合的裂缝，回到现实世界的湖边。 身后，雷峰塔的灯火忽明忽暗，塔顶宝刹突然断裂。估计明天要上新闻头条。 白素贞站在湖面上，衣袂飘飞，朝三人深深一拜：“多谢。” 张启灵淡淡道：“你的元神虚弱，走吧，回家修养去吧。” 张德坤：“别啊，建国后，东北最适合修行，尤其是长白山天池，你可以考虑一下子。” 白素贞点头，目光却望向远处：“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 张德坤眼珠一转，“带着几张五雷符，出口恶气。” 金山寺藏经阁。 一只古朴的紫金钵供奉在佛前，钵中清水无端泛起涟漪。 守夜的小沙弥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钵前竟站着一名白衣女子。 “你……”小沙弥刚开口，便昏睡过去。 白素贞伸手触碰紫金钵，钵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正是另一半魂魄。 “我来带你走。”她轻声道。 钵中清水突然沸腾，一缕青烟升起，飞入养魂珠。等灵魂养好之后，便可重入轮回。 当晚，金山寺忽遭五雷轰顶，藏经阁付之一炬，镇寺之宝紫金钵，消失的无影无踪。 坊间议论纷纷，这是作孽遭报应了？ 金山寺的营业额，骤减。 张府院内，黑瞎子翘着腿啃西瓜，看着手边的紫金钵，“所以这是咱们劫狱的报酬？”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咱们是替天行道。” 第84章 张小二想辞职 皇城根张府，张小二独自坐在院中沉思。 四十九个大小张，在秦岭清扫那个所谓的神树，不仅在树下修炼了一番，还得到了天道的功德。 张小二彼时坐镇京城，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他卡在第五层有段时间了，一定是常务副族长的庶务，耽误了他的修行。 怎么办，好想辞职。 之前是谁说要接他的班来着，是小十九？还是二十一？ 孩子大了，需要好好历练一番了。 他也是为他们好。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解雨臣缓步走来，“坐在这干什么？” 张小二盯着他那张貌美如花的脸许久，突然道：“我要去西湖。” “找族长？” “嗯。我安排一下，后天出发，你......” “一起吧，之前说好要找小姑奶奶玩儿的。”解雨臣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好去拜访一下旧友。” 张小二和解雨臣抵达西湖畔张府的时候，张启灵正抱着小黑猫在煮茶。 这位也算是茶道的超级爱好者了，每天不喝两壶，便觉得生活没有滋味。 “来了？”他说。 张小二和解雨臣盯着他那头微卷的黑发，迟疑了一秒，族长竟然烫头了？ 稀奇的事儿，年年有。 张小二刚见礼，一团黑影突然从屋檐扑下。 黑瞎子化作人形落地，笑道：“哟，小二和小花来啦！” “黑爷。” 张启灵怀里的小黑猫看到解雨臣，“喵嗷”地一声跳进他怀里。 解雨臣熟练地挠着猫下巴，笑道：“小姑奶奶还是这么精神。” 张启灵示意二人入座，目光落在张小二身上，“你还没突破？” 张小二委屈巴巴地点头。 张启灵斟了杯茶推过去：“今夜子时。” 子时。 张小二盘坐青石板上，夜露浸湿了衣摆。 张启灵站在他身后，指尖凝聚一缕淡金色的灵力，轻轻点在他后心。 “闭眼。”张启灵道。 张小二依言闭目，内视丹田。灵力如溪流般在经脉中游走，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怎么也突破不了。 “族长，我......” “别说话。”张启灵的声音很淡。 张小二静下心来，忽然察觉到风中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波动——像是某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正随着张启灵的指引，缓缓渗入他的经脉。 那是......麒麟的气息。 张启灵换指为掌，掌心贴在张小二背心。 张小二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力量自脊柱攀升，直冲头顶！ “凝神。”张启灵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你的瓶颈不在功法，在血脉。” 张小二猛然醒悟。 张家堡的麒麟血脉有强有弱，而他出身北张，血脉本就稀薄。 之前觉醒麒麟血脉和后续的修炼，都过于顺利，再加上他忙于族务，未曾用心温养血脉，如今功法到了第五层，血脉之力却跟不上，自然难以突破。 “族长，我......” “别分心。”张启灵打断他，“跟着我的灵力走。” 金色的灵力如涓涓细流，引导着张小二体内的力量，一点一点冲刷着经脉。渐渐地，张小二感觉到丹田处传来一阵灼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突然，丹田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咔嚓！” 屏障破了！ 张小二闷哼一声，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丹田涌向四肢百骸！ 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一片虚无的空间，黑暗中，一双金色的眸子缓缓睁开——那是麒麟的虚影！ 虚影低吼一声，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张小二浑身一震，再睁眼时，瞳孔已染上一层淡金色。 “第六层......”他喃喃道，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张启灵收回手，淡淡道：“成了，回去自己巩固境界。” 张小二兴奋得恨不得仰天长啸。 …… 翌日，西湖边楼外楼，张小二请客。 二楼临窗的座位视野极佳，能将整个湖面尽收眼底。 张小二和解雨臣刚落座，服务员便殷勤地端上一壶龙井，笑道：“今儿个有新鲜的西湖醋鱼，刚捞上来的，二位要不要尝尝？” 解雨臣点头道：“来一条，再配几道必点菜。” 服务员应声退下。 张小二端起茶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楼梯口，忽然一顿。 解雨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个年轻人正缓步上楼，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面容清秀，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的神态。 吴协！ 他显然没注意到他们，径直走向靠窗的另一张桌子，坐下后，从包里取出一本笔记，低头翻看。 解雨臣唇角微扬，压低声音道：“巧了。” 张小二眯了眯眼，没说话。 解雨臣轻轻敲了敲桌面，笑道：“既然遇上了，不如打个招呼？” 张小二看他一眼，“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解雨臣一笑，起身步履优雅地走向吴协的桌子，笑容温和：“吴先生，拼个桌如何？” 吴协抬头，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礼貌的微笑：“当然可以。” 解雨臣坐下，故作惊讶：“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姓解，京城来的。” 吴协眼神微闪，笑道：“你是……小花？” “对呀——”解雨臣拉长声调，笑意更深，“咱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吴协面露惊讶，“小花不是女孩子吗？” 解雨臣一笑，“小时候长得秀气罢了。”他回头朝张小二招了招手：“小二，过来一起坐。” 张小二走过来，在吴协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打量着他。 吴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这位是……？” 解雨臣笑眯眯道：“张小二，我朋友。” 吴协点点头，客气道：“张先生好。” 张小二“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解雨臣单手托腮，状似随意地问道：“胖子最近怎么样？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吴协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笑道：“他挺好的，最近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 “哦？什么生意？”解雨臣问。 吴协笑了笑，语气自然：“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去北方收一批货。” 解雨臣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聊起杭州的天气和风景。 菜上齐后，三人安静用餐。 吴协吃得很快，似乎急着离开。他擦了擦嘴，起身道：“小花，我还有事需要先走一步，今天怠慢你们了，改天登门道歉。” 解雨臣微笑：“不用，也是我们唐突了。” 吴协点头致意，匆匆下楼。 张小二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口，和解雨臣对视一眼，才道：“这个吴协2号……” 解雨臣夹了一筷子鱼肉，慢条斯理道：“离京前，我才见过吴协，不熟悉的人难以分辨两人。” 张小二：“他这应该是准备去长白山了。” 解雨臣轻笑：“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张小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淡淡道：“走。” 两人结账下楼，远远地跟在吴协2号身后。 吴协2号步伐匆匆，拐进了一条小巷。 解雨臣和张小二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巷子尽头，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身形瘦削的老者坐在后座，赫然是—— 陈皮阿四。 吴协二号低声说了几句，迅速上车。 车子缓缓驶离。 解雨臣眯了眯眼，“是他。”他那被逐出师门的老师兄。 张小二冷笑：“看来这次云顶天宫，比我们想的还要热闹。” 第85章 解小花入道 西湖畔的张府大宅，张小二懒洋洋地歪院中的藤椅上，丝毫没有要回京城的意思。 黑瞎子都看不过去了，“我说张少族长，你不回京城坐镇，天天带着小花赖在这儿蹭吃蹭喝，合适吗？” 张小二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很久没见族长了，多待几天怎么了？” 他说完，还特意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张启灵，眼神里带着三分控诉，“我现在严重怀疑，族长当初让我当这个少族长，就是为了找个干活的牛马。” 张启灵闻言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没说话。 德坤小黑猫正窝在张启灵腿上，嘎嘎大笑：“小二哥，你才反应过来啊？” 张小二：“……”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管，反正我不走了！小三、小五、小七他们都在京城，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张德坤猫眼一转，坏笑着提议：“小二，你不是说有人要接你的班吗？要不这样，你把少族长的位置传给你爹？二长老精明能干，我看好他！哈哈哈——” 张小二的脸瞬间绿了。 让他爹接任少族长？那他怕是要被当场打断腿！ 张小二越想越气闷。 族长在秦岭化身玄猫，麒麟踏火的场景太特么帅了。 现在东西南北各张的族人，干活不积极，修炼一个顶两个，连三长老那个财神爷都把赚钱的大业丢给小花，自己跑回张家堡闭关去了！ 只有他和小花，还在兢兢业业地干活！ 这不公平！！ 他愤愤地灌了一口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一旁安静喝茶的解雨臣。 解雨臣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冲他微微一笑，眉眼如画，气质温润。 张小二突然愣住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族长、小姑奶奶，”他猛地坐直身体，神色郑重，“我有事相求。” 张启灵抬眸看他：“说。” “我想给小花找一套适合他修炼的功法。” 此言一出，满堂一静。 黑瞎子的墨镜微微下滑，露出半只惊讶的眼睛。 小黑猫的耳朵竖了起来，大眼睛来回打量张小二和谢小花。 就连一向淡定的解雨臣都愣住了，手中的茶盏停在半空，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你要，引我入道？”解雨臣轻声问道。 张小二点头，眼神坚定：“对。” 解雨臣：还有这好事儿？ 张启灵低头，和怀里的小黑猫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早在张启灵制定客卿制度的时候，就想到了今天。 他们在大麒麟爹留下的宝贝和张家楼收集的历代经典中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一套适合没有麒麟血脉的人修炼的超级功法。 修至大成，可延年益寿，甚至……可窥长生。 全看个人造化。 张启灵抬手，从空间中取出一卷青玉简，玉简通体莹润，隐约有流光浮动，上面刻着几个古朴的篆字——《太素玄元经》。 张小二眼睛一亮，“小花，试试？” 解雨臣看着张启灵手中的玉简，“好。” 大造化在眼前，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谁不练谁傻子。 张府后院。 张小二现在的修为，足够引人入道。 “《太素玄元经》第一重，需先感应天地灵气。”张小二让解雨臣盘膝而坐，自己则坐在他对面，掌心向上，“闭眼，静心。” 解雨臣依言闭目，呼吸渐渐平稳。 张小二指尖凝聚一缕淡金色的灵力，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跟着我的灵力走。” 灵力如涓涓细流，自眉心流入，沿着经脉缓缓游走。 解雨臣眉头微蹙，他能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体内流动，温热却又带着微微的刺痛。 “感觉到了吗？”张小二低声问。 解雨臣微微点头：“有热流在动。” “那就是灵气。”张小二引导他的意识跟随灵力游走，“试着让它自行运转。” 解雨臣凝神静气，那缕微弱的灵气竟真的顺着他的意念，缓缓流动起来。 就在灵气运行一周天的刹那，解雨臣周身突然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 院中树木无风自动。 张小二一愣：“这是……” 张启灵、黑瞎子抱着小黑猫，还有十几位小张，围在一起看热闹。 德坤小猫：“《太素玄元经》的‘青灵引’，没想到他第一次修炼就能触发。” 黑瞎子：“小花的天赋，比想象中还要高。” 张启灵目光落在解雨臣身上，若有所思。 小十五：“这是……有缘人呐，哈哈。” 小张们偷笑着点头。 张海杏看了他们一眼，“没有正行。” 德坤小猫跳上解雨臣肩头，猫爪按在他眉心，闭目感应片刻，突然“咦”了一声：“他……似乎有些来历。” “来历？”张小二惊讶。 张启灵淡淡道：“非张家麒麟血，但似古修遗脉。” 解雨臣自己也很意外：“我祖上……有人修道？” 黑瞎子笑得意味深长：“解九爷，不，解连环和解连城，知道自己家有这样的祖宗和血统吗？” 这不就是营营汲汲几代人，结果想要的就在自己身上？ 自那日后，解雨臣正式踏入修炼一途。 《太素玄元经》共分九重，前三重炼体，中三重炼气，后三重炼神。 解雨臣天赋极高，短短半月便突破第一重。 某日，张小二见他指尖轻点，茶壶中的茶水竟自行化作一道细流，在空中蜿蜒流转，最终落入茶盏中。 “你这进步也太快了。”张小二忍不住道。 解雨臣轻笑：“比不得你们张家人，但总归……多些自保之力。” 张小二看着他，忽然道：“你修炼，是为了自保？” 解雨臣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不全是。” 他望向远处的雷峰塔，轻声道：“我只是想……走得更远些。” 一个月后，解雨臣突破《太素玄元经》第二重，灵力已能外放护体。 某夜，他独自在院中修炼，忽觉心口微热，内视之下，竟发现丹田处凝聚出一枚青色的气旋。 “这是……？” 张启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灵根初成。” 解雨臣回头，见张启灵揣着小黑猫立于月下，黑衣如墨，眸子平静无波。 “灵根？” “凡人修仙需要灵根，《太素玄元经》可第一重，可最大限度的开发修行者自身的潜能。”张启灵淡淡道，“你天赋极佳，或许……真能走通这条路。” 解雨臣笑了：“那岂不是……能活很久？” 张启灵看他一眼，“嗯。” 第86章 九门集结长白山 “那个吴协二号已经出发去长白山了，你还赖在这儿不走？”秋日的午后，黑瞎子促狭地问张小二。 张小二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张家堡在长白山经营这么多年，他们要是能有一个活着出来——”他掰开一瓣橘子扔进嘴里，“算我输。” “嘿嘿嘿...”德坤小猫蜷在张启灵膝上，猫尾巴愉快地甩动着，“要是吴协的二号兄弟，真折在云顶天宫，吴家可就有好戏看喽。” 张启灵垂眸沏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显然对看吴家笑话这件事乐见其成。 黑瞎子想了想，“王胖子人不错，给他递个消息吧，这趟凶险。” “用不着。”张小二嗤笑一声，“黑爷，您可太小看王胖子了。那家伙精着呢，他在京城和吴协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吃喝喝。他看见吴协二号之后，半道找借口直接溜了。” “哦？”黑瞎子挑眉，“他看出来了？”这个王胖子一如既往地有眼色。 张小二：“能在这一行混这么久的，哪个不是人精？” 德坤小猫想起青铜门的钥匙，“鬼玺在张日三手中，他们去长白山有啥用啊。” 张小二冷笑，“咱们一直都没有出手收回鬼玺，让张日三窥见了端倪，他用鬼玺和张子峰交易，得到了穷奇公司的全部控制权。” 黑瞎子：“哈，这个张日三倒不傻。” “都是活了百年的老家伙，哪个傻？”德坤小猫吐槽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吱声了。 张启灵拎起腿上的小黑猫，晃了晃，面无表情地问，“我老了？” “没老，没老，你还是年轻的麒麟宝宝。”小猫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赶紧找补。 “哼，今天中午的锅包肉改西湖醋鱼。”张启灵说。 “……不要啊！！！”小黑猫破防了，西湖醋鱼的味道太奇怪了。 第二天，张小二和谢小花就被张启灵撵走了。 “小五马上要离京去西北，你回京坐镇吧。”张启灵说。 张小二带着谢小花，不情不愿地走了。 一周后，新疆罗布泊无人区。 当年张德坤说汪臧海的墓，可能在西北干旱之地，北张开始探查汪家在西北的活动轨迹。 没有找到汪臧海的墓，倒是无心插柳地找到了汪家的实验基地——就在若羌县罗布泊镇往北72公里，罗布泊无人区的地下。 汪家运算部门覆灭之后，小十六便凭借自己的专长混入了实验室，传出了大量的信息。 这些资料足够张小五上报组织，由国家队出面剿灭这个非法实验基地。 罗布泊今夜没有星光，凌晨三点，数十道黑影无声地滑入地下通道。 “局长，前方三十米有4人值守。”耳机里传来侦察员的汇报。 张小五做了个战术手势，几名队员立即上前。黑暗中只听见“咔嗒”几声轻响，守卫便软倒在地。 张小五带人一路杀入地下二层核心实验室。 将近200百个培养舱像蜂巢般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人形生物。有些长着鳞片，有些肢体异化，其中超过一半是“张家人”，准确的说是融合张家麒麟血的实验体。 “局长！”队员突然压低声音，“这边有活体实验记录。” 监控屏幕上正在播放视频：一个被锁在手术台上的青年，胸口有穷奇纹身，在电击下痛苦抽搐。 那是三年前失踪的外张旁支子弟。 继续往里面走，有数个电脑屏幕，其中几个屏幕上跳动着“基因序列比对中”的字样，两侧则是密密麻麻的张家基因图谱和人体解剖图。 张小五的视线落在角落的保险柜上，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陈列着几十支试管，其中一个标签写着“张启灵-1966年取样”。 “小十六，销毁所有‘不必要’的数据。”张小五对身边的小十六说，而后用通讯器通知所有人，“二十分钟后撤离。” 当最后一名队员撤出通道时，张小五按下引爆器，整片戈壁突然下陷，可见地下的火光，隐约传来非人的嘶吼声。 张小五站在外围，看着腕表跳转到04:30。 “上报总局。”他对着通讯器说，“人体实验室已摧毁，确认回收样本27件，销毁变异体43具，营救出实验体3人，抓获研究人员9人。” 数天后，特事局绝密档案室。 张小五将标着“罗布泊-最终报告”的档案袋塞进保险柜，旁边赫然是另一份标注着“九门云顶天宫”的卷宗。 卷宗的最后几页，赫然记录了吴协二号最后的命运。 历经千难万险走到青铜门前的，只剩下吴协二号和最后两个霍家人——霍三和霍七，他们正端着冲锋枪警惕地环顾四周。 吴协二号深吸一口气，将鬼玺按向青铜门某处的凹槽—— “咔。” 鬼玺严丝合缝地嵌入凹槽，但青铜门纹丝不动。 吴协二号愣住了，又用力按了按，甚至狠狠砸了几下。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格外尖锐，“为什么打不开？！” 霍三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小三爷，不对劲！” 青铜门上的浮雕突然亮起暗红色的纹路，仿佛被某种力量激活。 “轰——” 整座青铜门微微震颤，门缝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吴协二号惊恐地后退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地回头—— 黑暗中，无数双猩红的眼睛亮起。 “戒备！”霍七大吼着举起冲锋枪。 人面鸟展开肉翼，口中猴龇着尖牙，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开火！” 子弹穿透最先扑来的几只怪物，腥臭的血液溅地上，但更多的怪物前赴后继。 “小三爷，咱们撤吧，这个鬼玺打不开青铜门。”霍三提议。 吴协二号点头。 就在他们且战且退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青铜门前的九龙棺，发出一声轰鸣—— “轰隆！” 棺材中伸出三只干枯的手，五指如钩，“擅闯者……死……”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个畸形可怖的身影缓缓立起—— 上半身是十二臂的漆黑干尸，腐朽的铠甲碎片挂在骨架上；下半身却是巨型蚰蜒的躯体，数百对步足蠕动着。 它抬起头，腐烂的面容上，一双幽绿的眼睛亮起骇人的光芒。 “擅闯者......死......”万奴王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万奴王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它十二只手臂中的一只突然伸长，瞬间掐住吴协二号的喉咙将他提到半空。 “小三爷！”霍三调转枪口，子弹尽数倾泻在万奴王身上，却只在铠甲上溅起几点火星。 吴协二号的双脚在空中徒劳地蹬踹，他的脸色迅速由红转紫，皮肤开始诡异地干瘪皱缩。 那只鬼手仿佛在抽取他全部的生命力，短短几秒钟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具皱巴巴的干尸。 万奴王随手一抛，干尸落地的瞬间就被蜂拥而至的人面鸟撕成碎片。 霍七的惨叫一声，一只口中猴咬穿了他的颈动脉。 霍三背靠青铜门，打空最后一个弹匣，最终被万奴王的骨爪贯穿胸膛。 九门和裘德考集结的“云顶天宫考察队”，除了一只漏网之鱼，其余团灭。 第87章 活见鬼了 西湖畔张府的日子，并没有受外界风云变幻的影响，依然不紧不慢地过着。 北张的信息，源源不断地传回。 陈皮阿四，长白山失踪。 吴协二号的尸体被特事局秘密运回京城。 漏网之鱼是裘德考队伍中的阿宁。这姑娘的机灵劲儿和王胖子有一拼，见势不妙就跑了。 假鬼玺被张家堡回收。 解连环改名换姓，以吴家旁支的身份返回杭州，已经和吴二佰取得了联系，这两位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 霍仙姑和张子峰的合作，更加紧密。 张日三藏在新月饭店，足不出户。 张德坤自从秦岭回来之后，长高了5厘米，身高达到1米35，已经有几分大姑娘的样子。 她穿着和黑瞎子同款的黑色包金边蒙古袍，编着一头小辫子，头上戴着蒙古少女的珍珠长流苏头饰，额心一颗布灵布灵的粉色大钻石，目测至少三十克拉以上。 小姑娘头顶着一个亿，开心地转圈圈，“走，大龙瞎，我们去炸街，让铲屎官自己在书房开会吧。” 黑瞎子带着张德坤，溜溜达达地走出了张府大宅，打远看去，俨然一对气势非凡的“父女”。 百米外，隔壁的罗奶奶正坐在门前，和几个老太太一起晒太阳。 “哎呦，黑小子！”罗奶奶眯着眼喊住他们，“学校都开学了，你家小茉莉怎么不去上学啊？” 张德坤嘴角一抽，默默往黑瞎子身后躲了躲。 黑瞎子笑得人畜无害：“我们家实行精英教育，孩子已经在学高中课程了，过两年直接高考。”他怎么有面子怎么编。 罗奶奶等一众老奶奶，上下打量着他：“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这么压榨孩子？怪不得没长高。” 张德坤突然戏精上身，眼泪汪汪地说，“罗奶奶，我过得可苦了......给我请了五个大学教授轮番上课，除此之外，还安排了马术、钢琴、芭蕾、高尔夫......” 罗奶奶撇撇嘴，“小黑，要不再生一个吧。” 黑瞎子一把拎起她就跑：“带孩子放风去了，回见啊老太太！” 罗奶奶在后面伸出尔康手，她可是好心呐，多个孩子可以共同分担压力不是挺好的吗？跑啥呀。 三十分钟后，苏堤。 “大龙瞎，咱们去哪儿？”张德坤晃着黑瞎子的手问道。 “随便逛逛呗。”黑瞎子 说，“听说那边有个道院，哥带你去踢馆。”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不去，要踢就去净慈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蒙古袍，“不过这身不合适？回家换一套？” “不用，这身挺好。”用大钻石闪瞎他们的眼睛。 正说着，两人路过吴山居。 黑瞎子突然停下脚步，墨镜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店里的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白衬衫牛仔裤的年轻人，背影干净利落，正和王萌说着什么。 “怎么了？”张德坤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仿佛感应到目光，那人突然回头，冲他们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后又转了回去。 张德坤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我滴妈呀，吴协？！他不是在特事局吗？” 黑瞎子眯起眼：“吴家这是......把仅存的双胞胎弟弟改造成吴协三号了？整容恢复没这么快吧？” “回家。”他一把拽住张德坤，“今天不踢馆了。” 张德坤和黑瞎子风风火火冲进书房时，张启灵刚结束视频会议。 “哥！你猜我们看到谁了？”张德坤一把抱住张启灵的胳膊，“说出来吓你一跳，是吴协！吴协回杭州了！” 张启灵伸手拂开她跑乱的发丝：“他在特事局上班，小五天天见。” “可我们明明......” 黑瞎子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开口说道，“哑巴，赶紧让特事局给那个吴协二号的尸体，做个DNA检测吧。顺便连吴协一起。” 吴家简直太疯狂了，他们这是制造了多少“吴协”啊。 三天后，张小五传回结果： 特事局的吴协（一号），吴一穹亲子； 死在长白山的吴协（二号），与吴一穹的DNA相似度12.5%，应是吴家旁支； 吴山居的新吴协（三号）是一号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所以......”张德坤竖起三根手指，“一共三个吴协？” 黑瞎子咂舌：“吴家这是搞批发呢？” “难怪那个二号死得那么容易。”张德坤说，“一号出道时有张三护着，这个就配了几个霍家人。” 她是真看不上吴家。九门最疯的家族，没有之一。 张启灵摇了摇头，“……吴协，可能比咱们想的还多。此事已经在特事局立案了。” 他拿出几张资料递给黑瞎子和张德坤，“解连环的地址，这些天一直住在吴协母亲名下的一处宅院里。” “把他送进去，可别让他在外面闲晃悠了。”张德坤说。 “小五已经通知国安了。”张启灵说。 “哎，小十六什么时候回来？”黑瞎子问。 “他不回来，在京城跟着小五了。”张启灵说。 “哥，汪家现在只剩下印度的那个基地了吧。”张德坤问起汪家的现状。 “嗯。” 但是，汪臧海的归处，依然没有消息。 吴家新宅书房。 吴二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明年雨季，确实是进入塔木陀的最佳时机。到时候，文锦也会去吧？” 解连环站在阴影处，低声道：“嗯。错过这次，就要再等五年。” 吴二佰沉默不语。 解连环瞥他一眼，嗤笑，“怎么？舍不得你亲侄子？之前怎么也没见你这么犹豫。” 吴二佰：“西王母宫危险重重，吴家可没有那么多孩子能够牺牲了。” 解连环冷笑一声：“那就再拿一个旁支出来。” 吴二佰思量许久，“不，这次就让他去。各方势力都不会错过明年的雨季，到时候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解连环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说道，“二哥，你要不也留个孩子吧。” 吴二佰直直地看了他两眼，没有说话。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响。 两人同时噤声，这是暗号。 “有人来了。”吴二佰低声道。 解连环冷笑：“你们吴家也成筛子了？” 吴二佰起身，按下书架上的一块暗格，密室一侧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暗道：“你先走。” 解连环没有犹豫，闪身钻入暗道。 暗门合拢的瞬间，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吴二佰先生，请开门！” 吴二佰整了整衣襟，神色恢复如常，缓步走向门口。 国安的人冲进书房时，里面除了吴二佰没有别人。 “搜！”带队的小队长厉声道，“他不可能跑远！” 队员们迅速分散搜查，但是20平米的书房，除了几张散落的图纸外，再无其他线索。 小队长捡起地上的一张纸，上面只画着简单的路线图。 “妈的，”他骂了一声，“又让他跑了。” 另一边，京城的吴协正在和王胖子吃火锅。 “所以，你在火车上看见另一个我，直接尿遁了。”吴协问。 王胖子：“那必须的呀，太吓人了。” 他刚和吴协通完电话，转头就又见到一个吴协，差点没吓尿。 吴协抬头望了望天，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九门吴家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第88章 雁荡山中有真人 接下来的日子，德坤小猫天天挂在张启灵身上，拒绝变成人样，就怕铲屎官让她上学。 完全没必要啊。 她也不需要拿着文凭去找工作。 最高学历代表黑瞎子，掐着她的猫耳朵，说道，“不是让你去找工作，而是去学习你喜欢的知识。” 他就很喜欢古典音乐。 小黑猫眨眨眼睛，“来一段？” 黑瞎子拿出心爱的小提琴，拉起了《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曲子欢快、活泼、充满乐观主义精神。 而拉小提琴的黑瞎子，浑身发光，帅出了新高度。 “这是啥曲子，这么好听。”德坤小猫欢快地问。 “……”把黑瞎子和张启灵都干无语了。 这是柴可夫斯基的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世界排名第一的小提琴协奏曲。他们家小茉莉的文化……有限啊。 张启灵终于下定决心，“海杏，你去找三个老师，下周开始来家里给小茉莉上课，小茉莉需要上大学。” 小黑猫瞬间炸毛：“oh,no！不要啊！！！”她一个种花家的人民天师，不知道这些洋知识，多正常啊。 北张的密信送到时，张启灵和黑瞎子正在围观张德坤上数学课。 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语： “汪臧海海底墓图纸，雁荡山藏真坞李真人墓。” 黑瞎子伸头看了一眼，“李真人？那个北宋道士李少和？” 张启灵点头，“传闻羽化后遗蜕不腐，葬于雁荡山深处。” 黑瞎子看了一眼蔫巴巴学习的张德坤，“去吗？” 张启灵眸光也看向人还在、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的张德坤，终于憋不住眼中的笑意。 “去。”几分钟之后，他说。 张德坤看似认真听课的大眼睛，闪了闪，露出快乐的光芒。 感谢老汪，她又可以出去浪了。 …… 杭州出发的越野车在雁荡山脚下停稳，张启灵推开车门，山间雾气缭绕，远处古木参天，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石阶通向深山。 黑瞎子叼着烟，眯眼望向远处的山峦：“汪臧海这老狐狸，真会挑地方。” 张德坤化作的小黑猫蹲在张启灵肩上，尾巴轻轻甩动：“这个地方离汪臧海的老家不远。” 张启灵没说话，抬步踏上石阶。 深山中某洞窟，幽深却不逼仄。洞高近四十米米，整个洞窟面积约为1500平方米，分为东西两个石室。 一座隐蔽的古墓，就藏在西石室的藤蔓深处。 拨开厚重的藤蔓，青石砌筑的墓门显露出来。 门楣上的石匾刻着“藏真坞”三个字。墓门一侧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书“开山李君先生遗蜕之野”，字迹苍劲古朴。 黑瞎子指尖划过石碑上的刻痕，低声道：“这李真人倒是个讲究人儿。” 张德坤化作人形，“进去看看。” 张启灵抬手，机关“咔哒”一声松动，沉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滑开，一股陈年的檀香混合着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墓室并不大，呈方形，四壁由红砂石条石和石板严丝合缝砌筑，顶部为拱券结构，典型的宋代墓葬风格。 室内无棺椁，亦无陪葬品，唯有正中央一座石台，台上端坐一具金身。 那金身通体鎏金，虽历经数百年，仍光华内敛。 他盘膝而坐，双手结印于腹前，面容安详，双目微阖，仿佛只是入定而非逝去。 “坐化金身，好奇怪......”张德坤喃喃道。 张启灵看向她：“怎么了？” “李真人不是个道士么？道门可不讲究坐化金身。”张德坤说。“佛教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黑瞎子：“或许是别人替他镀金呢？” 张德坤的表情一言难尽，“也对，他都尸蜕了，这金身肯定别人弄得，不伦不类。” 张启灵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突然蹲下身：“石台上有字。” 石台侧面刻着几行小楷：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藏真于此，待有缘人。” 张德坤皱眉：“离骚？” 这是什么七拼八凑的墓室啊，给道士镀金身，留下一句离骚？ 张启灵用他的发丘指摸了摸那几个字，手一顿：“有机关。” 按下机关之后，石台后移2米，露出一条幽深的甬道。 甬道蜿蜒向下，大约走了30分之后来到一间巨大的墓室。 墓室中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东西南北，各有三个青铜柱，四角各有一对童男童女的尸骨，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尊青铜棺椁。 黑瞎子：“这是摆了个阵法护着？” 张德坤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这是养龙局，以童男童女之血为祭。” 张启灵眸光微沉，“养龙局？” “用雁荡山的地脉为能量，童男童女为祭品，将地气转化为「龙炁」供养阵主。必须把这个局，破了才行。”张德坤说。 这个姓汪的走到哪里，霍霍到哪里。 黑瞎子眼睛明亮地看向张德坤，“人民的天师大人，如何破阵？” “毁地利、斩人和、破天时、改格局、绝后患。”张德坤说。养龙局破阵需要五步，前三步破阵，后两步善后。 “那开始吧。”黑瞎子撸起胳膊，准备帮忙。 张德坤摇头，“时辰不对。” 张启灵：“什么时候开始？” “寅时。还缺几样法器。”张德坤说。 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十五说道，“小姑奶奶，清单给我，我去找。” 一行人暂时在墓室安营扎寨，直到第二天凌晨寅时三点。 张德坤对张海杏和张小十五说说，“杏花、小十五，破阵不能有太多人，你们带其他人到上面接应我们。” 张海杏和张小十五点头。 “杏花，在洞窟外面等着。”张德坤强调。 张启灵问她：“为什么？” “一会儿要用截龙钉，如果地脉反噬，可能会塌陷，万一咱们被活埋了，得有人把咱们挖出去。”张德坤说。 张海杏和小十五马上紧张起来了。 黑瞎子：“这么危险？” “当年张道陵破蜀中养龙局的时候，以双目失明为代价。”张德坤说。 张启灵抿嘴，“走吧，回去。” 张德坤拉住他，“别介，来都来了，不把这个局干废了，这件事儿就过不去了。” 张德坤拿出天师令，“我是得到天地认可的正经天师，要相信我的道行。”她看向张海杏等人，“赶紧走，别耽误我干活。” 张德坤拿出一个大锤子交给张启灵，她则拿出用黑狗血浸泡过的铁钎，沿地脉的走向，每隔九米让张启灵锤入地底铁钎，以此形成了「截龙钉」，斩断阵法与地脉的连接。 「截龙钉」形成之时，隐约听见地下有呜咽声传来。 大地微微晃动，很快平静了下来。 “看吧，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张德坤得意地说。 第一步完成之后，张德坤让黑瞎去开阵法东南角刨坑。 “挖啥呀这是？”黑瞎子吭哧吭哧地挖了将近一米深，终于挖到一具苍白冰冷但是尸身保存完好的3岁幼儿遗骸。 “这是小粽子？汪臧海和孩子过不去了是吗？”黑瞎子吐槽。 “这是血契。”张德坤说，她用匕首砍掉小孩的一截指骨，用桃木盒封存好，撒入朱砂与糯米，一把点燃了它，青紫色的火焰瞬间窜起。 与此同时，从墓室的四面八方，传来咯咯咯的孩童的笑声。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显得格外诡异。 张德坤盘腿而坐，口念度人经，不久之后，盒子焚烧殆尽，小孩子的笑声也随之消失。9个被困的小孩的魂魄，在半空中向张德坤三人施礼之后，飞向虚空。 黑瞎子挑眉一笑，“不得不说，这感觉还挺好。” 张启灵：“功德来了，你当然觉得好了。” “行啊，咱们的日子是真过好了，哑巴都会吐槽了。”黑瞎子乐呵呵地说。“小茉莉，接下来干什么？” “八卦镜呢？看到西北青铜柱上的玉雕龙了吗？那就是破阵关键，在它的对面，东南方向45度角，摆下第一个。” 五面八卦镜摆好之后，破阵的前两项工作完成。 “歇会，等到正午破阵。”张德坤说着变身小黑猫跳到张启灵怀里，“本大人要睡觉。” 正午，当阳光从墓顶的小小缝隙直射阵眼时，张德坤手握雷击枣木剑，将灵气汇集在剑身，指向玉雕龙，“给我破！” “咔嚓——” 玉雕龙骤然碎裂，阵眼的青铜棺椁剧烈的颤抖，“咔嚓”一声，棺椁中间居然裂开一条缝隙，这一瞬间释放大量积攒的龙炁冲向第一面八卦镜，经过八卦镜的几番折射之后，龙炁回归地脉，重新滋养大地。 “养龙局破了。”张德坤说。“但是……” 话音未落，整间墓室突然剧烈震颤！ “轰隆隆——” 顶部的巨石开始崩塌，墙壁上亮起暗红色的符文，仿佛某种古老的诅咒被激活。 张德坤猛然意识过来，“糟糕，这是中计了！” 张启灵抬头，瞳孔骤缩——养龙局破了之后，自毁机关启动！ “退！” 三人急速后撤，但入口已被落石封死。 生墓室塌陷的速度远超预期，巨大的石块砸在青铜棺上，青铜棺椁被砸成两半—— 里面空空如也！ “妈的，棺材是幌子！”黑瞎子骂了一声，抱起张德坤闪避坠石。 第89章 活埋中 雁荡山深处，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骤然炸响，惊起林中飞鸟四散。 李真人墓所在的洞窟剧烈震颤，岩壁上的碎石如暴雨般簌簌坠落。 “轰——！！” 洞窟外的张小十五和张海杏等人脸色煞白。 “族长——！”小十五大吼一声，就要往前冲，却被张海杏一把拽住。 “别过去！”她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声音发颤，“山还在塌！” 话音未落，又一阵剧烈的震动袭来，洞窟入口彻底被大小巨石封死。 张海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族长、小姑奶奶、黑爷……他们还在里面……” 张小十五强压住内心的恐慌，迅速掏出卫星电话：“小二哥！雁荡山李真人墓塌了！族长他们被埋在里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张小二冷静地声音，“等着，我马上带人过去。” 张海杏猛地站起身，抹了把脸：“我去联系附近的工程队！” “不行！”张小十五厉声喝止，“这事不能惊动外人，只能靠我们自己！” 他迅速拨通了张小五的专线：“五哥，出事了……” 夜幕降临，张家第一批精锐赶到。 陡峭的山势给营救增加了百分之五百以上的难度，挖掘设备全部是被直升机吊着空运到现场。 探照灯将废墟照得如同白昼，张家的大小张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张小二脸色阴沉得可怕。 “挖！”他一声令下，所有大小张行动了起来。 …… 墓室中的张启灵，早就后悔了。 早在小茉莉说万一他们被活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撤退。 修行之人言出法随、一语成谶的事情，屡见不鲜。 地脉没有要活埋他们，汪臧海要活埋他们！ 等找到他之后，一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张启灵身上的麒麟纹发出金色的光芒。他低喝一声：“进来！” 黑瞎子抱着张德坤，毫不犹豫扑向他，下一秒，三人身影骤然消失—— 张启灵的麒麟空间里，黑瞎子蹲在灵泉边，喘着粗气，破口大骂：“阴沟里面翻船了，今天要不是有空间，咱们就真的要被活埋在这儿了，汪臧海个老银币。” 张启灵的麒麟空间是张德坤的麒麟空间的低配版。 标准配置的灵泉、朱果、麒麟宫殿、远山和草地，都有。奈何他没有一个富贵的大麒麟爹，没人给他的空间塞各种宝贝。 这些年，他自己往里面倒腾了不少好东西，在这里活上几十年没有问题。 张德坤变成小黑猫紧紧贴在张启灵的胸口，小脑袋用力蹭啊蹭，妈呀，让她缓缓。 张启灵拍着小黑猫毛绒绒的小身子，看了一眼黑瞎子：“咱们已经被活埋了，麒麟空间是随身的，不能自己移动。” 德坤小猫点头附和，“确实是这样的。” 黑瞎子酸溜溜地说：“……你们的空间，不太智能啊。” 张启灵没理他，而是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带你们离开。” 他们不尽快出去，小二、小五他们能把这座山倒过来抖几抖。 “外面都塌陷了，你怎么带我们出去？”黑瞎子问。 张启灵低头看了一眼张德坤，突然身形一晃——只听“嘭”的一声轻响，原地竟出现了一只拳头大的小黑猫。 他轻盈落地，嘴里还叼着更小一号的德坤小猫。 黑瞎子：“......这也行？” 迷你小黑猫张启灵甩了甩尾巴，优雅地将嘴里的小小猫放在地上。 小小猫张德坤刚落地就迫不及待变回原来的体型，居高临下了地看着眼前迷你版的铲屎官，猫眼瞪得溜圆。 “喵嗷~”她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猛地扑上去把迷你小黑猫张启灵按在了爪子底下，用自己的大脑袋顶来顶去，将迷你小黑猫顶了个跟头。 “嘎嘎嘎~”张德坤一只小黑猫居然笑出了鹅声。 黑瞎子见状眼睛一亮，嘴角扬起坏笑：“报仇的机会来了！”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化作小黑狗，一个猛子扎进了猫堆里。 仰面朝天的迷你张启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他后腿一蹬，用柔劲把德坤小猫轻轻推开，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精准命中黑狗子的鼻尖。 “嗷呜！”黑瞎子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下一秒，迷你小黑猫周身泛起金光，转眼变回人形。 张启灵一手拎起还在傻乐的德坤小猫，一手揪住黑狗子的后颈皮：“老实点儿，在这里待着，我带你们出去。” 被拎在半空的小黑狗不甘心地扑腾着爪子：“哑巴，我也可以变小！带我一个呗～” 德坤小猫立刻点头如捣蒜，嘭的一声又变回迷你尺寸， 抱着张启灵的大拇指，眼巴巴地望着她。 “养龙局的善后……”她细声细气地说，小爪子指了指外面。 张启灵看着手心里打滚的一猫一狗，清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他轻叹一声，将两个小家伙放在肩上：“抓紧。” 乱石堆中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金光。 一只拳头大的小黑猫轻盈落地，嘴里叼着更小的德坤小猫，背上还趴着个迷你版小黑狗，出现在已经坍塌的墓室中。 小黑猫版本张启灵轻盈跃上一块倾斜的巨石，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细线，指尖燃起的真火照亮了令人窒息的景象： 墓室已经坍塌成废墟，巨石堆叠如山，几乎没有任何出路。 四壁符文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八根青铜柱被砸得东倒西歪，像被巨人捏扁、掰弯的破铜烂铁。 那具裂开的青铜空棺——棺内渗出粘稠的黑雾。 张启灵背上的狗子，嘴长的老大，“这，怎么还着火了？” 德坤小猫：“汪臧海设置的陷阱，一旦养龙局被破，就会反噬破阵之人。” 像是为了印证张德坤的话，棺椁上的那团黑雾突然窜起几米高，直接扑向小小的黑猫张德坤。 张启灵眼疾手快的甩出麒麟真火，黑雾瞬间燃起火焰，无数人脸出现在火焰之中，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很快，随着火焰的熄灭，黑雾被燃烧殆尽，婴儿啼哭声也消失了。 小小黑猫凌空飞起，在半空中甩出八块刻着「开皇敕令」石敢当，按照反八卦方位钉入八卦阵中。 而后，她又拿出五帝钱，压在阵眼的青铜棺椁上，覆上浸过雄鸡血的渔网，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养龙局的后患可除。 “哥，可以走了。”小小黑猫处理完这些之后，自动自觉地回到张启灵的嘴边。 她的眼睛却紧紧地看向阵眼中破败的青铜棺。 “怎么？”张启灵问。 张德坤若有所思地说：“哥，你说这个‘养龙局’中没有‘龙’，那被偷走的地气去哪了……” 同一时间，他们头顶几百米上的救援行动，并不顺利。 张小二他们好不容易挖开洞口的巨石，捣乱的来了。 第90章 汪家温州据点 汪家留守在雁荡山附近的据点，已经静默很久了。 没有任务、没有联络、没有期限、没有伙伴，只有一个忠诚的老汪一直守在山脚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当雁荡山中的第一波震颤来临的时候，已经守山快半个世纪的老汪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来了！ 无论是谁，既然走进了雁荡山，就别走了。 他带着自己家的两个小汪，爬上山中栈道，远远看见空中的直升机，山腰上的探照灯，大型挖掘设备，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再看自己和儿子手中的砍柴刀。 老汪：“……” 老汪果断带着儿子溜下山，向温州方向发出了求救信号，匆忙之中，不慎摔断了一条腿，哼哼唧唧地让两个儿子往附近的大医院抬。 “小二，3点钟方向，发现可疑人员！” 张小二正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夜视镜的绿色视野里突然闪过几道黑影。 他立即转身，清晰地看到三十多个黑衣人正借着夜色向半山腰逼近。 他们行动敏捷，脚步无声。 “呵，终于来了。”张小二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耳麦，“小十五带人进洞，其他人跟我来。” 密林中，汪家带队的中年男人，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四十多岁的样子，鬓角微白，一双眼睛闪着精光。这周围太安静了，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不对劲。”中年男子低声警告，“可能有埋伏！” 话音刚落，无数红外线光点突然从四面八方亮起，精准锁定每个汪家人的眉心。 “隐蔽！”中年男子大吼一声。 “砰砰砰——”消音器的闷响接连炸开，汪家人如割麦子般倒下。 中年男子反应极快，猛地侧身翻滚，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出一蓬血花。 张小二冷哼一声，“这个抓活的。” 温州这个地方不对，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咻！”两颗子弹破空而来，精准贯穿中年男子的左右腿。 “啊！”中年男子惨叫一声。他踉跄后退，后背却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汪明深，”张小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你们在温州的据点，坐标是?东经120°?，?北纬29°吧？” 汪明深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你……你们怎么会……” “你以为抹去痕迹就找不到了？”张小五冷笑，“三个月前你们在宁波港的货物里混入走私品，早就暴露位置了。” 汪明深突然狞笑，左手悄悄摸向腰间：“既然如此……” “噗嗤！” 张小五的动作快如闪电，直接捅进他的咽喉，手腕一拧，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收工。”他甩了甩刀上的血，对着耳麦说道。 张小二：“……”小五的手也太快了。 三小时后，温州某处一座看似普通的院落。 张小五站在对面楼顶，通过望远镜观察着院内情况。 十几个汪家人正在收拾东西，有人往卡车上搬运木箱，还有人正在焚烧文件。 “确认目标位置。”他对着耳麦低语，“地下室入口在东厢房。” 耳机里传来回复：“热成像显示东厢房有三人，疑似在启动某种装置。” 张小五眯起眼睛，看到院中一个年轻人正拿着对讲机焦急地说着什么。他认出来，那是汪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汪明宇。 “不能再等了。”张小五放下望远镜，转向身旁的武警队长说，“穆队，强攻吧。” 穆队长三十出头，浑身彪悍之气。他点点头，对着通讯器下达命令：“各单位注意，二分钟后同步突入。狙击手就位，优先清除持械目标。” “砰！” 东侧围墙被定向爆破炸开，烟雾未散，全副武装的武警已经冲入院内。几乎同时，西侧、北侧也传来破门声，整座大院被三面包抄。 “不许动！警察！” 汪家人反应极快，瞬间散开寻找掩体。 一个光头壮汉刚举起冲锋枪，就被狙击手一枪爆头。 东厢房窗口突然探出两挺轻机枪，火舌喷吐间，三名武警应声倒地。 “狙击手！”穆队冲着耳麦喊道。 远处两发狙击榴，精准射入东厢房窗口。爆炸声中，机枪手的残肢从窗口飞出。 张小五带着特事局的外勤，直奔东厢房。 他刚踏上门廊，就看到两名汪家死士从房内冲出，手中握着改装过的MP5冲锋枪。 “哒哒哒——” 子弹擦着张小五耳边飞过，他侧身翻滚，同时连开三枪。 两名死士胸口绽开暗绿色的血花，然而，他们竟然没有倒下，而是魔魔怔怔地继续扣动着扳机。 “见鬼！”张小五一个鱼跃躲到掩体后面，换上一个特殊弹匣，竟然碰见汪家改造的药人死士。这些死士由蛊虫控制，普通子弹很难致命。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闪身而出，两发子弹分别命中两名死士心脏中的虫子。 这次他们终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 “震撼弹！”他对身后的特事局外勤喊道。 一名队员立刻甩出震撼弹，准确地从门框弹入东厢房内。 “轰！” 刺眼的白光和爆鸣声之后，张小五带头冲入房内。 烟雾中，他看到汪明宇踉跄着从地下室入口处爬上来，耳朵和鼻子都在流血，但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张小五一个箭步上前，却只来得及抓住汪明宇瘫软的身体。 “汪明宇！” 这个年轻的汪家精英，最后扯了一下嘴角，看了一眼张小五，“你……” 话没说完，他就断了气，皮肤迅速变成青紫色。 “该死！”张小五咒骂一声，放下尸体，转向地下室入口，“二组跟我下去，一组警戒，小心陷阱！” 地下室的楼梯陡峭狭窄，空气中弥漫着防腐剂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 进入地下室，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特事局外勤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近几百平米的空间被分成几个区域： 左侧整齐摆放着数十个木箱，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的金条和古董；右侧是武器库，从AK系列到美制M4应有尽有，还有成箱的C4炸药。 中央区域，有七个人体被浸泡在透明玻璃罐的淡绿色液体中，每个人的胸口都贴着数字编号。 玻璃罐前得实验台和实验数据已经被摧毁，但是可以看出这里是一个小型实验室。 而这七个人，竟然是活的！ “艹”张小五忍不住骂了一句，汪家西北的人体实验基地被灭了之后，竟然在温州又开始制造超级药人死士。 族长是对的，必须找到汪臧海，把他拉出来鞭尸，才能彻底摧毁汪家人的精神寄托和信仰，否则这些汪家人简直就像是小强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没完没了。 另一边，雁荡山中张小二已经带人清理到了李真人墓所在的洞窟西石室。 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每一个人心中有涌现出一瞬间的无措。 原本几十米高的洞顶已经完全塌落。 李真人墓也已经完全塌陷，形成了一个直径近百米的陷坑，坑深不见底，从洞顶坠落的巨大岩块，交错地堆叠在一起，将陷坑填满，形成一道致命的乱石屏障。 他们看不见的地下深处，三小只也正在乱石之中寻找出路。 拳头大小的张启灵小黑猫的优势和劣势，在此刻展现无疑。 小小的他，即便叼着一只更小的，背后背着一只一直赖在他背上的小狗子，也不影响他的轻盈地跳跃，和在石头缝隙中穿梭。 缺点还是太小了，很快就在层层叠叠的石山之中迷失了方向。 张启灵停在一块石头上，他抖了抖后背，背上的狗子，紧紧揪着他的毛，不松爪。 “下去。” 张启灵忍无可忍地说。 不曾想“啪叽”，嘴里的小猫掉地上了。 第91章 脱险 德坤小猫“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稳住身子。 黑狗子见状，赶紧从大黑猫张启灵背上跳下来，拱了拱小黑猫，“没事儿吧？” 德坤小猫，摇了摇头，“没事儿。” 张启灵甩了甩被揪得生疼的背毛，金色猫眼扫视着四周层层叠叠的乱石堆。 “我们迷路了。”张启灵的声音异常冷静。 他们太小了，普通的石块现在变成了巨石，塌方后的墓室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每一条缝隙都可能通向死路。 张启灵把德坤小猫叼回到自己的怀里，有些气闷地坐在石块上。 德坤小猫现在只有大拇指那么大，脑仁估计只有两个大米粒大，思考这种事情，不合适大米粒。 挨在张启灵身边的黑狗子，突然竖起耳朵，鼻子嗅了嗅，说道， “我闻到潮湿的风的味道！那边！”他用鼻子指向右侧一条狭窄的石缝。 张启灵眯起眼睛。 那条缝隙不足二十厘米宽，内部漆黑一片。 但是龙从水从风，黑瞎子的嗅觉应该不会出错。 像是呼应黑瞎子的话，缝隙中突然吹来一阵柔和的风，轻柔地席卷了三小只的身体，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沐浴在灵泉里。 风转一圈之后，又返回缝隙里。 张启灵定定地看向缝隙，叼起身边的小小猫的后颈，“走。” 黑瞎子眼疾手快爬上张启灵的后背。 他欺负哑巴的机会不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许是风中带着水汽的原因，石头缝缝的内壁湿滑冰冷，三小只艰难地穿行。 张德坤被叼着后颈，四只小爪子蜷缩着，晃晃悠悠地在半空中，其实不太好受。 那股轻柔的风，一直在前方引领着他们。 有的时候，他们没有跟上，风还会返回来挠挠张启灵的猫下巴，或者在背后带着劲道地推着他的猫屁股。 张启灵也很无语。 最艰难的部分是几处几乎垂直向上的石壁缝隙。 张启灵必须先把德坤小猫顶在头顶，让黑瞎子抱紧自己的尾巴，才能一点一点爬上去。 风都看不下去了，抽了黑瞎子的狗屁股两下。 “呀哈！风变强了！”被抽了的狗子，抱着猫尾巴兴奋地说，“前面一定有出口！” 张启灵甩了甩尾巴：“……” 但希望很快破灭——等张启灵爬上陡峭的石壁，发现这里仅是稍大的空洞。四壁都是坚硬的岩石，唯一的通道是头顶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缝，连小小的德坤小猫，都钻不过去。 “哥，你还能变得更小吗？蚂蚁那么大？”德坤小猫看着眼上头的缝隙，觉得也就蚂蚁能上去了。 张启灵：“……”他要是变成蚂蚁那么大，他们猴年马月才能爬出去？ 他环顾四周，刚才的风一直帮他们的风，去哪里了？ 它不像对他们有敌意，应该不会将他们带入死葫芦。 黑瞎子也是这么想的：“哑巴，刚才的风呢？ 小小的空间，八面无风。 风不见了！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轻微震动起来。 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三小只本能地挤在一起。德坤小猫直接钻到张启灵的肚子下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又塌方了吗？”黑瞎子紧张地问。 震动越来越剧烈，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新的岩石坠落。 相反，那些堵住通道的巨石开始缓慢移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推开。 “哥，你看。”德坤小猫指着上面的通道，说道。 竟然震出一条通道！ “走”张启灵顶起德坤小猫，用尾巴卷起黑狗子甩到背上，“瞎，跟上！” 张启灵跃进缝隙，通道一直向上延伸，就像有生命一般为他们开路。 “前面有光！”黑瞎子突然喊道。 确实，远处上面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点，随着张启灵的跳跃越来越大。但就在距离出口还有几米时，通道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张启灵大喊，“抱紧我！” 他用尽全力向前一跃，冲出通道，三小只滚作一团，跌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阳光透过树梢，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暖而明亮。 德坤小猫晕乎乎地支起身子，黑毛上沾满了草屑。她茫然四顾，发现他们竟已置身道士岩顶峰，下方半山腰处就是已成废墟的李真人墓。 “我们...出来了？”小黑猫抖了抖耳朵，草籽簌簌落下。 黑狗子四仰八叉地瘫在草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再、再也不要...钻山洞了...” “都是铲屎官出力，还把你累着了？”德坤小猫用爪子戳了戳他的狗肚子，金色眼眸里满是促狭。 张启灵没有搭话，只是仰面躺下，任由阳光洒在他的毛脸上。 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小茉莉，刚才的风和震动...” 话音未落，山风再起，这次裹挟着璀璨的金光，功德渗入体内，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德坤小猫舒服得直打呼噜，蜷缩成一团毛球。 雁荡山的山神老爷，感谢他们拔除了“养龙局”这个毒瘤，从此之后，没有人偷他的地气。 山神老爷，很开心。 他们三个人在这爽歪歪地沐浴功德金光。 半山腰的救援现场，气氛令人窒息。 张小二、张小五、小十五等人，要疯。 刚才莫名其妙的震颤，让李真人墓的塌陷更加严重。 按说以族长、小姑奶奶和黑爷的能耐，就算是被埋，也有至少办法传出消息。 但是山体塌陷至今将近24个小时，族长音讯全无，张小二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族长真的出事了，会怎么样。 张家还是张家吗？ 张家还是张家。 族长这些年将张家经营的几乎滴水不漏，像个精密运营的机器，没有族长也一样运转，但是，没有族长，就没有了灵魂！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就在张小二暗自发狠的时候，张小三走了过来，“小二，九门的人摸上来了。” 过去的24小时，张家不断有人赶往雁荡山，到底还是惊动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 张小二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一旦有人突破封锁线，全都给我扔到悬崖底下去。” 第92章 回归与江湖传说 暗处的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雁荡山。 没有人认为张家族长，会真的折在这里。但是，他们好奇，张家族长不惜亲自前来，为了什么？ 在这里找什么？ 这里有什么？ 无数人，尤其是一直在暗处关注张家人的九门的人，好奇的抓耳挠腮。 山顶上，被山神老爷好好感谢了一番的三小只，砰的一声，金光一闪，变回了人形。 张德坤仰天长啸，“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黑瞎子：“你是张汉三。” 张启灵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张德坤，转头对正在捧哏的黑瞎子说：“走吧，下山吧。” 黑瞎子竖起耳朵，山风中隐约传来机械的轰鸣声。 “是该下山了，”他拍了拍腿上沾着的草屑，“下面挖掘机都动工了，小二怕是要急疯了。” 张德坤却站在原地没动，她金色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看向张启灵，“一天没吃饭，饿了，走不动了。”说话间，肚子还很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张启灵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蹲下，露出充满力量和安全感的后背：“上来。” 张德坤眼睛一亮，像只欢快地蹦到张启灵背上，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 三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步而下。 临近半山腰，黑瞎子突然停下，“听，小二在骂人。” 果然，随着山风飘来断断续续的吼声：“该死的石头，该死的九门……” 张启灵摇了摇头，“每逢大事有静气，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张德坤在张启灵背上突然直起腰，“我闻到泡面味道了！” 张启灵无声地勾起嘴角，刻意放轻了脚步。 三人走下栈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半山腰被硬生生挖出一块平台， 从洞窟的入口处，可以看见两台黄色挖掘机正在作业，履带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 二十多个小张正在搬运石块，不少人手上缠着渗血的绷带。 临时搭建的指挥棚里，张小二正对着卫星电话吼叫，他身上的蓝衬衫已经汗透成深色，头发里夹着碎石和树叶。 洞窟深处，两个小张手持生命探测仪，正在塌方区反复扫描。仪器显示屏上的绿线始终平稳，没有一丝波动。 “已经二十四小时了…...”小十五瘫坐在地上，手套磨破的指尖还在渗血，“族长还没有消息， 我一定会被小四打死的。” “闭嘴！”张小二摔下电话，眼圈通红，“就是把整座山挖穿也要——” “小二哥！” 清脆的童声像利剑劈开嘈杂。 张德坤从张启灵背上跳下来，月白色的蒙古袍，在一群糙汉之中分外醒目。 整个营地瞬间安静下来。 张小二手里的对讲机啪嗒掉在地上。 他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直到黑瞎子笑着举起手挥了挥，才如梦初醒般冲过来。 “我滴小姑奶奶哟——” 张小二大叫一声，跑过去一把抱住张德坤，“我滴小姑奶奶啊，你……”他上下检查了一下，很好，没有受伤。“我滴小姑奶奶啊，你咋才回来啊？！！！” 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了。 黑瞎子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了。” 张小二吸吸鼻子，擦擦眼泪，看见自己的族长正站在身前，“我滴族长啊！！”说着就要扑上去，被张启灵推脑袋劝退了。 “没事儿了。”族长大人说。 大小张们全都围了上来。 “族长你们回来了？” “族长你们咋回来的？” “小姑奶奶受苦了，都瘦了。” “黑爷没瘦。” “族长……也没有。” “有吃的吗？”张德坤扯了扯张小二的衣角，“我饿得能吃掉一头牛。” 张海杏：“有泡面，先垫一口。”她拿来三盒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面，也不管是谁泡的，被征用了。 张德坤欢呼一声，接过泡面就蹲在石头上开吃，烫得直吐舌头也不肯慢下来。 “黑爷，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张小二左凑近黑瞎子问道。 “山神老爷开了条路。”黑瞎子吸溜着面条含糊地说。 张小二：“……” 族长回归之后，张家人迅速撤离雁荡山，只留下北张的人善后。 此时，他们才正式向外界通报，雁荡山发生小微地震，造成山体坍塌，其中一处洞穴被封死。 …… 西湖畔张家大宅，书房。 沙发上，张德坤小黑猫把自己摊成一张猫饼，黑瞎子葛优瘫她身边，两个人没一个有正行。 舒服，就是这个感觉。 回家的感觉真好。 张启灵磨了磨牙，明天早上就让小茉莉上课。 张小五职务所在，已经回京。 小二、小三、小十五等人，一脸凝重。 张小三：“族长，九门的人像闻到味的苍蝇一样，不断派人打探李真人墓的情况……” 没有人相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山体坍塌， 里面一定有什么大墓，或者什么秘密值得张家族长亲自犯险。 “不必理会。”张启灵抿了一口心爱的明前龙井，“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汪臧海布的陷阱和反杀局。” 已经升为北张总负责人的张小三，突然单膝跪地，“请族长责罚，北张办事不力，竟然让族长、小姑奶奶和黑爷陷入险境！” 这个消息是北张传给族长的，他们没有先去趟一遍就让族长冒险，是他们的失职。 “起来吧，不怪你们。”张启灵淡淡地说，汪臧海太狡猾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倏地跃上张启灵的肩膀。 小黑猫的尾巴尖有节奏地轻拍：“哥，九门和汪家不是好奇咱们在找什么吗？我有个主意。” 张启灵挑眉，看着她滴溜溜的眼睛，就知道她又有坏主意了。他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你说。” “放出几条消息，说我们在找汪臧海的富可敌国的宝藏，说我们在找汪臧海的藏身之地，说汪臧海未入轮回，已经获得长生。”张德坤坏心眼地说。“说我们在找汪臧海的永生秘术！”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这个太特么带劲了。 此消息一出，道上立马沸腾了。 所有人看汪家人的眼神都变了。 各地的消息积攒地，如茶楼、酒吧等地，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对话： “听说了吗？汪臧海当年留下了藏宝图……之前雁荡山的动静，就是因为这个。” “说是宝藏就藏在汪臧海的墓中了。” “你这个消息落后了，我三叔的二大爷的表哥是修道，说汪臧海根本就没入轮回……” “听说了吗？汪家有长生秘术……” “汪臧海到底是谁呀？” “听我和你从头说……” 窃窃私语声中，总有几个男人女人，面色铁青地摔杯子。 第93章 老汪到底在哪啊 京城西郊，一座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外，张小五倚在黑色越野车旁抽烟。 夜色中，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 “局长，人进去了。”耳机里传来手下的汇报。 张小五掐灭烟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天前，他“不小心”将汪家温州据点发现药人，特事局将把他们运到西郊中转的消息，透露给了九门的眼线。 现在，鱼儿来了。 建筑内，九门的探子老六屏住呼吸，透过通风口的缝隙向下望去。 仓库内，七个巨型玻璃罐排列成行，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一具浑身插满管子的人体。令人脊背发凉的是，那些“人体”的胸口正在微弱起伏。 “活的……都是活的……”老六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相机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警报骤然响起。 老六仓皇逃窜时，没注意到暗处张小五的人，一直在不远处咋呼，特意给他留了一条逃生通道。 这段时间，汪家的事情，在道上传得沸沸扬扬，真真假假，谁都说不好。 但是，当消息有了实质性证据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霍家老宅密室。 霍仙姑将一叠照片甩在黄花梨案几上，照片里绿色药液中的“药人”清晰可见。 “道上的消息，竟然是真的，汪家比我们想象的走得更远。”霍仙姑说。 张子峰拾起照片，眼中的激动一闪而过，“他们这是成功了？” “张家族长亲自出手。”吴二佰摩挲着茶杯，“难道就是为了这些药人？”他在中心估算，这种可能性极大。 解连环突然笑了：“张家人长寿，但是也会死，从没听说有张家人能从明朝活到现在。” 托张子峰的福，解连环又有了新的身份。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压抑的狂热。 “如果汪臧海真的从明朝活到现在……”霍仙姑说，“那张家的行动就有了解释。” 密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长生，这个九门百年的执念，如今似乎触手可及。 “所以，汪臧海到底在哪？”这是所有人此刻的心中所想。 必须多抓几个汪家人，好好聊聊。 …… 西湖畔，张家大宅。 张德坤趴在书桌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堆卷子。 谁来告诉她，家教老师为啥留做作业呀？还都是卷子，让不让人活了？ 张启灵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数学卷子，写完了？” 张德坤闻言，立刻蔫巴巴地趴下：“哥，我头疼……” “你昨天说肚子疼，前天说爪子疼。”张启灵淡淡道，“今天又换理由了？” 张德坤眼珠一转，突然直起身子，一脸严肃：“不是！这次是真的！我被活埋的时候伤到脑子了！现在看到数字就疼！” 张启灵：“……” 黑瞎子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被张德坤狠狠瞪了一眼。 见张启灵不为所动，张德坤又换了个策略：“哥，我在地下饿了那么久，饿出毛病了，现在一写字就手抖……” 张启灵看着她油光水滑的小脸和圆滚滚的肚子，沉默两秒：“你中午刚吃了两大碗饭。” 张德坤：“……” 眼看装病计划失败，她一拍桌子，决定使出终极杀招—— “哥！我有重要线索！关于汪臧海的！” 张启灵的手指顿住，抬眼看向她。 张德坤立刻挺直腰板，理直气壮：“我要求召开家族会议！讨论汪臧海的最终下落！” 空气安静了几秒。 张启灵终于点头：“……行吧。” 会议地点：书房。 参会人员：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以及远程视频连线的张小二、张小三、张小五。 张德坤清了清嗓子，“我认为，汪臧海可能真的没死。” 张启灵挑眉：“证据。” “雁荡山下面的养龙局就是证据！”张德坤说，“那个阵法根本不是普通的养尸地和养龙局。” 黑瞎子摸着下巴：“棺椁里确实是空的。” “这就是关键！”张德坤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棺椁里没有人，但阵法却实实在在地偷走了雁荡山的地气。你们想想，雁荡山是什么地方？山神坐镇，地气充沛，最适合养什么？” 张小二皱眉：“养人？” “没错！老家的地气最养人。”张德坤一拍手，“我怀疑那个棺椁上有阵中阵，地气从棺椁里被传送到了汪臧海真正的藏身处！”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张启灵若有所思：“你说的不错。” 张小三：“小姑奶奶，那你说汪臧海到底藏在哪里了？” 张德坤突然泄气，不开心地撅了撅嘴，“老汪太狡猾了！！” 汪臧海的设计，不仅仅是为了活埋破局之人，更是为了在阵法被破坏时，彻底毁掉阵中阵的痕迹。 她不得不承认，汪臧海是个能人。几百年前的把戏，到现在依然把人耍得团团转。 张小五的投影在屏幕上闪烁：“族长，我这边查到一些东西。” 他调出一份档案：“汪藏海晚年曾经大规模采购过一种特殊矿石，叫''引魂玉''，据说能引导地脉之气。而采购记录显示，这些矿石最终被运往了三个地方——” “长白山、雁荡山，还有……”他顿了顿，“巴蜀之地。” 张启灵眼神一凝。 黑瞎子：“好家伙，三选一？” “不是。”张德坤不这么认为，“长白山是张家的地盘，汪臧海应该不会把自己藏在那里。雁荡山刚刚探查过，也不是，剩下的只有——” “巴蜀。”张小二兴奋地说。 张小三猛地站起身：“我想起来了！北张曾经查到，汪家在四川有一座老宅，据说建在龙脉节点上！” 张德坤：“就是那里！” 就在众人兴奋之时，张启灵突然开口：“等等。” 他看着眼前的张家精英们，问道，“不觉得这个答案太简单了吗？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认为汪臧海除了建筑，还擅长什么？” 黑瞎子咧嘴一笑：“设局。” “没错。”张启灵点头，“他每一次布局，都会留下明显的线索，但真正的杀招，永远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比如海底墓。 张德坤头上的呆毛蔫吧了下来，“哥，你是说……四川是幌子？” 张启灵摇头：“不，巴蜀一定有东西，但未必是他本人。” 他看向窗外西湖的美景，“汪臧海如果真的还活着，他一定在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黑瞎子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好，那我问各位，汪臧海在什么地方，会出乎你们的意料之外，又觉得在情理之内？” 张小二：“长白山。” 张小三：“西王母宫。” 张小五：“古潼京？” 张启灵：“康巴落？” 张德坤：“我不知道啊。” 第94章 王胖子结婚啦 印度昌迪加尔，汪家最后的基地。 汪家的高层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自从两个核心基地被剿灭之后，汪家的势力遭受重创。 原本严密的组织架构开始松动，一些外围成员甚至悄悄脱离家族，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汪家的首领汪先生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心就彻底散了。” “现在道上都在传，说老祖宗根本没死，还掌握了长生之术。”情报部分负责人汪琳推了推眼镜，“九门的人像疯狗一样到处搜寻他的踪迹，就连我们自己人……也开始相信了。” 汪先生笔直地端坐在首位，眼神阴鸷：“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众人抬头看向他。 “我们汪家本就是信仰长生的人，我们继承老祖宗的精神和意志去寻找长生，还有比老祖宗已经得到长生更大的信仰吗？”汪先生缓缓地说。 说得非常有道理。 可但是，此时的汪家，早已经有了分裂的倾向。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保守派提出异议：“首领，如果老祖宗还活着，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消息？” “是啊首领，这个所谓的‘长生’会不会是九门发出的烟雾弹，目的是引我们自乱阵脚。”另一个老人说。 年轻一代的激进派则坚信，“不对。老祖宗一定活着，一定留下了后手，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是的，至少是以某种形式活着。”另一个年轻一代说，“你们别忘了，我们汪家的古籍里明明记载过，他晚年已经参透了长生的关键。” 保守派冷笑：“那为什么几百年来，我们从没找到他的踪迹？如果他真活着，为什么从不现身？” “够了！”汪先生一掌拍在桌上，镇住全场，“不管老祖宗是死是活，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先于九门和张家找到他留下的信息！” 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否则，等待汪家的，只有灭亡。” 与汪家和九门的忙忙叨叨不同，京城迎来了一件热闹喜庆的事儿——王胖子要结婚啦。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插科打诨、满嘴跑火车的胖爷，竟然真的被一个姑娘给收了。更让人震惊的是——这姑娘姓张。 特事局·外勤组·张胖胖。 是的，就叫张胖胖。 王胖子和张胖胖的相识，纯属意外。 那天，吴协被特事局外派去协助调查一桩古墓异动事件，王胖子闲得无聊，其实也存着长见识的心思，硬是跟着去了。 结果到了现场，发现特事局派来的外勤队长是个圆脸姑娘，个子不高，肉乎乎，一笑起来嘴角有个小酒窝。 “哟，特事局现在招人都这么随性了？”王胖子嘴欠，凑过去笑嘻嘻地问，“姑娘，一会儿下墓跟着胖爷，胖爷保护你。” 张胖胖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王胖子不死心，继续贫：“要不胖爷教你两招？保证你下墓如履平地！” 张胖胖终于转过头，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微微一笑：“行啊，那咱俩练练？” 王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个擒拿手扣住手腕，紧接着天旋地转——“砰！” 他躺在地上，一脸懵逼。 吴协在旁边捂脸：“胖子，你惹谁不好，非得惹特事局的姑娘……” 从那以后，王胖子就跟中了邪似的，三天两头往特事局跑，说自己一颗红心向着组织，实则就是去献殷勤。 张胖胖一开始懒得理他，但架不住王胖子死缠烂打，外加确实有两把刷子——历史知识丰富、下墓经验十足，机关暗器门儿清，偶尔还能帮特事局外勤组解决点小问题。 渐渐地，张胖胖对他的态度从“嫌弃”变成了“勉强能处”，偶尔遇到墓里边的任务，也会请他做“顾问。” 某次，两人在西南一座古墓里遭遇尸变，王胖子挡在她前面，硬是用自己的吨位把一个粽子撞回了棺材里，还顺手塞了个黑驴蹄子。 张胖胖挑眉：“身手不错啊。” 王胖子咧嘴一笑：“那是，胖爷我可是专业的！” 张胖胖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以后跟我混吧。” 王胖子一愣：“啥意思？” 张胖胖淡定道：“字面意思。” 当王胖子宣布自己要结婚的时候，吴协差点把茶杯捏碎：“胖子，你认真的？” “废话！”王胖子一脸得意，“胖爷我这次可是找到真爱了！” 吴协揉了揉太阳穴：“那……张胖胖家里怎么说？” 王胖子笑得更灿烂了，必须是同意了呀！他终于是抱上大腿了。 张胖胖——用张家堡的话说，属于“外张”的旁支，但是实打实的张家血脉。 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娃有张家那老闷宝血，王胖子现在睡觉都能偷着笑醒。 王胖子一拍桌子：“胖爷我豁出去了，我以后就是张家的上门女婿啦，哈哈哈哈！” 吴协震惊脸，有点羡慕怎么办？ 王胖子的婚礼当天，张小五主持了他们的婚礼，不少张家人纷纷到场。 王胖子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笑得见牙不见眼。张胖胖是一身红色旗袍，圆润中带着几分英姿飒爽，两个人十分般配。 远在杭州的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等人，也都送上了礼物和祝福。 婚后，王胖子借着张胖胖的光，在特事局挂了一个顾问的身份。 也开始走上了为国家爸爸出力的道路。 再加上他为人豪爽中带着几分忠义和厚道，做事十分有分寸，在特事局混得风生水起。 吴协来找他喝酒，调侃道：“胖子，你现在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妻管严了。” 王胖子灌了口酒，哈哈一笑：“小吴同志，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胖爷我这是尊重媳妇儿，知道不？媳妇是家里的风水，媳妇好，家就好。懂不懂？哎，你都没对象， 确实不懂。” 吴协摇头失笑：“说人不说短啊。”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胖爷我已经走上人生的巅峰了，小同志，你要努力啦。” 远处，张胖胖拎着两瓶酒走过来，“又吹牛呢？” 王胖子哈哈一笑，“哪能啊，我这不是跟小同志分享人生经验嘛！” 张胖胖哼了一声，把酒往桌上一放：“少贫，喝完这顿，戒烟戒酒半年，明天开始早起跑步5公里。” 王胖子：“不要啊！！媳妇儿！！！你是魔鬼吗？” “不想要孩子了？”张胖胖掐腰问道。 吴协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样挺好，不，是很好。 第95章 戒律堂重修族谱 2004年春节，张启灵带着黑瞎子和张德坤，返回张家堡。 除了主持各项年终的会议之外，最重要的是宣布戒律堂的正式成立。 家族议事厅内，张小四带着十二名戒律堂弟子分列两侧，他们清一色的玄衣劲装，袖口绣着暗金色的獬豸纹——这是张家戒律堂的标记。 “今日起，张家戒律堂正式立规。”张启灵一身肃穆，表情冷峻地宣布。“第一件事——正月重修族谱。” 正月十五开启，正月三十封闭。地点在西湖畔张府。 这个重磅消息，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重修族谱，意味着重新梳理张家的血脉、支系、资源分配，甚至……清算旧账。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刮向各地隐匿的张家人耳中。 东北·齐齐哈尔某地。 张隆川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戒律堂？张小四？”他冷笑一声，“一个黄毛丫头，也配执掌家族戒律？” 身旁的弟子低声道：“长老，族长亲自授意的……” “张启灵？”张隆川眯起眼，“他这些年把张家经营得滴水不漏，如今突然要动族谱，是想清算我们这些老骨头？” 弟子不敢接话。 张隆川沉默良久，最终挥了挥手：“先按兵不动，看看其他几家什么反应。” 西南山区某地。 张西山接到消息时，正在擦拭一具青铜棺。 “重修族谱？”他动作一顿，随即笑了，“好啊，早该清了。” 他转身对身后的族人道：“收拾东西，我们去杭州。” 族人惊讶：“长老，您这是……” “投诚。”张西山淡淡道，“族长给脸面，我们西南一脉得接着。” 他们地处西南腹地，消息闭塞，最近才知道族长早就已经开始整合张家，修族谱是最后的警告和机会。 海外·东南亚某岛。 张海齐看着传回的消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戒律堂……有点意思。”他抬眼看向心腹，“派个人回去，把我们的族谱副本带上，再备一份礼——要够分量。” 心腹迟疑：“首领，我们真要向戒律堂低头？” 张海齐轻笑：“不是低头，是站队。张启灵和他那东西南北张的手段，你们还没领教够？” 西湖畔张家大宅。 正月十五返回杭州之后，短短几日，已有十七支张家族系前来登记。 封闭日临近，张小四坐在案前，指尖划过名册上的一个个名字，突然停住：“张隆川一脉，还没动静？” 身旁的小张摇头：“不仅没来，还闭门谢客。” 张小四冷笑：“倚老卖老。” 她合上册子，起身走向后院。 张启灵正在亭中煮茶，见她来了，只抬了抬眼：“遇到硬骨头了？” “张隆川。”张小四直接坐下，“守着北方档案，居功自傲。” 张启灵倒了一杯茶推给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礼后兵。”张小四端起茶杯，“封闭日一到，我就带人走去一趟，北部档案要拿回来。” 张启灵点头：“带上黑瞎子。” 张小四：“好的。” 张启灵看向远处，“有些事，得你自己立威。” “明白。” 齐齐哈尔张隆川宅邸。 “张小四？”张隆川看着门外的一行人，嗤笑，“带这么点人，就想拿我？” 张小四负手而立：“张隆川，我是来请北部档案的，不是来打架的。” “北部档案？”张隆川冷哼，“北部档案已经在我这一脉有百年，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过问。” 黑瞎子在后面吊儿郎当地开口，“老家伙，火气别这么大嘛。” 张隆川扫了他一眼：“你又算什么东西？” 黑瞎子笑嘻嘻地指了指张小四：“我？我就是个看热闹的。不过——”他笑容一敛，“族长大人说，今日不交北部档案，一律按族规处置。” 院中气氛骤然紧绷。 张隆川眯起眼：“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处置''法！” 他猛地一挥手，数十名弟子从暗处涌出，将张小四等人团团围住。 张小四叹了口气，这位和张隆庆一样，no zuo no di 的典范，都是一群老怪物。 “戒律堂听令——” 她身后十二名弟子齐声应诺：“在！” “拿下。” 战斗结束得很快。 戒律堂的十二人，用的全是张家困阵。不过半刻钟，张隆川的人已全部倒地。 张隆川脸色铁青：“你们……” 张小四走到他面前，“老东西，我对你和你们一脉，一点也不兴趣，但是北部档案是张家的，必须回归族里。” “休想！” 张小四不再废话，直接一挥手：“搜。” 戒律堂弟子迅速散入宅中，不多时，便找到档案所在。 黑瞎子这才懒洋洋地起身，“黑爷我把档案接走。” 张隆川：“你是什么身份，你这个损塞样，也敢碰我张家档案。” “嘿嘿，老子的身份，说出来吓你一跳。”走近被按在地上的张隆川，“老子我不仅带走所有的档案，还把能看见的都带走，毛都不给你留一根，你能怎么样啊？” 张隆川猛地暴起，却被张小四一脚踹回椅子上。 “张隆川。”她声音冰冷，“你被收监了。” 新的族谱上，再没有张隆川一脉。 张隆川和他的亲信，被送到长白山张家堡的某个外村，等候处置。 消息传出，各地观望的张家人纷纷动身前往杭州，但是全部被拒之门外。 戒律堂过期不候。 新的张家，对外正式更名为长白张家。 所有未上新族谱的张家人，从此之后自生自灭，与张家再无关系。 还有一个人，得到消息之后，在京城挣扎犹豫磨磨唧唧好些天，堪堪在最后的截止日期前赶到西湖畔。 北京某四合院，正月十五。 张日三站在窗前，手里捏着刚刚传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正月族谱重立。” 落款处盖着戒律堂的獬豸印。 张日三盯着那枚印纹，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自从佛爷被处置，他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这些年，他不敢面对族长，不敢回张家，也不敢彻底脱离。 现在，戒律堂重修族谱，是等于让他做最后做选择—— 回去认罪，或者……永远被除名。 他知道这已经是族长最后的宽容了。 “不是张家人，我是谁？”他低声自问，嗓音沙哑。 西湖畔，细雨蒙蒙。 张日三站在大门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他已经站了整整三个时辰。 戒律堂的弟子冷眼看着他，既不驱赶，也不通传。 直到黄昏时分，张小四才撑着伞走出来，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张日三？” “是。”他低头，声音干涩。 “进来吧。” 张小四转身，张日三沉默地跟上。 穿过重重院落，最终停在议事堂前。张启灵站在廊下，黑衣沉静，目光如古井无波。 张日三膝盖一软，重重跪在青石板上：“族长……我来请罪。” 第96章 族谱的诱惑 张小四声音冷静：“张日三，张启三副官，曾参与囚禁族长一事。事后隐匿数十年，未主动请罪。” 张日三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我认。” 许久，张启灵开口：“为什么现在回来？” 张日三喉结滚动：“因为……我还想当张家人。” 这句话像一把刀，剖开了数十年的逃避与怯懦。 他不是为了辩解，也不是为了求饶，只是……不想被除名。 “放弃九门协会和穷奇公司的势力？”张启灵问。 “放弃。” 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选张家人还是权势？ 他选张家人。 张启灵看着他，目光深不见底。 最终，他看向张小四：“戒律堂定。” 张小四沉吟片刻，冷声道：“张日三，依族规，你本该废去血脉，逐出张家。” 张日三身体一颤，却未抬头。 “但念你主动回返，尚有悔意，戒律堂判——”她顿了顿，“流放青铜门后，十年为期。” 长白山·青铜门前。 风雪呼啸，张日三独自站在巨大的青铜门前，身后是戒律堂的押送弟子。 “进去之后，生死自负。”小张说，“十年之后，我们来接你。” 张日三：“十年后……族谱上还会有我的名字吗？” 小张沉默一瞬：“族长说，只有坚持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写进族谱。” 张日三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好。” 小张：“你，你也不必难过，前些天送来一个无期的。” 张隆川那个老家伙比张日三判得重多了。 他是数罪并罚，无视族规、无视族长、无视戒律堂令、妄图独占山头、拒绝归还北部档案、还侵吞了族产百年——西部利亚冻土带的三个矿脉。 张日三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被安慰到。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青铜门。 厚重的门扉在身后缓缓闭合，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线。 青铜门内。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日月，无尽的宇宙辐射和杀不完的变异体。 没有麒麟功法护体的张日三，每天都在抵抗被异化的风险和威胁。 好在他是张家麒麟。 他知道，这十年，是赎罪，也是考验。 活下来，才能重新成为张家人。 张日三突然归回张家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九门和张启三旧部中掀起巨浪。 “张日三那个叛徒！竟然去戒律堂自首？！”张子峰脸色铁青，“他以为他回去，张启灵能原谅他？做梦！” 手下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封信：“爷，杭州那边……有新动作。” 张子峰拆开信，瞳孔骤然紧缩—— “张嘉瑞即将回归。” “张嘉瑞？”张子峰咬牙切齿，“那个毛头小子？他也配！” 张启灵站在廊下。 张小十五站在他身后，低声道：“族长，张嘉瑞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进庭院。 他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冷峻，在东张历多年，让他身上多了几分精明强干。 “族长。”张嘉瑞姿态恭敬，却不卑微。 张启灵打量着他：“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张嘉瑞抬头，目光坦然：“因为我爷爷是张启三。” “不错。”张启灵淡淡道，“你该走仕途了。张日三流放，他身后的势力，你能接住吗？” 张嘉瑞坚定地说：“族长放心，我可以。” 他家被除族了，但是他想上族谱！ 族谱的诱惑，他抵挡不了！ 张启灵点头，“三天之内，肃清张日三的旧部。不听话的——” “扔出四九城。”张嘉瑞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张嘉瑞用雷霆手段，在规定时间内，清洗了张日三的旧部，服软的留下，不服的直接物理降服。 张启三最后的三十六个死士归到张嘉瑞名下。 第二天，张子峰就找上门了。 “嘉瑞，你爷爷留下的三十六死士，该交出来了。” 张嘉瑞闻言挑眉：“二叔，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少装糊涂。”张子峰冷笑，“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那三十六死士是你爷爷最后的嫡系，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掌控的。” 张嘉瑞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的亲二叔沏茶，“二叔，您的身份，要死士做什么？” 见得多了，他也学会了一些族长和少族长身上的范儿。 “我自有用处。”张子峰眸光沉沉地说，“嘉瑞，听说你要入仕途了，没有帮衬可是很难走得通。” 张嘉瑞笑了：“所以，您是想……和我交易？” 张子峰眼底泛起寒意：“你以为投靠张启灵就能高枕无忧？别忘了，你身上流着你爷爷的血！你爷爷囚禁族长，这是咱们家的原罪，一辈子都洗不掉。” “正因如此，”张嘉瑞直视着他，“我才更不能让爷爷留下的死士，到你手里。” “放肆！”张子峰怒极反笑，“来人！” 八名黑衣人瞬间从屏风后闪出，刀光凛冽。 张嘉瑞纹丝不动，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令牌上赫然刻着“三十六”三个古篆。 “二叔，您看清楚了。”他指尖轻抚令牌凹槽，“爷爷死后，死士认令不认人。” 院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三十六名黑袍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庭院各处，为首的死士单膝跪地：“少主，请下令。” 张子峰面色难看。 张嘉瑞收起令牌，“二叔请回吧，今日之后，您好自为之。” “张嘉瑞！”张子峰冷硬地说，“你以为张启灵真信任你？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清理我们这些''隐患''！等你没用了——” “那也比被您拿去填什么狗屁实验强。”张嘉瑞冷哼一声，“送客。”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二叔在干什么。 送走了二叔张子峰，张嘉瑞马不停蹄地找到尹南风。 尹南风站在新月饭店顶楼会客室的窗前，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烟灰簌簌落下。 “南风姑姑，考虑好了吗？” 张嘉瑞坐在太师椅上，等待着尹南风的回复。 尹南风转身，旗袍上的苏绣凤凰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嘉瑞，你是代表自己还是张家？” “我自己无权无势，自然是张家。”张嘉瑞一笑，“现在，该您做选择了。” “我亲自拜见张族长。”尹南风说。 “可以。” 两日后，一队黑色轿车驶入西湖畔张家大宅。 尹南风一袭月白旗袍下车，身后新月饭店的伙计们抬着重礼。 张小十五：“尹老板这是？” “新月饭店尹南风前来拜见张族长。” 那日张启灵和尹南风密谈了两个小时，之后，新月饭店归张家麾下。 第97章 打怪升级 张日三坐在青铜门后的一块青石上，手里捏着一块饽饽，面无表情地啃着。 他原本以为，流放青铜门的十年会是孤独寂寞冷的十年，结果——时不时就有人进来，时不时就有人进来。 “轰隆！” 青铜门又开了，一个被铁链捆着的人被戒律堂弟子毫不客气地推了进来。 “张隆水，叛族。”为首的小张拿着大喇叭广播道，“剥夺血脉，流放青铜门。” 刚开始是没有唱刑的，后来进的人多了，就有了。 被剥夺血脉的，几乎全部是因为背叛家族，这些人是青铜门内最让人不齿的、也是死的最快的一群人。 张隆水脸色铁青地被扔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张启灵小儿！老子为张家出生入死的时候，他还没断奶呢！” 张日三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解开铁链：“省省力气吧，这里的''邻居''脾气都不太好。” 张隆水瞪着他：“你又是谁？” “张日三。” 张隆水一愣，随即冷笑：“哦，原来是你，那个烧成灰的狗屁大佛爷的狗腿子！” 张日三算是知道这个人为啥是被绑着扔进来了，嘴太臭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具白骨：“那是上个月进来的，骂了族长三天三夜，然后，被变异体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张隆水瞬间闭嘴。 张日三觉得，他的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 西湖畔，张家大宅。 张启灵打开电脑文档，上面记录着各地外张的积分情况。 是的，戒律堂梳理了各支系张家的情况后，回收了一批重要家族资产、资料，收拾了一批不老实的人，再然后公布了森严的族规，同时也打通了晋升渠道。 “外张”们，都已经知道自己是“外张”了，要想成为家族的核心子弟，只能打怪升级——走上做任务，攒积分，换取家族资源的道路。 当然，做任务，全凭自愿。 爱做不做，没人管。 积分低，任务的等级低；积分高，任务等级高，回报也高。积分达到18万分之后，可以换取麒麟功法，突破三层之后，就是家族核心子弟。 第一个任务，是西张发布的——探索塔木陀外围，为后续进入西王母宫探路。 张家任务榜的标题如下： 【西张任务：探索了塔木陀外围，积分300】 【东张任务：汪家金三角走私渠道，积分300】 【北张任务：九门新实验室坐标，积分200】 黑瞎子翘着腿啃朱果，“我的族长大人，这积分制度真绝了，那帮外张现在比狗子都勤快，恨不得一天接八个任务。” 依然在吭哧吭哧做卷子的张德坤，翻了个白眼，“确实比你勤快。” 黑瞎子：“……小茉莉，我觉得你的卷子还不够多，我明天会和数理化的老师好好沟通的。” 张德坤马上认怂：“大龙瞎，我错了。”立刻转移话题，对张启灵说，“哥，要是他们真攒够180000分，真要教麒麟功法。” “教。”张启灵平静无波地说。 “哎啊，我的好朋友现在更有出息了。”黑瞎子感叹。 张家堡老财神三长老张玉珩的人生，又达到了新高度。东张掌管家族资源，积分兑换资源的一事，全部由东张负责。 做了很多天卷子的张德坤终于受不了。她把笔一丢，变身成小黑猫，跳到张启灵的脑袋上用小肉垫一顿捶，“你们不是让我学我想学的知识吗？为什么要做卷子啊？” “……不做卷子，你能直接参加高考？”张启灵问她。 张德坤不服，“你去某大，给我捐一栋楼，我就可以直接上学。楼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张家楼。” 张启灵和黑瞎子：“……” 完辣，小茉莉成小纨绔啦。 青铜门后。 张日三蹲在墙角，用石块在地上划着正字——这是他计算日期的唯一方式。 突然，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他警觉地抬头。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从阴影中爬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块陨铜碎片，“换……换吃的……” 张日三认出来了，这是上个月被扔进来的穷奇张海东，流放五年。这么快就有异化的倾向了？ “拿破铜烂铁就想换吃的？？” “门后的……陨玉碎片……”张海东神经质地笑着，“能……能换积分……” 张日三懵逼，“……积分是什么东西？” 他不过是流个放而已，这一天天都是什么啊。 ……要不他也囤点，万一真有用呢。 另一边无数张家子，正走在攒积分的路上。 格尔木疗养院外。 西南一脉的张西山苦逼地蹲在枯死的胡杨树杈间，军用夜视仪望远镜的十字准星稳稳框住三百米外的那栋建筑——那座被当地人称作“鬼楼”的疗养院。 “目标仍在室内，20:47分拉上窗帘。”他对着耳麦低语。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随即响起小张刻意压低的嗓音：“长老，她已经订好了去柴达木的车票。”小张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我们要不要提前在车站……” “闭嘴。”张西山说，“安静，不要打草惊蛇。” 望远镜中，陈文锦的身影在窗帘后晃动。 这个身体已经散发禁婆香味的女人，已经寄出了三份录像带，特定的时间送达到特定人手中，其中一份就是寄往吴山居的。 此刻，她正在最后整理自己的笔记本。这也是计划中一环，这是她要留给“吴协”的东西。 张西山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手中的笔记本和右手边那个带着缺口的青花瓷盘——塔木陀的地图，各自价值高达300积分。 嗯？ 张西山很快发现问题，瓷盘有缺口？岂不是说地图不全。 不要啊，这是他的300积分，怎么能不全呢？ 几天前，西张发布的新任务，让整个外张都沸腾了。 【甲级追踪任务】 目标：陈文锦（九门陈皮阿四养女） 基础积分：500（每人） 附加项： 1.获取陈文锦笔记（复印件有效）+300 2.取得塔木陀路线瓷盘（照片有效） +300 特殊备注：目标身上有禁婆香，避免最距离接触。 张西山仗着自己西南一脉长老的身份，豁出去脸面才抢到这个任务。 毕竟在积分体系里，普通巡逻任务每天只有5分，勘探古墓顶天200分。而180000分的麒麟功法，像悬在所有外张头顶的月亮。 “长老，她关灯了！”耳麦里突然传来另一个小张的警示。 张西山立马回神，陈文锦的窗户确实陷入了黑暗。 当时间跳转到22:59时，陈文锦的窗户无声滑开。 张西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夜视镜里，那个穿着冲锋衣的身影如猫般轻盈落地，完全不像档案里记载的几十岁妇人。 她背着一个简单的登山包。 “目标离巢，未见携带疑似任务物品”张西山打了个战术手势，树下待命的两名小张立即散入阴影，“A组跟进，保持距离。B组进入疗养院。” 第98章 塔木陀前奏 汪家人很快“发现”张家人在塔木陀密集的活动踪迹。 “确认了？”汪先生问。 “千真万确。”情报负责人汪琳推了推眼镜，“张家最近频繁在塔木陀外围活动，还发现一直有人一直跟踪陈文锦。” “他们在找什么？”汪先生眯起眼。 “根据‘内线消息’，“汪琳压低声音，“张启灵认为，老祖宗汪臧海可能藏在西王母宫。” 汪先生突然沉默了下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老祖宗在古潼京中留下不少信息，可惜我们没有人能读得了。汪琳，你继续寻找能读取费洛蒙的人，以及……” 他笑了笑，“通知我们在九门的人，把张家的消息透露给霍仙姑和吴二佰。” 霍仙姑很快就收到消息。 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案几上，“张家突然对塔木陀感兴趣，你们不觉得蹊跷？” 解连环翻看着刚收到的情报：“确实不像普通勘探。” 电话连线中的吴二佰，“张家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解连环：“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殊途同归，张族长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汪臧海，西王母宫是汪臧海最可能的藏身地之一。” 霍仙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们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在对待自家孩子的问题上，霍仙姑自认不是心软的人，但是她远不如吴家狠心。 吴二佰：“按计划进行中，吴协很快就会收到录像带。” 霍仙姑点头，“好。” 解连环这时出声说道，“还有一个情况，霍当家可看见了？” “什么？” “有人在探查实验室，你们最好注意一下，最近动作不要太大。”解连环说。 霍仙姑沉默不语。 他们也已经知道汪家人身上有凤凰纹身这件事情，但是他们抓到的汪家人级别太低，对药人一无所知。 张子峰那边已经在打特事局那七个药人的主意了，至少要得到绿色的药液。 …… 吴山居的吴协三号，在指定时间点，收到了一盘录像带。 这个有着“吴协”面容的青年，手指颤抖地按下录像机播暂停键。 黑白画面中，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在地上阴暗爬行，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 原计划寄到裘德考手中的录像带，寄到了吴协这里。北张宣布对此事负责。 “这个人是谁……”他摸着自己的脸，“‘我’又是谁？” 三叔失踪，二叔压根什么都不和他说。 吴协三号，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是谁的。 但是，他和他的长兄吴协一号一样聪慧，很快在录像带盒子里发现一张泛黄纸条： 青海省格尔木市柴达木东路46号格尔木疗养院。 还有一把贴着306房间标签的钥匙。 吴协三号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离吴山居不远的张家大宅里。 张启灵等人送走了尹南风。 张小四也将戒律堂搬到专属办公地点——西湖畔另一边的一栋写字楼里。 张家大宅再次恢复了安静祥和友好的气氛。 德坤小猫趴在窗台上，尾巴悠闲地左右摆动，金色的大眼睛盯着不远处吴山居的方向。 黑瞎子坐在她旁边，咔嚓咔嚓啃着朱果，时不时地给她顺顺毛，“小茉莉，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德坤小猫歪着头，“那个''吴协三号''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脸特别陌生？” 张启灵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哥，你不觉得离谱吗？”德坤小猫翻了个身，“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居然真以为自己是吴一穹唯二的孩子，他竟然真不知道他那张脸是谁的。吴家三代人，是怎么编出这么完美的家庭故事的？” 黑瞎子噗嗤笑出声：“从不回老宅过年，这双胞胎也不细想想为什么。” “那王萌呢？”张德坤突然想到什么，“他知道自己老板已经换了好几任吗？” 张启灵嘴角上扬，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至少他知道这个不是最初的那个。” 德坤小猫，“......这个给他发工资吗？” 黑瞎子哈哈大笑，“就是这么暴露的，吴协一号三天两头拖欠工资，这位三号同志从来都是准时准点发工资。” 德坤小猫：“……”三号小同志，好有契约精神。 她的尾巴突然兴奋地炸开：“吴协三号，要出发去格尔木了！咱们是不是也该——” “不急。”张启灵打断她，“西张已经发布新任务，让外张先去魔鬼城和雨林探路。” 德坤小猫眼睛一亮：“外张们真好用啊！” 黑瞎子把果核精准投进垃圾桶：“双赢不是么。” 张启灵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那上面是刚刚传来的情报——阿宁带着裘德考的人，已经进入塔木陀，并且已经找到了陈文锦的向导。 “哎，对了。”张德坤说，“汪家也会去吧？” 张启灵：“他们一定会去的。” a正好再收割一波汪家精英。 远处，吴山居的门开了，“吴协三号”背着行囊匆匆离开。 一天之后，格尔木疗养院。黄昏时分。 吴协三号打开306房门，看到一间许久没有人居住、已经发霉房间，以及一张积满灰尘的书桌。 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放在桌面上。 他刚拿起笔记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诡异的抓挠声。 “谁？”他猛地转身，手电筒照出一个长发覆面的白衣女人——她的指甲已经长成青黑色的利爪，正用扭曲的姿势向他爬来。 吴协抓着笔记本，转身要跑。 禁婆的头发，却如活物般，不依不饶地缠上他的脚踝、腿、上半身、直到脑袋。 他被捆成木乃伊状，拖走了。 “啊~救……” 头发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叮叮咣咣地被拖出房间，哐当被塞进一个盒子里，然后吱呀一声，盖上了盖子。 吴协三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塞进了一个棺材里。 他哐哐哐地敲打棺材板，“救命，谁来帮我一下~” 艹，这个棺材板太沉了。 还有那个妖怪为什么把他塞进这里？ 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吴协三号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他扭动手腕，把东西从后背掏了出来，是一个方形的扁盒子。 “哐！” 棺材盖突然被掀开，刺眼的手电光直射进来。 吴协三号眯起眼，看到一张冷艳的脸逆光俯视着他。 “还能动吗？”阿宁伸出手。 吴协三号刚抓住她的手，就感觉一股大力把他拽了出来。还没站稳，怀里的盒子就被阿宁利落地抽走。 “喂！那是——” “不用谢，救你的谢礼已经收到。”阿宁把盒子扔给身后的队员，转头打量他，带着几分玩笑地说，“你运气不错，没被霍玲扭断脖子，估计是她今天不饿。” “霍玲？”吴协三号拍打着满头的蛛网，“那个头发妖怪是霍玲？她还吃人？” 阿宁突然顿住，“你管禁婆叫妖怪？”她眯起眼睛，“我们在海底墓见过禁婆。” 吴协三号一僵，“你不觉得这个说法，更形象吗？” 第99章 雨季过了张启灵还在喝茶 格尔木疗养院门口。 “小三爷打算一直跟着我？”阿宁问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的吴协三号。 吴协三号没有说话，目光却没有从阿宁身上移开。 她站在月光里，黑色的作战服，勾勒出利落的线条，短发在夜风中微微扬起，手里还握着他刚刚被抢走的盒子。 这个姑娘，又美又飒。她刚刚掀开棺材板的那道光，好像照进了他的心里。 圣母玛利亚，他好像找到意中人了。 他已经想好二胎的名字了，无论男女，老大叫吴优，老二叫吴绿。 就定居在……嗯，西湖畔吧，加州也可以。 给老吴家生出两个优秀的第四代，是他给吴家做出的最大贡献！ 谁都不要拦着他。 “看够了吗？”阿宁挑眉，“再发呆，禁婆要追来了。” 吴协三号猛地回神，耳根发烫：“我、我只是在想……”他顿了顿，突然灵光一闪，“你们队伍还缺人手吗？” 阿宁眯起眼睛，像在评估一件货物：“你会什么？” “我——”吴协三号卡壳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灰尘的冲锋衣，又摸了摸空荡荡的包，最后憋出一句，“我运气特别好。” 裘德考的队伍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阿宁却没笑。她盯着吴协三号看了几秒，“你在里面找到了什么？” 吴协三号诚实地说：“对呀，我找到一个笔记本，可以入伙吗？” “可以了。”阿宁带头走向门口的车辆，“跟上，别拖后腿。” 第二天，裘德考的营地一片忙碌的景象。 “把这个搬到三号帐篷！” “水样检测做了吗？” “小心那个箱子！” 吴协三号正抱着一箱设备跟在阿宁身后。他现在是阿宁的“专属跟班”，从搭帐篷到打饭，事无巨细。 “宁宁！”他小跑着追上她，“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阿宁：“再叫我宁宁，打死你。” 吴协三号笑容僵住：“啊，好的，宁～～” 阿宁抽了抽嘴角，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位闹什么毛病，这么油腻么。 “……等去兰错的人回来就出发。”阿宁说。“咳，我看你比较弱鸡，晚饭后，我炼你一下，不用谢。” 吴协三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乐滋滋地想，宁宁果然对他不一样。 “傻笑什么呢？”阿宁用手中文件夹轻拍他的头，“赶紧把箱子送那边去。” “好嘞！” 他屁颠屁颠地跑开，没注意到队伍里的老外们交换的眼神。 “这小伙子，像只被驯服的狼崽子。” “哦，年轻人的干柴烈火！” 塔木陀的天空打了几个雷，雨季来临了。 进入塔木陀的队伍，形成了有效的队形。 所有人有默契地把开路先锋的位置，让给财大气粗的老外裘德考的队伍，后面紧跟着解连环带队的九门人，最后是狡猾的汪家人。 所有人都想赶在张家人的前面进入西王母宫。 却没有注意到，张家人在所有队伍进入塔木陀之后，分批次的撤离了。 等到塔木陀的雨季已经过去了，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还在西湖畔的大院子里晒太阳呢。 张启灵倚在藤椅上，修长的手里握着茶杯，一副老人喝茶的悠闲样子。 德坤小猫为了逃避学习，拒绝变成人样，趴在张启灵的膝头，金色的尾巴不耐烦地甩来甩去。 “哥~”她拖长声调，爪子扒拉着张启灵的衣袖，“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塔木陀啊？这都过了最佳时机了。” 张启灵啜了一口茶，“急什么。” 德坤小猫“喵嗷”了一声，“雨季都结束了！今年不去啦？你之前派人去塔木陀干啥？忽悠汪家和九门么？” 黑瞎子正躺在旁边的摇椅上嗑瓜子，“哎呀，小茉莉说得对，还真有这个可能。” 张启灵放下茶杯，把炸毛的小猫按回膝上，慢悠悠地说，“谁说进塔木陀一定要等雨季？” 气氛一滞。 黑瞎子和张德坤，震惊脸。 张启灵挑眉，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震惊什么？张家楼里有塔木陀和西王母宫的图纸，想去随时都可以。” 黑瞎子：“我勒个去！！” 张家楼的含金量一直在上升。 德坤小猫的猫眼瞪得溜圆，爪子无意识地在张启灵腿上挠啊挠，“……那你还让外张的人去探路？” 张启灵用看学渣的眼神看向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地图已经两百年没更新了，自然是需要人去重新画图。” 德坤小猫再次炸毛，“……你那什么眼神？” 黑瞎子嘎嘎乐，“小茉莉，这就是传说中学神看学渣的眼神。” “我生气了！”德坤小猫扭头就要跳走，却被张启灵一把捞回怀里。 “一顿烧烤？”他低声哄道。 小黑猫气鼓鼓地别过脸：“两顿！再加一顿涮肉。” “好。” 夕阳西下，院子里渐渐飘起烤肉的香气。 德坤小猫蹲在烤架旁，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滋滋冒油的肉串，尾巴尖不自觉地左右摆动。 黑瞎子翻着肉串，瞄一眼张启灵，小声地嘀咕：“小茉莉呀，咱们家的族长大人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了……”话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块刚烤好的鸡翅。 啧，男人的心事，你别猜。 张启灵坐在炭火旁，慢条斯理地往肉串上撒孜然，眼皮都没抬：“再说我坏话，揍你。” 黑瞎子：“……”行，你厉害。 德坤小猫伸出爪子，偷偷摸摸地想去够烤好的鸡翅，被张启灵轻轻拍开：“烫。” “哥——”她眼巴巴地瞅着他。 张启灵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拿起一串刚烤好的牛肉，吹了吹，递到她嘴边：“慢点。” 德坤小猫嗷呜一口咬住，幸福地眯起眼睛。 黑瞎子见状，“哑巴，我腾不开手，你给我也来一串呗。” 张启灵淡淡瞥他一眼：“自己吃。” 黑瞎子：“……”默默灌了一口冰啤酒。 德坤小猫啃完最后一串烤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歪头看向张启灵：“所以，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呀？” 她想出去浪。 张启灵擦了擦手，“过两天。” 黑瞎子咂咂嘴：“九门那帮人，已经踩完所有雷，咱们可以优雅进场。” “优雅进场，这个可以有。”张启灵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去过西王母宫？” (′⊙ω⊙`) “你没有。”德坤小猫和黑瞎子异口同声地说。 “说说，说说。”德坤小猫窜进张启灵的怀里，“说说里面什么样的？西王母真活着呢？” 第100章 陨玉里的西王母国 西王母宫是什么样子的？ 本次进入塔木陀探险的裘德考的人、九门的人、汪家人，基本都没有机会见到。 西王母宫外围的雨林，成了大型绞肉机，进去的人不计数，出来的只有小猫三两只。 而真正到达西王母宫核心，进入陨玉的，只有陈文锦一个人。 陈文锦不愧是九门二代的执牛耳者，即便没有张启灵等人的帮忙，她依然在最后一刻进来了。 进入陨玉的刹那，世界骤然寂静。 一直盘踞在心中的紧迫感消失，身心都安宁了下来，仿佛真的找到了生命最后的归处。 陈文锦几乎是顺着本能找到了活死人墓。 这里是一处巨大又虚无的空间，像是一个天然的溶洞，穹高不见顶，而地面上…… 是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的“人茧”。 蛛丝一般白色的茧衣包裹着内部的人形。有些茧已经干枯发黄，表面覆满蛛网般的裂纹；有些则依然湿润，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在缓慢呼吸。 陈文锦走近最近的一个茧。 茧中是个穿着汉代服饰的女子，面容安详，双手交叠于胸前。她的皮肤呈现出玉石般的青白色，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只是沉睡。 陈文锦的手指抚过茧衣，触感冰凉柔软。 突然，茧内的女子眼皮微微颤动，竟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白色的眼睛。 陈文锦猛地后退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另一个茧。 这个茧里的男人穿着明代官服，嘴角上扬，双目紧闭。 “这真是一场豪赌……”她喃喃自语。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来。 突然，所有茧同时轻微震颤起来，像回应被洞穴深处的某种召唤。 陈文锦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她赶紧盘腿坐下，闭目调息，感受着奇异的波动。 等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等人进入陨玉的时候，陈文锦的身体已经覆盖上一层晶莹的丝状物。 这一次张启灵本来打算还是只带着黑瞎子和张德坤进陨玉，其他人在外面接应。 张小十五和张海杏等，全体护卫队员，坚决反对。雁荡山那回，他们都被小四姐给揍了。 他们要是敢再让族长几人单独犯险，估计就要流放青铜门了。 最后，张启灵带了武力前十的小张一起进来了。 看着眼前活死人墓的人茧丛林，小道士张德坤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最新鲜的一个，赫然是陈文锦。 “这个空间比整个陨玉大了几倍，又是自成折叠空间？”小道士张德坤轻轻摸了摸陈文锦的薄茧，问道。 张启灵点头，“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大，我来了几次，从来没有走全过。” “这个活死人墓还不是内面最大的地方？”第一次进来的黑瞎子也好奇地问。 “这里面到底有啥呀？”小十五也问。 张启灵微微一笑，“走吧，带你们长见识去。” 这里面有啥？ 这里面有一个西王母国。 穿过活死人墓的尽头，一道青铜门无声开启。 门外，竟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和河流。 远处，巍峨的城墙矗立在薄雾中，青铜浇筑的城门上雕刻着巨大的蛇形图腾，城门两侧站着身穿兽皮铠甲的卫兵，手持长戈，目光如炬。 城门口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牛车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仿佛真的回到了三千年前的西周古国。 小道士张德坤：“卧槽！这……这些人简直就是活的一样？”但是没有生气，哪里来的妖孽，她要收了他们。 黑瞎子眯起眼，墨镜下的瞳孔微微收缩：“灰蒙蒙一片。”龙视下一切现出原形。 张启灵走在最前面，声音平静：“这是陨玉按照西王母的记忆，构建的幻境。这里的一切，都是她认知中的''真实''。” 张海杏：“这不是真实的陨玉内部空间，而是幻境？” “是的。”张启灵点头。 “阵眼在什么地方？”张德坤问。 “西王母本人就是。” “所以，”黑瞎子总结，“我们灭了西王母就能出去。” 张德坤：“哇啊，大龙瞎，你的戾气不要这么重嘛，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不好。” 她对西王母可是好奇死了。 她还是问问，她是不是真和周穆王搞对象。 以及穆王日行三万里，是不是去了埃及？西安到开罗的直线距离大约是7000公里，一天就到啊。 守城的士兵对张启灵这群奇装异服的人，视若无睹。 穿过城门时，张德坤忍不住伸手去摸卫兵的铠甲——她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如同触摸一团雾气。 “别乱碰。”张启灵拎着她的后领拽回来。 街道两旁，陶器店里摆着彩陶，绸缎庄挂着华丽的丝帛，酒肆飘出浓郁的米酒香。不远处可见一处公廨，往来几位官老爷和巡街的衙役。 大姑娘小媳妇，对几个俊俏的官差指指点点，或掩面而笑，或和身边的小伙伴嘀嘀咕咕。 一切都那么鲜活生动。 “族长，”张海杏突然压低声音，“九点钟方向。”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子站在街角，正对着他们微笑。 “是西王母的''眼睛''。”张启灵不动声色地按住匕首，“她在观察我们。” 白袍女子转身汇入人群，消失不见。 城市中央的宫殿群恢弘壮丽，阶梯上站着两排戴着青铜面具的祭司。 “要硬闯吗？”张小十五握紧刀柄。 张启灵摇头，从空间中取出一枚蛇形玉佩：“跟着我，别说话。” 玉佩亮起的瞬间，祭司们齐刷刷跪倒在地。 一行人一路向前，穿过九重宫门，最终停在一座水晶宫殿前。 宫殿四角飞檐下悬挂着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空灵的声响。 踏入殿内的瞬间，温度骤降。 阳光穿过水晶穹顶，在地面投下光斑。 仔细看去，那些光斑竟组成了一幅动态的西王母国疆域图——山脉的雪线、塔里木河的支流、古老的城池、甚至迁徙的兽群都在光影中缓缓移动。 宫殿中央的陨玉雕刻的王座悬浮在离地三尺处，台上端坐着着——西王母。 她双目微闭，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肤如凝脂，黑发如瀑，戴着黄金与蛇骨编织的头冠，双手交叠在胸前。 “这特么是睡美人plus版啊......”黑瞎子感叹，而后小声地问，“她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没死，”张启灵凝视着西王母，“但也不算活着。” 第101章 西王母死了 水晶宫殿内寂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悬浮的王座上，西王母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她醒了。”张启灵的右手已经按在了麒麟淬火刀的刀柄上。 黑瞎子墨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龙视之下，他看到无数灰白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王座周围。 西王母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充斥着如墨的黑暗。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进入大殿的13人，最后目光直接锁定在张德坤身上，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竟然是小麒麟。”她的声音像是千百个人同时在说话。 西王母看向张启灵，吓人的黑眸露出赞赏的神色，“张启灵，你很好，竟然把小麒麟给我送来了，我很满意！” 她又睨了一眼黑瞎子，“还顺带送来一个黑龙血脉，黑龙血的味道也不错。” 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成了表情包。 黑瞎子：“卧槽！”他抱着张德坤跳出三米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哑巴！” 小张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族长！！ 张启灵的瞳孔地震：我不是，我没有。请苍天，辨忠奸！我是冤枉的！ 这个老娘们她瞎编的！ 西王母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官司，“三千年了……我等了三千年，”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延伸出半透明的丝线，“完美的容器，大小正好合适。” 卧槽！ 张德坤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要夺舍我？” 这老家伙，竟然馋她的身子！ “还有比你更完美的身体吗？”西王母说。 张德坤无语了，“我看你想吃屁，以为麒麟一族是吃干饭的？” 没有几斤脑血栓，想不出这个主意。 他们麒麟一族，是正经大家族，有家谱和魂灯的，好吧？ 她的魂灯出问题，她爹妈一定会找来的。还有，她是天师，魂魄无故入地府，地府也会查账的。 这个老妖婆，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突然了悟，怪不得终极一直压制她的生长，那个瘪犊子肯定用她和西王母做交易了，好大的胆子！ “张启灵，把这只麒麟幼崽交给我！”西王母的眼眸中全是狂热的渴望。 张启灵感到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熟悉的麻木感开始沿着脊椎蔓延。这是天授的前兆——但是，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张启灵”了。 终极再也无法反制任何张家人！ “不。”他咬牙吐出一个字，右手猛地拔出麒麟淬火刀。刀身出鞘的瞬间，一道青光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将西王母延伸向张德坤的丝线尽数斩断。 西王母的表情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斩断的能量丝线在空中消散。“你竟敢……能够反抗天授？” 张启灵目光冰冷地说，“你圈地自萌太久了。” 西王母皱眉：“……”啥意思？ 黑瞎子抓住机会，指尖雷光炸裂，甩出一道紫色的闪电，“咔嚓——！”正中西王母天灵盖！ “啊啊啊——！！！” 西王母的身体瞬间被雷光贯穿，黄金头冠炸裂，黑发根根竖起，皮肤表面浮现出焦黑的裂纹 “噗！” 她原本美艳的脸庞此刻半边焦黑，嘴里地吐出一口黑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竟敢……用雷……劈我……” 黑瞎子得意的大笑三声，“劈得就是你！老妖婆，滋味是不是很酸爽？你竟然馋黑爷的身子，不要碧莲！” 张德坤：“……”这是我的词儿啊，人家只想喝你的血，没看上你的身子。 西王母的身体仍在冒烟，显然被这一记雷劈得不轻。她怨毒地盯着黑瞎子，嘶声道：“本座要……把你炼成……尸傀……” 张德坤鄙视地看着她：“哎，别吹牛，我看你怎么像是个样子货啊。” 西王母浑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尖啸—— “你们……都得死！！！” 她张开双臂，整座水晶宫殿剧烈震颤，穹顶的水晶纷纷碎裂坠落！ 无数黑雾从她体内喷涌而出，化作一条条狰狞的鬼蛇，朝众人撕咬而来！ 黑瞎子迅速后退，但一条鬼蛇已经缠上他的手臂，瞬间腐蚀衣袖，皮肤上浮现出黑色咒纹！ “卧槽！这玩意儿有毒！” 张德坤甩出符纸，但符纸刚触碰到黑雾就自燃成灰。 “不行！普通的镇邪符不管用！” 西王母狞笑着悬浮而起，焦黑的脸庞开始修复，黑瞳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已经实现长生，你们……呃？！”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麒麟淬火刀，已经无声无息地贯穿了她的心脏。 没有人看见张启灵是什么时候出刀的，红光一闪，西王母即将陨落。 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 “话多。” 黑雾开始疯狂倒流回西王母的体内！ 她的皮肤寸寸龟裂，“不……这不可能……你怎么能……伤到我……” “你的实验失败了。” 张启灵冷淡的点评。 张德坤：“傻B。” 黑瞎子：“……”他觉得他也应该在此处说点啥。 西王母的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不甘。 “你们……毁了一切……”西王母的声音开始支离破碎，黑瞳中流下漆黑的液体，“周天子……长生……我的王国” “青铜门后……”她最后的话语如风般消散，“祂在看着……” 下一秒，她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的飞烟。 整个幻境开始崩塌。 “轰隆隆——” 穹顶的水晶大块大块坠落。 大殿外，巍峨的城池如同沙堡般坍塌。 街道两旁的建筑，全都在空中分解成细碎的光粒。 那些原本鲜活的路人一个个僵在原地，脸上还保持着最后的表情——叫卖的商贩、嬉闹的孩童、娇笑的少女——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悄无声息地湮灭。 西王母国的幻境彻底崩塌后，众人重重摔在一片坚硬的青白色地面上。 张德坤揉着屁股爬起来，刚要抱怨，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眼前的世界，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身处一处空旷的场地上，地面、墙壁、穹顶，全部由青白玉质物质构成，表面浮动着极淡的荧光。 “这……就是陨玉内部？” 张德坤的声音在空旷中激起轻微的回音。 整个空间大得超乎想象。 四面八方连接着四通八达的通道，每条通道延伸进深不可测的黑暗中。 第102章 合法继承西王母宫 “这里一共99条路，往哪走？”黑瞎子环视四周密密麻麻的通道。 张启灵修长的手指指向身后一条不起眼的通道：“这条通向活死人墓。” “其他呢？”张德坤好奇地问。 “历代张家人已经探索过81条路。”张启灵的声音平静如水，“还有18条路没人走过。” “那咱们要不要……”张德坤跃跃欲试。 “不必。”张启灵打断她，“留给后来人。”他们把活儿都干完了，让后来人干啥？ “这就完事了？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张德坤垮着脸，“咱们才刚来啊！” 张海杏轻咳一声：“小姑奶奶，别忘了还有汪臧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张启灵。 “咳……需要更新地图。”张启灵也轻咳了一声。 将近四分之三的地图，已经超过500年没有更新了，从明朝到现在。 张德坤：“这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活儿啊！” “发布内部任务。”张启灵一笑，“让内张的核心子弟来，外张的人做不了。” 黑瞎子坏笑着勾住张启灵肩膀：“哑巴，都到这份上了，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计划，都说出来。”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第一，合法继承西王母宫，取得陨玉使用权。”他指向几条通道，“37号、49号、64号后面，适合修炼。” “把这儿变成张家修炼场？”张德坤兴奋地说。 “孺子可教。”张启灵露出一丝赞许。 张小十五挠头：“族长，''合法继承''是啥意思？这地方除了咱们张家人，普通人根本进不来啊！” “现在是这样。”张启灵目光如炬，“但未来呢？总有一天科技会发达到让普通人也能进来。” 张德坤恍然大悟：“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要怎么做啊？” 张启灵一脸高深莫测：“已有安排。” 张德坤：“……行吧。” 黑瞎子拍手大笑：“咱们的族长，这是要内外张任务同时发布啊！让外张的人给雨林副本增加难度，保证让人有来无回。” 张启灵一笑，懂我，但不多。 “哈哈哈，有我的风范！”张德坤得意地叉腰。 “对了！”她突然想起许久未见的崔大官人，“找汪臧海可以从活死人墓开始。我让崔判官直接上来，把困在里面的魂魄都收走！” 让地府直接上来接单。 汪臧海现在是捅了马蜂窝了，不止活人找他，地府也在找他。 “可以。”张启灵点头，转身望向幽深的通道，“张家，该接管这里了。” 活死人墓中，张德坤手持天师令，口中念念有词——“天清地灵，阴司听令！” 霎时间活死人墓中阴风大作，虚浮的地面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森冷鬼气喷涌而出！ “轰——” 一道鬼门从地面升起，门环上雕刻着狰狞的修罗相。大门缓缓开启，判官崔珏带着一队阴差飘然而出。 崔判官一身朱红官袍，左手持生死簿，右手握判官笔，面容威严：“小天师，何事惊动阴司？” 张德坤笑呵呵地拱手：“崔大人，劳烦您跑一趟。此处或许有汪臧海的消息，还有不少魂魄困于其中，请您带回吧！” 崔判温和地点头，“多谢小天师！”他一挥判官笔：“阴差听令，收魂！” 黑瞎子在后面小声嘀咕：“又是给地府上业绩的一天！” 小张们一个各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嘿呀，判官大人就这么水灵灵地来了！ 数十名阴差手持锁链冲入活死人墓中，不多时却只押着数以千计的浑浑噩噩的魂魄出来。 “阴司有序，万魂归位——” 崔判官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魂魄排成蜿蜒的长队，在鬼差的麻木地向着鬼门飘去。 张启灵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魂魄，突然皱眉：“没有。” “什么没有？”黑瞎子凑过来。 “没有发现汪臧海。”张启灵声音冰冷。 “你见过汪臧海？知道他长什么样子？”黑瞎子问。 张启灵回答道，“见过画像。”他忽然在队伍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绯色冲锋衣的女子魂魄，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在浑噩的众魂中显得格外清醒。 张启灵对张德坤说，“陈文锦走了。” 陈文锦的魂魄闻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释然的微笑。 她嘴唇轻启，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口型分明在说：“张家人，谢谢。” 之后，在阴差的催促声中，转身迈入鬼门。 崔判官站在门口，翻动生死簿：“小天师，此番带走魂魄3898，其中没有汪臧海。” 张德坤再次拱手，“多谢崔判官。” 崔判官深深看了一眼活死人墓之后，也迈入鬼门内。 鬼门戛然关闭。 张德坤对张启灵说，“哥，陈文锦刚进来几天啊，怎么就走了？”按说不应该啊。 张启灵没吱声。 黑匣子说，“咱们都小看陈文锦了，她这是干脆利落地放弃狗屁长生，直接入轮回了。” 张德坤钦佩地点头，陈文锦如果不是被坑了一把，妥妥的人间清醒大女主啊。 怎么感觉笆篱子里面的吴三醒，配不上人家啊。 随着魂魄被阴差引渡离开，整个活死人墓内骤然安静下来。 那些人茧，近半数因为魂魄离体而迅速干瘪枯萎，如同被抽空生命的虫壳，簌簌碎裂成灰。 而剩下的人茧—— 依然在微弱地起伏着。 “小姑奶奶，”张小十五压低声音，指了指那些仍在呼吸的人茧，“刚才崔判官临走时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张德坤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意思就是——这里头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是真正死了的，剩下的……”她顿了顿，“都是被强行续命的活死人。” 擅自篡改生死，逆乱阴阳，难怪判官老爷脸色那么难看。 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好，那就让内张的人慢慢排查吧——” 张德坤有点索然无味地把自己的身体靠在张启灵身上，问道，“第二是什么？” “什么第二？”张启灵问。 “你刚才说第一是合法继承，第二是什么？” “更新地图。” “第三呢？” “自然是修炼啊。” 第103章 内外张会面 裘德考、九门和汪家的人马浩浩荡荡进入塔木陀时，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志在必得的探险， ——直到他们发现，好像大概可能自己才是猎物。 裘德考的大队人马甚至没有进入雨林，便折戟在魔鬼城。 九门的人大多喂了蛇，汪家的人中了毒瘴，两拨人马甚至还没见到西王母宫的影子，就已经折损过半。 吴协三号和阿宁带着仅剩的几人，艰难地走在瘴气毒虫遍地的雨林之中。 吴协三号突然停住脚步，脸色骤变：“不对……这地方太安静了。” 安静？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蛇，无数的蛇。 鸡冠蛇、蟒蛇、甚至从未见过的血鳞蛇，从树冠、泥沼、石缝中钻出，像潮水一样涌向他们。 而巨石另一边温暖的泥沼里，有数不清的尸体，正在孕育着蛇卵。无邪三号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小蛇崽从尸体的嘴里、肚皮、耳朵里面爬出来。 妈妈呀，太吓人了。 “跑！”吴协三号一把拽住阿宁，转身就往回走。他算看明白了，以他们的实力和装备，现在不跑的，必死无疑。 他可不想死后还被拖去孵小蛇。 他二叔让他整容，说是为了反制吴家暗处的敌人，他现在严重怀疑他二叔没安好心。 这是要用他的命去添啊。 可滚犊子吧。 他还有大好的人生呢。 吴协三号和阿宁是唯二当机立断逃出雨林的幸存者。 至于阿宁的心态就比较也好理解了，都是打工人，都要养家糊口，没必要非得为老板的事业葬送自己的小命啊。 而剩下的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蛇潮淹没。 解连环则带着潘子和九门的精锐伙计，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闯进了西王母宫。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西王母大人那堪称绝妙的防御体系——尸蟞、鸡冠蛇、水系、机关，他们都没来得及见识黑毛蛇控制的人俑，就十不存一，解连环重伤不起。 潘子拼死护着他往外冲，一路上，伙计接连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当他们终于看到塔木陀的边缘时，潘子已经几乎失血过多而死，解连环也只剩一口气。 然后，他们便被国安的人抢救了一下。 “解连环，涉嫌非法盗掘古墓、走私文物、组织非法探险，跟我们走一趟吧。” 解连环：“……” 银手镯一戴，两人直接被抬上了救护车。 当九门和汪家复盘整件事时，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令人崩溃的事实——张家人，根本就没进雨林！ 他们只是在外围活动了几圈，裘德考、九门和汪家蜂拥而至，然后……他们自己撤了。 霍仙姑冷冷道：“我们被耍了，而且耍得彻彻底底。” 吴二佰脸色铁青，坐在书房中久久不语。这个二侄子好像指望不上啊！ 汪家那边更惨，他们派出的精锐几乎全军覆没，连个报信的都没留下。 汪家的高层暴怒：“张家人……竟然用老祖宗算计我们！” 这一战之后，九门元气大伤，汪家更是折损了大批精锐。 而张家人呢？ 张家人，动了。 他们没有大张旗鼓，没有浩浩荡荡的队伍，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能被追踪的痕迹。 他们只是悄无声息地，返回塔木陀，进入了雨林。 张家内部，任务已经分配完毕。 外张第一波达到的人，是一直守在塔木陀外围的张西山。 他的任务是升级和优化西王母宫自身的防御系统，这是个大工程，团体10000的积分，张西山简直乐疯了。 当张小八到达的时候，张西山已经开工了。 他带着西南一脉的人，按照任务配发的图纸，迅速排查了整座宫殿，确认没有汪家的埋伏，也没有九门留下的后手，之后首先开始调整宫殿内的机关布局。 “长老，‘张家堡’的人到了。”正在监工的张西山，听到小张的汇报之后，赶紧往蓄水池走去。 他早想见识一下张家堡的数字军团了。 张小八大名张德章，东张财神爷的老儿子，南张的修炼狂魔，平日里除了修炼几乎不关心别的事。 他出这趟任务，纯粹是因为——将陨玉内部的几个空间改造成修炼场后，他可以长期在此闭关。 蓄水池旁边，两张顺利会晤。 张西山快步走来，远远就拱手道：“这位就是小八兄弟吧？久仰久仰！” 张小八站在池边，身形修长，素白的衣服上一尘不染，整个人如寒潭静水，连眼神都未动一下。 “嗯。”他只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仍落在映着幽蓝的荧光的水面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张西山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兄弟这次来，有需要我们西南一脉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小八这才抬眼，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语气平静：“不必。” 两个字，干脆利落，连客套都省了。 张西山眼角抽了抽，“那兄弟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们。对了，这蓄水池的机关刚调整过，我这把机关关闭，方便你们进去。”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按池边的青铜兽首。 “别动。”张小八说。 张西山的手顿在半空，转头看向他，啥意思？ 张小八没有说话。需要解释的话，字数太多，不想说。 他身后的一个小张默契地接口说道，“水池底下与陨玉下方的蓄水池相连。你们刚才的调整，错了三处，再乱碰，触发机关。” 张西山：“……” 他缓缓收回手，“不能吧？按照任务配发的图纸调整的。” 张家堡的小张：“图纸没错。你的人，手不稳。” 气氛一时凝滞。 就在这时，水池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原本平静的幽蓝荧光开始剧烈波动，水底隐约传来“咔咔”的机械运转声。 张小八眼神一凛，猛地抓住张西山的肩膀往后一拽—— “砰！”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池边的青铜兽首“咔嚓”一声碎裂，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迸溅而出，深深钉入四周的石壁！ 张西山脸色一变，刚才要不是张小八拉他那一下，他现在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张小八松开手，语气依旧冷淡：“信了？” 张西山：“……信了。” 就这觉得这位数字军团，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第104章 陨玉里面吃火锅 外张的各路人马，陆续抵达西王母宫。 除了负责升级防御系统的张西山，还有负责文物收集鉴定整理的； 有干体力活打扫整理现场的，也有来干瓦工活、修复宫殿的； 有负责执勤警戒的，还有负责后勤的，等等。 东张也派人过来负责总调度工作。 至于西王母宫的雨林，也有人专门过来布置奇门遁甲的阵法。 总之，热闹又安静。 陨玉内部是另外的景象。 张小八带着一队张家堡精锐，按照路标指引，很快在被命名为中央大厅的空地，找到了张启灵等人的临时营地。 张小八站定，面无表情地抱拳行礼：“族长。” 张启灵微微颔首。 “小姑奶奶。”张小八的第二句话。 张德坤摆手，“小八来啦。” “黑爷。”张小八致意。 黑瞎子挑眉，张德坤眨巴着眼，张海杏嘴角抽了抽，不错有进步，一次说了三句话。 护卫队的小张们都在围观，想看这位张家堡的谪仙人，接下来用多少字汇报他的改造工作。 然而，张小八只是平静地收回手，然后—— 转身就走。 是的，说了不到10个字，直接带着人迈向49号通道，身影很快消失在甬道尽头。 小张们：“……” 张德坤：“……他就这么走了？” 黑瞎子捂着胸口，伤心欲绝状，“小八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八了。”话越来越少，道行越来越高。 张启灵沉默片刻，“习惯就好。” 【八式生存法则：修炼第一，社交？不存在的。】 甬道内，张小八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早已对这里了如指掌。 身后的小张忍不住小声问：“八哥，咱们不先跟族长汇报一下改造计划吗？” 张小八头也不回：“族长知道。” 小张：“……那至少问问其他通道的情况？” 张小八：“没必要。” 小张：“……” 【八式沟通：能说三个字，绝不说四个。】 张德坤盘腿坐在地上，掏出一包瓜子开始嗑：“你们说，小八是不是都修炼修傻了？” 黑瞎子：“你懂什么，这叫效率。你看张小八，走路带风，一句废话没有，多省时间。” 张海杏：“他没傻，他上次揍完我，说我是康鸡崽。”她春节跟着回张家堡，在南张的练功场，被这位揍了好几顿。 张德坤：“……” 黑瞎子：“……” 张启灵默默转身，背影写满了“我不想参与这种无聊话题”。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手下越来越有个性了。 49号通道深处，张小八终于停下脚步。 眼前是两个足球场大的球形洞窟，墙壁呈现出奇特的半透明波纹，隐约能看到内部有能量流动。 他伸手按在墙壁上，闭眼感知片刻，嘴角罕见地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就是这里。” 身后的小张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理现场、布置阵法、打开测量仪器等等。 一个小张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某个凸起，顿时，整个洞窟亮起幽蓝色的光芒，空气中的能量波动骤然加剧。 所有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然而，张小八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确认无危险，然后—— 盘腿坐下，开始打坐。 小张：“？？？” 张小八：“修炼。” 小张：“……” 【八式任务：没有任务，只有修炼。】 中央大厅内，张启灵从空间掏出一口铜锅，架在了青白玉质的地面上。 锅底红汤翻滚，辣椒和牛油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与陨玉内部冰冷的能量场形成鲜明对比。 张德坤兴奋地凑过来，“我亲爱的哥，你这是要兑现我的那顿火锅吗？” 张启灵淡定地点头，从空间里又拿出几盘鲜切牛肉、羊肉、鸭血、毛肚、黄喉，还有一筐新鲜蔬菜和菌菇。 张德坤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是什么花样的人生，陨玉里面吃火锅，你能想象？ 绝对是人生高光时刻的具象化显现。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哑巴。” 张小十五默默掏出碗筷，小心地提议：“族长，下次能带点虾滑吗？” 张启灵瞥他一眼，从空间拿出一盒虾滑。 黑瞎子见状开始点餐，“哑巴，我要鸭肠和啤酒。” 张启灵翻了个优雅的白眼，真从空间中掏出一盒鸭肠和两提啤酒，啤酒还是冰冰凉。 张德坤嘎嘎大笑，“我们的族长大人太全面啦！我要干碟。” “有。” 几人围坐在锅边，热腾腾的蒸汽，让陨玉第一次有了人间的烟火气。 张德坤涮着一片毛肚，想起另一边的小八，“哥，小八他们在49号通道里面干活，咱们在这儿吃火锅，是不是不太厚道？” 黑瞎子咧嘴一笑：“要不给他送点过去？” 张启灵摇头：“不必。” 张海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清冷的张小八，面前摆着一碗麻辣火锅，依然面无表情地打坐…… “算了，我怕他连火锅一起修炼了。” 众人闷笑。 张德坤正夹着毛肚往嘴里送，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所有人同时抬头—— 张小八站在三米开外，面无表情，但眼神死死盯着沸腾的火锅，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饿。” 张德坤：“喔嚯，咱家谪仙人要火锅啦！” 张启灵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个位置。 张小八盘腿坐下，姿势端正得像在打坐。 黑瞎子憋着笑：“来，尝尝鲜鸭血——” 张小八突然出手如电！ “唰！” 鸭血消失在原地，整个过程不到0.5秒。 所有人：“……” 酒足饭饱，张小八的脸被辣得微微泛红，主动开口道：“族长，好吃。” 然后飘飘然地走了。 集体沉默。 张启灵目送他离开，心情愉悦地撸着猫，德坤小猫舒服得迷迷瞪瞪。 他低头看了看小黑猫，将她揣进怀里，目光转向一条标记过的通道，“走，带你们去个地方。” 黑瞎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哟，哑巴要带我们探险了？” 张启灵没回答，率先走向通道，其他人赶紧跟上。 这是一条狭窄幽暗的通道，空气布满了能量的因子。随着深入，空气中的能量越来越浓稠，甚至让人皮肤微微发麻。 走了约莫30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不大的石室出现在眼前，四壁刻满繁复的星图，中央摆着一个青铜箱子，箱盖上落满灰尘。 张启灵走上前，手指在箱盖某处轻轻一按。 “咔嗒。” 机关解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箱盖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十几卷帛书、一把青铜钥匙、还有……几罐辣酱、一些罐头。 “……这是谁留下的？” 伙食不错啊。 张启灵面不改色：“我。” 黑瞎子拿起那罐辣椒酱，打开闻了闻，“妈呀，挺香，还没坏呢。” 张德坤则好奇地拿起一卷帛书，“这是……什么？星象图？等等，这些批注——哥，这是你写的？” 帛书边缘的笔记，字迹清峻锋利，明显是张启灵的手笔。 张启灵点头：“研究过。” 黑瞎子凑过来看，突然“咦”了一声：“这上面标注的星位…… 很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105章 这里有宇宙残骸 张德坤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星象图，随口道：“在天上呗。” 黑瞎子墨镜后的眉毛高高挑起：“这话没毛病，但是我好像真的看见过。” “真的是在天上。”张德坤翻了个白眼，手指点了点星图，“每年夏季东方的天空最亮的一个星，就是这个双星系统中最大的那颗。” 张启灵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温和和笑意：“是天狼星。” 黑瞎子竖起大拇指，“哟，我们小茉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张德坤矜持地扬起下巴，“基本素养。” 和尚会念经就是和尚，道门的门槛可高着呢。 她指了指那把青铜钥匙，“哥，这玩意儿到底是开啥的？还怪好看的。”钥匙上，繁复的星纹在陨玉的荧光下若隐若现，有种流光溢彩的赶脚。 张启灵没说话，而是走到石室角落，手指在不起眼的角落轻轻一按—— “嗒。” 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扇几米高的朴素的青铜大门，从制作工艺上可以看出是张家人的手艺。 黑瞎子惊讶地道，“这里怎么还有扇门。” 张启灵接过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轰——” 青铜门缓缓开启，一股冰冷的气流涌出，带着某种金属与未知能量混合的奇异气息。 门后，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隐藏通道，四壁光滑如镜，材质非金非玉，泛着银灰色的微光。 张德坤瞪大眼睛：“这……不像古代工艺啊？” 张启灵率先迈步：“跟上。” 他们一直走到一扇看不出材质的金属大门前。 张德坤：“这回没有钥匙了。” 张启灵：“这回不需要钥匙。”他直接拉开了大门，里面是第二重条金属内壁通道，俨然某种高科技的产物。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倒扣碗状的巨型空间。 穹顶投射着立体星图，地面是半透明的暗蓝色晶体。 正中央是一根直通穹顶的银蓝色的中央立柱。 围绕着中央立柱，七个操作台呈环形排列，上面悬浮着控制界面，无人操作却不时刷新着楔形文字。 操作台前，有六具干瘪的类人生物遗骸，凝固在时间中。 他们体态修长，皮肤呈现死寂的灰蓝色，下半身本该是双腿的位置，延伸出盖着细密的蛇鳞状里蛇尾，盘绕在操作椅上。 黑瞎子、张德坤、张海杏、张小十五等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有张启灵的表情，淡定如初。 “哥，我们这是到哪了？穿越时空了吗？”张德坤结结巴巴地问。 黑瞎子指着诡异的遗骸，说道，“这是外星银？” 张启灵点头，“嗯，这里是宇宙飞船的残骸。” 黑瞎子五体投地，“我服了。老张家真的太全面了，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西王母搞的那些人体实验，是这些外星人给了她灵感？”张德坤恍然大悟地问。 “是的。”张启灵说。 “这个飞船怎么来的？怎么在陨玉里面了？”张德坤问。 张启灵点击了其中一个操作台，穹顶的星图切换成一段全息影像自动播放。 宇宙飞船飞离母星天狼星，在银河系边缘遭遇超新星爆炸，这艘飞船的残骸被裹挟着飞往了地球。他们所剩余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持他们修复飞船，返回母星。 张德坤很快发现华点，“哥，你认识他们的文字？” “嗯。”张启灵嘴角上扬。 “张家哪位老祖宗，破解了外星文字？”张小十五声音拔高地问道。 厉害了，我的祖宗！ “不是，学来的。”张启灵说。 学来的？ 所有人一静，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空着的操作椅。 “有银没死？”黑瞎子问。 张启灵没有回答，只是走向中央立柱。 他的手掌按在柱体表面，那些银蓝色的材质立刻如水波般流动起来，露出一个隐藏的通道入口。 “跟紧。”他踏入向下的螺旋阶梯。 通道内弥漫着某种类似薄荷的清凉气息。 张德坤注意到墙壁上不时闪过细小的光点，像是有生命般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流动。 “这飞船是活的？”她小声问道。 黑瞎子的龙视全力运转，“不是活物……似乎是一种模仿生物行为。” 下行了约莫三十米，一个球形的舱室中央，悬浮着一个琥珀色的救生舱。 舱体透明，可以清晰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完整的人首蛇身生物。 与上面那些干尸不同，这个生物还保持着湿润的皮肤光泽，灰蓝色的鳞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卧槽……”张小十五惊呼一声，“真活着呢？” 救生舱突然亮起柔和光，舱内的生物缓缓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银色眼眸，倒映着所有人的身影。 “张……家……”它发出的声音像是金属共振，却奇异地能让人听懂，“你，来了……” 张启灵上前一步，手掌贴在救生舱表面：“能量还剩多少？” 外星人艰难地抬起六指手掌，指向舱室角落的一个装置。 那里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能量球，但光芒已经黯淡到近乎熄灭。 “百分……之三，”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足够……完成……交接……” 黑瞎子听到这话，一把拽住张启灵的胳膊：“哑巴，它说的交接是什么意思？” 这个外星银，想干啥？ 救生舱突然剧烈震动，舱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外星文字。 外星人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而那个能量球却越来越亮。 “不是交接。”张德坤突然明白过来，“是转移！他要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能量球里！” 张启灵迅速从空间取出一个玉匣，在能量球即将爆发的瞬间将其罩住。整个舱室顿时陷入黑暗，只有玉匣缝隙透出的蓝光。 黑暗中，那个金属质感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带我去青铜门……那里有……回家的路……” 当备用照明亮起时，救生舱已经空空如也。 张海杏指向玉，：“所、所以我们现在是...揣着个外星人灵魂？” 这一波，她是真长见识了。 黑瞎子嘎嘎大笑起来：“族长大人啊，老张家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连星际快递都接？” 张启灵将玉匣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是他的执念。” 他想回家。 第106章 张德坤看电影张海客升官 张德坤惊讶地问：“哥，咱们在青铜门后面待了整整十年，可从来没发现什么外星文明，什么回家的路啊！” 张启灵神色平静地解释道：“我怀疑飞船损毁的另一部分残骸在青铜门后面，那一部分可能还保留着向宇宙发射求救信号的功能。” 他顿了顿，“历代张家人都在寻找，但至今没有发现。” 张德坤倒吸一口冷气：“等等！我们真要把他带过去吗？” 她紧张地看向装着外星意识的玉匣，“按照黑暗森林法则，这会不会给地球带来灭顶之灾？” 小张们一脸茫然：“小姑奶奶，什么是黑暗森林法则？” 张德坤清了清嗓子，“这是某位科幻大佬提出的理论。想象宇宙就像一片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潜伏的猎人。一旦发现其他文明，由于无法判断对方是善是恶，再加上技术爆炸的可能性，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立刻消灭。” 张启灵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他轻轻拍了拍玉匣，“对六维文明来说，地球就像是宇宙荒漠里的原始部落。人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三维空间的蝼蚁罢了。” 黑瞎子噗嗤笑出声：“就是说，人家压根看不上咱们这点家当？” “我还是觉得有风险。”张德坤想想还是不放心，万一被误伤了呢。 张启灵安抚道。“别担心，先把玉匣放在我的空间里，去青铜门也是之后的事情。” “好吧。” 一行人回到穹顶处。 张启灵抬脚想走，“走吧，回去。” 张德坤和黑瞎子同时阻止了他。 黑瞎子：“别介，来都来了。” 刚才那穹顶的全息影像，可太帅了，不愉快地玩耍一番怎么行。 好巧，张德坤也是这么想的，“看场电影吧。我笔记本电脑里有泰坦尼克，一起看啊。” 张启灵的脸色臭了起来，“不行。” “为啥？”张德坤表示不理解。 “有伤风化。” 张德坤眼前一排乌鸦嘎嘎飞过，“你是老古董吗？” 张启灵坚决拒绝和张德坤一起看风月片。 张小十五弱弱举手：“要不……看个动画片？”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妥协了，“行吧行吧，哈尔的移动城堡，哈哈，也不错。” 穹顶之下，飞船的中央控制空间内，气氛却突然变得……格外有娱乐氛围。 张德坤麻利地从空间里往外掏东西—— “啪！” 一张柔软的地毯铺开。 “哗啦！” 几包薯片、瓜子、牛肉干、还有新鲜的水果。 “嘭！” 几瓶冰镇可乐凭空出现，瓶身还挂着水珠。 黑瞎子乐呵呵地盘腿坐下，顺手捞了薯片：“小茉莉，懂我！” 张启灵的一顿操作之后，电影开场，哈尔的城堡变身立体投影，在张德坤等人身边的荒野中缓缓移动，伸手就可以摸到。 黑瞎子嚼着薯片，啧啧称奇：“这观影体验，太爽了。” 张德坤抱着靠垫，眼睛亮晶晶的：“哥，你说咱们以后能不能把这儿也改造一番？” 来吧来吧，把外星飞船改造成大型娱乐场所。 张启灵：“……” 不想说话。 这里的能源不多了，看不了几场电影了。 两小时之后，电影结束，片尾曲悠扬响起。 张德坤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哥，我不想走了。” 她环顾四周，指了指那些悬浮的操作台：“这儿有吃有喝有电影，还能研究外星科技，多好啊！” 黑瞎子也帮腔：“就是，修炼在哪不是修？这儿灵气还浓呢！” 张启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该修炼了。” “不着急嘛……”张德坤耍赖。 张启灵不再废话，直接拎起她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一样往外走。 “哎哎哎！哥！放我下来！”张德坤扑腾两下，发现挣脱无望，只好哀嚎，“大龙瞎，救我！” 黑瞎子假装没听见，慢悠悠地收拾零食：“小茉莉啊，听话啊，乖。” …… 另一边，皇城根张府，练武场。 晨雾尚未散去，两道身影已立于场中。 张小二——张家现任常务副族长 张海客——海外张家翘楚，常务副族长的常务助理。 两人相对而立，一人持刀，一人执扇，气氛肃杀。 围观的小张们，屏息凝神。 这不是普通的切磋。 这是决定未来五年，谁留守京城当牛马的重要比试！ 两人都抱着必胜的决心。 然而——张小二刀尖指地面，淡淡道：“十招之内，你能让我退一步，便算你赢。” 张海客双眼一眯——这老小子看不起我！ 但他知道，张小二有这个实力。 “请指教。” 折扇一展，七枚银针破空而出，针尾系着几乎透明的蚕丝，在空中织成一张杀网！ 张小二未动，只是左手并指如刀，凌空一划。 “铮！” 七根蚕丝齐齐断裂，银针叮当落地。 第一招，破！ 张海客的眼神更锐。 折扇合拢，身形如鬼魅般贴近，扇骨直点张小二周身要穴！ 近身战！ 张小二终于动了。 不是退，而是进！ 刀背横挡，“铛”的一声震开折扇，右手成爪扣向张海客咽喉！ 张海客急退，却见张小二变爪为掌，在他胸口轻轻一按。 “砰！” 张海客倒飞三丈，单膝跪地，喉头腥甜。 第五招，败！ 张小二收势，语气平静：“你输了。” 张海客苦笑：“少族长根本没用全力吧？” 张小二没有回答，而是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京城好好干活，等我回来换你去。还有，你的最新任命下来了，北张三长老。你和小三几个，一起镇守京城。” 张家重修族谱之后，张启灵对家族的管理体系也进行了改革，原来东西南北各有一个长老，现在改为4-6人组成的各张长老团。 族长和少族长不在，则任命3位的长老团成员，为临时决策机构，主持族中事务。 张海客拿到这个席位，意味着他正式进入家族管理层。 同时调动的还有张小三——北张二长老，全面负责北张的工作。印度的张千军调回京城，成为西张的三长老。张小九接替张千军的位置，负责印度的工作。 围观的小张这才反应过来： “海客哥，升长老了！” “外张的人也能进核心层了！” “听说千军哥也要回来啦！” 张海客望着张小二的背影，攥紧拳头，这个位置，他接得住！ 自此，张启灵对张家的改革已接近尾声，张家正式进入2.0时代。 张小二带着谢小花，欢快地直奔塔木陀而去。 张海客和张千军万马的任命，传回各支脉张家， 外张们既安心又激动，攒积分做任务的动力又多了一项。 至少张西山又给自己设立了新目标——张海客都能当长老，他认为自己也行！ 第107章 十二级危险 危险如果有十级，曾经的雨林是八级，张家改造之后，达到了十二级。 有天然的毒蛇、毒虫、巨蟒、瘴气、蛇潮，也有升级和维护过的西王母的机关、陷阱和死亡之路，还有张家人新增的毒草、毒气、铜铃阵、奇门遁甲和五行八卦阵法。 主打就是一个有来无回。 张小二和谢小花站在雨林边缘，望着眼前这片看似平静的绿色地狱，等待自家人前来接应。 很快积极的张西山就来了，“少族长，多日不见，我想死你了。” 张西山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张小二。 “小财神，我也想你了。”张西山乐呵呵地说。 谢小花矜持地点头。 第一次见面时，明明带着几分冷肃和深沉的张西山，上了新族谱之后，真是越来越奔放了。 “走，我带你们进去。”张西山说， “没有接应，我们还真得吃点苦头。”张小二说。 当西王母宫出现在视野中时，谢小花愣住了。 “这......你们真的维修过？” 曾经阴森破败的西王母宫，如今看起来依然破败，完全看不出任何维护的痕迹。 张西山得意地笑了：“做旧也是门技术活。”一边维修，一边做旧，主打一个不留痕迹。 谢小花赞叹：“这手艺精湛。” 内外张的人，对张小二和谢小花都比较好奇，尤其是谢小花。 两人已进入到宫殿，就感受到无数道好奇的目光。 内外张们成群结队地窃窃私语： “东张客卿？就是那个点石成金的小财神？” “听说他已经入道了！祖上有修道之人！” “他和少族长的关系贼好！” “据说形影不离！” “哦~~~！！！？？？” 谢小花没有理会这些好奇的小张们，而是直接和张小二进了陨玉。 短暂的沉默之后，守在陨玉门口的小张们，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他！竟然进了陨玉？” “这个解家小九爷......是张家血脉？” “......” “解家知道吗？” “哪一支的这么出色，绿了解家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入道了？” “......不可能，一定是张家血脉！” 未走远的张小二哈哈大笑，“好说不说，这些护卫队员的想象力是真丰富。” 走在前面的谢小花，回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陨玉中央大厅，张启灵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族长，我们来了。”张小二行礼道。 张启灵淡淡点头：“京城那边安排好了？” “族长放心，都安排好了。” 张启灵看向谢小花：“突破第三层了？” 谢小花入道之后，五官愈发精致，浑身带着一股子缥缈的出尘之气。 他点头道：“是的。” “在陨玉中可有不适？” 谢小花感受着体内灵力。 陨玉中的宇宙辐射虽然极具侵蚀性，但对他而言却是最好的修炼助力。他需要不断运转灵力抵抗辐射，同时吸收着精纯的能量。 “没有任何不适。”他笑道。好得不能再好，以后这里就是他的第二故乡。 张启灵欣慰地点头，这个年轻人可以陪伴张家人走很久。 张启灵取出一个乾坤珠交给张小二：“塔木陀的后续收尾工作，你亲自负责。这里面有一个外星飞行器遗骸，让小五上交给国家。” 他顿了顿：“塔木陀的雨林已经被改造得太危险，以后就是人类的禁区。” 张小二接过珠子，压住对外星人的好奇，他清楚族长这是要和国家做交易。 “时机和分寸，你们自己把握。”张启灵继续吩咐道。 “明白。”张小二说。 谢小花也兴致勃勃地看向那个乾坤珠，“族长，真有外星人？” 张启灵抱着小黑猫，笑而不语。 黑瞎子懒洋洋地指向一个通道：“看见没，66通道，就在那后面。” 张小二和谢小花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一会儿过去看看。”两人异口同声。 珠子内的飞行器残骸连带着一具外星人的尸体，飞行器有一定程度的损毁，但是科技水平远超人类认知。 张小二明白族长的用意——用这个换取国家对塔木陀的“无视”。 谢小花推演着上交之后的每一种可能：“小二，有一个问题。” “嗯？” “交上去之后，国家一定会来实地勘察的。” 张小二露出笑容，“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十二级的危险。” 他转动着乾坤珠：“国家很快就会发现，这片雨林的价值远不如这颗珠子里面的东西。” 次日，两人来到66号通道后面的穹顶大厅。 此时的穹顶之上顶部投射着浩瀚的星图，每一颗星辰都在精确运转。 张小二看着星图，怔住了，半晌才轻声道：“宇宙好大……”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好想去看看。”从今天起，他的目标就是星辰和大海。 谢小花围着操作台和人身蛇尾的外星人尸体，看了又看。 “这就是外星科技？” “这就是外星人！” 两人惊奇了一番之后，谢小花突然说道，“进入张家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嗯？” “以前以为解家就算底蕴深厚了，跟张家一比......”他苦笑着摇头，“就像井底之蛙突然看到了大海。” 张小二摊摊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张家到底有多少秘密。” 谢小花若有所思：“就像这个穹顶大厅，我们以为窥见了全部，实际上......” “可能只是皮毛。”张小二接话，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进入37号通道，准备修炼的张启灵、张德坤和黑瞎子三人，也在说外星银的事情。 “哥，那个最后的外星银，你真打算之后送到青铜门后面去？”德坤小猫趴在张启灵地怀里，不放心地说。 要她说一起上交得了。 张启灵：“那个外星人在过去的几千年和张家人结下了不错的情谊，教授给张家人很多星际的知识和文明。” 纵观全球各地神话故事，很多地方出现过人身蛇尾的神人的形象。 史前文明的某些真相，也许就藏在这些神话故事之中。 陨玉里头的飞船或许不是唯一的星际文明。 早有交集，现在恶杀，晚了。 而且，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张家人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猜测，就过河拆桥、借磨杀驴。” 德坤小猫仰视张启灵优美的下颚线。 这个男人无论是过去经历磨难，还是如今的高高在上、大权在握，底色一直都没有变过，一直温良，一直善待身边的人，晶莹剔透如雪山上的琉璃。 糟糕，铲屎官要坏她道心！ 黑瞎子一直笑而不语，他早就知道张启灵的选择。 第108章 吴协四号出道 张家人在西王母宫大动干戈的时候，外面的相关人士，也没闲着。 杭州，吴山居。 九死一生跑回杭州的吴协三号正在卖房。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茶桌前。对面，一个老外那双鹰隼般的蓝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小吴先生，你确定要卖？”老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语气却格外谨慎。 吴协三号：“十分确定，一个亿，不二价。” 老外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但吴协三号的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最终，老外缓缓点头：“成交。” 次日清晨，吴二佰的座驾直接撞开了吴山居的大门。 他脸色阴沉地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保镖。老外似乎早有预料，正悠闲地坐在庭院里喝茶。 吴二佰的声音冷得像冰，“裘德考，你越界了。” 裘德考微笑：“商业交易而已，吴先生何必动怒？” 吴二佰：“一个亿买走吴山居？” “价格是令侄定的。”裘德考摊手，“我只是个买家。” 吴二佰冷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两亿，把房本还回来。” 裘德考没有动，呷了一口茶，“吴先生，您知道的，我不缺钱。” 书房内，吴二佰和裘德考相对而坐，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你想要什么？”吴二佰开门见山。 裘德考微微一笑：“巴乃张家楼。” 吴二佰的瞳孔微缩：“你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险。” “所以才需要合作。”裘德考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我有最新的卫星测绘数据。” 吴二佰扫了一眼文件，“你从哪弄来的？” 裘德考微笑：“这是我的商业机密，怎么样，合作吗？” 一小时后，吴二佰带着房本走出吴山居。 当吴二佰回到家中时，管家递上一个信封：“少爷留给您的。” 里面是一张字条两句话： 【二叔：我回美国给吴家延续香火了，一个亿奶粉钱，良心价，不多。拜拜。】 【老吴家四代的名字我想好了：老大吴优、老二吴绿、老三吴所谓】 吴二佰咬牙切齿，脸扭曲了一瞬，才回复平静。 飞机上，吴倾（吴吴协三号的本名）拉着阿宁的手，说道，“宁宁，等到美国咱们治眼睛。”阿宁虽然活着出了塔木陀，却失去了右眼的视力，向裘德考请辞了。 江子算坐在他们身边，瞄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审视地看着吴倾。 北京，潘家园。 王胖子叼着烟，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地坐在躺椅上，眉头越皱越紧。 下班回家的张胖胖见状，一个大逼斗拍上去，“孩子还没要上，你敢抽烟？” 王胖子被这个一巴掌唤醒，掐灭烟，谄媚一笑，“哎呀，媳妇回来了。” “你刚才皱着眉头干啥呢？”张胖胖问。 “媳妇儿，不对劲啊！”王胖子说，“吴协竟然有一个月没上门来蹭饭了吧？”他之前手头有些别的事情没去特事局，再加上和媳妇比较黏糊，有些忽略吴协。 可但是，他是在努力地耕田中，小吴同志也能够理解他，对吧。 张胖胖觉得好笑，“怎么？他不来你还想他了？”没有一个月，三个礼拜。 “不是，”王胖子摇头，“昨天我在特事局看见他，他管我叫胖哥。” “人家和你客气，你还不习惯了？” “不是，他从来不管我叫胖哥，而且，他不对。” 王胖子曾经见过吴协二号。他昨天在特事局乍一见到小一个月未见的吴协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陌生，就像他当时在火车上见到另一个吴协一样。 一想到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吴协，王胖子心里就有些不安。 他把自己见过吴协二号的事情告诉了自家媳妇。 “你怀疑这个吴协是假的。”张胖胖问。 “嗯，就是有一种感觉。”王胖子也不确定。 张胖胖想起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吓王胖子一跳。 “怎么了媳妇?” “我想起在局里见过一份文件，吴协不是有一个，而是三个。” 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气。 深夜十一点，两道黑影翻进吴协四合院的墙头。 王胖子最近被媳妇练得狠，身体轻盈不少，落地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张胖胖更灵活。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盯梢，一个找人。 半刻钟后，“没有，四合院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挨个房间看过的张胖胖说道。 “走，去吴协的书房看看。”王胖子说。 一进到书房，王胖子的心神的凉了，不管最近谁在这个书房，一定不是吴协。地板上书籍摆放的方式，根本不是吴协的。吴协喜欢按照类别将书分类后放在自己身体的一圈。 这位摆放的太整起来了。 “媳妇，最近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吴协，也不了解他。” “再仔细搜一遍四合院看没有线索。”张胖胖说。 王胖子说，“不，咱们搜这个书房。”书房一直在使用，里面一定有东西。 两人敲遍所有边边角角，终于在一处地板下发现机关。打开机关，书架下方出现一个暗门入口。 顺着台阶下去，眼前景象让身经百战的胖爷都红了眼眶—— 吴协悄无声息地躺在一个憋屈的小床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我操他祖宗！”王胖子一个健步窜了过去，“吴协，兄弟！” 张胖胖更冷静，先检查伤势：“休克了，肋骨断了两根，脱水严重，但没致命伤。”她掏出手机，“赶紧叫救护车。” 吴协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是冲着汪家药人来的。” 几天前，特事局。 自从主动申请整理温州汪家药人的资料，“吴协”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加班干活。 他仔细整理着药人的资料数据，他的动作、神态甚至笔迹都与真正的吴协一号毫无二致。 无人注意的时候，他悄然打开保险柜，用事先准备好的假货，替换了其中七支装有绿色液体的密封管。 真正的吴协被救的时候，他返回四合院，看见有救护车进去，转身快速离去。 他贪心了，拿到药液的时候，就应该撤离。 他是学生物工程的，对汪家的药人的情况太好奇了。 第109章 吴协怎么才黑化 京城，特事局自己的医疗机构里。 吴协双眼无神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黄烨看他这样心里难受，“哥们，打起精神来，你这一副被煮了的样子，干哈呢？” “就是就是，没有过不去的坎。”王胖子附和道。 吴协面无表情地睨他俩一眼，“我在思考怎么灭了吴家。” “……” “所以，你现在进化成钮钴禄·吴协了？”黄烨没忍住喷笑出声。 吴协没有笑，而是表情冰冷地说，“我不是‘吴协’，‘吴协’不是我，‘吴协’只是一个代号，是一张脸，一个靶子，谁都可以是吴协。” 这一连串的“吴协”，把王胖子和黄烨干沉默了。 黄烨收敛了表情，“兄弟，你想怎么干？哥们帮你。” “嗯。”王胖子点头。 吴协看一眼黄烨身后的公文包，“你带任务来的吧？” 黄烨点头，“向你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还有那个假吴协是谁？” “他叫吴易，是吴家双胞胎中的老二，在美国学习生物工程和行业管理。我不知道他是整容还是易容，外表和我一模一样。”吴协说到这里顿了顿，“至于我是在怎么被囚禁的？” 吴协脸上表情更冷了，“睡了一觉就在密室里面了。” 黄烨和王胖子都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卧槽，不是吧，你家的四合院里面不止有密室，还有密道？”王胖子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声说道。 吴协讽刺一笑，是啊，谁能想到呢。 一座看似平平无奇的三进四合院，地下布满了机关、暗道和密室。 他一个建筑专业的人，在里面住了这么久，竟然一无所觉。 怪不得当初他的二叔，那么痛快就将这个四合院过户给他了。 真是处处有暗棋，步步有后手，不愧是九门的智慧担当。 吴协看向自己的两个好哥们，“你们真想帮我？” 王胖子和黄烨点头，“那必须滴。” “那你们帮我想想怎么把吴二佰送进去，我的两个三叔，都想他了。”吴协冷冷地说。 灭吴家，必先灭吴二佰。 王胖子和黄烨对视一眼，“好。” 王胖子随后安慰道，“小吴同志，这事儿包在哥哥们身上，你还受着伤，最忌讳多思多虑，先养好伤，再图谋其他。” 吴协乖顺地点头，他从心里往外的感激王胖子和他媳妇。 他当时在密室里面，昏迷之前，已经绝望地以为自己不会醒来了。 “老黄，我想见局长。”吴协说。 “干啥？”黄烨问。 “我申请查权限，查看九门和吴家的所有资料。”吴协说。 局里应该对九门势力了如指掌，他想知道吴家和九门背后还有哪些势力和布局。 他的好二叔一直隐藏在幕后，他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没有局，就现布置一个，也要把他送进去。 吴协四合院。 张胖胖一脚踹开书房地下囚室尽头的一处砖墙。 “轰——” 砖石塌落，露出一个隐藏的电子门。 “我就知道！”她冷哼了一声，从战术腰包里掏出解码器，“吴家玩得还挺花，还搞套娃，一个密室套一个密室。” 身后的特事局队员， 已经习惯了她的办案的风格，两个字——彪悍。 电子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 密室内，三台电脑仍在运转，墙上贴满了实验数据和人体解剖图。 最骇人的是中央手术台，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几缕灰毛发。 “队长！”一名队员找到一本笔记，“是吴易的实验记录！” 张胖胖快速翻阅，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在复制药人......用汪家血脉做培养基......” “队长，”另一队员找到一份图纸，“四合院的平面图。” 张胖胖一看，真是好家伙。地下两层基本挖空了，密道四通八达，通着后面的院子？ “走，去后面的院子。”张胖胖当机立断地说。 张胖胖带人从密道走到后面的二进四合院，从二进院子的东耳房，走出密道。 整个院子安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 外表看是常年无人居住的院子，但是张胖胖还是从东厢房卧室找到了人为活动的痕迹， 显然有人曾经在此停留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被特事局通缉的吴易，发现自己暴露之后，第一时间来到这个后身的二进四合院，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 吴协这个号，彻底废了，以后不能再用吴协的脸活动了。 河北某工厂，地下三层。 吴易哼着歌，观察着显微镜下刚刚抽出来的新鲜血液。 他身后的槽内漂浮着一名昏迷的汪家人，皮肤上已经浮现出诡异的青灰色。 “活性增强200%......”吴易记录着数据，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嘀！嘀！嘀！” 警报器突然尖啸！ 监控屏幕上，十几个黑衣人正突破外围防线。 吴易盯着监控，非但不慌，反而兴奋了起来。 他飞快地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代码，通风管道自动封闭，所有出口被合金闸门封锁。 “最好是汪家人。”吴易对着监控摄像头轻笑。 来人刚冲到地下二层，最前方的队员突然踩中一块松动的地板—— “咔嚓！” 天花板瞬间喷出淡绿色雾气，有几人来不及闭气，皮肤立刻开始溃烂。 他们惨叫着抓挠自己的脸。 “毒气！戴面具！”领头人厉喝。 这只是他们的第一关。 当他们推开通向下一层的楼梯间的门时，无数细如牛毛的钢针从墙壁激射而出！ 这些针头上都涂着特制神经毒素，中招者不会立刻死亡，但会全身麻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捉。 当最后五个人闯进地下三层的时候，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布满尖刺的深坑。 领头人反应极快，甩出钩索挂住天花板，却不知这正中吴易下怀。 “啪！” 高压电流瞬间贯穿钩索，所有悬在半空的人剧烈抽搐着跌落。 一小时后，吴易拖着两个被麻醉的人，走进实验室。 “汪家人，太好了。”他检查着他们背上的凤凰纹身，“正好缺个活体对照组......。” 皇城根张府。 已经开始履职的北张三长老张海客，问自己手下的小张，“汪家已经找到吴家的一个实验室了？” 小张：“是的，全军覆没。但是，吴易在第二天就转移到二号实验基地了。” 张海客点头，“将二号实验室的地址，透露给汪家。” “好的。三长老，刚才接到小十八的消息，吴协彻底黑化了，准备把吴二佰送进去。” 张海客挑眉，“吴协就是个没用，还真是被吴家养成一个天真善良的乖宝宝，竟然才黑化。” 不知道为啥，一想到吴协那张脸，他就一口郁气在胸，不开心，手痒。 第110章 张塌塌的规划 吴协被吴家圈养了26年，他以为他进入国家队，跳出了吴家和九门的布局，就可以逃离既定的命运。 但是，当他密室中醒来，看见又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天真了。 一个月前，吴家四合院地下密室。 “哥，你终于醒了。” 吴协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 惊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易，你弟弟。” 这是吴协和他的双胞胎弟弟，第一次正式的会面。 “你……？”吴协的声音嘶哑，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费劲了，我给你打了肌肉松弛剂。”吴易俯身，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多完美的一张脸啊......可惜，只是靶子。” 吴协：“……”这个弟弟怎么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吴协攒足力气问道。 “我亲爱的哥哥，你知道你昏迷的这两天，我替你干了多少工作吗？”吴易用咏叹调说道。 吴协一惊，随即了然，“你要干什么？” “秘密，哥哥，以后就知道了。”吴易神经质地说。 “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如愿的。”吴协坚定地说。 被囚禁的第二天，吴协恢复一些力气试图逃跑，被揍。 被囚禁的第七天，再次试图逃跑，被胖揍。 被囚禁的第十天，又被揍了。 被囚禁的第十五天，吴易罕见地喝醉了，他晃晃悠悠地拎着酒瓶和酒杯来到密室。 “其实......”他摇晃着酒杯，说道，“我挺羡慕你的。” 吴协沉默地看着他，糟心地不想说话。 “你和老二一无所知的活着……真蠢。”他一把摔碎酒杯，玻璃渣差点溅到吴协脸上，“吴家是我的。你，你就是药人，你不知道吧，你也是个实验体呢。” 药人！？？ 实验体？？ “你知道为什么把你炼成药人吗？”吴易贴脸问吴协。 “……你知道？”吴协反问。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我，真正的继承人，从来都是我，想不到吧？” 吴协沉默不语。 他想起遥远的小时候的模糊的记忆，他被泡在药液里，身边除了他，还有别的孩子。 曾经他以为是自己的记忆乱码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也许，可能，活下来的孩子才叫吴协？ …… 特事局，张小五坐在办公室里，手里翻着小十八黄烨给他的报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睡觉被绑，逃跑被揍，逃跑再被揍......”他啪地合上文件夹，“看出来吴家没有认真培养他了，太特么弱了，康鸡崽子，来回被他那弟弟揍。” 这吴易手也够黑的。 黄烨憋着笑，该说不说，吴协是挺惨。 “五哥，他弟弟自称是吴家真正的继承人，你怎么看？” “真正的继承人？”张小五冷笑，拿出一份档案递给黄烨，“看看吧。” 黄烨翻开资料一看，“卧槽，吴二佰二十年前就已经在美国登记结婚，已经有二子一女，全是美国籍？” 张小五，“吴家的继承人到底是谁，还不好说呢。” “吴二佰太狡猾了。”黄烨感叹。“吴家人知道吗？” “吴一穹和吴三醒不知道。”张小五说。 “吴家老太太是一个人物啊。”黄烨已经不能直视这位认识这么多年的老太太了。 “人老成精。”张小五总结。 早在吴易进入特殊局的第一天，更早从美国返回国内的时候，就已经在控制范围内了。 张小五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药液，还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那药液本就是给他们准备的，没有药液怎么用汪家人做实验呢？ 多贴心。 他们老张家一直致力于让九门和汪家闷在一个锅里。 不做实验，他怎么钓鱼执法啊。 只是，他真没想到吴协能弱成这样，这么多天来回被揍，没有脱困。 想到这里，张小五看向黄烨，“给吴协权限查看全部九门、汪家、境外的裘德考的资料，等他康复，让人给他来几个魔鬼周吧。” 他要雄起收拾吴家和九门了，别半路夭折了。 吴协还有别的大用。 “还有，小十八啊，吴协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张小五问。 “……不知道。”但是，他总是跟着局里张家人出任务，吴协很聪慧，一定察觉到了。 “吴协后续可能还有用，你先把你母亲的身份告诉他吧。”张小五说。 黄烨——张小十八，和张小五一样出身北张。只是他姓张，是随母姓，老妈是北张的姑奶奶。黄烨也是他的名字，他爸给的名字。 不久之后，凌晨四点，吴协被一桶冰水泼醒。 “起床。”小十六站在床边，手里拎着负重背心，“穿上，二十公里越野。” 吴协抹了把脸上的水，沉默地套上沉甸甸的背心。 跑到第十公里时，他的肺像被火烧，腿已经失去知觉。 但小十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背上：“跑！跑！废物点心。” 魔鬼周才刚刚开始。 晚上，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吴协的宿舍里，堆满了资料： 霍家的样式雷； 吴二佰与裘德考的私下会面记录； 张子峰的全部资料； 汪家在巴乃的据点和活动轨迹； 汪先生在印度的坐标； ……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地图上的巴乃，“这里，毕其功于一役。” 巴乃，十万大山深处。 张塌塌站在羊角湖边，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九门残部、裘德考、汪家......”他低声念着名单，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都要来？好，正好一锅端。” 山风呼啸，吹动他衣袍，他还是当年俊秀少年的模样，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如刀。 “阿贵。”他突然开口，“此役之后，你不用跟着我了。” 阿贵猛地抬头。 他是当年张隆庆留在巴乃的眼睛，张家旁支的旁支的旁支，血脉几近于无。 张隆庆叛族之后，张塌塌看他老实，没有犯下大错，收编了他。 他以后不要他了吗？ “你什么表情？”张塌塌看见阿贵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脸皱巴成一团，没眼看。 “自会安排好你。” 就算他走了，这里也会有人守着，阿贵是村长，是不错的人选。 张塌塌在心中计算着这一次最后的守山任务，他能拿到多少积分。 族长和小姑奶奶从没有忘记他。 不久之前，族中送来了他的积分表，上面详细记录着他守山的年份、击退外来者的次数，甚至包括他改良的机关陷阱所获得的额外奖励。 守山二十年，共计积分：15万。 在积分排行榜上遥遥领先，距离18万只剩3万。他期待这次九门和汪家的这些人争气一点，多来一点，来得更猛烈一点。 就在他畅享未来的时候，阿贵小心翼翼地问，“您真要走了？” 必须走啊，他要去找族长和小姑奶奶，以后就守在他们身边。 他看好张小十五现在的位置了。 他计划先加入护卫队，慢慢混个副队长，之后不遗余力地帮助小十五升职加薪，把他送走，他就可以顺利接替他的职位了。 完美。 第111章 一个谣言杀死所有人 特事局某训练室，吴协趴在地上，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般。 小十六的脚尖在他眼前晃悠，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就到这里。”小十六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明天继续。” 脚步声渐渐远去，吴协这才大口喘气。 他艰难地翻过身，仰面朝天，看着头顶那盏摇摇欲坠的灯泡，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爷爷的…...”他低声咒骂，嘴角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这已经是连续第十八天的高强度训练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的教官，简直就是一个活阎王。 天天骂他是废物，以看他痛苦为乐，每天变着花样折腾他。 吴协的身体罢工了，脑子却没闲着，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老狐狸的面孔——吴二佰、霍仙姑、汪家的首领汪先生、裘德考那个外国佬。 “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人，一个不落地去巴乃？”吴协喃喃自语。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好多天了。 只有小喽啰兵进张家楼有什么意思，这些祸头子都进去才行。 此事的难点在吴二佰和汪先生。 突然，一个灵光乍现，他猛地睁开眼睛。 “如果，张家楼里有汪臧海……”这个馊主意一冒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慢慢坐起身，靠在墙上，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咋听挺离谱，但是…… “越离谱，越有人信。”吴协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特别是对那些已经走火入魔的人来说……” 吴协熬夜编纂了故事的基本版本：汪臧海晚年找到张家楼的位置。破解了里面的机关，把自己藏在了张家老祖宗的青铜雕花大棺材里.….. 张小五收到这个方案的时候，惊讶于他的脑洞，然后默默替他补全了漏洞。 将四姑娘山进入张家楼的密码，通过内线，已经传给了张子峰。 同时将消息一点点放出去，像撒饵一样谨慎。 起初，只是一些小角色在谈论。然后，像野火一样，消息迅速蔓延开来。 传着传着，就离了大谱： “巴乃十万大山中有一座张家楼！” “出人意料！汪臧海和张家某老祖分享一个棺材！！” “惊！！！汪臧海和张家某老祖有一腿，是契兄弟！” “有图有真相！！巴乃张家楼是汪臧海和张家某老祖晚年隐居之所！！” “人鬼情未了！张家老祖去世之后，汪臧海选择沉睡！！” 张家的大小张们破防了：“！！！” 发生了什么？？？哪个瘪犊子坏我家老祖闺誉！ 自有大聪明开始剥丝抽茧，到后来所有人都相信了，连编故事的吴协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 汪家印度总部，汪先生听完手下的汇报，他沉默良久。 “虽然离谱……”汪先生终于开口，“但不排除可能性。” 他那行踪成谜的老祖宗啊，也许真在张家的地盘，要是他，他也这么干！ “首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谣言…...”汪琳小心翼翼地说。 汪先生冷笑一声：“越是明显的谣言，越可能藏着真相。九门那边什么动向？” “在集结人手，往巴乃移动。” 汪先生眯起眼睛，“准备人手，咱们也去巴乃。” 与此同时，吴二佰的院子里。 “二爷，这消息太荒谬了。”二京摇头道。 吴二佰却盯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保不齐是真的。汪臧海那老狐狸，什么事干不出来？” “可是……” “准备一下。”吴二佰放下茶盏，“这一次，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霍家别院，霍仙姑听完汇报，直接断言：“一定是真的。” “老太太，这……” “你们不懂。”霍仙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汪臧海和张家的恩怨，远比你们知道的复杂。霍小幺，把秀秀找来。” 是时候了。 片刻之后，霍秀秀红着眼眶，看着霍仙姑将翡翠扳指戴在她手上。 “奶奶，您真的要去？” 霍仙姑一身素色旗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进入张家楼就是我的命。” 她撩了撩霍秀秀额头的发丝，“你的使命就是带着霍家人逃离九门的宿命，永远别回来。” 第二天，霍家年轻一代飞往美国。 霍仙姑独自带领自家队伍前往广西。 裘德考听到消息后，兴奋地拍桌而起：“我就知道！张家楼里有长生的秘密！” 往日寂静的巴乃，如今各路人马集结，仿佛一场诡异的盛会。 村长阿贵带着闺女云彩在村口殷勤地接待着来客。 霍家的车队最先到达。 十五辆黑色越野车整齐地停村中，车门齐刷刷打开，二十余名身着黑衣的霍家精锐鱼贯而出。 最后下车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拄着一根银色拐杖，步伐却稳健有力。 “老太太，都安排好了。”一个中年男子恭敬地递上一部卫星电话，“美国那边已经接到人了。” 霍仙姑接过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的汇报，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羊角湖畔，吴二佰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前摊着一张古老的地图。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一个标记着红色叉号的位置。 “张家楼……”吴二佰眯起眼睛，“里面到底有什么？”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二京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二爷，霍家的人已经到了，裘德考已经将卫星地图交给她了，他们准备明天探山。” 吴二佰点点头：“我们的人安排好了吗？” “都按您的吩咐，他们已经和霍当家汇合了。” 二京犹豫了一下，“二爷，我们不进去吗？” 吴二佰冷笑一声：“急什么？张家楼哪有那么好进？你看对面裘德考那个老家伙多稳当。让霍仙姑先去探路。” “通知弟兄们，提高警惕。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七天过去了，进入张家楼的人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吴二佰的营地气氛越来越紧张。 “二爷，太奇怪了。”二京说，“霍家、咱们的人、还有裘德考的人，加起来上百号人，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二佰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 “不对劲…...收拾东西，我们撤。” 就在这时，营地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吴二佰猛地转身，只见一队身着制服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营地。 “国安！不许动！” 二京下意识要掏枪，被吴二佰一把按住。 吴二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迎向来人。 “这位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正规的考古队……” 为首的队长陈锋冷笑一声，亮出逮捕令：“吴二佰，涉嫌组织非法盗墓、组织非法人体实验、组织黑社会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 吴二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每个出口都已经被封锁。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些国安人员显然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 “你们…...早就盯上我们了？”吴二佰声音发干。 “不只是你们。”陈锋冷冷道，“一个都跑不了。” 当吴二佰被押上警车时，他最后看了一眼羊角湖。 湖面浮起薄雾，让整座山林看起来，多了几分朦胧的神秘之感。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发出一声苦涩的笑。 “好一个请君入瓮……” 同一时刻，京城，张子峰正在烧毁最后一批文件。 他的动作很稳，但额头上密布的汗珠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当最后一张纸化为灰烬，他长舒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结束了。”他喃喃自语。“父亲呐……”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张子峰慢慢走回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老式手枪。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当国安人员破门而入时，只看到了一具逐渐冷却的尸体。 第112章 张家楼开放日 几百年的张家楼，迎来了最后一波游客。 汪先生带着汪家精英，进入张家楼的时候，听见了空中飘荡的铜铃声，清脆悦耳。 楼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霍家人的尸体——霍仙姑的手杖插在一具巨型蚰蜒的复眼中，而她本人则仰面倒在一旁，胸口被某种尖锐物贯穿，面容却出奇地平静，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汪家精锐迅速散开警戒，但很快，他们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 墙壁上，密密麻麻挂着张家人的尸骨，骨骼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姿态，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 每一具尸骨的胸腔内，都嵌着一块发黑的陨玉碎片。 汪先生强压下心底的寒意，走向中央的青铜棺椁。 棺盖已经被撬开一道缝隙，显然霍仙姑临死前曾试图打开它。汪先生示意手下推开棺盖—— “轰！” 沉重的青铜棺盖落地，棺内空空如也。 没有他们汪家的老祖宗，没有长生秘密，只有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汪先生捡起羊皮纸，上面用朱砂写着： 【外姓人擅入张家楼者，死！】 “撤！立刻撤......” 汪先生的命令戛然而止。 因为他发现，来时的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首领！墙......墙在动！” 一名汪家死士突然惨叫，众人回头，只见墙壁上的张家人尸骨竟缓缓转过头来，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砰！” 一名汪家人突然开枪，子弹击中尸体，却如同打进了泥潭，毫无作用。 下一秒，墙壁上的尸骨突然伸出森白的手骨，一把扣住了最近的一名汪家人！ “啊——！！” 惨叫声中，那名汪家人被硬生生拖进了墙里，血肉骨骼与张家的尸骨融为一体，而他的脸，竟渐渐变成了墙上某具尸骨的模样。 汪先生疯狂地砸着墙壁，试图找到出口，但整栋楼的结构仿佛在不停变化。 他的手下一个个被拖入墙中。最后，只剩下他独自站在中央，四周的墙壁缓缓向他逼近。 “张家……”汪先生突然笑了，“好手段。” 他摸出匕首刺向墙壁，匕首却像刺入了某种粘稠的液体，被牢牢吸住。 墙壁上的某具尸骨缓缓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汪先生最后看到的，是尸骨下颌骨的一张一合，仿佛在说： “欢迎......加入我们。” 青铜铃声戛然而止。 …… 国安队长陈锋收押了吴二佰和裘德考之后，收到通知原地待命。 “陈队，上面来消息了。” 副手递过卫星电话。 陈锋接过，听了几句，脸色微变：“特事局人要来？” “是，他们已经在路上。”电话另一头说。 “他们这个时候插手，什么意思？” “张家楼危险重重，只有特事局的人能带你们安全进去。” 陈锋沉默片刻，“明白。” 半小时后，几辆黑色越野车无声驶来，车门打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穿着黑色风衣，面容俊秀，神情冷峻。 “特事局张德延。” 他伸出手，声音低沉。 陈锋和他握了握手：“国安陈锋。张局长，久仰您的大名，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张小五点头，淡淡道：“事关重大。” 老国安人陈锋自然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听说过76年的一些事情。他也想看看张家楼里面到底有什么。 张小五看他的表情，嘴角微扬：“张家楼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放心，会让所有人失望的。 陈锋盯着他，“什么时候进山？” “还差一个人，他到了之后就出发。”张小五说。 “谁？” “张家楼的守墓人。” 在张塌塌的带领下，国安和特事局一行人顺利来到张家楼前。 张家楼出奇的安静。 张塌塌套上了马甲，佝偻着背，声音沙哑地说，“报告政府，这里是张家祖坟。机关已经关闭了，请政府放心。” 大门打开之后，一股腐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楼里遍布新鲜腐烂的尸体——九门的人、汪家的人、裘德考的手下，他们死状凄惨。 一楼的尸体几乎融化的大半，血肉模糊地流了一地，看起来非常下饭。 楼上的尸体，伤痕累累，致命伤几乎都来自彼此。 “自相残杀？”国安的一名队员皱眉。 张小十六蹲下身，检查了一具汪家人的尸体，身上有几处致命伤，确实是自相残杀的痕迹。 陈锋眼神锐利地看向张塌塌。 张塌塌：“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守门的。” “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机关消息的总开关，定期过来查看一眼。”张塌塌无辜地说。 “我爹和我说，祖坟里面有机关特别厉害还有毒雾，不让我随便进入楼里。” 张小五点头：“张家楼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机关，有强悍的自我防御能力，空气中有毒雾会致幻，让人看到最害怕的东西。” 王胖子咂舌：“好家伙，这比什么粽子都狠啊。” 国安的人全副武装之后，开始收殓尸体，拍照取证。 张塌塌佝偻着背，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浑浊的眼睛扫过房檐下的青铜铃铛，“你们说的都对。” 老太太霍仙姑，被发现倒在三楼的角落，仰面窒息而死。 二到六楼，都是张家人的大小棺椁。顶楼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材，棺盖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 汪先生的尸体就躺在棺材不远处，他手中的匕首，正插在一名汪家死士的喉咙里。他本人则身中数枪，被打成了筛子。 国安的人带走了所有尸体，张家楼的大门在众人身后缓缓关闭。 张塌塌站在门口，清明的眼睛望着远方，低声道：“结束了。” 张小五点头：“结束了。” 吴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张家楼，忽然觉得，这座古老的建筑就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了所有人。 而他，或许是唯一一个活着走出来的出身九门的人。 “走吧。” 张小五拍了拍他的肩膀，“该回家了。” 吴协笑了笑，跟上众人的脚步。 另一边，九门的三个人体实验室，被武警攻破，还在乐滋滋做实验的吴易，被当场抓获。 同时，也解救出几个半死不活的汪家人。 第113章 一睁眼五年后 五年后。 人类禁区，塔木陀雨林。 寂静的西王母宫中，只有在陨玉中闭关修炼的张家人。 37号通道深处，张启灵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身边蜷缩着一只小黑猫，看起来比五年前长大了一点点，小肚子一鼓一鼓，睡得正香。 在他几米之外，黑瞎子还在入定。 他盘坐那里，像一块被岁月打磨过的黑曜石。 宽肩下沉，脊柱笔直，双手结印搁在膝上，呼吸的起伏都近乎消失。 五年的光阴，不过眨眼之间。 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个黑瞎子。 张启灵没有惊扰他，捞起身边的小黑猫，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德坤小猫睁开一只猫眼，瞄了他一眼，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又呼呼大睡了过去。 这能量充沛的环境，真是睡觉的好地方啊。 半个月后，巴乃，羊角湖边。 两个气势非凡的男子，带着一个小少女，在湖边漫步。 羊角湖依旧。 张启灵和黑瞎子看起来没啥变化。 反倒是在陨玉中吃喝玩乐，顺便修炼的张德坤，终于长成一个15、6岁的大姑娘。 金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皮肤瓷白清透，气质空灵干净，美如晨间朝露。 说话时唇角会自然上扬，露出两颗小犬齿，又甜又狡黠。 他们在当年吴二佰伏法的地方，盘点着九门最后的结局。 “所以，九门和汪家都被你玩残了？”张德坤问道。 “嗯。”张启灵特别平淡的点头。 这不是应该的么。 他布局这么多年，玩不残这些人，他这一百多年岂不是白活了。 过去的老九门，分上三门、平三门、下三门。 上三门——张大佛爷、二月红、半截李。上三门为官，军爷戏子拐杖仙。 这三家都是家道殷实的老家族，明面上的身份在民国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漂白，倒斗主要靠自家的伙计和旁支。 现在张大佛爷一脉，只剩下继承了张启三政治资源的张嘉瑞，和一直在戍边的老三张子侃。 红家嫡脉，建国前出走海外。 红家旁支和半截李家道上的生意，被国家爸爸彻底清洗干净。 平三门——陈皮阿四、吴老狗、黑背老六。平三门为贼，阎罗浪子笑面佛。 从民国时期起，就是九门夹喇嘛的主力，贪欲很重，杀人掠货什么都干。 陈皮阿四在长白山失踪多年。 吴家二代除了吴一穹都进去了。三代长孙吴协上岸，吴倾和阿宁远遁美国，吴易伏法。 吴家老太太去世，吴一穹知道了吴二佰藏在美国的儿女，和他彻底决裂。 吴二佰美国的老婆两年前回国，争夺吴家剩余家产。 吴家崩坏。 黑背老六建国初期就死了，早已出局。 下三门——霍仙姑、齐铁嘴、解九爷。下三门为商，美人算子棋通天。 多半是倒卖古董的生意，霍家最没有下限。 霍仙姑进入张家楼前把自家的小辈都送走，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们下飞机不久就被国际刑警带走了，涉嫌倒卖和走私文物，以及组织非法人体实验。 霍家不体面的收场了。 齐八爷血脉单薄，N代单传，早早跑到国外，算是保全了自身。 解家家主谢小花入道，假死人解连环入狱。 唯有解连城还在国外蹦蹦跶跶，但也已经成功转型。 汪家首领汪先生，折在张家楼之后，张小九迅速切断了汪家的全部商道，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 汪家自此陷入内乱。 汪家年轻一代带着家族主力，出走金三角，陷入毒贩和军阀纷争之中，五年后的今天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最后，只剩下几个保守派还在印度苦苦支撑。 “所以，九门最聪明的是二月红和解九爷？” 张德坤总结了一下各家的结局，说道。 张起灵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位是个人物，城府深沉、狡猾果断，也最懂得取舍。 九门已经落幕，但是老九门时代的九门，个个是风流人物，各有各的风采。 即便是自家那个被除族张启三，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没有犯错误，站在了历史正确的一方。 只是野心太大，私欲过重。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九门和汪家了，对呀？”张德坤笑眯眯地问张启灵。 “是的，没有了。”张启灵说。 “真好，没有他们，空气都是甜的。”张德坤开心地说。 “汪家还有任务榜吗？” “有。” “啊？那我还在霸榜吗？” “他们现在吃饭都难，早把你忘了，到处下地淘沙给人打零工呢。” 张启灵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少女。 几十年了，自家的小白菜终于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那天，在陨玉中，小茉莉一觉醒来，突然变成一个大姑娘。 半个月前，张启灵盘坐在陨玉中央大厅的罗汉榻上，怀里蜷着一团黑色的毛茸茸。 中央大厅早就鸟枪换炮，按功能划分成生活区、物资区、工作区…… 小黑猫一直在睡，两只前爪抵在他胸口，粉嫩的肉垫偶尔抽动一下。 黑瞎子倚在另一边喝茶啃朱果，“这小祖宗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这五年，他和哑巴苦逼的修炼，只有这位祖宗基本是睡过去的，不睡觉的时候，就带着小张们吃喝玩乐。 话音未落，他忽然看见小黑猫的耳朵尖抖了抖，张德坤醒了。 她伸了伸懒腰，说道，“喵嗷，我知道你嫉妒我。” 黑瞎子不吱声。 这话说的，他不止嫉妒，还是羡慕嫉妒恨。 他也想睡觉就能修炼！ 还有，谁来给他一个辣么大的麒麟空间！ 德坤小猫：“嫉妒让你丑陋。”说话间跳出张启灵的怀中，金光一闪变身成人样，反身扑回张启灵的身上。 “哥，你给大龙瞎扣工资。” “哥，我饿了，想吃火锅。” 张启灵一怔，手臂骤然一沉——怀里的重量变重了。 “你……长大了！”张启灵看向突然怀中突然长大的姑娘。 “什么？”张德坤这五年一直是小猫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长大了。 黑瞎子：“啧啧，这水灵的，小猪崽可以出圈了。” “镜子镜子，我要照镜子。”张德坤说着，嘭地原地消失，进麒麟空间照镜子去了。 张启灵和黑瞎子缓了一会儿，才淡定地继续喝茶。 “小茉莉这回是真长大了。”黑瞎子说。 “嗯。” “咱们也该走了。”这地方待五年了。 “先去巴乃迁坟。”张启说。 黑瞎子点了点头。 他拿起第二个朱果，若有所思地说，“哑巴，现在九门和汪家已经废了，张家可就突出出来了。” 要他说，养寇为重其实挺好。 哪曾想吴协发狠，把向来隐身在幕后的吴二佰框进去了，把汪家老大也弄死了。 九门没有最狠的智囊，再加上其他人老的老，死的死，进笆篱子的进笆篱子，一下子垮了。 张家没有对手，不好。 在沙丁鱼中时加入其天敌鲶鱼，沙丁鱼才会一直活蹦乱跳。 张启灵明白他的意思。 他对黑瞎子说，“放心，我心中有数。” 也做了安排。 张家不是以前的张家，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2.0版本的张家，不会重蹈覆辙。 从此以后，张家会低调从容的发展下去。 第114章 重返巴乃 一道黑影掠过树梢，惊起几只飞鸟。 张塌塌飞身来到巴乃张家吊脚楼的大门外，呼吸平稳，神色激动。 五年前，九门的最后一次行动之中，因为团灭汪家首领和霍仙姑等人，张塌塌得到了家族奖励的三万积分。 这是积分制度公布之后，第一个得到麒麟功法的外张。 羡慕坏了其他人。 这几年，他不是修炼，就是去做任务。 几天前，他刚完成一个海外的任务，就接到消息，族长已经出关，即将带着黑爷和小姑奶奶返回巴乃。 他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还是比族长晚到两天。 院中，张启灵悠闲地喝着茶。 黑瞎子正在监督张德坤做数学卷子。 想不到吧，长大了的张德坤还是在做卷子。 用张启灵的话说，正是学习的好时候。 张德坤皱巴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随时要炸毛。 果然，张德坤把笔一扔，喵嗷一声变身成一只小猫，扑到张启灵身上，就挠他。 “我不做题，我不做题，我为什么要做题？” 张启灵搂住她，被她一脚踩在脸上，跳回到书桌上，突然说了一句，“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张启灵和黑瞎子：“……” 祖宗，你这是偷看什么狗血小说了吗？ 黑瞎子要抱她，被小黑猫一爪子推开，“走开。” 张启灵眨眨眼，“小茉莉，生气啦？” 长大了一号的小黑猫，身子一转，用屁股对着他们，独自生闷气。 她刚才想说的是——你们不给我捐楼，我自己捐。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连银行卡都没有！！ 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没有钱和权呢？ 妈妈说，一个人立身的基础是她的价值。所以，上辈子的她从出生开始，爸爸妈妈就给她积攒资源。 爸爸说，核心的资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但是，这辈子她除了麒麟空间里面的宝贝，竟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其他任何资源！ 这个认知，让张德坤彻底炸了。 她生气了！ 张启灵和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他叹了一口气，小朋友长大了。 张启灵从空间中拿出一摞子房产证、银行卡、股权证书等等。 这些是张启灵和东张大长老张玉珩，这么多年给张德坤攒的，本来打算她上大学之后再交给她。 张启灵和张家堡的四大长老，怎么可能亏待了自家的姑奶奶呢。 以前是因为她还小，一直跟在张启灵身边，没有其他社交，用不上这些东西。 上大学之后就不一样了，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交朋友是要花钱的。 他捞起倔哒哒的小黑猫，将那一沓文件推到她眼前。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德坤小猫睨他一眼，扭头看向房产证，哼了一声，“用这些去浙大给我捐一栋楼。” “噗呲，哈哈哈哈。” 黑瞎子看到这里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 “小祖宗，你咋对捐楼这么执着啊，你上辈子不是上大学了吗？怎么还这么厌学？咋地，上辈子也是捐楼进去的？” 张德坤的猫身完全僵住。 这下，张启灵也没忍住悄悄咧开嘴，眼中全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笑鸡毛！”小黑猫嗷一声就要去挠可恶的黑瞎子，被张启灵死死按住。 “所以，小茉莉，你上辈子真是捐楼上大学的？”黑瞎子追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少见多怪你。我这属于带资进组。”小黑猫撇嘴。 她一个伟大的人民天师，不是在族地修炼，就是去斩妖除魔，再不就是在山林之中守护龙脉，哪有那个西洋时间去刷卷子？ 只是，且看苍天饶过谁，上辈子没吃过得苦，这辈子还是吃上了。 小黑猫冷哼了一声，把自己的脑袋埋入张启灵的怀里。 从现在开始，她拒绝和任何人沟通。 张启灵努力收敛了一下自己嘴边怎么也收不回去的笑意，咳了一声，说道，“已经拿到特招名额了，你不是想去浙大建筑系吗？这是浙大的招牌院系，让你学习，是怕你跟不上。” 张德坤听着更不高兴了，闹了半天，铲屎官觉得她不如吴协学习好？ “没有。”张启灵狡辩道，“你比吴协强多了。” “哼。” 就在这时，张塌塌到了。 “族长。” 张塌塌走进院中，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虽然风尘仆仆，眉清目秀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疲惫。 张启灵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点头：“回来了。” 黑瞎子挑眉，“哟，这不是咱们的积分王吗？” 张塌塌现在依然霸榜。 张塌塌微笑着说道，“黑爷，您就别取笑我了。”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怀里探出脑袋，金色的猫瞳滴溜溜地打量着张塌塌，开口道：“塌塌，你没丑，但是身上有血腥味。” 张塌塌一愣，“小姑奶奶鼻子真灵，刚从东南亚回来，那边有点乱。” 黑瞎子说：“怎么这么着急赶回来？” 张塌塌回不回来，其实不影响他们进张家楼。 张塌塌沉默了两秒，看向张起灵，直言道，“族长，我想申请加入护卫队。”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小张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的看向他。 现在的护卫队中，除了张海杏，没有第二个外张的人。 黑瞎子则饶有兴趣地看向张启灵，德坤小猫也竖起耳朵。 张启灵问道：“为什么？” 张塌塌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想跟在您和小姑奶奶身边。” 没有别的理由。 张启灵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了，“护卫队的副队长去西张历练了，你接替他的位置。” 张塌塌猛地睁大眼睛：“副队长？” 黑瞎子：“恭喜啊，塌副队长。” 张塌塌随即单膝跪地，难掩激动地说，“谢族长！” 小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乱飞。 “这位空降啊！” “十五叔，你认不认识？” “外张积分榜第一！” “找他切磋一下？” “必须滴！” 德坤小猫歪着头看他，忽然从张启灵怀里跳下来，轻盈地落在他肩上，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干，我看好你。” 张塌塌哭笑不得：“是，小姑奶奶。” 黑瞎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行了，塌塌也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进山？” 张启灵点头，看向张塌塌：“明天一早。” 第115章 最后的搬迁 巴乃张家楼，静立在十万大山中，楼前的水流依旧平静，倒映着古楼的轮廓。 张启灵带着黑瞎子、张德坤、张塌塌等人，最后一起次开启了张家楼的大门，带走了里面所有的张家人的尸骨。 从此之后，这里就是一座废弃的空楼，像过去几千年里，被放弃的其他张家楼一样，将慢慢泯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远在京城的张嘉瑞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泪流满面，远远地朝着巴乃的方向给张启灵和张德坤磕三个响头。 几天之后，一行人返回长白山张家堡。 东张过去的几十年里，在长白山山脉的外围，陆续建立了几十个外村。 张家人的户口就在这些小村子里，包括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的。 按照高考的政策，如果张启灵没有捐楼，张德坤是要回吉林参加高考的。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走在青山绿水之间。 张德坤穿着心爱的蒙古袍，戴着布灵布灵的珍珠钻石头饰，步履轻快地走在张启灵身边，“哥，咱们难得六月份回来，在张家堡多待些日子吧。” 这些年，张启灵、张德坤、黑瞎子和护卫队的小张们，像每一个外出打拼的东北孩子一样，只在年底回老家过年。 从此之后，故乡只有冬天。 张启灵看她一眼，“九月份开学了，你该去大学报到了。” 张德坤一皱眉，“不去，明年再说，我户口本上才十六岁。” 黑瞎子：“按照你的生长速度，你明年也是十六岁。” 张德坤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跳上张启灵的后背，用自己的脸贴着张启灵的脸，来回蹭。 “我亲爱的哥~~，明年再说吧，好不好。我一想上学之后，一天都看不见你，我就心肝疼。” 黑瞎子嘎嘎大笑，“祖宗，你把他带走，陪读啊。” 张德坤眼前一亮，这也不是不可以啊。 他家铲屎官能大能小，她带一只小猫咪上学，完全没问题啊。 她和她的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启灵瞪了黑瞎子一眼，背着张德坤飞身起来踹了他一脚。 “哎呦！族长大人打人啦！！！”黑瞎子的惨叫在深山老林中传出老远，惊起飞鸟无数。 张德坤赖在张启灵背上，说什么也不下来了。 黑瞎子被揍了一顿之后，又来撩闲，“小茉莉要到了，你还不下来？” 张德坤嘭一声变成小黑猫，站在张启灵的肩上，“不下去。” 张塌塌第一次来张家堡，看着周围的老林子，“黑爷这也没有村子啊？？” 黑瞎子嘿嘿一笑，展示的时刻到了。 “跟紧我，这里有阵法。” 一行人左拐右拐，还在林子里转悠。 20分钟后，黑瞎子不走了，“到了。” 张塌塌一看，还是树木参天的老林子，那有啥村子啊。 黑瞎子手指一弹一股气流冲击向正前方，打到透明的屏障之上被反弹回来，消散在眼前。 张家堡的结界显现！ 张塌塌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张家堡。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其中往来男女……怡然自乐。 张塌塌心中背起了桃花源记，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描述。 张家堡，遗世独立于时空之外，俨然是现代的桃花源。 张小二和四大长老已经在村口等候多时。 几十年过去了，四大长老比初见的时候更加年轻俊俏，只能说张家堡全体升咖成功了。 大书生大长老张玉封迎了上来，“族长，您回来了！” 张启灵点头。 家族议事厅内。 张启灵说：“后天上午9点是吉时，宜迁坟。小二，大长老，你们五人，和我一起去。” 张小二是被特意召回的。 张启灵要带他们一起进天池结界中的禁地，顺便认识一下守在天池里面的蛟龙。 张德坤突然想起西湖水中白素贞，心神一动。 她掐指一算，我滴妈耶，那蛟龙还有一段好姻缘？ “哥，白素贞进天池了。”张德坤说。 张启灵点头，这件事情他知道。 守卫天池的西张汇报过此事。 “那你知道白素贞的正缘到了吗？”张德坤颇感稀奇地说。 “啥意思？”张小二问，“那白娘子，莫不是个恋爱脑？到哪里都搞对象？” “妈耶，她和许仙是假的，这回是真的了。她和那蛟龙在咱们天池里面安家，已经开花结果，卦象显示两人孩子都有了。”张德坤说。 大长老张玉封呵呵一笑，“挺好，挺好。咱们这回过去，给他带上贺礼。” 张家的蛟，娶上媳妇，生了娃，可喜可贺。 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张小二和四大长老，在避水灵珠的大泡泡里，沉入天池水底的最深处。 那里除了大麒麟爹留下的结界，还多出了一处洞府。 一只体型巨大、气势非凡的青墨蛟龙，怀里揣着一颗蛋，背上缠着他那体型娇小的白蛇媳妇，正在家门口一下一下悠闲地甩着尾巴。 蛟龙的金色竖瞳孔，追随着避水珠的大泡泡。 泡泡临近，他才慢悠悠地化成人身。 眨眼间，一个俊朗英挺的金眸男子，揽着娇小柔美的女子，抱着一个青色的蛋蛋，向张启灵等人施礼道：“族长，您来了。” 蛟龙因为得到张启灵的一滴血，对于自己张家蛟的身份非常认可，何况小姑奶奶还给他送来过媳妇。 张启灵点头回礼。 说实话，不止是他，就连张德坤都没想到，会发展出这一段来。 当初只是单纯地想把好东西往家里划拉而已。 张启灵看着张家蛟怀里的蛋蛋，说道，“你们既然已经化形，就和我们回张家堡一趟，认认人，你们一家落户在张家堡外村，方便孩子上学。” 张德坤满头黑线，“蛟龙的崽崽也要上学吗？” 张启灵：“时代不同了，以后是高科技和信息化的时代，不能做文盲，更不能没有身份证。” 张家蛟不明觉厉。 白素贞感激地说，“多谢族长为我们考虑！” 张启灵点头，“不必。走吧，进结界。” 一丝能量波动之后，结界显现，隐约可以看见张家楼孤独安静地耸立在山脚下。 张德坤从避水珠中窜出，直接闪身进入结界。 张启灵从空间中拿出族长信物之一的玉佩，按在一处结界上。 结界亮起来五彩斑斓的光辉，默默地出现了一个2米高的通道口。 张启灵率先进入通道，黑瞎子、张小二、四大长老，连同张家蛟、白素贞鱼贯而入。 结界内，突然变幻了一个世界。 这里有蓝天、白云、远山和草地，草地上点缀着繁花朵朵，和张德坤的麒麟空间有几分相像。 张家楼在远山脚下。 大长老张玉封环视整个结界空间，感叹地说道，“这里真是个好归宿。” 与族人一起安详地沉睡在这里，死亡即是归途。 张家蛟：“族长，倘若有一日我和贞贞陨落，也要葬在这里。” “好。” 张德坤变身成小黑猫，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压到繁花一片。 这是她破壳的地方。 让她觉得亲切又安心。 “哥，我就是在这儿破壳的。” 张启灵抱起她，朝张家楼走去。 德坤小猫目视张家楼，想起吴协的阳谋，“哥，咱们这次把每一个棺椁都检查一遍吧。” 张启灵低头看她，“没必要。” “不不不，非常有必要。”德坤小猫摇着小脑袋说道，“汪臧海真的有两下子，万一吴协编的故事是真的呢。” 黑瞎子哈哈一笑，“吴协是真有两下子，这谎话编得连自己人都相信了。” 第116章 吴协要补偿 张起灵等人在在新张家楼中，安葬好族人的尸身。 然后，认认真真地检查了所有的棺椁。 很好。 没有汪臧海。 张德坤才真正放心下来。 她小小的猫身趴在张启灵的头顶叹气，“老汪到底在哪儿啊？！这样太能藏了！” 北张大长老张玉祷安慰道，“小姑奶奶，别灰心。小五那边得到上面命令，要去古潼京。那里也许有线索。” 德坤小猫抬起头，“国家要出手了？” 张小二接口道：“古潼京里有战士和工作人员的尸体，国家下决定要把他们接回家。” 小黑猫点头，“应该的。”她用小爪子挠了挠张启灵的额头，“哥，咱们去古潼京吗？” 张启灵把她从脑袋顶上揪下来，抱进怀里，“古潼京的关键，不是我们，而是吴协。” 被张启灵称为关键的吴协，此时正在王胖子家中，参加他儿子的满月宴。 是的，王胖子和张胖胖，终于有娃啦。 刚满月的孩子，肉乎乎的，隐约可以看出几分俊秀的模样，比王胖子好看。 王胖子坚持让孩子姓张，张胖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张小五让孩子姓王。 王胖子一听就不干了，他媳妇上了张家的新族谱，他儿子必须姓张，上张家族谱啊！ “局长，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崽为什么不能姓张？”王胖子直接闹开了，儿子的身份必须定下来！！ “不是，你误会了。”张小五说。 “那你啥意思？我告诉你，我就是老张家的上门女婿。”王胖子理直气壮地说。 张小五无语地指向黄烨，“黄烨也姓张，也上了张家族谱。” 五年前，黄烨和王胖子还有吴协坦白，自己的妈妈是张家人，他身负张家血脉。 吴协心中早有猜测。 倒是王胖子很是惊奇了一番。 王胖子现在听到这话，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张胖胖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听局长的。” 晚上，王胖子哄睡了胖儿子之后，在被窝里和媳妇咬耳朵，“媳妇，局长啥意思？” “黄烨是张小十八，你知道吗？”张胖胖说。 “嗯，听说了。” “局长行五，黄烨行十八，他们都是张家本家嫡脉的人。”张胖胖说。 王胖子趴被窝里琢磨了一番，“局长想让黄烨以后接班？” 张胖胖点头，“我猜是。” 在局里，不姓张的，不一定不是张家人。 人在江湖，谁还没有几个马甲呢。 比如张小十六，每次在外面仗势欺人的时候，都留名汪老六。 王胖子是个老江湖，马上就明白其中的道道，“特事局的局长不能一直姓张，换一个姓氏，至少不留把柄。” 张家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张胖胖吧唧亲了王胖子一口，“我家胖哥，聪明。” “那咱儿子？” “和黄烨一样，两个名字呗。族谱上姓张就行。” 王胖子躺在床上畅享了一番美好的未来，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吴协独自回到住处。 五年前的那个四合院，被局里封了，补偿他另外一个院子。 他坐在屋檐下，点了一根烟，突然觉得这个院子过于空旷了。 如果有一个孩子在这里跑来跑去，一定会非常热闹。 有了孩子，就又有家了。 他想起美国的吴倾和阿宁，据说吴优已经出生了。 他又想起张胖胖。 他也想找一个张家姑娘。 老天爷，给他掉下来一个吧。 吴协灵光又闪了一下，想起不久前，局长找他谈话。 …… 几日前，吴协坐在张小五的办公室里，张小五推给他一杯茶，声音平静地说，“你知道古潼京的任务已经下来了。” 吴协端起茶杯，茶水温热，“嗯。” “那里除了有战友的尸体，”张小五直视他的眼睛，“还有汪臧海留下的黑毛蛇。” “黑毛蛇记录了汪臧海留给后人的信息。”张小五继续道，“我们需要读取费洛蒙的人。” 茶杯在吴协手中微微一颤。 吴协放下杯子，嘴角扯出一丝笑，“所以，这就是吴家当年拿我做药人的药效之一？” 张小五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咔嗒咔嗒”地走着。 过了许久，张小五终于开口，“现在局里还没有更好的方法读取费洛蒙，只能用人。” 吴协抬头看他：“所以，局里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是。” 吴协忽然笑了：“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张小五：“有。” 这个答案让吴协怔了怔。 他没想到局长会这样干脆地给他选择。 “我同意。”吴协听见自己说。 张小五沉默片刻：“费洛蒙对身体有害。” “我知道。” “局里会给你补偿。” 吴协摇摇头，“不用了。”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被张小五叫住。 “吴协。” 他回头。 张小五的眼神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复杂：“谢谢。” 吴协摆摆手，推门走了出去。 当时吴协觉得自己挺潇洒，现在他觉得不是潇洒，是傻逼啊。 局长说给补偿，他竟然说不用了！！ 他当时是脑袋瓦特了吗？他应该讨价还价一番的啊！ 第二天，吴协找到张小五。 “局长，您之前说补偿的事情，还作数吗？” “作数。” “局长啊，”吴协说，“我知道张家一直在找汪臧海的线索。我读费洛蒙也对张家有帮助的，对吧？” 张小五点头，“是的。” 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他无法否认。 “局长啊，鉴于费洛蒙对身体不好，可能会影响颜值，颜值下降会影响我找媳妇，您看张家能补偿我一个媳妇吗？” 张小五：“……” 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吴协！ 吴协见张小五没说话，继续补充道，“姓张就行，长得好看一点，性格好一点，嗯，那个，最好别嫌弃我和很多犯罪分子有亲戚关系。” 张小五：“……” 你也知道自己成分不好！ 他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委婉地说，“张家的姑娘，都是姑奶奶，性格比较强势，喜欢说上句儿。” 和性格好、温柔之类的，挨不上边儿啊。 吴协想了想，“我说错了，重来，姓张就行，好看一点，没了。” 张小五：“……”没想到你还是个看脸的。 他再次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小吴啊，张家真不发媳妇。” 他要是敢拉郎配，张家的姑奶奶们能撕了他，把他扔进青铜门。 “要不这样，这次古潼京行动是个大行动，参与的人员不少，你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互相看对眼的?” “……也行吧。”吴协勉强点头。他看出来了，局长也是个完蛋的。 在张家姑奶奶面前，说不上话。 “小吴，这次行动族长会来压阵。”张小五说道。 上面特聘。 “真的？”吴协眼睛一亮。 “真的。” 族长要来京城了。 第117章 西山会面 张启灵最近很头疼。 从天池返回到张家堡之后，他的大腿上就长出了一只三岁半的挂件——小粽子张善琏。 这小家伙穿着改良版的小斓衫，圆脸蛋大眼睛，往练武场上一站，活脱脱一个Q版古风娃娃。 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好可爱”。 张家堡的大小张们，怜惜他幼年遭受无辜夭折，把他捧在手心里。 他再也不是海底墓那个胆怯的小粽子了。 “爸爸！”张善琏一个飞扑抱住张启灵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宣布：“带我下山，我要吃糖葫芦！” 张启灵：“......” 黑瞎子：“小粽子，你是粽子，知道不？不能吃东西。” 张善琏不高兴地说，“大长老说了，不许再叫我小粽子。” 张德坤在旁边吃瓜看戏。 “我不是你爸爸。”张启灵试图讲道理，“你是明朝人，我是清朝人。” 这辈分都倒反天罡了！ 张善琏眨巴着大眼睛，条理分明地说，“他们都有爸爸，我没有爸爸。” 他指着远处练功的小张们，“你教我修炼带我回家，就是我爸爸。爸爸，带我下山。” 张德坤拎起小娃娃，“你管他叫爸爸，管我叫什么？” “闺女。”张善琏说。 张启灵：“......” 什么情况？眨眼之间，他就当爷爷了？！ 黑瞎子则是嘎嘎大笑。 连进入张家堡之后一直有些拘谨的张塌塌，都笑出声了。 张德坤把张善琏抱在怀里颠了颠，“你想当我爸爸？” 小粽子理所当然地说，“我找到爸爸了，就剩你没有爸爸了，我给你当爸爸，乖。” 张德坤：你还怪善良的喽？ 张启灵沉默三秒，拎起张善琏的后衣领：“走，爸爸带你去后山。” 不多时，后山出来小朋友的惨叫声，“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啦，不是爸爸，是爷爷！太爷爷！祖宗！救命啊，啊~~” 张德坤趴在黑瞎子背上笑到打嗝：“我看出来了，这小粽子在张家堡确实过得挺好。” 黑瞎子望着后山扬起的尘土，深沉地点点头：“张家是良善的人家，哈哈哈哈。” 而此时，被揍得怀疑人生的张善琏突然顿悟了—— 原来这就是父爱如山......体滑坡啊！ 张启灵揍了一顿小粽子，觉得神清气爽。 他把张善琏从后山拎回来。 这小崽子顶着一头乱毛，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倔强地仰着小脸，一副“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的表情。 “知道错哪了？”张启灵面无表情地问。 张善琏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不该乱认爸爸......” 张启灵刚要点头，就听这小崽子又补了一句：“但我还是要给我闺女当爸爸！” 张德坤：“？？？” 黑瞎子一口茶喷出来：“好家伙，这娃头铁啊！” 张善琏理直气壮地叉腰：“我都三百多岁了！当她爸爸怎么了！”说着还踮脚想摸张德坤的头，“乖......” 张德坤看了一眼他家铲屎官的脸色，抱起张善琏，摸了摸他的头，“铁头娃，上学了吗？我看你应该上幼儿园了。哥，把他送学校去，让老师多留点作业。” 张启灵：“......”也不是不可以。 张善琏眼珠转了转，“闺女，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去上学。” 张德坤：“……” 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哑巴，你儿子要给小茉莉当爹，这伦理剧我能看八百集，哈哈哈。” 张启灵深吸一口气，弯腰把张善琏拎起来，转身又往后山走。 “等等！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善琏在空中扑腾，“我不当爸爸了！我当哥哥行不行？舅舅？叔叔？......救命啊！！！” 十分钟后，后山再次传来熟悉的惨叫： “嗷！屁股要开花啦！我再也不敢啦！张德坤是我姑奶奶！是我祖宗！哇啊啊啊——” 张德坤啃着朱果点评：“铲屎官揍孩子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 当张启灵拎着哭唧唧的小粽子回来时，小家伙已经彻底蔫了，趴在张启灵肩上抽噎：“爸爸......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张启灵脚步一顿：“......叫族长。” “哦......”张善琏委委屈屈地改口，“族长爸爸......” 张德坤&黑瞎子：“噗——” 张家堡的日子，太欢乐了，不想走。 张小五那边一天十二通电话，催张启灵去京城。 磨叽了好多天，张启灵才带着黑瞎子、张德坤和护卫队的小张们，在张善琏哭唧唧的眼泪中，离开了长白山。 京城·西山别院。 青砖灰瓦的四合院隐在苍松翠柏之间，檐角的风铃在晨风中轻响。 张启灵踏进院门时，老首长正在石桌前沏茶。 老人穿着朴素的中山装，银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抬眼时目光如古井般沉静。 “来了？”老首长推过一盏茶，“尝尝，武夷山的大红袍。” 张启灵依言落座。 他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峻美的轮廓。 “张家族长亲自赴约，”老首长笑了笑，“看来我这张老脸还有点分量。” “您言重。”张启灵放下茶盏，“汪家的事，多谢。” 五年前那场特事局联合国安针对九门和汪家的雷霆行动，背后是这位老人的大力支持。 老首长摆摆手：“各取所需罢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你的小童养媳，怎么没带来？” 张启灵：“......” “不是小媳妇吗？难道是契兄弟？”这三位形影不离，关系成谜，老首长也很好奇啊。 身后的警卫员，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老首长也咳了一声。 “说正事。”他从公文袋抽出一份文件，“古潼京行动的特聘文件，已经在中央备案。” 红头文件在石桌上铺开。 张启灵目光扫过文件上自己的大名，抬眼看向老首长。 他知道这文件意味着什么。 老首长又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想要张家一个承诺。” 晨风骤停，连空气都仿佛静止。 张启灵抬眼，漆黑的瞳孔映着老人肃穆的面容：“什么承诺？” “若有一日，”老首长一字一顿，“华夏龙脉再次有变，还请张家不吝啬出手。” 张启灵很干脆，“好。” “痛快！”老首长大笑举杯，“以茶代酒！” 第118章 一日之师 皇城根张府。 张启灵前脚刚踏出张府大门，张德坤的眼珠子就开始滴溜溜地转。 她变回小黑猫形态，一个轻巧的纵跃就跳上了黑瞎子的膝盖。 “大龙瞎~”小黑猫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黑瞎子的下巴，“特事局成立这么多年了，咱们还没去看过呢！” 她金色的猫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 黑瞎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墨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小祖宗，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怎么能叫幺蛾子呢！”小黑猫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搭在黑瞎子胸前，“这叫实地考察！再说……” 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就不想看看特事局都有些啥奇人异事？” 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成啊，闲着也是闲着。” 话音刚落，小黑猫就从他怀里跳下，在半空中化作人形。 她哒哒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精致的蓝白蒙古袍，头戴珍珠蓝宝头饰，腰间银链叮当作响。 “今天还是蒙古公主出行~”张德坤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黑瞎子会意，去换了一身黑色锁金边的蒙古长袍，腰间还配着一把装饰性的弯刀。 “走着！” 两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张府，到大街上当街溜子去了。 一路上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大龙瞎，应该叫杏花她们一起来炸街，那就老有排面了。” 张德坤眼睛亮晶晶地说。 黑瞎子瞄了一眼隐在人群中的张海杏，“你现在也很有排面。” 特事局总部，依然隐于闹市。 表面看是民俗研究中心和一片民宅，其实这附近的宅院和不远处九层写字楼，都是特事局的地盘。 看门的老张正在打盹，突然被一阵银铃声惊醒。 他眯起老眼，只见胡同尽头走来一对身着蒙古盛装的男女。 少女明眸皓齿，身后的男人虽然戴着墨镜，墨镜戴得比特务还像特务 “哎呦我的祖宗！”老张一个激灵跳起来，按下内部通讯：“十六爷！小姑奶奶带着黑爷过来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张小十六，“等着我去门口接他们。” 而此时，张德坤已经到了大门口，仰着精致的小脸，冲老张露出一个甜度超标的笑容：“张爷爷好呀~我们来找小五哥玩~” 老张：“不敢当，小、小姑奶奶，局长出门了......” 我滴妈呀，小姑奶奶管我叫爷爷！！ “哦，对！”张德坤说，“那就找小十六吧。” …… 特事局新修的档案室像个巨大的蜂巢，金属柜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 张德坤扒开门缝往里面看，这里可是特事局含金量最高的地方之一。 她忽然被挂在门边的三个青铜铃铛吸引，“咦？这里够全面的，青铜铃铛都有。” “这是档案室的防御机制之一。”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张德坤转头，看见个抱着一摞文件的青年站在光影交界处，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吴协远远就看见一个蒙古小姑娘撅着屁股扒门缝。 他心中一动。 她转过身，果然和记忆中的蒙古小姑娘重合了。 “小姑奶奶，你长大了。”吴协微笑地看着张德坤。 “哇，吴协？”张德坤走近几步上下打量他，用手掐住他的脸，使劲抻了抻，“嗯，真皮。” 吴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一跳，手里的文件差点撒一地：“你……” 你咋一言不合就耍流氓啊？！ 他的脸，是要留给媳妇摸的。 黑瞎子从后面慢悠悠晃过来，一把按住张德坤的脑袋：“这位吴协一号，放心，是真的。” 吴协：“......” 张德坤：“不好说啊，已知四个吴协，未知的不知道多少个呢。” 吴协觉得自己被打击、孤立和排挤了。 张德坤看了一眼地下的文件，来回打量一番黑瞎子和吴协，突然开口说道，“我掐指一算，你们本来有一段师徒缘分，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你们俩把这个缘分续上？” 吴协这文件掉一地，大惊小怪的样子，明显短炼啊。 “啊！？”吴协惊讶地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眯着眼睛看着他，好像是这回事儿。 “不，不用了。”吴协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这位爷，他可招惹不起。 黑瞎子：“别介，来都来了。咱们既然有缘分，就别错过了。” 他搭上吴协的肩膀，“走着，一日之师，也是师，今儿这关系得定下来。” “哎哟！” 练功房里传来一声惨叫，吴协捂着屁股从垫子上爬起来。 黑瞎子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把未开刃的训练刀，墨镜后的眼睛满是戏谑。 “就这？”黑瞎子摇摇头，“小十六说你天赋异禀，我看是挨打的天赋吧？” 张德坤盘腿坐在一旁的器械上，手里捧着杯奶茶，晃着腿看热闹：“吴协你加油嗷！大龙瞎教徒弟可有一套了！” 吴协欲哭无泪：“我什么时候答应要拜师了？！” “缘分这种事，哪由得你拒绝？”黑瞎子一个闪身上前，刀背轻轻拍在吴协肩上，“第一式，''瞎子摸象''！” 吴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天旋地转，再次重重摔在垫子上。 “要点是出其不意。”黑瞎子收刀而立，“敌人永远猜不到瞎子下一步要往哪摸。” 张德坤噗嗤一笑：“这名字取得好！” 吴协揉着肩膀爬起来，突然发现黑瞎子的站位有个破绽。 他灵机一动，学着刚才的动作扑了上去—— “啪！” 结果却是自己再次摔在垫子上。 “不错，有悟性。”黑瞎子难得夸了一句，“知道抓机会了，就是动作太慢。”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练功房里不断传来“砰”、“啪”、“哎哟”的声音。 黑瞎子演示了剩余四式：“黑灯瞎火”、“瞎猫死耗”、“睁眼说瞎”和终极杀招“瞎搞一气”。 “这都什么名字……”吴协瘫在地上，无力地吐槽。 张德坤蹲在他旁边，用吸管戳了戳他的脸：“知足吧，这可是我们家大龙瞎的看家本领。” 并不是。 都是今天现编的。 她知道，但是她不说。 黑瞎子把刀插回刀鞘：“今天就到这儿。记住，这刀法讲究的就是一个''瞎''字——” “让对手摸不着头脑！”张德坤抢答。 “错，”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是打不过的时候，装瞎逃跑比较快。” 吴协：“......” 【小剧场】 当晚张启灵接到张小五的电话：“族长，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吴协学会了黑爷的五步刀法。他在古潼京中的存活率大大提高。 坏消息是……小姑奶奶，给这刀法起了个名字叫‘瞎鸡儿砍’。 张启灵后牙槽痒痒，上学，必须去上学！ 第119章 粉墨登场 吴协躺在沙发上，浑身酸痛，黑瞎子那套“瞎鸡儿砍”刀法虽然名字不正经，但确实让他受益匪浅。 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刚准备闭眼缓缓，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他叹了口气——“妈”。 “喂，妈。” “小协啊，你最近忙不忙？”电话那头，吴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吴协闭了闭眼，已经猜到接下来的对话走向。 “还行，刚出完任务。” “那……”吴妈妈顿了顿，“你有空去看看小易吗？” 果然。 吴协捏了捏眉心：“妈，他囚禁过我。” “可他到底没害你性命啊！”吴妈妈的声音急切起来，“你们毕竟是亲兄弟，他现在在里面，没人去看他，心里得多苦……” 吴协没吭声。 这几年，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吴妈妈总觉得，血缘关系能抵消一切伤害，仿佛只要吴协肯去看吴易一眼，他们兄弟俩就能一笑泯恩仇。 “妈，我有空会去的。”吴协最终敷衍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忽然翻身坐起，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是时候去见见吴易了。 京郊监狱。 吴易穿着囚服坐在玻璃对面，剃短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成了许多。 见到吴协时，他挑了挑眉：“稀客啊，哥。” 吴协直接开门见山：“吴二佰的儿子回国了。” 吴易的表情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回来干什么？”吴易随即嗤笑了一声。 吴协皱眉，盯着吴易的眼睛看了两分钟，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玻璃对面的吴易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引来了狱警的警告。 “我的大哥，吴家的长孙，竟然这么天真？吴家输的不冤。”吴易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你以为我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 他凑近玻璃，压低声音：“吴二佰在美国的时候，经常行踪成谜，我是他的好侄子，怎么能不关心一下自己的好二叔呢。” “哥啊，我说我是吴家继承人可没开玩笑。”吴易接着说道。 “没有吴家了。”吴协平静到冰冷地说。“你也出不去了，吴家也没有什么可以继承的了，吴二佰的儿子回国争夺，就是来帮助他的妈妈争夺吴家最后的家产。” 吴易对吴协的听而不闻，自顾自地说道：“他现在也在服刑。可惜啊，他儿子等不到他出狱那天了。” 吴协闻言一怔，“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我的哥哥。他的儿子不足为惧，你不如关注关注他那从来没有露面的大女儿。”吴易是意有所指地说。 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 吴易起身前突然敲了敲玻璃：“对了哥，帮我给张局长带个话——” “就说……我有汪臧海的消息。问他这份投名状，够不够换减刑？” 吴协走出监狱时，手机震动起来。 黄烨发来消息：【听说你去探监了？怎么样，兄弟情深？】 吴协回复：【他比我想象的狠多了。老黄，你帮我查查吴二佰女儿的情况。】 黄烨：【好。】 …… 张府书房内，张启灵立于窗前，表情若有所思。 张小五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吴易说他有汪臧海的消息？”张启灵的声音平静。 张小五点头：“是，他让吴协带话，说要用这个换减刑。” 黑瞎子靠在椅背上，不屑地开口道，“这小子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古潼京行动前冒出来，有意思。” 德坤小猫挂在章张启灵的身上，说道，“小五哥，最近除了吴协，还有谁接触过吴易？” “吴一穹。”张小五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通过监狱电话联系，通话内容很简短，。” “监听录音呢？”黑瞎子问。 张小五摇头：“通话内容没有问题，基本都是些家常嗑，但......”他顿了顿，“吴一穹在通话结束前，说了一句‘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 这句话本来没啥，几乎是每个犯人家属都会说的话。 但是配合吴易今天的表现，就不一般了。 “吴易、吴二佰、吴三醒、解连环这些人，在一个监狱的不同监区，他们也许有别的消息渠道。”张小三说。 张小五表示赞同。 张小二皱眉道：“族长，我认为吴易不可信。他若真知道汪臧海的消息，早该拿出来换减刑，何必等到现在？” 张启灵的目光落在 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上，，手掌轻轻摩挲德坤小猫的小肉垫“他在试探。” “试探什么？”小黑猫歪头。 “试探我们对古潼京的重视程度。”黑瞎子接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小子是想看看，汪臧海的消息值几个价。” 张启灵：“告诉吴协——” “让他带话给吴易，想要减刑，就拿真东西来换。” 小黑猫在张启灵身上瘫成一张猫饼，“我算是看明白了，吴家只有一个傻白甜，就是吴协。” 书房众人都笑了。 “哎，小花呢？”德坤小猫问。 谢小花入道之后常住张府。 这会儿竟然不在？ “解连城的儿子解雨默来了。”张小二说。 “他来干什么？”德坤小猫惊讶道。 美国的解家转型成功，可以说是已经上岸，怎么这时候回来？ 张府会客室内。 谢小花指尖轻点茶盏，抬眸看向对面的年轻人——解雨默。 解雨默西装革履，面容俊朗，气质内敛，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解连环的影子。 他端起茶杯，微微一笑：“感谢家主，抽空见我。” 谢小花神色淡然：“解少爷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两件事。”解雨默放下茶杯，目光坦然，“第一，我想见见九叔。” 谢小花指尖微顿，茶面泛起一圈涟漪：“解连环二十多年前藏在了长沙，随时可去祭拜。” 解雨默摇头：“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九爷的小儿子，早已经过世。”谢小花说。“第二件呢？” 解雨默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推至谢小花面前：“家父让我交给你，当年九爷安排他出国，带走一份属于你的族产以防万一，现在物归原主。” 谢小花垂眸扫过文件——那是一份资产清单，上面列着京城的几处房产和5000万现金。 “解少爷，”谢小花气笑了，眼底尽是讽刺，“你来之前，都不做功课吗？” 小瞧谁呢？ 解雨默微微一笑，“家主，听闻你已经入道？” 他做功课了呀。 第120章 新月饭店 几天后，新月饭店的夏季拍卖会，如期举行。 二楼张家专属包间。 张德坤带着张启灵、黑瞎子。还有张小二和谢小花，过来凑热闹。 “哥，这就是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特别亲切的感觉？”张德坤开启的逗猫模式。 “看看这栏杆，有没有想跳下去的冲动？” “还有这棍奴，想不想干一架？” 张启灵：“……” 黑瞎子挂着一脸了然的微笑，坐在嗑瓜子喝茶看戏。 张小二和谢小花，不明所以。 张德坤看向谢小花，又看了看自己的铲屎官，说道，“哎呀，人不全，杏花，你问问吴协和王胖子，什么时候到？” 黑瞎子，“哟，你还请他们了。” “凑齐铁三角才能召唤神龙啊。”张德坤说。 黑瞎子贫嘴道，“召唤我不用铁三角，我一直在啊。” 说话的功夫，王胖子和吴协，拖家带口地来了。 王胖子一听说张家小姑奶奶在新月饭店组局，左手拉着自己媳妇，右手拽着吴协，背后背着胖儿子，乐颠乐颠地就来了。 要不是孩子吐奶，他能早到两个小时。 新月饭店2.6亿事件的主角都来了，张德坤表示内心有种集邮、打卡的满足感。 寒暄过后，吴协狗狗祟祟地凑到张德坤身边，“小姑奶奶，今天拍卖会的有啥压轴的好货啊？” “听说有一对清雍正胭脂红内粉彩荔枝纹杯，绝美，四大爷的审美太超前了。” 她要拍下来送她亲爱的铲屎官。 “还有一个压轴的青玉简，据说是道家珍宝。”张德坤说道。 吴协见状心中疑惑，小姑奶奶似乎对道家珍宝不感兴趣，反而对两个杯子，兴趣满满？ 张德坤说完，便跑去找张启灵。 吴协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打量起新月饭店这间顶级包间。 一进门是一道苏绣屏风，绣的是《千里江山图》。 屏风后，一张紫檀木圆桌居于正中，桌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屋顶的鎏金琉璃宫灯。 张小二、谢小花、王胖子和他媳妇，正坐在一起，围观王家胖小子。 包间四角立着青铜仙鹤香炉，鹤嘴吐出袅袅青烟，沉水香混着檀木的气息，不浓不艳，恰到好处。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罗汉榻，榻上铺着云锦软垫，小几放着青瓷茶具，茶汤澄澈。 黑瞎子惬意地靠在罗汉榻上，张启灵和张德坤坐在他对面，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窗外是京城夜色，窗内是人间烟火。 吴协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踏实了下来。 拍卖会座无虚席，很快开始。 参会的嘉宾，彼此交换着眼神。 张家的包间，可以鸟瞰全场。 吴协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面孔。 “他怎么来了？”吴协自言自语道。 张德坤伸头看了一眼，“你认识他？” “美国回来的解家少爷，在京城要哪儿蹦跶。” “都蹦跶到你那儿了？”张德坤问。 吴协点头，“嗯。他自称霍秀秀的未婚夫，找我叙旧。” 张德坤：“也对，霍家几乎团灭，霍秀秀和解家联姻，也是不错的选择。” 霍仙姑是真爱霍秀秀，一点脏活没让她沾手。 就是这联姻的对象， 选得不咋地。 拍卖进行当中，张德坤以320万的价格，顺利拍下了那对清雍正胭脂红内粉彩荔枝纹杯，正式成为了为男人哐哐砸钱的败家子一枚。 吴协留下的羡慕眼泪，张家姑娘，真实在，有钱是真花，想要。 “各位贵宾，”拍卖师说，“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珍宝之一——青玉简！” “此物乃千年道门经典密卷，内含修炼要诀，起拍价——五千万！” 众人哗然。 “听我二大爷说，青玉简两千年了，里面有大秘密！” “我三舅妈说，这是先秦道门经典！”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我二姨的姐夫的小姨子的三叔说，长白张家其实是道门世家。” “不是吧，真的吗？” “那这青玉简……” 解家少爷解雨默的眼睛里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竞价很快白热化。 “八千万！” “一亿两千万！” “两亿！” “两亿五千万！” 解雨默坐在前排，一咬牙，神色沉稳地举牌：“三亿。” 他爸给的预算是2.5亿元，但是没关系，他手里还有成功节流的5000万。 他爸说给解雨臣1亿元，他觉得砍一半就够了。 全场寂静。 拍卖师：“三亿一次、三亿两次、三亿三次！”敲下木槌：“成交！恭喜解先生！” 解雨默眼中露出几分意得志满。 此行也算圆满。 出价2.5亿流拍的琉璃孙，看着那个假洋鬼子，眼中露出愤恨的神色。 二楼包厢内，张小二和谢小花，对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张胖胖看着那青玉简，一脸沉思。 “媳妇，你想啥呢？”王胖子问。 张胖胖定定地看着王胖子，又看了看大儿子，“胖哥，我想辞职了。” 王胖子惊讶地问，“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告诉我谁，胖哥给你出气。” 张胖胖白他一眼，“想啥呢？除了你总气我，能给我气受。” 她心中有了计划，等古潼京行动之后就不干了。辞职专门去做家族任务，族中一定有适合普通人的修炼功法，给胖哥兑换一个。 不求长生，只求长寿。拍卖会结束之后，所有人吃席。 张德坤：“今天我请客。” 张启灵自觉地说，“我花钱。” “今日这席面，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谢小花唇角含笑，“感谢小姑奶奶的款待。” 张德坤无论第几回听到这个价格，都有种想拨打12315举报的冲动。 新月饭店太富贵了！ 黑瞎子捞了一勺子金汤佛跳墙：“这一勺得值两千吧？今天这席面，吃不完，我高低打包。” 张德坤：“我同意！” 她吃了一口蟹粉狮子头，“妈耶，我觉得剩不下。哥，这个好吃，你尝尝。” 口感松软，肥而不腻，贵有贵的道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小张走了进来，“族长，刚传来消息，解雨默被人围堵了，他在逃跑的时候出了车祸，刚送往医院了。青玉简，被抢走了。” “谁下的手？”张启灵问。 “三波人，其中一波是琉璃孙。”小张说。 张小二嗤笑了一声，“那个不要碧莲的东西，不留下半条命，别想走出京城。” 拿出那么点资产，还觉得是恩赐，这位解家少爷脸可真大。 解家，这是把小花当傻子呢。 第121章 张德坤上学 解雨默的尸体是在新月饭店后巷被发现的。 发现他的是个环卫工人，当时天刚蒙蒙亮，环卫工人经过巷口，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靠坐在墙边，还以为是个醉鬼。 走近了才看见，年轻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柄上缠着红线，刀身没入心脏，只留一寸在外，血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 警方很快封锁了现场，法医检查后发现，解雨默真正的死因并非刀伤，而是心脏骤停——那把刀，是在他死后才插进去的。 “像是某种仪式。”办案的老刑警嘀咕了一句。 消息传到张府时，张德坤正在吃早饭。 她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问：“哎，他才死？他车祸之后没有就没有了消息，我还以为他死了，或者回美国了呢。” 黑瞎子笑嘻嘻道：“车祸是小伤，当天就出院了。” 张小二匆匆进门：“族长，查清了，是解家内斗。解雨默的大堂哥解雨昕早就到京城了，一直藏在暗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黑瞎子感慨。 张德坤歪头：“美国的解家不太平，我就放心了。那个青玉简是也被他抢走的？” 张启灵放下茶杯，淡淡道：“没在琉璃孙手里，应该到他手里了。” 滞留在京城的解雨昕，终于搭上九爷留下的老关系，去监狱见了解连环一面。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当天晚上，他就带着解雨默的骨灰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解家不会再回来了。”张小二放下说，“他们最近几年，陆续在国内购置的资产，已经全部处理了。” 张德坤：“解连环说了什么？” “应该是，”黑瞎子擦着自己黑金雕花匕首，“解雨昕比解雨默果断、狠辣多了，有几分九爷的风范。” 古潼京的计划被推迟到了明年。 张启灵带着一行人返回西湖畔的张家大宅。 早上，张德坤拉着张启灵和黑瞎去吃楼外楼的早餐，点一笼虾饺、一碗艇仔粥，再加一壶龙井。 “哥，为什么非等明年才去古潼京？”她咬着虾饺问。 张启灵：“因为你要开学了。” 张德坤：“？？？” 她不认为她有这个牌面。 “到底为啥？” “沙漠中的海子只在特定的季节出现，今年过了，明年夏天再进去。”张启灵说。 张德坤不信，“张家楼没有古潼京的图纸吗？” “有。” 黑瞎子接口道，“没更新？” 张德坤：“肯定有其他的路能进去。” 张德坤对张家楼充满了信心，那里面有一切问题的答案！ 张启灵慢条斯理地一边喝茶一边回答他们的问题，“地图更新了一半，古潼京内有一片未知区域，外张在里面重伤七人，折了三人，任务暂停了。” “其他进入古潼京的路，还在修复。” 那对胭脂红内粉彩荔枝纹杯成了张启灵的心头好。 杯壁薄得能透光，内绘的荔枝鲜嫩欲滴，张德坤送他之后，他就再也没用过别的茶具。 黑瞎子觊觎已久，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顺走了一只。 第二天清晨，张启灵盯着桌上孤零零的一只杯子，眼神冷得能结冰。 刚睡醒的德坤小猫蹲在桌上，用小爪子碰了碰仅剩的杯子，保持了沉默。 让她说什么？ 有人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爱作死。 十分钟后，黑瞎子被挂在院里的老槐树上荡秋千，脖子上挂着一个精美的茶杯包：“哑巴！我就借几天怎么了？还是不是好兄弟？” 张启灵站在树下，面无表情地往他脚上绑沙袋。 …… 开学日。 九月的杭州，阳光正好，浙大校园里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的新生和陪同的家长。 张德坤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背着双肩包，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 她身后，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着，气场截然不同。 左边是张启灵，一身黑色立领中山装，面容冷峻，手里拎着她的行李，目光淡淡扫过人群，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右边是黑瞎子，墨镜架在鼻梁上，一身皮衣皮裤，手里转着车钥匙，活像个来送女儿上学的富二代老爹。 “哥，大龙虾。”张德坤回头，小声嘀咕，“你们俩这气势，不像家长，现是黑涩会来开拓新业务。” 黑瞎子“啧”了一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大脑崩，“哑巴，小茉莉嫌弃我们了。” 张启灵：“嫌弃你，不是我。” 建筑系报到处排着长队。 张德坤去办手续。黑瞎子则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树上，墨镜后的眼睛扫视着周围。 “哎，”他突然用手肘捅了捅张启灵，“你看那边几个小子，眼睛都快黏咱家小茉莉身上了。” 张启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有几个男生频频回头偷看张德坤，眼神热烈。 张启灵眼神一冷。 黑瞎子坏笑：“要不要去''友好交流''一下？” 张启灵还没回答，张德坤已经办完手续回来了，“走吧！去宿舍！” 军训期间是要住校的。 女生宿舍楼下，一群家长正在帮忙搬行李。 张启灵和黑瞎子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清冷俊美，一个痞气十足，偏偏还都帅得离谱。 “那是谁的家长啊？”有女生小声议论。 “不知道，但那个穿黑衣服的好帅……” “旁边戴墨镜的也很有型！” 张德坤嘴角抽了抽，拽着两人的袖子就往里冲：“快点快点！别在这儿招蜂引蝶！” 张德坤的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三个女生已经到了，正在整理床铺。 门一开，三个女生齐刷刷抬头，然后集体愣住。 张启灵拎着行李走进来，气场直接镇压全场。 黑瞎子跟在后面，笑嘻嘻地打招呼：“同学们好啊。” 三个女生：“……叔、叔好！” “叫哥。” 三个室友：“……” 张启灵熟练地铺床。 他的动作利落干净，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床单铺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黑瞎子则从包里掏出一堆零食，分给宿舍其他女生：“来来来，见面礼，以后多关照我们家张兴安。” 张德坤这次户口本上的名字是张兴安。 开学后的某天。 张德坤穿着蒙古袍，背着双肩包，在办公室门口徘徊。 “学妹，需要帮忙吗？”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张德坤回头，看见一个同系的师兄抱着一摞资料，笑容温和。 “师兄！”她眼睛一亮，“找导员的办公室。” 师兄说：“走吧，我带你去。” 路上，张德坤的背包动了动，钻出一只小黑猫的脑袋。 师兄：“......这是？” “我家的小可爱！”张德坤说。 第二天，她的包里又多了一只小黑狗。 第122章 南华园中的琴声 每个大学都有自己的校园传说。 浙大也有。 最近几年，鬼书生弹琴的传说最火。 浙大的南华园，白天是学生们散步读书的好去处，可一到晚上，却鲜少有人敢靠近。 传说，每到子时，园中的长廊里就会传来幽幽的古琴声，弹的永远是同一首曲子——《凤求凰》。 琴声缠绵悱恻，如泣如诉，却不见弹琴的人。 有胆大的学生曾半夜去探过，结果回来后就连续多日每天晚上11点，准时开始发高烧。 口中胡话连篇，什么“书生”、“有鬼”、“弹琴”之类的。 校方封锁了消息，但流言还是悄悄传开。 张德坤，在学校，凭本事混得风生水起。 这天，她背着猫猫狗狗，参加校园西红柿音乐节，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她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在石板小路上，穿越南华园往学校南大门走去。 夜风微凉，树影婆娑。 忽然，一阵琴音飘来。 张德坤脚步一顿，耳朵微微动了动——这琴声，不对劲。 长廊下，坐着一个穿青色长袍的书生。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月光透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却又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气。 张德坤眯了眯眼，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发亮：“喂，大半夜的，扰民啊？” 琴声戛然而止。 书生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却俊秀的脸。 他的眼睛很黑，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姑娘能看见我？” “嗯，何止能看见，还能把你送走，老实点哈。” 小黑猫和黑狗子，也从背包里面探出头，围观贵书生。 张德坤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他，“死了多久了？” 书生一怔，“五百年了。” “嚯，老鬼啊。”张德坤凑近几步，“你在这儿弹琴干嘛？” “这里是乱坟岗啊，我在这多正常啊。”鬼书生幽幽地说。 背包里的黑狗子没忍住，“卧槽”了一声。 张德坤：“淡定，乱坟岗上建学校，常规操作。” 那鬼书生好奇地看了一口吐人言的狗子。 “看什么看，本大人这就把你送走。” “我不走。”书生轻抚琴弦，眼神恍惚，“我们说好的，我要再给她弹一首《凤求凰》。” 张德坤挑眉：“她是谁呀？在哪呢？她听到了吗？” 书生的身影微微晃动，没有说话。 张德坤从空间摸出天师令，“喂，老崔？我这儿有个老恋爱脑，麻烦你跑一趟。” 判官崔珏：“……” 张德坤：“快点啊，等你。” 片刻之后，园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一道黑影从地底升起，化作一个穿黑袍、戴高冠的男人。他手持判官笔，面容冷峻，正是地府判官崔老爷。 男鬼见到崔珏，浑身一颤，琴都吓掉了，“判、判官大人？！” 崔珏瞥了他一眼，转头对张德坤，“小天师大人，您上学之后，夜不归宿，在这儿捉鬼？” “谁捉鬼了？”张德坤撇嘴，“我正好路过。这鬼蠢蠢的恋爱脑，快把自己折腾散架了，你把他带走吧。” 男鬼浑身颤抖，但是倔强地坚持道，“……不，我不走，我要留这！” 崔大老爷打开生死簿看了一眼，淡淡道 ，“你们缘分尽了。” 虚空中浮现一幅画面：一个年轻女孩正伏案工作，她的书房一角，摆着一把古琴。 书生痴痴望着画面中的女子。 他知道。 他们只有那一世短暂的缘分，所以他一直不走。 他的身体早已经分解在这片土地里，但是，灵魂一直都在。 他等了五百年。 终于，她来了。 她每次路过南华园，他都给她弹琴。 张德坤叹了一口气，“老鬼，终有一别，你的时间快到了，该说再见了。” 崔珏挥笔，一道金光没入男鬼眉心：“去吧，你有一夜时间，与她梦中相见。” 书生感激地向张德坤和崔珏深深一拜，随即化作一缕青烟，飘向远处的教师公寓。 历史系的年轻的助教林老师，刚刚入睡。 她的书桌上摊开着明史的研究笔记，书房中挂着一幅古画——书生抚琴。 书生的身影在床边凝聚，他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触碰。 崔珏的金光在他指尖缠绕，化作一缕梦境之丝，轻轻系在林老师的眉心。 林老师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里。 月光如水，亭台楼阁笼罩在柔和的银辉中。远处传来熟悉的琴声，她循声走去，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记忆深处苏醒。 凉亭里，青衣书生背对着她，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 “凤求凰……” 一曲结束，书生缓缓转身，眼中含泪：“《凤求凰》。你说过，只要听到这首曲子，就知道我回来了。” 林老师怔住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百年前，她是他恩师的女儿，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婚后不久，她送他赴京赶考。 分别时，他说，等他回来，再给她弹凤求凰。 他却被害死在赴考的路上，从此杳无音讯。 “是你……”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我等了你一辈子。” 书生想拥抱她，手臂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苦笑着收回手：“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人了。” 林老师摇头，泪如雨下：“没关系，能再见你一面，足够了。” 他们坐在凉亭里，像当年一样。 书生为她弹琴，她满眼温柔地看他。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一个凝实，一个透明，却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重逢。 “我该走了。”天光微亮时，书生站起身。 林老师抓住他的袖子，却只握住一把虚无：“能不能……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尽管手指触碰不到，“你，要好好的。” 愿卿此生，平安喜乐。 第二天，林老师在课堂上讲起明代古琴艺术时，忽然落泪。 学生们面面相觑。 “昨晚做了个梦，”她擦掉眼泪，笑道，“梦见有人给我弹了一夜的《凤求凰》。” 从此，南华园的长廊里，再也没有琴声响起。 周末，西湖畔张家大宅。 张德坤盘腿坐在罗汉榻上，和张海杏吐槽。 “杏花，你是不知道，那老鬼可真是个痴情种！五百年啊！就为了弹一首曲子！” 张海杏饶有兴趣地问：“然后呢？那女老师认出他了？” “对于林老师来说，不过是南柯一梦，有点怅然若失而已。”张德坤摇头晃脑，“那个鬼书生，十世善人，把他最后的功德都给林老师了，以后轮回的很多辈子难善终。” “恋爱脑，太坑了。” 一旁的张启灵原本正在泡茶，闻言手指微微一顿。 他抬眸看了眼张德坤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低头继续摆弄茶具。 这是完全没有开窍啊。 第123章 凤凰巢 张德坤现在是学校的名人——建筑系最小的小学妹，没事儿就穿着一身精美的道袍，背着一只小黑猫和一只小黑狗，在校园里面晃悠。 偶尔，小学妹独自来上课，小黑猫也悄悄找过来。 当教授目光扫过的时候，小黑猫立马静止不动，假装自己是黑猫布偶。 教授们其实早已经心知肚明。 久而久之，小黑猫和小黑狗便明目张胆地趴在桌面上，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黑板，仿佛真的在认真听讲。 学校全体师生们，对这两个编外学生的接受度，相当地高。 张德坤下课之后，就带着她的猫猫狗狗，满校园溜达。 她还真不是闲的。 鬼书生与媳妇相会一夜之后，天蒙蒙亮又到张德坤的梦中，给她两张泛黄的图纸。 他说这是他几百年来，唯二的私产，略表心意。 其中一张，是学校建校时候的校园图纸，纸边微微卷曲，墨迹却依然清晰。 图纸上，校园的布局一目了然——一条笔直的中轴线贯穿南北。 主校门朝南而开，取“向阳纳吉”之意；行政楼、大礼堂、主教学楼依次排列在中轴线上，象征着学术的秩序与传承。 图纸的东南角，用朱砂标注了一个小小的星星符号。 “这是啥？”黑瞎子指着星星问。 “图书馆。东南属巽卦，主文运智慧。”张德坤解释道，“图书馆建在这儿，能最大程度吸纳文昌星的灵气。” 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启真湖，湖水清澈，微波荡漾。 图纸上，湖的位置被特意设计成弧形，宛如一只环抱的臂弯，将图书馆护在其中。 “这叫''玉带环腰''，”她指着湖水的曲线，“水能聚气，湖的形状把文昌位的文运牢牢锁住，再通过中轴线输送到整个校园。” 这是典型的‘文昌局’，南北贯通，四平八稳，暗合天地定位。 黑瞎子不禁感叹，“难怪浙大这些年人才辈出，原来初代校长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只要不破坏中轴线，不填湖改道，”张德坤轻声道，“文运足以延续百年。” 至于，另一张羊皮纸，就厉害了。 纸上带着暗黑的血迹，边缘还有焦痕，但中央用朱砂绘制的线条依然清晰可辨——连绵的山脉、蜿蜒的河流，以及一角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 右下角浮现出一个凤凰纹章，振翅欲飞，翎羽处却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人故意划破的。 张启灵看见凤凰的时候，眼神一变，“汪家的标记。” 黑瞎子闻声凑过来，“这裂痕……像是被刀划的？” “不止。”张启灵将地图对着阳光，“裂痕下有墨迹，原本应该还有文字。” 黑瞎子：“这也太巧了，怎么随便得来的图纸，就和汪家有关。小茉莉，鬼书生将图纸交给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鬼书生临走前的话在张德坤脑海中回响—— “我死后约莫三十年，那时我的魂魄尚不能远离尸骨所在之地，只能在方圆十里内游荡。” 有一天雨夜，鬼书生飘至一处驿站。 那驿站早已破败，瓦砾遍地，蛛网横生，零星有几处灯火。 他本无意停留，却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于是穿墙而入，看见两拨人马对峙。 一方是一群江湖打扮的汉子，衣衫粗陋，却个个眼神锐利；另一方则统一穿着黑衣，腰间挂着刻有凤凰纹的令牌。 黑衣为首的人说：“西北的凤凰巢，……岂是你们这些蝼蚁能觊觎的？” 鬼书生琢磨，这‘凤凰巢’是何地？ 两方人马为此图拼命，必不寻常。 双方很快厮杀起来。 黑衣虽武功不俗，但寡不敌众，很快落入下风。 领头的中年男人被一剑刺穿胸口，临死前，他猛地将手中的羊皮图丢向烛台，试图烧毁。 火焰刚刚舔舐图纸一角，江湖人便一掌拍灭火焰，抢过图纸。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得意，驿站外突然射来一支冷箭，直接贯穿他的喉咙！ 鬼书生一惊，转头望去。 驿站外，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蒙面人，手持弩箭。 蒙面人冷笑，“汪家也不过如此。” 汪家剩余的两人怒吼着冲上去，但蒙面人早有准备，三箭齐发，两人很快倒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蒙面人准备取走图纸时，其中一人舍身扑了上去，与此同时，驿站年久失修的横梁突然断裂，轰然砸下！ 烟尘散去后，驿站内再无活口。 鬼书生飘近查看，见那图纸落在血泊中，竟未被毁去。 想着能让这么多人以命相争，必是重要之物，便以魂力将它收起，藏在了这沧浪之中。 这一藏，便是四百多年。 …… 张启灵听了张德坤的讲述，眉头皱得更紧。 “西北凤凰巢？”他低声重复。 张德坤灵光一闪，看向张启灵：“这会不会是古潼京的图纸？你不是说古潼京有一部分未知的区域吗？” “有这个可能。交给北张去探查一下吧。” 北张传回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年的春天了。 那天恰好是周末。 张启灵、张德坤和黑瞎子正在茶园采茶。 三人背着竹篓，一身茶农的打扮，看起来十分接地气。 张启灵修长的手指在茶树翻飞，摘下的芽尖整齐地落入竹篓，动作熟练得像是一个真正的农夫。 “族长！”张塌塌走过来汇报，“北张来消息了，关于凤凰巢的。” 黑瞎子正叼着根烟蹲在树下偷懒，闻言一个鲤鱼打挺：“怎么说？” 张启灵接过平板，上面有一个坐标：东经101.46度，北纬37.69度。 下方附着一行小字——与古潼京直线距离234公里，地貌特征吻合图纸上的山脉走势。 “两百多公里？”黑瞎子说，“这么远，不是古潼京的地图吧。” “等等，”张德坤看着坐标说道，“如果把古潼京和这个坐标连起来......” 她捡起树枝在地上画线，“正好是祁连山地脉的走向！” “又是地脉？”张启灵皱眉。 “哥，看来咱们得先去一趟这个所谓的‘凤凰巢’。” 第124章 戈壁中的老太太 暑假悄然来临，西湖畔张府中，护卫队的小张们，正在为西北任务做着准备工作。 族长护卫队加上张德坤的麒麟护卫队一共40人。 显露在人前的人数，通常不超过十二人。 自从雁荡山活埋事件之后，西张大长老张玉文对护卫队的队形，进行了严格的规定和要求。 像这种大任务，队形分三部分——前面有探路的先锋、中间有跟在族长身边的中段，后面有断后的后卫。 三部分，各有各的职责，时常轮岗。 练武场中，张塌塌盘腿坐在地上，整理自己的武器。 “塌哥！”一个小张跑过来，“这次你是先锋啊？” 张塌塌沉默地点头。 他其实想做中段，守在族长和小姑奶奶身边，可恶的小十五，他一定知道他想把他送走，才排挤他，不让他做中段。 小张习惯了张塌塌的少言寡语。 周围几个正在晨练的小张全都围了过来。 “塌哥，我想做中段，你帮我调一下呗？” “塌塌，你这几天，天天看海杏姐，是想搞对象了吗？” “塌塌哥，你还没去西王母宫吧？啥时候去闭关？我正好可以能者多劳！！” “塌哥，你……额头青筋冒出来了？！” “撤！！！！” 张塌塌：“……”有你们可真是我的福气。 张塌塌进入护卫队之后，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职业规划。 每当像现在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这队长不当也罢。 张海杏这边也在和自己的副队长，张家堡的麒麟女张小二十二，交代工作安排。 她打算让二十二负责组织这次的后卫工作。 她有预感自己留在护卫队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二十二大名张德梓，身高不足165，体重没有一百斤，长相小巧精致，看起来像是一朵小白莲花。 但是要是因此小瞧了她，可是要吃亏滴。 张启灵、黑瞎子和张德坤在正房起居室，吹冷气、喝快乐肥宅水、吃西瓜、玩游戏、摆弄茶具。 一点也没有出发前的紧张和忙碌。 张德坤边啃西瓜边说，“多少年了，还是不太适应南方的桑拿天儿，还好要去西北了。” 张启灵点头，然后看向练武场的方向说道，“这次古潼京任务回来，张海杏和小十五，会离开护卫队。” 黑瞎子眼睛一亮，“他们升职加薪了？我也要加薪。” 张德坤瞥他一眼，“你也不花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些年他陆续从东张大长老手中讹走不少东西。 黑瞎子喝了一口冰镇可乐，说道，“你懂什么？权是男人的春药，钱是男人的胆气。” 张启灵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德坤说道，：“错！钱和权是所有人的春药和胆气，不分男女。” 几日后的西北戈壁无人区。 五辆改装越野车在荒凉的戈壁滩上疾驰，卷起漫天尘土。 领头车上，小张握着方向盘，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前方。 他想要把车开得更平稳些。 族长和小姑奶奶正在后座上睡觉——大猫团着小猫，大猫闭目养神，小猫在车辆的颠簸中睡得贼香。 小张瞄一眼后视镜，看着溜光水滑的大小猫，羡慕得流口水，他也想变身。 这趟回去，他要申请去西王母宫闭关修炼。 张启灵张开一只猫眼看向他，“好好开车。” 第二辆车里，黑瞎子开着车，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副驾驶的张小十五抱着一本《西北盗墓史》昏昏欲睡。 “这鬼地方，”黑瞎子眯眼看着远处起伏的沙丘，“连个路标都没有，汪臧海当年是怎么找到的？” 张小十五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张海杏的声音：“注意！三点钟方向有沙尘暴！”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黄色的沙墙正以惊人的速度推进。 黑瞎子猛打方向盘：“找避风点。” 五辆车迅速转向，冲向一处风化岩群。就在他们刚停稳的瞬间，沙尘暴轰然而至，天地间顿时一片昏暗。 沙尘暴过后，夜幕降临。 车队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扎营。 张海杏和张小十五搭帐篷，黑瞎子生火煮面，小张们负责警戒，张启灵则抱着睡得流口水的小黑猫在一旁卖单儿。 张海杏刚系紧最后一根帐篷绳，突然感到远处有人影晃动。 “有人来了。”她低声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众人顺着它的视线望去—— 黄昏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缓缓靠近。 那是个穿着旧式棉袄的老太太，手里拄着根歪歪扭扭的枣木拐杖，脚步却稳得出奇。 “老人家？”张海杏上前两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 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三颗牙齿：“走亲戚，迷路了......” 黑瞎子眯起眼——老太太的棉袄虽然破旧，但脚上的绣花鞋却干净得不像话，鞋尖上还缀着两粒小小的银铃，走路时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张启灵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老太太身后。 “姑娘，能给点水不？”老太太问。 张海杏递上一杯热水，趁机观察老人的手——布满皱纹，但指甲缝里没有一丝沙土。 “老太太从什么地方来？” 老太太接过水杯，“谢谢，姑娘。我从关里来。” “关里？”张小十五迷惑。对于东北人来说，山海关以里，都叫关里。 这老太太说了个寂寞啊。 “你们打从哪里啦来……”老太太反问。 黑瞎子端着一碗面，走过来，“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老太太吃碗面吗？” 老太太看着香喷喷加蛋的拉面，“……也不是不行，你这小伙子，你黑黢黢地一大坨，人还挺好的嘞。” 黑瞎子：“你要这么说，我可以把面收回去了。” 老太太：“别介啊！” 老太太斯斯文文地，面带汤都吃干净了。 她把嘴一擦，转身就走了。 众人愣神的功夫，老太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戈壁夜色中，只有风中隐约传来银铃的轻响。 “不对劲！”张小十五猛地跳起来，“这方圆百里都是无人区！” 众人面面相觑。 “去追。”张启灵对张小十五说，“给先锋和后卫传信。” 张小十五抓起车钥匙就追了出去。 【号外】 老太太的故事，源自本作老爹年轻时在戈壁滩中的真实经历。 上个世纪的老黄历了。 他和他的小伙伴，在戈壁滩上骑马出行，迎面走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与他们擦身而过。 两个大小伙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戈壁滩中没有人烟，哪里来的老太太。 他们掉转马头去追，结果老太太消失无踪。 他们找了好久，人影都没见到。 几十年过去，他也没琢磨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125章 地下工事 小十五带人走后，黑瞎子对张启灵说，“那个老太太很奇怪。” 张启灵挑眉，黑瞎子有龙视，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迷惑他，他竟然看不透那个老太太。 “怎么说？” 张启灵怀里的小黑猫也在这时醒了过来，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们，“怎么了？大家的表情好严肃。” “刚才遇见一个老太太。”张启灵说。 张海杏说：“小姑奶奶，这里方圆百里无人烟。” 张德坤看着眼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你们是不是想差了？地上没有人烟，不代表地下没有啊，没准儿什么地方有人住的地窝子，或者粽子住的古墓。” 黑瞎子摇头，眼中满是疑惑，“那老太太不是人，也不是鬼。像是一团能量体，但是还能吃东西，这就很奇怪了。” 德坤小猫：“未知人类吗？” “不知道。”黑瞎子耸肩道。 张启灵目视着满天的星空，说道，“戈壁滩上未知的神秘事件太多了。” 张海杏：“族长，我咋觉得，那个老太太是故意找上来的呢。” 一个小张举手说道，“族长，我看见那老太太从地平线上突然出现，然后直接走过来，都不带转弯的。” 另一个小张说，“你是不是傻？咱们这么大的营地，谁看见都会直接走过来的。” 小张：“……你说得有点道理。” 小黑猫跳出张启灵的怀中，落地变成人形，从空间中摸出一个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哗啦啦乱转，“此处磁场异常，也许那个老太太误入了时间缝隙？” 张启灵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等看小十五他们有没有什么结果。” 三个小时后，小十五独自驾车返回营地。 小十五：“族长，我们和前锋张塌塌他们在前方六十公里处汇合。塌塌找到了一处地下工事的入口，已经派人进去查看了。” 黑瞎子：“哟，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张德坤：“那个老太太莫不是和这处地下工事有关？” 张小十五点头，“塌塌在入口不远处，发现了老太太的的铃铛。” “走，过去看看。”张启灵说。 五辆越野车在星光下驶向地下工事入口。 车灯照出前方起伏的沙丘，六十公里的路程在这种地形上显得格外漫长。 “族长，前面就是。” 快到地点的时候，张小十五指着远处一片风化岩群。 月光下，可以看出那些岩石排列得过于整齐，有人工的痕迹。 车队停下时，张塌塌带着三名小张迎上来。 “族长，请刚跟我来。地下是一个被遗弃的日本军事基地。” 众人跟随张塌塌来到一个半掩在沙土中的混凝土结构前。 锈蚀的铁门已经被撬开，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门框上用日文写着“军事重地 立入禁止”，旁边还有已经褪色的1855给水部队的字样。 “给水部队？”黑瞎子看见日文眉头一皱。 “日本人当年被阻断在雁门关之外，没有进入西北腹地，这里怎么会有给水部队的工事？” 张塌塌说，“黑爷，1855给水部队是1937年在京城成立的，成立之后行踪成谜，没想到秘密潜入大西北了。” 张德坤绷着小脸，说道，“走，下去看看。” 张塌塌勤快地说：“族长，小姑奶奶，我来带头。” 混凝土通道向下蔓延，探路的小张，已经用工事的发电机发电，整个地下工事灯火通明。 走了大约10分，便可以看见一座沉重铁门，虽然年代久远锈迹斑斑，但仍开合自如。 越过铁门，一条宽约2米的狭长幽深地道通往深处。 上方一条巨大的通风管随地道蜿蜒而行，将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送入地底深处。 走在庞大的地下工程中，空气流通，丝毫不见沉闷压抑。 随着深入，通道两侧开始出现房间。 第一间像是宿舍，十几具干尸整齐地躺在铺位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所有尸体都面朝同一个方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全员死亡？”张小十五检查最近的一具尸体，“没有外伤......等等！” 他掀起尸体的军装下摆，露出腹部——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有活物在皮下蠕动过。 “诅咒？”张德坤低声问。 张启灵摇头，指向尸体张大的口腔。 在喉部深处，隐约可见一团干枯的植物根系。 “他们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吃空的。”黑瞎子下了结论。 继续前进，他们来到一处类似指挥中心的中心活动大厅，大约有200平米左右，有两个通道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 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身着日本军装的干尸，其中一具死在书桌后的，明显是指挥官。 两个小张在此等候，“族长，这是刚才找到地下工事地图。” 张启灵一眼就看见了标注实验室的地方。 左边通道尽头，房间门上用红漆写着“实验室”三个字。 推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僵住了—— 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靠墙坐着一具穿着褪色蓝布棉袄的干尸。 那佝偻的身形、稀疏的白发，赫然就是他们在营地遇见的老太太！ “这不可能......”张海杏倒吸一口冷气，“我们刚才明明......” 黑瞎子上前查看，老太太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她的右手食指伸出，在墙上留下了一行已经发黑的血字： 「关里桃花」 “关里？”张小十五皱眉，“关里到底在哪里啊？” 山海关以南都是南方，都是关里。 黑瞎子：“这尸体至少有六十年历史了。但我们在营地见到的......”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张德坤突然说道“你们闻到了吗？这里没有身体的腐臭的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桃花香。”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墙上的那几个字。 “这老太太是桃花成精了？”张小十五疑惑地说道。 “哎呀，保不齐，哈哈。”黑瞎子说。 就在这时，张启灵若有所感，猛地转身看向门外：“有人！” 众人警觉地望向走廊，只见一道佝偻的身影在隧道另一头一闪而过——正是那个蓝布棉袄的老太太！ “追！”张启灵下令，众人立刻跟上。 第126章 这里有个大金库 老太太的身影在复杂的隧道中时隐时现，像是在刻意引导他们。 转过几个弯后，她停在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然后如同烟雾般消散了。 “又来了......”黑瞎子嘟囔着，上前检查铁门。 门上的锁早已锈死，但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机关。 他按下机关，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老天......”张小十五惊叹道。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军火库，整齐堆放着数十箱未开封的日军装备。 张小十五检查着货架上的标签：“昭和二十二年……1947年，看来日本投降之后，这些人并没有撤离。” “为什么不撤离？”一个小张问。 “有任务呗。” “也许，门后有答案。”张起灵指着军火库尽头的金库大门说道。 大门由厚重的合金铸造，表面布满精密的齿轮机构，门框上雕刻着朵朵桃花纹样。 “德国克虏伯公司1942年产品。”黑瞎子抚摸着门侧的铭牌，“采用复合装甲设计，理论上能抵御150毫米火炮直接命中。” “哇喔，这怎么打开啊？”张德坤问。q 黑瞎子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在下不才，略有懂几分开锁的手艺。” 有人吹牛，有人干活。 张塌塌已经开始检查大门的结构了，“标准的双密码盘系统，但加装了防爆装置。强行破拆会引爆整个军火库。” “呦呵，塌塌还有这手艺？”黑瞎子问。 “略懂。” 张塌塌蹲下身，用袖珍内窥镜观察锁芯结构：“日本人改装过。原本的机械锁上加装了一套液压延迟装置。” 他从背包取出一个牛皮工具包，选择了两根特制的钛合金探针，插入锁孔开始操作。 “我塌哥，极具才华！”小张说。 “塌塌准备的真充分，竟然带了精密仪器工具包！” “塌哥，活该升职加薪啊！” “咳，小声点，别让十五叔听见！” 张小十五在前面翻了个白眼，就他们这蛐蛐的声音，二百米外都能听见。 十分钟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嗒”声，第一个密码盘解锁。 张塌塌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需要帮忙吗？”张小十五递上一块绒布。 张塌塌摇头，换了一组更细的工具，开始攻克第二个密码盘。 这次他动作更慢，时不时停下来用听诊器贴在门上监听内部机簧的运动。 又过了漫长的七分钟，第二个密码盘终于解锁。 但大门纹丝不动——还有最后一道保险。 “液压阻断器。”黑瞎子指着门底部一个铜制阀门，“需要同时输入压力释放密码。” 张德坤看着门框上的桃花，感觉答案就在眼前。 果然，她很快发现端倪，“你们看，其他的都是桃花，只有2点钟方向的樱花。” “啊？樱花和桃花有区别吗？”张小十五凑近观察，“没看出来啊。” “樱花花瓣顶端有V形缺口的花裂，桃花花瓣是圆融的椭圆形。樱花多为一层一层的重瓣，桃花多为单瓣。这朵重重叠叠的带花裂，肯定是樱花啊。” 张塌塌目光一闪，迅速转动压力表盘至樱花位置，同时按下门侧一个隐蔽的按钮。 一阵高压气体释放的嘶鸣声响起，重达十五吨的金库大门终于缓缓向内开启。 而后，连一向淡定的张启灵都睁大了眼睛。 门内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金库，堆满了金砖、金条和各种黄金制品，在灯光下闪耀着太阳一般的光芒。 闪瞎人眼。 “至少六百吨……”黑瞎子快速心算着，“难道这是伪满洲国神秘消失的黄金？” 张德坤摇头，“不是，伪满洲国的黄金还在东北。” “你咋知道？” “另一个世界，在东北找到了。”被他们东北张家的小叔叔，在大兴安岭的地下深处找到的。 “按照当时的黄金储备量，这应该是他们在亚洲战场掠夺的大部分战利品。”张启灵说。 张德坤点头，她的目光看向金库墙壁上的壁画——那是一片盛开的桃花林，林中隐约可见一座中式宅院。画的一角题着四个小字：关里桃花。 就在这时，金库中央的金砖堆上，老太太的身影再次浮现。 这次她不再伪装人类，半透明的身体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天师大人......”老太太向张德坤行了一个古礼，“我终于等到您了。” 张德坤好奇地看着她，“你是谁？” “老身乃关里守门人，名唤桃三娘。”老太太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七十年前，关里遭劫，老身为护桃花源，被时空乱流卷入此界。” 张德坤眨眨眼，“你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老太太的肉身已死，但是周身没有死气，反而是一团生气。 桃三娘：“人有两套生命系统，一套是生理系统，一套是藏象系统，也就是你们说的灵魂。你们关外人，必须两套相互依存；我们关里人的藏象可以独立于肉体之外。” “所以，你现在是藏象人？” “对。” 张启灵问，“那外面的鬼子尸体是怎么回事？” 桃三娘讪笑了一下，“这些倭寇，妄图用我的身体做实验，我一生气，就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黑瞎子突然插话：“所以你是故意引我们来的？为什么？” “嗯。”桃三娘点头，“我观你们非凡人，尤其是天师大人乃是神兽血脉，或可助我重返关里。” 她指向壁画上的宅院，“那里才是老身的归处。”又指了指黄金，“这些黄金是报酬。” 张海杏皱眉：“这算什么报酬，这些黄金本就是鬼子掠夺的国家财富，不属于何人个人。” 桃三娘：“就当我借花献佛，你们上交给政府也是大功一件。” 张德坤的眼睛亮了，“哥，这些金子，能不能给咱家换一个一等功臣的牌匾？以后咱家就是功臣之家了？” 张启灵表情淡淡地陈述到，“去年国家的黄金储备是600吨。” 黑瞎子：“好家伙，这下直接翻倍了，绝对值一个一等功。” 很好。 张德坤开心了。 这绝对是距离一等功最近的一次。 但是，张德坤在心里问张启灵：【哥，这老太太有所隐瞒，要帮她吗？】 黑瞎子给她端了一碗面条试探她，她乐呵呵地吃了。这是藏象人能做到的事情？ 张启灵：【关里人有自己的秘密。外面那些鬼子的死亡方式也不对。】 【嗯。但是，给水部队罪行累累，她身上没有血债，有功德。】 【地府通三界，你让崔珏上来送她走，如果有问题，地府自会审判。】 【好，本来就要找崔珏。】 这老太太自称来自异界，以她现在能力，没法打破次元壁啊。 好在，她有外挂。 她不行，有人行。这也是她的资源不是？间接就是她也行。 这一等功合该是她的。 张德坤掏出天师令，呼唤崔大老爷！ 你的天师，想你了，快来！！ 张德坤拿着天师令，表情肃穆，口中一本正经地念念有词，完全看不出心中飞出花的思绪。 只有张启灵，眼睛笑弯了。 崔大老爷：等着，忙呢，一会儿到。 张德坤：“老太太，一会儿地府判官带你回异界。” 老太太高兴地再施一礼，“多谢天师大人。” 第127章 所谓凤凰巢 阴风平地起，一道青黑色的官袍身影自虚空中踏出。 崔大老爷，他又来了。 崔珏看了一眼桃三娘，翻开关里的生死簿，确有此人。 数千年前，颛顼“绝天地通”，断绝了此界与他界交通的通道，唯有关里是一个例外。 关里桃花是人间桃源，与此界共生，是上古巫族的后人。 奈何数十年前关里叛乱，从此彻底隔绝了通道。 “桃三娘，你误入此界，和我走吧。” 桃三娘老太太低眉顺目，朝张德坤深深一拜：“多谢天师成全。”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牌，递了过去。 “此物赠予天师大人，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 张德坤接过玉牌，触手冰凉，玉牌上刻着一朵桃花，花蕊处隐约有流光浮动。 她微微颔首：“多谢。” 崔珏一挥袖，阴风骤起，桃三娘的身影如烟般消散。 崔珏向张德坤拱手，“小天师大人，崔某告辞。”语毕，随着最后一缕阴风，消失在原地。 没有一句废话。 大金库内，只剩下张启灵一行人，以及满室的黄金。 黑瞎子摸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金山，“哑巴，这里有600吨黄金，咱们拿走500斤，看不出来吧。” 张德坤变成猫身，跳进张启灵的怀中，“大龙瞎，你这格局就小了，拿走一吨，也看不出来啊。” 黑瞎子墨镜下眼睛，亮出火星子了，“哎呀， 这个主意好。哑巴，你看呢？” 小张们也看向张启灵。 这金光闪闪的，太勾人儿了。 如果拿走一吨，他们怎么也能分个几百斤吧。 到时候用金砖铺地好呢，还是打造一个黄金床呢？嗯，黄金马桶也是好的。 嘿嘿。 所有小张的眼神都飘了，浮想联翩。 唯有张塌塌眼神坚定，不为所动。 “别介，都留下。”张启灵抱着小黑猫，悄悄翻个白眼。 黑瞎子撇嘴，不同意就直说呗。 他左一下右一下温柔地摸着金砖，眼中全是喜爱。 比摸大姑娘还上劲儿。 摸着摸着叹了口气，这是鬼子抢来的花姑娘，还是送回娘家吧。 民脂民膏，还是返还给政府，用之于民吧。 工事内部错综复杂，许多通道被刻意封死，有些地方甚至浇筑了混凝土。 小张们在这个地下工事里，一共找到日军的干尸250具，保存完好的实验体27具，打开一个被封死的通道，里面是一个万人坑，尸骨无数。 实验记录和实验数据完整。 所有的日军都是一个死法，一副缺了大德之后遭到报应的样子。 黑瞎子顺手解剖了一具干尸，肤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体内没有一滴血，喉咙处被撕裂，尸体并无其他外伤。 怎么看不像是人类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桃三娘这个“关里人”，似乎比想象的更加神秘。 “族长，我们打开了一个混凝土浇筑封死的通道，发现了两具尸体，需要您过来看一下。” 张塌塌表情严肃地找到抱着德坤小猫闭目养神的张启灵。 张启灵睁开眼，“走。” 张塌塌他们打开的通道，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败的味道。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照出几具穿着日军军服的干尸，尸体姿态扭曲，像是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这些鬼子……”黑瞎子用脚尖翻过一具尸体，露出对方狰狞的面容，“死得挺惨啊。” 他蹲下身检查，发现日军士兵的喉咙全部被撕裂，伤口处有明显的爪痕。 盲猜是粽子干的。 德坤小猫在张启灵怀中探出头，“这是传说中的手撕鬼子？” 抗日神剧，也没有那么离谱。 粽子也有自己的抗日方式。 张启灵没说话，目光落在通道另一边——那里躺着两具穿着明朝服饰的尸体，身首异处，右手食指和中指明显长出一截。 发丘指。 “张家人。”张启灵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德坤小猫问。 张启灵走近查看，发现颈部像是被什么活活撕裂，身体的皮肤却保持完好，甚至还有弹性，只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这正是青铜门后变异体的标志。 张启灵伸手按在干尸的额头上，闭目感知片刻，睁开眼道：“他们是被改造过的变异体。” “改造？”张塌塌一愣。 只有青铜门后有张家人的变异体，唯一进过青铜门还用张家人做实验的，就只有一个人 ——汪臧海。 张德坤和黑瞎子也想到这一点。 “所以，所谓的凤凰巢，是汪臧海的人体实验室？”德坤小猫说。 黑瞎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所以，这些鬼子挖通了实验室？” 张启灵看向通道深处，低声道：“应该是这样。” 通道尽头有明显的爆破痕迹，露出了一个黑洞。 从现场推测，日军当年炸开了通向实验室的某条通道，放出了里面的张家变异实验体。 这时，两个探路的小张，从黑洞里面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族长，这里面是人工开凿的通道，通向一个实验室。” “遇到机关消息了？”张启灵看着他们满身尘土的样子问道。 “没有，鬼子替我们趟过路了。”小张乐呵呵地说。“族长放心，没有什么危险。” 张启灵突然沉默了。 他在这一刻无比认同黑瞎子说的“鲶鱼理论”。 没有了天敌的沙丁鱼，都成傻白甜了。 看来家族的教育方式，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这次回去之后，他要找大长老张玉封好好聊聊。 就算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让这些乐天的小张们充分体验一下生活的艰辛。 德坤小猫读懂了张启灵的心思，开口说道，“三十一，张家人杀死了鬼子，谁杀死了张家人？” 三十一，也就是刚才探路的小张之一，闻言想了想，“对哦，谁杀了张家人？” 张启灵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戒备心，提升到了顶点。 通道尽头的实验室的大门是被暴力破开的。 门口的地面上散落着弹壳，大门上残留着炸药爆破的痕迹。 走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药草的混合气味，像是某种古老的防腐剂仍未散尽。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日军尸体，全部死状凄惨——有的被撕成两半，有的喉咙被咬穿，还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变成了一具干尸。 空中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青石砌成的方形平台，平台上摆放着一口青铜鼎，鼎内残留着干涸的黑色药渣。 还有一些人体解剖的工具。 这是应该汪臧海的实验台。 实验室一边的墙壁上，凿出了十数个凹槽，每个凹槽里都放着一具干尸，全部穿着明朝服饰，无一例外，都是张家人。 墙壁最内侧，钉着一具特殊的尸体。 他身穿明朝斓衫，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整个人呈"大"字形悬在半空，皮肤呈现青灰色——是张家的变异体。 实验室另一边的墙壁上，是一幅巨大石雕壁画，画中有一只展翅的凤凰，飞翔在长白山三圣山的上空。 德坤小猫：“凤凰在长白山？” 黑瞎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研究着实验台上堪称简陋的设备，“这……” 就在这时，实验台下方，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了。 实验室下方，传来铁链摩擦的声响，紧接着，是“咚、咚、咚”的脚步声。 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走过来。 第128章 东北口音引发的生死局 实验台下方的机关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黑瞎子握紧了手中的龙骨刀，“这动静……可不像是普通粽子。” 张启灵站在最前方。 他塞好怀中的的小黑猫，麒麟淬火刀已经出鞘。 德坤小猫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看向实验台下的洞口。 突然，一只青灰色的手从洞口中伸出，食指和中指超长，指甲漆黑尖锐，死死扣住了地面。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爬了出来。 这是一个“活的”被改造过的张家人。 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肌肉虬结，血管在皮下凸起，像是一条条蠕动的黑虫。 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充斥着浑浊的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 “吼——” 变异体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砂石，声音嘶哑破碎。 黑瞎子：“哟，这位爷看着脾气不太好。” 变异体猛地扑了过来！ 张启灵身形一闪，麒麟淬火刀横斩而出，“铮”的一声，刀锋与变异体的利爪相撞，竟迸出几点火星！ “这么硬？”黑瞎子挑眉。 他摸出一把手枪，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精准命中变异体的眉心，却只是让它晃了晃脑袋——弹头卡在皮肤表层，连血都没流出来。 “脸皮够厚的。”黑瞎子啧了一声。 “升级了，比被青铜门后边的家伙们厉害，老汪的手艺不错。” 变异体似乎认准了张启灵，疯狂地挥舞着利爪攻击。 它的速度极快，力道大得惊人，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 张启灵且战且退，刀光如电，在它身上留下数道伤口，但那些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玩意儿还能自愈？”黑瞎子骂了一句，猛地掷出一枚从鬼子军火库顺来的闪光弹。 强光爆开的瞬间，变异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动作迟缓了一瞬。 张启灵抓住机会，一刀刺向它的心脏—— “噗嗤！” 麒麟淬火刀贯穿了变异体的胸膛，但它竟然没有倒下，反而一把抓住刀刃，另一只手狠狠抓向张启灵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直接踢向变异体——是张塌塌！ “族长！小心！” 变异体怒吼一声，反手一挥，锋利的指甲在张塌塌胸前划出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张塌塌疼得“卧槽”了一声。 张启灵眸色一沉，刀势陡然凌厉，一招“斩月”直取变异体脖颈！ 这一次，刀锋上隐约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他动用了张家血脉之力。 “唰！” 刀光闪过，变异体的头颅高高飞起！ 无头的躯体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它的手指仍在抽搐，仿佛还有生命力。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嘴唇竟然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族……长……” 所有人都愣住了。 黑瞎子警惕地走近：“这玩意儿还能说话？” 头颅的眼睛渐渐褪去了血色，露出原本的瞳孔——那是一双属于人类的、清醒的眼睛。 “族长……”它——不，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却清晰，“汪……在青铜，棺……” 张启灵蹲下身：“你是谁？” “张……问川……”头颅的嘴角渗出血沫，眼神开始涣散，但仍在竭力说着：“湖……被……被……”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的怀中跳出，用小肉爪子点了点张问川的脸颊，“这回真的死了。” 张启灵面色冷肃，“早就死了。” “他说的湖，被是什么意思，很重要的样子。”德坤小猫说道。 黑瞎子：“难道是湖面的意思？青铜棺材在湖面？这里有地下河？” “有可能。”张小十五边给张塌塌上药边说。 张海杏，“也许是湖北的意思。” 小十五摇头，“湖北太远了，应该是湖面的意思。” 德坤小猫几个跳跃，来到张塌塌身边，“塌塌没事儿吧？” 张塌塌脸色苍白的摇头，“没事儿，吃了小姑奶奶上次给我的药丸，已经止血了，很快就会恢复的。” 德坤小猫用爪子点点他的手，“塌塌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悬挂在墙上的那具变异体，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 黑瞎子：“不好！这位醒了！” 张启灵飞身过去，一刀砍下了变异体的头。 头颅“咣当”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德坤小猫的脚边。 这位最后的神识也清醒过来，瞪着一双乍然清澈的眼睛和小黑猫，大眼瞪小眼。 张启灵捞起小黑猫，“你谁？” 大脑袋迷茫的想了半天，嘶哑地开口，“……忘，湖……被，被……” 黑瞎子：“你是说汪臧海在湖面对吧？我明白了，兄弟，放心地去吧。我们抓到汪臧海给你报仇。” 大脑袋的眼睛倏地睁大，“……你，被，被……” 不是，你是傻逼吗？ 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几个字，他眼中的神采一下子消失了。 眼睛大大的睁着，死不瞑目。 众人看着这个二次死亡的族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黑瞎子打破沉默，“他们都说的是，汪臧海在青铜棺里，青铜棺在湖面，对吧？是这个意思吧？” 德坤小猫：“我觉得怪怪的。” 小十五：“不怪啊。他来回死了好几回，能闭上眼才怪，走吧，报仇去。” 张启灵目光冷峻看向实验台下的黑洞：“走。” 必须弄死汪臧海！！无论他是死是活。 黑洞后的通道，蜿蜒向下，走了许久，一个巨大的地下湖出现在眼前。 湖水清澈见底，隐隐有雾气蒸腾在水面。 湖面上按照九宫八卦的格局，耸立着八根青铜柱。 而在湖中央，隐约可见一口青铜棺半沉半浮，棺身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铁链另一端没入湖底，不知固定着什么。 “那就是汪臧海？”黑瞎子眯起眼睛，“ 特么的，终于找到这个老小子了。” 德坤小猫猛地从张启灵的怀中跳出，变成人形。 她仔细观察湖面：“不对劲，后退，所有人后退。” 就在这时，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股巨大的能量从湖心震荡到湖边。 所有人被震得眩晕了一下子，紧接着浑身的血脉沸腾了起来，血脉的力量被唤醒！ 很快，在场的每一个大小张，感觉到了血脉的流失。 张德坤的眼中，张家人流失的血脉汇合溪流，缓缓流向湖中的棺材。 “所有人到我身后！” 她掏出天师令，她祭出小小一滴血，以血为引，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繁复的符咒。刹那间，金光暴涨，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众人牢牢护在其中。 阻断了湖中阵法。 “又他妈的中计了，这是专门针对张家人的养龙局，这个老银币！”张德坤气得破口大骂！ 像是回应她的话，地下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隆——” 头顶的岩石开始崩落，湖水沸腾般翻涌，青铜棺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哐啷啷——” 身后一声巨响。 他们回过头，发现刚才进来的洞口，已经被落石堵住。 “卧槽！”黑瞎子突然想明白了，大喊了一声，“他们说的不是湖面，别（bei二声）去湖面！” 东北口音害死人了！！ 第129章 九张为祭 张启灵一行人被阵法困在地下洞穴之中。 张德坤祭出屏障，将所有人护在身后。 这时，水下隐隐有龙吟传出，湖面泛起滔天巨浪，形成了一头咆哮的水龙，冲击半透明的屏障。 阵法在反击！ 八个青铜柱嗡嗡作响，青铜棺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刺耳的声音。 似乎整个祁连山脉的地气都被集中在阵法之中，所有张家人都被阵法压制得无法动弹。 他们都感觉到了阵法对他们的渴望！ 它想要得到他们！ 张德坤额头沁出细密汗珠，调动浑身的灵气对抗水龙的冲击，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障岌岌可危，已经有了碎裂的痕迹。 张德坤一咬牙，打算再弹出一滴麒麟血，却被黑瞎子按住了。 黑瞎子一个侧身避开坠落的碎石，对张德坤大喊道，“别介，我来，你没看出来那阵法因为你的一滴血更兴奋了吗？” 黑瞎子划破手指，一滴蕴含黑龙血脉之力的血，飞向屏障。 屏障金光大盛，一只威严的黑龙怒吼一声，压垮了水龙。 水龙化成泡沫，消失在湖面。 张德坤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张启灵等人压在胸口的那股无形的力量也消弱了。 张德坤腾出手，仔细观察湖中的阵法、流水的方向以及山体的走势，终于发现了异常。 “卧了个大槽，这不是普通的养龙局啊！这是升级的九龙聚气阵，以及，还有第三个阵法……”这地下湖竟然一环扣一环，叠了三个大阵。 “啥意思？” “汪臧海这个老银币！”张德坤咬牙切齿，“这是准备用张家人祭天，只要有九个张家人同时出现，第三个阵法就会自行启动。” 至于祭天的目的，自然和那青铜大棺材有关。 如果人数不够，就直接把人当养料，填入阵法之中。 如果她猜的不错，湖底一定有很多张家人的尸体。 张启灵闻言，目光如电般扫过在场众人。 很好，除了黑瞎子和张德坤之外，正好九个张家人。 “怎么破阵？”张启灵问。 只要破了九龙聚气阵，其他两个阵法不攻自破。 “看到东北生门和西南死门的青铜柱上镇物了吗？”张德坤快速说道，“那是破阵的关键。” 东北生门的青铜柱顶上镇着一只青铜鼎。西南死门上是玄鸟朱雀。 两个镇物只有一个是真正的阵眼。 “哪个是阵眼？”黑瞎子跃跃欲试地问，“老子劈了它。” 张德坤：“不知道啊，这就要看汪臧海是生是死。他生，阵眼在生门。” “他死，阵眼在死门？”张启灵接口问道。 “是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阵中心的青铜大棺材。 “我去把棺材板子掀了。”张塌塌说。 “别动。”张启灵说，“你不行，我们都不行。” 所有人转头，把目光对向黑瞎子。 黑瞎子当仁不让，“我来。” 关键时刻还得看他黑爷的。 然而，仿佛是为了阻止黑瞎子，整个地下空间忽然剧烈震动，头顶巨石滚落，湖水翻滚，阵法的反攻再一次来袭。 “来不及了！” 张德坤大喊，一块巨石擦着她的肩膀砸入水中。 没有时间猜了。 张启灵跳跃到她的身边，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做出保护的姿态。 张德坤掏出罗盘，“罗盘一线，金针定穴！” 九龙聚气必有一处气眼，也就是龙脉逆鳞，这个地方的龙气最盛、藏得最深，却也最薄弱。 只要在此处，断龙脉、泄地气。 这个阵法就废了一半。 养龙聚气阵的镇物，就会随之碎裂。 到时候，汪臧海的生死，一看便知。 罗盘剧烈震颤，金色指针在“震”位与“艮”位之间疯狂游移。 张德坤反手将罗盘拍向水面——“哗！” 湖水炸开一道涟漪，一道金线如灵蛇般钻入水下，在水底飞速游走，时而如龙腾，时而似蛇盘，最终在地下水流交汇处方凝成一点金光。 “龙脉逆鳞就在11点方向，水下三十米处。”张德坤说。 黑瞎子眯着他的大龙眼望去，只见金光映照处，湖底隐约可见九道暗流交汇，形成个诡异的旋涡。 漩涡中心有块凸起的黑石，石面布满鳞片状纹路。 “大龙瞎！”张德坤喊道。 破阵之人，只能是没有张家血脉的黑瞎子。 黑瞎子二话不说开始脱外套：“你就说怎么整吧？” “用这个！”张德坤从空间掏出一根通体赤红、尖锐非常的大木钉，“把这个朱砂锏钉入逆鳞位！” 张启灵：“小心。” 黑瞎子：“放心，瞎子我命硬得很。” 他一个猛子扎入翻腾的湖水中。湖水表面清澈，水下却是漆黑一片，暗流汹涌。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凶多吉少，但是黑瞎子到水里就像回家了一样。 他顺着水流，来到漩涡处。 “就是这儿了。”他掏出朱砂锏，用尽全力钉入凹陷处。 湖水突然剧烈翻滚震荡，一股暗流差点将黑瞎子掀翻。 黑瞎稳住身形又夯实了几下，才顺势浮出水面，“搞定了！” 张德坤立即将一块黑漆漆被狗血浸过的雷击槐木——九幽阴木，掌心用力钉入旋涡。 九幽阴木入水的瞬间，地动山摇，上游的水竟开始倒灌。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东北生门的青铜柱顶端传来。 那座青铜鼎表面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随后轰然炸裂！ 阵法破了！ 随着阵法的破除，地下洞穴顶部彻底坍塌，倒灌的湖水，激起数米高的水浪，八根青铜柱接连倾倒。 张启灵环着张德坤，纵身跃向最近的一根倾倒的青铜柱。 其他人也纷纷寻找落脚点，但湖水的吸力仍在，两个小张瞬间被卷入漩涡！ “救人！”张海杏甩出腰间的绳索缠住一名小张的腰，自己却被拉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入水中。 黑瞎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后领：“小心！” 湖底的剧烈运动将湖面炸开一道巨大的水柱，水中央的棺材盖子被掀飞，露出里面那具年轻的身体。 那张脸，赫然是汪臧海年轻时的模样！ 爆炸的冲击波将所有人掀翻，张启灵等人跌入湖中，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头顶。 张德坤眼疾手快地拿出避水灵珠，灵珠迅速膨胀，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水下视野模糊，但张启灵仍能看清——湖底沉着层层叠叠的尸体，全部有张家人的标志，他们的手腕被割开，血液化作丝丝缕缕的红线，汇聚向中央的一口青铜棺。 汪臧海在用整个祁连山脉的地气和张家人的血气蕴养自己的身体！ 小张们忍不住破口大骂。 张启灵眼神一厉，跳出泡泡，奋力游向青铜棺。 今天汪臧海必须死！ 黑瞎子紧随其后。 靠近后，张启灵看见青铜棺上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 「以九张为祭，唤吾魂归。」 第130章 先死一死 地下河水暴涨，瞬间将整个洞穴淹没。 “哥！” 张德坤反应极快地从避水灵珠中伸出手，把张启灵和黑瞎子拽回到泡泡里。 泡泡内部干燥温暖，但外部的水流却越来越湍急。 黑瞎子盘腿坐下，“啧，这下可真是‘随波逐流’了。” “大棺材呢？”张德坤问。 “空间里。” 在上帝视角中，泡泡越缩越小，最终变成一颗拳头大小的水珠，彻底消失在汹涌的地下河中。 张启灵、张德坤、黑瞎子、张小十五、张塌塌、张海杏以及六名小张，全部失踪。 与此同时，汪臧海的实验室在剧烈的震动中崩塌，整个实验室沉入湖底。 “轰隆隆——” 日军地下工事通向实验室的通道被大大小小的石块封死，但是石块挡不住地下河水的疯狂上涌，很快水位就涨到了膝盖。 留守在工事内的小张们面面相觑，脸色一下子白了。 “族长他们……还在里面……” “完犊子了，又把族长他们弄丢了！！！” “族长被淹了！” “我滴妈耶，又要挨揍了！！” “快！联系小二叔！” 小张猛地反应过来，掏出卫星电话，却发现信号全无。 “快，走，去地面。” 京城，张府。 张小二正美滋滋地和谢小花涮锅子，吹着冷气，哼着歌，再来一口清爽的冰啤酒。 “干杯，小花！” 谢小花：“干！” 人生美味又值得！ 直到他的卫星电话疯狂震动。 “喂？”他接起电话，“谁呀？族长想我啦？” 两秒后，脸色刷地一变，“你说什么？族长失踪了？！” 电话那头，后卫组负责人张小二十二张德梓声音急促：“地下工事坍塌，族长、小姑奶奶、黑爷还有小十五他们，全部失踪！” 张小二：“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小二十二：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 “所以，你们找到了鬼子的地下工事和600吨黄金，还找到了汪臧海的实验室。族长他们是在实验室里面失踪的是吗？”张小二总结道。 “是的。” 张小二：“好，我知道了。你们稳住。我和小五很快就到。” 他挂断电话，对谢小花说，“花儿，走，去戈壁滩。” 三小时后，戈壁滩。 张小二和解小花乘坐直升机抵达现场时，张小五已经带着特事局和国安的人封锁了整个区域。 “怎么样？”张小二跳下直升机，大步走向张小五。 张小五摇头：“地下工事已经被水淹了，救援队正在往上抽水，但……”他顿了顿，“地下河的水系复杂，族长他们可能被冲到了任何地方。” 张小二皱眉：“汪臧海的实验室呢？” “沉了。”张小五指了指远处塌陷的地面，“国安的人正在接管现场。” 张小二看着荒凉的戈壁滩，突然觉得在此处找到族长的可能性不大。 张小五看了他一眼说道，“巴丹吉林沙漠的地下水来自500公里外的祁连山脉。” “嗯？” “这是古潼京资料里面的一句话。” …… 避水珠的泡泡里面，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等人，正在围观汪臧海。 这位神秘的汪家老祖宗，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面容清雅，体态颀长，身上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斓衫，无论是长相还是穿衣打扮，都符合那个时代文人的审美。 他双眼紧闭，神态安详，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让众人知道——汪臧海真的没有死。 “他不应该是个老头子了吗？怎么这么年轻？”张小十五满眼疑惑地问。 张德坤冷哼，“偷走了这么多的龙脉地气，还有张家人的血脉，换谁都会年轻的。” 不过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监正，竟然敢偷窃山河气运为己用！ 太不要碧莲了！ 难怪他不敢进地府入轮回，十殿阎王能劈到他魂飞魄散！ “小茉莉，我怎么感觉这个老瘪犊子，不太对？”黑瞎子问，“他……好像也没活着。” 张德坤：“不对劲儿，就对了。” 张启灵指着棺材上的一行小字：“身体还在，魂魄已经离体。” 张德坤看着那行字，终于想通了所有的关窍。 汪臧海生魂离体是为了遮蔽天机、混淆阴阳。 用养龙局蕴养肉身，用九龙聚气阵汇集山河气运，给养给养龙局，比如雁荡山的地气就是传送到这里。 用张家的血养身，一是张家本身就是老闷宝血，二是为了让自己的肉身与张家人建立连接。 因为九张一到，聚气阵就变成了还魂阵。 用九个张家人祭天，唤回自己的魂魄，彻底重生。 张德坤解释完，所有人包括张启灵都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小小的汪臧海竟然胆敢干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就算是始皇帝，政哥，也不敢用数百年的山河气运供养自己啊！ “如果还魂阵成功了，他就长生了吗？”张塌塌喃喃地问。 “谁知道呢？以他这大手笔，也许真的可以。”张德坤耸耸肩膀说道。 这都是歪门邪道，长生不一定，但是一定会反噬自身。 “哥，这汪臧海可能还有后手。”张德坤说，“他应该会想办法逃避反噬。” 张启灵抿了抿嘴。突然伸手，掐住汪臧海的脖子。 “咔嚓。”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在泡泡中回荡。 汪臧海的脖子被硬生生扭断，头颅歪向一侧，彻底死透。 张启灵松开手，语气冰冷，“无论有什么后手，先让他死一死再说。” 黑瞎子竖起大拇指，“简单粗暴。” 张德坤：“管用就行。” 汪臧海的手段防不胜防。 她又想到学校的那个鬼书生，“看来这个凤凰巢就是汪臧海几百年前设的一个幌子，目的是引张家人入局。” “他没想到图纸丢了，晚了这么多年才有九张入局。”黑瞎子说。“嘿，该着张家人有这一劫。” 张启灵沉默片刻，突然道：“他的魂魄在哪？” 所有人皆是一怔。 是啊，已经几百年了，汪臧海的魂魄，会在哪儿？ 张德坤猛地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桃三娘给她的玉牌——玉牌上的桃花纹路此刻正泛着淡淡的幽香。 “……关里。”她低声道，“哥，你说他的魂魄，会不会在关里？” 第131章 关里桃花 “我和崔大老爷说一下，请他去关里通缉一下汪臧海。”张德坤说。 地府有人好办事。 “族长，他的尸体如何处理？”张塌塌问。 张启灵沉默地注视着青铜棺材里汪臧海的尸体，眼神冰冷如霜。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突然燃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麒麟真火。 “挫骨扬灰？”张塌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个好。 麒麟真火，蕴含着焚尽万物的威能。 火焰接触到尸体的瞬间，汪臧海温雅的面庞，突然扭曲起来，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的嘴唇竟然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卧槽！还没死透？！” 张塌塌立刻戒备了起来。 黑瞎子按住他的肩膀，“别紧张，这只是尸身残留的本能反应。” 幽蓝的火焰渐渐包裹全身，汪臧海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血肉。 那些血肉中竟然有一只细小的银色虫子疯狂蠕动，试图逃离火焰。 “这是……蛊虫？” 张德坤问。 “圣蛊，所有蛊虫的母蛊。”张启灵说。 “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张德坤感叹。 汪臧海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养蛊。 火焰越烧越旺，圣蛊发出吱吱几声刺耳的尖叫声，化成灰烬。 汪臧海的尸体渐渐蜷缩成一团。 就在即将化为灰烬时，他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张启灵，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张......起......” 最后一个字伴随着一阵黑烟消散了。 众人屏息等待，直到最后一粒灰烬飘落，才长舒一口气。 张塌塌看一了青铜棺材里的灰烬，“这下总该死透了吧？” 张启灵淡淡道：“尸体是死了。” 魂魄还在别处。 “以汪臧海的能耐，就算在关里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张德坤说。 “无妨。”张启灵注视着泡泡外的洪流，说道，“见一次，杀一次。” 极限逃亡，焚烧汪臧海，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饿了。”张德坤一屁股坐在碧水珠化出的透明地面上，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黑瞎子闻言，嘿嘿一乐，从乾坤珠中掏出一个折叠烤炉，架在泡泡中央，又拿出篦子、切拌好的牛肉、鸡翅、大虾、蔬菜和调料等。 “怎么样，小茉莉，瞎子我未雨绸缪吧？” 张德坤咧嘴一笑，“大龙瞎，你太贤惠啦，简直就是家居旅行生活必备。” “嘿，这叫生活品质。”黑瞎子熟练地点燃固体酒精，肉片在烤炉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香气瞬间弥漫整个泡泡。 张小十五咽了咽口水：“黑爷，您这牛肉……够吃吧？” “管够！”黑瞎子拍着胸脯保证，“不止有肉，还有酒。” 烤肉必备的冰啤酒，黑瞎子怎么可能忘呢。 “咱们今天就苦中作乐一把，嘿嘿。” “不对，咱们这是随遇而安！”一个小张说。 “这叫处之泰然！” “安贫乐道！” “苦尽甘来！” “和族长还有小姑奶奶在一起，不苦。”张塌塌一脸纯良地说。 其他小张：“……” `( =｀ω′=)??` 卧擦！又让他表现到了。 张启灵盘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闹腾，手里却默默接过黑瞎子递来的烤肉，咬了一口。 张海杏一边啃肉一边感叹：“咱们这算不算是史上最奢华的‘地下河漂流’？” 张德坤看着自家的避水灵珠，“那必须滴。” 众人哈哈大笑，连张启灵的嘴角都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酒足饭饱后。 张德坤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周身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身形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猫，轻盈地跳进张启灵怀里。 “喵嗷……”她蹭了蹭张启灵的衣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成一团，很快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张启灵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猫崽，手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毛发，眼神柔和。 黑瞎子见状，挑眉笑道：“哟，今天可把咱们小茉莉累着了。” 张启灵扫他一眼，“也多谢你。” 今天要是没有小茉莉和黑瞎子，他们这些张家血脉，至少要折在这里几个。 张塌塌眼中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好想撸猫。 听说张家堡南张里的老妖怪们，已经有人返祖了。 是的，张家堡的人，管变身成黑猫叫返祖。 下次回去，他要好好溜达一圈看能不能骗来一只。 老妖怪：你想得还挺美！ 泡泡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烤炉余温的微光和众人均匀的呼吸声。 在泡泡里面处之泰然一群人，谁也没发现，本来不清澈的地下河水，突然变得漆黑如墨，偶尔有星星点点的光远远地漂过。 避水珠就这样随波逐流数日后，终于浮出水面。 这是一片宁静的湖水。 水面像一块无瑕的琉璃，光滑得没有一丝皱褶，倒映着天空的云影，仿佛天地在此相接。 泡泡在水面慢慢地变大，轻柔地将众人送到了湖岸边。 德坤小猫已经在张启灵怀中惊醒，耳朵警觉地竖起，金色的猫瞳环顾四周。 “这是哪儿？”小张们茫然地问道。 德坤小猫从掏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咔”的一声卡死。 小黑猫的猫脸皱巴成一团，“磁场紊乱，无法定位。” 黑瞎子眯起眼睛：“你们看对面。” 湖对岸是一片废土，焦黑的土地上零星立着几座残破的土屋。 更令人惊讶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排着长队，在一个简陋的水井前取水。 “咿呀，他们为什么不来湖里取水？”小张疑惑地问。 “他们看不见吗？” “他们好像真的看不见哎。” 而队伍末尾，赫然是—— 桃三娘。 她佝偻着背，蓝布棉袄破旧不堪，手里拎着个缺口的陶罐，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曾经灵动的银铃绣花鞋沾满泥污，铃铛早已不见踪影。 “她怎么在这儿？”张海杏惊讶道，“崔判官不是送她回关里了吗？” 德坤小猫的小毛脸一脸凝重：“除非……这里就是‘关里’。” 黑瞎子压低声音：“老太太看起来可不太对劲。” 确实，桃三娘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蔫蔫地站着，连排队的人群推搡她都没反应。 第132章 终成废土？ 张启灵等人疑惑地看着湖对岸的废土世界。 “我的好朋友崔大老爷说，关里桃花是人间桃源，关里人是巫族的后裔，他们天生亲近自然，魂力超强，可以直接兵解自己的肉身以藏象人的找状态生存。”说到这里，德坤小猫顿了顿，“现在这里是闹哪样？” 对岸远远望去一片黑色的死气。 黑瞎子的大龙眼，看见了暗红色的焦土、废弃的城池，和灰色的魂魄。 他摸着下巴，“难道是七十年的叛乱导致的？” “不是。”张启灵摇头。 张海杏：“抗战之后，国内也没成焦土啊。” “死了几千万人，和焦土也差不多了。”张小十五嘀咕道。 “3500万伤亡，9500万难民。”张塌塌补充说道。“还有，这里真是‘关里’？” “桃三娘在，应该是吧？”张海杏指着湖对面的桃三娘不确定地说。 “七十年前叛乱的时候，两界的通道已经彻底关闭。咱们怎么过来的？”张德坤说。 “因为咱们是天选之子？”黑瞎子中二地说。 张启灵横他一眼，“你说的对。” “走吧，来都来了，咱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黑瞎子说。 “嗯。”德坤小猫点头，“汪臧海的魂儿，有可能在这里么，去看看。” “灭了他。”张塌塌说。 张启灵等人乘着泡泡号渡船，涉水而过，踏上对岸焦黑的土地。 大地一片死寂。 灰暗的天空低垂，没有阳光。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和土地烧焦之后的味道。 脚下的土地，焦黑龟裂，渗透着不祥的暗红色。 几座残破的土屋歪斜地立在不远处，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的村庄的轮廓。 一条干涸的河道环绕着村庄，河床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和生锈的铁器，几具白骨半埋在泥土中，空洞的眼眶无声地望向远方那座残破的高塔。 那些排队取水的人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反应，依旧麻木地向前挪动，眼神空洞。 张海杏快步走到桃三娘身旁，轻声道：“桃三娘？” 老太太充耳不闻。 张海杏又叫了两遍，她才缓慢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她盯着眼前的人，疑惑地嘴唇蠕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去继续排队。 张德坤直接变成人身，从空间中拿出桃三娘送给她的桃花玉牌，“老太太，还记得这个玉牌吗？” 桃三娘神色麻木地看着了一眼玉牌，双眼无神地收回了目光。 “她不记得我们了。”黑瞎子皱眉，“魂魄受损？” 桃三娘之前的魂魄可不是这个状态。 张启灵伸手按在桃三娘的肩膀上，闭目感知片刻，摇头：“魂魄完整，但被抽走了‘记忆’。” 黑瞎子还是觉得不对，抽走记忆会让灵魂从明亮柔和的绿色，变成丑不拉几的灰色？ 张德坤也觉得这个废土的世界怪怪的。 她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捻起一撮焦土：“这片土地……不对劲。” 泥土在她指尖化为灰烬，隐约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这不是普通的焦土。”她声音沉了下来，“这是‘噬魂砂’。” “噬魂砂？”张小十五咽了咽口水，“听起来就不太妙。” “巫族古籍记载过。”张德坤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种能缓慢吞噬魂魄之力的邪物。长期生活在这种土地上的人，会逐渐失去记忆、情感，最终变成行尸走肉。” 黑瞎子：“所以关里变成这样，是因为土地被污染了？” 张启灵看着远处的高塔沉默不语。 那高塔的塔尖倾斜，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红光。 张德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祭坛？”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张启灵迈步向前。 众人穿过荒芜的村落，越靠近高塔，脚下的土地越发灼热。 焦黑的裂缝中，偶尔能看到暗红色的流光，如同血管般在地底蠕动。 “这地方……”黑瞎子擦了擦墨镜，“怎么跟活的一样？” 高塔底层的大门早已腐朽，众人轻易进入。 塔尖却有无数魂力护佑。 在张德坤拿出桃花玉牌之后，那些魂魄便以一种包容接纳的方式放他们入内。 塔尖的空间不大，中央是一个干涸的血池，池中无数魂魄碎片如同在地狱烈火中一般，燃烧着最后的魂力。 池边跪坐着一个身穿明制斓衫的年轻男子，他微垂着头，双眸微闭。 那张脸竟然是汪臧海！ 黑瞎子的龙眼观瞧，一个看不清脸的灰色魂体，唯有胸口闪烁着青绿色的光。 汪臧海感知到来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流露出温和的笑意，“终于……又见面了，张启灵。” “你认识我？”张启灵眯眼。 “不，我认识很久之前的一位张启灵，他是我的好朋友。”汪臧海的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 所有大小张：“……” 不必怀念，相忘于江湖就好！ 张启灵麒麟淬火刀出鞘，刀锋直指汪臧海咽喉：“外面的焦土，你干的？” “不……”汪臧海摇头，“不是我。” 汪臧海看着眼前的张启灵，嘴角上扬，“关里桃花可不仅仅是人间桃源那么简单，它以自身为阵，镇压着上古的凶兽。七十年前，关里分裂，一拨人以凶兽为神，妄图将其唤醒。” “什么兽？这么霸道？”张德坤问。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知道，凶兽肯定是醒了。 “蜚。” 蜚，山海经中记载的太古灾难之神。 所到之处水源干涸、草木枯萎，它还喜欢恶作剧，喜欢侵入人类的梦境，在睡梦中制造灾难，吞噬人的魂魄，简直就是行走的灾难和死亡的象征。 “蜚不满足于此界，它向往人间。”汪臧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所以，关里人才关闭了通道？”黑瞎子问。 “是的，伟大吧？”汪臧海转过身，看着血池中的魂魄，“他们献祭了自己魂魄关闭了通道，你们都应该感谢他们。” “蜚在哪？”张启灵问。 “关里桃花的深处。”汪臧海饶有兴致看向张启灵，“你还真是一个张启灵，把天下苍生当成自己的责任了？” “不。”张启灵说，“天下苍生有自己的命运，我尊重他们的命运。而你，扰乱了他们的命运。” 张启灵不想再和他废话，手中的麒麟淬火刀带着火星子，直接劈向汪臧海。 汪臧海的魂魄刹那被劈成两半，分裂的半边脸上还残留着诧异的神色，就被麒麟真火席卷入火焰之中，他的魂魄不断地扭曲、嘶吼，最终像一股烟一样消散无踪。 就在他彻底湮灭的瞬间—— “咔嚓！” 一声脆响，整个废土世界竟如同镜面般碎裂！ 焦黑的土地、残破的高塔、麻木的人群，所有景象都在众人眼前崩塌，露出背后真实的模样。 第133章 小麒麟现真身 灰暗的天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蓝的苍穹。 高塔消失了，他们回到了刚上岸的地方。 焦土化作良田，干涸的河道重新涌出清澈的河水。 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关里人，则变成了一个个半透明的藏象人，静静地站在水边。 桃三娘的身影也在其中，她不再是那个佝偻的老太太，而是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一袭素衣，眉眼温婉。 “刚才……是幻境？”黑瞎子摘下墨镜，大龙眼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不，是蜚的梦境。”桃三娘轻声地说。 张启灵抬眸看向远处——那里不再满目荒芜的废土，也没有高塔，而是一片茂密的桃林，桃花盛开如云霞，美得不似人间。 桃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漆黑的祭坛，祭坛上趴伏着一头巨大的凶兽——蜚。 它形似白牛，却生着蛇尾，额间一只竖瞳紧闭，周身缠绕着暗红色的雾气。 它似乎在沉睡，每一次呼吸都让桃林的花瓣微微颤动。 “它把整个关里拖进了自己的梦境？”张德坤不可思议地说，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端倪。 “是的。”桃三娘说。 “那汪臧海怎么回事儿？咱们怎么会在凶兽的梦里，看见老熟人？”黑瞎子百思不得其解。 张海杏：“所以，那些‘噬魂砂’、‘焦土’……都是假的？” “不全是。” 张德坤思索片刻，指向蜚周身的红雾，说道，“那些是它泄露的灾厄之气，沾染者会逐渐失去神志。” 黑瞎子眯起眼睛：“那现在怎么办？趁它睡觉，给它一刀？” 张启灵摇头：“蜚是上古凶兽，寻常手段杀不死。” “那总不能干看着吧？”张小十五说。 张塌塌：“不应该想想咱们是怎么来到关里，又该如何回去吗？” 塌塌有种众人皆醉，唯他独醒的孤独感。 就在这时，桃三娘说：“诸位请随我来。” 桃三娘带着众人来到桃林中央的一棵古树下。 树下坐着一位严肃清正的大帅哥，正是张德坤的好朋友——地府判官崔珏。 “崔大老爷？！”张德坤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崔判官苦笑：“我来关里缉拿逃魂，却被蜚的梦境困住，险些迷失。” “所以，是你把我们叫来的？”张德坤问。 崔珏点头，“算是吧。我被困这里之后，十殿阎王将避水珠引入忘川河，你们借道忘川来到此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还真是避水珠的奇幻之旅。 “叫我们来嘎哈呀？”黑瞎子问。他觉得这个崔大老爷没憋什么好屁。 崔珏指着蜚的方向：“七十年前，关里叛乱，有人确实唤醒了它。关里的守阵人以自身魂魄为代价，关闭通道，将它封印在自己的梦境中。可这些年，它的力量越来越强，梦境侵蚀现实，把关里都拖入梦中。” 张启灵看向桃三娘：“你也是守阵人？” 桃三娘摇头又点头：“我是守护通道的守门人，但是转行做守阵人了。” 张德坤双手抱胸，她已经猜到自己这位好朋友的目的了。 果然，就听崔珏接着说道：“麒麟瑞兽是蜚的克星，还请小天师出手封印凶兽。” 张德坤和张启灵对视一眼，之后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先和我说说，你来抓捕的那个魂魄，到底怎么样了？” “对呀，他到底死没死？”小张也追问道。 “族长灭了他的魂魄，是真灭还梦里灭的？” 崔珏：“这个说来话长。” 张德坤：“说，我们有时间。” 话说，汪臧海晚年，偶然听说了关里桃花的秘闻。 他一琢磨，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于是，生魂离体之后，他直接穿越通道来到关里，伪装成藏象人。 以此遮蔽天机。 七十年前，他蛊惑关里人拜凶兽为真神，在背后鼓动叛乱。 不曾想，太古的凶兽蜚，一旦苏醒岂会受他的摆布。 在蜚眼中一切人类皆蝼蚁，都是他梦境的养料。 他逃跑不及时，被蜚捕获。 他靠着胸口的陨玉，把自己炼化成蜚的梦境与现实的连接点，成为废土的阵眼，就这样苟且地活了下来。 “喔嚯 ，不愧是老汪，即便成了狗腿子，也是最强的狗腿子。”黑瞎子嘲讽地说。 “他真死了？”张启灵问。“死的真是他？” “是他。”崔珏眼含深意地说，“张族长，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现在怎么办？”张塌塌清朗的声音插入进来，“怎么弄死那个凶兽？” 崔判官看向张德坤：“蜚的弱点是它的眼睛。” 张德坤皱眉：“所以要先弄瞎它，再弄死它？” “我来。”张启灵握紧麒麟淬火刀，刀身泛起幽蓝的麒麟真火。 桃三娘突然拦在他面前：“大人且慢！不能杀死它。蜚非常的狡猾，它把自己的梦境与关里桃花的镇邪大阵连接在一起。若它死，大阵坍塌，而关里就是阵本身，也会灰飞烟灭。” 张德坤沉默片刻，“那就换一种方法。” 她走向蜚，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手掌按在它的额头上。 “小姑奶奶？！”张海杏惊呼。 张启灵和黑瞎子的刀立马出鞘，紧紧地盯着张德坤的动作。 就在张德坤的手掌，触碰到蜚额头的瞬间，耀眼的金光骤然迸发，差点闪瞎人眼。 金光散去，一只通体炫黑又溜光水滑的小麒麟，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体型娇小，不过半米高，却浑身笼罩着一团柔和而威严的祥瑞之气。 它的鳞片如墨玉般莹润，四蹄踏着小祥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小姑奶奶……变成麒麟了？！”张小十五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小张们的眼中迸发出热烈地光芒。 我滴妈耶，终于见到麒麟真身了！！ 黑瞎子：“这是咱家的！！带劲！” 张启灵眸光微动，手中的麒麟淬火刀感应到了同源之力，刀身上的火焰无声跃动，却不再凌厉，反而透着一丝温和。 小麒麟轻盈地跃上祭坛，用前蹄一脚踩上了蜚紧闭的竖瞳。 刹那间，一圈淡金色的波纹从接触点荡漾开来，蜚周身缠绕的红雾如退潮般缓缓收敛。 “祂在用祥瑞之气中和灾厄……”崔珏轻声道，“不愧是瑞兽。” 然而就在这时，蜚的竖瞳突然颤动了一下，眼帘半开。 红雾猛地翻涌，一道厚重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炸响：【何人扰吾清梦？！】 “不好！”黑瞎子猛地拔刀，“这老牛装睡！” 小麒麟却丝毫不慌，反而抬起前蹄，对着蜚的鼻子狠狠踩了两脚，小麒麟的威压，直扑祂的独眼。 【睡。】 她开口，是张德坤清脆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蜚的瞳孔骤然收缩，红雾凝滞了一瞬。 祂听见了什么？ 谁来了？ 瑞兽麒麟崽？ 完犊子了。 崽子来了，她爹妈还会远吗？ 祂最讨厌麒麟了。 要不再睡会儿……？ 嗯。 然后，祂的竖瞳一点点闭合，竟然真的陷入沉睡。 就在这时，关里的镇邪大阵再起，缓缓将蜚压入祭坛内部。 关里之劫，历时七十年，终于告一段落。 小麒麟跳下祭坛，来到张启灵的身边，用头蹭了蹭他。 张启灵俯身将她抱起，手轻轻地抚摸她周身的鳞片，眼中溢出无限的喜爱。 不多时，小麒麟的金光一闪，重新化为一只小黑猫。 她看了张启灵一眼，眼睛一闭，睡着了。 睡着了的张德坤没有看见，关里藏象人齐齐向张德坤施礼。 天道的功德金光也随之落下，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她的身体。 崔珏长舒一口气，“蜚睡着了，大阵也稳了，汪臧海也魂飞魄散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第134章 做客关里桃花中 桃三娘赶忙阻止：“别介，来都来了，无论如何让我们尽地主之谊。况且，麒麟大人受累了，不如修整一番再回。” 黑瞎子和张塌塌等人，看向张启灵怀中呼呼大睡的小黑猫。 张启灵点头。 崔珏：“行，那我先走了，拜拜。”随手挥开地府大门，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关里这个地方，让他跌了个跟头，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桃三娘向崔珏拜别，而后素手轻挥，四周景象如水波荡漾，转眼间，众人已置身于一片桃花盛开的山谷之中。 漫山遍野的桃花灼灼绽放。 微风拂过，花瓣飘落在清澈的溪流上。 溪水两岸，青石板小路，通向错落有致的秦砖汉瓦小院。 远处，几座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隐现于桃林深处。 檐角悬挂的铜铃随风轻响，声音空灵悠远。 “这……才是真正的关里？”黑瞎子看着眼前的美景说道。 桃三娘含笑点头。 没有梦境侵蚀的真正的关里桃花。 “这可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黑瞎子说。 桃三娘眼角一挑，看向小黑猫，“这敢情好！！” 麒麟大人要是来此定居，那关里可就真妥妥的啦。 张小十五忍不住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花瓣触手温润，竟带着淡淡的灵气。 “这桃花……”他惊讶地看向桃三娘。 “灵桃。”桃三娘说道，“三百年一开花，花落结果，食之可延年益寿。” “王母娘娘的蟠桃呗。”黑瞎子挑眉，“那咱们是不是得摘点带走？” 桃三娘大方地说：“好，都带走。” 最好麒麟大人爱上关里灵桃，若还想吃，人不就回来啦！ 桃三娘引着众人来到一座临水的竹亭。 亭中早已摆好桃花宴。 桃花酿——酒液澄澈，泛着淡淡的粉色，入口清甜，后劲绵长。 桃花酥——酥皮层层叠叠，内馅是桃花蜜与山核桃，甜而不腻。 桃胶羹——晶莹剔透的桃胶炖煮得软糯，加入蜂蜜与桂花，清香扑鼻。 桃花鱼脍——溪中鲜鱼切片，佐以桃花酱汁，肉质鲜嫩，回味无穷。 张启灵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小黑猫迷迷瞪瞪地睁开一只眼睛，小鼻子嗅了嗅，“什么东西这么香？” 张启灵夹起一片鱼脍，喂到小黑猫的嘴里。 德坤小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桃花酱……真香嗨！” “关里独有。”桃三娘温声道，“桃花经特殊手法腌制，可调和百味。” 黑瞎子豪饮一杯桃花酿，咂咂嘴：“这酒也不错，能不能也打包？” 桃三娘掩唇轻笑：“黑先生若喜欢，待会儿我让人备上几坛。” 宴席间，关里藏象人也陆续现身，或抚琴，或起舞，或吟唱古老的巫族歌谣。琴声清越，舞姿翩跹，恍若梦境。 张塌塌抱臂坐在一旁，难得放松，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 张启灵他们在关里吃吃喝喝的时候，张小二和张小五在古潼京里面已经急疯了。 整整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张启灵等人的身影！ 张德坤吃饱喝足，一觉睡了三天。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素雅的竹屋内。 窗外桃花纷飞，偶有鸟鸣清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的香甜味道。 这可真是掉进桃花窟了。 她伸了个懒腰，低头一看——自己竟还保持着小黑猫的形态，毛茸茸的爪子搭在锦被上，尾巴尖儿微微翘着。 “喵嗷？”她歪了歪头，有些茫然。 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启灵走了进来，见她醒了，眉眼弯弯：“小茉莉醒了？” 德坤小猫抖了抖耳朵，飞身跳进他怀里，“我睡了多久？” “三天。”张启灵说。 小黑猫环视了一圈，“其他人？” “瞎子去桃林摘果子了，张小十五他们带着关里的孩子们到处疯跑，张塌塌……”张启灵顿了顿，“在溪边钓鱼。” “钓鱼？” 德坤小猫瞪大猫眼，“他会钓鱼？” 工作狂竟然会摸鱼了？ 张启灵轻笑：“钓了三日，一条未得，但兴致不减。” 德坤小猫：“……行吧，哥，咱们也去逛逛。” 关里的景致比初见时更令人惊叹。 张启灵抱着小黑猫，沿着溪边漫步，溪水清澈见底，几尾银鱼悠然游过。 岸边的桃树下，几个关里的小童正在追逐嬉戏，见他们路过，一个小胖小子笑嘻嘻地递来两枚刚摘的灵桃。 “哥哥和麒麟大人都尝尝，可甜了！” 德坤小猫接过，啃了一口，果肉清甜多汁，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嗯，和朱果有点像。 “谢谢。” 小黑猫说。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药田。 田中的草药长得极好，有些甚至散发着莹莹微光。一位白发老者正在田间忙碌，见张启灵驻足观望，笑着招手：“小伙子可真俊，你可懂药理？” 张启灵走近，仔细辨认：“这是……九叶灵芝？还有还魂草？” 老者惊讶：“哎呦，小伙子好眼力！这些都是关里特有的灵药，外界早已绝迹。” 窝在张启灵怀里的小黑猫，眼睛锃亮，竟然有还魂草！？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老者见状捋须微笑，豪爽地说，“还魂草10株，送给麒麟大人。” 众人在关里休整的几天，简直让他们流连忘返。 不想走了。 张德坤：又没有大姑娘，也知道他们流连个啥？ 回程，他们依然在避水珠中借道忘川。 这一次，他们看清了忘川的样子。 忘川之水漆黑如墨，水中漂浮着点点荧光，似亡魂未熄的执念。 偶尔有巨大的阴影游过，又悄然远去。 黑瞎子趴在泡泡边缘，饶有兴趣地观察：“活人进忘川，咱们可是头一份了。” 张小十五：“黑爷，您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瘆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这是刹那，避水珠缓缓停下，慢慢浮出水面。 这是一片宁静的湖水。 在幽暗的地下洞穴之中。 水面平静，水流湍急——前方是地下瀑布，地下河水从断崖边缘倾泻而下，水声如雷，震耳欲聋。 避水珠的大泡泡随着湍急的水流急速移动，很快被冲到了断崖边缘。 “卧槽——！”黑瞎子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整个泡泡便随着瀑布轰然坠落！ “哗——！！！” 泡泡在坠落过程中剧烈翻滚，里面的人东倒西歪。 张小十五甚至直接撞进了张塌塌怀里，被对方一把拎住后领稳住身形。 张启灵单手抱住德坤小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泡泡内壁，眼神锐利地注视着下方。 几秒钟后—— “砰！” 泡泡重重砸进下方的深潭，溅起巨大的水花，好在避水珠非凡品，泡泡完好无损，只是被水流冲得继续向前漂去。 当水流渐缓，众人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他们正漂浮在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上，河水暗红，如同稀释的血水。 河岸两侧是焦黑的土地，寸草不生。 而护城河，则环绕着一座巨大的城池废墟。 第135章 未知的古潼京副本 城墙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打造，表面布满伤痕，像是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城门早已破败，远远地可以看见，荒芜坍塌的城市内景，隐约可以看出高科技与自然相融合的建筑风格。 城市中央赫然耸立一座金字塔形建筑，顶端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晶体眼睛，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咱们这是陷入什么无限循环的恐怖游戏了吗？”张小十五不可思议地说。 小张：“不觉得更像是外星基地吗？” “对，城墙的金属和西王母宫的那个有点像哎！”一个小张扒在泡泡壁上说道。 “这地方......”黑瞎子的大龙眼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这就是这个地方真实的样子——暗红色的焦土、废弃的古城池、灰色的魂魄，和一座诡异的金字塔。 他突然对自己的龙视，不那么自信了。 这难道又是什么上古凶兽，制造出来幻境、梦境之类的？？ “不是。”张启灵说。 黑瞎子转头，“不是什么？” “不是幻境也不是梦境，这里是古潼京地图上的那片未知区域X，史前文明的遗迹。”张启灵说。 张塌塌也想起来了，西张曾经发布过这个任务，他还想报名参加来着。 后来，听说有外张有人折在里面，西张暂停了这项任务。 原来这就是那神秘的X。 被外张称为骨灰级危险的X任务！ 那他现在多打一个副本，积分是否可以翻倍呢？ 张塌塌内心跑马车，脸上丝毫不显。 “族长咱们是回来了？”有小张开心地问。 “嗯。” 张启灵点头。地府办事还算靠谱。 妈耶，终于回来了！ 当众人以看史前文明的眼光，看眼前的废弃城池，心态又不一样了。 “哎呦，这得有几万年了吧？”小张说。 “嗯，我种花家的历史岂不是可以往前推个几万年？。” “保守了，我赌20万年？” “话说，咱们老张家是不是又立功了？” “哎呀，灰不拉几都是啥？？” 德坤小猫要从张启灵怀里跳出来，被张启灵阻止了。 “哥？”小黑猫不解，咋还不让变成人形了。 “这里危险。”张启灵解释说，边说还将小黑猫往怀里塞了塞。 德坤小猫：“好吧。” 她的小猫爪指向岸边，“那些灰色的魂魄......” 护城河两岸徘徊着无数半透明的灰色魂影。 他们机械地重复着生前的动作——有的在修补城墙，有的在搬运石块，还有的跪在地上，仿佛在祈祷。 黑瞎子接口道：“是这座城的居民的魂魄？” 这都是妥妥的功德啊！ 泡泡号缓缓靠岸，众人踏上岸边，立刻感受到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 德坤小猫的罗盘指针又开始疯狂旋转，“完犊子，强磁场干扰。” 张塌塌皱眉：“小姑奶奶，我听说这古潼京最早是汪臧海发现的。他是怎么找到这么多能量异常的地方？” “这你就不知道了，汪臧海进过青铜门，和门里被镇压的那位，打上了联连。”黑瞎子说。 “他背后是终极？” “对头。” 一行人很快走青石铺就的石板路上，路的尽头正是城门。 众人从残破的遗迹中，依稀看到了当年的辉煌。 “你们说，这史前文明为什么毁灭了？”化身文艺青年的黑瞎子问。 他的话音刚落，地面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退后！”张启灵大喝。 众人迅速散开，只见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裂开，数十根金属尖刺猛地刺出！ 若是慢一步，恐怕已被扎成筛子。 “陷阱？”黑瞎子挑眉，“这玩意儿质量可以啊！大国品质！” 数万年过去了，竟然还能防御入侵者。 张塌塌蹲下身，检查尖刺的材质：“不是普通金属......掺了陨铜。” 张德坤：“陨铜能禁锢魂魄，这恐怕就是那些魂魄被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嗡嗡”的声响，几个圆盘状的金属物体从城墙缺口飞出，朝众人急速逼近！ “无人机？！”张小十五目瞪口呆，“史前文明有这玩意儿？” 厉害了，种花家的伟大的史前大历史！ 所以，咱们现在玩儿的，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史前版无人机，”张启灵麒麟淬火刀出鞘，“来者不善。” 圆盘突然裂开一条缝隙，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金属针！ “躲开！”黑瞎子一把拽过张小十五，金属针擦着他的肩膀划过，深深钉入地面，瞬间将周围的焦土腐蚀出一个大坑。 “卧槽！这是什么剧毒啊？要了老命了。”黑瞎子骂了一句，“看我的王八盖显威力！” 他从乾坤珠中摸出顺来的王八盖，抬手就是两枪，精准将圆盘表面打出两个拇指大小的小坑。 圆盘：妈耶，有人给我挠痒痒。 张启灵刀光如电，劈开袭来的金属针，沉声道：“进城，找掩体。” 众人且战且退，终于冲进城内。 街道两侧的残破的建筑体，成了天然屏障。 张小海杏喘着粗气：“这……数万年前的老祖宗，咋这么凶残？” 张塌塌直指核心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鬼东西怎么还有能源？” 德坤小猫指向城市中央的金字塔：“答案可能在那里。” 金字塔顶端的黑晶眼睛不断释放出暗红光芒，将整座城池笼罩在自己的能量波之中，包括城墙边的灰色魂体。 “那晶体......”黑瞎子的大龙眼微微发亮，“在给他们提供能量。” 张启灵眸光一冷：“毁了它。” 就在这时，金字塔感知到入侵者。 “轰隆隆——” 金字塔的基座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洞口。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金属利爪扒住边缘，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一群庞然大物爬了出来。 它形似蜘蛛，但躯干却是半人半机械，额间镶嵌着一颗黑色晶体石。 八条金属长腿灵活地移动，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 “这是守卫者？”黑瞎子觉得这回自己真的被震撼到了。 不是审美，而是这背后的科技含量。 机械蜘蛛头部的晶体突然亮起，一道红光扫过众人，随后发出刺耳的机械音： “检测到入侵者......启动清除程序......” 第136章 打穿副本 机械蜘蛛锁定众人，八条金属长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卧槽！ 怎么打？”黑瞎子问。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炸药的库存。 张启灵握紧麒麟淬火刀，“直接打。” 话音未落，机械蜘蛛突然加速冲来，前肢如镰刀般横扫！ 张启灵纵身跃起，刀锋与金属肢体相撞，火花四溅。 “瞎子！”张启灵厉喝。 黑瞎子会意，从乾坤珠中摸出一捆炸药，咧嘴一笑：“得嘞！” 感谢鬼军的友情赞助。 他一个翻滚避开机械蜘蛛的追击，将炸药贴在其腹部。 “轰”的一声巨响，烟雾弥漫，然而机械蜘蛛只是晃了晃，竟毫发无损！ “这东西太燃了！”黑瞎子表示，他想要！ 张塌塌：“关节！攻击关节处！” 德坤小猫在张启灵的衣服里，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劈向机械蜘蛛的右后腿关节。 “咔嚓”一声，金属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精密的齿轮结构。 张小十五趁机甩出绳索，缠住那条伤腿，猛地一拉！ 机械蜘蛛失去平衡，轰然倒地。 然而，机械蜘蛛头部的晶体，光芒大盛，断裂的关节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这还带自动修复的？！”小张惊讶了。 “必须毁掉头顶的晶体！”张小十五大喊，“那是它的能量源！” “轰——！” 张启灵的麒麟淬火刀狠狠劈下，额头的黑色晶体应声碎裂。 机械蜘蛛哀鸣一声，八条长腿剧烈抽搐，最终轰然倒地，彻底报废。 黑瞎子眼疾手快地将残骸，收入自己的乾坤珠当中。 这是好玩意，不能浪费了。 接着他抽出龙骨刀，收割了其他机械蜘蛛。 “黑爷威武！”张小十五摇旗呐喊。 “一般一般。”黑瞎子甩甩头，得意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口气，金字塔内部突然传来一连串“咔哒咔哒”的机械运转声。 “不会吧？！”黑瞎子的大龙眼猛地睁大，“又来？！” 好的不灵，坏的灵。 金字塔底部的闸门缓缓升起，一波全副武装的机械蜘蛛，从金字塔爬出。 “卧槽？！”黑瞎子大喊，“这一波怎么还戴上头盔了？” 张塌塌观察了一番，说道，“它们的行动模式比上一只更灵活，应该是升级版。” 德坤小猫：“看来不彻底摧毁金字塔上的黑晶眼睛，这些鬼东西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张启灵眸光一凛，将怀里的小黑猫交给身旁的黑瞎子，“看好她。” 而后，身形如电一般，直奔金字塔而去。 机械蜘蛛察觉他的意图，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果断放弃其他人，对张启灵紧追不舍。 “拦住它！”黑瞎子喝道，同时掏出一把新式武器——一把特制的电磁枪。 “哟，黑爷还有这好东西？”张海杏惊讶道。 黑瞎子咧嘴一笑：“从特事局顺的。” 电磁脉冲击中机械蜘蛛，使其动作迟缓了一瞬。 张塌塌和张海杏，趁机砍断了机械蜘蛛的大脑袋。 金字塔陡峭的表面上，张启灵如履平地，几个起落便接近塔顶。 黑晶近在咫尺，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又似乎饱含了无尽的欲望！ 张启灵似乎看见了一个文明的坠落！ 他调动全身的灵气与血脉之力，麒麟淬火刀狠狠劈下！ “铮——” 刀锋与晶体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晶体表面出现一道裂痕，暗红能量如血液般渗出。 下方，机械蜘蛛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越发狂暴。 “铲屎官加油嗷～”德坤小猫大喊。 张启灵双手握刀，再次全力劈下！ “咔嚓！” 裂痕扩大，金字塔开始晃动。 “哐！哐！哐！” “铮——” 一刀一刀又一刀。 “咔嚓！” 黑晶终于承受不住蕴含着麒麟祥瑞之气的左一刀右一刀，轰然炸裂！ 晶体破碎的瞬间，一股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席卷全城。 机械蜘蛛僵在原地，随后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 而那些灰色的魂魄则停止了机械的重复动作，茫然地望向天空。 而后，整座城市开始“苏醒”——残破的建筑自动修复，坍塌的城墙重新立起，街道上的碎石飞回原位......仿佛时间在倒流！ “这......”黑瞎子摘下墨镜，“玩大了啊。” 德坤小猫歪着头，“这是肿么了？要‘重启’吗？” 话音刚落，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 “抓紧！”黑瞎子紧紧地抱着小黑猫。 张启灵飞身下跃，一把抓拽住黑瞎子和张塌塌。 然而为时已晚，所有人都不受控制地被吸入裂缝—— 下坠的过程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 当众人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繁华的古城中。 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吆喝声不绝于耳，孩童嬉笑着从身边跑过。 这些人穿着古老的服饰，说着陌生的语言，对突然出现的众人视若无睹。 “我们......穿越了？”小张结结巴巴地问。 妈耶，和族长出任务就是好，啥事儿都能遇到！ 德坤小猫仔细观察周围：“不，这是记忆投影。晶体破碎后释放了被禁锢的城市记忆。” 黑瞎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街边牵着机械狗的小朋友，“傻傻分不清这是过去还是未来。” 张启灵却眉头紧锁：“找出口。” 众人穿过熙攘的街道，来到城市中央。 这里没有金字塔，而是一座宏伟的祭坛，坛上悬浮着一颗小巧的黑色晶体——正是之前那块的雏形。 祭坛周围站着十二位身穿银袍的祭司，他们正举行某种仪式，将无数光点注入晶体中。 突然，其中大祭司转过头，直视众人所在的方向——“未来之人。” 他用古语说道，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来了？” 张启灵等人一惊，露出防备的姿态。 “不必如此。”大祭司的声音低沉而悠远，“这里是地球上一个文明最后的痕迹，吾等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却灭于贪婪。” 他看向张启灵，眼中流露真诚地感激，“感谢你们让吾等解脱。” 他抬起手，掌心悬浮着一团纯净的黑色能量，如同宇宙中最深邃的星光。 那能量缓缓飘向张启灵，在他面前停下，微微颤动。 “这是我们探索星际的时候发现的星核，它拥有最初的、最纯净之宇宙之力，未被人类无尽的欲望污染。”祭司的声音越来越轻，“愿它助你们......” 话音未落，祭司的身影便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整座记忆之城开始崩塌。 那些灰色魂魄也正逐渐消散，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 第137章 回归 众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回到现实世界——古潼京的未知副本X，上古文明的遗迹。 金字塔还在，但已经彻底地衰败和荒芜。 而那团纯净的星核能量，依然悬浮在张启灵面前。 “这玩意儿......”黑瞎子凑近观察，“里面好像有整个宇宙。” 张德坤化作人形，伸手轻触能量团，立刻感受到一股浩瀚而温和的力量：“它很纯净，它……在亲近我们。” 张启灵沉思片刻，突然抬手将能量团等分，分别引入每一个人的体内。 “炼化它。”他简短地说道。 金字塔前的广场上，他们这一闭眼就是整整五年。 张启灵融合了星辰之力，已经突破八级，距离化麒麟的九级只有一步之遥，麒麟真火也升级为麒麟业火。 黑瞎子的黑龙血脉愈发精纯，来自宇宙的星辰之力正在一点点洗去他身上的人类血脉。 他的龙眼也愈发深邃，金色的瞳孔边缘泛着一层极淡的幽蓝光辉，眼中蕴含星空，甚至可以穿透大气层，看见宇宙。 这双眼睛，摄人心魄，太美了！ 张塌塌的刀法融入了星辰轨迹，一招一式都带着宇宙的韵律。 张海杏的母亲一脉竟然有巫族血脉，血统被激活，举手投足间能引动自然之力。 张小十五等人的麒麟功法也是更进一步，距离返猫也只有一步之遥。 可以想象，最后的最后，张家堡里一群小黑猫。 而张德坤还在睡，梦中她看见了没有她的世界。 那个世界，她也来了。 她看见自己出生在战场，并卷入时空裂缝。 她看见自己的大麒麟爹，毫不犹豫地跳入时空裂缝，去追她——一颗蛋。 宇宙的罡风把她蛋吹到了宇宙郊区的乡下——地球。 她爹在一个鸟窝里面找到她。 然后，她爹掐指一算，她和这个世界有缘，把她蛋放到一个有点灵气的水泡子里，留下结界，匆忙返回神魔战场。 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没有二次回来。 没有把她的麒麟魂送到另一个世界的东北张家积累功德。 她蛋在终极的压制下，最终没有破壳，慢慢变成了一颗死蛋。 她还看见了故事结束之后，每个人真正的结局。 张启灵最后死守青铜门，在异化之前，杀死了自己。 吴协勉强活到50岁。 王胖子孤独终老。 小花更惨，死的时候不足40岁。 而早在小花离世之前，黑瞎子就已经彻底失明，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小墓之中。 小天道最终被终极吞噬，那个世界沦为了魑魅魍魉横行的盗墓世界，最终失去秩序，走向毁灭。 所以，真正逆天改命的天选之子——是她爹，不是她啊。 这回，她的大麒麟爹来了！！ 她顺利破壳，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 张德坤在梦中领悟了因果之力，明白了她爹把她留在这个小世界的终极意图——救世之功。 这泼天的功绩，足以让她和她的契约共生铲屎官，回归麒麟故土之后，自带BUFF，还顺便带飞了黑瞎子。 而她的铲屎官，是她爹给她定下的童养夫——天生九转无垢琉璃心的旧张家末代族长张启灵。 同时，也是新长白张家的缔造者——第一族长张玉麒。 “呵呵呵呵~嘻嘻~哈哈哈哈~” 小黑猫，她笑醒了！ 我滴妈耶，这就是有一个好爹的重要性！ “醒了？” 张启灵惊奇地问张德坤，他自然感知到了张德坤所想所梦，明白她为什么笑醒。 张启灵化身大黑猫，叼着依然还是那么大的小黑猫来到金字塔的巨石之上，你贴我一下， 我舔你一下，好不亲昵。 他喜欢现在这个未来！ 黑瞎子化身成自带美瞳的小黑狗，也颠颠地跑来，“哑巴，说说，小茉莉为啥笑醒了，咋回事儿？” 两刻钟之后，黑狗子仰天长啸，“哇哈哈哈，作为被带飞的我，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老龙你等着，老子去找你，哈哈哈。” …… 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一行11人，一踏出古潼京X区，就遇见了等候在那里的张家人。 这位还是老熟人——外张西南一脉的张西山。 他看见张启灵一行人，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快步迎上来，“族长，你们可算是出关了。” “你们怎么在这？”张启灵抱着小黑猫问道。 “五年前，少族长和局长，等了许久未见你们，便猜测你们可能进入了X区，正巧X区有能量异常，少族长便知道你们可能有大机缘，便安排人在外围等候。”张西山说。 西张发布的任务，一年一轮换。 好吧，这个任务也是他抢来的。 而且，老天鹅厚待他啊。 运道来了，谁也挡不住！ 他刚来两个月，族长就出关了。 “修炼麒麟功法了？”张启灵一打眼就看出张西山麒麟功法一层。 “是的。”张西山一想到麒麟功法就觉得幸福满身。 而张西山身后竟然是两个老熟人——张日三和吴协。 黑瞎子看见张日三嘿嘿一乐，“哟，出狱了？” 张日三低调地站在张西山身后，身形比十年前更加挺拔，眉宇间的阴郁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和开阔。 “族长。”他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张启灵眸光微动，上下打量他：“青铜门后现在如何？” 张日三：“……就，挺热闹的。” 黑瞎子凑过来，墨镜下的美瞳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算一算，你应该是第一个从青铜门后流放归来的？” 张日三点头。 德坤小猫突然开口：“张日三。” “小姑奶奶。”张日三恭敬地说。 “青铜门后的阵法还稳定吗？” “还算稳定，虽然终极意志一直在挣扎，但是从几年前开始，祂越来越弱了。”张日三说。 “那是必须滴。”德坤小猫说。 没有秦岭神树为祂偷窃国运，祂当然越来越弱了。 很好，知道祂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祂最好洗白白，等着她去收拾祂。 他们之间有生死大仇！！ “对了，”张日三说，“我在里面遇见了一位残存一丝神志的异化''前辈''，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他和他在一起。” “前辈？是张家人？”张启灵眉头微皱。 “是的。” “他和他在一起？”黑瞎子也皱眉。 “谁和谁？”张德坤问。 “对啊，谁和谁啊？”小张们也问。妈耶，青铜门后也能出八卦？看来这张日三，在里面过得应该不错！ “前辈没说，但是每次他恢复意识，都说这一句话。”张日三回忆道。 “你在青铜门里面遇见什么高大上的非人类的科技文明的了吗？”张德坤想起西王母里等着回家的外星人。 “高科技？”张日三疑惑，青铜门后有什么高科技吗？他天天杀异化体，真没有遇见啊。 “看样子是没有。”黑瞎子说。 第138章 吴协悟道 迎接张启灵等人回归的人群中，吴协分外抢眼。 无他，这是唯一一个非张家人。 德坤小猫瞄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吴协，猫眼一凝。 他不一样了啊…… 张启灵和黑瞎子也注意到脱胎换骨的吴协——他分明是入道了！ 五年前的吴协，身形单薄，眉眼间总带着几分书卷气与市井的狡猾，笑起来时眼尾微弯，却又透着股天真的执拗。 而如今，他站在古潼京幽暗的光线下，身形依旧修长，却不再瘦弱，肩背挺拔如松，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气。 原本温润的眸子如今深邃清澈，曾经的市井烟火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然的宁静。 “小三爷这是......”黑瞎子挑眉，“有大机缘了？” 吴协笑了笑：“说来话长。” 五年前，特事局古潼京的任务告一段落之后，他志愿留下来，等候张启灵一行人的消息。 他们驻扎在地下城池的边缘。 突然有一天，起风了。 起初只是微风，带着一种古老气息，从虚无中吹来。 很快，风势渐强。 风席卷城池的时候，竟然奏出了乐章——那乐声带着一丝宇宙之力，像是星辰运转时产生的共鸣。 吴协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乐声让人心情愉悦，仿佛置身在广阔无垠的宇宙母亲的怀抱。 所有张家人几乎同时停下动作，迅速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张小五拽了他一把，低声说道，“打坐。” 吴协不明觉厉，但本能地模仿张家人的姿势，学着打坐。 乐声越来越清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浩瀚的星河。 他看见了无数光点组成庞大的星云，旋转、碰撞、诞生与毁灭。 而在这些星辰之间，有无数细如发丝的线将它们连接，形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每一根线，都是一个选择，一个可能。 在混沌的星河中，吴协的意识被牵引着，掠过无数闪烁的光点。 他看见了一个没有张德坤的世界——他看见被操控的一生，看见自己五十岁油尽灯枯之时，他眼中全是不甘和遗憾。 他看见无数人的死亡和世界的毁灭。 “不......不要！”吴协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 这不是真的。 不是这样的。 谁来拉他一把……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力量将他拉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坐在原地，但周身已被一层淡淡的银光笼罩。 张家人围在他身边，神色各异。 “三天了。”张小五松了口气，“总算醒了。” 吴协茫然：“三天？” “你入定了。”黄烨兴奋地凑过来，“哎呀妈耶，我的好哥们啊，你身上有灵气波动了！” 吴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指尖竟萦绕着一缕银色的光丝，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我看见了......”他喃喃道，“世界的毁灭。” 消息很快传到了张小二耳中。 少族长特意过来围观了一番吴协，“你这是悟道了？天选之子啊，天道爸爸爱你！” 吴协：“……” 三天后，解雨臣带着《太素玄元经》来到营地。 “小花，你找我？”吴协问。 “奉命而来。”解雨臣微微一笑，将古朴的竹简递给他，“少族长说，你既有机缘，张家不介意送你一程。” 就这样，吴协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 时间回到此刻。 德坤小猫惊讶：“你竟然在乐声之中悟道了？” 果真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吴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也不是。乐章让我看见了宇宙运行和规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 张启灵眸光一沉。 “然后呢？”德坤小猫问。 “然后，我就死了，也没死。”吴协说。 “哈，吴协啊，你这是进化成哲学家了？”黑瞎子搭上他的肩膀说道。 吴协瞥一眼他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叫黑瞎子了。你真的瞎了。” 张塌塌突然开口：“你练了张家的功法就是张家人了。” 吴协：“是我的荣幸。” 此时的古潼京，早就被特事局清理干净。 九头蛇柏被焚烧，黑毛蛇被捕捉，带回特事局。 战友和工作人员的尸体，时隔几十年之后，终于回家。国家也没有忘记他们，低调举行了国葬。 张启灵让张塌塌留在此处，将X区域交给国家。 大金字塔里面，保存了上一个文明的文化和科技遗存，种花家很快迎来的技术大爆炸。 众人踏上返回的路程。 皇城根张府门前，张小二、谢小花、张海客等人早已恭候多时。 张启灵抱着小黑猫刚一下车，张小二便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族长啊，五年了，您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张小五从他后面将他一掌推开，“族长，您终于回来了！！”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怀里探出脑袋，猫眼滴溜溜地转：“哟，阵仗不小啊。” 谢小花微微一笑：“小姑奶奶想我没？” 小黑猫诚实地摇头，“没想。” 真没想。 她多忙啊，没空想。 众人簇拥着进入正厅，张小二开始汇报这五年来张家的变化—— “家族新增麒麟血脉觉醒者七人，返祖者五人，外张获得麒麟功法者人.....” 告一段落之后，张小二说道：“族长，五年前那六百吨黄金已经全部上交国家了，还有这次的X区上古文明，老首长特意问咱们张家有什么要求，他可以行个方便。” 张启灵淡淡道：“给小茉莉要个一等功。” “啊？”张小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对他们老张家才是最好的。 “明白就好。”张启灵点头。 老首长接到消息时也愣住了，他本以为张家会要些实质性的好处，没想到只要个虚名。 这对于张家人来说，就是一个虚名啊。 “张家......果然与众不同。”老首长感慨道。 三天后，一块烫金的“一等功臣之家”牌子挂在了张府大门旁，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黑瞎子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眼睛满是笑意：“哑巴，你这招高啊。以后谁想动张家，都得先掂量掂量这块牌子。” 张德坤在京城待了几天，就想念西湖畔了。 张启灵：“小茉莉，你是急着回去上学吗？” 张德坤身体一僵，瞬间化成小黑猫，趴在书桌上装死：“喵嗷~” 你说啥，听不懂。 “别装。”张启灵戳了戳她的肚子，“不打算上学了？。” 小黑猫翻了个身，露出肚皮：“ 五年过去了，我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还上啥学啊？不去。” “变大一点。”张启灵说。 “不能，我还是个宝宝，这就这么大。”小黑猫把自己摊成一张猫饼。 张海客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族长，这是小五发来的吴协读取费洛蒙的全部资料。” 小黑猫耳朵一竖：“他都读出啥了？” 第139章 黑毛蛇中的记忆片段 吴协只读了三次，就被叫停了。 其余的黑毛蛇被封印，等待特事局的研究人员找到更合适的读取方式，而不是消耗吴协的个人健康。 五年前，特事局。 刚刚入道的吴协，按照计划开始读取费洛蒙。 他坐在特制的椅子上，为了以防万一，手腕和脚踝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 身边是张小五、特事局的科研人员，以及实时监控生命体征的医疗团队。 特事局为了这次读取，做足了准备。 “最后一次确认。”张小五表情严肃地问道，“吴协，你确定要读取费洛蒙？” 吴协深吸一口气，点头：“确定。” 实验室的灯光调暗，只剩下操作台上几盏冷蓝色的无影灯。 一名研究员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铅封的金属盒，输入三重密码后，盒盖缓缓打开—— 五支黑毛蛇费洛蒙提取液，整齐地排列在防震凹槽中。 “开始吧。”吴协闭上眼，鼻腔内早已涂抹好特制的黏膜保护剂，但即便如此，他仍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 毒液滴入鼻腔的瞬间，吴协的太阳穴猛地一跳。 剧痛如烈火般从鼻腔烧进大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扶手，指节泛白。 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转，最终定格在一片苍茫的雪山—— 长白山，年轻的汪臧海进入青铜门的背影。 他跪在一个古老的祭坛面前，面前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身影居高立下地说：“汪臧海，我很欣赏你，有朝一日大事功成，你将和我共享一切荣耀。” “不。”汪臧海说，“我不要荣耀，我要和你一起永生。” “可。” 画面切换，吴协看见汪臧海和终极达成共识。 无数汪家人在暗处活动——他们伪装成商人、学者、官员，甚至混入旧日的张家。 一代又一代，如附骨之疽般监视着张家的一举一动。 时时刻刻挑拨、分裂着张家人。 吴协的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他知道自己在流血，但无法抬手去擦。 第二支费洛蒙。 毒液带来的灼烧感让吴协几乎窒息。 他看见一片繁华的古城，街道上行人如织，但所有人都是独眼人。 古潼京的先民...... 突然，画面剧变。 古城崩塌，无数独眼人死无葬身之地。 之后山崩地裂，地球开始了自己的‘重启’计划。 仅存的幸存者躲入地下，将记忆注入黑毛蛇体内，等待有缘人发现。 这就是黑毛蛇记忆的起源。 吴协的耳鼻同时溢出血丝，束缚带被他挣得嘎吱作响。 第三支费洛蒙。 吴协终于知道了古潼京中黑飞子的由来。 他看见张大佛爷七十年代早期，带着一支部队开进沙漠，发现了黑毛蛇的秘密，建立的地下实验室。 “首长，这些蛇的毒液不仅能存储记忆，还与长寿有关！”一名年轻科学家兴奋地报告，“我们或许可以用它实现长生！” 画面切换至一间昏暗的实验室，士兵们被迫接受黑毛蛇的“血清注入”。 但活体实验失败，参与者多变异为半人半蛇的怪物“黑飞子”。 自此，古潼京地下成为充满怪物的禁区。 现实，实验室。 吴协猛地前倾，喷出一口鲜血。 医疗团队立刻冲上前，镇静剂注入静脉的瞬间，他听见张小五的吼声：“暂停实验！” 吴协短暂地丧失嗅觉，体内残留了部分毒素。 费洛蒙的读取，就此暂停。 如果不是吴协已经入道，此次读取，必将对吴协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 小黑猫趴在桌面上，盯着古潼京张启三的资料，看了许久。 当年古潼京中，张启三竟然和境外势力联合，拿士兵做实验。 这才是他后来被边缘化的原因。 这也是明明他身上有建国之功，最后被烈焰焚身的原因。 张启三耗尽了自己的功德，最后报应缠身了。 张启灵抱起她顺毛，“都过去了。” 德坤小猫反手就用自己的小爪子拍了他一脸，“你是圣母吗？人家拿你做实验，你说都过去了？” “我当时如果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张启灵平淡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走？”小黑猫表示自己不理解。“你傻吗？” “因为想要知道张家秘密的不仅仅是张启三，还有他背后的人。”张启灵说。 这才是他隐忍多年的原因。 是小麒麟的突然出现，给了他另外一种选择。 否则，他会忍到那位去世，那一系的人彻底失势。 失去秩序的盗墓的世界，疯得可不止是张大佛爷一个人，无数人都想要长生，包括高高在上的那位。 “好吧。”德坤小猫垂头耷脑地说。 张启灵亲了亲她的小猫脸，说道，“别管张启三了，人死如灯灭，看看汪臧海的吧。” “他都死了，看啥？”德坤小猫不想看了。 “吴协看见汪臧海和终极达成共识，但是只看见了片段，没有看见全部内容。”张启灵说。 “你怀疑，他们还有什么别的？” “很久没有去青铜门了，过段时间，咱们该去青铜门一趟了。”张启灵说。 “为什么要过段时间？” “张家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张启灵说。 他看见蔫蔫的小黑猫，“走吧，带你去吃烤肉。” 张启灵抱着小黑猫，悄无声息走出家门，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深处藏着一家不起眼的烤肉店，木质招牌被油烟熏得发黑，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老六栀子花开烤肉”五个字。 “就这儿？”小黑猫扒拉着张启灵的袖口，猫鼻子一抽一抽，“闻着还行。” 张启灵轻轻“嗯”了一声，推门进去。 店里人不多，老板老刘正靠在柜台后打盹，听见门响抬头一看，“哎哟！来客啦！先生可有日子没来了！” 德坤小猫：【你来过？】 张启灵：【没有。小张严选。】 这老板看谁都是您老有日子没来了。 “靠窗的位置。”张启灵淡淡道。 “得嘞，您这边请。” 老刘麻利地擦了擦桌子，“您来点什么？” “黑胡椒嫩牛肉、酸菜五花肉、厚切牛舌、蜜汁鸡翅、拍黄瓜和摊鸡蛋，先点这些。” 老刘乐了：“好咧，全是咱家的招牌。” 炙子上，烤肉滋滋作响，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小黑猫“嗷”地一声想变回人形，却被张启灵按住，“别介，我喂你吃。” “烫，小心。” 他夹起刚烤好的牛肉，喂给她吃。 小黑猫鼓着腮帮子吹气：【我又不是真猫......】眼睛却盯着嫩嫩的烤肉，眨都不眨。 张启灵悄悄呼出一口气，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 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起吃饭，在这个没有包间的小店里面，如果表现得过于亲密，他怕有人会报警。 可别小看西城大妈的威力。 小猫好，怎么抱都没事儿。 正当两人享用美食时，店门突然被“砰”地踹开—— “好哇！吃独食是吧？！”黑瞎子叉着腰站在门口，墨镜都滑到了鼻尖，“我说怎么找不着人！” 张启灵筷子一顿，面无表情地继续喂猫。 小黑猫一脸无辜，俺就是一只小猫，和俺无关。 张启灵：“你怎么找到来了？” “哑巴，你没有良心！”黑瞎子一屁股坐下，招呼老刘加碗筷，“你把我支出去，就是为了来吃独食是吧？你忘了当年是谁收留了失忆的你？把你养在家里的？” 此话一出，不大的小店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顾客吃饭都轻拿轻放，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精彩的剧情。 张启灵扶额，“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你甭管多久， 有没有这回事儿吧。”黑瞎子拍着桌子说道。 小店里面，除了滋滋的烤肉声，鸦雀无声。 “……有。” 有顾客开始挤眉弄眼，没想到吃个饭还能看见一出大戏。 “那你为什么抛下我？”黑瞎子一副伤心的样子。 “不是，你戏精上身了？”张启灵无语道。 第140章 小张返厂 “再加三盘牛肉、五盘酸菜五花肉、两盘牛肋条，燕京鲜啤2打！”黑瞎子扯着嗓子朝老刘喊，墨镜后的美瞳露出几分促狭，“你个没良心的，我吃穷你！还有这小肥猫哪里来的，你竟然背着我养了别的猫？” 说着，还翘起来的兰花指。 小店老板老刘，寒毛竖起来了。 妈耶，这小伙子不像正经人儿啊！ 德坤小猫炸毛，跳出张启灵的怀里想要挠他，被张启灵按住。 【哥，他说我肥，你给我揍他！】 【他又飘了，等回去收拾他。】 黑瞎子觉得脊背一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虚地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张启灵，决定老老实实吃饭。 反正他们家三口人，这两个人撇开他吃独食，就是不对。 这事儿他占理。 对，就是这样。 月上中天时，三人歪歪斜斜地走在胡同里，主要是黑瞎子在歪。 走着走着，黑瞎子突然正经起来，“小张们是多久赶到的？” 张启灵望着远处灯火：“ 20分钟。” 小黑猫蹲在他肩上，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小张们安逸了。” 张启灵带着小黑猫悄悄潜出张府之后，护卫队的小张们过了15分钟才发现他们不见了，又花了5分钟，找到距离距离家门口的不足一千米的小店。 黑瞎子咧嘴一笑：“小张们有的受了。” 夜色沉沉，皇城根张府演武场。 小张们站得笔直，冷汗却已经浸透了后背。 黑瞎子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在他们面前，墨镜下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听说——”他拖长了音调，“咱们族长大人今儿出门遛猫，你们愣是花了20分钟才找到人？” 小张们集体沉默，大气都不敢喘。 “20分钟！”黑瞎子冷笑，“20分钟够敌人把族长绑走八回了，把族长突突一百遍。” 黑瞎子看向护卫队：“你们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 张小三十一鼓起勇气：“我们……疏忽了族长的行踪检测……” “错！”黑瞎子一挥手，“你们最大的问题，是相信族长是无敌的。” 他猛地凑近，墨镜几乎贴到张小三十一的脸上，“时代已经不同了，你们还活在昨天。百米之内枪快，百米之外枪又快又准。” “无人机、机器狗、机械蜘蛛、等离子炮、定位系统、信息隔离系统，现正在被广泛应用。如果这些东西对准族长，你们觉得他能活下来的几率是多少？” 小张们面面相觑，讷讷不敢言。 “张家把你们保护得太好了。今晚加练。” 几日后，戒律堂张小四面向全族，公布了长白张家本家的新规——张家堡新规。 第一条：麒麟功法未达三级者，不得离堡。 即日起，所有未达标的小张，全部召回。 第二条：功法突破三级、且觉醒麒麟血脉者，下山接受大学教育，本科毕业之后，方可接任务。 任务积分满18000分，年限满10年，方可申请加入东、西、南、北四张，或独立出世行走。 第三条：独自行走在外的小张，每十年必须回堡一次，更换身份。人寿满120岁者，必须回堡闭关，非任务不得外出。 同时，张启灵召回了在古潼京做任务的张塌塌，升职为族长护卫队的队长。 张海杏继续担任张德坤的麒麟护卫队队长。 张塌塌接到召回令时，正在古潼京X区，协助特事局小十八黄烨和小十六。 黄烨：“恭喜，终于升职了。” 小十六：“干得好！” 小十五升任族长护卫队队长的时候，没少炫耀。 张塌塌开心地挥了挥拳头。 妈耶，他的职业规划，他的上升通道，终于达成！ 以后，他就待在族长和小姑奶奶身边不走了，谁也不能抢走他的职位！ 与此同时，张小十五被调往西张历练。 西张是张家最严苛、武力值最强的一支，近几年海外任务较多，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那些未突破三级的小张们，则被集体召回张家堡，张家堡顿时热闹起来。 “旁边看我们笑话的那个大个子是谁？” “有人看咱们笑话？揍他，兄弟们！” “南张的。” “哦，哪算了。” “哎呀妈耶，三级功法哪有那么容易突破？” “完了，我才二级，我想念廊下的翠花！翠花，你要等我啊~~~” 张小四看着他们，手里的鞭子轻轻敲打掌心：“都闭嘴！再废话，今晚别吃饭！” 小张们瞬间噤声。 张小二十二张德梓这一次没有顺利升职。 她是张家年轻一代里天赋极高的麒麟女，血脉纯正，功法已达四级。 她性格活泼外向，在担任后卫组组长的时候，处理张启灵失踪事件有失稳重，被留职查看了。 但是这姑娘心大，没升职就没升职。 她无所谓。 她最近正在一心一意地坑吴协，吃大户。 五年前她弄丢了族长，被少族长丢到古潼京协助特事局清理黑飞子。 然后，她就成了吴协的救命恩人。 那天，吴协和同事失散，猫着腰躲在一处残垣断壁后。 “妈的，玩意儿咋这么凶残……”他低声咒骂，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黑飞子的动静。 吴协屏住呼吸，缓缓后退，可脚后跟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碎石。 “咔嗒。” 寂静的废墟里，这一声格外清晰。 下一秒，一道黑影猛地从断壁后扑出！ 尖锐的爪子直逼吴协面门！ “完了！”他下意识闭眼，心想这次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唰！”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阵凌厉的风声掠过耳畔。 吴协猛地睁眼，只见那黑飞子的头颅已经高高飞起，黑血喷溅了一地。 “……”他呆滞地抬头。 一道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 少女扎着高马尾，黑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刃上还滴着黑血。 她微微偏头，琥珀色的眸子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吴协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他的白马公主来了？！ “喂，发什么呆？”少女皱眉，刀尖点了点地上的黑飞子尸体，“他的同伴可不少，不想死就赶紧起来。” 吴协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少女——张小二十二——挑了挑眉：“你真谢？” “当然！”吴协点头如捣蒜，“姑娘大恩大德，吴协没齿难忘！” 张小二十二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出手：“行，给钱吧。” 吴协：“……？” “救命费、精神损失费，合计五万。”她晃了晃手指，“现金还是转账？” 吴协傻眼：“等等，为什么还有精神损失费？！” 张小二十二理直气壮：“我被你的蠢样吓到了，不行吗？” 吴协：“……” 他哭笑不得：“姑娘，你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张小二十二收刀入鞘，转身就走：“不给算了。” “等等！”吴协下意识拽住她的手腕，触感微凉，却让他耳根一热，赶紧松开，“我、我身上没带现金，要不……我请你吃饭？” 张小二十二回头，似笑非笑：“这里是古潼京，你能请我吃啥？炖蛇肉吗？” 吴协语塞，但又不甘心放她走，脑子一抽：“那、那出去后我请你！北京最好的馆子，随便点！” 少女眯起眼，突然凑近他。 吴协呼吸一滞，近在咫尺的睫毛像小扇子，扑闪扑闪的。 “成交。”她忽然笑了，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不过，一顿饭就想抵五万？那就多吃几顿，吃满满五万吧。” 吴协：“……好。” 后来他才知道，这姑娘是张家出了名的“土匪麒麟”，专坑冤大头。 第141章 十一仓 京城笼罩在百年罕见的暴雨中，企事业单位纷纷放假调休。 家家户户关门闭户。 吴协撑着大伞，牵着王胖子六岁的儿子王小胖，站在皇城根张府的朱红色大门前。 “吴叔叔，你带我来这儿嘎哈？”王小胖仰着圆乎乎的脸蛋问道，小手紧紧攥着一杯珍珠奶茶，“你是不是不想带我？打算把我送到张家来？” 吴协失笑，揉了揉他被雨水打湿的刘海：“想什么呢？我来张府有事儿......”话未说完，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张小二十二探出头来，“哟，吴协？怎么挑这么个天气来了？” 吴协耳根微微发热，“张胖胖和胖子都出任务去了，托我照顾他儿子，我想着......带小孩儿来串串门......” “哟，大雨天串门啊？”张小二十二挑眉，捏了捏王小胖的脸蛋：“小胖也来了，行了，都进来吧，别淋坏了。” 王小胖挺起小胸脯，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二十二姨，我在张家叫张嘉来，不叫王小胖。”他骄傲地补充：“我可是上了族谱的！” “你还知道的挺多。”张小二十二忍俊不禁。 “那当然！”王小胖吸溜了一口奶茶，“我爸爸说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崽。” 张小二十二 乐了：“呵，那天下第一聪明的崽？你爸对你是真爱了。” 王小胖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那必须滴！” 正厅里，张启灵正倚在摇椅上给德坤小猫梳毛，小黑猫舒服得直打呼噜，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才是本大人该过的日子。 只要她躺平，就没有人能把她拎起来。 听到脚步声，小黑猫警觉地竖起耳朵。 王小胖一溜烟跑进来，眼睛瞪得溜圆：“哇！会发光的小黑猫！” 德坤小猫：“......？”这谁家孩子啊？这么胖。 张小二十二赶紧介绍：“小姑奶奶，这是王胖子和张胖胖的儿子王小胖。” 德坤小猫扫了他一眼，这体型，这相貌，她早该猜到的。 张启灵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在吴协和王小胖之间转了一圈，淡淡道：“坐。” “族长好。”吴协恭敬地问候。 “嗯。”张启灵轻轻颔首，手上梳毛的动作没停，“王胖子去哪里了？” “跟着张胖胖做外张的任务，具体没说。” 张启灵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抬眸看向吴协，声音平静：“你冒雨前来，不是为了带孩子串门吧？” 吴协直视张启灵的眼睛：“我特意来找族长和局长的。” 张启灵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沉吟片刻，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张塌塌说道：“去请小二、小五和小花，到书房。” 二十分钟后，书房内。 解小花正娴熟地摆弄着茶具，行云流水地泡着茶，“武夷山的大红袍，今年新采的。” 解小花将茶汤注入盏中，茶香顿时盈满整个房间。 他先给张启灵奉上一盏，又依次递给在座众人。 王小胖踮着脚扒在案边：“小花叔叔，我也要！” 解小花失笑，特意给他倒了一小杯：“小心烫。”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怀里探出头，嗅了嗅茶香，嫌弃地别过脸。 张启灵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低声道：“知道你喝不惯岩茶的味道。” 从空间中拿出朱果，给她吃。 吴协接过茶盏，斟酌着开口：“族长，局长，吴二佰的女儿吴琊最近动作频繁。” 张小五闻言放下茶盏：“她又作什么妖了？” 吴协：“她想要掌管十一仓。” 张小五倒是没有惊讶，这些年吴二佰的儿女一直在特事局的监视名单上。 吴二佰这个女儿不是老实且儿。 继承了吴二佰的智商和吴三醒的野心勃勃，典型的吴家人。 反倒是吴二佰的儿子，比较文弱，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看起来不像是个长寿的。 特事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十一仓，自然是有原因的。 主要是清缴有阻力。 组织中不少人，认为十一仓死当区的货物过于危险，不如先放在里面，等合适的时机再来清缴。 但是张小五和老首长都心知肚明，这是不少人在里面存放了东西。 张大佛爷是十一仓的创建人，那些年他拉拢了不少人。 十一仓自然也给很多人提供了方便。 而吴二佰是十一仓的管理者。他被捕之后，扛住了压力，对于十一仓的事情只字不提。 吴协当年毛遂自荐，申请负责跟进此事，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了进展。 话说，吴协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冒着暴雨，带着娃就来了。 吴协将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吴琊联络的人员名单，有九门的，也有京城的大人物。” “哦？”张小五眯起眼睛。“她去见吴二佰了？” “是的。吴琊已经和白家的白昊天接上头，很快就会到十一仓任职。” 白家是吴家的附属家族，几十年来，一直帮助吴二佰管理十一仓。 “你有什么想法？”张启灵问。 吴协表情无辜又坚定，“种花家没有法外之地，十一仓自然应该收归国有。” 书房里面安静了一瞬。 这可真是一个好主意。 吴二佰若是知道这个主意，恐怕要睡不着了。 张小五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但是这个事情，最重要是十一仓的货物清单。” 特事局目前只掌握了地上货物清单，目前并没有拿到死当区的清单。 本以为这事情还需要慢慢磨呢。 吴协建议道：“现在正是好机会，十一仓的人不熟悉吴琊，直接派人把吴琊抓了，换个人去就可以了。” 张小五：“……这是一个好主意。” 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书房中的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吴二佰是把吴协得罪狠了。 吴协点头，好。 等他休息，他会将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他二叔的。 “对了，今天怎么不见黑爷？”吴协这才发现今天的书房里面少了一直都在的身影。 张启灵闻言一顿，“他有事情外出了。” 此话一出，不止吴协好奇， 连张小二和谢小花等人也稀奇。 黑爷竟然独自外出了？ 第142章 锁龙井里的老龙和小鲤鱼 自从京城开始下暴雨，黑瞎子就一直梦见有人喊他。 “黑爷......黑爷，救救我们......” 谁叫魂儿呢？ 黑瞎子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水面上。 一条老青龙在脚下盘旋，祂身下藏着一条鳞片惨白的小鲤鱼。 “我们被锁在井下六百年了......”老龙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未害过人啊......” 黑瞎子蹲下身：“哟，龙也会托梦？” 小鲤鱼用脑袋蹭他的鞋尖：“只有您身上有龙气，能救我们......” “救你们有什么好处？”黑瞎子眯起眼睛。 老龙立刻说：“我们愿认您为主，供您驱策百年！” “这，用不着啊。”黑瞎子说，完全没必要。“我走了。” 老龙：“……” “黑爷，别走，我有龙珠一颗，可助您化真龙！” 老龙见黑瞎子真走，连忙喊道。 黑瞎子闻言顿住脚步，“你有这好东西。还能被困在此？” “此事说来话长，请听我解释……” 老龙哭唧唧。 暴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黑瞎子顶着黑眼圈吃完早饭，离开了张府。 离府前，他对张启灵说，“哑巴，我去北新桥一趟。” 张启灵正在给德坤小猫喂饭，头也不抬：“干啥去？” “井底下锁着一条龙和他的崽。”黑瞎子说道，“老的小的，哭得可惨了，他们两个昨天晚上找我，我去看看。” 德坤小猫突然竖起耳朵：“锁龙井？” 这个故事在京城可老有名了。 “一起？”张启灵问。 “不用，我先去看看就行。”黑瞎子说，一条被锁的龙而已，不需要他们兴师动众。 黑瞎子来到井边时，雨已经小了。 像是感知到黑瞎子的到来，井水突然沸腾，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恩公，黑爷......求您救救我们......” 黑瞎子蹲在井沿，指尖泛起金光：“确实是龙气，不过很微弱了。” 他拔出龙骨刀，纵身跃入井中，一道金光笼罩井口。 井下别有洞天。 九条碗口粗的玄铁链贯穿老龙的琵琶骨，锁链上的符文闪着血光。 老龙奄奄一息地趴在水面上，小鲤鱼被一条铁链穿过身体，蜷缩在父亲身边。 老龙见黑瞎子到了，放声大哭，“黑爷，您可来了，求您救我父子。” 井外，京城的暴雨，随着老龙的哭嚎，又来了。 雨水哗啦啦，像是从苍穹倾斜而下一般。 老龙哭得声嘶力竭，小鲤鱼也跟着嚎哭。 “停，别哭了。” 黑瞎子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父子，一时无语。 这也太能哭了。 老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黑爷，我们父子俩在井下修行，从未作恶，结果突然有一天，几个道士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们锁了！” 小鲤鱼也跟着抽抽搭搭：“他们还说我们是妖孽，要镇压我们……呜呜呜……” 黑瞎子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行了，别嚎了，我这不是来了吗？龙珠呢？” “在我的逆鳞处，黑爷……拿了我的龙珠。您可得救我们！” 黑瞎子拿到这个碗口大的龙珠，里面有应龙坐化之后留下的一魄。 “这就是应龙的龙珠……” 千年前，老龙因缘际会得应龙的龙珠，鲤鱼跃龙门，化成龙成功。 但是他的儿子却还是一条鲤鱼精。 他便带着儿子在井中修炼。 不曾想刘伯温为镇压海眼，把他们父子镇在此处。 好巧不巧，玄铁克龙珠。 黑瞎子挥挥手，“别担心，黑爷最讲信用。” 他走近锁链，伸手摸了摸玄铁链上的符文，眉头微皱：“这是道家的镇妖符，还挺高级。” 老龙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黑爷，您能解开吗？” 黑瞎子：“小意思。” 他拔出龙骨刀，刀身泛起金色的光芒，刀刃轻轻划过锁链上的符文，符文顿时黯淡了几分。 “忍着点。”黑瞎子对老龙说道，随后猛地挥刀！ “锵！” 第一条锁链应声而断！ 老龙疼得浑身一颤，但眼中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黑瞎子动作极快，手起刀落，转眼间就斩断了八条锁链。 最后一条锁链突然暴起血光，符文疯狂闪烁，仿佛有意识般死死缠住老龙的琵琶骨。 黑瞎子眯起眼睛：“哟，还带反抗的？” 他单手掐诀，指尖金光闪烁，猛地按在锁链上！ “破！” 锁链上的符文寸寸崩裂，最后一条锁链也应声而断！ 老龙终于挣脱束缚，仰天长啸，龙吟震得井水翻涌！ 小鲤鱼身上的铁链也被砍断，兴奋地游动起来，绕着黑瞎子转圈：“黑爷！您太厉害了！” 黑瞎子收起龙骨刀，懒洋洋地说道：“行了，别拍马屁，我走了。” 老龙却一把拦住了他，感激涕零地说，“黑爷，从今往后，我们父子俩就是您的人了！” 黑瞎子：“？？？什么玩意儿？你什么意思？咱们公平交易，你还想赖上我？” 另一边，张府众人议事完毕，张启灵带着小黑猫坐在在窗边听雨。 张启灵突然抬头看向大门方向。 德坤小猫也竖起耳朵：“喵嗷？” 下一秒，黑瞎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人——老龙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小鲤鱼则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张启灵：“……” 德坤小猫：“喵嗷！” 黑瞎子咳了一声，“哑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龙和他的崽小鲤鱼。” 老龙恭敬地行礼：“张族长好。” 小鲤鱼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哇！这就是张府吗？好大啊！” 张启灵沉默片刻，看向黑瞎子：“你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黑瞎子咳了一声，“先住下呗，反正张府空房间多。” 他也不想的，但是老龙给的太多了！ 他把他几百年积攒的宝藏都给他了。 夜深人静时，雨停了。 张启灵站在庭院里，望着天上的月亮。 黑瞎子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冰啤，”怎么，担心那老龙？” 张启灵接过冰啤，没有说话。 他肩上的德坤小猫说，“他身上有因果未断。” 黑瞎子挑眉：“你是说锁他们的道士？” 德坤小猫点头。 道士会来，老龙缓过来也会去找道士的麻烦。 翌日清晨。 张府大门被敲响。 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冷声道：“张家包庇妖龙，可知罪？” 黑瞎子叼着牙刷开门，眯眼打量对方：“你谁啊？” 道士厉声道：“我乃白云观观主天一，昨日感应到锁龙井的封印被破，特来捉拿妖龙！” 黑瞎子“啧”了一声，回头喊道：“老龙！有人找你！” 老龙战战兢兢地走出来，一见道士，顿时脸色大变：“就、就是白云观帮助那个刘伯温，锁的我们！” 天一冷笑：“孽畜，还不伏诛！” 说着，他甩出一道符纸，化作火网罩向老龙！ 黑瞎子眼神一冷，龙骨刀瞬间出鞘！ “锵！” 火网被一刀劈散！ 天一大惊：“你！” 黑瞎子咧嘴一笑，墨镜下的眼睛泛着寒光：“在我家门口动手，你挺勇啊？” 天一咬牙：“你们张家是要与天下道门为敌吗？” “你能代表天下道门？”黑瞎子懒洋洋地说道，“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天一怒极，正要出手，突然感觉脖颈一凉。 张启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麒麟淬火刀抵在他的咽喉上。 天一感知到刀上纯粹的祥瑞之气，浑身僵住，慢转身，“这，您，您是张族长……？！” 天一惊异万分。 在他的眼中，张启灵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小金人儿。 这……如此大功德？！ 张启灵淡淡道：“滚。” 天一脸色一白，踉跄后退，他再看张府——满天霞光，灵气蕴含其中。 再看看不知道何时站列在门口的小张，少年郎浑身气息平和，灵气内敛，却暗合天道自然。 天一瞳孔地震。 这是分明是玄门正宗！ 天一震惊。 天一沉默。 天一转身离去。 小鲤鱼从门后探出头，崇拜地看着黑瞎子和张启灵：“黑爷！张族长！你们太帅了！” 黑瞎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子，学着点。” 自此，老龙父子在张府暂时安顿下来。 而那位道士天一，再也没敢来找麻烦。 自此，天下道门开始以长白张家为尊。 第143章 玄门美男子排行榜 天一道长狼狈离开皇城根张府的消息，几天之间传遍天下道门。 有人说，张家族长一剑逼退了白云观主； 有人说，一身黑的黑爷一刀砍断了天一的浮尘； 更夸张的传言是，张家族长爱宠小黑猫“喵嗷”了一声，就把天一道长给吓退了。 不管真相如何，张府彻底火了。 作为龙门祖庭的白云观，不爽了。 本着不能只有自己吃亏的原则，天一道长开始暗戳戳地鼓吹张家，到处说长白张家是天下道门正宗。 这下，天下的道门都不爽了。 这天，武当山的几位道长“恰好路过”，站在张府大门口仰头望天，啧啧称奇：“这府邸上空霞光万丈，定有高人坐镇！” 张海杏刚买菜回来，见状挑眉：“几位道长，要进来喝杯茶吗？” 道长们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就是……赏赏景！”说完，一溜烟跑了。 又过了几天，龙虎山来了个年轻弟子，自称是来“切磋道法”的。 黑瞎子正好在院子里晒太阳，闻言懒洋洋地指了指墙角：“先打过他再说。” 那弟子转头一看——张塌塌正蹲在墙角清理钓鱼竿，闻言抬头，露出一口白牙：“来？” 弟子：“……来！” 几招之后，龙虎山弟子：“告辞！” 这一天，终于来了个硬茬。 茅山派大弟子带着三个师弟，直接叩开张府大门，扬言要“领教张家的本事”。 张启灵正在书房抱着德坤小猫看书，头也不抬地对张塌塌说：“去叫小八。” 不一会儿，张家修炼狂人、谪仙人张小八走进前院。 “谁？”张小八愈发惜字如金。 后面的小张赶紧补充道：“谁要切磋？” 茅山大弟子见来人是个面容清冷的年轻男子，不由得轻蔑一笑：“张家无人了吗？派个毛头小子来应付？” 张小八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狂妄！”茅山大弟子怒喝一声，手中桃木剑凌空画符，一道金光直射张小八面门。 张小八身形未动，只是轻轻一拂袖。 那道金光竟在半空中骤然转向，原路折返！ “砰！” 茅山大弟子被自己的符咒击退三步，道冠都歪了。 “师兄！”三个师弟急忙上前搀扶。 张小八这才抬眼，淡淡道：“茅山的''金光咒''，练得不错。” 语气平静得像在点评一道菜。 这话听在茅山众人耳中却格外刺耳。 小张们：“不是的，你们误会了。” “我八哥难得说这么多字！” “一定是在夸赞你！” “必须滴！” 大弟子恼羞成怒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黄符：“看招！” 数十张符纸凌空飞舞，化作漫天火雨倾泻而下。 整个前院顿时热浪滚滚，连青石板都开始发烫。 “小八小心！”廊下的张塌塌忍不住喊道。 张小八却依旧站在原地。 就在火雨即将触及他衣角的刹那，他右手掐了个诀，轻喝一声：“散。” 霎时间，所有火焰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掐灭，符纸纷纷扬扬飘落在地，连一丝青烟都没留下。 “这...这不可能！”大弟子面如土色，“我的''烈焰符''...” 张小八终于迈出第一步：“该我了。” 他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一道青色剑气破空而出。 剑气所过之处，落叶无声断为两截，却在距离大弟子咽喉三寸处骤然停住。 “承让。”张小八收回剑气，转身就走。 四个茅山道士呆若木鸡。 半晌，大弟子才颤声道：“这...这''剑气''？必然是张家的不传之秘...” 一直在卖单儿的张小二十二噗嗤一笑：“什么不传之秘，这是八哥自创的。” 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叼着烟笑道：“小八这手玩得漂亮。茅山这帮人，该回去闭关三年了。” 果然，茅山四人对着张小八远去的背影深深一揖，灰溜溜地走了。 德坤小猫从房檐上跳下来，落在张小八肩头：“喵嗷~” 张小八难得地勾起嘴角，轻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自此，玄学界又多了一个传说：张家有个谪仙般的剑客，一招就破了茅山绝学。 白云观内，天一道长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 “完了……”他喃喃道，“张家人才辈出，这下更打不过了……” 一周后，张府门口贴了张告示： 「玄门同道拜访，请提前三日递帖。 无故踢馆者，张小八亲自接待。」 从此，张府的访客突然变得彬彬有礼。 …… 张启灵对张家现在的发展势头表示满意。 几天后，西湖畔，张家大宅。 张启灵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德坤小猫蜷在他膝上打盹，黑瞎子则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啧啧，还是西湖好，京城大吵了。” 张启灵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德坤小猫的背毛。 黑瞎子拿起手边的玄门月报，饶有兴致看了起来，很快被其中一条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哎呀，这个好！哑巴，你快看，最新一期的玄门美男子排行榜。哈哈哈，你才第三，小花第一、小八第二……” 张启灵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接话。 德坤小猫“喵嗷”了一声，嘎嘎乐，“哥，别伤心，你在我心中是最帅了，小花和小八都不如你。” 张启灵抿嘴一笑。 黑瞎子觉得他也应该表达一下支持，说了一句，“俺也一样。” 张启灵冷冷地翻了个白眼。 黑瞎子觉得好像用的不太对，但是，“……我这是心意到了。” 他把报纸一丢，伸了个懒腰：“哎，这日子，舒坦！” “学校的情况怎么样？”张启灵问张海杏。 小黑猫被铲屎官顺毛，舒服地“咕噜”一声，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说道：“不怎么样！” 她家铲屎官是不是对上学过于执着了。 “看了一圈还是浙大最好。”张海杏拿着资料说道。 黑瞎子接口道，“让小茉莉换个名字，换张脸，问题不大。” 此话一出，让迷瞪的德坤小猫一下子醒了，“大龙瞎，我等一会儿起来打死你，上学还带面具？” 张启灵：“再看看别的学校。” 德坤小猫不开心的哼了一声。 老龙和小鲤鱼也跟着来到了西湖边。 小鲤鱼不理解小茉莉为什么不爱上学，“小姑姑，上学不好吗？我看学校可有意思了。” 德坤小猫把脸埋进张启灵的怀里，“把这个条鱼送走，送到天池里面去，我不想看见他。” 黑瞎子乐了，“小鲤鱼，鱼的记忆，只有7秒，你确定要上学吗？” 小鲤鱼懵了，“不是啊，我不是只有7秒记忆，谁造谣啊！！” 第144章 化龙成功了没？ 京城，特事局。 刚刚完成外张任务的张胖胖风尘仆仆地赶回特事局，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张小五叫进了书房。 “局长，啥事儿这么急？”张胖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张小五没说话，只是推过来一份档案。 张胖胖低头一看，档案上赫然写着——“吴琊，吴二佰之女”。 “这……？” 张小五微微一笑：“胖胖，有个任务，非你不可。” 张胖胖：“……该不会是要我易容成她吧？” “聪明！”张小五拍了拍她的肩膀，“吴琊最近准备入职十一仓。” 张胖胖嘴角抽了抽：“五哥，吴家的人清瘦秀气，我不合适吧？” 张小五淡定地掏出一张照片：“你看看。” 照片上的吴琊，身材微胖，面容清秀，一双眼睛透着精明。 张胖胖对比了一下自己，沉默了。 “行吧……”她叹了口气。 她算知道局长为啥找她了。 这身材不说一摸一样，也差不多了。 “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拿到死当区的货物清单。” 张胖胖：“保证完成任务。” 三天后，十一仓。 “吴琊”拎着一个小皮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十一仓。 她戴着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看起来精明干练。 十一仓的管事立刻迎上来：“吴小姐，您来了。” “嗯。”‘吴琊’淡淡点头。 张胖胖成功潜入十一仓，而真正的吴琊则被特事局控制了. 吴协得到消息，去吴二佰所在的监狱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多吃了两碗饭。 另一边，麒麟空间内。 黑瞎子盘膝而坐，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金色龙气。 龙珠悬浮在他面前，珠内隐约可见龙影游动——应龙龙魄。 张启灵和张德坤给他护法。 张德坤：“你确定要现在？应龙是龙之始祖，祂的龙魄太过霸道。” 黑瞎子的美瞳闪着兴奋的光：“放心，我心中有数。” 张启灵：“小心。” 狂暴的龙气瞬间爆发，整个麒麟空间都震颤起来！ 黑瞎子的身体被金光包裹，原本嬉笑的神情瞬间扭曲，脖颈处青筋暴起，皮肤龟裂，渗出金色的龙血。 龙血暴露在空气中，化成青焰，转眼间他已成火人。 张德坤急掐法诀，麒麟空间内降下灵雨，却在触及龙焰时化作蒸汽。 “嗬...有点意思...”黑瞎子丝毫不惧，竟在烈火中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 他浑身的骨节碰撞，发出咯咯声，黑瞎子忍不住弓成一团，紧接着竟传出清越龙吟。 他的身体里长出了龙骨。 “以血为引，给我合！” 黑瞎子大喊。 龙骨骤然爆发出刺目血光。 “呃啊——！”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张德坤见状，立刻双手掐诀，维持着空间的稳定，同时低声喝道：“稳住心神！别被龙魄反噬！” 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应龙龙魄突然反客为主，化作虚影直扑黑瞎子灵台。 原本悬浮的龙珠碎片，竟重组为逆鳞，朝他心口刺来。 黑瞎子双目赤红，竟主动放开识海，当龙魄冲入的刹那，他死死地咬住了祂，“老东西，别想吞噬我！”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交锋，黑瞎子毫不示弱。 他一把抓住胸前逆鳞，任由其穿透手掌，硬生生按回心口。 他长出了自己的逆鳞。 他的脊背开始扭曲，肩胛骨处鼓起两个大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吼——！” 一声低沉的龙吟从他喉咙里挤出，下一秒—— “刺啦！” 一对漆黑的龙翼猛地从他背后展开！ 龙翼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边缘泛着锋利的寒光。 黑龙长出了应龙之翼。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化作龙爪，额角生出两根弯曲的龙角。 漆黑的鳞甲覆满全身，双翼展开时，似乎想要吞没大地。 他化龙了。 张德坤眼睛一亮：“成了？！” 黑瞎子缓缓睁开龙目，金色的竖瞳威严而冰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龙爪，突然嘿嘿一笑：“嘿，感觉不错！” 张启灵和张德坤：“……” 现实世界，雷劫降临 西湖上空突然乌云压顶。 张德坤：“不好，有雷劫！” 她一脚把黑瞎子踢出麒麟空间。 黑瞎子落在张府庭院中央。 他刚站稳，第一道紫雷已经劈了下来—— “轰——！” 张府的屋顶直接被掀飞，瓦片四溅。 黑龙猛地展开龙翼，仰头看向天穹，嘴角却扬起一抹桀骜不驯的笑：“来啊！” 第二道、第三道雷接连劈下，整个张府的地面都在震颤。 院中的老树被雷火点燃，大小张们纷纷跑到一公里之外看热闹。 黑瞎子的龙爪深深扣入地面，硬生生扛住了雷劫的冲击。 张启灵抱着小黑猫，走出空间，远远围观。 第四道、第五道雷劫—— “轰隆！” 这一次，雷光直接贯穿了黑瞎子的胸膛。 他闷哼一声，龙翼剧烈震颤，却仍死死撑住。 第六道、第七道雷劫接连劈下，黑瞎子的龙翼已经残破不堪，但他眼中的金光却愈发炽盛。 “老子……还没完……”他咬着牙，硬生生从地上爬起来，背后的龙翼猛然一震，竟在雷光中重新生长出更加锋利的骨刺！ 第八道雷劫落下时，黑龙突然仰天长啸，龙吟震彻西湖！ 他竟主动迎向雷劫—— “砰——！” 雷光与龙气碰撞的瞬间，气浪掀翻了张府最后的围墙。 烟尘散去，黑龙的身影依旧屹立，只是龙角断裂了一根，鲜血顺着额角滑落。 最后一道雷劫在云层中酝酿，威压比之前八道加起来还要恐怖。 黑瞎子喘着粗气，却仍咧嘴一笑：“最后一击……来吧！” 第九道天雷劈落。 黑瞎子展开残破的龙翼，仰头长啸，金色的竖瞳中战意沸腾。 他迎着雷光冲天而起，龙爪撕裂云层，硬生生将最后一道天雷撕成漫天电光！ “轰——！！！”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整座张府。 张启灵横刀而立，刀气在身前划出一道屏障，德坤小猫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领，炸毛的尾巴扫过他的下巴。 当雷光散去—— 半空中威风凛凛的黑色应龙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狗，“啪叽”一声掉在了废墟里。 张启灵：“……” 德坤小猫：“……这？” 渡劫成功了没有啊？ 小黑狗抖了抖耳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短小的尾巴，突然瞪圆了眼睛：“汪？！” 又来？ 这是肿么事儿啊！！ 第145章 狗生艰辛 小黑狗子呆呆地在废墟之中怀疑狗生。 他吸收了应龙的龙珠，已经成功化龙，怎么又成黑狗子了，而且比以前还小？ 到底怎么了？ 黑瞎子无语凝噎。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肩上跳下来，凑近打量他，琥珀色的猫瞳里满是嫌弃，嘎嘎大笑：“小龙瞎。” 小黑狗子：“……汪，你找打！” 张启灵沉默片刻，弯腰拎起小黑狗的后颈皮，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小黑狗子四爪悬空，生无可恋：“……呜。” 德坤小猫幸灾乐祸地甩了甩尾巴，跳上张启灵的肩膀，伸出爪子就挠了他一把，“嘎嘎嘎，让你嘚瑟！” 小黑狗子恼羞成怒，一口咬住德坤小猫的尾巴尖—— “喵嗷！！” 一猫一狗顿时在张启灵身上打成一团。 张启灵：“……” 他默默抬头看了眼被雷劫劈得只剩半边的张府，又低头看了眼怀里滚来滚去的毛团子，突然觉得，重建房子可能不是最麻烦的事。 几日后，西湖边。 游客们惊奇地发现，原本被雷劈毁的大宅正在重建，而工地里多了只奇怪的小黑狗。 它总是蹲在最高的砖堆上，戴着副迷你墨镜，一脸深沉地望着湖面。 是的，黑瞎子他变不回去了。 那九重天雷把黑色应龙打成了幼生态。 话说，这样也比较符合神兽的生长规律，黑瞎子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岁，还是个幼崽。 至于为什么是狗子，别问，问就是神兽的自晦。 张德坤坐在新搭的凉棚下嗑瓜子了，看热闹。 她觉得黑狗子太好笑了，“嘎嘎嘎，小龙瞎，你这样挺好，多酷啊。” 黑狗子：不想说话。 张启灵路过，顺手揉了揉小黑狗的脑袋。 黑狗子：“……呜。” 张启灵：“啥时候能变成人样啊？” 黑狗子：“……快了，过几天。” 又几日后，玄学界因为西湖边天雷起了波澜。 “听说了吗？西湖畔有人渡劫？ “是张家有人化龙？” “真的假的？难道是因为张家救了老龙得到了机缘？” “有这个可能啊！” 白云观的天一道长又被拉出来鞭尸。 “天一道长，知道自己损失了什么吗？” “谁知道呢？！” “我猜他不知道，哈哈哈！” 天一道长：“……” 这人间，不值得了。 一个月后，张府重建完毕。 黑瞎子终于恢复了人形，愈发地懒散了，修长的身体瘫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 张启灵坐在他身边悠闲地闭目养神。 德坤小猫趴在他肚子上打盹，尾巴偶尔扫过他的下巴。 张塌塌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账单：“黑爷，东张发来的雷劫赔偿清单。” 黑瞎子接过一看，眼皮狂跳：“树木损毁、游船维修、张府重建……这数字后面几个零？” 德坤小猫睁开一只眼：“哈哈，爻小命儿的来了。” 黑瞎子：“……” 他默默抬头看向天空，突然嘭地一声，变成了黑狗子，“你说啥？让一只狗子赔偿，太过分了吧？” 张启灵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这事儿他可不管。 张塌塌：“东张说了，如果您不赔偿，直接从您的年金里面扣！” 黑狗子一声惨叫，“不可以！！” “东张不要欺人太甚！” “我上头有人！” “还有小花，小花的电话给我！” 张塌塌：“……” 张启灵和德坤小猫：“……” 妈耶，狗子破防了！ 黑瞎子最终还是决定去找自己的好朋友，东张大长老张玉珩讨个说法。 他“嘭”地一声变回人形，戴好墨镜，整理了下衣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侥幸存活的书房，打视频电话。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黑瞎子以一片龙鳞的代价，让张玉珩替他平了账。 张玉珩：不错，藏品又多了一样。 黑瞎子：嘿嘿，反正不是我的鳞片，老龙的，他给上的色，哈哈哈。 双方都很满意。 张小二十二表示，她学到了！ 小鲤鱼目睹了全过程，表情也变得若有所思。 张德坤到底没有去上学，天天和张启灵还有黑瞎子在西湖畔吃喝玩乐。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底，张启灵带着黑瞎子、张德坤一行人，返回了长白山张家堡。 …… 长白山天池，宁静而美丽。 张启灵一行人踏雪而来。 老龙父子跟在后面，望着眼前灵气充足的天池，眼中满是震撼。 “这、这就是天池？”老龙声音不可置信地说。 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适合百兽修行的地方。 黑瞎子叼着烟，一步三晃地说：“是啊，以后你们就在这落户了。” 小鲤鱼兴奋地往前跑了两步，“爹，我喜欢这儿。” 正说着，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青影破水而出—— 青墨蛟龙踏水而立，龙须飘荡，龙目威严。 到达张启灵等人面前，变身成一个威武的男子。 “族长。”张家蛟微微颔首，目光扫向老龙父子，“这两位是？” 张启灵言简意赅：“新来的，以后归你管。” 张家蛟：“……好。” 黑瞎子补充道：“他们俩被锁在井里六百年，挺老实的，就是爱哭。” 老龙：“……” 小鲤鱼却不怕生，仰头看着张家蛟，眼睛亮晶晶的：“大哥！您真威风！” 张家蛟嘴角抽了抽，没说话，这孩子看起来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湖面又一阵波动，一条白蛇游上岸，化作一位白衣女子——白素贞。 她手中牵着一个3、4岁的小女孩，温柔一笑：“既然来了，就是邻居，以后互相照应。” 他们天池也热闹起来了。 老龙眼泪汪汪地连连作揖：“多谢！多谢！” 他算是到一个好人家了。 小鲤鱼好奇地看向小女孩，“我叫李鲤，小妹妹真好看，你叫啥？” 小女孩眨着清澈的大眼睛，“张小白。” 张启灵没有理会小朋友之间的对话，而是对张家蛟和老龙说，“孩子大了，别忘了送到张家堡上学。” 张家蛟和老龙点头称是。 两个小朋友无知无畏地对上学表达了欣喜之情。 黑瞎子：“行了，人送到了，我们该回张家堡了。” 第146章 张家堡年夜饭 腊月二十，张家堡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年，里里外外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张塌塌站在族长宅邸的大门口，指挥着几个护卫队的小张贴春联、挂灯笼，嘴里还念叨着：“左边再高一点……不对，歪了歪了！” 张小二带着解小花，抱着一摞厚厚的名册路过，问张塌塌：“今年外张入堡名单，族长确认了？” 张塌塌点头：“确认了，除了张西山那几个老面孔，今年还多了几个新人，都是近几年冒头的。” 张小二翻看名册，目光在某一行停住：“张日三？” 张塌塌：“族长特意加的，说是……带他进青铜门。” 张小二了然，合上名册：“行，那就这么安排。” 远处，张德坤溜溜达达地过来，嘴里还叼着一个饽饽，含糊不清地“嘎”了一声：“今年年会有什么好吃的？” 张塌塌无奈：“小姑奶奶，您别偷吃供品行吗？那是祭祖用的！” 张德坤翻了个白眼，三两下把饽饽吃了，转身就走。 腊月二十五，受邀的外张陆续抵达张家堡。 张西山是第一个到的，他这几年修炼麒麟功法有成，整个人气质愈发沉稳，一进堡就朝张小二拱手：“少族长。” 张小二点头：“西山，今年榜单第一，不错。” 张西山笑了笑，目光扫过四周：“族长呢？” “在内院。” 张日三站在结界外，神色恍惚地看着眼前恢弘又静谧的张家堡，喃喃道：“这……真的是张家？” 遥想很久之前，张家内乱，他和小伙伴逃离东北，南下投靠佛爷。 那时候，他以为张家完了。 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看到这样的张家。 长白张家，真的已经是天下道门的正宗了。 结界处迎来送往的小张，见他愣神，笑道：“这位大兄弟，请出示邀请函。” 小张不认识他，便知他是外张。 张日三回过神，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帖子，弟子接过一看上面的名字，“原来是您！族长特意吩咐过，您来了直接带您去见他。” 张日三心头一震，低声道：“族长……找我？” 小张笑道：“当然，您可是今年的特例。” 外长通常只有各支的族老和任务榜单前十会在年底受邀入堡。 张日三沉默片刻，跟着弟子踏入结界。 诸张齐聚，当然少不了各种年底总结、以及东西南北各张长老述职大会。 严肃的会议之后，就是快乐的年夜饭了。 除夕夜，张家堡宴会厅摆开数十桌宴席。 张启灵坐在主桌首位，神色清淡，但眉宇间比平日柔和了几分。 黑瞎子坐在他旁边，墨镜下的嘴角挂着懒散惬意的笑，手里还端着一杯酒，时不时抿一口。 张德坤在他的另一侧，金色的大眼睛扫视全场，深感张家已经今非昔比。 突然她“嘎”了一声：“张善琏呢？” 张小二扶额：“那小崽子又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一个小身影“嗖”地窜上主桌，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腿，正是张善琏。 他笑嘻嘻地凑到张启灵面前：“爸爸！吃鸡腿！” 小孩子的嗓音清脆嘹亮。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秒。 张启灵：“……” 黑瞎子“噗”地笑出声。 张德坤直接“嘎嘎”大笑：“哥，你儿子真孝顺！” 张西山等外张弟子一脸震惊：“族长……有儿子了？！” 张日三更是目瞪口呆。 以前说小姑奶奶是族长的闺女，后来证实是假消息。 这回是真的？ 张小二无奈，一把拎起张善琏的后领：“别捣乱，回去坐好。” 张善琏挣扎：“我不！我要跟我爸爸坐一起！” 张启灵沉默片刻，伸手接过张善琏，把他放在边上的椅子上：“吃饭。” 张善琏立刻乖巧坐好，还不忘对张德坤炫耀：“我爸爸最疼我！闺女别担心，爸爸也疼你！” 张德坤：“……” 黑瞎子笑得肩膀直抖，“这是什么复杂的关系啊。” 张启灵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酒过三巡，年会进入传统环节——比武助兴。 张小二起身宣布规则：“没有规则，自由挑战，前三名可得到族长的指点。”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尤其是外张弟子，能得张启灵指点，那可是莫大的机缘。 张家堡的数字军团，很有默契地没有上场。 一个张家堡的小张想试试外张的身手，挑战张西山，被张西山击败。 堂下不吝啬给张西山喝彩。 黑瞎子挑眉：“张西山要是知道小张的年纪，就该郁闷了。” 张德坤嘎嘎一乐。 张小二公道地说，“张西山不错。” 几轮之后，张日三站了起来，“族长，我想挑战张塌塌。” 全场一静。 张日三可太有名了。 张塌塌：感觉这个家伙不怀好意！ 张启灵看了他一眼：“可以。” 张日三深吸一口气，走上擂台。 两人交手数十招，最终张日三以一招惜败。 但是，可以看出，这位能在青铜门后混十年， 有过人之处。 张日三收势，输了也不失落，朝张塌塌拱手，“多谢指教。” 张塌塌回礼：“不客气。” 张启灵起身，走到张日三面前，抬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十年沉淀，不错。”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张日三眼眶微热。 比武之后，就是文艺表演，众小张起哄让张小八唱歌。 奈何张小八武德昌盛，小张全部被捶服。 年夜饭热热闹闹地吃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包括张德坤。 她本来吃饱喝足之后变身小黑猫，在场中看热闹。 但是，当她看到黑瞎子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张家特酿的“雪峰醉”时，猫瞳微微眯起，突然馋了。 “我也要喝！”她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黑瞎子的酒杯。 黑瞎子见状嘴角勾起：“小茉莉，这酒烈，你确定？” 德坤小猫昂起头：“大龙瞎，我还没喝过，给我尝尝。” 黑瞎子坏笑，当真给她倒了一小杯，还特意推到她面前：“请。” 德坤小猫低头嗅了嗅，酒香浓郁，带着冰雪的清冽，她舔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好喝！” 于是，一杯接一杯…… 半小时后—— 德坤小猫整只猫已经瘫在了桌上，金色的猫瞳迷蒙一片，尾巴软趴趴地垂着，时不时还“喵嗷”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善琏好奇地凑过去，戳了戳她的脑袋：“闺女，你咋了？” 德坤小猫慢悠悠地抬头，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滴哥，你咋变小了？？” 张善琏：“？？？” 黑瞎子笑得前仰后合：“小茉莉，这个不是你哥，这是你爸爸。” 德坤小猫摇头晃脑，爪子胡乱挥舞：“是你爸爸！不是我的……我爸爸老厉害了，这就是我铲屎官，你们谁把他变小了？呜呜呜……” 被敬酒的围攻的张启灵：“……” 张小二扶额：“她这是喝醉了。” 德坤小猫朦胧的猫眼，看见了不远处的张启灵，突然从桌上蹦起来，几个跳跃糊到他的脑袋上，用毛茸茸的猫脸蹭他的脸：“我滴哥！我想死你了！” 张启灵面无表情：“你醉了。“ “我没有，你胡说。” 大年初一，张家堡内走街串巷，互相拜年，热闹非凡。 正月初十，张启灵将黑瞎子、张德坤、张小二、张塌塌、张日三等人，以及四大长老叫到了书房。 “出正月，就出发。”张启灵淡淡道。 黑瞎子：“这次带多少人？” “大小张三十六人。” 张启灵看向张德坤，“不算你和小茉莉。” 此行是与终极的决战。 第147章 打擂台 “族长，三十六人的名单如何决定？”张塌塌问道。 张启灵站沉思片刻后开口：“开放三十个名额，报名，打擂台。” 黑瞎子：“这个主意好，公平竞争。” 和族长一起出任务，可是香饽饽。 张启灵继续道：“这件事由西张和族长护卫队负责。” 张塌塌和西张大长老张玉文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 消息一出，整个张家堡沸腾了。 外张弟子们摩拳擦掌，内张年轻一辈也跃跃欲试。 擂台赛报名的最后一日，张塌塌正埋头整理名单，忽然听见一阵骚动。 “我也要报名！”一个稚嫩却响亮的声音传来。 张塌塌抬头，只见小粽子张善琏双手叉腰站在桌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威武俊逸的年轻人——青墨蛟龙张家蛟。 “这......”张塌塌为难地看向张玉文。 张玉文皱眉：“小善琏，别胡闹。” 张善琏不服气地鼓起脸颊：“我才没胡闹！” 张家蛟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按规矩，只要是张家人，皆可参赛，对吧？” 张塌塌语塞。 确实，族长并未限制参赛者年龄或身份。 张玉文微微扶额，“行吧， 给两位报上吧。” 第一轮抽签，张善琏的对手是西张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张春风。 “小祖宗，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张春风笑道。 张善琏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祖宗？” 张春风无奈地叹口气。 全族最小也最老的明朝小祖宗，他有什么办法。 铜锣一响，张春风箭步上前，伸手就要拎张善琏的后领—— “唰！” 小粽子身形一闪，竟如鬼魅般绕到张春风背后，一脚踹在他膝窝！ “哎哟！”张春风踉跄两步，还未站稳，又被一记扫堂腿放倒，直接摔出擂台！ 全场寂静。 张善琏拍拍手，得意地扬起小脸：“想让老子认输，做梦！” 黑瞎子：“哑巴，你这儿子可以。” 张启灵：“......” 德坤小猫蹲在张启灵的肩头：“小春风，轻敌了。” 张家蛟的对手是张西山。 张家蛟身后一个亲友团，包括他的老婆白素贞、女儿张小白、邻居老龙父子。 这几位见他上台就是开始欢呼呐喊。 尤其是老龙，他最卖力气，“蛟兄弟，你是我们全村儿的希望，加油！必胜！！” 老龙自从给落户天池，就给自己起名叫张家龙，给他儿子起名叫张家鲤。 “请。”张家蛟和他媳妇飞了个眼之后，负手而立。 张西山不敢大意，起手便是“麒麟探爪”，直取咽喉！ 张家蛟不闪不避，在对方的手即将触及到自己的瞬间 “嗡！” 一道青色蛟龙影自他周身盘旋而起，张西山的攻势如泥牛入海，整个人被震退数米，跌入台下。 “这就是......蛟龙之气？！” 张西山愕然。 黑瞎子没忍住吹了个口哨，“好家伙，是降维打击啊。” 张家蛟优雅收势，拱手：“承让。” 张西山：这也太欺负人了！ 台下大小张：劲敌！！ 决赛混战的铜锣敲响，擂台上的气氛瞬间紧绷。 晋级决赛的选手各自占据一角，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对手。 张善琏站在张家蛟身旁，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仰头道：“蛟叔，咱们先打谁？” 张家蛟低笑一声，目光扫过擂台，最终落在张小三十一和张小二十二身上：“那两个，如何？” 张善琏眼睛一亮，握紧小拳头：“好！” 张小三十一和张小二十二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对视一眼，默契地站到了一起。 “小祖宗，得罪了。”张小三十一抱拳，神色认真。 张小二十二则叹了口气：“蛟叔，您这实力……欺负人啊。” 张家蛟微微一笑：“擂台之上，各凭本事。” 话音未落，张善琏已经“嗖”地冲了出去，身形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张小三十一瞳孔一缩，急忙侧身闪避，却见小粽子凌空一扭，竟在半空中改变方向，一脚踹向他的肩膀！ “砰！” 张小三十一闷哼一声，连退三步，心中震惊——这小祖宗的速度直觉简直恐怖！ 与此同时，张家蛟也动了。 他每一步踏出，擂台地面都隐隐震颤。 张小二十二不敢大意，双手结印，低喝一声：“麒麟步！” 她的身形骤然加速，如一道金色流光直冲张家蛟！ “轰——” 两人拳掌相撞，气浪翻涌，震得擂台边缘的旗帜猎猎作响。 张小二十二咬牙，额头渗出冷汗——她这一击足以震碎巨石，可张家蛟竟纹丝不动！ “不错。”张家蛟赞许地点头，随即手腕一翻，一股柔劲将张小二十二推开数步，“但还差些火候。” 另一边，张善琏已经和张小三十一缠斗数招。 小粽子身形灵活，招式刁钻，专攻下三路，逼得张小三十一手忙脚乱。 “小祖宗！您这打法也太……”张小三十一话未说完，又被一记扫堂腿逼得跳起。 张善琏得意一笑：“打架还讲规矩？赢了才是本事！” 观战席上，黑瞎子笑得直拍大腿：“这小粽子像我。” 擂台上，战局突变。 张小三十一和张小二十二突然交换位置，同时结印—— “合击·麒麟锁！” 两道金色符文自他们掌心飞出，在空中交织成网，朝张家蛟和张善琏笼罩而下！ 这是族长护卫队的合击术，一旦被困，即便高手也难以挣脱。 张家蛟眸光一凝，低声道：“善琏，退后！” 张善琏却咧嘴一笑，非但不退，反而迎着金网冲了上去！ “善琏！”张家蛟一惊，正要阻拦，却见小粽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令牌，高高举起—— “嗡！” 令牌绽放幽光，金网触及的瞬间竟如冰雪消融，寸寸崩裂！ “什么？！”张小三十一和张小二十二目瞪口呆。 张善琏趁机一个翻滚，冲到二人中间，左右开弓—— “啪！啪！” 两记手刀精准砍在二人膝弯，张小三十一和张小二十二腿一软，齐齐跪地。 张家蛟适时上前，袖袍一挥，柔劲将二人送出擂台。 “张善琏、张家蛟——胜！”张玉文的宣判声响彻全场。 安静片刻后，观战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张善琏蹦蹦跳跳地跑到擂台边缘，冲张启灵挥手：“爸爸！我赢了！” 张启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点头。 黑瞎子揽过张家蛟的肩膀，笑道：“蛟啊，你们这组合，简直作弊。” 张家蛟哈哈一笑：“可是无辜的。” 张德坤金色的大眼睛一转，“哥！这是你的主意？！” 张启灵淡定喝茶：“啊。” 让小张们见识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148章 围炉夜话 是夜，张家堡族长宅邸。 张启灵和黑瞎子围坐在炕桌边，和每次任务之前一样， 正在查看物品清单和最后的人员名单等文件。 即便结界中的张家堡四季如春，依然家家户户保留了火坑，好像没有了火炕就不是东北山村一样。 德坤小猫窝在张启灵的怀里，金色的猫瞳炯炯有神。 黑瞎子间隙看了她一眼，“小茉莉，今天怎么不困了，大晚上还这么精神？” 德坤小猫甩了甩尾巴，“我在思考。” 黑瞎子挑眉，“哦？想啥呢？” 德坤小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哥，大龙瞎，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张启灵低眸看她：“嗯？” “青铜门后的异化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都几十年了，怎么一直杀不完？” 黑瞎子闻言，嗤笑了一声：“因为一直没认真去杀吧。” 张启灵沉默片刻，道：“过去，张家人抵挡辐射就消耗了大半体力，再加上要维持阵法，杀异化体只是顺带。” 德坤小猫眯了眯猫眼，努力回想之前在青铜门中看见的异化体。 那些异化体各个朝代的服饰都有，看起来确实像是过去几千年积攒下来的。 但是几天前，她难得搭理了一回张日三。 张日三知道小姑奶奶不待见他，在张家堡遇见，表现得倒是不卑不亢。 张德坤看他这样子倒是来了兴致，多和他说了几句。 张日三鸡贼地提到了流放的生涯，神色凝重地对她说：“小姑奶奶，我在青铜门后待了十年，发现那些异化体……杀了一波，还会再出现下一波，好像永远都杀不完。” 当时她只是“哦”了一声，没多理会，现在细想，却觉得有些蹊跷。 “哥，你说……”张德坤抬起头，“那些异化体，会不会根本就是被‘制造’出来的？” 黑瞎子挑眉：“什么意思？” 张德坤：“我的意思是，青铜门的异化体大批量被清理，基数应该减少才对，但是他们就像傀儡一样，杀了一批，还能再‘生’一批。” 张启灵若有所思。 他抬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低声道：“如果消灭了终极意志，异化体还是源源不断，就麻烦了。” 张德坤点头：“嗯。” 说明青铜门后有更大的未知的秘密。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语气散漫却透着冷意：“那这次进去，可有的忙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半晌，黑瞎子拿着三十六人名单，问道，“这里面没有小粽子？” 张启灵淡淡点头，“不带他。” 德坤小猫：“喔嚯，那他肯定不干。” 张启灵：“他是唯一的一个尸修，不知道青铜门的辐射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不带。” 德坤小猫：“应该没啥吧？” 黑瞎子：“ 这一轮，我投哑巴一票。 ” “好吧。”德坤小猫蹭了蹭张启灵的胸膛，“哥，我啥时候睡觉？我困了。” “你先睡。” 小黑猫打了一个哈欠就眯瞪过去了。 室内只剩下张启灵和黑瞎子翻阅文件的声音。 不久后，工作告一段落。 张启灵看了看时间，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睡熟的德坤小猫，黑亮的猫毛在暖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随后身形微动，“嘭”的一声轻响。 一只通体乌黑的大黑猫取代了原本的人形，尾巴一甩，将小黑猫圈进自己温暖的腹部绒毛里。 德坤小猫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处拱了拱，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黑瞎子见状，眼睛一热，“哎呀~我今天晚上不走了。” 他要加入。 大黑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黑瞎子一扯嘴角，“嘭”地化作一只戴墨镜的小黑狗子，耳朵支棱着，尾巴摇得欢快：“都是幼崽，睡一个炕怎么了？” 他说着就要往炕中间凑。 大黑猫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一条细线，一爪子拍过去—— “嗷！”黑狗子被拍得在炕上滚了两圈，很快又顽强地爬起来，厚着脸皮蹭到炕梢位置，“反正我不走，爱咋咋滴。” 大黑猫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冷哼一声，低头舔了舔怀里的德坤小猫，没再理会。 屋内重归安静。 炕梢的小黑狗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见大黑猫已经闭目养神，便悄悄往中间挪了半寸，又挪了半寸...... “啪！” 又是一记猫拳精准命中狗头。 “我错了我错了！”黑狗子用爪子护住脑袋，委屈巴巴地缩回炕梢，“哑巴，大家都是毛茸茸，你这下手也太黑了......” 大黑猫懒得理他，尾巴一甩，把德坤小猫护得更严实了些。 窗外，年后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片银辉。 隐约能看见炕上的景象—— 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猫团成圆，怀里窝着只小金猫；炕梢蜷着只小黑狗，时不时抽抽耳朵，小墨镜早就被撇到犄角旮旯。 张家堡的另一处院落里，张小二和解小花相对而坐，炕桌上茶香袅袅。 “小二，你看看这个。”解小花推了过去一份文件，文件封面上印着“青铜门行动预案”几个字，右下角盖着西张的麒麟火漆印。 张小二接过文件，指尖在火漆印上摩挲了一下：“西张这次准备得很充分啊。” 解小花端起茶盏，“可惜再充分，我们也去不成。” 张小二是真想去。 解小花亦然。 张小二翻开文件，里面详细列出了三十六人队伍的装备清单和应急预案，“这次不比往常，青铜门后的变数太多。” 解小花一时间沉默不语。 谁说不是呢。 “对了，听说你最近又收购了几家北美的科技公司？”张小二突然问道。 解小花在去年就已经从客卿升任东张客卿长老。 他现在的身价可不是360亿人民币，而是2700亿美金。 当年东张大长老给他的9亿美金，在小花的运作下，有平均300倍的回报率。 解小花唇角微扬：“小打小闹罢了。去年投资的量子通讯项目刚刚有了突破，这次正好给族长他们配上最新研发的定位装置。” 他顿了顿，“说起来，加州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干净了。” 张小二挑眉。 他知道解小花说的是什么——美国的解家，这会儿应该已经被小花收拾了。 “破产了？” “嗯。” “霍秀秀……” “她现在在佛罗里达开了一家咖啡馆。”解小花轻描淡写地说，“每天烤烤蛋糕，逗逗猫，过得挺惬意。” 张小二点头。 他知道这背后是解小花长达五年的筹谋和布局。 那些出走海外的九门众人，如今都已经泯然于人海当中了。 第149章 再进青铜门 接到任务通知书的时候，张日三正独自坐在院中喝茶。 张家堡的长白张家本家人，对于他这个身负原罪的“刑满释放”人员，一直都是和平友好的。 他一开始觉得是张家堡的教养好，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他知道，是他不足牵动他们强烈的情绪。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光，都有自己目标和一定之规，不会分出一丝多余的心力去制造不必要的情绪。 他还配不上。 他对于他们来说，和这里的花草树木，没有区别。 “麒麟功法……” 他喃喃自语，心中涌现出无比强烈的渴望。 他详细地翻看任务通知书里的内容，里面有本次任务的积分和奖励。 他知道，如果不是他比较了解青铜门里面流放人员的情况，这个任务根本轮不到他。 这是族长给的脸面，他得接住。 另一边，张善琏踮着脚尖，趴在窗台上，小脸紧紧贴着玻璃，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屋内，张启灵三人围坐在炕桌边，吃着下午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哥，这油茶面是小二的妈妈炒的？好喝。”张德坤一边喝一边夸。 张启灵点头，一口一口地喝着。 味道确实地道。 “小粽子已经知道你不带他了。”黑瞎子瞄了一眼窗外的小脸，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张启灵头也不抬：“嗯。” “砰！” 窗户猛地被推开，张善琏一个翻身跳了进来，稳稳地落在炕上，气鼓鼓地瞪着张启灵：“爸爸！为什么名单上没有我？！” 张德坤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黑瞎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油茶，“嗯~好喝。” 张启灵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危险。” “我不怕！”张善琏跺脚，“我可是张家最大的。” 黑瞎子插嘴，“你爸爸比你大。” 张启灵看着他，眼神平静却不容反驳：“不行。” 张善琏眼眶一红，“你偏心！带黑瞎子，带我闺女去，连二十二都能去，凭什么不带我？！” 张德坤：“喂喂喂，吵架不能cue别人，知道不？” 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小粽子，族长大人这是怕你拖后腿。” 张善琏闻言脸色不善地瞪他，“你一天天干吃饭不干活，又懒又馋，你才拖后腿。” 黑瞎子：“……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啊？不带这样的啊。” 张善琏怒了，“你是公鸡，你是公鸡。我是自己打赢的擂台，凭什么不带我？！” 张启灵不语，一脸拒绝，“也没带张家蛟。” 张善琏吸了吸鼻子，突然转身就跑，“啪”地摔上门，留下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黑瞎子叹气：“完了，这小祖宗肯定要搞事。” 二月初一清晨。 张启灵、张德坤和黑瞎子之外的三十六名大小张，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张启灵站在队伍最前方，目光沉静地望向远方。 张小二带着解小花快步走来，“族长。” 张启灵微微颔首，随后从空间中取出两样东西，避水珠和族长玉牌——进入天池结界的工具和钥匙。 “拿着。”张启灵将两样东西递给张小二。 “族长，这……”张小二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这两样东西向来由族长亲自保管，从未离身。 张启灵目光沉静：“我不在时，你守好张家和张家楼。” 短短一句话，却重若千钧。 张小二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避水珠和玉牌收入自己的乾坤珠中：“族长放心。” 张启灵抬手拍了拍张小二的肩，随后转身走向队伍，“出发。” 三日后，长白山青铜门前。 张启灵用鬼玺打开了青铜门，幽蓝色的雾，从门缝中浮出。 张启灵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 “俺小张来也！！” 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青铜门！ “小粽子？你站住？！”黑瞎子瞪大眼睛。 张启灵反应极快，身形一闪，直接拦在小粽子面前，伸手就要拎他后领。 张善琏早有准备，一个矮身躲过，还冲张启灵做了个鬼脸：“抓不到！”说完，他猛地加速，像颗小炮弹一样，“嗖”地钻进了青铜门！ “张善琏！”张启灵脸色微变，立刻追了进去。 黑瞎子和张德坤对视一眼，同时扶额：“好家伙！？” 这小家伙挺能耐啊，后卫组竟然却没发现！。 大小张们：“……” 张日三：“族长……儿子，果然厉害。竟然钻进去了？” 他经过多日观察，认为小粽子是张启灵的儿子可能性极高。 张德坤叹气：“追吧。” 青铜门内，幽蓝色的雾气弥漫，四周是扭曲的空间和漂浮的青铜碎片。 张善琏跑得飞快，小短腿倒腾得像风火轮，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你追不上我！” 张启灵沉着脸，身形如鬼魅般在雾气中穿行，眼看就要抓住他—— 突然，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直接将张善琏扑倒在地！ “哎哟！”小粽子摔了个狗啃泥，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眼中全是眼白，看起来阴森森地吓人。 “妈耶，这是什么鬼？”张善琏喊道，抽刀便砍下了异化体的脑袋。 黑瞎子和张启灵赶了过来，黑瞎子一把拎起小粽子，无奈道：“小祖宗，你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 张善琏瘪嘴：“我不管！我打赢了擂台就应该来！” 张启灵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跟紧我。” 张善琏眼睛一亮：“真的？” 张德坤：“你这就妥协了？！” 黑瞎子：“被拿捏了。”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张善琏的脑袋，沉声道：“不准乱跑。” 来都来了。还能把他扔出去？ 张善琏立刻立正站好：“是！” 张小二十二小声嘀咕：“族长，这爹当得……毫无原则啊。” 不应该先揍一顿吗？又不是没揍过。 其他小张：“你是不是傻？他只是管族长叫爸爸而已！” “他比族长老！！” “你说得对，他只是看着小！” 张启灵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都闭嘴了。 黑瞎子摇头：“完了，这下青铜门里更热闹了。” 第150章 倒悬之境 众人小心地走在幽蓝色的薄雾中，雾越拉越浓，看不见前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雾渐渐散去，一个颠倒的世界出现在众人眼前。 巨大的古城刀口地悬浮在虚空之中，高耸的青铜塔楼从“天空”垂落，尖顶刺向地面。 地面并非坚实的大地，而是由无数青铜碎片拼接而成的浮岛。 偶尔，那些青铜碎片偶尔闪过几道流光，映照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幻影——远古战场的厮杀、未来科技的残骸，甚至某些无法理解的扭曲形体。 张德坤懵了，“上次来，不是这个样子啊。” 第一次进青铜门的大小张也一脸惊讶。 “妈耶，涨知识了！” “青铜门后竟然是这样式儿的！” “牛顿太不全面了，应该让他看看这里啊。” “我早就听说和族长出任务，啥事儿都能遇到。” 张启灵拉过张德坤淡定地说，“上次我们不是从这个门进的，这里是倒悬之境。” 黑瞎子：“你来过？” “没有，某位族长的手札中记载过。青铜门后的陨铜内折叠了无数的空间，倒悬之境就是其中之一。”张启灵说。 “只有那片幽蓝色的雾，能带人进入这里。” 他站在浮岛边缘，目光沉静地扫过前方的青铜碎片，终于找到那条断断续续的“路”，途径那座倒悬的古城，通向远方。 他让张德坤变成小黑猫，揣进怀里，然后说道， “跟我走。” 黑瞎子拎着张善琏，紧随其后。 三十六名张家精锐分列两队，踩着浮动的青铜碎片前行。 脚下的金属并不稳固，每走一步，碎片都会轻微下沉，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就在此时，异化体袭来。 第一只异化体是从倒悬的塔楼里爬出来的。 它的身体是被强行拼凑而成，半边是人类躯干，半边是蚰蜒，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开的锯齿口器。 像是西王母的手艺。 “戒备！”张塌塌厉喝一声。 下一秒，整座倒悬之城仿佛被惊醒。 无数异化体从断裂的回廊、倾斜的殿宇、甚至脚下的青铜碎片中涌出！ “杀！”张启灵冷声下令。 黑瞎子：“小粽子，你跟进我，黑爷活动活动筋骨。” 他手一挥，一道比碗口还粗的闪电，从掌心迸发，将三只扑来的异化体直接贯穿。 那些异化体发出尖啸，心脏被洞穿，身体被雷劈成黑葫芦。 张善琏见状跃跃欲试，追着一个异化体就打了上去。 大小张们也纷纷抽刀，开始砍杀异化体。 张善琏解决完一异化体，猛地回头，对十几张没有五官的脸。 这些异化体像壁虎般倒挂在青铜碎片底部，正缓缓向他爬来，口里滴落腐臭的黏液。 张善琏的瞳孔骤然收缩，爸爸，这些异化体不讲武德！ 看来他得拿出一些真本事了。 “轰！” 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从他小小的身体里爆发。 青灰色的尸气如火焰般缠绕周身，两颗尖锐的尸牙刺破唇瓣，指甲瞬间暴涨成乌黑的利爪。 “你们…...丑到我了。”小粽子奶声奶气地说，而后突然暴起！ “九阴白骨爪！” 小粽子是金大佬的书迷。 这是他起的名字。 五道黑芒闪过，异化体的头颅飞上半空。 没有鲜血喷溅，断颈处迅速腐化成灰白色的骨渣。 更多的异化体从浮岛缝隙钻出。 张善琏深吸一口气，突然趴伏在地，开始阴暗爬行。 “吼！！” 完全不似孩童的咆哮声中，小粽子化作一道青黑残影冲进敌群。 所过之处异化体纷纷被阴寒的尸气冻住，动作开始缓慢了下来，然后他便开始手动收割脑袋。 不远处正在厮杀的黑瞎子猛地转头：“卧槽？！” 只见一团尸气肆虐，尸气中心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徒手撕开一只轿车大小的异化体。 黑血泼洒在青铜地面上，竟被尸气冻成冰晶。 德坤小猫正准备火烧一话题，猫眼圆睁，“小粽子真出息了！？！” 最震撼的是张启灵。 他斩落最后一只级异化体的头颅，转头看见小粽子正咬住一只异化体的咽喉，小獠牙刺入对方颈动脉的瞬间，整只怪物就像被抽干般枯萎成皮囊。 “咳...呸呸呸！”张善琏吐出腐肉，嫌弃地抹嘴，“难吃死了！” 尸气渐渐收敛，缩回体内，等张小二十二赶来接应时，只看见一个衣服破烂、满脸委屈的小粽子伸着手要抱抱：“二十二…...我衣服破了…...” 众人看着满地异化体残骸，集体沉默。 黑瞎子蹲下来戳戳张善琏的脸蛋：“小粽子，你可以啊，没拖后腿…...” 小粽子得意洋洋地扑进张启灵怀里，对德坤小猫说，“闺女，我厉害不？” 张启灵默默擦掉他嘴角的黑血，把他破烂的后衣领拎起来检查，很好，没受伤。 德坤小猫的尾巴炸成鸡毛掸子：“哥！小粽子，他刚才生啃异化体！这正常吗？！” 张启灵沉思片刻，他却不知道啊。 尸修功法有这一招吗？ 等他回去研究一下。 众人走出倒悬之境，终于远远地看见了熟悉的建筑群。 正是张启灵他们多年前落脚的地方。 “总算到正常地方了。”黑瞎子长舒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损的衣袖，上面还沾着异化体的黑血，“这趟比上次刺激多了。” 张日三环顾四周，这里他来过，离中央祭坛不远。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肩头跳下来，化作人形，伸了个懒腰：“我们还在之前的院子安顿下来？” 张启灵点头：“嗯。” 张善琏揉了揉眼睛，“青铜门后面也就这样，我饿了......” 黑瞎子闻言，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你是尸修好吧，这么能吃。” 张善琏接过饼干，咬了一口，随即皱起小脸：“不好吃......” 张小二十二忍不住笑出声：“得，咱们小祖宗还挺挑食。” 张善琏摇头，“我这是热爱生活，哈哈！” 张小二十二，“等会给你做好吃的。” 第151章 青铜门后的日常 来到久违的小院子，黑瞎子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长舒一口气，“那个倒悬之境，有古怪，我都要怀疑人生了。” 张德坤变回人身，长长的头发扎了一个利落的丸子头x正蹲在井边洗手，闻言抬头嘲笑他，“大龙瞎，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应该怀疑狗生。” 黑瞎子：“……是龙，龙生。” 他狡辩道。 “呵呵。” 张启灵没参与斗嘴，他站在院门口，远远地感受了一下祭坛的现状之后。才走进院子。 张善琏跟在他身后，小手拽着他的衣角，衣服破破烂烂的，但精神头还不错，甚至有点兴奋：“我滴爸爸，我刚才厉害不？” 张启灵低头看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 张海杏从厢房探出头：“小祖宗，过来换衣服。” 张善琏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临进门还不忘回头喊：“我要吃红烧肉！” 张德坤撇撇嘴，“尸修的伙食都这么好么？我要吃锅包又。” 黑瞎子：“小学渣，让你上学你不上。物理界有一个非常朴素的道理，叫做能量守恒。小粽子尸修之后，有自己的能量转换体系，能够将食物转化为能力。” 张德坤：“……” 怎么滴，这一把玄学的尽头成科学了？ 张启灵走到石桌旁坐下，从空间中拿出百十来本古籍，开始研究三十六天罡阵的布置细节。 黑瞎子：“卧槽，哑巴，你这是把张家楼搬来了？” “是的。”张启灵头也没抬地说，“副本。” 黑瞎子：“……”他就佩服张家这大气的手笔。 你以为有一个张家楼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实际上，人家至少两个备份。 族长大人随身带了一个张家楼，你能想象？ “三十六人中的二十八宿位已经齐了，还差四象辅位和主位。”张启灵说，“瞎子，你负责青龙位。” 黑瞎子挑眉：“行啊，正好适合我。你们两个谁来做主位阵眼？” 张德坤挨着张启灵坐下，“我。” 张启灵：“你压阵，我来做阵眼。” 张德坤想了想：“也行。” 第二天，张启灵带着黑瞎子、张德坤和张善琏前往中央祭坛检查封印。 祭坛依旧巍峨矗立，九层阶梯向上收拢，七根青铜柱环绕四周。 “终极意志在躁动。”张德坤绷着小脸说道，“祂在试探封印的极限。” 镇压在祭坛中央陨铜中的终极意志，似乎感知到了危险，自从张启灵他们进入青铜门后，就开始躁动了起来。 此刻，陨铜内部的人脸轮廓几乎要冲破束缚。 黑瞎子冷哼了一声，“垂死挣扎而已。” 张启灵直接割破手掌，麒麟血飞向祭坛，化作金色锁链捆住陨铜。 祭坛发出沉闷的齿轮咬合声，三百六十个青铜小人浮雕浮现，锁链绷紧，暂时压制住了躁动。 张善琏躲在黑瞎子身后，小声问：“小黑，我们真的能消灭它吗？” 黑瞎子：“……”他一把拎起张善琏晃了晃，“小粽子，你叫我啥？” “小黑。” “你是不是找打？” 张善琏悬在空中，一点不带憷的，“小黑，咱们家我最大，我叫你啥都得应着。” 黑瞎子：“哟？会顶嘴了？你跟学谁的？” 之前也不这样啊。 “我不告诉你。”他蹬了蹬腿，“小黑，快点儿放我下来，不然我让我族长爸爸打你。” 黑瞎子气笑了，“小粽子，我看你是飘了！”说着就要收拾张善琏。 张启灵一个眼神过来，“别闹了，三天后，天罡阵法启动，所有人必须就位。” 黑瞎子把小粽子夹在腋下，一本正经地点头：“明白。” 【许久没有露面的某天道幽幽飘来一句：“你们加油，窝就就指望你们了。”】 四人同时抬头虚空。 虚空安静如鸡。 某天道放了一声，又跑了。 张德坤哼了一声，“这小天道，还活着呢？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已经归西了呢。” 黑瞎子：“小天道，你出来，咱们聊聊？”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张启灵没多言，只是转身：“回去准备吧。” 回到小院后，黑瞎子把小粽子给揍了一顿。 小粽子哭着跑去找自己的新朋友了，跑之前还放了句狠话。“我还会回来的，小黑，你给我等着。” 黑瞎子：“你黑爷等着呢！” 说完。转身对张启灵说，“这才几天啊，你就不是他最爱的爸爸了。” 张启灵没搭理他。 黑瞎子变回小黑狗形态，瘫在院子中的石椅上，金色的美瞳半眯着，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青铜门后的能量状态中，变身黑狗子，最舒服。 张启灵坐在院中。继续翻阅古籍。 张德坤则变回小黑猫，优雅地舔爪子，跳进张启灵的怀里。 张善琏很快被他的新朋友安慰好了。 他颠颠地又跑回来了。 他跑过来蹲在黑狗子旁边，伸手戳了戳他的狗肚子：“哇喔，小黑，你的毛好软。” 黑狗子爪子一挥，“给老子滚。”一个闪电过去，把小粽子电冒烟了，头上两个总角被电开了，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卷毛。 张善琏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哇的一声哭了，“塌塌，小黑把我劈成洋鬼子了，不要哇，哇哇~” 又跑去找他的好朋友了。 张启灵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小黑猫，继续看书了。 晚饭后，小院里飘着淡淡的茶香。 张启灵坐在院中悠闲地喝茶看书，怀里的小黑猫蜷成一团，睡得正香。 小黑狗子懒洋洋地趴在石桌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突然，院墙外传来动静。 “小黑！”张善琏顶着一头被雷劈成小卷毛的乱发，骑在张塌塌脖子上，翻墙而入。 他手里举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子，气势汹汹地指着黑瞎子：“我要报仇！” 张塌塌一脸无奈地托着这个小祖宗，对黑瞎子使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黑狗子抬起眼皮，懒懒地把狗屁股对准了张善琏，顺便还扭了两下。 张善琏气得头发倒立，“塌塌，放我下来！” 落地后，他呔了一声，“黑狗子，看我的打狗棒法！” 黑狗子一个翻身，跳到墙上，“……你这还挺应景的。” 张启灵从古籍中抬起头，瞄了一眼战局，又低头继续看书。 他怀里的小黑猫也睁开一只眼睛瞄去了一眼，又闭上了。 黑瞎子已经堕落到和谁能打一架了。 第152章 他和他还是他吞噬了他？ 张善琏在张塌塌的友情帮助下，学会了利用资源、善用身份。他叫上二十来个大小张，和黑瞎子展开了车轮战、人海战、围攻战，以多欺少，还学会了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黑瞎子找到张塌塌：“塌塌，我对你很有意见。” 张塌塌左顾而言他，“哈，那个什么，不怪我啊，我是无辜的……我，我有发现。” 黑瞎子挑眉，“你发现啥了？” 这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 张塌塌：“……嗯，哪个……”他应该发现什么呢？ 让他想想。 有了。 “张日三他行踪诡秘，一天天不知道往哪里跑，总见不到人影，我怀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错，这就是他的发现。 张塌塌和张日三的仇怨，说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九门史上最大的盗墓行动。 张塌塌就是那个怨种假张启灵。 被张大佛爷利用个彻底之后，抛弃了。 现在，即便张日三流放归来，张塌塌依然横竖看他不顺眼。 打小报告，顺手抹黑一番，都是小意思。 嗯，就这样。 此时，被张塌塌惦记的张日三，正在一处废墟之中，目光紧盯着前方那道摇摇晃晃的身影。 找到他了。 那个异化体，身穿着明代的斓衫，身体修长，单看背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一直在游荡，行踪不定，神出鬼没。 偶尔，有流放的人遇见他，发现他有时会魔魔怔怔、自言自语。 此刻，这个异化体正在用沙哑的声音念叨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词句：“封印……不能破……他和他……在一起……” 今天，他的状态似乎格外清醒。 张日三深吸一口气，从藏身处走出，缓缓靠近：“前辈？” 异化体猛地回头——那张惨白的脸上，一双没有眼白的全黑色眼睛，死死盯着张日三。 它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试图说话，却又被某种力量扼住了声音。 “我是张日三，”张日三压低声音，“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异化体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突然抓住自己的头，指甲抠进皮肉，黑血顺着脸颊流下。 他的嘴唇蠕动，终于挤出一句破碎的话： “……张……锦……瑜……” 张日三瞳孔骤缩。 张锦瑜——张家数百年前的族长，传说中带领族人进入青铜门后，再未归来。 张日三将这个异化体带到了张启灵面前。 张启灵站在院落中央，目光锐利地看着这个异化体。 异化体——或者说，张锦瑜——跪坐在地上，身体因痛苦而蜷缩。 他的神志时断时续，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却又在某个瞬间突然抬头，黑洞一样的眼中，似乎有一丝别样的清明。 “……启……灵……？”他盯着张启灵。 张启灵缓缓蹲下，与他平视：“您认识我？” 张锦瑜的嘴角抽搐，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张家……你……族长，来过……” 张启灵听明白了，他是说他之前进来过。 他的手指在地上划动，黑血渗入地面，凝结成几个模糊的字迹： “他和他……在一起。” 张启灵目光一凝：“什么意思？谁和谁？” 张锦瑜的身体突然剧烈痉挛，他死死抓住张启灵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皮肉：“汪……和……终极……他们……” 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他的脸上的皮肉扭曲蠕动，神志再次被吞噬。 他猛地推开张启灵，喉咙里发出低吼，四肢着地，迅速爬出院外。 黑瞎子下意识要追，张启灵却抬手拦住：“别。” “塌塌，你派人跟着他。不要惊动。” 张塌塌立刻派了三名小张，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半天后，小张回来了，脸色异常难看。 “族长……他进了倒悬之境。” 众人愕然。 他怎么会去那里？ “更奇怪的是，”小张说，“那里的其他异化体……似乎怕他。” 这回练张启灵都有些惊讶了。 他们可是一路战斗着从倒悬之境出来的。 黑瞎子摸着下巴：“有意思……看来这位''前族长''，有点深不可测啊。” 张启灵突然道：“他说''他和他在一起''——是汪臧海和终极意志融合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这句话让所有人脊背一凉。 “族长，咱们在关里，已经把汪臧海的魂魄烧死了啊！”张海杏不可思议地说。 张启灵怀中的德坤小猫，想起来魔法世界某个把自己的灵魂切片儿的疯子，掐指一算，竟然如此？ “他一魂一魄没有消散。” 德坤小猫说。 张启灵眯了眯眼，“看来这就是当初汪臧海和终极意志的协议。” 只要他这一魂一魄在，总有一天他的魂魄都会被蕴养回来，全部归位。 还得是你啊，老汪。 当晚，张启灵翻出了历代族长传记。 黑瞎子：“你这随身楼，可太好用了。查张锦瑜的传记？” 张启灵点头，“张锦瑜非常有名，他是张家五百年出一位的天才。” 德坤小猫：“喔嚯，这是一位大佬啊，失敬了。” 张启灵很快找到了关于张锦瑜最后的记载： “锦瑜携三十六子入青铜门，誓镇终极。然门内异变，终极意志暴涨，有吞噬天地之威。锦瑜以身为饵，以血为祭，加固阵法，封之于祭坛。然其人不复出，疑已异化。” 其中一句话让张启灵的手指微微收紧： “临终留语：''他非他，终非终，慎之慎之。''” 几百年前，张锦瑜镇压了因偷取山河气运而骤然强大的终极意志。 现在，这个“灵智”似乎已经融合，或者说吞噬了汪臧海的魂魄和记忆。 德坤小猫：“所以，咱们面对是的一个拥有本土智慧的终极意志？” 张启灵点头。 “汪臧海可是知道天罡阵的。”黑瞎子说。 “变阵。”张启灵说。 德坤小猫，人民的好天师表示，“不必如此，优化升级即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好。”张启灵没有异议。 而在张锦瑜传的最后一页，写了一小行字：锦瑜子琏，年三岁半，于上元节失踪。 第153章 你是妖怪吗？ 张善琏蹲在院角，正用小刀刻"正"字——这是他记录自己打赢黑瞎子次数的小账本。 "一百零一、二百零一......"小粽子嘀咕着，突然耳朵一动。 "沙沙——" 院墙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张善琏握紧烧火棍，慢慢绕过去，只见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角——正是那个穿着明代斓衫的异化体，张锦瑜。 他此刻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 半边脸呈现出金属质地的异化，手指扭曲成爪状，黑血从嘴角不断滴落。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全黑的眼珠死死盯着张善琏。 "你是......妖怪吗？"张善琏歪着头问，非但不怕，反而凑近了几步。 张锦瑜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清明，又被混沌飞快地掩盖。 他的双手用力地握紧拳头，身体不自觉地再次蜷缩在地上。 如果张启灵等人在，就会看出，张锦瑜在对抗异化。 小粽子张善琏不明所以，继续问道，“你和其他妖怪不太一样哎？你有点像个人。” 张锦瑜艰难地抬起头，异化之后的本能让他有种想要撕碎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怪物的欲望。 但是，意识深处有个孱弱的声音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就像阻止自己撕碎青铜门内的每一个活人一样，他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另一只手，阻止了自己嗜血的冲动。 张善琏却从这个妖怪的眼中看见了凶光，他举起身边的烧火棍，“你个大妖怪，你不怀好意，我打死你！！” 说着就往张锦瑜的身上抽去。 张锦瑜就这么水灵灵地挨了两棍子。 这个小怪物愈发不顺眼了，想揍他。 心动不如行动。 张锦瑜挥起手就往张善琏的屁股抽去。 一场父子大战就此展开。 最后是张锦瑜略占上风。 他拎起张善琏打了他二十巴掌，屁股都给打肿了。 张善琏气急，凝聚起阴寒之气，震退张锦瑜的肩膀，翻身落地后，拔腿就跑，“呜呜呜，哇哇，塌塌，我被打了，族长爸爸，快来给我报仇！！！这有个妖怪打我！！！” 正在室内准备起阵法器的张启灵、张德坤、黑瞎子和张塌塌等人，听见声音出来，只见张锦瑜阴暗爬行、快速走远的身影和哭哭啼啼的小粽子。 弄清楚原委之后，所有人：“……” 张启灵最先回过神来，“咳，善琏呐，随便打人不好。” 张善琏不干了，“我被妖怪打了，你还说我，你还是不是我的好爸爸？等你死了，我给你埋到西伯利亚去！！” 张启灵：“……” 这个孩子越来越熊了。 他拎起张善琏又揍了一顿，把小粽子又给气哭了，“我把你埋到南极去，哇~~，你太坏了，我，别打啦~” 黑瞎子和张德坤吃瓜看热闹，嘎嘎乐，还拱火。 “哑巴，小树不修不直溜，打两顿就好了！” “哥，棍棒底下出孝子。”张德坤递棍子，被张塌塌给拦下了。 张善琏挨打的同时，忙里偷闲看见了张塌塌的动作。 “塌塌，果然你才是我的好朋友，我爸爸他变了哇~”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异化体张锦瑜的脑袋从墙头露了出来。 他那纯黑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善琏看。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动了，把烧火棍递给了张启灵。 已经打完的张启灵：“……” 张塌塌赶紧抱起张善琏。 张锦瑜摇摇晃晃又动作迅速地靠近张善琏，用漆黑的爪子尖捅了捅张善琏。 张善琏从张塌塌的怀里抬起头，龇牙咧嘴地说，“妖怪，你等着，早晚收拾了你。” 张锦瑜也睁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突然，他的动作僵住，蹲下身体，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在这一瞬间，几个画面如闪电般劈进他混沌的意识—— 初春的张家老宅。 年轻的张锦瑜抱着一个襁褓，婴儿红扑扑的小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叫善琏吧，”他对身边的妻子说，“取''善养天年，琏瑚之器''之意。” 热闹的上元灯会。 三岁半的张善琏穿着红色棉袄，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角。“爹爹，要兔子灯！”小童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最后画面定格在混乱的人群中，张锦瑜疯狂地推开一个个路人。 “善琏！善琏！”他的喊声撕心裂肺。 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抱着挣扎的红衣孩童消失在巷子深处。 “呃啊——！”张锦瑜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半边脸龟裂开来，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物质。 他飞快地起身，几个跳跃，又跑了。 张善琏：“嗯，他果然是妖怪。” 黑瞎子：“你果然是个大孝子。” 张善琏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哄堂大笑的意思。” 张启灵摇了摇头，最后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张塌塌对账善琏说，“小祖宗，那位是咱们张家的先辈，为了镇压终极才异化的，他不是妖怪，你不应该打他。” 张善琏更疑惑了，“塌塌，族长爸爸说这里的异化体，很多都是张家人啊。” 张塌塌：“他……不一样，你听我的，再次再来，你送一颗糖给他。” 张善琏读懂了张塌塌脸上的认真，他想了一会儿说道，“好。” 张锦瑜再来的时候，张善琏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从一块不老林糖，“ 给，这是家里的糖。” 张锦瑜的动作突然停滞。 他缓缓低头看向小小的张善琏，全黑的眼中竟然泛起一丝微光。 扭曲的手指颤抖着伸向糖果，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缩回。 “琏.......”沙哑的声音从异化体喉咙里挤出，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张善琏眨眨眼：“你认识我？” 异化体的身体突然弓起，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个字，似乎耗尽了张锦瑜清醒的神智。 他的面容再次扭曲，在完全失控前，他做了最后一个动作——将一枚小金锁塞到张善琏手中，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过院墙，消失了。 “等等！”张善琏想追上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 “别追。”张启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黑瞎子和张德坤紧随其后。 张启灵蹲下身，轻轻拿过那枚小金锁，上面刻着“长命百岁”，这四个字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琏”字，背面是张家的麒麟纹。 黑瞎子：“是长命锁。” 他看向张善琏，眼神复杂，“这应该是你的东西。” 张善琏茫然地摸着小金锁：“我的？” 第154章 起阵 张启灵沉默不语，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位明朝的小祖宗，尸修多年并没有让他长大，还是三岁半，除了常年煞白的脸色，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小小的赭红色明制斓衫，头上带着卷的两个小总角上系着红色童子帻，正是当年他丢失时的样子。 最终，张起灵轻声道：“刚才那个人是你父亲，张锦瑜，五百年前的张家族长。” 张善琏的眼中全是不解，“他是我爸爸？不对，你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张启灵。” “……他也叫张启灵。”张启灵说。 “是吗？”张善琏懵了，“怎么会有那么多张启灵？你骗我！！爸爸，你要抛弃我吗？哇~~” 小粽子咧开大嘴，又哭了。 “塌塌……” 张塌塌抱起他：“别哭，张家所有族长都叫张启灵。” 张善琏：“呜，那，我当族长，也叫张启灵吗？” “……对。” “那，我要当族长。” 张塌塌：“……好，好有理想。” 就在此时，青铜门的空间突然晃动了几下。 一股能量的波动，从中央祭坛，向四周扩散。 张启灵倏地起身，“是终极。” 黑瞎子也表情凝重，“终极意志怎么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张德坤：“祂在冲击封印！” 终极意识敏锐地感知到了张启灵一行人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祂在反抗了。 张启灵：“不能再等了，明天必须起阵。” 饭后，张善琏紧紧攥着那枚小金锁，小声问张塌塌：“塌塌，我的那个有点像妖怪的二爸爸，他......会好起来吗？” 张塌塌扶额，“小祖宗，什么二爸呀，你只有一个亲爹！” 张善琏坚持：“他来晚了，就是老二。你还没说他能变好吗？” 张塌塌不知道。 “善琏，你知道吗？你爹给你起名''善琏''，是希望你成为''琏瑚之器''。” “什么是琏瑚之器？”文化水平有限的张善琏好奇地问。 “就是宗庙里最贵重的礼器。”张塌塌解释道，“你爹希望你成为张家最重要的宝贝。” “我现在就是啊。”张善琏自信地说。 张塌塌笑了，“对，你是张家的宝贝，你爹的愿望实现了。” 张善琏咧嘴一笑。 他想到什么又抿了抿嘴，把小脸埋在张塌塌肩上，闷闷地说：“我想这个二爸，变回来......” 张塌塌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也是，小祖宗。” 张启灵、黑瞎子、张德坤，围在书桌前，做最后的准备和推演。 张启灵：“小茉莉，详细说说阵法。” 张德坤点点头，“原版天罡三十六阵以星辰之力为主，我加入了五行逆转和天雷引动。黑瞎子的雷系异能，或将是关键。” 她指着阵法图的核心位置：“哥，你坐镇中央阵眼，我在你身后负责压阵。黑瞎子守东方青龙位。小八、十一、十二分守其他三个方向的主位，主导阵法运转。” “塌塌、海杏、二十二，守东南、西南、西北、东北阵法四角，负责调节五行平衡，防止邪神突破” “二十八个小张， 按照二十八星宿——东方苍龙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站位，形成星宿除魔大阵。” 黑瞎子：“这大手笔，也就张家了。” 张启灵：“这次进来的，麒麟功法最低在四层，应该可以支撑大阵的运转。” 张德坤想起唯一一个没有修炼麒麟功法的人，说道，“明天把小粽子交给张日三，让他照看。” 黑瞎子：“这老小子找到张锦瑜，也算是大功一件。” 张启灵点头。 黑瞎子看看向阵图，难得正经，“哑巴，你说这次能彻底解决终极吗？汪臧海可太狡猾了。” 张启灵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轻声道：“必须解决。” “那个姓汪的，见一次杀一次。”张德坤抱着膝盖坐在一旁，“我算过了，明天午时是阳气最盛的时刻，也是阵法威力最大的时候。” 黑瞎子突然笑了：“采访一下，决战的前夜，族长大人的心情如何？” 张启灵看向黑瞎子，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黑瞎子的笑容更加灿烂，“哑巴，我可是认真的，咱们明天的行动一定会被记在张家家史和你的传记之中。不说说你的心情，留给后人八卦吗？” 张启灵：“不必。” 张德坤：“记：决战前夜，族长张启灵嫌弃客卿长老黑瞎子话痨，揍之。” 黑瞎子：他算是名留青史了。 第二天午时，三十六张，手持天罡符和北斗镇魔剑，已经按照阵法位置站好。 黑瞎子站在青龙位，手握龙骨刀。 张德坤一身劲装，站在张启灵身后的位置，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二米八的气场。 张启灵站在中央阵眼，双手结印，开始吟诵天罡神咒。 随着他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地面逐渐浮现出金色的天罡符文，像是有生命般向四周蔓延。 “天罡镇魔，星宿归位！” 张启灵站高举专门定制的北斗七星剑。 剑身嗡鸣，与青铜门外，天空中突然显现的三十六颗天罡星遥相呼应。 星辰的光辉，穿透青铜门，形成三十六道光柱，精准地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起阵！” 三十六人同时结印，齐声诵念天罡神咒。 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祭坛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整个空间封锁。 祭坛中央的陨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金色纹路像血管一样鼓起，黑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渗出。 那些雾气在空中扭曲变形，逐渐凝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蝼蚁，尔敢……？”低沉的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吾已存在了千万年！尔等不过蝼蚁！” 话音刚落，雾气中的人脸突然变幻成了一张熟悉的脸。 汪臧海的脸，再次出现在诸张面前。 他的声音轻而清晰，带着一种让人不适的尖锐，“张，启，灵，你以为你是一个开启天罡阵法的张启灵？” 汪臧海的目光落在突然出现在祭坛之上，阵法之外的张锦瑜。 张锦瑜的表情狰狞，“我，我……” 汪臧海哈哈大笑，“看看，这，就是你们张家人的归宿。” 第155章 阵中 数千年来，无数的张家人，一波又一波的三十六子，站在同样的位置，启动同样的阵法，都没能消灭终极。 他们拼尽全力，也只是将祂镇压在祭坛中。 而这些张家子最终都成为了异化体。 接下来的画面，便是张家人在清除异化体。 汪臧海居高临下地看向阵中的小张，语气中带蛊惑地说，“看到了吗？这才是你们最终的命运，都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阵中的小张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坚定。 如果这就是张家人的命运，那就让他们承担自己的命运。 无怨。 无悔。 王八羔子，休想乱我道心！！ 汪臧海：“……” 张家人还是这么讨厌。 黑雾中的脸再次切换，“张家人甚是无趣。吾乃真神，尔等胆敢弑神？” 负责压阵的张德坤终于听不下去了，“我呸，老傻B，你不过是宇宙能量团中无意识诞生的一缕神识，也敢妄自称神？狗屁都不是！” 黑瞎子：“对。” 张德坤继续骂道，“还有你，汪臧海，敢嘲笑张家人？这块破铜烂铁就是你的归属？你长生了吗？你还算活着吗？不过一残魂，在这里苟且偷生而已。” 这话似乎戳中了汪臧海的痛处。 他表情这狰狞了起来，“……小崽子，你懂什么？如果不是张家，终极早就可以进化为此方天道，我也会借此养回自己的魂魄，得以长生。” “苟延残喘而已。”张德坤骂道。 黑瞎子：“对。” 张启灵：“……别和他们废话，加强阵法。” “汪臧海，废物，张启灵——！”黑雾模糊的人脸突然挤掉汪臧海，发出尖啸，“汝妄想以此灭吾？痴心妄想尔。” 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无数异化体，围困住了天罡大阵。 半空中的黑雾，也突然分裂成数百条毒蛇般的触须，每条触须顶端都睁开一只血红的眼睛。 这些眼睛同时转动，锁定二十八宿位中最年轻的小张。 “小心！”张德坤厉声警告，“它在找弱点！” 话音未落，二十八张突然头疼欲裂。 那些眼睛正在进行精神攻击，试图异化二十八子。 “哈哈哈......”黑雾中的脸又变成汪臧海。 他面容扭曲地说，“张家的小崽子们，你们要和你们的先辈一样被异化了。开心吗？” 张启灵大喝一声，“守心，运功。” 阵法中的小张念诵咒语维持阵法的同时，开始运功抵抗异化的侵蚀。 黑雾越来越重，小张们的额头也开始渗出冷汗。 与此同时，那些异化体，像下饺子一样，不要命地用身体撞向阵法形成的金色光罩，试图冲入阵中，破坏阵法。 只有张锦瑜站在原地，身体不停地扭曲，抵抗异化的侵蚀。 阵眼中的张启灵，瞳孔骤缩，他喊了一声，“小茉莉。” “明白！”张德坤咬破食指，一大滴金色的麒麟血，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秽气，退！” 血符炸开成无数金线，精准刺入小张的眉心。 众人浑身一震，眼中恢复清明，但阵法威力已减弱三成。 张德坤见状，又弹出一滴血 ，“嗡”的一声，金色光罩的金光大盛，震飞了异化体。 半悬在空中的黑雾，突然飞回到祭坛中央的陨铜之中。 陨铜之中，浮现一张人脸。 原本属于终极意志的模糊的脸，变得清晰——那是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的脸，竟然带着几分张家人的味道。 “小麒麟。”其声平和，若清风拂岳，“汝乃劫数，本不当存！汝将引吾赴死。此乃汝降世之初，吾所得谶也。” “吾谬矣，今始悟其理——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汝血甘若琼浆，蕴造化之功，当为吾开新纪！” “汝言吾乃太虚偶诞之意，诚然。诸天神明，莫不如是显化。” “且来，以汝命祭吾长生。” 张德坤：“……” 她掏了掏耳朵，“啥意思？你啥意思？说得这么复杂。” 她看向诸张，“祂啥意思？” 张启灵等人：“……” “祂说你是祂的克星，你能弄死祂。” “祂说这是祂的谶语。” “祂说祂弄错了。” “祂说他就是神明！” “祂要杀了你！” “祂用你祭天！” “明白了吗？” 小张们一人一句的翻译。 张德坤点头，“明白了，又是一个不要碧莲的。” 终极意志：“……汝不识好歹！” 陨铜剧烈地晃动起来，不多时从中间缓缓升起两个半透明的身影，一个是终极，另一个赫然就是身穿明代斓衫的汪臧海。 此时的汪臧海不复刚才的镇定和狂妄。 他的残魂被无形之力吊在半空，惊慌地看向自己的小伙伴。 “你......”汪臧海惊愕地低头，发现自己半透明的手足正在化为光点，“你说过——”要共享长生和星辰的。 终极意志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他对他说，“吾允汝以魂魄献祭。” “不！！！”汪臧海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的残魂炸裂成万千光缕。 那些光点没有消散，而是被陨铜疯狂吮吸，眨眼间吞噬殆尽。 同时，祭坛震荡，青铜门后的能量疯狂地涌向陨铜。 “咔嚓！” 悬浮的陨铜突然胀大数倍，其内部，终极意志竟生出晶莹如玉的骨骼，黑雾翻涌着在其上编织肌肉与皮肤。 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眉目如画却妖异非常的人形立于祭坛中央。 诸张皆惊讶不已。 连张启灵也是眉头紧锁，终极竟然生成实体？ 张德坤若有所思，“祂吞噬了汪臧海！” 黑瞎子目瞪口呆：“汪臧海的残魂，这么厉害吗？” “还会青铜门后的能量。” 终极抬起右手，仅仅是这个轻微动作，七根青铜柱便齐齐爆裂。 二十八宿位的小张们同时喷出一口鲜血，阵法光罩瞬间爬满细碎的裂痕。 四象四角位的八人苦苦支撑。 “小麒麟。”神祇般的身影开口，声音不再刺耳，反而带着洗涤灵魂的韵律，“看啊，这才是真正的吾，吾已经成神。” 张德坤：“你为啥吞噬汪臧海的残魂？” 你没有契约精神呐！ 终极：“彼不过一蝼蚁，已无用矣。” 张德坤：“……我读书不多，你能说普通话吗？” 第156章 终极遭雷劈 利用得非常彻底。 祂利用他对抗、分裂张家，利用他盗取龙脉、偷窃山河气运。而这些，都反噬到他和汪家的身上了。 祂承诺他共享长生和星辰大海，不过是吊着在前面的甜枣而已。 祂之所以留下他的一魂一魄，是因为阵法镇压的，是终极意志，而非他汪臧海。 祂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吞噬自己的魂魄，将阵法撬开一丝缝隙。 他竟然成了他破阵的锚点。 他终日猎雁，终被啄了眼睛。 最后的最后，汪臧海看了一眼异化的张锦瑜——这个五百年前就已经识破终极诡计的张家天才。 呵呵，祂不会成功的。 伴随这嘲讽的一笑，汪臧海最后一丝神魂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死不瞑目。 再无来生。 而此时的终极，有些乱码，祂不解地道，“何为普通话？” “就是人话。”张德坤说。 “吾非人。” 张德坤和诸张：“……” 没毛病。 无言以对。 一时间，祭坛内外皆沉默了。 终极缓步向前，所过之处地面自动铺开墨色花纹。 祂停在阵法光罩前，伸出食指轻轻一点。 “砰——！” 东南角的张塌塌被震飞。 阵法顿时缺了一角，异化体纷纷涌向东南角。 终极得意一笑。 祂感到大阵即将破碎。 张启灵飞出青铜鼎，镇压东南角，却见终极已经瞬移至张德坤面前三步之处，锁定了她。 “天地间唯一一只纯血麒麟。” 终极意志俯身，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面孔贴近张德坤，“汝应劫而生，吾乃汝劫。” 终极的声音，不再是单一的语调，而是千万道重叠的回响，在耳畔低语，“汝血为引，汝魂为钥……” 祂的指尖轻点向张德坤的眉心，刹那间，一股阴冷至极的力量钻入她的灵台。 张德坤浑身剧震，四肢如被万钧山岳镇压，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无数破碎的画面—— 宇宙中无尽的黑暗、青铜门后的第一次睁眼、西王母的来访、无数张家人的魂魄……祂在试图吞噬她！ 只要祂吞噬她，就可以冲出大阵，吞灭天道！ “小茉莉！”张启灵目眦欲裂。 他和她同生共存，感知到她的恍惚和危机。 一滴心头血，直飞入张德坤的灵台。 张德坤猛然惊醒，金瞳闪过狠色：“我可去你的吧。一只野生的能量意识，竟然想吞噬老子，老子弄死你！” 她从空间抽出弑魔剑，她大麒麟爹用这把剑在神魔战扬，诛杀了无数邪魔。 她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剑身，弑魔剑燃起麒麟业火。 终极还在做着弑天的美梦，完全没想到张德坤出剑如此之快。 祂回神时，弑魔剑已经捅穿祂的身体。 “嗤——！” 麒麟业火瞬间燃遍祂全身。 终极发出尖啸，身躯剧烈扭曲起来，“区区麒麟业火，休想……” 祂用来自宇宙的混沌之力，试图压灭麒麟业火。 张启灵见状，赶紧调集全身的灵气和血脉之力，放出麒麟业火。 张德坤默契配合。 金色的光芒从两人身上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色麒麟，直接压向了终极。 “啊~~~” 终极发出惨叫哀嚎。 祂新生的身体，被烧成了灰烬。 最后的时刻，一缕黑雾飞出体外，冲向阵法的东南角。 显然在这个时候，终极意志不打算束手就擒，祂集中力量攻击阵法的薄弱位置。 “哑巴！阵法撑不住了！”黑瞎子大喊，脸上已经布满汗珠。 张塌塌受伤，已经撑不起四角之一。 青铜鼎被终极残魂震飞。 小张们已经耗尽自己的能量补全阵法裂缝，没有余力支援张塌塌。 就在这时，张锦瑜突然顶在了东南角，用自己最后一丝血脉之力，补全了阵法。 然而，他那一丝血脉，根本抵挡不住终极残魂的攻击。 他身后，不知道何时来到大阵的张日三，突然顶上了。 他学着张锦瑜，燃烧自己的血脉。 阵法暂时无缺。 “哥！五行逆转！” 张德坤干脆利落地再次祭出自己的麒麟血，鲜血如丝在空中交织成倒转的五行阵图。 张启灵瞬间会意，七星镇魔剑猛地插入地面逆转三圈。 “轰——！” 整个阵法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地面金色符文突然倒流。 大阵中的终极意志，像被无形大手攥住。 祂继承了汪臧海的记忆，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叫：“不可能！天罡阵怎可逆转运行？！” 张德坤脸色惨白：“当然是为了专门对付你和汪臧海的，老傻B，你的死期到了！” 她指向天空，“大龙瞎！现在！” 仿佛响应她的呼唤，青铜门顶部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纯净的白光如瀑布倾泻而下——是小天道出手了！ 黑瞎子福至心灵，龙骨刀直指那道神光：“九天应元——雷来！” “咔嚓——！！！” “坏东西！竟想吃窝家小麒麟！！” 雷声同时伴随一道稚嫩的怒喝。 紧接着，“轰——！” 九霄雷动，紫电裂空。 一道水桶粗的天雷，正正击中终极意志。 “啊啊啊——！”终极意志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嚎。 第二道天雷，紧接着劈来。 小天道的声音同时从空中传来，“第二道雷劈你欺天盗运。” “第三道劈你扰乱命局。” …… 每说一句就有一道雷光劈落，终极残魂的黑雾，在雷击中渐渐变成的一小团。 当第九道带着混沌之气的紫金雷落下时，终极发出最后一声尖啸，祭坛开始崩塌。 终极残魂仍然不甘心，黑雾凝成一只大手抓向小天道。 见状，张启灵和张德坤体内同时冲出麒麟虚影，镇住了黑手。 “喀嚓——” 最后一点黑雾随着最后一道天雷溃散了。 空中，祂最后的嘶吼还在回荡，“吾不甘.…..一步之差…...”声音戛然而止，一缕青烟被风吹散在青铜门里。 终极意识，终于消失了。 “收阵。”张启灵一声令下。 大小张收工之后，全都瘫倒在祭坛的废墟上。 “我滴妈耶，忠于干死终极了！” “槽，老子要睡他三天三夜！” “让老子躺会儿…….” 黑瞎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着满地狼藉：“总算......结束了？” 张启灵：“结束了。” 张锦瑜的异化体跪倒在地，异化的部分寸寸龟裂，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面容。 “二爹爹......”张善琏不知何时跑到祭坛上。 张锦瑜脸上浮现出的微笑，突然停滞了一瞬。 二爹爹是几个意思？ 熊孩子！ 他颤抖的手指向儿子，又转向张启灵，最后定格在张德坤身上，嘴唇蠕动了几下。 张德坤蹒跚着走过去，听到他用最后的气息说：“......谢谢......” 那只手颓然落下，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天道金光突然降落。 功德来了。 金光如雨，温柔地笼罩在每一个活着的、死去的张家人身上。 活着的小张开始在金光中打坐，吸收救世功德。 张家死去的异化体，狰狞扭曲的躯体慢慢恢复成人形。 他们的面容逐渐清晰，变回本来的样子。 朝着张启灵和张德坤等人拱手施礼，最终化作无数光点，轻盈地散入天地之间。 他们的魂魄带着救世大功德，等待着下一次轮回。 过去数千年的时光中，无数曾经来过的张家人的魂魄，都带上了一丝救世功德的金光。 半空中，张锦瑜的魂魄显现。 他变成年轻时俊俏的样子，看向自己的儿子。 这是他亲手弄丢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死磕汪臧海和终极的原因之一。 “儿子，我走了，来生再见。” 第157章 大战之后 “我滴爹呀，你怎么就这么走啦~哇哇~” 张塌塌用自己刚刚被被功德金光修复好的手臂，一下下地轻抚他的后背。 一杆摊在地上的小张们觉得，这哭法好像不太对。 张小八：“哭丧呢，闭嘴。” 张善琏打了一个嗝，眼泪噼里啪啦滴往下掉，“我滴爹呀，你刚走就有人欺负我，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苦呀哭七关啊，我的爸爸呀~ 黄泉路上你回头看看吧，儿子不想你走啊~~~” 小小的一只，开始坐在地上，开始唱念做打。 黑瞎子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这小粽子是打哪里，学来这套哭七关的？” 小张们也都忍俊不禁，“小祖宗这是自从外村学来的吧？” 其中一个小张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就是他带着张善琏去外村看热闹的。 哪曾想小祖宗连曲调都记住了。 张起灵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这小粽子回去之后让大长老好好管管，别惯着了，得上学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怀里的小黑猫。 张德坤自从得到功德金光开始就不受控制地变成的小黑猫，一肚子一鼓一鼓地睡得正香。 青铜门事了，往后天下无大事。 小茉莉，必须去上学！！！ 这一次的大战，张家全员战损，三十六子个个带伤，其中，伤得最重的是张塌塌和张日三。 张塌塌被终极震飞，五脏六腑皆受损，如果不是天道及时降下功德金光，他恐怕要交代在这儿了。 而张日三，没有修炼麒麟功法，燃烧了自己的麒麟血脉顶在阵中。 功德金雨虽然修复了他机体的损耗，但是却没有补全他燃烧掉的血脉，此刻他的鬓角肉眼可见地长出了白发。 大小张们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同。 张启灵也看见了他的白发，“此次回去在张家堡休养一段时间。” 东张自会有人核算他此次任务的积分，相信距离十八万不远了。 张日三沉默地拱手，“多谢族长。” 张启灵点头。 他从不怀疑张日三和张启三在大局观和大是大非上的选择和立扬。 他们一直都坚定地站在历史正确的一方，并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无论怎样的代价。 只可惜，张启三枭雄本色，私欲过重，杀孽缠身。 张启灵抱着小黑猫环视了这个张家无数人为之奋斗的祭坛，“走吧，返回小院修整。” 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张启灵刚回到小院，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四肢开始发软，视线逐渐模糊，指尖的触感变得异常敏锐——然后，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变成了漆黑的爪子。 ……他变成黑猫了。 失去心头血的反噬，比想象中更严重。 大黑猫嘴里叼着小黑猫，沉默地蹲坐在院中央，金色的竖瞳冷冷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黑瞎子身上。 黑瞎子：“……” 黑瞎子：“哑巴，你这什么眼神……是让小的伺候您？” 大黑猫尾巴一甩，径直走向屋内，跳上软榻，将蜷缩成一团的小黑猫圈进怀里，然后——闭眼睡觉。 黑瞎子挠头：“得，这下全家就我一个好人了。” 咱就说，黑瞎子还真是皮糙肉厚。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小院安静得近乎诡异，没有了张启灵和张德坤捧哏，黑瞎子一个人也闹不起来了。 大黑猫和小黑猫一天到晚昏昏沉沉，除了吃饭时勉强睁眼，其余时间基本都在睡。 黑瞎子尝试过把德坤小猫拎起来晃一晃，结果大黑猫一爪子拍过来。 黑瞎子：“……行行行，您二位继续睡。” 德坤小猫被晃醒了一瞬，睁开一只猫眼，瞥了黑瞎子一眼。 傻狗子，麒麟的睡觉不是真的在睡觉。 就在这几天的昏睡之中，张启灵炼化了救世功德，已经突破九层。 现在，只要他想，就可以化麒麟！ 很快，黑瞎子就发现青铜门内的能量随着大小猫一呼一吸，不要命地往他们身体里面钻。 黑瞎子：“……” 嫉妒得质壁分离！ 麒麟神兽，可真是得天独厚！ 族长不能理事，黑瞎子迅速向张家堡求援。 四大长老自从张启灵带走出发之后，就一直在等消息。 张小二和谢小花也没有返回京城，而是让张小三、张小五和张海客等人，回京城坐镇。 族长之前多次失踪，他着实不放心。 一个小张快步冲入议事厅，“少族长、大长老，黑爷传回消息。” 大长老张玉封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怎么样，成了吗？” 张小二接过密报，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很快又眉头紧锁，“成了！终极已被彻底消灭！不过......” “不过什么？”四大长老的心一沉。 “族长和小姑奶奶......”张小二斟酌着用词，“战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受伤了？！”二长老张玉祷、三长老财神爷张玉珩同时惊呼。 解小花也惊得站了起来。 张小二连忙摆手：“伤势已被天道功德修复，眼下是在进行自我调整。” 张玉封连说了两个好，“好！好！” 我滴妈耶，这可是救世功德！ 张小二看着详细的战后报告，心中第N次想辞职。 他觉得自己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二十二说，小祖宗张善琏想当张启灵。他觉得可行，必须培养起来！ 张小二带着解小花等人，快速赶到了青铜门。 张小二一进院就皱眉：“族长呢？” 黑瞎子指了指软榻上团成一团的两只黑猫：“那儿。” 张小二：“……” 解小花噗嗤一笑：“还挺可爱。” 张小二深吸一口气，迅速进入状态：“族长既然暂时无法理事，青铜门后续清理工作由我接手。” 他转头看向黑瞎子：“终极虽灭，但青铜门内的宇宙辐射还在，折叠出的各个空间、还有异化体也没有被清理。” 黑瞎子点头，“哑巴也是这个意思，这里没有终极意志，以后必须是张家的地盘。” 张小二点头：“我已经让张小四带戒律堂的人过来了，东西两张也派了人，很快就能到。” 解小花笑眯眯地插话：“那我负责后勤？医疗、物资调配，这些交给我。” 张小二瞥他一眼，没反对。 青铜门的善后工作，正式启动。 第158章 再入倒悬之境 张隆川——没想到吧，这位还坚挺地活着呢，活得还不错，张日三走后，他成为了劳改犯中的扛把子。 他一边干活，一边凑到张小四身边：“丫头，这次做任务能减刑不？” 当日大决战，他可是带着这群劳改犯在外围帮着杀了不少异化体。 虽然只得到了比头发丝儿还细的一丝功德。 张隆川的心一下子就火热了。 虽然他是无期，但是没关系，只要他努力就没有减不下去的刑。 他早晚能出去。 张小四冷着脸扫他一眼：“你想减刑？” 张隆川嘿嘿一笑：“我在青铜门后积极改造，充分认识到了之前的错误。我已经痛改前非，想为家族做更多的贡献！请戒律堂且看我以后的表现！” 张小四沉吟片刻，点头：“行，只要不是叛族的，参与清理青铜门的任务，可以折算刑期。” 张隆川眼睛一亮：“好嘞，那我能申请调戒律堂的任务不？我现在熟读家规！” 叛族的，是没有了。 他们全部被剥夺血脉，不是死了就是异化了，活着的一个没有。 张小四：“……族中会统一发布任务，你等着接任务就好。” 老东西想得挺美，还想进戒律堂。 其他劳改犯一听能减刑，顿时干劲十足，连带着打扫战扬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自从张小二和解小花过来，黑瞎子就成了甩手掌柜，一心留下在小院子，伺候他的两个猫主子。 黑瞎子正蹲在软榻前，一脸严肃地盯着两只黑猫。 “吃饭了，今天有新鲜的烤鱼。” 他在麒麟空间里面，现钓的。活鱼现烤，味道极其鲜美。 大黑猫微微睁开眼，金色的竖瞳扫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 小黑猫则完全没反应，依旧蜷成一团睡得香甜。 黑瞎子叹气：“两位祖宗，再不吃要凉了。” 见两只猫还是不理他，黑瞎子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道：“西张的人进倒悬之境了，听说发现了好东西——” 话音未落，大黑猫的耳朵竖了起来。 小黑猫虽然没动，但尾巴尖轻轻晃了晃，显然也在听。 黑瞎子心里暗笑，继续添油加醋：“好像是什么倒悬之境落地了，在里面找到了张锦瑜的落脚点……小粽子吵着要进去……” 大黑猫睁开眼睛。 小黑猫“喵嗷！”了一声，翻开眼皮，一双圆溜溜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黑瞎子忍俊不禁：“终于肯理我了？” 大黑猫站起身，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踱步到饭桌之前。 小黑猫见状，也慢吞吞地爬起来，跟着走过去。 饭后，大黑猫从空间中摸出一打地图，交给黑瞎子，“给小二。” “这是啥？”黑瞎子翻来图纸，“地图？青铜门后的地图？” 大黑猫睨他一眼，没说话。 小黑猫：“张家楼里要是没有青铜门的地图才奇怪吧？” 张启灵赞赏地点头，“但是不全，且……” “几百年没更新了对吧？”黑瞎子接口道。 张启灵再次点头，“不错。” “行，我把图纸交给小二。” 张家楼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含金量。 这日之后，张启灵和张德坤日渐恢复精神，但是还是没有变回人形。 黑瞎子变身成小黑狗子，悠悠然地趴在院中的石躺椅上，目光看向墙头的大小猫。 大黑猫蹲在墙头，目光深远地望着祭坛的方向。 小黑猫则化成一张猫饼，摊在他的后背上。 这时，小粽子张善琏哒哒哒地跑进院子，后面跟着张小二和解小花。 “爸爸，我要进倒悬之境，小二说什么也不让我去，他太不像话了，你去打他一顿。” 张善琏自从张锦瑜走后，大小张怜惜他父子生离死别，被惯得愈发骄纵了。 除了族长家的三位，还有他的好朋友塌塌，其他人都可以打之。 大黑猫张启灵：“……” 张小二：“……” “倒悬之境发现了什么？”张启灵问张小二。 “族长，青铜塔尖落地了，西张找到了一处入口，在里面发现了两具蛇首人身的遗体，以及一个能量已经耗尽的能量球。”张小二说。 德坤小猫的猫眼瞬间睁大，用小脑袋蹭了蹭张启灵毛茸茸的大脑袋，“哥呀，这是外星银呀？” 西王母宫外星人的能量球，还在张启灵的空间里呢。 难道，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张小二点头，“锦瑜族长很可能得到了外星银遗留的能量球，才能坚持几百年。他们还找到了锦瑜族长活动轨迹。” “还有那个能量球似乎可以克制宇宙辐射，异化体很惧怕它。”解小花接口道。 张启灵大黑猫，“还有什么？” “暂时没有了，西张还在清理里面的异化体。” “好。” “爸爸，我能去吗？”张善琏着急地说。 “不能。”张启灵说，“过些天的。” “哼。”张善琏气哼哼地跑了，“我去找塌塌。” 小粽子跑远之后，张启灵才说，“过些天，我们进去看看。” 他顿了顿又说，“带着小粽子一起。” 德坤小猫和黑瞎子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那里面有张锦瑜的痕迹，张启灵怎么可能不带着张善琏进去呢。 数日之后，黑瞎子左肩膀一只大黑猫，右肩膀一只小黑猫，带着张塌塌、张海杏、张小二和解小花，还有小粽子张善琏进入了倒悬之境。 张小二把坐镇统筹的任务交给了张小四，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进来。 跟着族长，吃的太好了。 他们站在浮岛边缘，幽蓝色的雾气在他们脚下流淌，倒悬的古城在虚空中投下诡异的阴影。 上次来的时候，古城中央的青铜塔尖悬空朝下。 而此刻，大塔尖落地，紧紧缠绕在塔尖的螺旋阶梯，通向一处敞开的入口。 西张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们。 而黑瞎子一行和塔尖，隔着无数的青铜碎片。 “西张的人，就这么水灵灵地进去了？”黑瞎子感叹。 他对这条路可是印象深刻。 张家现在真是人才济济啊。 对此，解小花也是深有同感。 以他现在的身手和修为，在张家堡根本排不上号。 大黑猫轻盈地跃到一块浮空的青铜板上，爪子轻轻一按，碎片立刻稳定下来。 “走吧。” 张启灵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第159章 继承者们 张启灵等人进入倒悬之境之后，张小四坐在戒律堂的临时营地，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这是张小二头两天，张启灵心情好的时候，提交的一个文件——或者说是一个草案。 张小四冷笑，这小二莫不是想上天？ 两天前，张小二带着解小花，拿着这个文件，狗狗祟祟从院外往里看，偷窥大黑猫的脸色。 奈何大黑猫一脸黑毛，看不出个子丑寅卯。 院内，张启灵大黑猫在躺椅上团着小黑猫，闭目养神。 耳朵偶尔动一动，对院外的动静心知肚明。 小黑狗子离他们不远，五心向上地盘腿坐在院中，表情宁静地打坐。 黑瞎子天天看着大小猫睡觉都能修炼的本领之后，决定奋发图强。 院外的张小二觉得这不是个好时机，带着解小花走了。 解小花无语，“……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这事儿一定要等到族长心情好的时候说。” “只要你的提议有利于家族的发展，族长一定会慎重考虑的。”解小花不知道小二到底在磨叽啥。 张小二：“……”也不是那么光明伟正。 张小二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大小猫都掀开眼皮看了他好几次，直到黑瞎子都起身去做饭了，他也没进来。 最后，大黑猫开口：“进来。” 猫嘴里是张启灵清冷如常的声音。 “好嘞，来啦。”张小二赶忙应声，拉着解小花，走进院中。 “何事？”大黑猫问。 张小二快步走到石桌前，恭敬地双手呈上文件，“族长，这是我拟定的《长白张家族长继承人排序方案》，请您过目。” 小黑猫突然竖起耳朵，金色的猫眼好奇地望向文件。 哇喔，这个张小二想干啥？ 莫不是等不及了，想干掉她家铲屎官直接上位？ 大黑猫抬眸，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张小二脸上。 把他看得汗都流出来了，才收回视线，嘭地一下子，变成人身，接过文件缓缓展开。 长白张家族长继承排序说文件摘要如下： 一、继承规则 二、排序规则 三、少族长以下，三号至三十号继承人序列，必须履行的家族职责； …… 张小二搞了一把大的。 继承规则非常简单——就是按顺序。可以弃权，但是长白张家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排序。 张启灵仔细翻看排序规则。 灶台边的炒菜声不知何时停了。 黑瞎子快速地端着菜走到桌边，竖着耳朵听。 德坤小猫干脆从张启灵膝头爬起来，小爪子扒拉着文件边缘，伸长脖子要看内容。 张小二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补充：“咳，族长，若是明确继承序列，既能保证传承有序，又可避免……” “内斗。”张启灵淡淡接话。 德坤小猫“喵嗷”了一声，“你这是学某英帝国，咱家也没有皇位要继承，至于吗？” 张小二：“小姑奶奶，咱家历史可比他们王室的历史长多了。” “哎，真是哦。” 张启灵捏捏她的小爪子，继续往下浏览。 张小二拟定的排序规则，不单是按照血脉亲疏，而是按照每个人的修炼程度、对家族的贡献、任务积分、个人的学历、父母的情况、出身的支脉等等， 形成一个综合分数。 按照分数，从高往低排序。 张家可不存在不连坐的情况，如父母叛族，就会自动生成一个父母的权重系数，比如0.1。 同时，非常有灵性地给每一支脉设定了一个权重系数。 本家张家堡的系数是三生万物的3。 张家堡每个人的个人分数乘以权重系数，才是最后的综合分数。 外张的支脉，如果对整个家族没有贡献，那系数就是0.1，外张的系数每10年调整一次，最高可调整至2。 单单用这样这个继承制度，就可以把所有张家人，牢牢地捆在张家的战车上。 最后落款的执行单位——戒律堂。 院中一时只剩下翻动文件的声音。 半晌，张启灵合上文件，陷入沉思。 继承制度的完善，确实可以补全长白张家家规上的最后一块短板，但是，“我要听真正的理由？” 张小二心虚地咳了一声，挠了挠自己的手心。 真正的理由是，他想带着小花跟在族长的身边，把族中的庶务甩给三号、四号、五号、六七八九号。 但他不敢说。 张小二挺直腰背：“族长，这是为了咱家更长远、更健康的发展……” “还有呢？”张启灵似笑非笑。 一滴汗顺着张小二的鬓角滑下。 还有啥啊？ 他咬了咬牙，继续道：“我担心，万一我哪天噶了。” “噗呲”一声，黑瞎子憋不出，笑出声了。 德坤小猫：“哈哈哈~” 张启灵一头黑线地将文件放在石桌上。 “事关重大。”张启灵站抱着小黑猫起身，“回堡后，和长老团商议。” 张小二长舒一口气，妈耶，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族长，这次去倒悬之境，我和小花想和您一起去。” 张启灵看他一眼。 “族长，青铜门内清理的工作可以交给小四负责，小四能干，还能镇住场子，完全没问题。” 张启灵：“……可以。” 张小二在心中欢呼了一声。 一边看热闹的黑瞎子，已经可以想象张小四的脸色了。 …… 倒悬之境。 张启灵一行人顺利地走过青铜碎片，进入从塔尖入口，进入到高塔之内。 他们出乎意料地看见了已经升职为西张三长老的张千军万马。 黑瞎子高兴地说，“哎呦，你小子，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这次是你带队？” 张千军点头。 他这些年一直在执行西张的海外任务，年后刚刚将海外任务交接出去，转到国内。 “族长、小姑奶奶。”张千军对着黑瞎子肩上的大小黑猫恭敬施礼。 大小黑猫点头。 张千军：“黑爷，您风采依旧。” 黑瞎子摸了一把大黑猫的屁股，“那必须滴。” 大黑猫：“……”我看你是又飘了。 小黑猫偷笑。 大黑猫警告地拍了一爪子黑瞎子的脑袋，说道：“说说这里面的情况。” 高塔之内的空间，不是倒悬的。 塔尖表面是青铜的，但是里面全部是石砌的，也不像是什么外星文明的产物。 “族长，此塔应该是某个古老文明的祭祀之地，两具蛇首人身的尸体在下方的中央大厅。”张千军说。 中央大厅，顶部是高高尖尖的穹顶，俨然有几分神似哥特建筑风格。 大厅内部，方方正正、切割整齐的石板铺地，空旷安静，有一种很原始的质朴感。 只在一个角落，躺着两具人身蛇尾的干尸，和堆积的杂物，显然是人类活动的痕迹。 张千军：“族长，这里就是张锦瑜族长，活动的地方。整个高塔内部，没有一个异化体。除了能量球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一本张锦瑜族长的笔记。” 小粽子张善琏哒哒哒地跑过来，扒住张千军的手臂，“这是我爸爸的笔记，我看看。” 张千军见张启灵没有反对，将笔记交给张善琏。 张善琏翻开之后一脸懵圈，完全看不懂。 他上学了，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 黑瞎子带着大小猫，走到两具干尸的身边查看。 “哑巴，他们应该和西王母宫里的，是同一个种族，但是……” 西王母宫的外星银，没穿衣服啊。 这两具干尸，也许是青铜门内时空停滞的原因，身上的衣服保持完好。 可以看出是种花家部落文明时期的服饰风格。 外星银融入人类社会了？ 第160章 还记得张不拘吗？ 张锦瑜留下的笔记，不止张善琏看不懂，张塌塌也看不懂。 “族长，这个笔记中的文字，我在巴乃张家楼里面看见过。”张塌塌走到大黑猫身边，说道。 “这是张家老祖根据外星银留下的文件，创造的张家字。”大黑猫瞄了一眼说道。 黑瞎子：“卧槽，这是哪位祖宗，这么厉害啊？” 大黑猫：“你见过。” 黑瞎子和德坤小猫眼珠子同时转了转，异口同声地说道：“张不拘？” “就是他。” “神人呐！”黑瞎子感叹。 张启灵大黑猫却眉头紧锁。 他变成人形，从张塌塌手中接过了这本牛皮纸笔记， 笔记中的文字歪歪扭扭断断续续，可以看出在过去的几百年中，张锦瑜只要是在清醒的状态，就记笔记。 “哥，他都写啥了？”德坤小猫问。 小粽子张善琏也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急切地看着张启灵。 张启灵将笔记从翻开了一遍，说道，“通篇笔记只有三个内容，汪臧海和终极、他儿子，以及倒悬之境为什么倒悬。” 张善琏踮起脚尖去够张启灵手里的笔记本，“我就是他儿子，我爹爹写什么了？” 张启灵将笔记翻到其中一页，“他画了刚出生的你、还有你娘、你们一家三口。” “娘……？”张善琏惊奇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娘。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张锦瑜画的并不精致，但是那古代女子抱着孩子的温柔样子却跃然纸上。 张善琏目不转睛地看着。 原来这就是他娘。 他娘真好看。 他小心翼翼地摸摸了画中的女人，“娘……” 张启灵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这个纸笔记，你收好，长大就能读懂了” 锦瑜族长可能是怕他自己忘记，里面写了很多孩子出生前后的事情，写了孩子丢失之后，他的懊悔和找寻，孩子母亲的崩溃和病亡。 然而，他的希翼，他曾经对孩子的期望，全部在得知孩子被汪臧海偷走之后，戛然而止。 人贩子必须枪毙，任何时代都是。 张善琏抹着眼泪，抱着笔记去找他的好朋友了。 “塌塌，我娘可好看了。” 黑瞎子问张启灵：“咱们这位大佬找到倒悬之城，倒悬的原因了吗？” 张启灵笑了，“这位天才族长，用他所剩不多的脑细胞，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他认为倒悬之城之所以倒悬，是两个能量场对冲造成的结果。” “族长，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张小二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说道。 解小花：“其中一个能量场肯定是青铜门后宇宙陨铜所蕴含的能量，另一个是？” “他一直在找，直到最后抵抗不住异化的侵蚀，但是我认为他已经找到了，只是不自知而已。”张启灵说，“跟我来。” 他从黑瞎子的肩上接过小黑猫，塞进怀里，脚步轻盈地走到地下室的入口。 这个入口，正是张锦瑜在笔记中标注出来的。 张启灵带着众人来到高塔的地下室， 整个地下室，有上千平米，但是除了张锦瑜留下的表示疑问的标记之外，空无一物。 地下室的地面，泛着幽蓝色的微光，显然是某种未知的金属。 “锦瑜族长曾在此徘徊，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地面。”张启灵说。 张小二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眉头皱了起来：“这下面……有东西在呼吸。” 德坤小猫从张启灵领口探出脑袋，金色竖瞳紧盯着地面。 黑瞎子也蹲下来摸了摸，“这东西很熟悉啊。西王母宫，外星银飞船的通道，就是这种仿生的材质。” “轰开。”张启灵突然开口。 黑瞎子咧嘴一笑，从乾坤珠里掏出几块C4：“感谢小五的友情赞助。” 他熟练地布置炸点，张小二和解小花立即带着众人退到安全距离。 “三、二、一——” “轰隆！” 爆炸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震耳。 金属地面被炸出一个不规则的大洞，可但是，洞口边缘的金属短暂的静止之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张塌塌眼疾手快地甩出绳索就往下跳：“族长，我先下去探路，你们等我的消息。” “一起。”张启灵说。 众人顺着绳索速降，落入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空间。 “这是……”张海杏惊讶地说。 “飞船的另一半残骸。”张启灵轻触墙壁，金属表面立即亮起蜂巢一般的蓝色纹路。 整个空间随着纹路的延伸逐渐明亮，露出真容——这是一个直径约百米的球形舱室，中央是一个圆柱体，圆柱的四周悬浮着几个废弃的操作台。 整个球形的墙壁上，挂着数百个类似救生舱的舱体，其中大部分已经废弃，只有少数几个，完好无损。 解小花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外星科技……” 黑瞎子伸手摸了一下控制台，台上弹出一个光幕。 光幕上闪过一串奇特的符号，与张锦瑜笔记中的“张家字”有七分相似。 “中央的圆柱是一个能量装置。”张启灵解读道，“这个残骸就是另一个能量场。” 张启灵怀中的德坤小猫，跳出来，变成小姑娘，“哥，这既是那个外星银提到的回家的路？” “嗯，当年陨铜撞击地球的时候，长白山地区有自己的部落文明，他们的一座城池在冲击中融进了陨铜所制造的空间当中，而这个飞船的残骸正好落在它的上方，两股能量的冲击，造成了城池的倒悬，里面的异化体，都是当年的居民。” “还有。”他顿了顿又说道，“这个圆球是一个大的救生舱，理论上，它可以单独飞越星际。” “那他们为什么不走？”张小二问。 解小花：“肯定是飞不了那么远呗。” 张启灵的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他指着墙壁上其中一个冒着微微蓝光的救生舱，说道，“光幕上有两个点一直在闪缩，那边的两个救生舱是完好的。中央圆柱在最后，把所有的能量都给了它们。让它们可以达到更远的坐标，摸到猎户星系的边缘。” “哇哦，哥，那这样的话，你空间里面的那个球，送走吗？”张德坤问。 “送走。”张启灵说。 必须送走啊，这是外星银的愿望。 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张家还是太全面了。”解小花说。 黑瞎子瞥他一眼，这是我的词儿啊。 第161章 送走外星银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真的是这样，一墙之隔而已啊。 小粽子蔫巴巴地抱住张塌塌的脑袋，不说话。 他不是真的小孩子，在海底墓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懂得什么是生离死别。 张德坤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天师令，呼叫自己的好朋友，“崔大老爷，在吗？前些天归入地府的张锦瑜，现在入轮回了吗？” 回应张德坤的是平底卷起的一阵阴风——崔大老爷没来，张锦瑜自己来了。 哈哈想不到吧。 这一幕惊呆了在扬的所有人。 把黑瞎子直接干结巴了，“卧，卧槽……锦瑜族长？！” 张锦瑜身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悬着地府的腰牌，年轻俊俏的脸上，挂着几分怡然的笑意，“族长，又见面了？” 他拱手行礼，那神态举止，那君子如玉的模样，分明是当年张家的不世天才。 张启灵含笑回礼。 张锦瑜转身蹲在呆若木鸡的张善琏面前。 他伸手捏了捏儿子肉乎乎的脸蛋，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哎哟，小粽子。” “哎呦，我滴爹爹！”张善琏“哇”地哭出声，一头扎进张锦瑜怀里。 令人惊奇的是，孩童的双手竟然真的能触碰到灵体。 张锦瑜身上泛起一阵金光，将儿子稳稳接住。 张小二回过神来，“锦瑜族长，您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齐刷刷看向这对阴阳相隔的父子，唯有张德坤手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崔大老爷给你开了后门？” 张锦瑜一边轻拍儿子的后背，一边笑道：“说来话长。” 他指尖在虚空一点，阴气凝结成地府的景象。 金光闪闪的张锦瑜站在殿中，对面是捧着生死簿的崔判官。 周围鬼差们交头接耳：“这位的功德金光都快闪瞎眼了……” 崔大老爷：“张族长，按理说你这功德足够投个王侯之家。但你想回张家……” 他翻动书页，露出写满名字的长卷：“现在排队等着投胎张家的功德鬼都有三百多个，最前面几位还是你们张家的老祖宗。” 张锦瑜：“……”万万没想到竞争这么激烈。 话锋一转，崔大老爷说道，“不过嘛……我们地府最近在扩招鬼差。你要不要考虑先挂个职？等有张家孕妇时，优先安排？” 记忆幻象散去，张锦瑜无奈地摊手：“所以我现在是地府实习鬼差，专门负责接引横死的亡魂。” 他晃了晃腰牌，“哎，地府的待遇还是不错滴。” 张启灵开口：“你能待多久？” 张锦瑜咳了一声：“不在时间长短，主要是崔判特批，让我上来告个状。” 张启灵挑眉：“告状？” “是啊，”张锦瑜抽了抽嘴角，“我是代表地下的张家鬼来告状的。” “说。”张启灵想听听他告什么状。 张德坤、黑瞎子等人也是一脸好奇，张家鬼竟然上来告状？ 一起进来的张千军和西张的小张们，也眨了眨眼，竖着耳朵听。 张小二乐得嘴角开花，他就是说和族长在一起什么新鲜事儿都能遇见。 解小花抿嘴憋着笑，拽了他一下，让他收敛一点。 张锦瑜从袖中掏出个卷轴哗啦展开——居然是张类似Excel表的表格，“您看看，这是地府张家投胎排队的统计数据。” 这是一位热爱数学的张家鬼统计的。 张启灵低头一看，表格上明晃晃写着： 【当前排队人数：387人】 【预计等待时间：152年】 【最近出生率：0.8人/年】 其他人也都凑过来看。 黑瞎子：“好家伙，比京城的户籍还难？” “可不是嘛！”张锦瑜痛心疾首地说，“族长啊，你可得管管啊，张家本家的出生率逐渐降低，三年才能生出两个来，我排386号，啥时候能排上啊？” 张启灵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张德坤嘎嘎大笑，“崔大老爷不是给你开绿色通道了吗？” 张锦瑜脸色不自然了一瞬，总有些不要碧莲的张家老鬼，和他抢通道，其中有不少都是老祖辈分的。 这个赛道，他也抢不过啊。 其实，族里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尤其是坐镇张家堡的四大长老。 他们每年年底年会的时候，都组织类似联谊会的交流会，结果参加的小张们都是木头脑袋。 三十个参会的小张，有二十八个在交流修炼心得，剩下两个不是在干架，就是在比剑。 四大长老也很无奈。 张小二这一辈的小张，从张小二往下，没有一个结婚的，连未婚生子的都没有！ 阴风适时地卷起来，崔大老爷的声音从虚空传来：“锦瑜！让你上去打个招呼，怎么还聊上了？来活了，赶紧回来。” “来了来了！”张锦瑜说着，在张善琏胸前的长命锁点了点，留下一缕金光，“乖儿子，想爹了给爹烧香，爹保准上来......” 话音未落，鬼影已散。 张德坤刚想开口，阴风又起，张锦瑜的声音响起，“哎，刚才忘了一件正事儿，除了张不拘族长之外，咱们老张家还有三位族长滞留人间，地府的意思是，要么尽快入道，要么尽快轮回。就这事儿，这回真走了啊。” 张启灵等人：“……” “哥，不拘族长的事情，怎么解决？”张德坤问。 “先把能量球送走，再去趟墨脱就好。”张启灵不疾不徐地说，显然心中早有成算。 张小二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救生舱，“这怎么操作啊。” 张启灵走到操作台，对着光幕一顿操作，不一会儿只见两个救生舱，缓缓地飞落到地上。 张启灵从空间拿出能量球，打开其中一个救生舱。 救生舱有三米长，里面正好是一个外星银的位置，其内部操作台上有一个球形的卡槽，张启灵将能量球放了上去。 能量球闪烁了几息，里面的外星银很快恢复了神志。 祂在能量球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在飞船返回舱的小救生舱中。 外星银很高兴。 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金属质感，“张启灵，非常感谢你信守承诺。” 张启灵：“不必。” “此间还有我的同伴吗？”外星银问。 “外面有两具尸体，你要带走吗？”张德坤说。 外星银：“小麒麟？” “是的。”张德坤点头。 我就是小麒麟，小麒麟就是我。 外星银沉默了，像是陷入久远的回忆，大约过了几分钟，外星银才说，“在天狼星的文化传承中，有关于麒麟故土的记载。” 张德坤眼睛要一亮，“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只是一份星图，送给你了，小麒麟，祝你早日找到回家的路。” 外星银将星图发送到光幕上之后，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声， “再见，张启灵。” 第162章 张家堡青铜门内会议 “它这是......”张小二话音未落，飞船残骸的天窗“唰”地打开，一道刺目的蓝光闪过，整个飞行器“嗖”地一声冲出了青铜门，转眼就消失在了天际。 解小花眨了眨眼：“......它连同伴的尸体都不要了？” 黑瞎子啧啧称奇：“这么着急回家啊。” 张善琏仰着小脸好奇地问：“它要飞多久才能到家？” “如果一切顺利，以光速飞行的话，大概不到十年吧。”黑瞎子说道。 “那如果不顺利呢.....”张善琏问。 张塌塌揉了揉小粽子的脑袋：“那就变成宇宙尘埃了。” 张启灵望着飞行器消失的方向，他还真不知道这位老朋友是个急性子。 “我们也该走了。”张启灵收回目光。 张塌塌环顾四周，有些不舍：“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带两个救生舱交给国家。其他的不用管。” “好嘞！”黑瞎子嘴上应着，手上却麻利地把那个完好的救生舱塞进了自己的乾坤珠，嘴里还振振有词：“国家爸爸有的是能人异士，修修补补的活就交给他们吧。这个完好的......嘿嘿，我先替他们保管着。” 张启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张德坤变身小黑猫，跳进他怀里，“哥，咱们现在去墨脱？” “别介！”张小二急忙插话，“族长，继承顺序的事还没定下来呢！” 张启灵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请四大长老来青铜门。 四大长老接到消息后，立即带着各张的长老团成员、以及留在张家堡的数字军团赶了过来。 不少接了西张任务的小张们也一同赶到了青铜门。 一时间，青铜门前人头攒动，竟是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热闹景象。 中央祭坛不远处的建筑群，已经被张小四整理成了家族常住地。 议事厅内，大长老张玉封缓缓展开一份盖着族长和四大长老印章的文件，声音低沉而威严： “今日，我等在此确立《长白张家继承规则》，凡张氏血脉，皆入序列。” 经过几天的激烈讨论，最终的排序规则确定： 个人积分：修炼境界、任务积分、家族贡献、个人情况 支脉权重：张家堡本家系数3，外张最高2，叛族者后裔0.1 家族职责：三号至三十号继承人管理家族庶务等 多出加分项： 子嗣权重系数：每生育一个后代，支脉系数增加0.01，上限0.05 本家排名中，族长张启灵排名第一，之后是四大长老，六号是张小二，七号竟然是黑马张小十六，八九十号是张小四、张小五、张小六。 同时，根据外张各支脉在任务榜单的积分情况，计算出了各张的权重系数。 其中，张海客所在的香港张家，和张西山的西南张家的权重系数最高，一个是1.2，一个是1.1。 黑瞎子带着德坤小猫蹲在角落里嗑着瓜子。 黑瞎子：“好家伙，这是要张家卷出天际啊？” 小猫甩了甩尾巴，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小二和小四的MBA没白念。还有，小十六是怎么冲上来的？” “嘿嘿，这事儿新鲜了，小十六父凭子贵，靠儿子上位。他前些天突然领回了一个十几岁的大儿子！” 小黑猫的猫眼瞪得老大，“还有这事儿？孩子都这么大了？” 与此同时，数字军团也在围攻张小十六。 本来大家都一样，结果就你能耐，突然多出一个大儿子。 在特事局里又骄又横的活阎王张小十六先是小心地瞄了一眼儿子的脸色，才说道，“那个什么，我有福气……” 他大儿子翻了大白眼。 戒律堂将此规则、连同排序结果，同步发往全球各张家支脉。 如同扔一颗炸弹入沸水，张家人都冒烟了。 张西山竟然因此火了一把。 这位因为生了两个女儿，权重系数直接加了0.02，整体排名冲进了前八百名。 此刻他正被一群大小张围着，俨然成了“最佳岳父”候选人。 “张西山，你可把闺女藏得够深的。” “西山，您家大闺女今年多大了？我家有一犬子……” “西山叔，咱俩认识这么久，要不哪天我登门拜访？” “爸，我可以上门！” 张西山额头青筋直跳，揍了上来就喊爸的那个小张一顿。 而劳改犯张隆川则面色阴沉。 他就有一点好——不叛族。他家儿孙没有受到他这个劳改犯的影响。 但是，他自己倒数第三的排名，还是让他咬牙切齿。 怎么说呢，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如果族中还剩三人，他就是族长！ 张隆川死死盯着榜单，暗自发誓要早日减刑回去督促儿孙上进。 老子丢的面子和里子，怎么也得让儿孙捡回来。 家族的事情告一段落，张启灵便开始着手准备去墨脱。 小院子里，张启灵、张德坤、黑瞎子正在吃晚饭，张小二带着解小花过来蹭饭。 东张的大厨来了之后，天天八大菜系轮流给他们做。 今天刚好轮到东北菜。 黑瞎子美滋滋地抿了一口小酒，眯着眼睛看向张启灵：“哑巴，咱们怎么去墨脱？走内部通道？墨脱青铜门应该不能从外面开启了吧？” 张启灵给张德坤夹了一块锅包肉，淡淡道：“从外面不能，从内部可以。” “得嘞，这不就是快速通道吗？咱们一眨眼就能到。” 张德坤咬了一口锅包肉，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哥，不拘族长镇压的到底是啥？” “鲁。” “鲁？”张德坤一愣，“没听说过啊。” 张启灵：“藏民传说中掌管水和疾病的邪神。” 张小二皱眉：“怎么和不拘族长扯上关系的？” “不拘族长是第一个发现终极秘密的人。” 张启灵的声音平静，却让在扬众人心头一震，“鲁是终极早期分裂出的意识，算是祂的分身。” 张小二猛地坐直：“终极还没消灭完？” 张德坤摆摆手，淡定地喝了口汤：“汪臧海都留了好几个后手和分身，何况终极？” 张启灵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不足为惧。” 他顿了顿，“祂让一个张家族长镇压两千多年，和终极不是一个量级的。” 黑瞎子举起酒杯：“那还怕啥？来来来，先吃饭！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解小花也笑着夹了一筷子地三鲜：“确实如此。” 心中想着，这次他和小二一定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