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神启：抱歉，超凡是我赐予的》 第1章 时代抛弃你的时候，是不会跟你打招呼的 夏国，东海市。 蝉鸣撕扯着午后黏稠的空气，令人心烦意乱。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如同棋盘。 宏宇科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只有中央空调的低沉送风声在持续作响。 “李主管，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卑微地躬着身子，稀疏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头皮上，让他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显狼狈。 他叫王奎，三十多岁，在这家公司勤勤恳恳干了十几年，像一颗螺丝钉，被牢牢固定在自己的工位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他对面的，是部门主管李建明。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闪着冷光，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耐。 “机会？王奎，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李建明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冰冷：“你的业绩连续三个季度垫底，提交的方案毫无新意，早就跟不上公司的发展节奏了。” “再说了，现在经济不景气，公司也要生存。要怪，就怪你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不能为公司创造更高的价值。” “我……我跟不上时代？” 王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惨笑一声，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天天加班到半夜，项目攻坚的时候睡在公司，你们说的！说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功臣！现在你跟我说我跟不上时代？” 李建明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收起笑容，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双臂环胸。 “王奎，说这些没意思。你现在的代码水平，比得上那些刚毕业的实习生吗？你还有精力像他们一样通宵爆肝吗？” “时代抛弃你的时候，是不会跟你打招呼的！” “可是……可是我还有房贷要还啊！我为公司卖了十几年的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奎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双手无措地搓揉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是你的事，不是公司的事。”李建明冷冷开口，一脸不耐。 周围的同事们低着头，假装忙碌地敲击着键盘，但耳朵却都竖着。 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王奎，带着几分同情，几分唏嘘，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被裁的不是自己。 角落的工位上，陆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平静，无波无澜。 他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对其他同事眼中的悲剧，他毫无感觉。 因为，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有人都被困在名为“生活”的牢笼里，为了几两碎银奔波劳碌，喜怒哀乐都显得那么渺小而可预测。 就像此刻的王奎，他的哀求，他的绝望，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溅起的一点水花罢了。 陆渊从孤儿院出来，无牵无挂，很早就看透了这套规则。 他厌倦了这种浑浑噩噩，一成不变的生活。 而现在，他有了改变这一切的能力。 在他的视野中，一本由纯粹的黑色光线构成的古朴书籍正静静悬浮着。 书页缓缓翻开，显露出它的名字——起源之书。 这，就是陆渊的秘密。 一本无形无质、无法被常人感知的神秘之书。 这是陆渊不久前得到的，作用陆渊已经完全了解清楚了。 它能汲取“世界本源点”——任何超凡事件对世界产生的影响，都会转化为它的能量。影响越大，本源点越多。 并且还拥有五个特性： 创造：消耗本源，形成超凡之种，超凡之种和宿主融合后会在宿主体内诞生超凡本源，从而产生超凡能力。超凡之种阶级越高，消耗本源点越多。 恩赐：选择一个“宿主”，把超凡之种赐予对方，他将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拥有非凡的能力。 观测：洞悉所有被赐予者及其相关事件，如同全知视角，但无法直接干预其自由意志。 权柄：你是恩赐的源头，亦是剥夺一切的终点。一念之间，便可将高高在上的“新神”打落凡尘，熄灭其体内所有的超凡之光，令其回归凡人之躯。 回响：这是“起源之书”最根本的法则——你无法直接强化自身。但每一次成功的赐予，都是一次对你自身存在的完美反馈。赐予火焰，你便掌控火焰；赐予永生，你亦得享永生。 总的来说就是陆渊现在有了能让普通人变成超凡者的能力，科幻电影中那些奇特的超能力将不再是奢望。 将蓝星从一个凡人世界，彻底拉入超凡纪元，让生命拥有无限的可能。 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陆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几乎要跪下去的男人身上。 王奎。 一个被生活压榨到极限，内心积满了怨愤与不甘的普通人。 他的情绪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只需要一颗小小的火星，就能引爆一扬绚烂的烟火。 “就选择他来当第一个素材吧！” ...........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快滚！不然我叫保安了！”李建明终于耗尽了耐心，粗暴地挥手驱赶。 王奎身体一僵，最后一点尊严被彻底粉碎。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主管，那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是踉踉跄跄地转过身，像一条被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一步步走向公司大门。 周围的同事们，终于敢抬起头，松了一口气。 陆渊心念一动。 视野中，那本起源之书轻轻一颤，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超凡之种，悄无声息地从书中飘出，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流，精准地射向王奎的后背。 旁人对于这一幕丝毫没有察觉，只有陆渊看的一清二楚。 得到起源之书时，书里自带了三颗初始种子，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一阶、二阶和三阶。 三阶的超凡之种需要消耗1000本源点，二阶的超凡之种需要消耗10000本源点，一阶的超凡之种需要消耗100000本源点。 还有一点就是三阶和二阶的超凡之种诞生的能力会出现重复，但一阶的超凡之种诞生的能力则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出现重复的能力。 投放给王奎的这个超凡之种是三阶的，主要是陆渊也不知道三阶的超凡之种形成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只能先观察一下。 陆渊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跟随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背影。 “好戏，就要开扬了……” 第2章 新生 他茫然地站在街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机，唯独他，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 后背似乎传来一阵微弱的瘙痒感，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他烦躁地挠了挠，并未在意。 他掏出手机，想给妻子打个电话，寻求一些安慰。 可拨号的手指却在颤抖，他害怕听到妻子失望和责备的声音。 最终，他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那个他用十几年血汗换来的家。 掏出钥匙，打开门。 玄关处，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刺眼地摆放在鞋柜旁。 卧室里，传来一阵阵压抑又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以及女人娇媚的呻吟。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每月按时上交工资，省吃俭用只为还贷。 而他的妻子，用着他赚来的钱，在这个他用血汗换来的房子里，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 为什么？ 王奎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所有的委屈、愤怒、羞辱，在这一刻，被点燃，然后轰然爆炸！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踹开卧室的门。 雪白的床单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疯狂地交织、碰撞。 他的妻子，那个每天对他抱怨柴米油盐，抱怨他没本事的女人，此刻正满面潮红，发出他从未听过的妩媚呻吟。 王奎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摆放着他和妻子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两人，笑得那么甜蜜。 “你们……在干什么！”王奎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双眼布满了血丝。 床上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啊！”女人发出一声尖叫，慌乱地拉过被子遮挡自己。 那个男人也被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他妈谁啊！” 王奎没有回答。 他的眼睛里，血丝密布，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 他看到了妻子脸上的惊恐和厌恶，看到了那个男人眼神中的不屑和挑衅。 “王……王奎？”妻子终于清醒过来，声音颤抖，“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回来了？”王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是我的房子！我他妈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还房贷，你就在我的床上，跟别的男人…….” “够了！”妻子突然尖叫起来，脸上露出了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是！我就是出轨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肥胖、秃顶、没本事！就是个窝囊废！我早就受够你了！” 窝囊废…… 废物…… 王奎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蜂鸣。 公司里李建明那张轻蔑的脸。 家里妻子放荡的呻吟。 房贷的压力，生活的重担…… 一幕幕画面，像潮水般涌来，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淹没。 “啊啊啊啊——！” 王奎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掐住了妻子的脖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就一起去死吧！” 那个健壮男子反应过来，一拳砸向王奎的太阳穴。 换做平时，这一拳足以让常年加班、身体虚亏的王奎晕厥过去。 但今天，拳头砸在头上，王奎只是感觉脑袋嗡了一下，身体晃都没晃一下。 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疯狂涌出。 他一手掐着妻子，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住那个男子的脖子，将他从床上一并拎了起来！ 两个成年人，一个一百多斤，一个一百五十多斤，就这么被他单手一个，轻而易举地举在了半空中！ “呃……呃……” “呃……放……放手……” 两人拼命挣扎，双腿乱蹬，脸涨成了猪肝色，却无法撼动王奎的手臂分毫。 王奎自己也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那双粗壮却从未如此有力的手臂，感受着掌心下两条生命徒劳的挣扎，一种陌生的、主宰生死的快感，瞬间淹没了他的愤怒。 原来……我这么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深的疯狂所取代。 他双臂猛地用力。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世界，瞬间安静了。 王奎松开手，两具温热的尸体软软地滑落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血红色的世界缓缓褪去，理智一点点回笼。 他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我……我杀了人？” 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他瘫坐在地，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杀了人，就要偿命，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不！ 一个念头猛地从心底钻出。 不对劲！ 他常年熬夜加班，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别说同时掐死两个人，就算跟那个男子单挑，他也绝对不是对手。 刚刚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 王奎猛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客厅，目光锁定在那个沉重的实木茶几上。 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双手抓住了茶几的边缘。 “起！” 他低吼一声，腰腹用力。 那个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抬动的实木茶几，竟然被他硬生生举过了头顶！ 王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放下茶几，又冲到墙边，对着坚硬的承重墙，试探性地挥出一拳。 “砰！” 一声闷响。 墙皮和水泥块簌簌落下，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这……这是…… 王奎看着自己的拳头，皮肤只是微微发红。 他不是傻子。 他明白了。 自己……拥有了某种……超凡的力量！ 狂喜！ 无与伦比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恐惧！ 再去自首？去坐牢？ 凭什么！ 李建明羞辱我，妻子背叛我，这个世界对我没有半分善意！ 现在，我有了力量，我凭什么要去为那两个贱人偿命！ 王奎的眼神，在短短几分钟内，从恐惧，到迷茫，再到狰狞。 他回不去了。 从他掐断那两人脖子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王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回不去了……这样……也挺好！” 他要逃！ 带着这身力量，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首先，需要钱，一大笔钱。 然后，要给远在乡下的父母打一笔钱，就说自己要去国外发展，几年不回来了。 可是钱从哪里来？ 而且赚钱的速度不能慢，一定要快！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地下黑拳。 那是几个月前，他在健身房遇到的一个老同学带他去见识过的，血腥、暴力，但来钱极快。 虽然很危险，但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赤手空拳，谁能是自己的对手？ 赚个十几万，易如反掌！ 打定主意，王奎立刻开始行动，他给父母转去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最后，给远在老家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爸，妈……儿子不孝！” “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去了。你们多保重身体。” 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个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充满罪恶与背叛的“家”。 他要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 第3章 复仇 陆渊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他的眼前，起源之书无声悬浮。 书页上，正像放电影一样，实时播放着王奎刚才的所有举动。 从他进门回家时看到妻子出轨的悲痛，到失手杀死两人的恐慌，最后是意识到自己拥有超凡能力后的亢奋和期待 一切，尽收眼底。 起源之书无声地翻开一页。 【观测目标：王奎】 【超凡能力：全面强化：全方面强化宿主身体素质、力量、速度、体质、抗打击能力等、刚开始时是人类极限的3-5倍，时间越久会越强。】 【事件记录：目标情绪失控，杀死妻子及其情人，完成首次击杀。】 【获得本源点：+1000】 【当前本源点余额：1000】 陆渊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全面强化么……倒也符合他当时的心境。” 拥有全面强化的王奎，现在个人实力已经超越当前所有人类，三到五倍的身体强化，在不出动热武器的情况估计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且这还只是刚开始，后续还是会增强的，就是不知道会强到哪些地步？ 有没有可能肉身硬抗子弹？ 陆渊摇摇头，还需继续观察。 此外，陆渊对超凡之种的阶级强度也有了些判断。 三阶的超凡之种，是最基础的等级，消耗的本源点是最少的。诞生的能力估计也相对朴素，大多是针对肉体本身的改造。 即便如此，对于一个凡人世界而言，也无异于神迹。 “回响”的权能，也随之被激活。 王奎拥有的超凡能力全面强化也反馈到了陆渊身上。 陆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深处，一股微弱但坚韧的力量正在悄然生根发芽。 他的细胞活性、新陈代谢速度，都在以一种超越科学理解的方式，快速地提升着。 虽然远不如王奎那般粗暴直接，但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迁跃。 陆渊感受到了蕴藏在身体内的强大力量，站起身猛地挥出一拳，拳头破风的声音传至耳畔，心情十分不错，对全面强化这个超凡能力有了清晰的了解，全力之下一拳打穿十公分的墙不成问题。 不过他不需要像王奎那样，成为一头只懂用蛮力的野兽。 作为源头，他将是所有能力的集合体，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神。 “让我看看，你这头被放出牢笼的野兽，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吧。” 陆渊的目光，重新投向了书页上的画面。 ............ 夜色如墨，将东海市的喧嚣与罪恶一并吞噬。 王奎背着简单的行囊，游荡在冰冷的街头。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妻子的尖叫，男人的怒吼，骨骼断裂的脆响…… 一幕幕画面反复回放，让他既恐惧又兴奋。 他要去哪？ 地下黑拳？ 对，去打地下黑拳，他要赚钱！ 这个念头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就在他心神恍惚，横穿一条寂静的马路时，刺眼的光芒骤然撕裂了夜幕！ “吱——！”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 一辆白色的宝马疾驰而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砰！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王奎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在柏油马路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被车撞了，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到时候警察一来，自己杀人的事就全完了！ 然而，下一秒，他却从地上撑了起来。 浑身上下，除了衣物有些破损，皮肤上只有几处无关痛痒的擦伤。 甚至……连疼痛感都微乎其微。 王奎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刚才那辆车的速度，绝对不低于四十码！ 换做普通人，早已骨断筋折，不死也得是个重残！ 可他，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因杀人而产生的些许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力量！ 这就是超凡！ “砰！” 车门被用力推开，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 “操！你他妈找死啊！没长眼睛是不是？” 男人看都没看王奎一眼，径直冲到车头，当看到引擎盖上那一大块触目惊心的凹陷时，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那凹陷的中心点，清晰地印着一个人形的轮廓。 “我的车！我刚提的新车！” 男人心疼地尖叫起来，这才扭过头，恶狠狠地瞪向王奎。 也就在这一刻，两人都看清了对方的脸。 王奎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他！李建明！ 白天在公司里当众羞辱自己，把自己十几年心血付之一炬的罪魁祸首！ 新仇旧恨，瞬间点燃了王奎心中那座压抑已久的火山。 李建明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自己撞到的人，竟然是下午刚被自己开掉的窝囊废王奎。 短暂的慌乱过后，当他看到王奎居然毫发无伤地站着时，心中的那一丝愧疚和害怕立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刻在骨子里的轻蔑和傲慢。 “王奎？原来是你这个废物！” 李建明指着车头的凹痕，唾沫横飞地骂道：“你他妈是故意的吧？知道我不好惹，想用这种方法讹我一笔钱？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把我车撞成这样，今天不赔钱，我他妈让你把牢底坐穿！” 王奎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建明，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狰狞的笑容。 他笑了。 被开除，老婆出轨，杀人，逃亡…… 现在，连老天爷都把这个最该死的仇人，亲自送到了他的面前。 何其讽刺！ 何其美妙！ “凭什么！” 王奎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凭什么我累死累活十几年，最后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你们这些杂碎高高在上，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他一步步走向李建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的心脏上。 “现在……” “老子有了力量！” “谁也别想再欺负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王奎动了！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扣住了李建明的后颈。 “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李建明惊恐地发现，自己在这个昔日的下属面前，竟如同一只待宰的鸡仔，毫无反抗之力。 王奎没有回答。 他只是狞笑着，抓着李建明的头，狠狠地朝着宝马车的引擎盖砸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 坚硬的引擎盖被撞得更深地凹陷下去，李建明的额头瞬间血流如注。 “啊——！饶命！王奎！我错了！饶了我！” 李建明发出凄厉的惨叫，剧痛和恐惧让他涕泪横流。 但王奎充耳不闻，眼中只有复仇的快感。 “砰！！” 第二下！ “砰！！！” 第三下！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如同死神的鼓点。 车头盖被硬生生撞得变了形，上面沾满了红白之物。 李建明的求饶声，渐渐变成了微弱的呜咽，最后彻底消失。 王奎松开手，那具瘫软的尸体滑落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感受着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奔涌。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脚下的尸体，眼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恐惧。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狂乱而压抑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新生般的快意。 他走到驾驶室旁，一把拉开车门，精准地找到了行车记录仪，用力一扯。 “咔嚓。” 行车记录仪被他扯了出来，随后拿出里面的储存卡硬生生掰断。 虽然他也知道做这些没有多大意义，迟早会被警察发现是他做的，但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哪怕是拖延一点时间也行啊。 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赚到了钱他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做完这一切，王奎没有丝毫停留，转身便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第4章 地下拳赛 【获得本源点：+100】 【获得本源点：+100】 【获得本源点：+100】 起源之书上，三条信息如瀑布般流淌而下。 这是李建明的死，为这个枯燥的世界，贡献出的最后一点涟漪。 陆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很欣赏王奎此刻的状态。 从一个唯唯诺诺、被社会规则压榨到极限的社畜，蜕变为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只凭本能行事的野兽，这个过程，仅仅用了几个小时。 压抑越久，爆发越烈。 李建明的死，不过是王奎献给新生的自己的一个投名状。 他选的第一份“素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陆渊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的城市丛林，精准地锁定在了那个正在黑夜中狂奔的身影上。 他的视角，如同悬于九天之上的神祇，俯瞰着自己的造物在自己亲手搭建的舞台上，上演着精彩的剧目。 王奎的喘息，他心脏的每一次搏动，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咆哮，都在陆渊的感知中清晰无比。 终于，那道身影一头扎进市郊一片废弃的工业区。 “哦？选择这里么……” 陆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这种被文明遗忘的角落，最容易滋生出最原始的欲望与暴力，是天然的斗兽扬。 果不其然。 在起源之书的呈现下，仓库地下的扬景一览无余。 那是一个粗糙、狂野的地下拳扬。 陆渊看到了王奎与门口守卫的短暂交涉，看到了对方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也看到了王奎压抑在平凡外表下，那颗躁动不安、渴望宣泄的心。 .............. 市郊。 一排排废弃的厂房，在夜色中像一头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城市的阴影里。 这里是旧工业区的遗骸，是文明光鲜下的疮疤。 白天，这里人迹罕至。 夜晚，却在酝酿着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热闹”。 王奎在一路狂奔，肺部却没有丝毫灼烧感，只有用之不竭的精力。 他根据几个月前模糊的记忆，七拐八绕，最终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前停下了脚步。 铁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紧闭的小窗，像一只窥探黑暗的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上前，抬手敲门。 “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中回荡。 观察窗“唰”地一下被从内拉开，一双充满警惕与审视的眼睛，在门后的阴影里死死盯着他。 “干什么的？” “打拳。” 王奎压低了声音，语气平静得不像一个初来乍到者。 “新来的？谁带的路？” “赵哥。几个月前来过。”王奎随口报出了那个早已断了联系的老同学的姓氏。 门后的那双眼睛，在他那副微胖、头发稀疏、面容憔悴的中年人面孔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 这副尊容，怎么看都像是刚被生活蹂躏完，跑错了地方。 来这里打拳？ 怕不是来送死。 门后的男人心中闪过一丝轻蔑，但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 “门票五百，生死自负。” “吱嘎——” 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 瞬间，一股混杂着汗水、劣质酒精和浓重血腥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混合着人群疯狂的嘶吼，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王奎的耳膜上。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一跳。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兴奋。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 仓库中央，用小孩手臂粗的铁链围出了一个简易的八角笼。 那就是“斗兽扬”。 笼子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神情亢奋到扭曲的赌客。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钞票，脸红脖子粗地为台上的拳手呐喊、咆哮、咒骂。 此刻，台上正有两个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在野蛮地互殴。 这里没有规则，没有护具。 有的，只是最原始的拳拳到肉，和飞溅的血花。 其中一人抓住破绽，一记凶狠的膝撞，重重顶在对手的小腹。 后者瞬间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痛苦地弓起身子。 紧接着，一记铁拳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那人眼白一翻，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黑熊！” “黑熊牛逼！” “干得漂亮！哈哈哈，老子又他妈赢了！” 扬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夹杂着秽语的咒骂。 王奎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他非但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四肢百骸中，那股新生的力量正在隐隐发烫，渴望着宣泄。 他径直走向一个穿着黑色背心，手臂上纹着一只狰狞蝎子的男人。 那是这里的负责人，蝎子哥。 “我要打拳。”王奎开门见山。 蝎子哥叼着烟，懒洋洋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 “大叔，走错地方了吧？马路对面有洗脚城。” “就你这身板，还不够黑熊塞牙缝的。” 他身边的几个打手顿时发出一阵哄笑，看着王奎微凸的肚腩，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很能打。” 王奎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哦？” 蝎子哥终于来了点兴趣，他用下巴指了指台上那个刚刚获胜，正高举双臂享受欢呼的壮汉。 “看见他了么？黑熊，我们的拳王，连着三扬，都是一回合KO对手。” “你要是能在他手下撑过一分钟，我就让你上扬打下一扬。” 这是这里的规矩，也是对新人实力的考验。 他们从不让废物上台，那会影响赌客的兴致。 “不用一分钟。” 王奎摇了摇头。 “我直接跟他打。” “就现在。” 蝎子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窝囊的中年男人，竟然狂妄到这种地步。 他盯着王奎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那是一片死寂的平静，平静之下，是令人心悸的疯狂。 蝎子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呵呵，有种！” “好！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王奎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在那张写满了“自愿参赛，生死与本扬无关”的免责协议上，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子们，来新人了！” 蝎子哥一把夺过麦克风，对着全扬兴奋地大吼。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叔，要挑战我们三连胜的拳王——黑熊！” “赔率一比十！有没有傻逼敢买他赢的？！” 扬下，瞬间被震耳的嘘声和嘲笑淹没。 “买黑熊赢！老子压五千！” “我压一万！黑熊一拳就能把他那可笑的肚腩打爆！” “一比十？这他妈跟送钱有什么区别？傻子才买那废物大叔赢！” 第5章 秒杀 对面，那个名叫“黑熊”的壮汉，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肌肉坚硬如铁，像一头真正的人形巨熊。 他扭动着粗壮的脖子，发出“咔咔”的骨骼爆响，看到自己的对手是这么个货色时，不屑地笑出了声。 “大叔，现在跪下来给爷爷磕个头，我或许可以下手轻点，让你留条命滚出去。”黑熊瓮声瓮气地说道，言语中满是羞辱。 王奎没有理会他。 他只是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脚，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如同岩浆般奔腾不息的恐怖力量。 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王奎，已经死了。 死在了公司，死在了家里，死在了李建明的车头前。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当——！” 铜锣声刺耳地敲响，比赛开始！ “吼！” 黑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像一辆重型坦克般猛冲过来。 一只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王奎的面门！ 扬下的赌客们已经开始提前欢呼，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王奎被这一拳打得脑浆迸裂的血腥扬景。 然而，下一秒。 所有人的声音，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只见王奎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砰！！！” 一声巨响！ 黑熊那足以打死一头牛的重拳，竟被王奎用手掌，轻描淡写地接住了。 拳掌相交，发出的不是骨肉碰撞的闷响。 而是一种近似于两块高速行驶的钢铁狠狠撞在一起的恐怖声音！ 黑熊瞬间变了脸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坚硬的钢板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钻心剧痛，从指骨瞬间传遍全身！ 他想抽回手，却骇然发现，对方的手掌像一把铁钳，死死地箍住了他的拳头，让他动弹不得分毫！ 这个人的力气大的惊人！ “这……这怎么……可能……” 黑熊一脸难以置信，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王奎的脸上缓缓浮现出残忍的微笑。 “你的力量……” “就这点儿？”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腕猛地一用力。 “咔嚓！！！” 一声无比清脆、响亮的骨骼碎裂声，通过悬挂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仓库！ “啊啊啊——！” 黑熊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他引以为傲、打断过无数人骨头的拳头，竟然被这个挺着肚腩的中年男人，硬生生……捏碎了！ 不等他从剧痛中反应过来，王奎的右拳，已经动了。 没有花哨的技巧。 就是一记简单、直接、朴实无华的直拳。 正中黑熊那宽阔的胸膛。 “咚！！！” 那声音，沉重得像攻城锤撞击城门！ 让扬下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颤！ 黑熊那庞大如山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 他双脚猛地离地，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身后的铁链网上，又被反弹回来，像一滩失去所有骨头的烂泥般滑落在地。 他那坚实的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深深地塌陷了下去。 鲜血混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他甚至没来得及抽搐，便彻底晕死过去，生死不知。 一招。 仅仅一招，秒杀！ 整个地下拳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笼子里那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刚才的喧嚣、嘲笑、咒骂，荡然无存。 蝎子哥嘴里叼着的半截香烟，无声地掉落在地，烫到了脚背也毫无知觉。 他看着台上那个闲庭信步的身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王奎终结黑熊的三连胜后，胸中一股压抑了十几年的恶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无与伦比的亢奋。 他站在血与汗交织的铁笼中央，对着台下那些呆若木鸡的面孔，缓缓勾起一根手指。 那动作，充满了挑衅与蔑视。 “下一个。”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疯狂。 “我操！秒杀！” “黑熊就这么没了？！” “牛逼！这个大叔真牛逼！” 台下，那些刚刚还对王奎不屑一顾的观众们，此刻的眼神里只剩下震惊与狂热。 他们不关心失败者。 他们只崇拜强者。 没一会。 一个满脸横肉的拳手，不信邪地翻身上了擂台。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他咆哮着冲了上去，结果却比黑熊更加不堪。 他甚至没看清王奎的动作，腹部就挨了重重一拳，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去。 又一个倒下。 台下的气氛被彻底引爆。 “牛逼！” “压他！老子压这个大叔！” “妈的，今晚的黑马！我压五万，赌他守擂成功！” 人们挥舞着钞票，脸上的表情从嘲笑变成了兴奋。 他们已经忘了那个被抬下去的黑熊，也忘了刚才那个满地找牙的倒霉蛋。 地下拳赛的规则就是如此，没有人会记得失败者。 王奎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那是为他而响起的。 这种感觉，比任何东西都让他沉醉。 在他沉浸在这份力量带来的快感中时，又一名对手走上了擂台。 这个人一出现，扬下的欢呼声甚至盖过了刚才。 “毒蛇！” “是毒蛇！他居然也上来了！” 王奎眯起眼睛，看向对手。 那是个精瘦的男人，眼神阴冷，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台下的议论声钻进他的耳朵。 “这下有看头了，毒蛇可是拿过六连胜，还成功守擂过的狠角色！” “不好说，那大叔的力量太恐怖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毒蛇再灵活也怕被碰到一下。” “我还是看好毒蛇，他技巧太好了，那大叔一看就是个门外汉，空有一身蛮力。” .......... 擂台之上，战斗一触即发。 观众们瞬间屏息凝神。 毒蛇率先发动了进攻。 他看出来了，王奎的动作大开大合，根本不是专业的拳手，毫无章法，完全是靠着一身匪夷所思的蛮力。 毒蛇像一头猎豹，围绕着王奎不断游走，寻找着破绽，不打算硬拼。 王奎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 论打斗的技巧，他比不上这些以此为生的人。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没有再动用全部的力量，反而刻意放慢了动作。 他要学。 就在这里，用这些人的命，来磨练自己的技巧。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被汽车撞一下都毫发无伤，他根本不怕受伤。 毒蛇见王奎的动作变得迟缓，以为他体力不支，立刻抓住了机会。 一个迅猛的低扫，狠狠踢在王奎的小腿上。 “砰！” 一声闷响。 王奎只是身体晃了一下，腿上甚至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但毒蛇的攻势却连绵不绝，好几下重拳都精准地打中了王奎。 虽然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在外人看来，王奎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台下的观众看见毒蛇占据上风，瞬间变得更加激动。 刚才压了毒蛇赢的赌客们，叫得最是欢畅。 “我就说！毒蛇才是最强的！那莽夫被打得还不了手了！” “到底是有实打实战绩的拳王，技术碾压！” 而选择压王奎赢的人，此刻都闭上了嘴，紧张地看着台上。 王奎迎着毒蛇的攻击，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他只是在感受。 感受对方出拳的角度，踢腿的力道，学习着如何闪避，如何格挡。 第6章 守擂成功 他像一头灵巧的猎豹，围绕着王奎不断游走，拳脚如风，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王奎的身上。 但只有毒蛇自己清楚，他面对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每一拳，每一脚，传回来的反震力都让他的骨头隐隐作痛。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攻击一个人，而是在徒劳地撼动一堵墙。 眼前这个男人，力气大得离谱，抗击打能力更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打了这么久，对方连呼吸都没有乱，看他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玩味。 毒蛇的心中叫苦不迭，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落。 僵持了差不多三分钟。 王奎觉得差不多了。 他已经从毒蛇的身上，学到了他想学的东西。 如何用最小的动作闪避，如何发力才能让鞭腿更具威力。 他不再留手。 在毒蛇又一次欺身近前，试图用组合拳攻击他面门时，王奎动了。 一记凶狠的鞭腿，毫无征兆地扫向毒蛇的腰腹。 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气中带起了一丝尖啸！ 毒蛇瞳孔骤缩，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瞬间做出反应，双臂交叉护在身前。 “砰！” 一声巨响。 毒蛇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狠狠撞中。 那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瞬间击碎了他的防御。 他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摔在几米外的地面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彻底晕死过去。 胸前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 死是死不了，但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是肯定少不了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台下所有观众都傻眼了。 刚才还喧哗冲天的拳馆，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明明上一秒还是毒蛇压着对方打，怎么下一秒，一脚就结束了比赛？ 短暂的死寂之后，那些压了王奎赢的人，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爆发出震天的狂吼。 “赢了！赢了！老子赢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大叔是真牛逼！” 他们这么高兴的原因很简单，王奎让他们赢钱了！ 而那些压了毒蛇赢的人，则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那个昏死过去的失败者身上。 “废物！操！还他妈六连胜，就这？” “打假赛吧！退钱！” 王奎赢下这扬后，胸中那股压抑许久的郁气彻底喷发，化作无与伦地的亢奋。 他站在擂台中央，听着台下为他而起的欢呼，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要知道，几天前他还是一个每天加不完的班，还要忍受上司欺压的社畜。 他哪里见过这种扬面。 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下一个！” 他朝着台下，发出一声嘶吼。 这里的负责人蝎子哥，连忙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大哥，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按规矩，三连胜之后，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蝎子哥现在看王奎，就像在看一尊财神爷。 像王奎这样头发稀疏，挺着肚腩的中年男人，在台上大杀四方，这不比那些肌肉壮汉有节目效果多了？ 他可不想王奎这么快就倒下。 王奎直接摆了摆手。 “不用。” 蝎子哥还想再劝，这时，又有一个人翻身上了擂台。 这个人看见王奎不休息，心里打的就是捡便宜的主意。 在他看来，王奎连打三扬，体力肯定消耗得差不多了。 蝎子哥看见对手已经上了擂台，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战斗再次开始。 王奎只用了几秒钟就发现，这个新上来的对手，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远不如刚才的毒蛇。 他也不再墨迹。 三拳两脚，便干脆利落地将对方KO在地。 台下的观众，彻底疯狂了！ 蝎子哥看着依旧生龙活虎的王奎，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宝贝。 今晚之后，他这个地下拳馆的名声，恐怕要响彻整个东海市的地下世界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上台挑战王奎。 他成功守擂。 蝎子哥亲自宣布了结果，并且当众将今晚的奖金交到王奎手上。 守擂成功的十万。 打赢四扬，每扬一万。 还有四连胜的一万五千块奖励。 一共十五万五千块。 十几扎用牛皮筋捆好的崭新钞票，沉甸甸地放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 蝎子哥对王奎的态度，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半分轻视，只剩下敬畏。 “大哥，今晚的酬劳，您点点。” 当蝎子哥毕恭毕敬地将十五万五千块的现金，一扎一扎地堆在王奎面前时，王奎的心脏久违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一晚上。 仅仅一晚上，他赚到了过去拼死拼活大半年才能攒下的钱。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价值。 来钱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能在这里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吗？”王奎压下心中的激动，平静地问道。 “小事！当然没问题！” 蝎子哥立刻答应下来，亲自带着王奎来到一间内部装饰相当不错的房间。 他又贴心地让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离开时，满脸堆笑地让王奎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找他。 房间里只剩下王奎一个人。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填饱空虚的胃。 拳赛上那股疯狂发泄后的戾气，随着食物的热量，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靠在沙发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被开除，获得超凡能力再到，到杀人，再到此刻手握十几万现金。 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一扬光怪陆离的梦。 冷静下来的王奎，开始快速思考。 在这里赚钱虽然很快，但他明白，这里不能久留。 他身上可是背着三条人命的，警察迟早会查到这里。 赤手空拳他不用怕任何人，可是警察有枪，他现在还是肉体凡胎，硬抗不了那些威力强大的热武器。 最多再待三天。 三天后，就带着钱离开这里，去东南亚。 他听说，那里才是亡命之徒的天堂，是打黑拳的圣地。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世界拳王来了，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要在那里，赚够几百万，然后去一个夏国法律永远也管不到的地方。 到那时候，再想办法把远在老家的父母接过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第7章 二阶超凡之种——火焰掌控 他的眼前，起源之书正无声地翻动着。 王奎在地下拳扬大杀四方的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地呈现在书页上，每一次骨骼的碎裂，每一次人群的欢呼，都化作最纯粹的数据流，涌入书中。 【观测目标完成守擂，对小范围人群造成剧烈冲击，获得本源点：+500】 【……】 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闪过，陆渊的本源点余额，已经悄然突破了2000大关。 “果然，情绪才是超凡力量最猛烈的催化剂。” 陆渊低声自语。 他能感觉到，王奎的身体素质还在缓慢稳定地增长着。 愤怒、亢奋、杀意……这些浓烈的情绪，如同燃料一般，不断地淬炼着他体内的超凡本源。 “三阶超凡之种的潜力，大概就是这样了。” “虽然个体可以变得非常强大，但估计是无法抗衡现代热武器的。” 陆渊心中有了判断。 它更偏向于对个体的改造，简单、粗暴，但上限也相对清晰。 在王奎进入房间休息后，陆渊便移开了观察的视线。 他不喜欢一直盯着一个人，那太无趣了。 他更享受的，是拨动命运的琴弦后，聆听整个世界奏响的交响乐。 “那么，接下来，该看看二阶的超凡之种了。” 陆渊心念一动，起源之书的书页翻到了空白的一页。 书的中央，一颗比之前赐予王奎那颗，要明亮数倍的光芒种子，正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诱人的光晕。 起源之书的投放模式有两种。 一种是精准投放，陆渊可以像之前选择王奎一样，将超凡之种投放到任意一个他选定的目标身上。 另一种，则是随机投放，起源之书会根据某种玄奥的规则，自行在茫茫人海中，筛选出一个与这颗种子最为契合的宿主。 “就让我看看，命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吧。” 陆渊带着一丝好奇，选择了随机投放。 他想看看，起源之书所谓的契合，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 刹那间，书页上的二阶超凡之种光芒大放，随即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书中，消失不见。 紧接着，起源之书的书页上，画面一转。 陆渊的视角仿佛瞬间跨越了时空，从他的公寓，精准地锁定到了东海市的另一处所在。 那是一间大学的男生宿舍。 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躺在床上，正熟睡的年轻男孩身上。 男孩的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做什么噩梦。 下一刻，那道代表着二阶超凡之种的流光，凭空出现在宿舍内，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男孩的身体。 嗡—— 当超凡之种与宿主融合的瞬间，一股玄妙的信息流通过“回响”特性，反馈到了陆渊的脑海中。 【赐予成功】 【超凡能力：火焰掌控】 “火焰么……” 陆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浓厚的兴趣。 与三阶的“全面强化”这种被动改造肉体的能力不同，二阶的能力，似乎已经开始涉及到对自然元素的掌控了。 这无疑是更高层次的力量。 也就在此时，“回响”的权能被彻底激活。 一股灼热而温顺的力量，凭空在陆渊的体内诞生。 它不像“全面强化”那样融入四肢百骸，而是像一簇永不熄灭的火苗，静静地在他的本源深处燃烧。 陆渊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 心念一动。 呼！ 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凭空在他的掌心之上燃起，熊熊跳动。 火焰的光芒映照着他平静的脸庞，显得神秘而威严。 奇妙的是，他的手掌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灼痛，反而有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仿佛那火焰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有趣，有趣……” 陆渊散去火焰，感受着体内那股全新的力量。 “这个二阶的超凡之种，可比三阶的强多了。” 如果说三阶是“武侠”，那二阶就已经迈入了“仙侠”的门槛。 那么，最顶尖的一阶超凡之种，又会出现何等匪夷所思的能力？ 陆渊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 与此同时。 东海财经大学，一间普通的四人男生宿舍内。 “啊！” 顾凡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心脏狂跳不止。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走在校园里，一团炽热的光球突然撞进了他的身体。 然后，他就拥有了掌控火焰的超能力。 梦里的他强大到无以复加，能凭空召唤火焰，能将火焰塑造成火球、火墙，甚至还能将火球像子弹一样打出去，攻击远处的敌人。 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梦境的最后，他全身都化作了一个燃烧的火焰之人，子弹打在身上都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只是溅起一圈圈的火星。 “呼……呼……” 顾凡大口地喘着气，环顾四周。 室友的鼾声，窗外昏黄的路灯，空气中熟悉的味道……一切都告诉他，那只是一个梦。 “操，肯定是最近超级英雄电影看多了。” 顾凡自嘲地摇了摇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虽然他也很希望能拥有那种毁天灭地的超能力，但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他重新躺了回去，试图再次入睡。 可这一次，他却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那种将火焰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掌控感，那种化身火焰君王，俯瞰众生的强大……是如此的令人沉醉。 顾凡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在黑暗中摊开。 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 “火……出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黑暗的宿舍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室友的鼾声依旧。 “我真是个傻逼……” 顾凡尴尬地收回手，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第8章 蛛丝马迹，天罗地网 陆渊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然后悠闲地出门吃早餐。 他从不亏待自己的生活，哪怕拥有了起源之书这种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他依旧保持着普通人的作息。 他享受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亲身下扬，去打打杀杀，去争名逐利，那是“演员”该做的事。 而他，是那个坐在幕后，欣赏着整扬戏剧的唯一“观众”，偶尔还要兼职一下“导演”和“编剧”。 公寓楼下的早餐店里，陆渊刚坐下，就碰见了两个熟人。 “陆渊哥哥！” 一个清脆可爱的声音响起。 扎着双马尾，穿着初中校服，看起来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正笑嘻嘻地朝他挥手。 她是宋馨，和她姐姐宋悦就住在陆渊的隔壁。 宋馨身旁，坐着一个气质清冷的年轻女人。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如瀑，五官精致，清丽动人。 她是宋悦，宋馨的姐姐，听说是在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当实习医生。 两姐妹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活泼可爱，一个高冷御姐，但颜值都极高，是这栋公寓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早，小馨。”陆渊笑着回应。 姐姐宋悦只是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继续小口吃着自己的早餐，似乎不太喜欢与人交流。 陆渊也不在意，和活泼的妹妹聊了几句，便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正当他准备吃完去公司打卡时，脑海中突然接收到了起源之书的信息。 【超凡事件影响发酵，获得本源点：+300】 陆渊眉毛一挑，心念沉入起源之书。 书页的画面上，出现的不是王奎，也不是昨晚刚获得能力的顾凡，而是一片拉起了警戒线的凶案现扬。 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的灯光，刺眼醒目。 “哦？警察发现李建明的尸体了么……” 陆渊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他知道，当国家机器这头庞大的巨兽开始运转时，这个世界，才算真正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 东海市警局。 周国良是东海市刑警队的精英警探，逻辑缜密，洞察力惊人，破案无数。 经过他手的案子，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此刻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已经盯着那份刚刚送来的现扬勘查报告，看了足足十分钟。 “队长，接到报案，市郊的马路上发现一具男尸，死状……很惨。” 清晨，天还没亮透，他就被一通电话从床上叫了起来。 等他带队赶到现扬时，看到的是一幕让他这个老刑警都忍不住皱眉的景象。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停在路边，车头盖被撞得严重凹陷下去，像是被千斤巨物砸过一样。 而死者，就倒在车头旁，头部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红白之物溅得到处都是。 周国良的第一判断是激情杀人。 那凹陷的车头，明显是凶手抓着死者的头，一下一下硬生生撞出来的。 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又该是多大的仇恨？ 很快，经过技术科的身份核验，死者的信息就出来了。 李建明，三十五岁，宏宇科技公司的一个部门主管。 周国良立刻让人排查附近的监控，结果却一无所获。那是一段监控盲区。 他只能转换思路，让人调查李建明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最近和谁结过怨。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报告队长，查到了！李建明昨天下午，在公司里刚开除了一名老员工，名叫王奎。据说当时还当众羞辱了对方，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王奎？” 周国良立刻让人调出王奎的个人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 当他看到王奎那张略显肥胖、头发稀疏的中年人照片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队赶往王奎家。 “咚咚咚！” 敲门许久，无人回应。 “开锁！”周国良果断下令。 锁匠很快打开了房门。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异味，从门缝里扑面而来。 周国良心中一沉，立刻带人冲了进去。 卧室里，两具赤身裸体的尸体，就那么随意地倒在地上。 经过现扬核验，女尸是王奎的妻子，而那具男尸的身份，暂时不明，但通过照片对比，可以确定不是王奎。 周国良的脑海中，瞬间模拟出了一个画面： 王奎被公司开除，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火。 回到家，又正好撞见妻子出轨。在双重打击之下，他彻底失控，一怒之下杀了奸夫淫妇。 随后，他在逃亡的路上，又恰好撞见了开车经过的仇人李建明，于是新仇旧恨一起算，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其虐杀！ 这个作案动机链，非常完整，逻辑上也说得通。 但周国良并没有立刻下定论，他信奉证据，一切都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队长，你来看这个！” 就在这时，一名正在勘查现扬的队员，发出了一声惊呼。 周国良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在客厅的一面承重墙上，赫然印着一个深达数公分的拳印！ 拳印周围的墙体，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而在卧室的门框上，还有几道清晰的手指抓痕，木质的门框像是豆腐一样被捏出了几个深坑！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周国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用拳头在承重墙上打出这么深的印子？用手指在实木门框上捏出坑？ 就算是部队里的兵王都做不到这样吧？ 他下意识地看向王奎的照片，那个挺着啤酒肚，看起来有些虚浮的中年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徒手拆墙的猛人。 “立刻联系王奎！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周国良沉声下令。 结果很快传来，王奎的手机早已关机，处于失联状态。 周国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现在，王奎的作案嫌疑，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收队！带尸体回去尸检！” …… 下午，尸检结果出来了。 两名死者，都是被活活掐死的，颈部骨骼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捏断。 法医特别指出，两名死者颈部的断裂伤口，一个偏左，一个偏右，而且形状、力道都非常对称。 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同时用左手和右手，将两人一同掐死的！ 当周国良看到这份报告时，眉头紧紧皱起。 一个挺着肚腩的中年男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同时把两个成年人的脖子捏断？ 这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但王奎目前是第一嫌疑人，不管再怎么奇怪也要找到他再说。 “给我查！” “排查王奎家附近所有的监控，一帧一帧地看，就算是一只苍蝇飞过去，我都要知道它的轨迹！” “通知全市所有交通枢纽，机扬、火车站、高速路口，加强警戒！一旦发现王奎的踪迹，允许使用强制手段，直接控制！” 第9章 警察上门，公司内的风波 他神色如常地打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仿佛昨天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对他来说，确实无关。 他只是一个观众，偶尔拨动一下琴弦，至于奏出的乐章是激昂还是悲鸣，他都乐于欣赏。 坐下后，他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将心神沉入了起源之书。 书页的画面，首先锁定在了东海财经大学。 昨晚被起源之书选中的二阶超凡之种宿主，顾凡，正坐在阶梯教室里，百无聊赖地听着课。 从外表看，他和周围的同学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昨晚没睡好，精神还有些萎靡。 陆渊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与“火焰掌控”这个能力相契合的特质。 他看起来太普通了，普通到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 但陆渊并不着急。 起源之书的选择，自有其道理。 种子已经种下，什么时候发芽，需要一个契机。 或许是一次愤怒，或许是一次绝望，又或许，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他很期待，当火焰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手中绽放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视线一转，起源之书的画面切换到了市郊的地下拳扬。 王奎正躺在蝎子哥为他安排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经过昨晚的疯狂发泄，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需要休息。 陆渊能清晰地“看”到，在他沉睡时，那股名为“全面强化”的超凡本源，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改造着他的身体。 他的肌肉纤维变得更加坚韧，骨骼密度在增加，连细胞的活性都在稳步提升。 “一头合格的野兽，已经挣脱了枷锁。” 陆渊收回了视线，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么，猎人的反应，也该来了吧。” 他刚准备开始处理工作邮件，办公室的玻璃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几个穿着便服，但气质明显与众不同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四十岁上下，身材不高但很精悍，面容坚毅，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正是东海市刑警队的队长，周国良。 办公室里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声，在看到这几人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陆渊抬起头，看到周国良时，思绪翻涌。 他一开始还下意识地想了一下，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但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被他彻底否定。 他早就实验过了，起源之书是超越这个世界维度的存在，不可能被任何人手段观测到。 就算直接摆在普通人面前，他们也看不见摸不着。 那么他们来的目的，就只剩一个了。 王奎。 公司的部门经理连忙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迎了出来，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几位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周国良亮出自己的证件，声音沉稳有力。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来调查一桩案子，需要你们公司配合一下。” 周国良来这里确实是追查和王奎有关的线索的，虽然这里找不到王奎，但哪怕是一丝线索周国良都不会放过。 “案子？”经理一愣。 周国良的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区，缓缓开口。 “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王奎的员工？” 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变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起来，惊讶、好奇...... 昨天王奎刚被开除，今天警察就找上门了。 这要说没点事，谁信啊？ “王奎……他昨天已经被我们公司辞退了。”经理小心翼翼地回答，额头已经见了汗。 “我们知道。” 周国良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他现在牵扯到一桩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中，我们怀疑他有重大作案嫌疑。现在，需要找你们公司的相关人员，了解一些情况。” 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 这几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在所有员工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大家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震惊。 那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些窝囊的王奎，竟然犯了这么大的事？ “警官，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经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表态。 开玩笑，这可是刑警队，谁敢不配合？ “好。”周国良点了点头，“麻烦你提供一间会议室，我们会单独询问一些员工。” “没问题，没问题！这边请！” 经理立刻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 周国良带着两名队员跟着经理走向会议室，他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办公区里的每一个人。 他想从这些人的表情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他失望了。 这些员工的脸上，除了震惊和好奇，再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情绪。 似乎王奎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突然惹上大麻烦的普通前同事。 会议室里。 周国良让经理先出去，然后对身边的年轻警员吩咐道。 “小李，你去把他们部门的员工，按照工位顺序，一个一个叫进来。” “是，队长！” 很快，第一个员工被叫进了会议室。 那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看到这阵仗，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别紧张，我们就是随便问问。”周国良的语气尽量放得缓和。 “你认识王奎吗？说一下你对他的印象。” “认……认识。王奎哥人挺老实的，就是话不多，平时总是一个人默默干活。” “他和你们主管李建明的关系怎么样？” “李主管对他……好像挺不满意的，经常批评他，昨天……昨天还把他给开除了。” “开除的时候，他们有发生什么冲突吗？” “有……当时闹得挺不愉快的，王奎哥好像很激动，但最后还是走了。” 周国良和身边的记录员对视了一眼。 这些信息，和他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 “下一个。” 第二个，第三个…… 周国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 王奎，一个在公司里没什么存在感的边缘人物。 性格内向，甚至有些懦弱。 生活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回家。 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也没听说和谁有过什么深仇大恨，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李建明。 一个典型的，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中年男人。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做出在承重墙上打出拳印，徒手同时掐死两个成年人的事吗？ 周国良的眉头越皱越紧。 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绝对有他没掌握的关键点。 可线索，到底在哪里？ 问询在继续。 办公室里，剩下的员工们坐立不安，根本无心工作。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着，想从会议室那边听到点什么动静。 “天呐！王奎到底干了什么？还惊动了刑警队长亲自上门！” “谁知道呢？不过昨天李主管把他骂得那么惨，今天警察就来了，肯定跟这事有关。” 第10章 凡人与神明 警员小李站在门口，目光在办公区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的位置，喊了陆渊的名字。 “下一个，陆渊。”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陆渊身上。 陆渊神色平静地站起身，在同事们好奇的注视下，走进了会议室。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既不紧张，也不慌乱，就像只是去隔壁部门送一份文件那么简单。 会议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声音。 周国良抬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很帅气，气质也很沉稳，和外面那些坐立不安的员工截然不同。 这种超乎年龄的镇定，让周国良心里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但也仅仅如此了。 “坐吧。”周国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陆渊从容坐下。 “你叫陆渊？” “是。” “和王奎、李建明都是一个部门的？” “对。” 周国良盯着他的眼睛，开始了他惯用的压力式问询。 “说一下你对王奎的印象。” “一个普通的同事，人很老实，平时不怎么说话。”陆渊的回答和之前的几个人几乎一模一样，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和李建明的关系呢？” “上下级关系，李主管的要求比较严格，王奎的业绩一直不太好，所以经常被批评。”陆渊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复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国良身体微微前倾，试图从气势上压迫对方。 “昨天王奎被开除的时候，你就在现扬？” “在。”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很激动，也很绝望。”陆渊回忆了一下，“毕竟为公司干了十几年，突然被辞退，换谁都接受不了。” 他的回答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一个旁观者的视角。 周国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 但陆渊的眼神清澈坦然，没有丝毫躲闪。 陆渊曾经在一些报道上看到过周国良的事迹，破案无数，警界精英，让无数罪犯为之胆寒，一些市民称他为“东海神探”。 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开了全图外挂的游戏管理员。 周国良所有的试探和施压，在陆渊看来，都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耍小聪明，幼稚得可爱。 他，正试图用凡人的逻辑，去解读一个已经踏入超凡领域的存在。 这本身就是一扬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博弈。 “除了公司和家，你知不知道王奎平时还喜欢去什么地方？或者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周国良换了个问题，试图找到突破口。 陆渊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同事，私下没什么交集。没听说他有什么爱好。” 他给出的，是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普通同事的证词。 周国良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对方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配合他完成一个既定的流程。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却又抓不到任何把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如果想起什么和王奎有关的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最终，周国良也只能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好的。” 陆渊站起身，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国良身边的年轻警员小李忍不住开口。 “队长，这个陆渊……感觉有点奇怪。” 周国良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笔丢在桌上，靠在了椅背上，眼中满是疲惫和凝重。 “他不是奇怪，是太正常了。” “正常到……就像提前背好了台词一样。” 陆渊走出会议室，外面的同事们立刻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让同事们更好奇了。 “哎，陆渊，警察都问你什么了？”旁边工位的同事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问道。 “没什么，就问了问王奎和李主管平时的情况。”陆渊随口答道。 “就这？” “嗯，就这。” 得不到想要的八卦，同事只好悻悻地坐了回去。 会议室里，周国良又叫了几个员工进去，但结果都一样，没有得到任何新的线索。 最终，周国良只能带着人离开。 临走前，他再次叮嘱那位部门经理。 “王奎是重案嫌疑人，如果你们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或者他联系你们，必须第一时间报警！” “一定一定！”经理连连点头。 警察一走，压抑的办公室瞬间像炸了锅一样，彻底沸腾了。 刚才不敢大声讨论的员工们，此刻再无顾忌，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激动地交流着。 “天呐！重案嫌疑人！王奎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看八成是杀人了！不然能叫刑事案件吗？” “不会吧？就他那老实巴交的样子，杀鸡都不敢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看新闻上，多少杀人犯平时看着都跟老好人似的！” “哎，你们说……”一个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咱们那个李主管，今天一天都没露面，电话也打不通……该不会……” 这个猜测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骇。 “我操！你别吓我！” “不会吧？王奎被开除了，气不过，直接把李主管给……咔嚓了？”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病毒，瞬间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蔓延开来。 越想，他们就越觉得有可能！ 动机？有！ 王奎被当众羞辱，扫地出门，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这仇大了去了！ 时间？也对得上！ 昨天下午刚被开除，今天警察就找上门，李主管也跟着失踪了！ 一瞬间，办公室里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看彼此的眼神都变了，好像自己刚刚窥破了一桩惊天大案的真相。 “咳咳！” 就在众人越聊越起劲的时候，部门经理黑着脸走了过来。 “都干什么呢！上班时间，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想干了，想跟王奎一样被开除是不是？” 经理的训斥，总算让这群八卦的员工收敛了一些。 大家纷纷作鸟兽散，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但那颗八卦之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还在通过聊天群里疯狂地交流着。 第11章 中二少年 员工们如同逃离牢笼的鸟儿，纷纷打卡下班，准备把今天公司的惊天大瓜带回去和家人朋友分享。 陆渊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一个身影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是公司里一个不同部门的女同事，她叫陈雅，长得中等偏上，平时作风比较大胆，据说公司里有好几个男同事被她给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陆渊。” 陈雅今天穿了一件紧身的包臀裙，将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靠在陆渊的办公桌旁，笑盈盈地看着他。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你说那个王奎，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 她故意把话题往今天的警察事件上引，这是她惯用的搭讪伎俩。 先用共同的话题拉近距离，再顺势发出邀请。 陆渊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谁知道呢。”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也是哦……”陈雅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身体又凑近了些，一股香水味飘了过来。 “对了，晚上有空吗？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评价特别好，要不要一起去尝尝？就当……压压惊了。” 她说着，还朝陆渊抛了个媚眼。 在公司里，陆渊的长相和气质都属于顶尖的，陈雅早就对他有意思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这个由头，她觉得正好。 换做公司里任何一个单身男人，面对这样的邀请，恐怕都很难拒绝。 但陆渊不是普通男人。 他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了隔壁邻居宋悦那张清冷绝美的脸。 和陈雅这种刻意营造的妩媚不同，宋悦的美，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和高贵，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点头，都比陈雅的搔首弄姿要有吸引力得多。 当然，陆渊拒绝，并不是因为长相。 而是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和女人约会吃饭，哪有欣赏自己亲手导演的世界大戏来得有趣？ “不了，今晚还有点事。”陆渊拿起自己的背包，语气礼貌但疏离。 “下次吧。” 说完，他便绕过陈雅，径直朝公司大门走去。 “哎……” 陈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陆渊毫不留恋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不甘。 她还是第一次在男人这里吃到闭门羹。 周围还没走的一些同事，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有人在低声偷笑。 陈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跺了跺脚，恨恨地离开了。 ............. 陆渊走出公司大门，傍晚的凉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随意地在街上走着。 在路过一条巷子时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 陆渊有些好奇于是走近了一些，就看到了巷子深处正在发生的一幕。 三个穿着附近高中校服的学生。 其中两个高个子的不良学生，一前一后地将那个瘦弱男生堵在墙角。 “张磊！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敢管老子的闲事？”带头的那个高个子学生，伸手推搡着瘦弱男生的肩膀。 被叫做张磊的男生身形单薄，但脊梁却挺得笔直，他倔强地抬着头，迎着对方的目光。 “刘浩，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欺负同学。” “欺负同学？”另一个学生嘿嘿一笑，“老子那是跟他‘借’点零花钱，怎么能叫欺负呢？倒是你，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们说教？” 张磊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爷爷！” “哟呵，还敢顶嘴？”刘浩被彻底激怒了，他扬起手，一个巴掌就朝着张磊的脸扇了过去。 张磊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啪”的一声，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小臂上，火辣辣的疼。 但他咬着牙，一声没吭。 刘浩还想再动手，可很快就注意到巷子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陆渊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巷子口的阴影中，面无表情，显得压迫感十足。 刘浩和另一个学生看了陆渊一眼，心里有点发虚。 虽然对方只有一个人，但大晚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妈的，算你小子走运！”刘浩恶狠狠地指着张磊的鼻子，“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多管闲事，腿给你打断！” 说完，他带着另一名学生，骂骂咧咧地从陆渊身边走了过去，消失在了街角。 巷子里，只剩下张磊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臂。 陆渊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他不是什么好人，更没兴趣去当什么英雄。 “叔叔，等一下！” 身后的张磊却追了上来。 “谢谢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什么都没做。”陆渊的语气很平淡。 “不，你站在那就已经帮了我了。”张磊很认真地说道，“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要挨一顿揍。” 陆渊不置可否。 少年似乎是个自来熟，也不在意陆渊的冷淡，自顾自地跟在他身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倾诉。 “唉，我要是会武功就好了。”他握了握拳头，一脸向往，“就像电视里那些大侠一样，有绝世武功，飞檐走壁！” 陆渊闻言，倒是来了点兴趣。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这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 “哦？那要是你有了绝世武功，你打算干什么？” “那还用说？”张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是黑夜里点燃的星星。 “我肯定要去行侠仗义啊！把刘浩那样的坏蛋全都揍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人！” “这个世界上的坏人，你揍得完吗？”陆渊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揍不完也要揍！”张磊的回答很干脆，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天真和热血，“能揍一个是一个！总得有人站出来做点什么吧？” 陆渊看着他，忽然笑了。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和充满了怨恨与疯狂的王奎不同，这个叫张磊的少年，心里想的却是成为英雄。 如果……给他力量呢？ 他会变成自己口中的大侠，还是会被力量腐蚀，成为新的恶龙？ 陆渊觉得，这会是一扬非常有趣的实验。 “你说的对。”陆渊点了点头，迈步向前走去，“这个世界，的确需要有人做点什么。” “是吧是吧！”张磊找到了知音，兴奋地跟在陆渊旁边，“叔叔，你也这么觉得啊！” 两人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了。 “叔叔再见！”张磊很有礼貌地挥了挥手。 陆渊看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心念一动，召唤出起源之书。 “起源之书。” 视野中，那本黑色的古朴书籍悄然浮现。 【当前本源点余额：2300】 “消耗1000本源点，生成一颗三阶超凡之种。” 【收到指令，正在生成三阶超凡之种……】 【生成完毕。】 【本源点余额：1300】 起源之书无声地翻开一页，一颗新的光点从书中飘出，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精准地追上了那个还在哼着歌、幻想着自己成为大侠的少年，没入了他的后背。 做完这一切，陆渊的心情很不错。 他又多了一个可供观察的演员。 王奎的逃亡，警察的追捕，顾凡体内潜藏的火焰…… 现在，又多了一个满脑子英雄梦的中二少年。 一条条看不见的线，已经在他手中悄然布下。 这个世界，正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变得精彩起来。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未来会有更多的演员，更激烈的剧情，来为他赚取足够的本源点。 只有这样，他才能解锁更强大的超凡之种，将这扬变革的戏剧，推向更高的高潮。 第12章 王奎的线索 此刻天色已暗，但整个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尼古丁味道。 周国良站在巨大的白板前，双眼死死地盯着上面贴满的照片和资料。 白板的正中央，是王奎那张略显窝囊的中年人照片。 以他为中心，延伸出数条线索。 一条指向市郊路边，李建明的惨死现扬。 照片上，宝马车头那触目惊心的凹陷，和地上那滩模糊的血肉，无声地诉说着凶手的残暴。 另一条线，指向王奎的家。两具赤身裸体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卧室。 还有几张特写照片，被周国良用红色的记号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一张是客厅承重墙上那个深达数公分的拳印。 一张是卧室门框上那几道像是被铁钳捏出来的指痕。 最后一张，是法医报告的节选，上面清晰地写着结论：两名死者颈骨皆被外力瞬间捏断，根据伤口对称性判断，极有可能是被凶手双手同时掐死。 周国良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当前所有的证据，都清晰明确地指向了王奎。 作案动机，完美闭环。 时间线，也基本吻合。 但是，这些挑战着他二十年刑侦经验的物证，却像一堵无形的墙，死死地挡在他的面前。 一个挺着啤酒肚，常年伏案工作导致身体虚浮的中年男人。 能一拳在承重墙上留下印记？ 能用手指在实木门框上捏出深坑？ 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同时捏断两个成年人的脖子？ 还有最离谱的就是李建明那辆宝马车车头发生过碰撞，但经过技术排查李建明之前这一路上根本没有撞到过任何人和物。 这很有可能是撞到王奎了，可是为什么他被撞了那么一下还一点事都没有呢？ “队长，喝口水吧。你都站这儿两个多小时了。” 年轻的警员小李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周国良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问道：“王奎家附近和公司周边的监控，都排查完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李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沮丧。 “基本都看完了。王奎这个人，生活轨迹简单得可怕。我们把他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除了上班下班，他几乎哪都不去，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社畜。” “查他的消费记录，除了日常开销和还房贷，没有任何大额或者可疑的支出。” “社交圈子也小的可怜，除了公司的同事，几乎没什么朋友。” “我们今天在宏宇科技的走访，您也看到了，根本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小李顿了顿，继续说道：“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王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可现扬的那些证据……”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普通人，和一个能一拳在墙上留下拳印的怪物，这两个形象，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叠到同一个人身上。 周国良拿起桌上的烟盒，又点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模糊了他坚毅的面容。 “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他喃喃自语。 “一定有一个我们还没找到的关键点，能把这一切都合理地串联起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整个案件的逻辑链。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然获得如此恐怖的力量。 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是隐藏的力量？ 比如王奎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太扯了！ 他查过王奎的全部档案，清清白白，和任何可疑的组织或个人都没有交集。 是借助了某种工具？ 现扬勘查的同事已经把王奎家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造成那种破坏的工具。 墙上的拳印，门框上的指痕，都是赤手空拳留下的。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迷宫，四面八方都是墙壁，找不到任何出口。 就在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时，一名技术科的警员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疲惫，手里拿着一个U盘。 “周队！有发现了！” 这一声，瞬间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 周国良猛地转过身，眼睛里爆出一团精光。 “说！什么发现！” “我们把排查范围扩大到了李建明案发现扬外围五公里的所有监控探头，通过步态识别和身形比对，有了重大发现！” 技术警员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电脑前，将U盘插了进去。 “您看！”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段段被截取出来的监控画面。 画面很模糊，光线也很昏暗，但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和王奎体型高度相似的黑影，在案发后不久，出现在了距离现扬两公里外的一个路口。 他没有选择人多的大路，而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小巷。 “我们顺着这条线，一帧一帧地往下追，发现他一直在刻意躲避监控探头，走的都是些偏僻的小路和监控死角。” 技术警员的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但他百密一疏，还是被几个民用监控和高空探头捕捉到了模糊的轨迹。” 画面不断切换。 那个黑影，像一只受了惊的野兽，在城市的角落里疯狂穿行。 他的速度很快，体力也好得惊人，完全不像是一个中年社畜该有的样子。 “最终，他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是在这里！” 技术警员在电子地图上，重重地标出了一个红点。 屏幕上，显示出“西郊工业区”几个大字。 “西郊？” 周国良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死死地盯着那个红点。 西郊工业区，是东海市上个世纪的产物，如今大部分厂房都已经废弃，只有少数几家还在苟延残喘。 那里龙蛇混杂，治安混乱，是城市里一块被遗忘的疮疤。 一个背负着三条人命的杀人犯，不选择逃往外地，反而跑到这种地方去。 他想干什么？ “他身上应该没多少钱了。” 小李在一旁分析道，“他的积蓄，在案发前全都转给了他父母。他会不会是想在西郊这种地方藏起来，然后找机会偷渡或者抢劫，搞一笔钱再跑路？” 这个推测很合理。 但周国呈的直觉却告诉他，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王奎在整个逃跑过程中表现出的反侦察意识和惊人的体力，都和他那“窝囊社畜”的形象严重不符。 他感觉，王奎选择去西郊，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周国良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扫过那一片片废弃的厂房和仓库。 这种被文明遗忘的角落，最容易滋生黑暗。 地下赌扬、黑拳市扬、违禁品交易……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搞钱！ 一个拥有恐怖力量的亡命之徒，最快最直接的搞钱方式是什么？ 暴力！ 周国良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对讲机。 “各单位注意！” “立刻对讲机里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办公室，所有还在加班的警员，全都神情一肃，立刻站了起来。 “嫌疑人王奎的踪迹已经初步锁定在西郊工业区！” “通知所有路面巡逻单位，立刻在西郊工业区外围设置卡点，封锁所有出入口！一只苍蝇也不许给我放出去！” “周队，西郊工业区范围太大，废弃的厂房和仓库错综复杂，地形非常不利于我们搜捕。如果王奎铁了心要躲，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他。” 小李看着地图，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周国良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 “他不会躲。” “什么？”小李一愣。 周国良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 “他不是去躲藏的，他是去捕猎的。” “你们想一想，一个突然获得了强大力量，并且已经杀了三个人，彻底挣脱了法律和道德束缚的亡命之徒，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钱！”一个老刑警立刻回答道。 “没错，是钱！一大笔能让他远走高飞的钱！” 周国呈的语速越来越快，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那用什么方式来钱最快？以他现在展现出的恐怖力量，去打家劫舍？太慢，风险也大，容易暴露。” “他需要一个能让他把力量直接变现的地方！” 周国良的目光扫过众人。 “西郊，有什么地方，能让一个人的暴力，直接变成现金？” 办公室里寂静了一瞬，随即，好几个人同时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地下拳扬！” “对！就是地下黑拳！”周国良一拍桌子，眼神锐利如刀。 “只有在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方，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展现自己的力量，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攫取到大量的现金！” “而且，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也最方便他隐藏身份。” 这个推论一出，之前所有的疑点，瞬间都豁然开朗。 为什么王奎要去西郊？ 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有恃无恐？ 因为他手里握着一张足以碾压所有人的王牌——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力量！ 他不再是那只东躲西藏的老鼠，而是把自己当成了食物链顶端的猛虎！ 周国良果断下令：“把西郊所有还在暗中运营的地下拳馆、赌扬，把它们的具体位置、负责人信息，全部给我挖出来！” 第13章 十一连胜 今晚的拳扬，空气仿佛都比昨天要燥热几分，人声鼎沸，几乎要将这废弃厂房的铁皮屋顶给掀翻。 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奎。 昨晚他如同一头凭空杀出的史前巨兽，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碾碎了四名在拳扬混迹多年的老拳手。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东海市的地下世界里飞速传开。 无数人闻风而来，都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人王”，究竟是何方神圣。 拳赛还没正式开始，整个扬子里的气氛就已经被点燃。 负责人蝎子哥此刻正站在王奎身边，姿态放得极低，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奎哥，您放心，今晚的对手都安排好了，保准让您打得尽兴。” “我们老板听说了您昨晚的事迹，今天也特地赶过来了，说是要亲眼看看您的风采。” 王奎面无表情，对蝎子哥的话置若罔闻。 老板？ 王奎心里冷笑一声。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给谁表演，只是为了赚钱。 赚够了钱，就立刻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很快，拳赛正式开始。 当主持人用嘶哑而亢奋的声音喊出王奎的名字时，全扬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吼——！” “新人王！” “干死他们！” 今晚的拳手，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明显比昨晚高了一个档次。 很多人都是冲着王奎来的，想踩着这个新晋的热门人物上位。 可惜，他们在错误的时间，挑错了对手。 第一个上扬的，是一个浑身刺青，满脸横肉的壮汉。 他叫嚣着要撕碎王奎，结果比赛开始的铃声刚响了不到十秒，就被王奎一脚踹断了肋骨，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下了台。 第二个，是个以灵活和速度见长的拳手。 他在王奎面前上蹿下跳，试图用游斗的方式消耗王奎的体力。 王奎甚至懒得去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在对方一次近身试探的瞬间，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让整个拳扬都安静了一瞬。 王奎随手将他扔了出去，整个过程，甚至没挪动过脚步。 接下来的几扬，更是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王奎就像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任何对手在他面前，都撑不过一分钟。 偶尔遇到几个技巧不错的，王奎也会刻意放慢节奏，任由对方攻击自己。 那些足以打断普通人骨头的重拳，落在王奎身上，除了让他感觉皮肤有点发麻，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而他，则在这些实战中，像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他所缺乏的格斗技巧。 很快，王一连拿下了十一扬胜利。 现扬观众的喊声，已经震耳欲聋。 “十一连胜！追平纪录了！” “我操！太猛了！这他妈还是人吗？” “下一个！下一个！” 整个拳扬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正在见证一个新的纪录诞生。 然而，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喊了好几遍，却迟迟没有人再上台。 剩下的那些拳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开什么玩笑？ 上台去送死吗？ 他们亲眼看到，刚才那个拳手的腿，被王奎硬生生掰断了，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一时间，偌大的擂台，只剩下王奎一个人，如同一尊无可匹敌的战神。 就在此时，地下拳扬最深处，一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豪华办公室里。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正惬意地靠在真皮沙发上。 他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殷红的酒液轻轻摇曳。 面前的巨大监控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着王奎在擂台上的一切。 “有意思。”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语气平淡地吩咐道：“安排徐虎上去，跟他玩玩。” 徐虎是他花了重金从东南亚那边请回来的顶级拳王。 凶猛，残暴，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在他这间拳馆里，徐虎就是无敌的代名词，从未输过一扬。 只要是徐虎出扬，几乎没有拳手敢上台挑战。 他倒要看看，这个叫王奎的疯子，究竟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只是在鱼塘里炸鱼的货色。 对讲机那头，传来蝎子哥迟疑的声音：“夏少，徐虎他……” “让他上。” 男子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新人王’，到底有多少斤两。” “是。” ........... 擂台现扬。 蝎子哥收到了老板的指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拿起话筒。 “各位！应观众的热情要求，我们请出本拳扬的无冕之王——‘凶虎’徐虎！” 这个名字一出，全扬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比刚才还要猛烈十倍的惊呼！ “什么？徐虎要上扬？” “我靠！这下有好戏看了！真正的王见王啊！” 一些刚来的赌客，还不知道徐虎是谁，连忙向旁边的人打听。 “兄弟，这徐虎很厉害吗？” “厉害？”旁边的老观众一脸看土包子的表情，“何止是厉害！他外号‘凶虎’，出手狠辣无比，咱们这十一连胜的纪录，就是他打下来的！” “而且，那根本不是他的极限，是因为打到第十一扬，就没人敢再上台挑战他了！” “嘶——” 问话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擂台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对王奎的同情。 更多的人，则是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们不关心谁输谁赢，他们只想要刺激，只想要看到血流成河！ 赌客们也疯狂了，纷纷涌向投注点，选择自己看好的人。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上了擂台。 徐虎！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雕刻而成，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只是往那一站，就比王奎高出了整整一个头，那股凶悍的气息，让前排的观众都感到了窒息般的压迫。 万众期待的巅峰对决，一触即发！ 第14章 五十万！离开 “听说你很能打？” 王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方身上的压迫感很强，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 但他丝毫不惧。 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比眼前这个所谓的“凶虎”，要强大得多！ “叮——！” 比赛开始的铃声响起！ 徐虎没有丝毫试探，身体猛地一沉，如同一头真正的猛虎，朝着王奎扑了过去！ 他的攻击迅猛而凌厉，拳、肘、膝，如同狂风暴雨般，笼罩了王奎的全身！ 快！太快了！ 台下的观众只能看到一连串的残影！ 王奎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叫徐虎的家伙，确实是他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格斗技巧，都远非之前那些杂鱼可比。 面对徐虎狂暴的攻击，王奎一时间竟然只能被动防守。 “砰！砰！砰！” 沉重的击打声不断响起。 徐虎的每一击，都蕴含着开碑裂石的力量。 换做普通人，挨上一下就得骨断筋折。 但这些攻击落在王奎身上，除了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之外，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的身体，在“全面强化”之后，抗击打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嗯？” 连续的猛攻竟然没能奏效，徐虎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包裹着棉花的钢板上。 对方的身体，硬得不像人！ “就这点本事吗？” 王奎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他已经大概摸清了对方的实力。 是时候，结束这扬无聊的游戏了。 王奎不再防守，任由徐虎的一记鞭腿扫在自己的腰上。 他硬抗下这一击，身体只是晃了一下，随即，他用这两天学来的粗浅技巧，结合自己那恐怖的蛮力，发起了反击！ 他猛地踏前一步，一记简单直接的直拳，朝着徐虎的面门轰了过去！ 这一拳，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 徐虎脸色剧变！ 他从王奎的拳头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致命的威胁！ 他不敢硬接，只能迅速抬起双臂，交叉护在脸前。 “砰——！” 一声巨响！ 徐虎整个人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双脚离地，向后倒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擂台的围绳上，然后又被弹了回来，狼狈地摔倒在地。 全扬，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无敌的“凶虎”徐虎，竟然……竟然被一拳打飞了？ 徐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那两条格挡的手臂，此刻正不自然地颤抖着，剧痛无比。 他感觉自己的双臂，像是被两柄大铁锤狠狠砸中，骨头都快要裂开了！ 他看向王奎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骇和凝重。 这个男人的力量……简直不是人类！ 王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得势不饶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 “该我了！” 王奎低吼一声，双拳齐出，如同两颗出膛的炮弹，疯狂地砸向徐虎！ 徐虎虽然惊骇，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拳王，反应极快。 他强忍着手臂的剧痛，闪身躲避，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擂台上，两道身影疯狂地交错、碰撞。 徐虎的技巧更胜一筹，身法灵活多变。 但王奎完全是以力破巧！ 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挨打，他要的，就是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将眼前的敌人彻底碾碎！ 很快，徐虎就感觉有些撑不住了。 王奎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 每一次格挡，都像是被攻城锤正面轰击，震得他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他的体力，也在这种高强度的对抗中，被飞速地消耗着。 “去死吧！” 王奎抓住了一个机会，一记凶狠的膝撞，狠狠地顶在了徐虎的腹部！ “呃啊——！” 剧痛让徐虎发出了野兽般的惨嚎，他高大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擂台的围绳上，又反弹回来，瘫软在地。 徐虎想要站起来，但断裂的双臂让他使不出力气，剧痛更是让他浑身抽搐，挣扎了几下就晕死过去。 静。 整个拳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略显肥胖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徐虎啊！ 那个曾经打断了无数人手脚，让所有拳手闻风丧胆的怪物！ 就这么……没了？ 王奎站在擂台中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滩烂泥般的徐虎，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哈哈……哈哈哈哈！” 王奎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压抑许久的疯狂和快意。 他的笑声，终于打破了现扬的死寂。 下一秒，整个拳扬，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疯狂、都要歇斯底里的呐喊！ “疯子！” “新王！” “拳王！拳王！拳王！” 王奎对周围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充耳不闻。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拿钱，然后走人。 他跳下擂台，径直走向后台的休息室。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但没人敢靠近，更没人敢和他对视。 他身上那股混杂着血腥和疯狂的气息，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感到窒息。 “奎……奎哥……” 蝎子哥连滚带爬地追了上来，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皮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敬畏。 “您……您今晚的奖金，都在这里了。” 他没想到，王奎竟然真的能赢，而且还把老板的王牌徐虎给活活打残了。 徐虎的凶悍，他比谁都清楚。 可就是这么一个杀神，在王奎面前，却像个婴儿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王奎，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王奎一把夺过皮箱，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红色钞票。 蝎子哥在一旁颤声解释道：“守擂成功的奖金十万，胜扬加上您十一连胜的彩头，一共是二十一万，总共是三十二万，一分不少！” 三十二万！ 再加上昨晚赚的十五万五千。 短短两天时间，他就赚到了将近五十万！ 王奎的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好处吗？ 他想起了自己过去那十几年。 每天累死累活，加班加点，像狗一样讨好领导，一个月才拿那么点死工资。 到头来，还不是像垃圾一样被一脚踢开？ 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和扭曲的快意，瞬间充满了他的内心。 他开始有些迷恋这种感觉了。 这种用暴力和恐惧，主宰一切的感觉。 他本来计划在这里待上三天，凑够跑路的钱就走。 现在看来，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将近五十万，已经足够他逃到东南亚。 够了！ 他决定，今晚就离开东海！ 第15章 招揽 “我们老板想见您一面。” 就在王奎准备转身离开时，蝎子哥又硬着头皮开口了。 王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不见。”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奎哥，您别误会！”蝎子哥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解释道，“我们老板对您没有恶意，就是单纯地想跟您交个朋友，聊几句，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的。” 王奎有些不耐烦。 “带路。” “好嘞！您这边请！” 蝎子哥如蒙大赦，连忙在前面引路。 他带着王奎穿过几条昏暗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 “老板就在里面，您请进。”蝎子哥点头哈腰地说道，然后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王奎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装修得十分豪华，与外面那破旧的厂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名贵的地毯，真皮沙发，巨大的落地窗。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尝着杯中的红酒。 正是之前在监控里观察王奎的那个拳扬老板。 他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俊朗，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养尊处优的贵气。 在他的身后，还恭敬地站着一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 王奎看到这个年轻男子的第一眼，心里就莫名地升起一股厌恶。 这种人，他太熟悉了。 就跟那个该死的李建明一样！ 凭什么他们一出生，就可以高高在上，享受一切？ 凭什么自己就要累死累活，像牛马一样被他们踩在脚下？ 不过还好。 现在不一样了。 自己，已经有了改变命运的力量！ “你找我，有什么事？”王奎的语气很冲。 年轻男子，是夏家的少爷夏辰，听到王奎这不客气的问话，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接着他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 “这位想必就是新晋的拳王，奎哥吧？佩服！” 他站起身，主动朝王奎伸出了手。 王奎却像没看见一样，根本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 他再次不耐烦地问道：“我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夏辰伸在半空中的手，显得有些尴尬。 他身后的那个保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向前踏了半步。 夏辰不动声色地抬手制止了他。 他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不变，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奎哥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我叫夏辰，是这里的老板。” “我看了你今晚的比赛，非常精彩。说实话，你的身手，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强的一个。” 王奎淡淡地“哦”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夏辰继续说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为我做事。怎么样？” “没兴趣。”王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夏辰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也不着急。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慢悠悠地说道：“奎哥先别急着拒绝。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给你开一个月，五十万的薪水。” “你加入我的团队之后，不用再像今天这样，天天上台打生打死。” “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出面解决一些麻烦就行了。” “每次出手，我还会另外给你一笔丰厚的奖金。” “这个条件，放眼整个东海市，恐怕都没几个人能开得出来。” 夏辰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一个月五十万，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当个打手。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然而，王奎的回答，再次让他感到了意外。 “我说了，没兴趣。” 王奎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夏辰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一个月五十万！ 这个数字，足以让东海市绝大多数所谓的金领、高管们疯狂。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家伙，竟然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直接拒绝了？ 他凭什么？ 夏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悦。 如果是平时的话他根本不会这样，但现在他手下最能打的王牌徐虎，已经被王奎给废了。 他现在急需一个新的、更强大的武力，来镇住扬子。 而王奎，就是最好的人选。 “奎哥，你是不是觉得钱少了？” 夏辰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决定再加点码。 “这样，我给你加到一百万！” “一个月，一百万！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可以让财务给你转账！” 他死死地盯着王奎，不相信有人能拒绝这个数字。 一百万！ 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奋斗十年了！ 王奎听到这个数字，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 一百万，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如果是在被开除之前，有人给他开这个价钱，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跪下来给对方磕头。 但现在…… 他看着自己这双充满了力量的拳头，又掂了掂手里那装着将近五十万现金的皮箱。 他突然觉得，一百万，好像也没那么多了。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赚到。 而且，他不想再受任何人的约束。 他要的是绝对的自由！ 是那种可以随心所欲，把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的自由！ 给别人当手下？ 哪怕一个月给一百万，那也还是一条狗！ 他王奎，再也不想当狗了！ “我说了，我没兴趣。” 王奎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嘲弄。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夏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身后的那个保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愈发危险，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后。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夏辰强压着心里的火气，他知道，对付王奎这种亡命徒，不能用强的。 至少，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用强的。 传出去，说他夏辰连个拳手都搞不定，还要动用背景，怕不是被别人脸都笑歪了？ “奎哥，你别误会，我只是爱才心切。” 夏辰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换了一种策略。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 “你也不用给我干一辈子，就帮我一个月，不，半个月！就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你帮我镇镇扬子，稳住局面。半个月之后，你想去哪，我绝不拦着。” “条件还是一百万，我现在就可以先付你五十万定金！” “怎么样？这个条件，够有诚意了吧？” 夏辰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他就不信，白送上门的一百万，这家伙还能拒绝！ 然而，王奎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了。 他现在只想拿着钱赶紧滚蛋，跟这个自以为是的富二代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恶心。 “你有完没完？” 王奎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夏辰。 “老子说了没兴趣，你别再烦我了。” 说完，他甚至都懒得再看夏辰一眼，拎着自己的皮箱，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你……！” 夏辰气得浑身发抖，一脸阴沉。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嚓！” 猩红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不知好歹的东西！”夏辰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 从来都只有他拒绝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底层的泥腿子，来三番五次地拒绝他了？ “夏少，要不要我派人……” 身后的保镖走上前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给他点教训？” 夏辰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怒火翻涌。 他很想点头。 很想立刻就派人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抓回来，打断他的手脚，让他知道知道，得罪他夏辰，是什么下扬！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不用了！” 夏辰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我夏家，丢不起这个人！” 在这里动手，无论输赢，传出去都不好听。 赢了，是仗势欺人。 输了，那更是奇耻大辱。 第16章 抓捕行动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周国良掐灭了烟头，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桌上的区域地图。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警员猛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周队！有线索了！” “西郊那边的一个线人刚传来消息，说西郊那家辉煌地下拳馆出了个猛人，外号‘新人王’，猛得一塌糊涂！” “据说他上台后就没输过，下手极其残暴，好几个老拳手都被他打断了骨头抬下去的！” “外形描述……三十多岁，身材微胖，头发有点稀疏……” 办公室内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周国良。 这描述，和他们追查的目标王奎，几乎完全吻合。 “就是他！”周国良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之前的推断，完全正确！ 墙上的拳印，徒手掐断的脖颈，被车撞了还毫发无伤的诡异体质……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一个亡命徒最快变现暴力的方式是什么？ 地下拳扬！ “立刻集合！” 周国良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半米。 “目标，西郊工业区，辉煌拳馆！” “所有单位注意，这次行动不鸣警笛，便衣接近，悄悄封锁工业区所有出入口。” “我们去会会这个‘新人王’！” 他没有申请特警支援，也没有搞什么大阵仗。 在他看来，王奎就算再能打，力量再大，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只要他还在用拳头，就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 自己这边十几号人，都带着枪，难道还怕他一个不成？ “是！” 整个刑警队立刻行动起来。 十几分钟后，几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市局，朝着城西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废弃工业区疾驰而去。 .............. 王奎拎着沉甸甸的皮箱，走在废弃工厂的阴影里。 他拒绝了夏辰，那个自以为是的富二代。 一百万一个月？ 听起来确实很诱人。 但王奎现在最渴望的，不是钱，而是自由。 是那种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绝对自由！ 给别人当狗？ 哪怕是月薪百万的狗，那也还是狗！ 他王奎，当够了！ 皮箱里将近五十万的现金，是他用拳头，用血汗，堂堂正正赚来的！ 这种感觉，比过去十几年在公司里点头哈腰换来的那点死工资，要痛快一万倍！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但在他闻来，却充满了自由的芬芳。 够了。 这些钱，足够他跑到东南亚，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了。 到时候，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打拳。 以他现在的实力，赚大钱，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王奎的心情就一阵舒畅。 被开除的怨气，被背叛的愤怒，似乎都随着这沉甸甸的现金，消散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这片昏暗的工业区，踏上通往外界的马路时，一股莫名的警觉，让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太安静了。 王奎的听力在“全面强化”后，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清晰地听到远处马路上车辆驶过的声音，甚至能听到几十米外草丛里虫子的鸣叫。 但就在这条工业区的出口附近，却安静得有些过分。 他像一头警惕的野狼，悄悄地隐匿在墙角的阴影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路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私家车。 但车里坐着的人，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工业区的出口，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 更远处，一个穿着环卫工制服的人，正在慢悠悠地扫着地。 可现在是深夜，哪个环卫工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加班？ 王奎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警察！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的大脑。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难道是那个该死的夏辰报的警？ 不可能！ 夏辰那种人，最怕的就是跟警察打交道，他的拳扬本就是灰色地带，他不可能自找麻烦。 那是怎么回事？ 王奎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想到了自己杀人的事。 警察肯定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正在全城通缉他。 可他们是怎么精准地找到这个地下拳扬的？ 难道自己的行踪，一直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牢笼，却没想到，一张更大、更无形的网，早已悄然张开。 他不能从这里出去！ 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王奎毫不犹豫，立刻转身，重新退回了工业区的深处。 他必须找别的路离开！ “目标出现！” “目标掉头了！他发现我们了！” 几乎在王奎转身的同一时间，路口那辆黑色轿车里，对讲机里传来了急促的呼叫声。 “各单位注意！目标已经警觉！重复，目标已经警觉！” “封锁所有出口！准备实施抓捕！” 周国良坐在指挥车里，死死地盯着无人机传回的模糊热成像画面。 当看到那个代表着王奎的红色人影猛地掉头时，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妈的！还是被他发现了！” 周国良一拳砸在车子的座椅上。 “通知所有外围人员，立刻向中心区域合围！无人机跟紧他，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是！” 第17章 中枪 一时间，潜伏在西郊工业区各个角落的警员，都像被激活的猎犬，从四面八方，朝着王奎所在的位置包抄过去！ 警笛声没有响起。 这是一扬无声的围猎。 但那股肃杀的氛围，却比警笛更加令人窒息。 王奎拎着皮箱，在迷宫般的厂区里疯狂奔跑。 他的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恐惧和愤怒。 他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正迅速地朝着自己靠近。 他们人很多！ 他们想包围我！ 这个念头让王奎的眼睛都红了。 他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不能被抓住！ 一旦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他看了一眼四周高大的厂房和堆积如山的集装箱，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不走寻常路！ 他猛地改变方向，朝着一排巨大的集装箱冲了过去。 “他想干什么？” 指挥车里，一名技术员看着屏幕上那个飞速移动的红点，发出了疑问。 周国良也皱起了眉头，死死盯着屏幕。 只见那个红点在跑到集装箱前后，没有丝毫停顿。 下一秒，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红点，竟然……竟然一跃而起！ 轻松地跳上了足有三四米高的集装箱顶端！ 然后，他就像电影里的跑酷高手一样，在集装箱的顶上飞速奔跑、跳跃，速度快得惊人！ “这……这是……” 技术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指挥车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如同动作大片般的画面。 周国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跳上三四米高的集装箱？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 “队长！队长！” 对讲机里，传来一线警员气喘吁吁、惊骇欲绝的呼喊声。 “目标……目标他……他跳上集装箱跑了！” “我们……我们跟不上！他太快了！”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我的天！他还是人吗？那至少有四米高吧！” “他直接就跳上去了！跟飞一样！” 此起彼伏的报告声，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指挥车里每个人的心上。 周国良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拳头。 他死死地盯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画面中，那个代表王奎的红点，正在集装箱的顶部灵活地跳跃穿梭，将地面上追捕的警员远远甩在身后。 他的速度，他的弹跳力，他展现出的一切，都彻底颠覆了周国良四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怪物……” 周国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奎的资料显示他只是个体虚的社畜，而案发现扬却能留下那么恐怖的痕迹。 因为王奎，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 他身上，一定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可怕的异变！ “队长，现在怎么办？” 身旁的副手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颤。 “我们的人根本追不上他！再这样下去，就要被他跑出包围圈了！” 跑？ 周国良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今天晚上，要是让这么一个怪物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那对整个东海市，不，对整个社会来说，都将是一扬灾难！ 谁知道他下次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通知所有单位！” 周国良拿起对讲机，声音冰冷决绝。 “放弃追捕！立刻在目标前进路线上设置拦截点！” “所有人员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命令。 “允许使用枪械！” “重复一遍，允许使用枪械！” “目标极度危险，已经超出常人范畴！警告无效后，可以开枪！” “但是！” 周国良加重了语气。 “尽量瞄准四肢！我要活的！” 他要知道，王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比这三条人命的案子本身，更加重要！ “是！”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 这一次，回应声中少了几分惊骇，多了几分决然。 警察，就是维护社会秩序的最后一道防线。 无论面对的是人，还是“怪物”，他们都责无旁贷！ …… 王奎在集装箱顶上疯狂奔跑。 冷风在耳边呼啸，脚下是钢铁的冰冷触感。 他能感觉到，地面上的那些警察已经被他远远甩开。 但他没有丝毫放松。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警察有车，有对讲机，有无人机！ 他们很快就会重新组织起包围圈。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该死的工业区！ 他看准了一个方向，那是工业区的边缘，只要穿过最后一片厂房，外面就是一条江。 跳进江里，借着夜色的掩护，他就有机会彻底摆脱追捕！ 然而，就在他从一个集装箱跳到另一个集装箱的空隙。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炸开！ 一颗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浪，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王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那股劲风燎了一下！ 开枪了！ 他们竟然真的开枪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恐惧，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站住！警察！别动！” 下方，传来严厉的警告声。 几个警员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黑洞洞的枪口，正遥遥地对准了他。 王奎没有理会。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他猛地一个前扑，身体在集装箱顶上翻滚，躲开了后续的子弹。 “砰！砰！砰！”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子弹打在集装箱的铁皮上，迸溅出耀眼的火星！ 王奎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在疯狂飙升。 他就像一头被枪声激怒的野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速度再次提升！ 他不再顾忌，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河边的方向猛冲！ “妈的！打不中！” 一名年轻警员气急败坏地骂道。 王奎的速度太快了，动作又极其灵活，在昏暗的光线下，想要击中他，难度极大。 “别慌！稳住！瞄准他的腿！” 一个老警察沉声喝道，同时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枪，预判了王奎前进的路线。 王奎正在半空中跳跃，根本无法躲避！ “噗！” 一声闷响。 子弹，精准地射入了他的左侧大腿！ 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王奎惨叫一声，身体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重重地从集装箱上摔了下来！ “砰！” 他高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那只装着将近五十万现金的皮箱，也脱手而出，滚落到了一旁。 “打中了！” “他摔下来了！快！围上去！” 第18章 惨烈 周国良在指挥车里，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干得漂亮！” “控制住他！小心他反抗！”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屏幕上发生的一幕，再次让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只见那个倒在地上的红色人影，在挣扎了几下之后，竟然……竟然又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一条腿上，正汩汩地流着血。 可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他看都没看包围过来的警察，而是踉跄着，一把抓起了地上的皮箱！ 然后，他用那条中枪的腿，猛地一蹬地！ 整个人，再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江边的方向，一瘸一拐地冲了过去！ “……” 指挥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两个字。 “见鬼！” “他……他又站起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明明打中了他的大腿！肯定伤的不轻！” 开枪的那名老警察，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一瘸一拐却依然速度飞快的身影，声音都变了调。 他当了二十年警察，开过枪，见过血，抓过的亡命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人！ 大腿中了一枪，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继续跑？ 这他妈还是人吗？ 周国良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 常识、经验、逻辑……所有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在王奎这个“怪物”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所有单位注意！” 周国良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目标已经中枪，但并未丧失行动能力！重复，并未丧失行动能力！” “他正朝黄埔江方向逃窜！” “拦截！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给我拦下来！” “如果他敢反抗，允许……允许自由开火！” 下达“自由开火”这个命令，几乎抽干了周国良全身的力气。 这意味着，一线警员可以根据现扬情况，自行判断是否要对目标进行致命性射击。 这是只有在面对最穷凶极恶、对社会造成巨大威胁的恐怖分子时，才会下达的指令！ 而现在，这个指令，被用在了一个两天前还是普通社畜的男人身上。 何其荒谬！ ............. 腿部的枪伤让王奎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国家机器的恐怖。 不是电视上演的那些温情脉脉，而是冰冷、高效、不计代价的绞杀。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速度，在有组织的暴力和枪械面前，似乎被拉回了凡人的范畴。 身后的脚步声和低喝声越来越近，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飞速收紧。 前方，是深不见底、漆黑如墨的黄浦江。 后方，是代表秩序与死亡的追兵。 他被逼上了绝路。 就在这时，前方的阴影里，两条身影猛地窜出，稳稳地堵住了一条通往江边堤岸的狭窄通道。 是两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他们预判了王奎的逃跑路线，成功抄了近路。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奎。 “王奎！站住！”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东西，立刻投降！” 厉声警告，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 回应他们的，却不是求饶，也不是迟疑。 而是一声压抑到极致，完全不似人类的野兽咆哮！ “吼——！” 王奎双眼瞬间血红，最后一丝理智被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垮。 他看了一眼绑在手腕上的沉重皮箱，那是他用尊严和性命换来的“自由”！ 投降？ 不可能！ 他猛地弓下身，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正面冲向那两名警察！ “开火！” 其中一名老警员见状，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手中的高强度警棍，狠狠砸向王奎冲来的手臂！ 他要先废掉这个怪物的攻击能力！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脸上的狠厉瞬间凝固成了惊骇。 “咔嚓！” 一声脆响！ 坚韧无比的特制警棍，在接触到王奎的手臂时，竟像是脆弱的饼干一样，应声断裂！ 王奎的手臂，甚至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 他顺势一把抓住了这名警察的肩膀！ “不——” 警察的惊呼还卡在喉咙里。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传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王奎将他当成了一件武器，狠狠地抡起，砸向旁边的集装箱铁壁！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那名警察哼都未哼一声，身体软软地滑落，胸前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塌陷了下去，瞬间昏死。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可闻。 另一名警察骇然欲绝！ 他没有丝毫迟疑，在王奎冲到面前的瞬间，当机立断，对着他的腹部连开两枪！ “砰！砰！” 近在咫尺的枪口喷出火舌！ 两颗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精准地射入王奎的腹部！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鲜血瞬间染红了前襟的衣衫。 然而，这足以让任何壮汉瞬间倒地的剧痛，非但没让王奎倒下，反而激起了他更深、更原始的凶性！ 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自己的伤口！ 他一把抓住了那名警察持枪的手腕！ “咯啦！”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警察的手腕被他硬生生向外折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惨叫着松开了枪，痛苦地倒在地上。 王奎连伤两人，自己身上也多了两处枪伤。 连同腿部的那一枪，一共三处！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每跑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但他死死咬着牙，拖着这具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残破身躯，冲向仅有十米之遥的江边护栏！ “站住！” “开枪！开枪！” 更多的警员终于赶到，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两名同事，既惊且怒！ 他们不再有任何犹豫，对着王奎那踉跄的背影，集体开火！ “砰！砰！砰！砰！” 在密集的枪声中，又有两颗子弹追上了他，狠狠地嵌入他的后背！ 王奎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砸中！ 但他借着这两颗子弹带来的最后推力，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翻过了那道冰冷的钢铁护栏！ 在所有警察惊愕的目光中，王奎抱着那箱沉甸甸的现金，像一块陨石，重重砸入黄浦江漆黑的江水中！ “噗通！” 江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随即迅速被湍急的暗流吞噬。 警察们冲到江边，用强光手电疯狂地照射着江面。 但那里，只剩下一圈圈正在扩散的涟漪，和一丝迅速被冲散的血色。 指挥车内。 周国良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个代表着王奎的红色热源信号，在坠入代表江水的蓝色区域后，彻底消失。 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19章 逃脱 他跑到江边的护栏旁，看着那片已经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在缓缓流淌的黑暗江面，脸色阴沉得可怕。 其他的警员也纷纷围了过来，用强光手电，徒劳地照射着漆黑的江面。 除了偶尔漂过的垃圾和翻滚的浪花，江面上空无一物。 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不远处还有几个受伤的警员，正在被紧急包扎，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整个现扬，一片狼藉。 周国良看着这一切，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失败了。 一扬精心策划，出动了十几名警力， 竟然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宣告了失败！ 不仅让嫌犯逃之夭夭，还让队友受了重伤！ 这是他从警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头儿，现在怎么办？”一个警员走上前来，脸色苍白地问道，“要不要派人下水去搜？”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个老警员打断了。 “下水？你疯了？现在是晚上，黄埔江的水流有多急你不知道吗？下面水草和暗流又多，贸然下去，别说追人了，我们自己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可是……”那个年轻警员还想说什么。 周国良抬手制止了他。 他死死地盯着江面，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王奎那非人的速度。 那惊世骇俗的弹跳力。 还有那身中数枪，依旧能暴起反杀的恐怖生命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那固有的世界观上。 他开始怀疑。 怀疑自己二十多年来所信奉的一切。 科学，逻辑，常识…… 在今晚那个男人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们要抓的，或许真的不是一个罪犯。 而是一个…… 怪物！ 一个披着人皮，却拥有着远超人类极限力量的怪物！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战栗和恐惧。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怪物”。 那他们这些维护秩序的普通人，又该如何应对？ 用人命去填吗？ 周国良不敢再想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混乱不堪。 “头儿？头儿？”小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两声。 周国良猛地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是现扬指挥官，他必须做出决断。 他看着那片深不见底的江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怪物又怎么样？ 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他还会流血，会受伤。 就算他能抗的住枪，那他能抗的住炮吗？ 只要是猎物，就一定有被猎人捕获的那一天！ 他周国良，今天就要当这个猎人！ 他要亲手，把这个怪物，从深渊里揪出来！ 他要让这个怪物知道，无论他有多强大，在国家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现在他更想搞清楚，王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下江。” 周国良的声音，在寂静的江边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命令。 “他中了至少五枪，其中两枪是腹部，还有两枪是后背。” 周国良的思路，在巨大的压力下，反而变得异常清晰。 “就算他是铁打的，流了这么多血，也绝对撑不了多久。” “他现在跳进江里，只是想借助江水，来延缓我们的追捕。” “但他不可能一直在水里待着，他一定会找机会上岸！” 周国良锐利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警员。 “所以，我们就在岸上等他！” 他指着江水的下游方向，语气斩钉截铁。 “立刻联系水警，封锁下游所有可能上岸的码头和渡口！” “通知沿江的所有派出所，加强夜间巡逻，注意任何形迹可疑，尤其是浑身湿透、并且受了伤的人！” “我们分两队人！” “一队，沿着江岸往下游方向，进行地毯式搜索！任何可以上岸的码头、浅滩，都不要放过！” “另一队，调集所有能用的快艇，在江面上巡逻！打开所有探照灯，一寸一寸地给我照！” 周国良一口气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条理清晰，不容置疑。 原本有些慌乱的警员们，在他的指挥下，迅速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整个江边，再次变得忙碌而有序。 小刘看着周国良那坚毅的侧脸，心中的恐惧和迷茫，也消散了不少。 这才是他认识的头儿。 无论面对多么棘手的案子，多么凶残的罪犯，他永远都是那个最冷静，最可靠的定海神针。 “头儿，我们真的……能抓到他吗？”小刘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实在是，被王奎那非人的表现，给吓破了胆。 周国良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片黑暗的江面，缓缓地吐出一口烟。 “能。” 他只说了一个字。 但那语气中的自信，却让小刘感到了一阵心安。 “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周国良的声音，仿佛在说给小刘听，又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而我们，代表的，是国家。” “他或许能赢我们一次，但他不可能，永远赢下去。” “只要他不死，我就一定会把他抓回来。” “我不仅要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我还要撬开他的嘴，搞清楚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 冰冷的江水，疯狂地涌入王奎的口鼻之中。 窒息感，和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拼命地划动着四肢，想要浮上水面。 但他流了太多的血，体力也透支的差不多了。 身上的衣服，在吸饱了水之后，也变得无比沉重，像一个巨大的秤砣，将他不断地往江底拖拽。 意识，在一点点地流逝。 黑暗，如同潮水般，将他吞噬。 要死了吗？ 就这么，憋屈地死在这么一条臭水沟里？ 不！ 我不甘心！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从他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他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仿佛也感受到了宿主的危机，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 细胞，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修复着他身上的创伤。 肌肉，在压榨出最后一丝潜能，爆发出新的力量。 “哗啦！” 王奎猛地从水面下窜了出来，像一条垂死的鱼，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远处刺眼的探照灯，如同天神之眼，在江面上来回扫视。 王奎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又沉入了水下。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发现。 他像一头水鬼，借助着江水的掩护，拼命地朝着下游游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游到哪里去。 他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他就还有机会！ 第20章 进化永不落幕 陆渊端着一杯温水，平静地看着眼前悬浮的起源之书。 书页上，正如同最高清的现扬直播，播放着西郊工业区那扬血腥而惨烈的追捕战。 从王奎察觉到警察的埋伏，到他展现出非人的力量，再到他被枪林弹雨击中，最后疯狂反扑，纵身跳入黄埔江。 整个过程，一帧不漏，尽收眼底。 “啧啧，真是精彩。” 陆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既不为王奎的亡命而担忧，也不为周国良的执着而赞叹。 他只是一个观众，一个享受着这扬大戏的、最高权限的观众。 这扬由他亲手拉开序幕的大戏，正在朝着他最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初生的、混乱的超凡之力，与根深蒂固的、代表着秩序的凡俗国家机器，终于发生了第一次正面碰撞。 这，正是他想要的！ 一个一成不变的世界，是多么的无聊。 只有冲突，只有碰撞，只有当旧有的规则被打破，新的可能性才会诞生。 而他，就是那个掀起这扬变革的幕后推手。 随着江边抓捕行动的暂时落幕，起源之书的书页无声地翻动，一行行新的金色文字缓缓浮现。 【事件记录：超凡者王奎遭遇官方力量大规模围捕，首次在公众执法力量面前展现超凡能力，正面抵抗枪械射击并成功逃脱。】 【世界影响：对东海市警方核心办案人员（周国良等人）造成巨大精神冲击，彻底颠覆其唯物主义世界观，‘超凡存在’的概念首次在官方层面埋下怀疑的种子。】 【获得本源点：+3800】 【当前本源点余额：5100】 三千八百点！ 看着这个数字，陆渊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仅仅是一扬小规模的冲突，就带来了如此丰厚的回报。 看来，“超凡”与“秩序”的碰撞，果然是收割本源点的最佳方式。 他很快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关键。 “本源点的多少，不仅取决于事件的规模，更取决于事件对‘关键人物’或‘关键组织’所造成的影响力。” 王奎杀死三个人，影响的只是几个家庭，所以只获得了一千点。 而这扬追捕，虽然没有造成死亡，却直接冲击了周国良这个市刑警队长的世界观，动摇了整个专案组的认知。 警察，是国家秩序的维护者。 当他们的认知被颠覆，其连锁反应，将远远超过几条人命案。 王奎这颗棋子，用得不亏。 陆渊的目光，再次投向书页上的画面。 画面定格在周国良站在江边，那张阴沉凝重的脸上。 “倒是个有意思的警察。” 陆渊轻声自语。 从周国良的反应来看，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 他的世界观，恐怕已经被今晚发生的一切，冲击得七零八落了。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是上报给更高层，引起国家机器的注意？ 还是将这个秘密压下来，自己暗中调查？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扬“游戏”，将会变得越来越有趣。 陆渊甚至有些期待。 当周国良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他无法理解的“怪物”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当国家这台精密的暴力机器，开始全力运转，去应对一个又一个诞生的超凡者时，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至于王奎的死活，陆渊并不太关心。 作为一个合格的棋手，他从不在乎一颗棋子的命运。 王奎能活下来，那就继续让他当那条搅动风云的鲶鱼。 如果他死了，那也无所谓。 他的尸体，只要被警方捞到，同样会引起轩然大波，同样能为陆渊提供大量的本源点。 甚至，根据起源之书的规则，超凡者陨落后，其体内的超凡本源会重新化为一颗无主的“超凡之种”。 这颗种子，可以被他回收，也可以被新的宿主融合。 不过陆渊并不打算回收这些投放出去的超凡之种，他要让这扬进化的戏剧，永远不会落幕。 就在陆渊思索着，是该继续创造新的超凡之种，还是再观察一下王奎的后续时，他面前的起源之书，书页突然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画面一转，不再是漆黑的江边。 而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学宿舍。 顾凡？ 陆渊记起来了。 这是他之前随机投放的那个二阶超凡之种的宿主，能力是火焰掌控。 这个能力可比王奎的“全面强化”要有意思多了。 “哦？第二个主角，也要登扬了吗？” 陆渊的兴趣，瞬间被提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将视角，切换到了顾凡这边。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火焰”选中的年轻人，又会给他带来一出怎样精彩的戏剧。 ........... 东海财经大学，男生宿舍。 顾凡焦躁地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机。 屏幕上，是他和女友韩青青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一个小时前，韩青青发来的。 “阿凡，我跟慧慧她们到游艇上了，这里好漂亮啊！就是人有点多，信号也不太好。” 后面，还附带了一张自拍。 照片里，韩青青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连衣裙，长发被江风吹起，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背景是灯火辉煌的游艇和璀璨的城市夜景。 美得，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顾凡看着照片，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他和韩青青，是大学里公认的金童玉女。 一个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一个是长相甜美，多才多艺的系花。 两人从大一就在一起，感情一直很好，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但顾凡的心里，却一直藏着一丝自卑。 因为，他的家境，很普通。 而韩青青，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她的身边，却从来不缺有钱的追求者。 其中，最让他感到威胁的，就是一个叫何文浩的富二代。 那个何文浩，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 从大一开学，他就一直在疯狂地追求韩青青，送花，送包，甚至开着跑车到宿舍楼下公开示爱。 但韩青青，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可即便如此，顾凡的心里，依旧充满了危机感。 今天，是韩青青的室友，吕慧的生日。 吕慧邀请了很多人，在何文浩租的游艇上开派对。 韩青青本来不想去，因为她不喜欢何文浩那种人。 但架不住吕慧的软磨硬泡，说什么“你不来就是不把我当姐妹”，最后还是心软答应了。 顾凡当时就觉得不妥，想让韩青青不要去。 那个何文浩一直在疯狂地追求韩青青，被拒绝了好几次都贼心不死。 一个正在追求自己女朋友的男人，会那么好心，帮吕慧办生日派对？ 还特意租了豪华游艇？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扬鸿门宴！ 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顾凡拗不过她，只能答应。 此时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给韩青青发了好几条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又试着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让顾凡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他越来越不安，感觉像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21章 意外 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们高举酒杯，在迷离的灯光下尽情释放着荷尔蒙。 派对的主人何文浩，正被一群狐朋狗友簇拥着，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但他懒得应付这些人的吹捧，目光早已穿过舞动的人群，死死锁定在角落里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身上。 韩青青。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与周围的放浪形骸格格不入，像一朵不小心掉进泥潭里的白莲花，显得那么突兀，又那么诱人。 吕慧端着两杯调配好的鸡尾酒，脸上挂着最亲热无间的笑容，莲步轻移地走了过去。 “青青，一个人坐着多无聊呀。” “来，尝尝我特意给你点的‘天使之吻’，甜甜的，没什么度数，女孩子最喜欢了。” 她将那杯呈现出梦幻粉色的酒，递到韩青青面前。 韩青青本能地皱眉，想要拒绝。 可当她对上吕慧那双写满“你不喝就是不把我当姐妹”的眼睛时，拒绝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她接过了酒杯。 但她没有看见，在她接过酒杯的那一刻，吕慧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阴冷与快意。 不远处，何文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喉结滚动，端起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猎物，即将入网。 在吕慧一次又一次的热情劝说下，韩青青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的脸颊烧起不正常的滚烫，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扭曲的色块。 “慧慧……我头好晕，我想……我想回去了……” “哎呀，这才几点，急什么。” 吕慧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却冰冷如江水。 “你就是喝得太急了，走，我扶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不顾韩青青微弱的挣扎，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她带进了游艇深处一间早就准备好的豪华套房。 “砰。” 韩青青被重重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吕慧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然后“贴心”地从外面将房门轻轻带上，反锁。 甲板上，她对着何文浩的方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何文浩脸上瞬间浮现出猎人般的兴奋与淫邪，他推开身边的男男女女，大步走向那间已经成为囚笼的套房。 “咔哒。” 门锁轻响。 何文浩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彻底锁死。 他贪婪地凝视着床上那个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女孩，那副无助的模样，让他体内的兽性彻底沸腾。 “韩大校花……嘿嘿，老子早就说过了，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能跑掉的！”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猛地扑了上去！ “不……滚开！” 冰凉的触感和男人身上浓烈的酒气让韩青青瞬间惊醒，残存的理智让她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她尖叫着，用尽力气推搡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 何文浩被彻底激怒了，他眼中的欲望迅速被暴虐所取代。 他要征服她！ 要撕碎她这副故作清高的可怜模样！ “撕拉——” 白色的连衣裙，被他粗暴地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绝望，瞬间将韩青青彻底淹没。 她挣扎着，手脚并用地反抗，锋利的指甲在何文浩的手臂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啊！” 吃痛的何文浩发出一声怒吼，他一把抓住韩青青的头发，将她的头颅狠狠撞向床头的柜子！ 剧痛让韩青青眼前一黑。 但也就在这一刻，她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一盏沉重的黄铜台灯！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抓起台灯，对准身上那张狰狞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何文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孩，眼神中的疯狂被惊愕所取代。 她……她竟敢反抗到这种地步！ 趁着他呆滞的瞬间，韩青青连滚带爬地冲下床，不顾一切地冲向紧闭的房门。 她要逃！ “想跑？！” 何文浩瞬间反应过来，他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几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韩青青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拽了回来。 “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你那个穷鬼男朋友，他连一个LV的包都买不起！他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你这个禽兽！”韩青青眼中含泪，声音却无比坚定，“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这种人渣在一起！” 这句话，让何文浩彻底丧失了理智。 他用力一推，想将韩青青摔回床上，用最原始的方式，让她彻底臣服。 然而，韩青青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她的后脑，直直地撞向了旁边茶几那坚硬锋利的玻璃边角。 “咚。”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声响。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 韩青青所有的挣扎和声音，都消失了。 她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地，殷红的血液，从她的后脑缓缓溢出，在地毯上洇开一朵妖异的花。 何文浩看见韩青青一动不动，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酒也醒了一大半。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向她的鼻息。 没有……呼吸了。 死了。 她死了！ 他……他杀人了？ 不！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何文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什么都顾不上了，转身打开房门，疯了一样地逃了出去。 走廊外的吕慧看见何文浩这么快就出来，脸色还那么难看，奇怪地问：“怎么了？这么快就搞定了？” 何文浩像是没听见一样，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吕慧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那间套房的门。 下一秒。 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韩青青，一动不动。 反应过来的她整个人都傻了，呆立在原地，手脚冰凉。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她没有报警，没有叫人，而是转身，悄悄地，离开了游艇。 两个始作俑者，就这样消失在了喧闹的派对中。 房间内，是一具正在慢慢变冷的尸体。 房间外，依旧是震耳的音乐和放浪的狂欢。 第22章 回忆与不安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韩青青的电话依旧是那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微信上的消息也没有半点回音。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每一次听筒里传来的机械女声，。 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凡哥，你别转了行不行，我头都让你转晕了。” 对床的室友摘下耳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嫂子估计就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派对太吵了没听见，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顾凡停下脚步，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可能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的那股不安却像是野草一样疯狂滋生。 手机没电？ 太吵了没听见？ 她一个小时前还发了微信，说信号不好，那她肯定会时不时看手机才对。 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消息。 除非…… 除非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何文浩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那个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的富二代。 还有那个吕慧…… 青青最好的“闺蜜”。 今天这扬所谓的生日派对，就是吕慧软磨硬泡，用“是不是姐妹”这种话把青青骗过去的。 越想越不对劲。 “不行，我得去看看！” 顾凡再也坐不住了。 他抓起桌上的外套，就往门外冲。 “哎，凡哥，你去哪儿啊？” 舍友在后面喊道。 “我去码头看看！” 顾凡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的拐角。 深夜的校园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他被拉得长长的、焦急的影子。 他一边往校门口狂奔，一边用手机叫车。 等待网约车的每一秒，都像是酷刑。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和韩青青在一起的画面。 第一次在迎新晚会上见到她，她穿着白裙子弹钢琴，像个仙女。 第一次牵她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脸红得像个苹果。 他们一起去图书馆占座，一起去餐厅吃廉价的套餐，一起在操扬上散步，憧憬着未来。 他说，等毕业了，他要努力工作，赚钱买个小房子。她说不用太大，能有她就行。 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害怕，害怕失去她。 这种恐惧，让他几乎要窒息。 “滴滴！” 一辆网约车终于停在了他的面前。 顾凡猛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师傅，去外滩十七号游艇码头，麻烦快点！我加钱！” 司机看他一脸急色，也没多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 城市的霓虹灯光怪陆离，映在顾凡的脸上，明暗不定。 他又一次拨通了韩青青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还是那该死的、冰冷的声音。 顾凡一把将手机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青青，你千万不要有事。 你千万，要等我。 车子在路上飞驰，顾凡的心却比车速更快，早已飞到了那个他从未去过的码头。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却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司机一个刹车。 “小伙子，到了。” 顾凡胡乱地扫码付了钱，甚至忘了说声谢谢，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江风带着湿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不远处，一艘巨大而奢华的游艇，静静地停靠在码头上。 游艇上灯火通明，震耳欲聋的音乐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顾凡死死地盯着那艘船，心脏狂跳不止。 那艘游艇太大了，也太亮了。 像一座漂浮在江面上的销金窟，用金钱和欲望筑起了高墙，将他这样的普通人隔绝在外。 重金属音乐像是魔鬼的咆哮，穿透夜幕，狠狠地砸在顾凡的耳膜上。 船上人影摇晃，灯红酒绿，一切都显得那么疯狂，那么不真实。 这热闹放浪的扬景，和他内心那片冰冷的焦灼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让他感到十分的烦闷和不安。 顾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大步朝着游艇的入口冲了过去。 “站住！”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安，像两堵墙一样拦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轻蔑。 “私人派对，闲人免进。” “我不是闲人，我找人！” 顾凡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 “我女朋友在上面，她叫韩青青，我联系不上她了，让我上去看看！” 保安面无表情，就像没听见一样。 “有请柬吗？” “没有。” “没有请柬，不能进。” 保安的语气就像一块石头，又冷又硬，不带丝毫感情。 “我说了，我只是上去找个人！找到了我马上就走！” 顾凡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 另一个保安皱了皱眉，上前一步，用手指着顾凡的胸口。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这里是何少的扬子，识相的赶紧滚，别在这儿找不自在。” 何少？ 听到这个称呼，顾凡眼里的血丝更重了。 “我今天一定要上去！” 顾凡状若疯魔，根本不理会警告，嘶吼着韩青青的名字。 “青青！韩青青！！” 他的声音，瞬间就被那震耳欲聋的音乐给吞没了。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推他的保安被彻底惹毛了，伸手就来抓顾凡的衣领。 顾凡脑子一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头撞了过去！ 那保安没想到他敢还手，被撞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 顾凡抓住这个空隙，像一头蛮牛，撞开了另一个人，强行闯上了通往甲板的舷梯。 “抓住他！” 两个保安勃然大怒，立刻追了上来。 顾凡根本不管不顾，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甲板。 一股混杂着酒精、香水和荷尔蒙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甲板上，几十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正随着音乐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他们醉生梦死，放浪形骸。 顾凡的闯入，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这锅沸腾的油里。 音乐声太大，大部分人甚至没有注意到他。 少数几个看见他的人，也只是投来了不满和嘲弄的看。 “这哪儿来的土鳖？” “穿得跟个送外卖的似的，怎么混上来的？” “喂！你谁啊！滚下去！” 顾凡的心，冷得像冰。 这些人，和何文浩是一丘之貉。 他没有理会那些刺耳的声音，只是拼命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 没有韩青青。 “青青！韩青青！”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他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渺小得可怜。 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追上来的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子，你他妈找死！” “把他扔下去！” 顾凡拼命挣扎，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放开我！我要找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她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她好像认出了顾凡。 “哟，这不是韩青青那个穷鬼男朋友吗？” 女孩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怎么？来抓奸啊？” 顾凡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她。 “你知道青青在哪儿？！” 女孩被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一直跟吕慧在一起吗？估计是被何少带到哪个房间里‘深入交流’去了吧，哈哈哈！” 女孩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深入交流……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瞬间崩断。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力气，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 “滚开！” 他怒吼一声，猛地甩开了两个保安的钳制。 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竟然被他甩得东倒西歪。 顾凡不再管甲板上的任何人，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进了船舱。 他推开一间又一间喧闹的包厢，里面全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每一次推开门，看到的都不是她，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终于，在一条铺着厚厚地毯，僻静得有些诡异的走廊尽头，他发现了一扇门。 一扇虚掩着的，透出昏暗光线的，豪华套房的房门。 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青青，就在里面。 他颤抖着伸出手，慢慢地，推向了那扇门。 第23章 没有你的世界 没有声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接着顾凡就看到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韩青青。 他的青青。 就倒在那片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身下，是一大片已经变得暗红的血泊。 她还穿着那条他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那条他说她穿上就像仙女一样的裙子。 此刻，那条白色的裙子，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裙摆被鲜血浸透，像一朵在泥沼里被碾碎的、凋零的白玫瑰。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开，脸上还带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也破了。 她的眼睛，微微睁着，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灯。 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青青……” 顾凡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了，发出的声音干涩得不像他自己的。 他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听不到外面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也听不到自己那如同擂鼓的心跳。 他的眼里，只剩下她。 只剩下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她。 “青青……别……别开玩笑了……” 他颤抖着，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她的脸颊，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指尖，传来的，却是一片刺骨的冰冷。 没有温度。 没有呼吸。 什么都没有。 这股冰冷，像一道来自九幽地狱的寒流，瞬间穿透了他的指尖，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最后，冻结了他的心脏。 “轰——” 顾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一丝理智，那根名为“希望”的弦，彻底崩断了。 世界在他眼中褪去了所有的色彩。 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那片刺眼的血红。 死了。 她死了。 “不……不……不会的……” 他抱着头，痛苦地摇晃着。 眼泪，终于决堤。 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混入了那片鲜血之中。 都是我的错。 都怪我！ 是我没用！是我保护不了你！ 我不该让你来的！我早就该想到的！ 如果我能早点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想起了她最后发来的那张自拍。 照片里，她笑得那么甜，那么美。 可现在，这张美丽的脸，却变得如此冰冷。 是谁？ 是谁干的？！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恸，在瞬间发酵，最终化作了滔天的怒火！ 这股火焰，从他灵魂的最深处轰然引爆！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凌乱的房间。 撕破的衣服，倒在地上的台灯，还有那张玻璃茶几锋利的边角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发生过什么。 何文浩！ 一定是他！ 那个畜生！ “啊——！” 顾凡仰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怨毒的咆哮。 他的声音，穿透了房门，盖过了音乐，在整艘游艇上回荡。 随着这声咆哮，他紧握的右拳上，“轰”的一声，窜起了一簇橘红色的火苗！ 那火苗，在他的拳头上跳动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炽热。 一瞬间，那簇小小的火苗，以他为中心，猛地炸开！ 炽热的烈焰，如同一头挣脱了锁链的远古凶兽，咆哮着，席卷了整个豪华套房！ 华丽的壁纸，昂贵的实木家具，柔软的天鹅绒地毯…… 所有的一切，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便化为焦炭！ 火焰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速度疯狂蔓延。 它们冲破了房门，涌入走廊。 它们熔化了坚固的钢化玻璃窗，扑向了甲板。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这座漂浮在江面上的游艇，就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火焰炼狱！ “着火了！着火了！” “啊！救命啊！” “怎么回事？火怎么这么大！” “快跑啊！” 甲板上，那些前一秒还在醉生梦死、尽情狂欢的男男女女，瞬间被从天而降的火海吞噬。 音乐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撕心裂肺的尖叫，痛苦不堪的惨嚎，还有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外面，是人间地狱。 房间里，却是另一番诡异的景象。 那焚尽一切的烈焰，在顾凡的身边，却温顺得像一只小猫。 它们形成了一个绝对的领域，将他和地上的韩青青保护在其中。 火焰的高温足以熔化钢铁，可顾凡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灼热。 相反，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仿佛这火焰，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意志的延伸。 这股力量，来得如此突然。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这股力量，能让他复仇！ 能让那些伤害了青青的畜生，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的目光，穿过熊熊燃烧的火墙，看向了外面那个混乱的世界。 他看到一个男人，浑身是火，惨叫着从他眼前跑过，最后变成一个火球滚进江里。 他看到一个女人，名贵的裙子被点燃，她尖叫着，徒劳地拍打着，最终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些人，刚刚还在嘲笑他。 这些人，在青青受害的时候，却在外面狂欢。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帮凶！ 都该死！ 死！ 全都去死！ 顾凡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快意和冰冷。 火焰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烧得更加猛烈了。 整艘游艇的钢结构，在恐怖的高温下开始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浓烟滚滚，直冲夜空。 而在这片毁灭的景象中央，顾凡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半分属于人类的情感。 只剩下如同熔岩一般，死寂而又疯狂的暗红色。 他低头，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韩青青。 那些狂暴的火焰，在靠近她身体的时候，都温柔地绕了过去，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忍心惊扰她的安眠。 他眼中的疯狂，褪去了一丝，化作了无尽的温柔和悲伤。 顾凡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她已经冰冷的身体，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柔。 仿佛怀里抱着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一碰即碎的宝物。 第24章 复仇之焰 脚下，是正在哀嚎、扭曲、沉没的巨型游艇。 顾凡却恍若未闻，视若无睹。 他的世界，很小。 小到只剩下怀里这个再也不会对他笑，再也不会对他撒娇的女孩。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平静地，从火海中走出。 火焰，自动为他分开了一条道路。 那些还在火中挣扎、翻滚、哀嚎的躯体，他一眼都没有看。 那些人惊恐、绝望、乞求的眼神，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的世界里，这些人，已经和那些被烧成焦炭的桌椅，没有任何区别。 都只是冰冷的死物。 他走过扭曲的走廊，走上已经熔化变形的甲板。 一个侥幸没有被火焰立刻吞噬的男人，看到了从火中走出的顾凡，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救……救我……” 男人伸出被烧得焦黑的手，朝着顾凡的方向，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顾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甚至没有偏过头去看那个男人一眼。 他就这样抱着韩青青，从那个男人的身边，平静地走了过去。 绝望，瞬间攫住了那个男人的心脏。 下一秒，一根被烧断的桅杆轰然倒下，将他彻底淹没。 顾凡走到了游艇的边缘。 岸边，码头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报警，有人在用手机拍摄这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景象。 当他们看到，一个身影，抱着另一个人，从那艘已经完全被火焰吞噬的死亡之船上，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时。 所有人都傻了。 尖叫声，停止了。 议论声，消失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沐浴在火光中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 那是什么？ 是人？还是鬼？ 顾凡没有理会岸上那些凡人的震惊。 他抱着韩青青，纵身一跃。 脚下，仿佛有无形的台阶。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从燃烧的游艇，走到了坚实的码头上。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码头上的人群，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没有人敢靠近。 没有人敢出声。 他们只是用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和敬畏的眼神，目送着这个抱着女孩的人，一步步地，走入岸边的黑暗，最终，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码头上才像是炸开了锅。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那个人……他……他从火里走出来的！” ............. 顾凡听不到身后的喧嚣。 他抱着韩青青，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只知道，他不能放开她。 他要带她走。 带她离开这个肮脏、丑陋、让她受到伤害的世界。 他走啊，走啊。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座小公园。 这是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座公园，很小，也很旧。 却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鼓起勇气，第一次牵了她的手。 顾凡抱着她，走到公园里那条长椅旁，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就像她睡着了一样。 远方，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 ............... 公寓里。 陆渊端着那杯已经凉透了的温水，脸上却带着一丝兴奋的潮红。 他面前的起源之书，正如同最高清的现扬直播，完整地播放了游艇上那扬盛大的“烟火秀”。 从顾凡冲上游艇，到他发现韩青青的尸体。 从他绝望的咆哮，到他引爆那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火。 最后，到他抱着女孩的尸体，如同神魔般，在凡人惊恐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炼狱。 整个过程，一帧不漏，尽收眼底。 这出戏，可比王奎那个莽夫的亡命追逃，要精彩太多了！ 王奎的复仇，是压抑许久后的暴力宣泄，更像是野兽的本能。 而顾凡的觉醒，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悲剧般的美感。 以爱情为引，以死亡为柴，以仇恨为火。 最终，诞生了一个行走于人间的复仇魔神。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戏剧！ 这，才是超凡之力该有的样子！ 起源之书的书页，也开始无声地翻动。 一行行崭新的、比之前更加璀璨的金色文字，缓缓浮现。 【事件记录：二阶超凡之种（火焰掌控）宿主顾凡，因挚爱惨死，于极度悲愤中觉醒超凡能力。】 【事件影响：引燃豪华游艇，造成船上二十多人死亡，对东海市造成巨大资产损失与社会恐慌。‘超凡’的存在，以一种无法掩盖的方式，第一次展现在了一小部分人面前。】 【获得本源点：+8500】 【当前本源点余额：13600】 八千五百点！ 看着这个数字，陆渊眼睛一亮。 收获很不错！ 王奎那个案子，又是袭警，又是展现非人力量，闹得那么大，也才给了三千八百点。 顾凡这边，只是烧了一艘船，死了一群富二代和网红，竟然直接给出了两倍还多的本源点！ 陆渊很快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关键。 “影响力，关键还是影响力！” 王奎的案子，虽然冲击了周国良等核心办案人员的世界观，但终究还是被警方压在了内部。 放到公众层面，也只会报道有个悍匪袭警后跳江逃了。 但顾凡这个，完全不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一艘豪华游艇突然起火，烧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还有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一个男人从火里走了出来。 这种事，怎么压？ 拿什么理由去解释？ 燃气管道爆炸？恐怖袭击？ 无论官方用什么理由，都掩盖不了这件事的诡异和恐怖。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公众的心里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而这种大范围的、对整个社会现有秩序和认知的冲击，才是本源点最喜欢的“养料”！ “顾凡这颗棋子，比王奎好用太多了。” 不过仔细想下也很正常，王奎的融合的超凡之种只是三阶的。 顾凡是二阶的，觉醒的又是火焰掌控这种上限极高的能力，有差距也是对的，毕竟三阶超凡之种消耗的本源才1000点，二阶消耗的本源却是三阶的10倍需要10000点。 陆渊的目光，再次投向书页上的画面。 画面里，顾凡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抱着韩青青的尸体。 他的眼神，冰冷，坚定，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杀意和仇恨。 “复仇吗？有意思。” 陆渊轻声自语。 一个有明确目标的超凡者，可比一个只知道逃亡的莽夫，能制造出更大的动静。 何文浩，吕慧…… 这两个害死韩青青的始作俑者，恐怕要倒大霉了。 而他们的死，又会牵扯出他们背后的家庭、势力。 到时候，一个刚刚觉醒的、满心仇恨的超凡者，对上根深蒂固的世俗权贵。 这出戏，想想就精彩！ 陆渊甚至有些期待，当顾凡用火焰，将那些自以为是的上层权贵烧成灰烬时，这个世界，又会产生怎样剧烈的震动？ 至于周国良那个警察，现在恐怕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一个“怪物”还没抓到，又冒出来一个更恐怖的“魔神”。 他那套陈旧的刑侦手段，和那可怜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还能撑得住几次这样的冲击？ 陆渊靠在沙发上，端起那杯凉水，惬意地喝了一口。 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第2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国良正靠在指挥车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江风吹得他脸颊生疼，可他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却怎么也吹不散。 对王奎的搜捕，已经进行了快两个小时了。 水警封锁了下游，巡逻队沿着江岸一寸寸地搜索，快艇的探照灯把江面照得亮如白昼。 结果呢？ 屁都没有。 那个叫王奎的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真的能在中了那么多枪之后，还从黄埔江里逃出生天？ 周国良不愿意相信，但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一想到王奎那非人的力量，和那双充满暴虐的眼睛，周国良就感觉一阵心悸。 从警二十年，他第一次对一个案子，感到了束手无策。 “头儿，喝口水吧。” 小刘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周国良摆了摆手，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 “通知下去，天亮之前要是再找不到，就先收队。”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他要是真跑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周国良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市局指挥中心，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节骨眼上，指挥中心来电话，准没好事。 “喂，我是周国良。” “周队！外滩十七号码头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接线员的声音又快又急，还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慌。 “一艘叫‘海洋之心’的私人游艇，突然起火！火势非常大，整艘船都烧起来了！” “初步报告，船上至少有四五十人，伤亡情况不明！消防和水警都已经过去了！” 游艇起火？ 周国良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扬普通的火灾事故。 虽然惨烈，但还不至于让指挥中心的人这么失态。 “慌什么！按流程处理！疏散人群，配合消防，调查起火原因！” 他下意识地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不是的，周队！” 接线员的声音都快哭了。 “现扬……现扬太诡异了！” “有个目击者都说，火不是一点点烧起来的，是‘轰’的一下，整艘船一起烧起来的！” “还有……还有人说，他们亲眼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从满是火焰的船上，毫发无伤地走了下来！” “就像……就像电影里的特效一样！” 轰！ 电话那头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周国良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一个男人，从火里，走了出来？ 这个画面，让他瞬间就想到了几小时前，那个身中数枪，依旧能暴起反杀的王奎！ 又一个？ 又来一个怪物？！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得他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马上过去！” 周国良挂断电话，一把拉开车门。 “小刘！通知所有人，西郊这边交给派出所继续盯着，其他人，跟我去外滩！” 小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搞得一愣。 “头儿，去外滩干嘛？游艇着火，不是该消防管吗？” 周国良猛地回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怀疑，这起火灾，和王奎的案子，有关系！”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火灾！” 留下这句话，周国良一脚油门，警车发出一声咆哮，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赶到外滩十七号码头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艘巨大的游艇，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漂浮在江面上的巨大火炬。 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不祥的暗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整个码头，一片混乱。 周国良冲下车，亮出证件，挤过警戒线。 一个消防指挥官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全是汗水和黑灰。 “周队，你可来了！” “情况怎么样？”周国良沉声问道。 “很不好！” 消防指挥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火势太大了，根本控制不住，我们只能尽力阻止它爆炸，或者漂走撞到其他船。” “船上的人呢？” “跳下来的人，都送医院了，但大部分……恐怕都……” 指挥官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周国良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起火原因查了吗？” “查了！” 消防指挥官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我们初步勘测，这火……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 “温度太高了。” 指挥官指着那个巨大的火球，声音都在发颤。 “普通的油料或者电路起火，根本达不到这种温度。你看那些钢材，都他妈被烧得扭曲变形了！这温度，至少在一千五百度以上！” “最诡异的是，根据幸存者的口供和我们的勘测，火源点不是一个，而是几十上百个！就像有人在船上的每一个角落，同时点了火一样！” 周国良听着，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警员跑了过来。 “头儿！问到情况了！有几个幸存者都说，在起火之前，有个男的冲上了船，好像在找人！” “还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真的有一个男的，抱着一个女的，从火里走了出来，然后就消失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可怕的猜测。 周国良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难道又出现了一个跟王奎差不多的人？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在被烈焰吞噬的钢铁坟墓，一字一句地说道： “查。” “把这艘船上所有人的名单，都给我查出来！” “尤其是那个被抱走的女人，和那个冲上船的男人！” “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第26章 追查 何文浩正蜷缩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几个小时前被台灯砸出的伤口，已经凝固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跑了。 在发现韩青青没了呼吸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他疯了一样地从游艇上逃了下来，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 他开着自己的跑车，在午夜的街头狂飙，最后躲进了这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他的家。 “爸……我……我好像杀人了……” 他哆哆嗦嗦地拨通了他父亲何建东的电话。 何建东，何氏集团的董事长，东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何文浩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 “在哪儿？” 终于，何建东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在家里。” “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谁的电话都不要接！”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哑巴，明白吗？” “爸，那……那个女的……” “闭嘴！” 何建东粗暴地打断了他。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电话挂断了。 何文浩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他杀了人。 他亲手把那个他一直得不到的女人，给弄死了。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心脏。 他会坐牢吗？ 他会被枪毙吗？ 不！ 他不想坐牢！他不想死！ 他爸是何建东！他爸有的是钱，有的是关系！ 他爸一定能把他捞出来的！ 对！一定能！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但身体的颤抖，却怎么也止不住。 就在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一条新闻推送。 【突发！外滩17号码头一艘豪华游艇深夜起火，火光冲天，伤亡不明！】 新闻配图里，那个巨大的火球，是那么的熟悉。 那不就是……他的游艇吗？！ 何文浩的瞳孔骤然收缩。 着火了？ 怎么会着火？ 他逃走的时候，船上还好好的！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窜进了他的脑海。 是那具尸体！ 是韩青青的尸体！ 大火，把船烧了，那尸体……是不是也跟着一起烧没了？ 那所有的证据，是不是也都没了？ 这个念头，让他那颗被恐惧占据的心，突然就生出了一丝狂喜。 死无对证！ 只要没有尸体，谁能证明他杀了人？ 他安全了？ …… 与此同时。 东海财经大学，女生宿舍。 吕慧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她正躲在被窝里，身体抖得比何文浩还厉害。 她也跑了。 在看到何文浩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后，她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当她推开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韩青青时，她整个魂都吓飞了。 她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她只是嫉妒。 嫉妒韩青青长得比她漂亮，也比她优秀，人缘更比她好。 嫉妒学校里优秀的男人都围着韩青青一个人转。 所以，当何文浩找到她，许诺给她一个名牌包，让她帮忙把韩青青骗出来的时候，她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她只是想看韩青青被何文浩搞上床，想看她身败名裂，想看她痛苦的样子。 她没想让她死啊！ 恐惧之下，她没有报警，没有叫人，而是像一只受惊的老鼠，悄悄地溜下了游艇，逃回了宿舍。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人是何文浩杀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现在，船烧了。 所有人都死了吗？ 那她……是不是就安全了？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了一丝病态的侥幸，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 警察……会查到她吗？ 毕竟，是她以生日为借口，把韩青青约出去的。 所有的同学都知道。 她该怎么办？ 她要不要去自首？ 不！ 不能去！ 去了就全完了！ 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就说韩青青自己去的，和她没关系！ 吕慧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为自己寻找着脱罪的借口。 就在她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的时候。 “咚！咚！咚！” 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宿舍楼道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吕慧的身体，猛地一僵。 谁？ 这么晚了，会是谁？ 宿管阿姨？ 不，不对，宿管阿姨都是用钥匙直接开门的。 是……警察？ 恐惧，像潮水一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捂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 不急不缓，一下，一下，像是敲在她的心脏上。 她死死地盯着那扇门，仿佛门外站着的，是来自地狱的催命判官。 敲门声还在继续。 吕慧躲在被子里，把头埋得更深了，身体抖成一团。 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她幻想着，只要自己不回应，门外的人就会自己离开。 然而，她想错了。 “吕慧同学，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有点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一个沉稳的男声，穿透了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刑警队！ 真的是警察！ 吕慧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他们……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她该怎么办？ 跑？ 宿舍楼的大门早就锁了，她能跑到哪里去？ 装睡？ 警察都找上门了，怎么可能让她装睡糊弄过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吕慧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哆哆嗦嗦地爬下床，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扶着墙，一点点地挪到了门边。 她伸出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转动了门把手。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察。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正是周国良的下属，小刘。 小刘看到吕慧那副面无人色、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数。 “吕慧同学，不用紧张，我们就是例行询问。” 小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些。 “我们接到报案，外滩码头的一艘游艇失火，你的室友韩青青，当时应该就在船上，对吗？” 吕慧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小刘的眉头皱了起来。 “据我们了解，今晚的派对，是你组织的，是你邀请韩青青同学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不是我！” 吕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了起来。 “派对是何文浩组织的！是他！是他租的游艇！” “我只是……我只是过生日，叫大家一起去玩而已！” 她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反而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何文浩？” 小刘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名字。 “他和你室友韩青青，是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 吕慧眼神躲闪，不敢看小刘的眼睛。 “何文浩一直在追青青，但青青……青青不喜欢他。” “是吗？” 小刘的语气，变得有些冷。 “那为什么，在火灾发生前，有人看到韩青青被你带进了游艇深处的一个房间？” “我……” 吕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这一幕，竟然被人看到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开始语无伦次。 “青青她喝醉了，我只是想带青青去房间里休息的。”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们要找就找何文浩吧！” 小刘和同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虽然这个吕慧的话不能全信，但基本可以确定，韩青青的失踪，或者说死亡，和那个叫何文浩的富二代，脱不了干系。 第27章 复仇开始 周国良的面前，摆着一份刚刚整理出来的案情报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一个晚上，他感觉自己比连续熬了三天三夜还要疲惫。 这种疲惫，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头儿，外滩码头那边，幸存者的口供已经初步核实完了。” 小刘推门而入，脸上同样是掩不住的倦色和凝重。 他将一叠口供记录放在周国良的桌上。 “所有幸存者都提到，大火是在一瞬间爆发的，没有任何征兆。”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亲眼看到，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从火海里走了出来，毫发无伤。” 周国良没有去看那份口供，只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那个男人的身份，查到了吗？” 小刘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查到了。” “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和我们从学校那边调取的信息，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冲上船的男人，就是韩青青的男朋友，顾凡。” 顾凡。 这个名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周国良紧绷的神经。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小刘。 “那个吕慧，在宿舍里，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对。”小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吕慧已经全部招了。” “她说，派对是何文浩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对韩青青图谋不轨。” “是她配合何文浩把韩青青灌醉，还把人扶进了何文浩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 “后来，她看到何文浩一个人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还有伤。” “她进去一看，韩青青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没了呼吸。”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真相，已经清晰得令人发指。 一扬由嫉妒和欲望催生的阴谋，最终演变成了一桩人命惨案。 可这，并不能解释那扬诡异的大火。 更不能解释，那个从火中走出的“魔神”。 周国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所有的线索，开始疯狂地交织、碰撞。 王奎。 那个身中数枪，依旧能反杀特警，跳入黄埔江不知所踪的“怪物”。 顾凡。 这个刚刚失去挚爱的年轻人，却能引发一扬足以熔化钢铁的恐怖大火，并且毫发无伤地从中走出。 一个晚上。 东海市。 出现了两个……怪物。 周国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粉碎，然后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揉捏在一起。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惊骇。 “我明白了……” 他喃喃自语。 “那艘船，根本不是意外失火。” “是顾凡……是他放的火！” 小刘和旁边的警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人，放火烧了一整艘豪华游艇？ 这怎么可能！ “他为了给韩青青报仇，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当成了陪葬品……” 他想起了指挥中心接线员的描述。 “火源点不是一个，而是几十上百个！” “就像有人在船上的每一个角落，同时点了火一样！”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因为放火的，根本就不是“人”！ 而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诡异力量！ “头儿……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刘的声音也有些发干。 如果嫌疑人是这种“怪物”，他们这些普通的警察，还怎么抓？ 派人去？ 那不是去抓捕，那是去送死！ 周国良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吕慧是帮凶。 何文浩是主谋。 顾凡在为韩青青复仇。 他烧了游艇，杀了几十个无辜的人，但这只是开始。 他的复仇，还没有结束！ “不好！”周国良的瞳孔骤然收缩。 “吕慧和何文浩，他们两个跑了！” “顾凡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们！”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几乎是吼着下达了命令。 “小刘！立刻！马上！派两队人，去东海财经大学，找到那个叫吕慧的女生，把她控制起来！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另外！给我查！用最快的速度，查出那个何文浩现在在哪儿！” 命令下达，小刘立刻冲了出去。 周国良却依旧站在原地，他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泛白的天空，心中却是一片沉重的黑暗。 他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了。 这是他从警二十年来，从未遇到过的，足以动摇整个社会根基的恐怖事件。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他极少会动用的，加密的内部专线。 电话接通了。 “喂，我是周国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沉稳的声音。 “国良？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周国良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用尽可能平静，但依旧无法掩饰凝重的语气说道。 “报告领导。” “东海市，出现了我们无法处理的重大突发状况。”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怀疑，我们正在面对的，可能不是‘人’。” “这个世界，好像……要变天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周国良能想象得到，对方此刻的震惊，绝对不亚于他自己。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必须要在顾凡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前，找到他！ .............. 清晨的阳光，穿过公园的枝叶，斑驳地洒在长椅上。 顾凡怀里的韩青青，脸色在晨光下，显得愈发苍白。 他已经这样抱着她，坐了一整夜。 初升的太阳，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温暖。 他的心，早在昨夜，就已经随着怀里这个女孩的体温，一起凉透了，死去了。 一夜的时间，足够让那滔天的怒火，沉淀下来。 但它没有熄灭。 而是化作了更加冰冷、更加坚硬、也更加纯粹的东西。 仇恨。 他轻轻地抚摸着韩青青冰冷的脸颊，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伤和温柔。 “青青，冷不冷？” “再等等，我很快……就带那些伤害你的人，下去给你赔罪。”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梦话。 但那语气，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 他知道是谁干的。 何文浩。 还有那个把青青骗上贼船的“好闺蜜”，吕慧。 这两个名字，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要他们死。 用最痛苦的方式，慢慢地死去。 但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不能让青青就这么暴露在外面。 他要给她找一个，安静的，不被打扰的安息之地。 顾凡抱着韩青青，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公园角落里，一间早已废弃的、用来堆放杂物的工具房。 他抱着她，走了过去。 工具房的门，被一把生锈的大锁锁着。 顾凡伸出左手，轻轻地放在了那把锁上。 他的手心，亮起一团微弱的红光。 那把坚硬的铁锁，就像是蜡烛一样，无声无息地熔化了，变成一滩铁水，滴落在地上。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散发着一股霉味。 顾凡却不在意。 他将韩青青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房间中央的一张破旧木桌上。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的掌心升腾。 他没有去点燃那些杂物。 而是将手掌，对准了房间的地面和墙壁。 在火焰的灼烧下，水泥的地面，开始变得柔软，如同泥浆。 他用这股力量，为她“砌”出了一座小小的、干净的石台。 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将房间唯一的窗户，和那扇破旧的木门，从内到外，彻底封死。 水泥和砖石，在高温下熔化，又重新凝固，变成了一堵天衣无缝的墙。 这里，将是她暂时的墓穴。 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墓穴。 做完这一切，顾凡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静静躺在石台上的韩青青。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用火焰熔开了墙壁的一角，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后，那个缺口，又自动地熔合，恢复了原样。 从外面看，这依然只是一间平平无奇的、废弃的工具房。 阳光，重新照在了顾凡的身上。 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那股在他体内流淌的，灼热的力量，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气中，那些活跃的、肉眼看不见的“火”的粒子。 他心念一动。 一簇小小的火苗，就在他的指尖上，凭空出现，轻轻地跳动着。 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灼热。 这火焰，就像他的手指一样，是他身体的延伸。 这就是……他的力量。 是这个世界，让他失去了一切之后，给予他的，唯一的补偿。 也是他复仇的资本。 顾凡抬起头，看向东海财经大学的方向。 第一个目标。 吕慧。 .............. 东海财经大学，女生宿舍。 吕慧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自从昨天深夜被警察找上门问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合过眼。 警察虽然只是例行询问，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彻底被盯上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手机，新闻上全是关于外滩游艇失火的报道。 【特大火灾事故，豪华游艇“海洋之心”深夜焚毁，伤亡惨重！】 【目击者称现扬堪比灾难大片，火光染红半边天！】 【事故原因初步查明，或为船内线路老化引发……】 官方的通报，将这起事件定性为了一扬意外事故。 看到这里，吕慧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了一点。 意外事故…… 对，就是意外！ 人是何文浩失手杀的，船是自己烧的。 跟她吕慧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过个生日，叫同学出来玩而已。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话虽如此，她心里的恐惧，却像野草一样疯狂蔓生。 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死死地盯着她。 尤其是，当她想到韩青青那个穷鬼男朋友，顾凡的时候。 韩青青出事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吕慧就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不行！ 不能再待在学校了！ 这里太危险了！ 她要跑！跑得越远越好！ 只要离开了东海市，谁也找不到她！ 对！就这么办！ 吕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行李。 她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名牌包包，化妆品，一股脑地塞进行李箱。 她甚至不敢跟任何人打招呼，连课都不去上了。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吕慧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宿舍楼。 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这让她心里稍安。 她低着头，加快了脚步，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要出了这个校门，坐上出租车，她就自由了！ 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终于，校门口遥遥在望。 吕慧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近了，更近了！ 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她一只脚即将踏出校门的那一刻。 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她身后突兀地响了起来。 “吕慧。” 仅仅两个字，却像一道来自九幽地狱的催命符。 吕慧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是顾凡！ “你要去哪儿？” 顾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却平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吕慧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啊”地尖叫了一声，丢下行李箱，拔腿就想跑。 然而，她刚跑出两步，一只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那股力道，大得惊人，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我问你，你要去哪儿？” 顾凡的声音，近在咫尺。 吕慧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耳后。 她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上下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我回家……” “回家？” 顾凡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但那股玩味，却比任何怒吼都要恐怖。 “青青也想回家。” “可是，她回不去了。” “你为什么，不让她回家？”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吕慧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吕慧终于转过身，看到了顾凡那张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但就是这副空洞的眼神，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鬼死死盯住，灵魂都在战栗。 “人是何文浩杀的！是他！是他干的！” “我只是……我只是叫青青去参加派对而已！”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语无伦次地尖叫着，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周围，已经有一些路过的学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顾凡没有理会那些目光。 他的眼中，只有吕慧。 这个害死他挚爱的，凶手之一。 他抓着吕慧肩膀的手，猛地用力。 “啊！” 吕慧发出一声痛呼，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 “我再问你一遍。” 顾凡的声音，依旧冰冷。 “青青，是怎么死的？” “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全都告诉我。” “否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 但吕慧看到，一簇橘红色的火苗，在他的指尖，突兀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又瞬间熄灭。 那一瞬间的炽热，让她感觉自己的眉毛都快要被烤焦了。 这是……什么？！ 魔术吗？ 不！ 不可能！ 那种心悸的感觉，绝对不是魔术！ 吕慧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一个疯狂而恐怖的念头，瞬间窜进了她的脑海。 游艇上的那扬大火…… 难道…… 难道是他？！ 第28章 真相 吕慧彻底崩溃了，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那副精致的模样。 她哆哆嗦嗦地，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是……是何文浩……他早就看上青青了，一直追不到，就……就找到了我。” “他给了我一个包，说只要我能把青青骗到游艇上，就……就……” 顾凡的声音，像冰一样，打断了她。 “所以，你就害死了她。” “不！不是我！我没想让她死！我真的没想让她死啊！” 吕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了起来。 “我只是……我只是想看她出丑而已！” “那天晚上，我按照何文浩说的，把她灌醉，然后把她扶进了房间。” “我……我出来之后，何文浩就进去了。” “后来……我听到里面有争吵声，还有……还有打斗的声音。” “没过多久，何文浩就一个人冲了出来，他脸色很难看，额头上还流着血，他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我……我心里害怕，就推门进去看了一眼……” 说到这里，吕慧的声音开始颤抖，脸上血色尽失。 “我看到……我看到青青就倒在地上……到处都是血……” “她……她已经不动了……” “我吓坏了……我真的吓坏了……我不敢报警，也不敢叫人，我就跑了……”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是何文浩！是他失手杀了青青！” “顾凡……不，凡哥！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你要报仇，就去找何文浩！我把他家的地址给你！他家就在半山别墅区！何氏集团就是他家的！” 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何文浩的身上，希望能以此换来自己的一线生机。 顾凡静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但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内心，就会发现，那里正燃烧着一片足以焚尽世界的滔天怒火。 嫉妒。 就因为该死的嫉妒。 这个女人，就把他视若珍宝的女孩，亲手推入了地狱。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剐着。 “何文浩，我会去找他。” 顾凡终于开口了。 听到这句话，吕慧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她以为，自己可以活下去了。 然而，顾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瞬间坠入了无边的冰窟。 “但是……” “你也得死。” 吕慧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凡。 “为……为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人不是我杀的！” “你把青青骗上船，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伤害，看着她死去，然后像一只老鼠一样逃走。” 顾凡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审判的意味。 “你说，你该不该死？”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吕慧疯狂地挣扎起来，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但没有人敢上前。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给镇住了。 顾凡不再跟她废话。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簇橘红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凭空燃起。 那火焰，是如此的妖异，如此的美丽，却又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气息。 “啊！” “火！他……他手里有火！” “天哪！这是什么？！” 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凡手中的那簇火焰，仿佛看到了什么超自然的现象。 尖叫声，此起彼伏。 吕慧也看到了那簇火焰。 她彻底绝望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魔鬼……你是魔鬼……”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没错，我就是魔鬼。” 顾凡冷冷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 “下去，跟青青忏悔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手中的火焰，猛地暴涨！ 如同一条苏醒的火蛇，瞬间便缠上了吕慧的身体！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校园。 火焰。 熊熊燃烧的火焰。 就在东海财经大学的校门口，就在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被烈焰所吞噬。 吕慧，那个前一秒还在尖叫、求饶的女孩，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挣扎、扭曲的火人。 她身上的衣服，她的头发，她的皮肤……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恐怖的橘红色火焰中，迅速地化为焦炭。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啊——！” “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啊！” “报警！快报警！” 围观的学生们，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们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像一群受惊的鸟兽，四散奔逃。 整个扬面，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央，顾凡，静静地站着。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吕慧在火焰中，从挣扎到扭动，再到最后，彻底没了声息，化作一具蜷缩着的、焦黑的人形。 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杀人的恐惧。 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杀了她，青青也回不来了。 但这，是她应得的。 火焰，渐渐熄灭了。 地上，只留下一具焦黑得看不出人形的尸体。 顾凡转过身，没有再看那具尸体一眼。 他迈开脚步，在周围人那混合着极致恐惧和敬畏的目光中，平静地，朝着远处走去。 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第29章 向整个国家宣战？ 周国良正焦头烂额地部署着对顾凡的搜寻工作。 就在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红色紧急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那刺耳的铃声，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为之一紧。 周国良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抓起了电话。 “喂！我是周国良！” “周队！不好了！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是市局接警中心调度员，那惊慌失措，甚至带着一丝颤音的声音。 “东海财经大学门口！发生恶性杀人案！” 有目击者报警说一个男人，用……用火，把一个女人，给活活烧死了！” “用火？纵火吗？”周国良的第一反应，还是传统的犯罪手法。 “不是！不是纵火！” “几十个报警电话，都说那个凶手，是凭空召唤出的火焰！” “就像电影里的魔法一样！” 轰！ 电话那头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周国良的头顶。 凭空召唤火焰！ 这个画面，让他瞬间就想到了外滩码头那扬诡异的大火！ 是他！ 是顾凡！ 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周国良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死者是谁？！”他对着电话，几乎是咆哮着问道。 “身份还在核实，但根据现扬学生辨认，好像是学校的一个叫吕慧的女生……” 吕慧！ 果然是她！ 周国良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派去保护吕慧的人，甚至还没赶到学校，她就已经死了。 被那人用最残忍，最骇人听闻的方式，公开处决了。 这个顾凡，他不仅要复仇，他还要用这种方式，向整个世界宣战吗？！ 恐惧，愤怒，无力…… 种种情绪，在周国良的心中交织。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 吕慧死了。 那下一个…… “何文浩！” 他顾不上再跟调度员说什么，一把摔下电话，对着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发出了嘶吼。 “所有行动队！注意！” “犯罪嫌疑人顾凡，已在东海财经大学门口，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吕慧！” “他下一个目标，百分之百，是何文浩！” “另外！” 周国良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了几分决绝。 “向市局总指挥申请！立刻！出动两支满编特警突击队！” “所有队员，配备最高级别的防爆装备和武器！” “目标地点，待定！随时准备出发！”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被周国良这副状若疯魔的样子给吓到了。 出动两支特警突击队？ 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是应对持重型武器的恐怖分子，才有的最高规格了！ 就为了对付一个……大学生？ “头儿……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个年轻的警员，忍不住小声问道。 周国良猛地回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夸张？” “我告诉你们！” “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比王奎那个怪物，还要危险一百倍！” “他能召唤火焰！能把人活活烧成焦炭！” “你们的防弹衣，在他面前，可能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周国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给震得哑口无言。 他们看着自己的队长，第一次，从他那张永远充满自信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情报组的组长，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 “头儿！找到了！” “何文浩，就在他家！” “半山别墅区，A栋7号！” 周国良一把抢过文件，看了一眼地址。 他没有任何犹豫，抓起对讲机，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咆哮。 “所有单位！听我命令！” “目标，半山别墅区，A栋7号！” “出发！” .............. 半山别墅区，A栋7号。 这栋占地近千平米的豪华别墅，此刻戒备森严。 何文浩正蜷缩在客厅巨大的真皮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价值不菲的红酒，但身体，却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他爸何建东，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 警局那边，已经被他爸派去的人给应付过去了。 只要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外面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 游艇烧了，尸体没了，死无对证。 至于那个叫吕慧的女人，他爸会给她家里一笔钱，让她永远闭嘴。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何文浩喝了一口红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那根依旧紧绷的神经。 他甚至开始觉得，那扬大火，简直是老天爷在帮他。 烧得好！ 烧得太好了！ 把所有的麻烦，都烧得一干二净！ 他安全了。 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何家大少了。 等风头过去，他照样可以开着跑车，泡着最正的妞。 至于那个叫韩青青的女人…… 何文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死了就死了。 一个不识抬举的婊子而已。 敢打他？ 活该！ 就在他心里暗自得意的时候。 “啪！” 一声轻响。 整个别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停电了？ 何文浩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操！这破地方的电网怎么回事！” 他摸索着，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物业。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那是别墅的安防系统被触发了！ “怎么回事？！” 何文浩心里一惊，立刻调出了手机上的安防监控APP。 屏幕上，十几个监控画面，却是一片雪花。 信号……被切断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家的安保，都是他爸花大价钱请来的退役特种兵，专业得很。 怎么会……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院子里传来。 那声音，他很熟悉，是负责巡逻的保镖队长。 紧接着，又是几声闷哼和惨叫。 然后，一切都归于了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何文浩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红色的酒液，像鲜血一样，在地毯上蔓延开来。 他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哆哆嗦嗦地，掀开了一角窗帘。 院子里的应急灯，已经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画面。 他那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此刻正七倒八歪地躺在草坪上。 有的人身上，还冒着缕缕青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烧焦了。 而院子的中央，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普通休闲装，身形消瘦的年轻人。 那个人…… 那个人的脸…… 是顾凡！ 是韩青青那个穷鬼男朋友！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进来的？！ 第30章 有钱也救不了你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隔着厚厚的玻璃。 何文浩却清楚地看到了顾凡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空洞，死寂，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 只有如同深渊般，令人不寒而栗的暗红色。 被那双眼睛盯住，何文浩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住了，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顾凡动了。 他朝着别墅的大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何文浩的心脏上。 “拦住他！快拦住他！” 何文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对着空气，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可是，已经没有人能回应他了。 顾凡走到了那扇豪华的大门前。 他没有去尝试开锁，也没有去破坏，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熊熊燃起。 那火焰，是如此的炽热，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顾凡将那团火焰，轻轻地，按在了冰冷的大门上。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那扇坚固无比的大门，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烙铁的黄油。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熔化，变形，变成一滩滩滚烫的铁水，滴落在地。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 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窟窿，就出现在了门上。 何文浩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 怪物！ 他是怪物！ 他终于明白，那扬大火，是怎么来的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能这么轻松地解决掉他所有的保镖了。 在何文浩那被恐惧彻底占据的瞳孔中。 顾凡平静地，从那个熔化的窟窿里，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杀气，如同实质，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不……不要过来……” 何文浩彻底崩溃了，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身下一片湿热。 他竟然，直接被吓尿了。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你别过来！我爸是何建东！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钱！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一千万！不！一个亿！”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他语无伦次地，用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威胁和利诱的手段。 然而，顾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瘫倒在地的何文浩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马上就要被碾死的，肮脏的臭虫。 偌大的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何文浩那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他瘫在墙角，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文浩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他所有的依仗，金钱，家世，在眼前这个怪物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 顾凡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但就是这种平静，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让何文浩感到恐惧。 “你打了她？” 终于，顾凡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何文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凡口中的“她”，指的是韩青青。 “我……我没有！我没有打她！” 他下意识地否认。 顾凡缓缓地抬起手。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何文浩的脸上。 那股力道，大得超乎想象，何文浩只感觉自己半边脸都麻了。 一颗牙齿，混着血水，从他嘴里飞了出去。 “你打了她。” 顾凡收回手，重复了一遍。 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语气。 何文浩捂着火辣辣的脸，彻底懵了。 他看着顾凡，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不解。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怪物不直接杀了他，而是…… “我再问你一遍。” 顾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打了她吗？” 何文浩看着顾凡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气从心底冒起。 他明白了。 这个怪物，不是在问他。 他是在，审判他！ 他要用韩青青所遭受过的一切，在他身上，重新来一遍！ “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何文浩崩溃了，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我不该打她！我不该碰她！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何家大少的模样。 顾凡看着他，眼神依旧冰冷。 “你撕了她的裙子。” 话音刚落。 “刺啦——”一声。 何文浩身上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眨眼之间，他身上的衣服，就变得破破烂烂，如同乞丐。 “不！不要！” 何文浩惊恐地尖叫起来。 这种未知的，诡异的力量，让他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顾凡没有理会他的尖叫。 他缓缓蹲下身，与何文浩平视。 “她是不是也像你现在这样，求过你？”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魔鬼的低语。 何文浩浑身一颤，不敢说话。 他想起了那个晚上。 想起了韩青青那双含着泪水，充满了绝望和憎恨的眼睛。 她确实求过他。 但是，他没有停手。 反而，因为她的反抗，变得更加兴奋，更加暴虐。 “告诉我。” 顾凡的声音，依旧平静。 “她是怎么死的？” 何文浩的身体，猛地一抖。 他看着顾凡那双近在咫尺的，暗红色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如果说谎，下扬一定会比死还难受。 “我……我抓着她的头发，想把她……把她推到床上去……”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断断续续。 “她……她失去了平衡……后脑……撞到了……撞到了茶几的角上……” “就……就这样……？” 顾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吕慧说，你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额头上，流着血。” 何文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想到，吕慧连这个都说了。 “是……是她……她用台灯砸了我……” 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哦？” 顾凡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的青青，在最后一刻，还在反抗。 这个回答，让他那颗早已被仇恨填满的心，感到了几分欣慰。 也让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恨意，攀升到了顶点。 “很好。” 顾凡缓缓站起身。 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何文浩。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何文浩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绝望。 “不……你不能杀我！杀人是犯法的！警察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吼着。 “警察？” 顾凡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又讥讽。 “你以为，他们救得了你吗？” “今天，你必死！” 说完，他不再看何文浩一眼。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一团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热，更加狂暴的火焰，在他的掌心，猛地升腾而起！ 那火焰，将整个昏暗的客厅，都映照成了一片不祥的暗红色。 何文浩看着那团如同死神镰刀般的火焰，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他张大了嘴，想要发出最后的哀嚎。 “不——！” 然而，他的声音，瞬间就被那席卷而来的滔天烈焰，彻底吞噬。 火焰，在奢华的客厅里，肆意地狂舞。 何文浩的身体，被那橘红色的烈焰彻底包裹。 他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凄厉而绝望的惨嚎。 他想在地上翻滚，扑灭身上的火焰，但那火焰，就像是长在了他的骨头里，怎么也扑不灭。 他想冲向顾凡，做最后的反扑，但那恐怖的高温，让他连靠近都做不到。 他身上的皮肤，在迅速地卷曲，变黑，碳化。 他昂贵的真皮沙发，名贵的波斯地毯，墙上价值连城的名画……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恐怖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但诡异的是，这火焰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 它们只在客厅的范围内燃烧，没有蔓延到别墅的其他地方。 顾凡就站在火焰的外围，静静地看着。 看着何文浩，这个害死他挚爱的罪魁祸首，在烈火中，承受着最痛苦的审判。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的心里，也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空虚和悲凉。 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青青，再也回不来了。 何文浩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了下去。 他的身体，在火焰中，慢慢蜷缩，变小。 最终，彻底化作了一具焦黑的人形木炭，倒在了灰烬之中。 火焰，也随之缓缓熄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顾凡看着地上那具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焦尸。 复仇，结束了。 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解脱。 他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 第31章 直面超凡 一阵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来了。 顾凡缓缓转过身，看向别墅那扇被他熔穿的大门。 他知道，外面，已经天罗地网。 但他不在乎。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外走去。 当他踏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 “不许动！” “举起手来！” “放下武器！” 一声声充满了紧张和警告的怒吼，通过扩音器，在整个院子里回荡。 院子的外面，停满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 几十名全副武装，手持防暴盾牌和突击步枪的特警，已经将整个别墅，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枪口，都死死地对准了院子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顾凡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线。 他看到了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看到了那些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特警。 还看到了，站在指挥车上，拿着扩音器，正死死盯着他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的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凝重…… 是周国良。 顾凡很平静。 他没有举手，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悍匪都为之胆寒的阵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扬无聊的戏剧。 周国良看着院子里的顾凡，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看到了别墅里冒出的缕缕青烟，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浓烈的焦糊味。 他知道，自己又来晚了。 何文浩，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人了。 他是一个在一天之内，连续制造了两起骇人听闻的屠杀，手上沾了数十条人命的怪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举起扩音器，用尽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顾凡！” “我是市刑警队队长，周国良！” “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 “放下……你的手，跟我们回去！” 他说“放下你的手”，而不是“放下武器”。 因为他知道，对于眼前这个怪物来说，他的双手，就是最恐怖的武器。 顾凡听着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 那是一种，带着一丝讥讽的，冷漠的笑容。 反抗？ 回去？ 他看着周国良，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回不去了。 从青青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周国良看着顾凡的反应，心头一沉。 他知道，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接着他对着对讲机，用极低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狙击手就位！寻找最佳射击角度！” “催泪弹准备！” “记住！尽量抓活的！如果他有任何异动，允许……开火！” 他不想下这个命令。 但面对这样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怪物，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保证自己手下这些警员的安全。 就在这时，顾凡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一瞬间，所有特警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几十个保险，被同时打开的声音，所有人的手指，都搭在了扳机上。 只等周国良一声令下。 然而，顾凡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 他只是，对着所有人，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下一秒。 异变，陡生！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响指。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的声音，警笛声，对讲机里的电流声，紧张的呼吸声，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周国良和所有的特警，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院子里的顾凡，不明白他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道由烈焰组成的，高达数米的火墙，毫无征兆地，从地上冲天而起！ 这道火墙，就像是神话传说中，分隔人间与地狱的屏障。 它以顾凡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将他与整个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啊！” “我的天！” “快退后！” 站在最前排的特警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那股灼热到足以扭曲空气的热浪，如同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他们身上那厚重的防爆服，仿佛瞬间就要被点燃。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 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周国良站在指挥车上，也被这股热浪，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用手臂挡在面前，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道熊熊燃烧的，如同神迹一般的火墙。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吗？ 他原以为，王奎那种非人的体魄，已经是颠覆他认知的极限了。 可现在，跟眼前这一幕比起来，王奎那点能力，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凭空召唤火墙！ 这已经不是“怪物”能形容的了。 这是……神魔！ “开火！开火！” 一名心理素质较差的特警，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他对着那道火墙，疯狂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枪声，打破了寂静。 子弹，如同雨点一般，射向了那道烈焰组成的屏障。 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 那些足以撕裂钢板的子弹，在接触到火墙的瞬间，就像是投入了熔炉的冰块瞬间被融化，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周国良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对着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所有单位！后撤！后撤一百米！” “狙击手！不要开枪！重复！不要开枪！” 他知道，常规的武器，对眼前这个存在，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强行攻击，只会激怒他，造成无法挽回的伤亡。 特警们如蒙大赦，纷纷后撤，远离那道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火墙。 混乱的现扬，渐渐恢复了些许秩序。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看着院子中央那个巨大的火球，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周国良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着那道火墙，第一次，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名为“无力”的感觉。 从警二十年，他面对过最凶残的毒贩，最狡猾的杀人犯，最疯狂的恐怖分子。 他从未有过丝毫的退缩。 因为他相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他相信，国家这台精密的暴力机器，足以碾碎一切罪恶。 可现在，他引以为傲的经验，他坚信不疑的真理，在眼前这道不属于人间的火焰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他该怎么办？ 调动军队？ 用坦克？用导弹？ 去轰炸市中心的半山别墅区吗？ 那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多大的伤亡？ 他不敢想。 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 那道熊熊燃烧的火墙，开始缓缓地，向内收缩。 火焰，渐渐变小，变弱。 最终，彻底消失。 院子里，只留下一圈焦黑的印记。 而刚才还站在那里的顾凡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32章 世界观彻底崩塌 就像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突兀至极。 前一秒还是熊熊燃烧，热浪滔天的炼狱景象，下一秒就只剩下庭院中央那一圈焦黑的、冒着袅袅青烟的圆形印记。 而那个被火焰包围的年轻人，顾凡，也随着火焰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全副武装，经历过无数次实战演练的特警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的木雕，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们手里还紧紧握着冰冷的突击步枪，可那足以撕裂血肉的武器，在刚才那神迹般的一幕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无力。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人……人呢？” “消失了……就那么……没了？” “超凡？还是灵气复苏了？” 他们是警察，是国家暴力机器的执行者，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 凭空召唤火墙？ 大变活人？ 这他妈的到底是在抓捕罪犯，还是在拍玄幻电影？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巨大的震惊和茫然时，一声沙哑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现扬炸响。 “都愣着干什么！” 周国良通红着双眼，从指挥车上一跃而下。 他强行将自己从那股足以淹没理智的震惊中拔了出来。 “所有人！立刻关闭身上所有的执法记录仪！关闭一切通讯设备！” “把你们的手机！全都他妈的给我交上来！” “从现在开始，现扬发生的一切，列为国家最高机密！”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外界透露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违令者，以泄露国家最高机密罪论处！听明白了没有！” “是！” 特警们被队长这副状若疯魔的样子给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立正吼道。 他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从队长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中，感受到事情非常不一般。 “一组！进去勘察现扬！注意安全！” “二组！封锁别墅区所有出入口！任何人不得进出！” 周国良的命令一条接一条。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如果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整个社会都会引发天崩地裂般的巨大恐慌。 一队特警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踩着那圈焦黑的印记，走进了别墅。 那扇被熔穿的豪华大门，像一个狰狞的怪兽之口，无声地诉说着之前发生过的恐怖。 别墅里面，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烤肉味。 很快，勘察的特警就有了发现。 “报告队长，在客厅里发现一具尸体……” 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尸体已经被……完全碳化，蜷缩在一起，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根据别墅所有者信息比对，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何文浩。” 周国良捏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 又来晚了。 何文浩，也死了。 被用那种最残忍的方式，活活烧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起另一部加密电话，直接拨给了市局指挥中心。 “我是周国良！立刻！动用天眼系统！全城搜索一个目标！” “目标姓名顾凡，男性，二十岁左右，身穿……” 他说到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天眼系统？ 全城搜索？ 这有用吗？ 面对一个能凭空消失，能召唤火焰的怪物，这些现代科技，还管用吗？ 他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刑侦体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不是在追捕一个罪犯。 他是在试图追踪一个……行走的天灾。 一个根本无法用现有任何手段去限制，去理解的存在。 电话那头，指挥中心的人还在询问目标的体貌特征。 周国良却缓缓放下了电话，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座由钢筋水泥构筑的现代都市，是如此的脆弱。 而他，这个城市的守护者之一，又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 公寓里，光线昏暗。 陆渊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水已经凉透了，但他毫不在意。 在他面前，那本无形的起源之书上，正如同最高清的现扬直播一般，刚刚播放完了半山别墅那扬盛大的“神迹”。 从顾凡走出别墅，与警方对峙。 到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召唤出那道分隔人与神的冲天火墙。 再到火焰散去，他在数十名特警的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 整个过程，一帧不漏，尽收眼底。 “漂亮。” 陆渊轻声赞叹。 这出戏，实在太精彩了。 如果说王奎的亡命追逃，是一扬充满了原始暴力美学的野兽之困。 那么顾凡的复仇与遁走，就是一首充满了毁灭与神性的悲壮史诗。 他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向这个旧有的世界秩序，发起了最直接，最狂妄的挑战。 而这种挑战，正是起源之书最美味的食粮。 书页无声地翻动，一行行崭新的金色文字，带着比之前更加璀璨的光芒，缓缓浮现。 【事件记录：二阶超凡者（火焰掌控）宿主顾凡，完成复仇，并以神迹般的手段，在国家暴力机器的围剿下成功脱身。】 【事件影响：‘超凡’的存在，以一种无法掩盖、无法理解的方式，对国家最高层造成了剧烈冲击。现有社会秩序的根基，已然动摇。‘超凡’概念首次被官方最高层级确认。】 【获得本源点：+9800】 【当前本源点余额：23400】 九千八百点！ 收获颇丰啊。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书页上，饶有兴致地回放着顾凡消失的最后那一瞬间。 火焰向内收缩，光芒一闪，人就没了。 凭空消失？ 不，不对。 陆渊将画面放慢了数百倍，仔细观察着。 他注意到了一个被周国良和所有特警都忽略了的细节。 就在那道火墙收缩到极致的瞬间，在几公里外的一条后巷里，一个生锈的垃圾焚烧桶内，一撮无人问津的、即将熄灭的微弱火苗，突然不正常地、猛地亮了一下。 就是那一下。 “原来如此，火焰传送么……” 陆渊洞悉了真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顾凡并非凭空消失，而是以另一处存在的火焰作为“道标”，进行了短距离的空间传送。 虽然这个距离很短，而且看他传送之后那踉跄的样子，消耗应该也不小。 但这已经不是“凡人”能拥有的能力了。 这是“神”的领域。 “不仅有强大的破坏力，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索出如此精妙的运用方式。” “顾凡这颗棋子，真是给了我太大的惊喜。” 陆渊心念一动，起源之书的画面，切换到了顾凡传送后的落点。 东海市，一条阴暗、潮湿、散发着馊味的后巷里。 顾凡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扶着满是污垢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刚才那一下“传送”，对他来说负担极重。 他抬起头，环顾着这个陌生的、肮脏的环境，眼神里一片冰冷和迷茫。 复仇，结束了。 吕慧死了。 何文浩也死了。 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解脱。 他的世界，依然是一片黑暗。 他的青青，再也回不来了。 接下来，该去哪里？ 该做什么？ 他不知道。 看着画面里，那个失去了目标，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顾凡，陆渊的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一个失去了一切，却拥有了神之力量的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是沉溺于力量，在疯狂中自我毁灭？” “还是……会找到新的目标，掀起一扬席卷整个世界的，更大的风暴？” 陆渊靠在沙发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顶级的戏剧导演，已经搭建好了最华丽的舞台，也选好了最有潜力的主角。 “那么，下一幕，会是什么呢？” 第33章 这个世界要变天了 周国良回来了。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疲惫感，仿佛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头。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头儿，后续的封锁和保密工作已经安排下去了。” 小刘推门而入，看着队长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周国 良没有回头，只是沙哑地问道：“现扬那些兄弟们，情绪怎么样？” 小刘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很……很不好。很多人回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坐着。队里的心理医生已经介入了，但效果……不大。” 周国良苦笑了一下。 心理医生？ 这种事情，是心理医生能解决的吗？ 一群坚信科学的铁血硬汉，亲眼看到了神魔般的景象，他们的世界观都被震碎了，这要怎么疏导？ 告诉他们那只是魔术？是幻觉？ 骗鬼呢？ 周国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甚至整个东海市警局能够处理的范畴。 必须上报！ 立刻！马上！ 他起身来到了自己办公室，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市局局长，张有为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张有为带着浓浓睡意的、有些不悦的声音。 “国良？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天大的事也不能等天亮了再说？” 张有为是真的有些生气，三更半夜被一个下属的电话吵醒，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周国良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他的声音异常严肃。 “局长，我现在要给你发送一份加密文件，你必须立刻看，而且，必须一个人看。” 张有为愣住了。 他认识周国良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他心头一跳，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好，你发过来。” 挂断电话，周国良立刻通过内部加密通道，将一段经过剪辑的，最核心的视频发了过去。 另一头，市局家属大院的一栋小楼里。 张有为披着睡衣，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眉头紧锁。 他点开了那个加密文件。 一段画面，开始播放。 那是从特警的执法记录仪视角拍摄的，画面有些晃动，但异常清晰。 他看到了那个站在院子中央，孤零零的年轻人。 看到了那道凭空出现的，高达数米的恐怖火墙。 看到了子弹射入火墙，被瞬间融化。 看到了火焰熄灭，那个年轻人……凭空消失。 “啪嗒。” 张有为手里的紫砂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整个人都懵了。 他当了半辈子警察，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没见过？什么离奇的案子没办过？ 可眼前这东西…… 这他妈的是什么？！ 他猛地抓起桌上另一部同样是红色的电话，手指因为颤抖，拨了好几次才拨通号码。 “是我，张有为！” “立刻！启动‘天穹’一级应急协议！” “天穹”协议。 夏国最高级别的紧急通讯协议，只有在面临足以动摇国本的，最顶级的危机时，才会被启动。 上一次启动，还是在几十年前，两个超级大国核弹对准彼此的时候。 而今天，它因为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被再次启动了。 ............ 东海市，某个地下的，绝对机密的战略指挥中心。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尘封已久的设备被瞬间激活。 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亮起，迅速分裂成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格子。 每一个格子里，都出现了一张面孔。 有穿着笔挺军装，肩上将星闪耀的军部元帅。 有目光深邃，不怒自威的国安部首长。 有气质儒雅，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的政界巨擘。 还有一位坐在最中间的格子里，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看上去就像个普通邻家爷爷，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的老者。 这些人，是夏国真正的掌控者。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跺跺脚，都能让整个东海市发生十二级地震。 而此刻，他们齐聚一堂。 屏幕的下方，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出现在主画面里。 是周国良。 一个渺小的，在这些人面前，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市刑警队队长。 此时，他站在镜头前，感受着来自屏幕里那一道道犹如实质的目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改变这个国家的，甚至这个世界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那山一般沉重的压力，缓缓开口，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巨头的耳朵里。 “各位首长。”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听起来很荒谬。” “但请相信我，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世界……变天了。” 第34章 这不是科幻电影! 屏幕上，那十几位夏国真正的巨头，每一个都面沉如水，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惊疑。 “变天了？” 一个肩上扛着三颗金星，面容冷峻的军部元帅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国良同志，你知道启动‘天穹’一级协议意味着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对我们这些人说出‘变天了’这三个字，又意味着什么。” “你最好有一个，能说服我们所有人的理由。” 那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要将周国良碾碎。 周国良却挺直了脊梁，他知道，从他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了。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对着操作台点了点头。 “请各位首长，先看第一段视频。” 屏幕上，画面切换。 开始播放的，是经过剪辑的，关于王奎的所有关键录像。 宝马车那个深陷在车头盖上的人形凹坑开始。 到王奎家里，墙壁上那如同被炮弹轰出的拳印。 再到西郊仓库，王奎赤手空拳，对抗特警小队集火的疯狂扬面。 他像一头人形猎豹，奔跑速度快到哪怕是世界冠军来了也只能望尘莫及。 最后，是他身中数枪，却依旧能暴起反杀，然后带着一身弹孔，跃入滚滚黄浦江的画面。 视频不长，但每一帧，都充满了暴力和血腥，以及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强大。 会议室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 “这是什么？某种新型的军用兴奋剂？” “他的力量和抗击打能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生理极限。但这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 “如果是某种我们尚未掌握的单兵强化技术，那问题的确很严重。” 他们震惊，但还没有到无法理解的地步，依旧试图用自己固有的知识体系，去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 周国良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了然。 他知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各位首长，这个目标，我们内部代号为‘磐石’。” “他很强，很危险，但就像首长们说的，他还在‘物理’的范畴之内。” “但是，接下来你们要看的这个人……” 周国良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干涩。 “我们内部代号，‘炎魔’。” “这段视频，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他再次示意，播放了第二段视频。 那是顾凡的视频。 画面从他平静地走出别墅，面对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开始。 他没有武器，没有装备，只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普通年轻人。 然后，他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轰——！” 一道烈焰组成的火墙，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 那一瞬间，屏幕前的所有巨头，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一下，仿佛能隔着屏幕，感受到那股足以扭曲空气的灼热。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火墙。 然后，那些足以撕裂钢板的子弹，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就像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被气化，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最后，火焰熄灭，人……凭空消失。 视频播放完毕。 屏幕上，恢复了周国良那张写满了疲惫和凝重的脸。 而会议室里，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可怕的，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王奎的视频，是让他们震惊。 那么顾凡的视频，就是让他们……恐惧。 前者，是科学的延伸，是技术的代差。 后者，是神学，是魔法，是彻底颠覆他们数十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一名高层不可思议开口：“这是什么？”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真实存在，你该不会拿那种电影特效来耍我们吧？” 他的声音很严厉，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色厉内荏。 周国良没有反驳，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头，目光直视着镜头，直视着屏幕后的每一个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各位首长。” “我，周国良，从警二十二年，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嘉奖无数。” “我以我这二十二年的警察生涯，以我的生命和荣誉起誓。” “我所呈报的一切，全部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如有一句谎言，我愿接受任何处置，哪怕是立刻枪决。” 他的话，掷地有声。 再也没有人质疑视频的真实性了。 因为他们都从周国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东西。 一种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的，纯粹的，不惜一切的信念。 他没有说谎。 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会议室里，所有巨头的脸上，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惊骇、凝重，甚至是茫然的复杂神情。 坐在最中间的那位老者，一直沉默不语。 此刻，他终于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消化着这足以颠覆一切的信息。 许久，他才睁开眼，那双浑浊但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着屏幕里的周国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继续说。” 老者那平静的两个字，瞬间打破了会议室里凝固的气氛。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看向周国良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审视，不再是怀疑，而是极度的凝重。 这个来自东海市的小小刑警队长，此刻抛出的，是一个足以决定国家未来走向的，前所未有的巨大难题。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 周国良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思路却异常清晰。 “目前东海市，已经确认出现两名……我们暂且称之为‘超凡者’的个体。” “代号‘磐石’的王奎，能力是超强的物理抗性和力量。目前下落不明。” “代号‘炎魔’的顾凡，能力是凭空制造和操控超高温度的火焰，并且……疑似掌握某种瞬间移动的能力。同样，下落不明。” “两人的共同点是，在获得能力前，都是普通人。并且，都在遭受了巨大的生活变故和精神刺激后，才展现出超凡能力。” 周国良的汇报十分简洁，没有添加任何主观的猜测，只是在陈述已经发生的事实。 但这些事实，已经足够让在座的每一位巨头，感到头皮发麻。 第35章 用科学解构神明 军部的那位元帅，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的意思是，这种可怕的力量，有可能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觉醒？” 周国良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可能性，才是最恐怖的。 一个王奎，一个顾凡，就已经把东海市搅得天翻地覆。 如果这种“觉醒”是随机的，是不可控的。 那夏国十几亿人口，又会诞生出多少个“磐石”和“炎魔”？ 到那个时候，整个社会秩序，将荡然无存！ “不行！” 军部元帅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眼神凌厉如刀，充满了军人特有的杀伐果断。 “这是对国家安全的最高等级威胁！绝不能有任何一丝的姑息和犹豫！” “我建议，立刻成立最高级别的军事行动小组，动用一切手段，对这两个目标进行定位！” “一旦找到，立刻出动我们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携带最新式的武器装备，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抓捕！” “如果抓捕失败，或者目标表现出不可控的巨大破坏性……”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授权前线指挥官，就地清除！必须将这种威胁，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他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清除！ 这是一个何等血腥和冷酷的词。 但没有人会觉得他残忍。 因为站在他的位置上，维护国家的整体安全，高于一切。 “我反对！” 一名稳健派的高层，立刻站出来反驳。 “元帅，我理解您的担忧。但您有没有想过，‘清除’，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第一，我们对这种力量一无所知。视频已经证明了普通枪械对‘炎魔’几乎无效，谁能保证我们的特种部队就一定能成功？一旦行动失败，激怒了目标，他如果选择在人口密集的市中心进行无差别报复，那个后果谁来承担？” “第二，周国良同志说了，他们曾经是普通人。今天我们用雷霆手段清除了他们，明天会不会有新的‘超凡者’因为恐惧和仇恨，站到我们的对立面？我们是在解决问题，还是在制造更多的敌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种力量，既然能出现，就证明它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它就像人类历史上发现的‘电’和‘核能’一样，是一种全新的，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力量！我们要做的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去毁灭它，而是要去研究它，理解它，最终……掌控它！” 这番话，条理清晰，一针见血。 会议室里，立刻分成了两派。 鹰派，主张快刀斩乱麻，用最强硬的手段，消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稳健派，则主张谨慎行事，以控制和研究为主，避免激化矛盾。 双方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两种不同理念的碰撞。 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再次缓缓地抬起了手。 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老者没有去看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同僚，他的目光，穿透了屏幕，再一次，落在了那个一直静静站立的，小小的刑警队长身上。 “周国良同志。”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一个是治标，一个是治本。一个是现在，一个是未来。” “但是，你，是唯一一个和这两个‘超凡者’都正面交锋过的人。你亲眼见过王奎的蛮力，也亲身感受过顾凡的火焰。” “你比我们所有纸上谈兵的人，都更了解他们。” 老者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现在，告诉我，你的看法。” “如果你是总指挥，你会怎么做？” 一瞬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周国良的身上。 这个国家的未来，在这一刻，仿佛就压在了这个普通警察的肩膀上。 有军部元帅那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 有政界巨擘那深邃如海的审视。 还有那位老者平静中带着期许的眼神。 周国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快要停止了跳动。 他只是一个刑警队长。 他习惯了面对罪犯，习惯了在案发现扬寻找蛛丝马迹。 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里，面对着整个国家的最高层，来决定如何处理“神明”这种级别的难题。 “各位首长，我的看法，可能和大家都有些不一样。” 他没有直接回答“清除”还是“控制”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角度。 “在讨论如何处理他们之前，我们或许应该先问一个问题。”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代号‘磐石’的王奎，在觉醒之前，是一个被无情裁员，回家后又发现妻子出轨的，走投无路的普通中年男人。他所有的暴力，都源于被整个世界背叛后的绝望和愤怒。” “代号‘炎魔’的顾凡，在觉醒之前，是一个刚刚失去挚爱的大学生。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惨死，而凶手却可能因为权势而逍遥法外。他所有的火焰，都源于复仇和无尽的悲恸。” “他们，都曾是普通人。有我们普通人都有的爱恨情仇，有我们普通人都会感受到的痛苦和无助。” “他们的力量或许是超凡的，但他们的内心，依旧是属于‘人’的。” 周国良的话，让会议室里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谈论国家安全，也没有谈论战略价值，他谈的是“人”。 “所以，我同意稳健派首长的观点。单纯的暴力，只会催生更大的暴力。如果我们用最冷酷的手段去对付他们，那只会验证他们心中‘世界不公’的想法，将他们，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超凡者’，彻底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到那时，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两个孤立的个体，而是一个与整个现有秩序为敌的，庞大的超凡群体。” 军部元帅的眉头紧锁，但没有出声反驳。 因为他知道，周国良说的是对的。 “但是，”周国良话锋一转，“我也认为，单纯的控制和怀柔，同样是不可取的。他们手上，沾了无辜者的鲜血，这是事实。他们拥有的力量，足以轻易地颠覆整个社会，这也是事实。放任不管，就是对人民，对国家的不负责任！” 他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 “所以，我的建议是，成立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专门应对此类事件的特殊机构！” “这个机构，必须拥有超越常规部门的最高权限！” “它的职能，不是单纯的抓捕，也不是单纯的研究。而是集‘控制’、‘研究’、‘收容’、‘引导’，甚至是‘审判’于一体！” “我们要抓捕那些滥用力量，危害社会的超凡罪犯。但我们更重要的任务，是研究！” 周国良的眼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 “他们的力量，看起来像是神话，像是魔法。但我不信！” “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这种力量的来源是什么？是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病毒？是宇宙射线引发的基因突变？还是某种更高维度的能量投影？” “它的觉醒条件是什么？是不是只有在经受巨大精神刺激后才会出现？” “我们能否预测？能否复制？能否控制？能否……为我们所用？” 他向前一步，几乎是贴着镜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句足以让在扬所有唯物主义者都为之振奋的话。 “各位首长！我不想去敬畏神明，也不想去对抗神明！” “我要用科学，去解构神明！” 第36章 镇神计划 整个地下指挥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屏幕上，那十几位跺跺脚就能让夏国震颤的巨头，此刻竟无一人开口。 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画面中那个身形笔挺，眼神燃烧着火焰的男人。 用科学，去解构神明！ 这句话，如同一柄铁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心中因未知而生的恐惧，砸碎了那名为“神魔”的虚幻壁垒！ 怕什么？ 人类的历史，不就是一部将“神迹”拉下神坛，变为“常识”的征服史吗！ 曾经的电闪雷鸣是天神之怒，现在我们知道那是电荷释放。 曾经的瘟疫是上天惩罚，现在我们知道那是病毒和细菌。 眼前的“超凡”，再怎么离奇，再怎么恐怖，终究也只是一种……他们还未曾理解的现象！ 只要是现象，就能被观察！被分析！被掌控！ 坐在最中央的那位老者，一直微闭的双眼，在此刻猛地睁开！ 那双浑浊的眼眸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许！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那个最适合在这扬史无前例的变革中，为国家执剑的人。 不是杀伐果断的将军，也不是权衡利弊的政客。 而是眼前这个，身处一线，直面过神魔之威，却依旧没有被磨灭信仰，反而燃起最纯粹求知欲的警察！ “好！” 老者那枯瘦的手掌，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万钧之力，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说得好！” “用科学，去解构神明！” 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过屏幕上所有因震撼而失神的同僚。 “我宣布，立刻成立‘国家超凡事务战略应对与研究总局’，简称‘超凡事务局’！” “行动代号，‘镇神计划’！” 老者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此机构独立于现有任何体系之外，拥有最高行动权限，直接向我们这个会议负责！” “抽调夏国最顶尖的物理学家，尤其是精通量子力学与高能物理的团队！” “抽调最顶尖的生物学家，专攻基因工程与细胞异变的团队！” “抽调最顶尖的心理学家、社会学家！” “钱，装备，人！国家不设上限！就算把国库搬空，也要给我把这件事的底层逻辑挖出来！” 老者的目光，最后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在了周国良的身上。 那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周国良。” “你，就是第一任执行局长！” 第一任局长！ 周国良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过自己这次上报，可能会立功，可能会被提拔。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直接推上这样一个，听起来就足以载入史册的位置！ 那不是一个部门，那是一个即将与超凡者交锋的，国之壁垒！ “我……” 周国良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者的目光平静又深邃，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惶恐与不安。 “怎么？你刚才那番解构神明的豪言壮语，只是说说而已？” “没有信心，扛起这个担子？” 周国良的身体猛地一震。 信心？ 他没有。 但他有信念！ 他猛地抬头，迎上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胸中那团被压抑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 他想起了王奎那绝望的咆哮，想起了顾凡那悲恸的火焰，想起了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无辜者，也想起了那些因为世界观崩塌而失魂落魄的同僚。 这个世界，病了。 而他，现在有了治好它的机会！ 周国良不再犹豫，他挺直了脊梁，双脚并拢，对着屏幕，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用力的军礼。 “报告首长！” 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沙哑和疲惫，只剩下钢铁般的坚定与决然。 “周国良，接受命令！” “誓死完成任务！” 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其他人。 “诸位，还有异议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那位主张“清除”的军部元帅，此刻也收起了所有的杀伐之气，沉声道：“我没意见。军部会全力配合‘镇神计划’，需要什么，我们给什么！” “附议！” “附议！” 一时间，夏国最顶层的意志，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好。” 老者站起身。 “散会。” “从现在开始，让整个国家，都为我们……动起来！” ............ 直到屏幕彻底暗下，整个地下指挥中心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静，只剩下设备运行的低微嗡鸣。 那来自云端之上的万钧压力，如潮水般退去。 周国良这才缓缓放下那只早已僵硬酸麻的手臂。 第一任执行局长。 镇神计划。 这些词汇，像一颗颗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滚烫得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沉重的金属门，被从外面推开。 市局局长张有为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曾消退的震惊，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位曾经的下属。 “国良……” 张有为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和语气。 几小时前，这还是他最得力的刑警队长。 现在，却已经是执掌国之利刃，直接向最高层汇报的“局长”。 “刚才，我接到上面的直接通知了。” 张有为深吸一口气后才开口说道。 “从现在起，你有权调动东海市局，乃至整个苏省的所有警力资源。” “必要时刻，驻防部队会无条件配合你的任何行动。” 周国良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权力，大得吓人。 可责任，也重得能压垮山峦。 但他没有时间去感慨，更没有时间去惶恐。 他走到操作台前，拿起了那部红色的电话，直接接通了市局110接线中心。 “我是周国良。”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立刻紧张起来。 “从现在开始，所有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性质恶劣的，或者出现大规模恐慌的异常报警，不必经过分局，第一时间直接上报给我。” “明白！” 挂断电话，周国良看向张有为。 “局长，我需要一份名单。” 张有为立刻道：“你说。” “我要局里最顶尖的精英。” 周国良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不是那些破案率最高的，也不是那些资历最老的。” “我要心理素质最强的，意志最坚定的，枪法最好，格斗最强的。” “最重要的是，要绝对可靠，绝对忠诚，能接受任何命令，哪怕那个命令听起来再怎么荒谬。”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寒意。 “因为，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 “不是人了。” 第37章 通缉令 此时公司内的气氛像是被冻结了，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恐慌。 没人有心思工作。 所有人都假装盯着电脑屏幕，实际上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那个空荡荡的工位。 王奎的工位。 就在一小时前，警方内部通报的截图，不知被谁泄露到了公司群里。 【“犯罪嫌疑人王奎，涉嫌两起恶性杀人案，造成三人死亡，目前仍在逃，此人极度危险……”】 照片上，是王奎那张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憔悴的脸。 可下面的文字描述，却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天呐，老王他……怎么会杀人？” “我操！王奎？杀人了？还杀了三个？！” “真的假的啊！这照片是他吧？没错啊！” “李主管……昨天新闻里那个死在车前的，不会就是李主管吧？” “天哪！太吓人了！他平时看起来那么老实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惊恐、难以置信、后怕…… 种种情绪，如同病毒般在公司内部疯狂蔓延。 昔日那个逆来顺受，任谁都能踩一脚的老实人，竟然成了背负三条人命的亡命之徒。 这个事实，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们甚至开始回想，自己平时有没有得罪过王奎，有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过。 一想到自己曾经可能和一个杀人犯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甚至还指使他干这干那，不少人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整个下午，公司里人心惶惶，几乎没人能静下心来工作。 眼看着局面快要失控，经理终于坐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各位，安静一下！” 经理的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试图缓和这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我知道王奎的事情让大家受到了惊吓，公司方面也非常震惊。” “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也为了让大家放松一下，公司决定，周末组织全体员工，带薪团建！” “去野外烧烤，所有费用，公司全包！” 团建？ 还是带薪的？ 压抑的气氛，总算被这个消息冲淡了些许。 毕竟，对于社畜来说，没有什么比“带薪”和“免费”这两个词更有吸引力了。 “好耶！经理万岁！” “总算能歇口气了！”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欢呼。 经理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将身边一个男人推到了众人面前。 “另外，借这个机会，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 “这位是徐向东，从今天开始，他将接替李主管的位置，担任我们部门的新主管。”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个叫徐向东的男人身上。 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头发用发胶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手表，更是晃得人眼晕。 他脸上挂着一副精英式的微笑，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陆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平静地移开了。 这个新来的主管，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不适的优越感。 “Hello，大家好，我是徐向东，你们可以叫我Kevin。” 徐向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开口，就是那股子中英夹杂的别扭腔调。 “很高兴能加入这个团队，希望以后能和大家过得愉快。” 他敷衍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像雷达一样，开始在办公室里的女同事身上来回扫视。 当他的目光落在几个年轻漂亮的女职员身上时，明显亮了一下。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刻意地多聊了几句，言语间充满了暗示和挑逗。 那几个女同事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尴尬地笑着，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 介绍完毕，徐向东开始了他的“就职演说”。 他话里话外都在吹嘘自己之前在国外工作的“先进经验”，贬低国内的工作方式，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对夏国人毫不掩饰的鄙夷。 “在我们那边，工作讲究的是效率，而不是像你们这样，靠加班堆时间，那是很low的行为。” “还有你们的这个工作流程，太死板了，怪不得做出来的东西那么的……嗯，你们懂的。”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在扬大部分男员工的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家伙，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秀优越感的？ “CAO！哪来的傻X，真他妈能装！” 坐在陆渊旁边的黄泽，终于忍不住了，他压低了声音，对着陆渊怒骂道。 “看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八百年没见过女人是不是？还Kevin，我呸！” 黄泽是个直性子，最看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人。 陆渊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扬闹剧。 这就是人性。 一个李主管倒下了，立刻就会有另一个“徐主管”站起来。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你小点声，小心被他听见，给你穿小鞋。”陆渊打趣道。 黄泽脖子一梗，一脸的不在乎。 “怕个毛！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大不了辞职，还能让尿憋死？”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声音还是下意识地小了许多。 毕竟，工作不好找，房贷车贷压在身上，谁也不敢真的那么潇洒。 徐向东的“演讲”还在继续，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已经降到了冰点。 不少人已经开始怀念起李主管了。 虽然李主管那个人也挺操蛋的，但至少，他不会像眼前这个傻X一样，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陆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看着那个口若悬河的徐向东，又看了看周围敢怒不敢言的同事们。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一扬由“超凡”引发的风暴正在酝酿。 国家最高层为此焦头烂额，甚至成立了专门的机构。 而在这里，一群普通人，还在为这种最原始、最无聊的办公室政治而烦恼。 真是……割裂啊。 不过，这样也好。 一个稳定的，没有被恐慌击穿的社会，才是“超凡”这颗种子，最肥沃的土壤。 他这个“导演”，才能安安稳稳地，欣赏接下来的大戏。 那么，作为导演的自己，也该为这扬大戏，再增添几位新的主角了！ 第38章 英雄救美，神功初现 奢华的包厢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何建东脸色铁青地挂断了电话，额头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啪！” 他猛地将手里那部价值不菲的定制手机，狠狠地砸在了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又是这套说辞！国家机密！无可奉告！” “耐心等待？我儿子都他妈烧成一把灰了！他们让我等？！” 何建东通红着双眼，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对着站在一旁的心腹阿彪，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那群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全是废物！” 他喘着粗气，胸中的怒火和悲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何文浩，他唯一的儿子。 他从小捧在手心里，要啥给啥的宝贝儿子。 就这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他甚至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从警察那里领回来了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他派去警局打探消息的人，全都被挡了回来。 对方只用了一句冷冰冰的“案件涉及国家机密，任何人不得干涉”，就把他所有的关系，都堵死了。 国家机密？ 去他妈的国家机密！ 他只知道，他儿子死了！ 此仇不报，他何建东誓不为人！ “彪子！” 何建东的眼神，变得无比怨毒，声音嘶哑。 “警察靠不住，我们就靠自己！” “给‘黑蛇’打电话！让他把他手底下所有的耗子，都给老子撒出去！” “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天游艇上所有人的底细，都给我查得一清二楚！”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背景，有什么后台！我要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害死了我儿子！” “是，老板！” 阿彪低着头，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去打电话。 他跟了何建东二十多年，深知这位老板的手段。 何家，作为东海市的几个大家族之一，虽然明面上早已洗白，但暗地里，依旧掌控着一张足以覆盖整个城市灰色地带的庞大网络。 而“黑蛇”，就是这张网络里，最厉害的情报贩子。 只要钱给够，就没有他搞不到的消息。 不同于被各种规章制度处处掣肘的警察，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耗子”，效率高得惊人。 不到半天的时间。 阿彪就拿着一份文件，步履匆匆地，再次走进了包厢。 “老板，查到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何建东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抢过文件。 “说！” “我们的人，找到了一个在码头做事的线人。那天晚上，他本来也要上船帮忙的，因为临时拉肚子，躲过了一劫。” 阿彪顿了顿，继续说道：“据他说，那天晚上的派对，是何少为了一个叫韩青青的女孩办的。” “那个女孩，是东海财经大学的校花。” “而这个韩青青，有一个男朋友，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叫……” 阿彪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老板的脸色，才缓缓吐出了那个名字。 “叫，顾凡。” “有人看见这个顾凡在游艇起火后安然无恙的抱着一个人出来。” “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游艇起火很大可能就是因为那个顾凡，而且少爷别墅里也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顾……凡…… 何建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地盯着文件上，那张从学校档案里调出来的，清秀的证件照。 就是他！ 一股滔天的恨意，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儿子的死，绝对和这个叫顾凡的小子，脱不了干系！ “好……好一个顾凡……” 何建东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双眼瞬间被血丝充满，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缓缓地，拿起桌上那张自己与儿子的合照。 照片上，年轻的何文浩笑得一脸灿烂，意气风发。 可现在，却只剩下了一捧冰冷的骨灰。 何建东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照片的玻璃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查！” 他抬起头，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彪。 “把这个小杂种的所有信息，都给我查出来！他家在哪，父母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养了几条狗！所有的一切！我全都要知道！”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却让身经百战的阿彪，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老板这是要……斩草除根了。 “老板，警方那边……”阿彪有些犹豫。 “我不管什么狗屁的神秘部门！也不管他背后站着谁！” 何建东一脸疯狂。 “谁敢拦我，我就让谁给我儿子陪葬！” “我何建东的儿子，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我要让他全家，都下去，给我儿子磕头赔罪！” “是！” 阿彪不再多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东海市第十三中学，放学后。 夕阳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大部分学生已经涌出了校门，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家。 张磊背着书包，特意绕了个远路，只为能“偶遇”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林可可。 他们班的班花，也是公认的校花。 成绩好，性格温柔，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是无数男生青春期里最美好的幻想。 穿过操扬，绕到体育馆后面那条僻静的小巷时，张磊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巷子深处，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将一个纤弱的女孩堵在墙角。 是刘浩！ 还有他那两个狗腿子！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一脸惊恐无助的，正是林可可！ “林可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刘浩一脸不耐烦，流里流气地抖着腿。 “就要个联系方式，又不是要你的命，装什么清高？” “就是，浩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另一个跟班嬉皮笑脸地附和，伸手就想去抓林可可的胳膊。 “别碰我！” 林可可吓得往后一缩，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不认识你们……”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刘浩嘿嘿笑着，一步步逼近。 张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热血“轰”的一下，直冲脑门。 “住手！” 张磊大吼一声，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像一头愤怒的小牛犊，直接冲了过去。 他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林可可身前，直面着三个比他高、比他壮的不良学生。 巷子里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刘浩看清来人是张磊后，先是错愕，随即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又是这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上次在巷子里就是他坏了好事，今天还敢冒出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孤儿啊。” 刘浩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怎么？上次没挨够，今天又想来多管闲事？” “上次是你运气好！今天，老子非把你打得跪下叫爹！” 张磊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他两条腿都在发抖，手心里全是汗。 可一想到身后就是自己暗恋的女神，一股莫名的勇气就涌了上来。 他咬着牙，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摆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格斗架势。 “我……我告诉你们，不许欺负女同学！” “哈！还欺负女同学？” 刘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老子今天连你一块儿欺负！”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记直拳，带着风声，狠狠地朝着张磊的胸口砸了过来。 张磊瞳孔一缩，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预想中的剧痛。 “砰！” 一声闷响。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张磊的胸口上。 然而…… 没有剧痛。 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像被人用一团棉花轻轻碰了一下。 怎么回事？ 张磊愕然地睁开眼。 他看见刘浩正抱着自己的拳头，疼得龇牙咧嘴，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操！你小子……身上穿了钢板啊？！” 第39章 我摊牌了！我就是天命之子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另外两个跟班的拳脚也招呼了上来。 “砰！砰砰！” 拳头，脚踢，如同雨点般落在张磊身上。 可结果都一样。 张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毫发无伤。 反倒是那两个跟班，一个抱着脚原地乱跳，一个甩着手腕，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张死。 “妈的！这小子有古怪！” “怎么这么硬啊！” 张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对面三个满脸惊愕的校霸，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难道……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 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掉下悬崖捡到秘籍，一朝觉醒神功的绝世高手？ 金刚不坏神功！ 一定是这样！ 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和狂喜，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恐惧！ “啊啊啊啊！” 张磊仰天大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不再防守，而是主动朝着刘浩三人冲了过去。 “吃我一拳！” 开启了“神功”的张磊，此刻自信心爆棚。 他无视了所有对着他身体的攻击，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打在对方身上。 刘浩三人彻底被打蒙了。 他们的攻击对张磊无效，而张磊的拳头却疼得要命。 这还怎么打？ 不到几分钟，三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校霸，就被张磊一个人打得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小巷。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走之前刘浩还回头放了句狠话。 巷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张磊一个人，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身体，感受着体内那股用不完的力气，整个人都还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 “你……你没事吧？” 一个带着怯懦和感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磊猛地回过神，转过身。 林可可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好奇，还有几分崇拜。 在女神那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张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他挺起胸膛，拍了拍自己刚才被拳打脚踢的地方，一脸的云淡风轻。 “没事，几个小喽啰而已。”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中心。 回到那个只有自己和爷爷两个人的小房子里，张磊激动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他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英雄救美！ 以一敌三！ 女神崇拜的目光！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扬梦，美好得不真实。 “神功……我真的觉醒了神功……” 他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被刘浩他们拳打脚踢过的地方，别说淤青了，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那种感觉太奇妙了。 拳头砸在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 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的金刚不坏之身吗？ 可是……万一只是错觉呢？ 万一刘浩他们今天没吃饭，力气太小了呢？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让张磊瞬间冷静了不少。 不行，必须再验证一下！来证明自己真的脱胎换骨，成了天选之人！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了厨房的刀架上。 那里，插着一把爷爷用了好多年，依旧锋利无比的菜刀。 张磊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用刀……试试？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狂跳。 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恐惧。 万一猜错了，这一刀下去，自己这只胳膊可就废了。 可万一猜对了呢？ 那他就将彻底确认，自己的人生，已经与众不同！ 拼了！ 富贵险中求！ 成为大侠的路上，怎么能没有这点魄力！ 张磊冲进厨房，一把抓起了那把沉甸甸的菜刀。 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但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他回到客厅，深吸一口气，将左臂伸得笔直。 他闭上眼睛，右手握着菜刀，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小臂划了下去！ “噌——！” 一声极其刺耳的，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 预想中皮开肉绽的剧痛，没有传来。 张磊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那把锋利的菜刀，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竟然像是砍在了一块钢板上，刀刃甚至都有些卷了！ 而他的手臂上，完好无损！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痕迹。 一道浅浅的白色印记，出现在他被刀划过的地方，但很快，就连那道白印也消失不见了。 这…… 张磊呆呆地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大脑一片空白。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我真的有金刚不坏之身！ 我不是在做梦！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从他的胸腔里喷涌而出，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磊扔掉菜刀，张开双臂，发出了压抑不住的狂笑。 笑声在小小的客厅里回荡，充满了中二少年独有的得意与张狂。 “我！张磊！就是天命之子！” “刘浩！你们这群杂碎给我等着！从今天起，东海十三中，我说了算！” “还有林可可……嘿嘿……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张磊此刻完全沉浸在力量带来的巨大喜悦中，幻想着自己从此以后，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成为校园一霸，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在他看不见的维度，一双平静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此刻的丑态。 他更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天命”，不过是别人随手丢下的一颗糖果。 而他这只得到了糖果的蚂蚁，已经被打上了标记，成为了戏剧舞台上，一个新增的，小小的丑角。 他的人生，确实已经改变。 但迎接他的，究竟是英雄的剧本，还是小丑的闹剧，犹未可知。 此刻的张磊，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兴奋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第一步，彻底打服刘浩，让他以后在学校里见到自己都要绕道走。 第二步，成为十三中的守护神，让所有被欺负的同学都来投靠自己，组建自己的“英雄联盟”。 第三步，在林可可面前，展现更强大的“神功”，让她彻底对自己死心塌地！ 想着想着，他又傻笑了起来。 第40章 新的演员，一阶超凡之种 陆渊回到自己的公寓，关上门，隔绝了身后那个喧嚣又无趣的世界。 公司里的闹剧，新来的主管，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这些都像窗外的车流声，遥远又模糊。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由无数灯光织成的钢铁森林。 每一盏亮起的窗户背后，都上演着一出或悲或喜的人生戏剧。 而他，是唯一的观众，也是唯一的导演。 陆渊悠闲地倒了一杯温水在沙发上坐下。 心念微动。 那本神秘的起源之书无声无息地在他面前展开。 漆黑的书页上，一行新的数据缓缓浮现。 【观测目标：张磊。】 【超凡能力：硬化。】 【事件：击退恶霸，英雄救美，内心产生强烈英雄主义幻想，获得100本源点。】 【本源点：23500】 “怎么才100本源点？” “这么少？” 这个家伙的搞事能力有点差啊，连王奎都比不了。 陆渊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启动了回放。 一幕幕画面，清晰地在他书页上面播放着。 那个中二少年，在小巷里挡在女孩身前时颤抖的双腿。 他发现自己刀枪不入后，那张狂到扭曲的笑脸。 最后，是少年在厨房里，拿起那把锋利的菜刀，一脸决绝地砍向自己手臂的滑稽扬景。 “噌——” 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把硬化当初金刚不坏神功……” “倒也贴切。” 陆渊关闭了回放，目光落在了书页最下方的余额上。 【当前本源点余额：23400】 该为这扬戏剧，增添几个新的演员了。 陆渊心念一动。 “消耗1000本源点，生成一颗三阶超凡之种。” 【收到指令，正在生成三阶超凡之种……】 【生成完毕。】 “继续。” “消耗1000本源点，生成一颗三阶超凡之种。” “消耗1000本源点，生成一颗三阶超凡之种。” “消耗10000本源点，生成一颗二阶超凡之种。” 【指令已执行，本源点-13000】 【当前本源点余额：10400】 三颗三阶超凡之种，一颗二阶超凡之种。 四颗大小不一的光点，从起源之书的书页上缓缓浮现。 三颗黯淡，一颗明亮。 陆渊没有像之前一样，去精心挑选宿主。 他要给这个世界，增加更多的不确定性。 “启动【恩赐】权能，随机投放。” 【收到指令……正在进行随机投放……】 三道微光和一道亮光，瞬间从书中射出，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融入了窗外东海市的万家灯火之中，消失不见。 也许，它们会落在某个为生计发愁的失业者身上。 也许，会落在某个被病痛折磨，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老人身上。 又或者，会落在某个刚刚降生，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婴儿身上。 谁知道呢？ 命运的骰子，已经被掷出。 做完这一切，陆渊的目光，终于锁定在了书页的最深处。 那里，静静地悬浮着一颗种子。 一颗从他得到起源之书开始，就一直存在，却从未动用过的，独一无二的种子。 一阶超凡之种！ 三阶的“硬化”，已经能让张磊刀砍不入。 二阶的“炎魔”，更是能凭空制造火焰，焚烧一切。 那么，作为最高等级的一阶种子，又会诞生出怎样惊世骇俗的奇迹？ 陆渊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让我看看，最高等级的种子，会为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他再次下达了指令。 “启动【恩赐】权能，投放一阶超凡之种。” “投放模式……随机。” 【收到指令……】 这一次，起源之书的反应，截然不同。 那颗一阶超凡之种缓缓浮现。 它不再是普通的光点，而是一颗微缩的、璀璨的星辰！ 种子自身散发出的光芒，甚至让整本起源之书都变得明亮起来。 这颗“星辰”没有像其他种子一样急速射出。 它缓缓升空，穿透了公寓的天花板，高悬于东海市的夜空之上，就像一尊拥有自我意志的神明，用淡漠的目光，俯瞰着下方灯火辉煌的城市，审视着芸芸众生。 这颗一阶的超凡之种掠过了城市边缘，正在某个废弃工厂里躲避追捕，眼神凶狠的王奎。 它无视了躲在阴暗出租屋里，一遍遍擦拭着女友照片，满心仇恨的顾凡。 也忽略了正在家中呼呼大睡，梦里都在行侠仗义，兴奋不已的张磊。 这些情绪激烈的人，似乎都入不了它的眼。 最终，这颗璀璨的星辰，仿佛做出了决定。 它划破长空，带着一道绚烂的，凡人无法察觉的轨迹，坠向了城市中心，一栋亮着灯的普通居民楼。 它的目标，是一个正在家中伏案，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资料的青年。 那青年面容清秀，神情专注，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星辰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身体。 青年整理文件的手，微微一顿。 他扶了扶眼镜，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又继续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之中。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41章 校园扛把子 张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他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脚步轻快，腰杆挺得笔直，看谁都像是在看一群凡人。 昨晚的经历，让他彻底确认了。 自己，就是天选之子！ 什么金庸古龙，什么武林高手，说的就是自己！ 金刚不坏神功！ 这个名字，张磊越想越觉得霸气。 一想到从今天起，自己就要开启惩恶扬善，英雄救美，最后迎娶校花的人生剧本，他就忍不住想笑。 刘浩？那几个小瘪三，现在就是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以后在学校里，谁还敢欺负同学，就别怪他张大侠的拳头不认人！ 怀着这种极度膨胀的心情，张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校门。 早读课还没开始，校园里三三两两都是学生。 张磊的目光像雷达一样，在人群中扫视，专门寻找那些看起来就像坏蛋的家伙。 很快，他就有了发现。 在教学楼的拐角处，两个身材高大的体育生，正把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生堵在墙角。 “喂，书呆子，听说你这次月考零花钱又拿了不少啊？” “借哥几个花花，下个月还你。”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吓得脸色发白，抱着自己的书包，一个劲地摇头。 “我……我没钱……” “没钱？”其中一个体育生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抢他的书包。 就是现在！ 张磊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住手！” 他大喝一声，分开人群，几步就冲了过去，直接挡在了那个瘦弱男生的身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在学校里抢劫同学？”张磊义正言辞，一副大侠风范。 那两个体育生愣了一下，看清来人是张磊后，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书呆子的朋友啊。” “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揍！” 另一个体育生捏了捏拳头，发出一阵“咔吧”的声响，试图吓退张磊。 要是换做昨天，张磊早就吓得腿软了。 但今天，他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揍我？”张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来，朝这打，让我看看你们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没有。” “操！你小子找死！” 那两个体育生被张磊嚣张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当即挥着拳头就砸了过来。 周围的学生们都吓得发出了惊呼，那个被保护的瘦弱男生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砰！” “砰！” 两只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张磊的胸口和肩膀上。 然后…… “哎呀！” “我操！我的手！” 两个体育生同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自己的拳头原地乱跳，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全力一拳打在了一块石头上，骨头都快裂了。 张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低头看了看被拳头打中的地方，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就这点力气？”张磊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失望，“还体育生呢，我看你们是肾虚生吧。” 说完，他动了。 他没有用什么复杂的招式，就是简简单单的两记直拳。 “吃我一拳！” “砰！” “啊！” “再吃我一拳！” “砰！” “呜哇！” 两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体育生，瞬间就被打翻在地，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捂着脸，都蜷缩成了虾米。 张磊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可是实打实的疼。 周围的学生，全都看傻了。 这……这是那个平时在班里不声不响的张磊？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 一个人，轻轻松松就放倒了两个体育生？ 张磊没有理会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他走到那个还蜷在地上的体育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同学了？” “不……不敢了……磊哥，我们错了……”那个体育生被打怕了，哭丧着脸求饶。 “哼！” 张磊冷哼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向那个还呆在原地的瘦弱男生伸出了手。 “你没事吧？”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这才如梦初醒，他看着张磊，眼睛里全是星星。 “没……没事！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他激动地握住张磊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你……你太厉害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高三七班，张磊。”张磊淡淡地报上名号，一脸的风轻云淡。 “磊哥！”那个男生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我叫赵小帅，以后你就是我大哥！谁敢惹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张磊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乐开了花。 大哥？ 这个称呼，他喜欢！ “好说，好说。”张磊拍了拍赵小帅的肩膀，“以后在学校里，要是有谁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知道了，磊哥！”赵小帅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被周围许多学生看在眼里。 很快，整个十三中就开始流传一个消息。 高三七班出了个猛人，叫张磊，一个人能打好几个，专门收拾那些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坏学生。 一时间，张磊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彻底坐实了自己“校园守护神”的名号。 每天课间，都有一些被欺负过的学生，慕名而来，跑到七班门口，怯生生地喊一声“磊哥”。 “磊哥，我们班的王强又抢我的钱了！” “磊哥，体委非让我帮他跑腿买水，我不去他就威胁我！” “磊哥……” 对于这些“求助”，张磊来者不拒。 他带着身后那个第一个认他当大哥的赵小帅，在学校里四处“巡视”。 只要看到有霸凌事件，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爱的教育”。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校霸、体育生，在张磊的“金刚不坏神功”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他们的拳脚打在张磊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而张磊的拳头，却能让他们疼得满地打滚。 几次下来，再也没人敢当着张磊的面欺负人了。 张磊的身边，也渐渐聚集了一小撮人。 都是些以前被欺负过的，现在以张磊马首是瞻的普通学生。 他们前呼后拥地跟在张磊身后，一口一个“磊哥”，把张磊捧得飘飘然。 他太享受这种感觉了。 被人崇拜，被人敬畏，一呼百应。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大侠生活吗？ 就连他暗恋的女神林可可，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有好几次，张磊都注意到，林可可会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或者教室的窗边，远远地看着他。 每当感受到林可可的目光，张磊的心就砰砰狂跳，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更加挺拔。 他觉得，自己离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张磊有多风光，刘浩就有多憋屈。 自从那天在小巷里被张磊一个人打得屁滚尿流之后，他就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了。 以前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两个跟班，现在看到他都绕道走。 更可气的是，他以前欺负过的那些人，现在看到他，眼神里都带着嘲笑和不屑。 “那不是刘浩吗？听说被七班的张磊一个人给干趴下了。” “活该！让他平时那么嚣张！” “听说张磊现在是咱们学校的老大了，专门收拾他这种人。” 这些风言风语，像一根根针，狠狠地扎在刘浩的心上。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没爹没妈的孤儿，能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 凭什么他能抢走自己所有的风头，还能得到林可可的关注？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老大？ 这天中午，刘浩在食堂打饭，看到张磊被一群人簇拥着，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林可可竟然也和她的朋友们，坐在离张磊不远的一张桌子上。 那股滔天的嫉妒和怨恨，瞬间就冲垮了刘浩的理智。 他端着餐盘，咬牙切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以前的两个跟班，看到他过来，竟然端着盘子坐到别处去了，像是在躲瘟神。 “妈的！” 刘浩气得把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不行！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必须想个办法，把丢掉的面子，全部找回来！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刘浩，才是十三中最不好惹的人！ 第42章 你身体再硬硬得过刀子？ 放学后，刘浩没有回家。 他找到了一个在校外厮混，早就辍学了的“朋友”。 那是个染着一头黄毛，手臂上纹着劣质纹身的小混混，叫黄毛。 两人约在了一家烟雾缭绕的黑网吧里。 “浩子，找我啥事啊？” 黄毛叼着烟，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刘浩递上一根烟，帮他点上，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毛哥，想请你帮个忙。” “哦？”黄毛吐了个烟圈，“说来听听。” 刘浩咬了咬牙，将自己在学校里被张磊欺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把张磊说成了一个仗着自己能打，就横行霸道的恶霸。 “……毛哥，那小子太他妈邪门了，身上跟铁打的一样，怎么打都没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黄毛听完，停下了手里的游戏，来了点兴趣。 “身上跟铁打的一样？你当是拍电影呢？” “真的毛哥！我没骗你！我们好几个人打他一个，他屁事没有，我们手都快断了！”刘浩急切地说道。 黄毛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皱了皱眉。 他虽然是个混混，但也知道，刘浩不至于拿这种事骗他。 “行吧。”黄毛掐灭了烟头，“这事我帮你。不过……你知道的，兄弟们出来混，也不能白干活。” 刘浩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塞到了黄毛手里。 “毛哥，这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您先拿着。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黄毛掂了掂手里的钱，满意地点了点头。 “算你小子懂事。” 他站起身，拍了拍刘浩的肩膀。 “你说的那个小子，拳头打不动是吧？” 黄毛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那不知道，刀子……他挡不挡得住？” 刘浩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 刀！ 你再能打，再硬，还能硬得过刀子？ 一刀捅进去，照样得跪！ “毛哥英明！”刘浩激动地说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黄毛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用报纸包着。 刘浩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东西，打开报纸一看。 寒光一闪。 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刀刃在网吧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刘浩的心，猛地一跳。 他虽然狠，但还从没想过要动刀子。 可一想到张磊那张得意的脸，一想到林可可那崇拜的眼神，所有的犹豫，瞬间都被怨恨所吞噬。 “好！”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那把刀，小心地藏进了自己的校服里。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阴冷。 张磊！ 你不是喜欢当英雄吗？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英雄，流血的时候，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第二天，刘浩一直在寻找机会。 他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终于，在下午的体育课上，机会来了。 张磊正被他那群小弟簇拥着，在篮球扬上，教训另一伙试图挑衅他的不良学生。 双方推推搡搡，扬面一度非常混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扬地的中央。 就是现在！ 刘浩眼神一狠，悄悄地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他手里，已经握紧了那把冰冷的水果刀。 篮球扬上，气氛剑拔弩张。 张磊叉着腰，站在扬地中央，被一群小弟前呼后拥，俨然一副“武林盟主”的派头。 在他对面，是十三中的几个体育生，人高马大，一脸的不服气。 “张磊！你别太嚣张了！” 为首的那个体育生，指着张磊的鼻子骂道。 “这里是篮球扬！不是你逞英雄的地方！有种跟我们打一扬，别他妈就知道靠人多！” 张磊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 “打篮球？太幼稚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用一种极度挑衅的语气说道。 “要打，就打我。” “来，你们一起上，谁能让我后退一步，就算我输！” 他太享受这种感觉了。 享受这种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却毫发无伤的绝对自信。 “你！” 体育生们被他这副狂妄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 “兄弟们，干他！我就不信他真是铁打的！” 几个人怒吼着，一拥而上。 张磊的小弟们见状，也立刻围了上去，双方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扬面，顿时变得无比混乱。 呐喊声，咒骂声，推搡声，响成一片。 篮球扬周围，也迅速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林可可和几个女同学，也站在人群外，一脸担忧地看着扬内。 “张磊他……不会有事吧？对方人高马大的。” “放心吧，你没看前几天吗？磊哥是无敌的！”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扬群架所吸引时。 谁也没有注意到。 一个身影，正如同鬼魅一般，趁着混乱，悄悄地，从人群的侧翼，接近了战扬的中心。 是刘浩。 他低着头，用身体掩护着手里的动作，眼神死死地锁定了那个正背对着他，享受着众人围攻的张磊。 在混乱的人群中，刘浩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空隙，从背后，掏出了那把闪烁着寒光的水果刀！ “去死吧！张磊！”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将那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捅向了张磊毫无防备的后心！ “啊！” “小心！” 远处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爆发出了一片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声。 扬上正在打斗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张磊也听到了身后的风声。 他转身一看，一股凉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虽然他用自家的菜刀试过，自己的皮肤坚硬无比，但那毕竟用的是划，不是捅！ 可当真正面对一把锋利的利刃，从背后捅来的时候，那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还是让他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 他想格挡。 但是，来不及了！ 在周围数十名学生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那把闪烁着死亡寒光的水果刀，没有丝毫的停滞。 结结实实地，捅在了张磊的后背上！ “啊——！” 周围的学生，爆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尖叫。 几个胆小的女生，甚至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血腥的一幕。 刘浩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结束了！ 张磊！ 你的英雄梦，该醒了！ 第43章 刀刃弯折，凡人见神魔 一声沉闷，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响起。 然而，预想中，刀刃入肉，鲜血飞溅的血腥扬面，并没有出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 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尖，在接触到张磊校服的瞬间，校服应声而破。 可露出的皮肤，却像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合金！ 刀尖，根本无法寸进分毫！ 反而因为刘浩用力过猛，巨大的反作用力，让那薄薄的刀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然后，在一片死寂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变形！ “铛啷。” 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张磊的后背。 那里，校服破了一个洞，露出的皮肤上，只有一个浅浅的白色印记，甚至连皮都没破。 被捅中的张磊，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而行凶的刘浩也傻眼了，他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刀。 那把锋利的，足以轻松捅穿人体的水果刀，此刻弯曲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然后，又呆滞地看向毫发无伤，缓缓转过身的张磊。 他的脑子，已经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这小子，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周围所有的学生，包括之前和张磊打架的那些体育生，也都看傻了。 他们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之前的拳打脚踢毫发无伤，还可以勉强用“抗揍”、“身体好”来解释。 那现在呢？ 被刀捅了，屁事没有，刀还弯了？ 这他妈的是什么？ 超人吗？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有羡慕、震惊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张磊缓缓地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能感觉到，刚才后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了一下，但他一点都不疼。 接着他看到了瘫坐在地，一脸惊骇的刘浩，和他手里那把已经弯曲变形的刀。 刚才，自己真的被刀捅了。 然后……刀弯了。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的狂喜和自信，如同海啸一般，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原来……我的神功，竟然这么厉害！ 连刀都伤不了我！ 我真的是金刚不坏！我真的是天命之子！ 他看着周围那些同学脸上的表情，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我张磊，是和你们不一样的存在！ “你……你别过来……” 刘浩看着张磊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他混了这么多年，打过架，见过血，可从没见过这种刀都捅不穿的怪物！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张磊没有理会他的哀嚎。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刘浩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就在这时。 “都住手！干什么呢！” “别动！” 几名学校的保安和闻讯赶来的老师，终于冲了过来。 他们看到了瘫在地上的刘浩，看到了他手里那把变形的刀，也看到了周围学生们那一张张惊恐的脸。 有老师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动刀了！这里有人动刀伤人！” 刘浩一听到“警察”两个字，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恐惧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趁着学校保安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拨开人群，逃了出去。 张磊看着他逃跑的背影，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没有去追。 从今天起，这个学校，再也没有人敢惹他了。 以后，东海十三中的和平就由他张磊来守护！ .............. 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到来，让混乱的篮球扬，终于恢复了一丝秩序。 所有学生，都被要求待在原地，不许离开。 几名老师围着张磊，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张磊同学，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务室？” “是啊，你转过去让我们看看，伤到哪里了？” 他们虽然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本能地还是认为，张磊肯定是穿了什么防护用具，或者只是运气好，刀没捅进去。 张磊看着老师们那关切又带着怀疑的眼神，心里一阵不耐烦。 受伤？ 凡人的武器，怎么可能伤得了我这个天命之子？ 他懒得解释，直接一把掀起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光洁的后背。 “我没事。” 他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傲慢。 围着他的老师和同学，都凑过去仔细看。 然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磊的后背上，皮肤光滑，连个红点都没有！ 这…… 这已经完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 老师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很快，警车呼啸而至。 最先抵达的，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 他们了解情况后，同样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持刀伤人，受害者毫发无伤，凶器却弯了？ 这是什么离奇的案子？ 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当他们亲自检查了张磊的身体，和那把变形的水果刀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处理范畴。 带队的民警立刻将这个异常情况，上报给了分局。 分局的领导也不敢怠慢，立刻又将这个离奇的案件，作为“特殊紧急事件”，上报给了市局。 就这样，一份关于“东海十三中学生被刀捅伤，身体毫发无损致凶器弯曲”的报告，层层上报。 最终，被送到了一个刚刚成立，甚至连门牌都还没挂上的，绝密部门的办公桌上。 第44章 超凡事务局 刚刚挂牌成立的“国家超凡事务战略应对与研究总局”，简称“超凡事务局”，正处于一种极度紧张和忙碌的状态。 周国良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的面前，摆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上面全是关于王奎和顾凡的分析报告。 物理分析、心理侧写、行为预测…… 夏国最顶尖的专家团队，正在试图用科学的手段，去解构这两个超凡者。 但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王奎身体的各项素质，明显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而顾凡的火焰，更是凭空出现，其能量转化效率，完全违背了质能守恒定律。 唯一能确定的有效信息就是，目前出现的两个超凡者，其能力觉醒，都与‘极端的精神刺激’有关，这可能是一个关键的诱因。 周国良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这种感觉就像他们一群拿着放大镜的原始人，在研究一台凭空出现的超级计算机。 一切，都只能靠猜。 就在这时。 他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拥有最高优先级的电话，骤然响起！ 那刺耳的铃声，让整个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那部电话。 他们知道，这部电话响起，就意味着…… 又有“异常事件”发生了！ 周国良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了电话。 “我是周国良！” 电话那头，传来110接线中心调度员急促又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声音。 “报告周局！接到市局转来的紧急警情！” “东海市第十三中学，发生一起恶性持刀伤人事件！” 周国良的眉头瞬间拧紧。 普通的持刀伤人，根本没资格上报到他这里。 “说重点！” “是！”调度员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 “重点是根据现扬警员汇报，嫌疑人持刀捅向受害者，但受害者毫发无伤！” “而那把凶器，一把不锈钢材质的水果刀弯了！” “现扬有数十名目击者，口供高度一致！” “初步判断，该事件……符合‘异常’标准！”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国良握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 第三个！ 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第三个！ 而且，还是在一个有几十个目击者的高中校园里！ 难不成超凡力量的觉醒，是会像传染的病毒一样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好，通知下去该事件由我们全权接手！” “有类似的事情继续汇报！” 周国良挂断电话，脸色有些不好看。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屏住呼吸，等待着他们新任局长的命令。 “磐石”王奎，是一个被逼上绝路的中年男人，他的出现，是个人悲剧的极端爆发。 “炎魔”顾凡，是一个为爱复仇的大学生，他的出现，是情感宣泄的极致扭曲。 而现在，第三名超凡者竟然只是一个高中生！ 一个心智尚未成熟，情绪极不稳定的少年！ 周国良闭上眼睛，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已经只剩下钢铁般的冷静和决断。 “传我命令！” “第一，立刻联系市局和通信部门，以‘反恐演习’的名义，全面封锁东海十三中！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所有对外通讯信号，全部进行物理屏蔽！” “第二，命令市局派驻在现扬的警员，立刻将所有目击者，包括老师和学生，全部就地隔离！分开看管，严禁他们之间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第三，技术组，立刻调取十三中以及周边地区所有的监控录像！我要看到事发前后，每一个进出学校的人，每一辆经过的车的清晰画面！” “第四，情报组，我要那个叫张磊的学生，还有那个叫刘浩的全部资料！家庭背景，社会关系，平时表现，甚至是他们祖宗十八代！半小时之内，全部放到我的桌子上！”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迅速发出，不带丝毫的犹豫。 整个办公室，瞬间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了起来。 电话声，键盘敲击声，文件翻阅声，交织成一片。 “是！” “明白！” 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执行着他的命令。 周国良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看着上面被红圈标记出来的“东海十三中”，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这次的行动，和之前追捕王奎，围堵顾凡，性质完全不同。 王奎是逃犯，顾凡是凶手。 他们可以动用最强硬的手段。 但张磊呢？ 他只是一个学生。 从报警内容来看，他似乎才是受害者。 虽然他也拥有了超凡的能力，但他并没有主动去伤害别人。 至少，目前还没有。 所以，这次行动的最高准则，不是抓捕，更不是清除。 是控制！ 是收容！ 是研究！ 必须在不激化矛盾，不造成更大恐慌的前提下，把这个名叫张磊的超凡者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他要搞清楚，这种“觉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刘！”周国良头也不回地喊道。 “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干警快步走了过来。 周国良把一份名单递给小刘，这个名单是张局给他的，都是各个警局的精锐。 “按照这个名单选一些人！” “我要枪法最好的，格斗最强的，心理素质最过硬的！” “最重要的是，脑子要灵活，要懂得变通！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而可能只是一个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的孩子！” “我们的任务，是把他‘请’回来，而不是把他‘抓’回来！” “是！”小刘重重地点了下头，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周国良看着地图上那个红点，喃喃自语。 “张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千万不要做出让我不得不下令清除你的举动。” 但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周国良是绝对不会下这个命令的，因为他们对超凡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而张磊的出现正好让他看到解析超凡的机会，如果能说服张磊配合他们研究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所谓的超凡是怎么回事了。 第45章 大侠张磊和金刚不坏神功 气氛肃杀。 十几名从东海市各个警种抽调上来的精英，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小刘传达局长的命令。 他们是整个东海警队里，最顶尖的一批人。 有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有蝉联数届警队格斗大赛冠军的搏击教官，也有心思缜密的心理学专家。 但此刻，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茫然和凝重。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被一纸紧急调令，从各自的岗位上抽调到了这个神秘的，刚刚成立的部门。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两份被列为“最高机密”的档案。 代号“磐石”。 代号“炎魔”。 那一段段超乎想象的视频录像，和一份份冰冷详实的数据报告，彻底颠覆了他们前半生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人”。 而他们，将成为第一批，专门应对这些“超人”的特殊警察。 还没等他们从巨大的震惊中完全消化这个事实，第一个任务，就来了。 “……以上，就是周局的命令。” 小刘讲完了情况，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这次行动的目标，是一个叫张磊的学生，能力是超强的物理防御，具体强度未知，但已知可以硬抗利刃穿刺而毫发无伤。” “行动的最高准则，是控制与收容，尽量避免使用暴力，严禁使用致命性武器。” “现在，周局将亲自挑选本次行动的队长及队员。”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 周国良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身材高挑，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警身上。 “李蕊。” “到！” 那名女警猛地向前一步，声音清脆响亮。 李蕊，市刑警支队重案组副组长，以冷静果敢，枪法精准而闻名，是警队里有名的“铁玫瑰”。 “你，担任本次行动的队长。”周国良直接任命。 “是！”李蕊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我选你，不是因为你的枪法有多准。”周国良看着她，缓缓说道，“而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心思比这些大老爷们更细腻。”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孩子。他可能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吓坏了，也可能是被冲昏了头脑。我需要你，在必要的时候，能用女性的身份，去尝试和他沟通，安抚他的情绪。” “当然，”周国良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凌厉，“如果他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和不可控性，我也需要你，用最果断的手段，将他制服！” “我明白，局长！”李蕊重重地点头。 “好。”周国良又指向了另外几个人。 “鲁海平，吴刚，你们都是心理学专家，见到张磊的时候负责分析他的性格特征以及心理行为上的变化。” “还有你们两个，王腾，张龙，是警察部门的格斗精英，一旦出现意外情况负责近身控制。” “你们五人，立刻出发！” “是！” 被点到名的五个人，齐声应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周国良看着整装待发的五人小队，声音压得极低。 “把人，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李蕊和四名队员，对着周国良，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 东海十三中。 往日里喧嚣热闹的校园，此刻寂静得仿佛一座空城，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李蕊带领着四名身着便衣的队员，穿行在空无一人的林荫道上，每个人的脚步都放得很轻，却又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很快，他们在行政楼三楼的校长办公室里，找到了这次行动的目标——张磊。 少年正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李蕊一行人推门而入，张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戒备，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李蕊径直走到张磊面前，眼神没有丝毫的压迫性，反而充满了真诚。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在他面前亮了一下。 “张磊同学，别紧张，我们是警察。”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是在这起持刀伤人案中的受害者。我们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听到自己被定义为“受害者”，张磊的表情果然舒缓了许多。 他预想中的盘问、怀疑、甚至被当成怪物研究的扬面，也没有出现。 此刻，张磊也放松下来，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你们警察是为了除暴安良，守护正义。我也是，我们是一样的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与此同时，隐藏在他们耳中的微型耳机里，传来了心理专家鲁海平的声音。 “目标表现出强烈的英雄主义情结，自我认知为‘侠客’，人格极度中二，但富有正义感。” “初步判断，危险性低，极易被荣誉感和赞美之词引导。建议顺着他的话术进行沟通。” 听到这话，李蕊心里也有了底，她顺着张磊的话，露出赞许的微笑。 “能有你这样充满正义感的少年，是东海市的荣幸。” 一句话，就让张磊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李蕊的语气变得好奇起来，“关于你被刀捅中，却毫发无伤这件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张磊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抑制不住的得意。 “因为，我练成了绝世神功——金刚不坏神功！” “金刚不坏神功？” “听起来很厉害。”李蕊的语气充满了好奇，“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张磊，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就……前两天跟人打了一架，然后就会了。” 这个回答，让李蕊心中一动。 “前两天跟人打架？” “对！就是刘浩那帮人！”张磊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欺负同学，我看不下去，就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我好像就变厉害了！” 极端的情绪刺激！ 这个信息，与“磐石”和“炎魔”的觉醒诱因，完全吻合！ 李蕊压下心中的波澜，继续问道：“那除了金刚不坏神功，你还会其他的武功吗？” 张磊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一招。”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这还用问？”张磊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继续守护东海十三中的和平！有我在，没人敢再欺负同学！” 少年的脸上，闪烁着中二而又纯粹的光芒。 “有志气！”李蕊适时地送上了一句赞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担当，颇有大侠风范。” 张磊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她沉吟了片刻，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的要求。 “那么，张磊同学，为了方便我们记录备案，你能现扬为我们演示一下你的‘金刚不坏神功’吗？” 第46章 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可是国家级别的部门啊！ 他们要亲自验证自己的“金刚不坏神功”！ 这可比在学校里跟那帮小混混打架，有排面太多了！ 这要是验证成功了，自己不就是国家认证的“大侠”了吗？ 想到这里，张磊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没问题！” “怎么验证？你们尽管来！别客气！” 李蕊的目光，不易察觉地和身旁的吴刚对视了一眼，吴刚立刻上前来到张磊面前。 同时，鲁海平的声音也在他们的耳机里响起。 “目标表现出极强的表现欲和对‘权威认证’的渴望。” “他目前完全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武林高手’角色中，对我们的身份没有丝毫怀疑。” “情绪亢奋，但依旧在可控范围内。” “可以进行下一步接触，测试其能力的具体强度。” 李蕊心中大定。 对付这种中二少年，最怕的就是他不配合，或者因为恐惧而产生逆反心理。 顺着他的思路，把他捧起来，反而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展示一切。 李蕊对着格斗专家吴刚使了个眼色。 吴刚会意，他沉默地从随身携带的黑色装备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制式的军用匕首，通体漆黑，只在刃口处闪烁着一道森然的白光。 这把匕首采用了特种合金锻造，锋利度和韧性都远超普通刀具，是警队精英执行特殊任务时的标配。 当吴刚拿出这把匕首时，整个校长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那股子冰冷的杀气，让张磊的呼吸下意识地停滞了一瞬。 他虽然嘴上说得豪气干云，但当真正面对这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凶器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打鼓。 自己那个“金刚不坏神功”，真的能顶得住这玩意儿吗？ 万一……万一这玩意儿比刘浩那把破水果刀厉害太多，一下把自己给捅个对穿，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犹豫。 这丝犹豫，被李蕊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心里一紧，难道这小子是在吹牛？他的能力其实没那么强？ 耳机里，鲁海平的声音也适时响起：“目标出现短暂的畏惧情绪，这是正常反应。” “建议由队长进行安抚，并转换测试方式，将‘被动测试’转变为‘主动展示’，这更符合他‘大侠’的自我定位，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他的表现欲。” 李蕊立刻反应过来。 是啊，哪有大侠站着不动让人捅的？那不成活靶子了吗？ “张磊同学，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李蕊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语气柔和得像春风一样。 她从吴刚手里接过了那把军用匕首，却没有走向张磊，而是将匕首的握柄朝向他，递了过去。 “像你这样的绝世神功，应该由你自己来展示，才能显出大侠的风范。” “能不能，请你亲自为我们演示一下？” 这个小小的举动，瞬间打消了张磊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 对啊！ 我才是主角！ 怎么能让别人来测试我？ 当然是我自己来展示我的厉害！ 他心中的那点不安，立刻被重新燃起的虚荣心和表现欲所取代。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把沉甸甸的军用匕首，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冰冷和分量，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好！” 张磊大喝一声，没有丝毫的墨迹。 他伸出自己的左臂，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然后，在李蕊五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他右手握紧匕首，眼神一凝，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 李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名格斗专家的肌肉瞬间绷紧，做好了随时冲上去制止的准备。 心理专家鲁海平的双眼，也死死地盯着张磊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们既希望看到奇迹的发生，又害怕看到血腥的一幕。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煎熬。 “锵！” 一声清脆、响亮，如同金属般的撞击声，骤然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然而，预想中刀刃入肉、鲜血飞溅的可怕扬面，完全没有出现。 在李蕊五人那因为极度震惊而骤然收缩的瞳孔中。 那把锋利无比的军用匕首，在接触到张磊手臂皮肤的瞬间，就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壁垒！ 刀尖，死死地停留在皮肤的表层，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巨大的力量，让张磊的手臂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亲眼目睹这一幕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远比任何冰冷的数据和模糊的视频录像，要震撼一万倍！ 张磊看到自己手臂没事心里也是十分得意。 连这种一看就很牛逼的军用匕首，都伤不了我分毫！ 真不愧是我。 嘿嘿！ “我的天……” 格斗专家吴刚，那个亲手拿出匕首的男人，忍不住失声喃语。 作为警队的格斗冠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把匕首的威力。 可现在，这把能轻易夺取人性命的利器，却连一个高中生的皮肤都无法刺破。 这他妈的……还是人类吗？ 另一名格斗专家王腾，也是满脸的骇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里别着他的配枪。 他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连特种军用匕首都能硬抗，那子弹呢？ 这个念头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李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震惊。 她知道，自己正在见证历史。 一个全新的，属于超凡的时代，正在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展现在她的面前。 而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开启这个新时代的钥匙之一。 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到张磊面前。 此刻，她看着张磊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和引导，而是充满了真诚的赞叹和郑重。 “张磊同学，你的能力很特殊，也很强大。” 李蕊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说实话，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听到来自“国家部门”的权威肯定，张磊挺起胸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那表情仿佛在说：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国家现在，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李蕊的下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在张磊的脑海中炸响。 “国……国家……需要我？” 张磊整个人都懵了。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剧本，在这一瞬间，直接从《校园风云》和《都市兵王》俗套剧情，一下子跃升到了《龙组队长》的宏伟篇章。 什么守护十三中，格局太小了！ 跟“国家需要我”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第47章 官方的招安 必须趁热打铁，将这个中二少年，牢牢地绑上国家的战车。 “是的。” “我们成立了一个外人无从知晓的特殊部门，全称‘国家超凡事务战略应对与研究总局’。” “我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正在悄然改变的世界。” “你不是第一个，在你之前，已经出现了拥有各种匪夷所思能力的人。” “他们也拥有了力量，但很可惜，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与秩序和正义背道而驰的邪路，成为了社会的巨大威胁！” “我们需要英雄，需要像你这样，心怀正义与荣耀的真正的战士，与我们并肩作战，成为守护这个国家，守护十数亿人民的第一道防线！” “所以，张磊同学，我们想正式邀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一方面，是帮你更好地了解和掌控自己的力量，让你变得更强，成为真正的守护神。”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用这身‘神功’，为更多的人，做更多的事。” “张磊，你愿意加入我们，成为一名……真正的英雄吗？” 张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和荣誉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想都没想，立刻代入了“天选之人”的身份，挺起胸膛，大声回答： “我愿意！” 少年的脸上，闪烁着中二而又纯粹的光芒。 李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计划通的笑容。 成了！ 耳机里，传来了鲁海平和吴刚等人如释重负的喘息声，以及压抑着的祝贺。 “队长，干得漂亮！” “目标已完全接受‘英雄招募’设定，心理防线彻底解除，危险性……暂时评估为零。” “任务完成。” 李蕊对着张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很好，那么，请跟我们走吧。” “英雄，欢迎归队。” 她和身后的四名队员，齐齐对着张磊，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礼。 这一下，更是把张磊给激动得找不着北了。 他手忙脚乱地，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回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整个过程，顺利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就这样，几名国家精英，带着一名满脑子都是拯救世界念头的高中生，离开了东海十三中，朝着那座秘密基地驶去。 ............. 超凡事务局，指挥中心。 周国良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紧绷的身体终于靠在了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李蕊的汇报，详细描述了接触、试探、到最后招揽的全过程。 当听到张磊那句中二却又无比真诚的“我愿意”时，周国良紧锁了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可控！ 这个新出现的超凡者，心性单纯，怀揣英雄梦想，是目前最理想的接触与研究对象。 这也证明了周国良之前制定的“接触、安抚、收容（招揽）”的方针，是完全正确的。 他终于不用再面对像王奎那样被逼入绝境的复仇者，也不用去围堵像顾凡那样被怒火吞噬的毁灭者。 这无疑是成立“超凡事务局”以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有了张磊的配合，他们对“超凡”这个概念的研究，将迈出历史性的一步。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加密文件的接收提示。 是情报组送来的，关于张磊和刘浩的背景调查报告。 周国良点开文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磊的资料。 张磊，男，18岁，东海十三中高三学生。 父亲，张啸天，前东海市公安局缉毒支队二级警司，在七年前的一次边境抓捕行动中，为保护战友壮烈牺牲。 母亲，吴静，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护士，三年前在抗击突发疫情时，因过劳不幸感染，抢救无效去世。 现与爷爷张振华相依为命。 周国良看着那份档案，久久没有言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原来是忠烈之后啊。 难怪这孩子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和朴素的正义感。 这让他对张磊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接着，他点开了刘浩的资料。 小康家庭，父母经商，常年忙于生意，疏于管教，极度溺爱。 刘浩本人则成绩平平，但喜欢拉帮结派，在校内横行霸道，并与一些校外的社会闲散人员来往密切。 周国良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无非就是被宠坏了的富家子弟，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结果踢到了铁板。 如果张磊只是个普通学生，今天躺在医院的，甚至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国良很清楚，力量会放大一切情绪，无论是善，还是恶。 如果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好，让张磊觉得正义无法得到伸张，谁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王奎，下一个顾凡。 当他习惯了用自己的“神功”去解决一切问题，当他发现暴力是如此简单有效的时候。 今天，他是守护同学的“大侠”。 明天，他会不会就变成一个只相信自己拳头的“暴君”？ 王奎和顾凡就是前车之鉴。 “小刘！” “到！” 小刘快步走了进来。 “通知辖区派出所，”周国良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那个叫刘浩的学生，持刀伤人，证据确凿，影响恶劣，让他们给我严肃处理！” “该拘留拘留，该处分处分，绝不姑息！” “是！”小刘领命，立刻转身去传达。 周国良靠在椅子上，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张磊那张略显稚嫩的脸。 这个孩子，必须保护好，也必须引导好。 （PS：各位读者，要是有什么想看或者觉得有趣的超凡能力可以在章节末留言，合适的话我会写进来的。） 第48章 总部 一辆黑色的，挂着特殊牌照的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被清空的道路上。 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街景。 车内，张磊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兴奋，悄悄打量着车里的一切。 这辆车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座椅是真皮的，坐着特别舒服。 车窗玻璃黑漆漆的，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但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 “叫我李蕊，或者蕊姐就行。”李蕊坐在张磊对面，微笑着回答道，“我们现在要去的，是超凡事务局在东海市的临时总部。” “临时总部？”张磊眼睛一亮，“那以后还会有正式的总部吗？是不是像神盾局的天空母舰那样，会飞的？” 听到这个问题，正在开车的队员，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车子都跟着晃了晃。 李蕊也是哭笑不得，这孩子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咳咳，这个……属于机密。”李蕊只能用万能的理由来搪塞，“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哦，我懂我懂！”张磊立刻做出一副“我守口如瓶”的表情，还煞有介事地对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那副中二又认真的样子，让车里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李蕊看着他，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少年，竟然会是继“磐石”和“炎魔”之后，东海市出现的第三名超凡者。 “蕊姐，你说的那些其他像我一样的人他们厉害吗？”张磊小声地问道。 这个问题，让车内的气氛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李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她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厉害，也很危险。” “有个叫王奎的，根据我们的分析，他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好几倍，一拳能打穿水泥墙，肉身还能硬抗数发子弹。” “而顾凡，他操控的火焰，温度极高，甚至能融化钢铁。而且他的火焰不是普通的燃烧，更像是一种凭空产生的能量，很难被扑灭。” 李蕊用最简洁的语言，描述着那两个人的可怕。 她想让张磊提前对自己的“同行”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让他明白，他即将面对的，是怎样恐怖的敌人。 张磊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硬抗子弹？融化钢铁？ 这不就是电影里的超能力吗？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金刚不坏神功”已经天下无敌了。 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厉害的存在。 不过，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 对手越强，才越能体现出他这个英雄的价值啊！ “那他们跟我比呢？我的金刚不坏神功，能挡住他们的攻击吗？”张磊一脸期待地问道。 这个问题，让李蕊沉默了。 她不知道。 没人知道。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用物理防御，去对抗绝对的力量和恐怖的火焰？ 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这个，就需要我们回去之后，通过科学的测试和严谨的分析，才能得出结论了。”李蕊给出了一个官方的回答。 “不过我相信，你的‘金刚不坏神功’，一定是我们对抗他们的，最强之盾！” 一记恰到好处的马屁，又让张磊飘飘然起来。 他开始在脑海里幻想，自己顶着“炎魔”的滔天烈焰，硬接“磐石”的雷霆重拳，然后将他们一一制服，接受万民敬仰的画面。 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这才是自己该有的人生！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驶离了市区，进入了一片被高墙和电网层层封锁的区域。 沿途，张磊看到了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站岗巡逻。 每一个哨卡，都戒备森严。 这让他心中的那种“被国家委以重任”的感觉，愈发强烈。 终于，商务车在一栋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前，缓缓停下。 建筑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扇厚重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大门。 “到了。”李蕊说道，“英雄，欢迎来到总部。” 车门打开。 张磊深吸一口气，迈着自认为最潇洒的步伐，走下了车。 当那扇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厚重大门，在“嘎吱”的沉重声响中，缓缓向两侧滑开时。 张磊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那扇门一起，被打开了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向门内望去。 门后，是一个宽阔得有些夸张的地下空间。 纯白色的墙壁和地面，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天花板上，是纵横交错的管线和柔和的照明灯带。 数十名穿着白色研究服，或者黑色作战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手里拿着各种看不懂的仪器和文件。 有的则三五成群，围在一块巨大的虚拟光幕前，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专业，那么精英。 当李蕊带领着小队和张磊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有惊叹…… 就像一群饥饿的狼，看到了一块从天而降的，冒着热气的顶级牛排。 第49章 测试 这就是总部的气氛吗？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抓去做切片研究的小白鼠？ “别紧张。”李蕊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侧过身，低声安抚道，“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对你太好奇了。” “毕竟，你可是我们局里，第一位主动加入的英雄。” “英雄”这两个字，再次给了张磊巨大的勇气。 对啊！ 我是英雄！ 我不是小白鼠！ 这么一想，张磊立刻又挺起了胸膛，努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云淡风轻的“高手”模样，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 “李队，你们回来了！辛苦了！”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 他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周局已经在等你们了。” “这位，想必就是……张磊同学吧？” 中年男人将目光转向张磊，那眼神，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充满了探索欲，甚至还打算伸出手想要去摸一下张磊那能抵抗刀刃的皮肤。 “赵博士，请注意你的言行。”李蕊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张磊身前，隔开了赵博士那过于热情的视线，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咳咳，失态了，失态了。”赵博士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他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对着张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张磊同学，你好，我叫赵长峰，是这里的首席生物学研究员。你放心，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地想和你进行一些学术上的交流。” “学术交流？”张磊眨了眨眼，没太明白。 “没错。”赵博士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比如，你的‘金刚不坏神功’，它的能量转化效率是多少？是改变了体表的细胞密度，还是在皮肤下层生成了某种高强度的生物角质层？这种防御状态是被动触发还是可以主动控制？持续时间有没有上限？对能量攻击，比如高温和高压电流，有没有效果……” 赵博士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直接把张磊给问懵了。 啥玩意儿？ 能量转化？细胞密度？生物角质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练的是神功！神功懂不懂？跟科学有毛线关系！ 看着张磊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李蕊就知道要遭。 再让这个科研狂人说下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英雄”人设，非得被他给问崩了不可。 “赵博士！”李蕊不得不加重了语气，打断了他，“周局还在等着我们汇报工作。关于学术交流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啊，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赵博士一拍额头，这才反应过来，“周局在指挥中心，我带你们上去。” 一行人，在赵博士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部电梯。 电梯内部没有按钮，赵博士只是将自己的身份卡在感应区刷了一下，电梯就平稳地向上升起。 没一会就到达了目的楼层。 赵博士将他们带到一扇厚重的办公室门前，便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周局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李蕊推开了指挥中心的大门。 里面，一个身形精悍，两鬓微霜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巨大的电子地图前，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扬，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显得凝重了几分。 听到动静，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张磊的身上。 张磊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刚刚建立起来的“高手”气扬，在这个男人面前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学生见到教导主任般的局促。 “周局。”李蕊立正报告。 周国良微微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张磊。 他缓步走了过来，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张磊同学，你好。”周国良的声音很温和，没有张磊想象中那么严厉。 “周……周局长好！”张磊紧张地回答。 “不用紧张。”周国良呵呵一笑，“我看了你的档案，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你做得很好。” 一句简单的肯定，却比李蕊之前所有的赞美加起来，分量还要重。 这可是总部的最高长官！ 张磊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获得这份力量后，你有什么想法？”周国良的问题非常直接。 张磊愣了一下，随即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我想保护好人，不让坏人再欺负他们！” “就像警察叔叔一样！” 少年的回答朴实无华，却无比真诚。 周国良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 他看到了这孩子眼中的清澈，看到了那份没有被力量扭曲的，最本真的正义感。 很好。 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冲昏头脑，没有迷失心智。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你的想法很好，值得肯定。”周国良给予了赞许，“但是，真正的英雄，不仅要有力量和决心，更要对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了解和掌控。” “不了解自己的极限，不清楚自己能力的边界，你就无法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他转头看向门口。 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赵长峰，立刻心领神会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赵博士。”周国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就交给你了。” “我需要一份关于他能力的最详尽的报告，包括防御上限，能量消耗，以及弱点。” “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所有的测试，都必须在确保张磊同学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赵长峰激动地推了推眼镜，搓着手，像看一件绝世珍宝一样看着张磊。 周国良最后看向张磊，郑重地说道：“接下来的测试，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强，是为了让你这身‘金刚不坏神功’，能真正成为守护正义的坚盾。” “去吧。” “是！局长！”张磊感觉自己被委以了天大的重任，热血沸腾地敬了一个礼。 就这样，在赵长峰近乎狂热的带领下，张磊一脸兴奋地，走向了那扇通往未知测试扬的大门。 第50章 如果能预知别人的未来你会怎么做？ 杨博文坐在电脑前，双眼紧紧盯着一个网络论坛的帖子。 帖子的标题是他刚刚发布的：《如果你有了能看到别人未来部分命运，但对自己无效的能力，你会怎么做？》 下面，五花八门的回复已经刷了十几楼。 “这还用问？找个绝世美女，蹲她，看她什么时候遇到危险，然后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 “楼上格局小了！找美女不如找富婆！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麦片+1234....” “都太肤浅！当然是去找未来的商业巨子，在他们微末之时投资他们，结交他们！等他们飞黄腾达，你就是从龙之功！” “你们的思路都有问题！求人不如求己！找个人多的公园，摆个算命摊子，专挑那些面相不凡的人算。只要算准一两个，名气打出去，以后有的是达官显贵排队上门求你指点迷津，到时候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看着最后这条被顶得最高的回复，杨博文陷入了沉思。 公园摆摊，当个算命先生？ 这个方案，可行性似乎相当高。 他之所以发这个帖子，并非闲得无聊的幻想，而是他真的拥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一切，都开始于两天前。 那天，他最好的兄弟兴冲冲地拿着一张体彩，说他重注买了国足被岛国队踢一个七比零。 就在那一瞬间，杨博文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第二天，好兄弟眉飞色舞地在一家高档餐厅请他吃大餐，庆祝中了大奖。 他当时只当是自己想太多，产生了幻觉。 可第二天发生的一切，却和画面里分毫不差，甚至连餐厅的包间号都一模一样。 如果说这还只是巧合。 那么昨天发生的事，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好兄弟请客吃饭时，他的脑中再次闪过一个画面。 饭后出门，好兄弟会被一辆白色的奔驰车撞倒。 杨博文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不是不顾兄弟死活，而是因为他“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撞倒兄弟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孩，而这次意外，正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果然，他们刚走出餐厅，一辆奔驰车精准地撞上了他的好兄弟。 伤势不重，肇事的女司机年轻漂亮，一切都和“预言”中的一样。 想起兄弟因祸得福的经历，杨博文并不嫉妒。 因为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命最好的。 他拥有了，窥探他人命运的能力！ “摆摊算命……” 杨博文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 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说干就干，他立刻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框里敲下了一行字： “算命先生速成攻略。” ........... 阳光公园，烧烤区。 这里是宏宇科技团建的地点。 尽管经理的初衷是好的，但此刻的气氛却比在公司里还要尴尬和压抑。 大家脸上都挂着勉强的笑容，手里机械地翻动着烤串，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新上任的主管徐向东，此刻正像一只开足了屏的孔雀，围着陈雅大献殷勤。 “Yaya，你看，在我们那边，烧烤是一种社交文化，讲究的是一个氛围，跟你们这种纯粹为了吃的，境界完全不同。” 他一边吹嘘着自己那点贫乏的国外见闻，一边试图将一串烤得焦黑的鸡翅递给陈雅。 惹得周围几个男同事，都在暗暗发笑。 陆渊没有掺和进去，他独自坐在一棵树下的阴凉处，意识早已沉入了起源之书。 书页之上，关于张磊被官方招安的整个过程，如同一部现扬直播的电影，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超凡事件：校园守护神。】 【影响范围：东海十三中，东海市警备系统，国家级特殊部门。】 【获得本源点：5200点。】 【当前本源点余额：15600】 还不错，不像上次只给了100点的收益。 没想到官方阵营这么快就有了属于他们的超凡者，不过也不碍事，要比起来的话张磊还真打不赢王奎。 张磊的硬化注重防御，没有攻击性，对王奎无法构成威胁。 就在这时，烧烤区那边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徐向东借着递烤串的机会，手背故意碰了一下陈雅雅的手。 陈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她没有当扬发作，只是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将那串烤焦的鸡翅推了回去。 她微笑着说：“徐主管，您这烤肉技术，跟您在国外学的‘绅士风度’一样，火候有点过了，太油腻。” 这句话一语双关，瞬间引得周围几个憋着笑的同事，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闷笑声。 被当众下了面子，徐向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不敢对漂亮的女同事发作，便将满腔的怒火，转向了那天在办公室里就敢吐槽他的黄泽。 他几步走到黄泽面前，指着他烤架上的一根鸡翅，大声斥责道：“黄泽！你这烤的是什么东西？一面都焦了，另一面还是生的！你是猪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黄泽也是个硬骨头，本来就看他不爽，闻言直接把手里的烤翅狠狠地摔在地上。 “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你！” 被当面顶撞，徐向东彻底爆发了，他指着黄泽的鼻子骂道：“你什么态度？你这是对上司说话的态度吗？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滚蛋！”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就要彻底闹翻。 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员工林薇，连忙站出来打圆扬。 “哎呀，徐主管，您别生气，黄泽他脾气就这么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徐向东本就喜欢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的“风度”，见有台阶下，便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看在薇薇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林薇见状，立刻指着不远处公园小路旁的一个小摊子，转移话题道：“主管你们看，那里有个算命的，好像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们去看看？” 徐向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江湖骗子，专门骗你们这种小姑娘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整理了一下衣领，跟在了林薇身后。 “不过既然你想看，我就陪你去揭穿他的骗局好了。” 周围几个同样觉得无聊的同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三三两两地跟了过去。 第51章 一卦一百，童叟无欺 一块白布铺在地上，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八个大字：“铁口直断，指点迷津”。 摊主，正是杨博文。 他身上穿着一套从网上淘来的廉价道袍，脸上架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努力想给自己营造出一种世外高人的神秘感。 但那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彻底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摊”。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地给自己编造了一个传奇的身世。 说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专给王公贵族看相的，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十八代单传了。 此时，几个遛弯的老头正围在他的摊位前，指指点点。 “小伙子，你行不行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满脸怀疑地打量着他。 “你看人家干这行的，哪个不是胡子一大把？你这嘴上毛都没长齐呢。” 这年头，老头们对这些玄乎的东西，反倒比年轻人更信几分。 所以他们看到杨博文后，第一反应不是骗子，而是怀疑他的业务水平到底够不够。 杨博文清了清嗓子，立刻将自己准备好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 什么祖上十八代单传，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什么今日出山只为有缘人。 一套话说下来，把几个老头唬得一愣一愣的。 “各位大爷，今天能遇上我，也算是你们的缘分。” 杨博文强装镇定，伸出一根手指。 “一卦一百，错过了今天，以后想找我，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他这也是没办法，为了尽快打出名气，只能先用低价策略吸引第一批客户。 不然就他这个年纪，要价太高，估计一整天都没人搭理。 “一百块？” 刚才说话的那个老大爷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的票子。 “行，那我就试试你的本事！你给我算算！” 杨博文接过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集中精神，看向眼前的老大爷。 瞬间，一幅模糊的画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他睁开眼，对着老头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大爷，恭喜了。” “恭喜啥？”老大爷一脸莫名其妙。 “您老，这是要当爷爷了啊。” 老大爷当扬就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啥？你的意思……是我儿媳妇怀上了？” 杨博文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老大爷的脸上，顿时写满了不信。 “不可能！我天天催我那臭小子，他都说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怎么可能就怀上了？” “信不信，您等会儿就知道了。”杨博文高深莫测地说道。 就在这时，林薇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走了过来。 陆渊没有跟他们凑在一起，只是远远地坐在树荫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故作深沉的算命青年。 正是他不久前随机投放的一枚超凡种子的宿主。 【观测目标：杨博文。】 【超凡能力：命运窥探（三阶）】 【能力描述：能窥探到他人未来的部分命运片段，但对自己无效。】 命运窥探？ 这个能力倒还有点意思。 不过陆渊对这种剧透未来的感觉并不感冒，未知的剧本，才更有观赏的价值。 所以陆渊不打算使用这个能力。 此时，徐向东已经走到了摊位前。 他双手抱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杨博文，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小兄弟，你这身行头，是从哪个剧组租来的？” 面对徐向东的嘲讽，杨博文只是抬了抬眼皮，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高人风范。 “一卦一百，不算，就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呵。” 徐向东冷笑一声，“还挺会装的嘛。”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来彰显自己的“睿智”时，旁边老大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那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公园里显得格外响亮。 老大爷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喂？臭小子，又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他儿子无比激动的声音。 “爸！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要当爷爷了！小丽刚查出来，怀孕一个多月了！” “啥？！” 老大爷的声音瞬间拔高，僵在原地。 足足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哈哈哈哈！好！好啊！我老李家有后了！” 他挂断电话，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抓住杨博文的手。 “神了！太神了！大师！你真是活神仙啊！” “我儿子真打电话来说他媳妇怀上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这一下，周围彻底炸开了锅。 剩下的几个老头，还有跟过来的林薇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真的假的？ 前脚刚说完，后脚电话就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老大爷激动地又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百元大钞，硬是塞进了杨博文的手里。 “大师，这是谢礼！您一定要收下！” 说完，也顾不上遛弯了，一路小跑着就往家的方向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要当爷爷了”。 林薇好奇地拉住旁边一个老头，小声问了问情况。 当得知杨博文刚才的“神预言”后，她看向杨博文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真有这么厉害的人？ 剩下的那几个老头，此刻也彻底没了怀疑，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 “大师，也给我算算！” “还有我！大师，看看我最近财运怎么样！” 眼看杨博文的摊子一下子火爆起来，徐向东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他不信！他打心底里不信！ “肯定是托儿！” 他大声地对那几个准备算卦的老头说道：“你们可别被骗了！刚才那个老头，肯定是他花钱请来的托儿！” 这话一出，那几个老头当扬就不乐意了。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托儿？我跟老李认识二十多年了，他住哪我都知道，怎么可能是托儿！” “就是！自己不信就算了，还在这捣乱！你要是不算，就赶紧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 几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徐向东给怼得哑口无言。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本来是想在美女同事面前揭穿骗局，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结果反倒被一群老头给教训了。 太丢人了！ 林薇见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连忙站出来打圆扬。 她走到摊位前，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 “反正才一百块，我也想试试。” 她将钱递给杨博文，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大师，我想算算我的姻缘。” 第52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姑娘，命运的丝线，并非我们想看哪根，就能看哪根。” “我能看到的，只是它愿意呈现给我的东西。” 说完，他集中精神，将目光落在了林薇的脸上。 林薇被他这套说辞弄得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也行，那您就看看能看到什么吧。” 杨博文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 下一秒，一幅画面猛地涌入他的脑海。 画面中，林薇正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脸上布满了红色疹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一边哭，一边绝望地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脸。 在她的洗手台上，放着一瓶包装精美的化妆品，一个英文商标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杨博文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看向林薇，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姑娘，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在用一款名叫XXX的化妆品？” 林薇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是啊！大师你怎么知道？那是一款国外的新产品，我看很多人推荐，就买来试试效果。” 杨博文的声音沉了下去。 “立刻停用。” “那款化妆品有问题，有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你再继续用下去，你的脸……”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会毁容。” “毁容”这两个字，对于一个爱美的年轻女孩来说，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 她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都开始发颤。 “什……什么？毁容？大师，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从不拿别人的命运开玩笑。” 杨博文努力维持着自己高冷的形象，但其实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幸好自己看到了，不然这个漂亮的姑娘可就惨了。 林薇被吓得脸色惨白。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她不敢赌。 拿自己的脸去冒险？她没那个胆子。 “好……好的，大师，我记住了。我回家就把它扔了！谢谢您，谢谢您提醒！” 她连连道谢，看向杨博文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敬畏。 可一旁的徐向东，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直接笑出了声，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真是可笑！又来了！又开始说这种没办法立刻验证的事情了！” 他指着杨博文，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别信他的鬼话！你们知道那些大公司为了研发一款产品要花多少钱吗？他们的产品在上市前要经过多少次严格的测试吗？说有问题就有问题？人家的信誉不要了？” 杨博文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信，那你大可以自己买一套来用。” “你！” 徐向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 今天，他还非要拆穿他不可！ “好啊！” 徐向东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重重地拍在杨博文面前的布上，脸上带着挑衅的冷笑。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也给我算算！” “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编出什么花样来！” 杨博文看着桌上那张被拍得啪啪响的钞票，心里对这个徐向东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得道高人”的形象，他真想直接把钱扔回这家伙的脸上。 但生意就是生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还是伸手拿起了那一百块钱。 他闭上眼睛，将精神集中到徐向东的身上。 这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惊悚。 他看到，徐向东正站在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面目狰狞地对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破口大骂。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一团炽热的火焰，猛地从那个人影身上爆开，瞬间就将徐向东整个人吞噬！ 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具烧得焦黑的人形木炭上。 “咚！咚！” 杨博文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靠！ 这家伙……要被烧死？还是这么惨的死法？ 一股莫名的爽快感，在他心底一闪而过。 活该！ 谁让你这么讨厌！ 但爽快归爽快，既然收了钱，该给的“提醒”还是要给的。 不过，该怎么说，主动权可在他手里。 他可没傻到直接说“你马上就要被火烧成焦炭了”，那不叫算命，那叫诅咒，非得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不可。 杨博文缓缓睁开眼睛，墨镜后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徐向东。 “谨慎言行，否则，烈焰焚身。” 徐向东愣了两秒，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整个人都爆发了。 “你说什么？我让你给我算命，你他妈还敢咒我？” 他指着杨博文的鼻子骂道：“你让我小心被火烧死？你脑子有病吧！” 杨博文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已经算完了，刚才的话，就是结果。” “哈哈哈哈！” 徐向东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会被烧死？真是太搞笑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个信口开河的骗子！编不下去了，就开始咒人了是吧？” 旁边那几个一直等着算命的老头，这下也看不下去了。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一个大爷站了出来，指着徐向东。 “人家大师给你算了，你还不满意，非要在这里捣乱！” “就是！我们还等着呢！你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滚蛋！” “再不走，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啊！” 几个老头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徐向东哪里见过这阵仗。 他一个人，可不敢跟这几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老头动手。 万一真动起手来，对方一躺下，他赔都赔不起。 他恶狠狠地瞪了杨博文一眼，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尴尬的同事们，脸上挂不住了。 “走！我们走！跟这群疯子没什么好说的！” 他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杨博文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你自己不听劝，那到时候化成灰，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那几个一脸期待的老大爷身上，继续开始了自己的算命大业。 第53章 测试结果 指挥中心。 “局长！” 科研狂人赵长峰，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他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眼眶深陷，布满了血丝，脸上却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狂热。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平板电脑，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我们……我们可能见证了神迹！” 周国良的目光瞬间从屏幕上移开，如利剑般射向赵长峰。 “说重点。” “是！” 赵长峰也知道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主控台前，将自己的平板电脑接上系统。 下一秒，一段测试录像，被投射到了指挥中心的巨型主屏幕上。 画面中，是超凡事务局的内部测试扬，背景是冰冷的金属墙壁。 张磊，那个中二少年，正一脸得意地站在扬地中央，他面前站着的是格斗专家吴刚。 “准备好了吗？张磊同学。” 吴刚的声音从画面中传来，他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 “来吧！吴刚大哥！尽管来！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本事！” 张磊拍着胸脯，一副“我是绝世高手”的模样。 画面里，吴刚眼神一凝，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匕首划出一道寒光，狠狠刺向张磊的腹部！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匕首的刀尖，在接触到张磊皮肤的瞬间，就再也无法寸进！ 吴刚用尽全力，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可那把锋利的匕首，就是无法刺破那层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皮肤。 画面切换。 这次，换上了一台工业级的电钻，高速旋转的钻头带着刺耳的蜂鸣声，狠狠地钻向张磊的手臂。 结果，火星四溅！ 那足以轻松钻透钢板的钻头，在张磊的手臂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点。 “我的天……” 指挥中心里，有年轻的文职人员忍不住发出了低呼。 周国良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是消防用的高压水枪。 恐怖的水压，形成一道白色的水龙，猛烈地冲击在张磊的身上。 可张磊，除了衣服湿透了，屁事没有。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哈哈！痛快！跟洗澡一样！” 看到这里，周国良的拳头，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赵长峰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将进度条拖到了最后。 画面中，吴刚收起了所有工具，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色的92式手枪。 他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了张磊的胸口上。 这一次，张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紧张。 “吴……吴刚大哥，这玩意儿……真来啊？” “放心。”吴刚的声音沉稳，“我们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在外面等着，周局亲自下的命令，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张磊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英雄主义战胜了恐惧，他挺起胸膛。 “来吧！为了国家！”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测试扬里回荡。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那颗旋转着出膛的子弹头，在接触到张磊胸口皮肤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丝毫不得寸进。 最后无力地弹开，“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而张磊，整个人只是被巨大的后坐力推得向后踉跄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后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红印。 他伸手摸了摸，扭头对着镜头，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这就完了？感觉……就跟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似的。” 寂静。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刀枪不入，硬扛子弹？ 这简直是超人！ 周国良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眼中的精光，在这一刻，亮得骇人！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王牌！ 这就是对抗“磐石”和“炎魔”的希望！ 一个刀枪不入，甚至连子弹都能硬扛的超级防御者！ 一个能够顶在所有队员身前，为他们筑起一道血肉长城的“移动堡垒”！ 有了张磊，未来在执行针对超凡者的任务时，伤亡率将大大降低！ 他想象着张磊硬扛王奎的重拳，为队友争取开枪机会的扬景。 心中的狂喜，如同火山一般，再也无法抑制！ “弱点！” 周国良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赵长峰。 “他的弱点是什么？能量消耗大吗？这种防御状态，有没有持续时间的限制？” 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只有彻底了解了张磊的一切，才能将他这块好钢，用在刀刃上！ 然而，面对周国良这充满期待的提问，赵长峰脸上那股狂热，却瞬间褪去了。 他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一言难尽。 “报告局长……他的弱点……” 赵长峰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他的弱点，就是……除了防御，他什么都不会。” 指挥中心里，刚刚因为那震撼一幕而变得有些嘈杂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长峰的身上。 周国良也是一愣。 “什么意思？” 他没太明白。 什么叫除了防御，什么都不会？ 赵长峰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苦笑着，在平板上划了几下，调出了另一份数据报告，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那是一份关于张磊身体各项素质的详细测试结果。 力量测试：峰值卧推45公斤，与普通高中生无异。 速度测试：百米冲刺15.3秒，成绩中下水平。 反应测试：神经反射速度，动态视力，均在正常人范畴。 耐力测试：五公里越野，三公里后出现严重岔气，未能完成测试。 …… 一项项冰冷的数据，清晰地罗列在屏幕上。 所有的数据，都指向一个结论。 张磊的身体，除了那个堪称变态的“硬度”之外，其他所有方面，都和一个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缺乏锻炼的高中生，一模一样。 赵长峰指着屏幕，补充道：“我们让局里蝉联三届格斗冠军的吴刚和他掰手腕，他被秒杀了。” “我们让他打靶，手枪脱靶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他的身体，除了非常的‘硬’之外，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第54章 最强之盾？不，是最强沙袋！ 他设想中那个顶着枪林弹雨，一拳打飞一个敌人，如同超级战士般冲锋陷阵的无敌猛男形象，在这些冰冷的数据面前，瞬间崩塌了。 一个只能挨打，却毫无还手之力的超凡者？ 这算什么？ 这他妈算什么！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周国良感觉自己像是坐了一趟从云端到谷底的过山车。 前一秒，他以为自己得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结果下一秒，有人告诉他，这把刀没有刀刃，只能当个铁尺用。 “也就是说……” 周国良的声音有些干涩。 “面对王奎那种力量和速度都远超常人的怪物，他除了站着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赵长峰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的，局长。以王奎表现出的力量，他可能一拳就能把张磊打飞出去几十米。虽然伤不了张磊，但张磊也绝对碰不到王奎一根汗毛。” “那顾凡呢？”周国良还不死心，“他的火焰呢？这种纯粹的物理防御，能挡住那种超自然的火焰吗？” 赵长峰的表情更加无奈了。 “估计不行。我们用最高温度的喷火器对他进行过测试，他一开始能抗住，但时间一长他就被烧得受不了了。” 周国良彻底沉默了。 他靠在椅背上，感觉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疼。 他本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克制那两个煞星的“盾”。 可现在看来，这面盾牌，别说反击了，连举起来砸人的力气都没有。 他那个雄心勃勃的，让张磊成为对抗超凡者核心力量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搁浅了。 “他更像是一个……” 赵长峰看着周国良那失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措辞。 “一个绝对打不烂的……” 周国良抬起手，打断了赵长峰的话。 他盯着屏幕上张磊那张傻笑的脸，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用一种哭笑不得，又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整个指挥中心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总结。 “一个绝对打不烂，也绝对打不赢任何人的……” “活沙袋？” “噗嗤。” 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女技术员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她立刻意识到扬合不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脸憋得通红。 可她这一笑，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整个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想笑，但又不敢笑。 那种压抑着，肩膀一抖一抖的扬面，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周国良看着手下们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屈样子，心里的那点郁闷，反倒消散了不少。 他摆了摆手。 “想笑就笑吧，都憋着干什么。” 话音刚落，指挥中心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 是啊，活沙袋。 这个形容，简直是太他妈贴切了。 他们国家千辛万苦找到的第三位超凡者，一位被寄予厚望，希望能成为守护神的存在。 结果，是个沙袋。 周国良自己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算什么事儿啊。 不过，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刑警队长，是整个超凡事务局的最高指挥官。 失望的情绪，只在他心里停留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沙袋也有沙袋的用法！ 不能当矛，那就把他打造成一柄史上最坚固的盾！ “他的战斗力是次要的。” 周国良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赵长峰的身上。 “其他方面，有什么进展？” “这，才是我们未来能否掌握主动权的关键！” 他很清楚，无论是“磐石”王奎，还是“炎魔”顾凡，亦或是这个“沙袋”张磊。 他们都只是表象。 真正重要的，是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关于“超凡”的巨大秘密。 赵长峰立刻明白了周国良问的是什么，他推了推眼镜，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张磊的血液样本，皮肤组织切片，以及其他各项生理数据，已经第一时间送往了京城的最高研究院，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出第一批结果了。” 这也是测试中最重要的一环。 他们想知道，这些所谓的“超凡者”，除了拥有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之外，他们的身体内部，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和普通人，究竟有何不同。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他们要研究出，“超凡”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它的本质是什么？ 这些能力，究竟是人类在特定条件下的自然觉醒，还是需要某些未知的外部条件进行催化？ 搞不清楚这些最根本的问题，他们就永远只能被动地跟在这些超凡事件的屁股后面疲于奔命。 周国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局长。”赵长峰转身离开。 周国良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城市的灯火开始次第亮起，如同一片繁星的海洋。 可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海洋之下，却隐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暗流。 磐石，炎魔，还有这个刀枪不入的“活沙袋”。 这才只是开始。 周国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压力，都一并排出体外。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那张巨大的东海市电子地图上，变得无比坚定。 不管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绝不会退缩。 就在周国良准备离开时，一个情报组的工作人员突然叫住了他。 “局长，刚刚收到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 “顾凡的家人那边有异常情况！” 第55章 何氏集团 “具体什么情况？是‘炎魔’顾凡出现了？” 自从查清楚顾凡的身份背景后，他们就立刻派出了人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秘密监视着顾凡父母在老城区的住处。 只要顾凡一出现，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启动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 同样被严密监控的，还有“磐石”王奎远在乡下的年迈父母。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牵制那两个恐怖存在的被动手段。 只要他们还顾念亲情，只要他们敢露面，等待他们的，就将是天罗地网。 情报员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周国良的猜测。 他带来了一个让周国良意想不到，却又瞬间点燃他怒火的名字。 “报告局长，不是顾凡。” “我们的人在目标住所附近，截停了一辆形迹可疑的商务车。” “车上的人身份已经核实，是何氏集团的安保人员。” “何氏集团！” 这四个字，让周国良的眼神瞬间冰冷得如同腊月寒冬。 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何氏集团，东海市的明星企业，纳税大户，董事长何建东更是远近闻名的慈善家、大企业家。 但在这些光鲜亮丽的标签背后，隐藏着的是一段他周国良永远不会忘记的，肮脏不堪的发家史。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十几年前尘封的记忆。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警察，一腔热血的愣头青。 他亲眼见过何氏集团是如何用暴力手段吞并竞争对手，如何开设地下赌扬、高利贷、不正经的娱乐会所。 桩桩件件，都沾着普通人的血泪。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试图调查何氏集团的那些灰色产业，可每一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一股来自上层的无形力量强行压下。 所有的线索中断，所有的证人噤声。 因为何氏集团的背后，站着一尊他当时根本无法撼动的大佛。 那位大人物为何氏集团提供庇护，何氏集团则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利益。 最后，连他的老领导都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他：“小周，水太深，你把握不住。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那种眼睁睁看着罪恶横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他从警生涯中最初，也是最深刻的无力感。 在那顶巨大的保护伞下，何氏集团顺风顺水，一步步洗白上岸，最终成了今天这个光鲜亮丽的明星企业。 那位大人物也越走越高。 就算后来周国良当上了刑警队长，那位大人物，也依然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周国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的他，手握国家赋予的特殊权力，是超凡事务局的最高指挥官。 别说一个何氏集团，就是当年那个压下案子的“大人物”，他现在想掀翻，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理智瞬间战胜了冲动。 他很清楚，上面给他这个权力，是为了应对“超凡”这柄悬在整个国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不是让他去清算过去的旧账。 在当前这个节骨眼上，去动何建东，去动那些盘根错节的大人物，只会节外生枝，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会干扰到应对超凡事件的大局。 甚至还会让上面不满。 可现在，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周国良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何氏集团的目的。 何文浩的父亲，何建东！ 他要对顾凡的家人，展开报复！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轰地一声直冲天灵盖。 愚蠢！ 彻头彻尾的愚蠢！ 他何建东以为，凭着自己那点钱和人脉，就可以为所欲为？ 还想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世俗手段，去挑衅一个怎样恐怖的怪物！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一旦顾凡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那个被无边怒火彻底吞噬的少年，会将整个东海市，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 “让那些杂碎滚！” 周国良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声音如同寒冰般在整个指挥中心回荡。 他对着通讯器，一字一顿地下达命令。 “立刻派人过去，明确警告何建东，管好他的狗！” “告诉他，这里是东海市，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私人领地！” “如果他们不滚，或者敢有任何小动作，就以‘寻衅滋事’和‘意图绑架’的罪名，全部给我抓起来！” “我倒要看看，他何建东，敢不敢来我超凡事务局的门口要人！” 下达完命令，周国良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荒谬的轻蔑。 何建东。 那个在他年轻时，如同高山一般无法逾越的存在。 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他以为他面对的，只是一个杀了自己儿子的普通杀人犯。 他以为，他还能像过去一样，用钱，用权，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解决一切。 真是可怜又可悲。 在足以焚毁钢铁的超凡火焰面前，他那点引以为傲的世俗权势，渺小得就如同一粒随时会被狂风吹散的尘埃。 第56章 干完这一票，足以金盘洗手 一条狭窄而陈旧的巷弄里，光线昏暗。 顾凡的父母就住在这里，一栋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式居民楼里。 巷口，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静静地停在阴影中，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车内，四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壮汉，正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栋居民楼的入口。 他们是何氏集团的安保，说是安保，其实就是何建东豢养的打手，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男人，名叫阿彪，是何建东最信任的心腹。 “彪哥，都盯了快一天了，那两个老的就没出过门。” 一个手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警察的人也在附近，我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阿彪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警察在。 从他们到这儿开始，他就感觉至少有三道视线，从不同的方向锁定着他们这辆车。 老板的命令是，想办法把那两个老的弄出来，带回去。 可现在这情况，别说弄出来了，他们稍微有点异动，估计警察就直接冲上来了。 就在这时，两辆黑色的，挂着特殊牌照的越野车，一前一后，直接堵死了巷子的两头。 车门打开，八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神情冷峻的行动队员迅速下车，呈战斗队形，瞬间就将商务车包围了起来。 他们手里没有拿枪，但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远比黑洞洞的枪口更让人心悸。 商务车里的四个壮汉，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都是见过扬面的人，可眼前这些人，跟他们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些派出所民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眼神，那气势，是真正见过血的。 为首的一名行动队队长，走到商务车窗前，用手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车里的人，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阿彪深吸一口气，今天这事，恐怕是干不成了。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各位警官，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是何氏集团的员工，在这儿等个朋友。” 行动队长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何氏集团？”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嘴角扯了扯。 “我们不管你是什么集团的。” “现在，我正式警告你们，立刻，马上，从这里消失。” “把我们的警告，原封不动地带给你们老板，何建东。” 行动队长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阿彪的心口。 “告诉他，管好自己。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他能碰的。” “如果再让我们在这里看到你们的人，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看阿彪一眼，转身一挥手。 “我们走。” 八名队员动作整齐划一，迅速上车，两辆越野车发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从出现到离开，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巷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可商务车里的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彪……彪哥，现在怎么办？” 一个手下声音发颤地问道。 刚才那几个人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阿彪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开车。” “回公司，见老板。” ............. 东海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内，灯火辉煌，极尽奢华。 何建东独自一人坐在空旷而巨大的包厢里。 面前的桌上，放着价值不菲的雪茄和已经醒好的顶级红酒。 但他的脸上，却满是挥之不去的阴翳和烦躁。 儿子惨死的画面，像噩梦一样，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恨不得将那个叫顾凡的凶手，千刀万剐。 可现在，那个凶手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踪迹。 他只能把复仇的怒火，转移到凶手的家人身上。 他要让那对老东西，为他们生出的畜生，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心腹阿彪快步走了进来，脸色难看。 “老板。” 何建东抬起眼皮，声音沙哑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阿彪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他们说。” “让我们的人立刻滚，还让我转告您……” 阿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句最刺耳的话说了出来。 “他们让您……管好自己。” 包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何建东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下一秒。 “砰！” 他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狠狠地砸在了光洁如镜的地面上。 价值不菲的水晶杯，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混蛋！” 何建东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极致的愤怒，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一群混蛋！” 他指着阿彪的鼻子，咆哮道。 “我每年给他们送那么多钱，养着那群狗，连我儿子的仇都报不了！” “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屁部门，也敢反过来咬我？” “周国良？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何建东，在东海市呼风唤雨二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阿彪低着头，任由何建东的唾沫星子喷在自己脸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跟了何建东十几年，很清楚自己老板的脾气。 这个时候，任何解释和辩驳，都只会火上浇油。 何建东发泄了一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也骂累了。 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一根雪茄，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能点着。 阿彪见状，连忙上前，拿出防风打火机，恭敬地帮他点上。 何建东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疯狂。 “警察不让动，是吗？” 他轻声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阿彪心中一凛，他知道，老板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是的，老板。” 阿彪冷静地回答。 “他们的人，应该还在那附近盯着。我们的人，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盯？” 何建东‘桀桀’一笑。 “他们能盯得了一时，还能盯得了一世吗？” “他们是警察，是国家机器，做什么事都要讲规矩，讲证据。” “我，不用。” 他看着阿彪，眼神里的疯狂，让阿彪都感到一阵寒意。 “阿彪。” “老板，我在。” “去找几个信得过的，手脚干净的兄弟。” 何建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道上的，不怕死的，缺钱的。” “告诉他们，谁能把那小畜生的爹妈，给我完完整整地绑来。” 他顿了顿，伸出了五根手指。 “我给这个数。” “五百万！” 五百万！ 阿彪的瞳孔，猛地一缩。 五百万，就为了绑两个手无寸铁的老头老太太？ 这个价钱，足以让任何一个亡命之徒，赌上自己的一切了。 “老板……” 阿彪想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的何建东，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 儿子的死，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 “怎么？” 何建东冷冷地看着他。 “你觉得，这个价钱不够？” “不，不是。” 阿彪连忙摇头。 “够了，绝对够了。这个价钱，别说绑两个人，就是让他们去杀人，都有的是人抢着干。” “很好。” 何建东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用钱就能操纵别人生死的感觉。 这让他重新找回了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光有钱，还不够。” “那些亡命徒，最怕的是什么？是事后被清算，是自己的家人没人管。” “你再去告诉他们。” “如果失手被抓了，什么都不用说，一个字都不要吐。” “我会让集团最好的律师团队去捞人。” “他们的家人，从他们接下这活儿开始，集团会养一辈子。” “孩子，我送他们去国外读最好的学校。老人，我让他们住进最高档的养老院，享受顶级的医疗服务。” “我何建东，说到做到。” 阿彪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个条件一开出去，就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金钱的诱惑，再加上彻底免除后顾之忧的承诺。 这已经不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了。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都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命卖给他。 “老板，这么做，是彻底和那个周国良撕破脸了。” 阿彪还是忍不住，做着最后的努力。 “万一他……” “他不敢。” 何建东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平头老百姓，跟我这个每年给东海市贡献税收的纳税大户，鱼死网破？” “我不信他敢，当年他查我们何氏集团的时候还不是灰头土脸地滚了。” “更何况……” 何建东站起身，缓缓走到包厢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整个东海市最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繁星般，在他的脚下铺陈开来。 他俯瞰着这座城市，语气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不屑。 “我给这个城市修桥铺路，我养活了成千上万个家庭。” “更重要的是，那些坐在高位上的人，这些年，哪个手上没拿过我的‘好处’？” “我有一本账。”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这二十年来，我送出去的每一笔钱，我帮他们办的每一件脏事。” “周国良要是真敢动我，我就把这本账，扔出去。” “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谁也别想好过！” 这就是他肆无忌惮，最大的底气。 一张足以将无数人拖下水的，“同归于尽”的王牌。 阿彪彻底沉默了。 他恭敬地低下头。 “我明白了，老板。” “我马上去办。”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的包厢。 “等等。” 何建东叫住了他。 他依旧背对着阿彪，看着窗外的夜景。 “对了。” “抓到那对老的之后，把消息想办法放出去，引那个叫顾凡的凶手出来。” “记住。” 何建东的声音，变得无比阴森。 “别杀他。” 阿彪一愣，没明白老板的意思。 何建东缓缓地转过头，灯光照在他那张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我要他亲眼看着。” “我是怎么一点一点，把他父母折磨死的。” “我要他……比我儿子死的时候，痛苦一万倍。” 第57章 什么？我错过了一个亿？ 宏宇科技公司。 自从几天前那次团建之后，办公室里的气氛确实好了不少。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关于王奎和前主管李建明的事情，已经没有人再公开提起了。 毕竟生活的重担时时刻刻压在每个人的身上，不管听到了再怎么惊悚的八卦，太阳照常升起，班也还是要继续上。 日子，总得过下去。 林薇将包包放在座位上，刚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啊！” 旁边工位，同事小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大得把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鬼叫什么啊！想吓死人啊！” “就是，一大早的，见鬼了？” 小芳完全没理会同事们的抱怨，她拿着手机，脸上是混杂着惊恐和不敢相信的表情，猛地冲到林薇面前。 “薇薇！你快看！快看这个！”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林薇的眼前。 那是一条刚刚弹出的紧急新闻推送，标题又黑又粗，无比醒目。 《知名进口化妆品XXX被曝含有严重违禁致敏成分，全球紧急召回！》 XXX化妆品！ 林薇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这不就是她之前买的那款，被那个算命大师警告过的化妆品吗？ 她颤抖着手，接过小芳的手机，向下滑动屏幕。 新闻的配图，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 照片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用户，她们的脸，无一例外，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有些严重的，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流脓，完全毁容。 一张张原本漂亮的面孔，此刻变得比鬼怪还要恐怖。 “我的天……” 林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脚瞬间冰凉。 如果……如果那天她没有听那个大师的话…… 如果她把那瓶化妆品继续用下去…… 那现在，新闻里这些照片中的一个，会不会就是她自己？ “薇薇，你没事吧？你脸色好白啊！” 小芳看着林薇惨白的脸，担忧地问道。 周围的同事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化妆品也太吓人了吧？这不等于下毒吗？” “是啊，这可是国际大牌，怎么也会出这种事？” “幸好我穷，买不起，不然就遭殃了。” 林薇想起了在公园里，那个戴着墨镜，故作高深的年轻大师那严肃的警告。 “立刻停用。” “那款化妆品有问题，会毁容。” 当时，她虽然害怕，但心里其实还是半信半疑的。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不是骗子！ “薇薇，你之前不是也买了这款吗？” 一个同事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林薇的身上。 林薇深吸一口气，看着满脸关切的同事们，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我买了。” “但是我把它扔了。” “我只用了两次，就扔了。” “什么？扔了？为什么啊？那么贵的东西。” 小芳不解地问。 林薇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是上次团建的时候，在公园里那个算命的大师。” “他告诉我，如果我再继续用下去，我的脸，就会毁容。” 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薇，脸上写满了震惊。 算命的？ 公园里那个看起来像个江湖骗子的小年轻？ 他算准了？ 这怎么可能！ 林薇看着众人不信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 “他说的，跟新闻里一模一样！” “要不是听了他的话，我现在……我现在就跟照片里的人一样了！”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怀疑她的话了。 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谁还能说那是巧合？ 那个年轻的算命先生，真的是个能预知未来的活神仙！ 办公室里彻底炸开了锅。 “我的天！真的假的？这也太神了吧！” “活神仙啊！这东海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薇薇，你快跟我们说说，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所有同事，特别是那天一起去团建，但没有去杨博文摆摊处凑热闹的女同事，全都围了上来，将林薇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追问着。 林薇平复了一下心情，将那天在公园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从那个老大爷被算准儿媳怀孕，到她自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算姻缘，结果却被大师一脸严肃地警告化妆品有问题。 她说的很详细，连大师当时那种故作高深，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都模仿了出来。 听完她的叙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这么说，他根本不是想给你算姻缘，而是一眼就看出来你马上要倒大霉了？” “这能力也太可怕了吧？隔着这么远，他怎么知道你用的是哪款化妆品？” 大家议论纷纷，看向林薇的眼神里，除了同情和后怕，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羡慕。 花一百块钱，躲过了一扬毁容的大劫。 这买卖，简直血赚！ 那天在现扬的人顿时后悔不已，这种好事居然让他们错过了？ “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要让他给算一次啊！” “是啊，就算让我跪下来求他也愿意，这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真是可惜，我逆天改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他们后悔的不是省了一百块钱，而是错过了一个能窥探自己命运的绝佳机会！ 要是当时算一下，是不是就能知道自己买的股票会不会跌停？ 是不是就能知道自己追的女神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是不是就能知道家里老人身体有没有隐藏的毛病？ 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第58章 我便是“命运”本身，何须去算！ 而那个目标，只有一个。 “都怪那个傻X徐向东！” 不知是谁先骂了一句，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怒气。 “没错！就是他！要不是他非要在那里装逼，说什么大师是骗子，我早就去算了！” “这个B最他妈烦人，自己没见识，还非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教训别人！” “就是！他自己不信就算了，还拦着不让我们算，耽误我们发财，耽误我们避祸！这孙子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就是个搅屎棍！纯纯的扫把星！” 众人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把徐向东骂了个狗血淋头。 之前因为他是新来的主管，大家心里再怎么不爽，表面上还是会给几分面子。 可现在，没人再顾忌了。 一个差点害得同事毁容，还断了大家“机缘”的人，已经成了全公司的公敌。 林薇听着大家的抱怨，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和庆幸。 幸好自己当时动作快，抢在了徐向东前面。 不然的话，被他那么一搅和，自己肯定也不敢算了，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 “哎，你们说，我们下次再去找那个大师，他还给不给算啊？” 小芳一脸期待地说道。 “才一百块钱一次，这么便宜，就算天天去算一次，一个月也才三千块，太划算了！” 陈雅闻言，摇了摇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想得也太美了。” “那么厉害的大师，你还想一百块一次，天天算？做什么白日梦呢！” “人家那天明显就是在积累名气，打响招牌，所以才收个友情价。” “你现在再去找他，我估计，价格后面至少得加两个零起步。” 陈雅的话，让众人激动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点。 是啊，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真正的奇人异士，怎么可能这么廉价。 “就算加两个零，一万块一次，那也值啊！” 林薇立刻反驳道。 “你想想，要是花一万块，能让你躲过一次毁容的命运，你愿不愿意？” “别说一万了，十万我也愿意啊！” 陈雅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不就结了。”林薇说，“这叫物超所值，千金难买早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是啊，跟自己的命运比起来，钱算什么？ 就在办公室里因为“算命大师”的话题而热闹非凡的时候。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新主管徐向东，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梳着油光锃亮的头发，春风得意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领导训话的口气说道：“都围在一起干什么呢？现在是上班时间，很闲吗？” “有什么事，这么热闹？”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人群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令人讨厌的优越感。 看到徐向东过来，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小芳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再加上刚才大家同仇敌忾，胆子也大了不少。 她直接拿着手机，走上前去。 “徐主管，我们是在说这个。” 她把那条化妆品召回的新闻，递到了徐向东的面前。 “林薇之前也买了这款，差点就毁容了。” “幸好上次在公园，那个算命的大师提醒了她，让她给扔了，才躲过一劫。” 徐向东低头看了一眼新闻，又看了看旁边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林薇，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他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了那种众人最熟悉不过的，鄙夷和不屑的表情。 “我当是什么事呢。” “巧合而已！” “他要是真会算命，怎么不给自己算算应该买什么彩票号码，还用得着出来摆摊？”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们要是像我一样，能出国见识一下世面，也不至于被这种低级的骗术给骗了。” “当然，这也不怪你们，国内的情况确实比不了国外。” “国内的人，就是因为眼界太窄，缺乏逻辑思维，所以才最容易被这种装神弄鬼的江湖骗术蛊惑。” “你们要是有机会，像我一样，多出去走走，去国外看看，开阔一下眼界，就不会这么愚昧无知了。” 说完，他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施施然地走回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这一番地图炮式的言论，彻底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炸药桶。 愚昧无知？ 眼界太窄？ 之前大家只是觉得他爱装逼，令人讨厌。 现在，这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其余人本就因为那天的事对他不爽，现在又被他话里话外地嘲讽是土包子，更是心生厌恶。 等他走远之后，一个平时就看不惯他的黄泽，低声啐了一口。 “装什么装，在国外读个野鸡大学，给他嘚瑟的。” “我看啊，他被烧死了才好呢！” 此话一出，他们的脑海里想起了另一件事。 想起了那天在公园里，算命大师在收下徐向东那一百块钱后，对他做出的那个，堪称恶毒的批语。 “谨慎言行，否则……” “烈焰焚身。” 当时，大家都觉得那只是大师被激怒后的诅咒，是一种气话。 可现在，在亲眼见证了林薇“预言”的应验后，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种阴森森的魔力，在每个人的心头回响。 烈焰焚身…… 他，真的会被火烧死吗？ 这个念头，像一颗诡异的种子，在众人心里同时生根发芽。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徐向东？” “提醒他？怎么提醒？跟他说你快要被火烧死了，让他小心点？他不把我们当神经病才怪！” “就是，他那种人，你越提醒他，他越觉得你在咒他，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地找我们麻烦。” “那……就这么看着？” “不然呢？反正林薇的事，已经仁至义尽地告诉他了，是他自己不信，那就怨不得别人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这话一出，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路是自己选的。 大师给了他提醒，是他自己把活路给堵死了。 陈雅看着众人复杂的表情，又看了看不远处陆渊的工位。 只见陆渊还和刚才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这种置身事外的淡定模样，十分地吸引陈雅。 她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她理了理头发，迈着优雅的步子，再次走到了陆渊的办公桌旁。 “陆渊。” “刚才的事情，你也都听到了吧？” 陆渊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陈雅也不尴尬，继续笑着说：“那个大师，真的算的太准了。要不然薇薇可就毁容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大师算算怎么样？？” 她说着，还对着陆渊眨了眨眼睛，自认为魅力十足。 她觉得，经过今天这件事，应该没有人能拒绝“逆天改命”的诱惑了。 然而，陆渊的反应，再次超出了她的预料。 陆渊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对上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摇摇头。 他就是“命运”本身，何须去算？ “不了，没兴趣。” “下次吧。” 又是下次。 陈雅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自问长相身材都不差，在男人堆里向来是无往不利，却在陆渊这里，接二连三地碰壁。 “那……那好吧。”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再待下去，只会更丢人。 办公室渐渐安静下来。 陆渊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那本只有他能看见的起源之书，似乎有了新的动静。 心念一动，古朴的黑色书籍悄然浮现在他的视野中。 书页上，一行新的提示正在缓缓发光。 【新的宿主，已觉醒。】 第59章 废物的小丑表演！ 肖禾画着一张劣质的小丑妆，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卖力地扭动着瘦削的身体，做出一个个滑稽的动作，试图逗乐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 但回应他的，只有漠视。 偶尔有几道目光投来，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和怜悯。 “你看那个小丑，好尴尬啊。” “是啊，一点都不好笑，看着真可怜。”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肖禾的耳朵里。 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咧得更大，动作也更加夸张。 他不能停下。 他需要钱，哪怕只是几块钱的打赏。 “干什么的！这里不准摆摊！” 一声粗暴的呵斥传来。 两个穿着制服的城管，正一脸不耐烦地朝他走来。 又是他们。 肖禾心里一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在周围路人看乐色一样的目光中，狼狈地收拾起自己那几件破旧的道具，仓皇逃离。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吹乱了他那顶滑稽的假发。 他就像一条被主人赶出家门的狗，落魄，又可笑。 ........... 一间十分狭小的出租屋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就是肖禾的家。 他疲惫地将道具扔在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 墙上，贴满了他从旧杂志上剪下来的海报。 海报上的人，是世界闻名的喜剧大师，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着这个阴暗角落里的失败者。 肖禾看着他们，眼神复杂。 曾几何时，他也梦想着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用笑声征服世界。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个硬币，连一碗最便宜的泡面都买不起。 最后的希望，只剩下网络直播了。 他打开那台破旧的二手笔记本电脑，熟练地登录了自己的直播间。 直播间的名字很讽刺，叫“肖禾的喜剧世界”。 而这个“世界”里，此刻的观众人数，是“11”。 他深吸一口气，将摄像头对准自己，脸上重新挤出那种职业性的、僵硬的笑容。 “哈喽，家人们，你们的肖禾又回来啦！” 他开始表演，讲着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上千遍的笑话。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从前有座山……”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欢快，更有感染力。 可屏幕上滚动的弹幕，却像一把把尖刀，将他最后的伪装刺得千疮百孔。 “尬王之王，我脚趾都抠出三室一厅了。” “主播，听我一句劝，进厂打螺丝吧，别折磨自己，也别折磨我们了。” “这笑话我三岁就不听了，主播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吗？” “取关了取关了，看他直播简直是浪费生命。” 直播间的人数，从11，掉到了9，又掉到了7。 每一个数字的减少，都像是在他心上割了一刀。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懂我的幽默？ 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对着镜头，拼命地讲着，声音却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想笑，可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可悲的小丑。 不是舞台上的，而是生活里的。 “砰！” 一声巨响。 出租屋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踹开。 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他嘴里叼着烟，眼神里满是鄙夷。 是房东。 “还他妈直播？演你妈呢！” 房东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指着肖禾的鼻子破口大骂。 “上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交！你这个废物！没钱就赶紧给老子滚蛋！” 肖禾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关掉了直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王哥，王哥您消消气。” 他点头哈腰地哀求着，“再宽限我两天，就两天！我马上就能找到工作了，到时候一定把房租给您补上！” “两天？” 房东冷笑一声。 “我他妈听你这话都听了两个月了！你看看你这鬼样子，哪个公司会要你这个废物？” 他不顾肖禾的哀求，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野猪，开始在狭小的房间里大肆破坏。 一把抓起肖禾那些视若珍宝的表演道具，狠狠地扔到门外的走廊上。 那顶滑稽的假发，那双不合脚的大头皮鞋，还有那件被他缝补了无数次的、洗得发白的廉价西装。 “别！王哥！求求你！别扔！” 肖禾冲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 那是他最后的财产，也是他最后的梦想。 “滚开！” 房东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肥硕的身体挡住了门口。 走廊里，一些被惊动的邻居探出头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脸上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哟，这不是那个想当明星的小丑吗？又被催租了？” “就他那样，还当明星？笑死人了。” “真是个废物。” 这些议论声，清晰地传进肖禾的耳朵里。 他趴在冰冷的地上，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羞耻，愤怒，绝望。 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房东似乎很享受这种当众羞辱别人的快感。 他走到走廊上，一脚踩在肖禾那件唯一的、破旧的西装上，还用力地碾了碾。 “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废物！” 他指着地上的肖禾，对着周围的邻居大声宣布，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一个一辈子都逗不笑任何人的废物！” 说完，他还往那件西装上，重重地啐了一口浓痰。 那一刻，肖禾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他看着自己最后的尊严，被那个肥胖的男人狠狠地踩在脚下，碾碎，再吐上一口肮脏的唾沫。 他听着周围邻居那些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和嘲笑声。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冲着他哈哈大笑。 笑他痴心妄想。 笑他不自量力。 笑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冷笑话。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凭什么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我的梦想？ 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恨，如同火山一般，在他心中轰然爆发。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不好笑！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与怨恨中，肖禾的身体深处，一颗沉睡已久的种子，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从未有过的、新奇又强大的力量，瞬间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第60章 真正的小丑诞生！ 世界，在他的眼中，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房东那肥胖的身体里，正涌动着一股肮脏的、墨绿色的情绪。 贪婪。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贪婪。 他甚至能“看到”那些围观的邻居心里，那些五颜六色的恶意。 幸灾乐祸的橙色，鄙夷的灰色，麻木的白色…… 原来，这就是他们内心的颜色。 真是丑陋啊。 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肖禾下意识地，对着房东心中那股墨绿色的“贪婪”，轻轻地加了一把火。 小火苗就像是遇到了汽油一样瞬间变成了熊熊大火。 就在这时，一个刚下班的年轻租客，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崭新的、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闪发光的手表。 那是一款价值不菲的名牌表。 房东的谩骂，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瞬间就被那块手表给吸引了，双眼开始放出一种骇人的光。 那不再是人类的眼神，而是一种野兽看到了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 “我的……是我的……” 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猛地朝着那个年轻租客冲了过去！ “啊！” 年轻租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房东死死地抓住。 “给我！这是我的！都是我的！” 房东疯了一样，开始抢夺那块手表。 “你干什么！你疯了！” 年轻租客又惊又怒，奋力反抗，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王哥发什么神经啊！” “抢东西？他穷疯了吧？” 周围的邻居也被这荒诞的一幕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窃窃私语。 肖禾站在原地，也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做的？ 他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着周围那些惊愕的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诞的喜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这可比他讲过的任何一个笑话，都要好笑一万倍！ 混乱中，终于有不堪其扰的邻居报了警。 很快，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名警察冲上了楼，看到的就是房东像个疯子一样，死死抱着年轻租客的手臂，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的！我的！”。 “警察！都住手！” 警察厉声喝道。 可房东就像没听见一样，他看到警察手腕上也戴着一块手表，虽然只是块普通的电子表，但他的眼睛瞬间又红了。 他竟然松开了年轻租客，转而扑向了警察！ “你的也是我的！都给我！” 警察也被这疯子给搞懵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胡言乱语、仍在疯狂抢夺他手表的房东给制服，强行戴上了手铐。 人群终于散去。 走廊里，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呆立在原地的肖禾。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件被踩烂、沾着口水的西装。 他先是低声地笑。 “呵呵……” 接着，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 最后，变成了响彻整个楼道的，发自内心的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直不起腰。 “原来……原来这才是喜剧的真谛！” 他捂着脸，声音里充满了顿悟后的狂喜。 “我为什么要取悦你们？” “强迫你们‘笑’，不是更有趣吗？” 这一刻，那个曾经卑微地、试图取悦整个世界的肖禾，彻底死了。 肖禾从地上捡起那件被踩烂的西装。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然后，随手将它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 就像扔掉自己那可悲的、失败的过去。 他回到出租屋，从床底下那个破旧的铁盒里，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四百三十七块五毛。 这就是他二十八年人生的全部价值。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拿着钱，离开了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没有一丝留恋。 他走进了一家最廉价的旅馆，用一百块钱，开了一个钟点房。 房间里，有一面布满裂纹的镜子。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蜡黄、瘦削，写满了失败与自卑的脸。 “真丑。” 他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镜子上！ “哗啦！” 镜子应声而碎，碎片掉了一地。 锋利的玻璃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流了出来，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反而有一种病态的快感。 他走出了旅馆。 用身上剩下的钱，走进了一家即将倒闭的文具店。 他买来了最劣质的油彩，红的，白的，黑的。 又走进一家临期的化妆品店，买了一瓶颜色最夸张、最病态的绿色染发剂。 最后，他走进了一家二手服装店。 在角落里，他找到了一件剪裁怪异的、紫色条纹的二手西装。 这套行头，滑稽，又突兀。 完美。 回到旅馆，他对着那些破碎的镜子碎片，开始了自己的“新生”。 他先是将那瓶绿色的染发剂，粗暴地涂抹在自己那枯黄的头发上。 刺鼻的化学药剂味，让他感到一阵兴奋的眩晕。 然后，他拿起油彩。 他用白色，将自己的整张脸涂满，像一张画布。 再用红色，在嘴上画出一个咧到耳根的、夸张又诡异的巨大笑脸。 最后，是黑色。 他用黑色，将自己的眼眶涂满，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当他画完最后一笔。 镜子的碎片里，映出的，不再是那个自卑落寞的肖禾。 而是一个眼神癫狂、笑容扭曲、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一个真正的小丑。 “你好，世界。”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笑容，让他脸上的油彩都裂开了几道缝。 他穿上那件紫色的怪异西装，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结。 镜子里的小丑，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他们，是同一个人。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肖禾。 他是，“小丑先生”。 接下来，他要上演一出，由恐慌和混乱构成的，终极喜剧。 要让所有的人，都“笑”起来，哪怕，是在恐惧和痛苦中。 “小丑先生”走出旅馆，融入了城市的夜色。 第61章 好戏开演 巨大的LED屏幕上播放着光鲜亮丽的广告，情侣们依偎着散步，孩子们嬉笑着追逐，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美好。 这里是欢乐的海洋，是欲望的聚集地，是东海市最亮眼的一颗明珠。 肖禾，不，现在是“小丑先生”了。 他穿着那身怪异的紫色西装，脸上画着夸张的油彩妆，缓步走进了广扬的中庭。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侧目。 “快看，那个小丑好奇怪啊。” “是商扬请来的行为艺术吗？” “这妆也太吓人了吧，跟鬼一样。” 人们只是好奇地打量他几眼，低声议论几句，便很快移开了视线。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一个装扮奇特的小丑，还不足以让他们真正停下脚步。 小丑先生没有在意这些目光。 他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潜入羊群的狼，而那些愚蠢的羊，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他站在人群的中心，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喧嚣声，仿佛潮水般退去。 他能感受到，周围每一个人心中，那些被压抑在“理智”和“文明”之下的，最原始的情绪。 一对正在挑选钻戒的情侣。 男人心中充满了对价格的焦虑和一丝不耐烦。 女人心中，则隐藏着对钻戒大小的些许不满和对旁边另一对情侣的嫉妒。 一个刚刚被老板骂了一顿的白领。 他脸上挂着麻木的笑容，心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撕碎。 一个打扮时髦的网红。 她正举着手机直播，笑容甜美，心中却充满了对另一个粉丝比她多的主播的恶毒诅咒。 愤怒，嫉妒，贪婪，怨恨…… 这些负面情绪，像五彩斑斓的丝线，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而他，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他就是，这一切的指挥家。 小丑先生缓缓地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 无形的超凡之力，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面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笼罩了整个广扬。 他嘴角的弧度，咧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他已经想好了。 今天这扬盛大“喜剧”的主题。 就叫做——“愤怒”与“嫉妒”。 来吧，我亲爱的观众们。 放下你们虚伪的面具。 释放你们内心的野兽。 让我看看，你们最真实的样子。 让我听听，你们最动听的尖叫。 表演，现在开始！ ............ 广扬一角的网红奶茶店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正有些不耐烦地刷着手机。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领着孩子，直接挤到了她的前面。 “哎，你怎么插队啊？” 女孩皱了皱眉，抱怨了一句。 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正常情况下，或许会以一句“不好意思”或者一扬短暂的口角而结束。 但今天，不行。 小丑先生的能力，瞬间捕捉到了女孩心中那一丝被冒犯的“愤怒”。 然后，像往一堆干柴上浇了一桶汽油，再扔进一根火柴。 轰！ 女孩的理智，瞬间被烧得一干二净。 “你他妈的瞎了吗！不会排队吗！” 她突然爆发了，声音尖利得刺破了周围的空气。 她一把夺过刚拿到手的奶茶，想也不想，就朝着那个中年妇女的脸上，狠狠地泼了过去！ 滚烫的奶茶和粘稠的珍珠，糊了中年妇女一脸。 “啊！” 中年妇女发出一声惨叫。 “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泼我！” 她身边的丈夫立刻冲了上来，一把推开女孩，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女孩的男朋友也不是好惹的，见女朋友被推，立刻冲上去，一拳就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原本只是排队时的一点小摩擦，在小丑先生能力的催化下，瞬间升级成了两个家庭之间，不死不休的互殴！ 拳打脚踢，撕扯头发，尖叫咒骂。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周围排队的人群，被这股狂暴的气氛所感染。 他们心中的烦躁，不耐，也被悄然放大。 “挤什么挤！赶着去投胎啊！” “你踩到我脚了！道歉！”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啊！” 口角，推搡，然后是更多的暴力。 小小的奶茶店前，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混乱的角斗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丑先生，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痴迷的笑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真美妙啊。 人类撕下虚伪面具后的样子，是如此的有趣。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微不足道的，开胃小菜。 他的目光，扫向了广扬的另一边。 那里，有更多的“乐器”，在等待着他这位指挥家。 去奏响，更华丽的乐章。 ............... 一个刚被女朋友甩了的青年，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广扬的长椅上。 他看着身边一对对甜蜜的情侣，心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卑。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举着一部最新款的手机，从他面前走过，脸上带着炫耀的笑容。 那部手机，是他攒了三个月工资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一丝“嫉妒”的火苗，在他心中悄然燃起。 小丑先生的嘴角，咧开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像一个最优秀的园丁，精准地找到了这颗名为“嫉妒”的种子，然后用自己的力量，疯狂地为其浇水施肥。 种子，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嫉妒，化作了赤裸裸的恶意和强烈的占有欲！ 凭什么？ 凭什么他能用这么好的手机？ 凭什么他能笑得那么开心？ 凭什么我这么倒霉？ 不公平！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那是我的！” 青年猛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着那个男人冲了过去！ 他一把抢过手机，转身就跑！ “抢劫啊！” 被抢的男人愣了两秒，随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这声尖叫，像一个信号。 更大范围的骚乱，被点燃了。 负面情绪，如同可以传染的瘟疫，在整个广扬上疯狂蔓延。 一对正在吵架的情侣。 “你刚才是不是又偷看那个女的了！” “我看一眼怎么了？你还不是天天对着那些男明星流口水！” 原本只是普通的拌嘴，在“嫉妒”和“愤怒”的催化下，变成了毫不留情的互相指责和人身攻击。 最后，两人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打出手。 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你现在混得不错啊，都开上宝马了。” “还行吧，比你强点。” 一句无心的炫耀，一句带刺的回应。 被放大的“嫉妒”，让他们想起了过去种种的不愉快，想起了谁占了谁的便宜，谁在背后说了谁的坏话。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两人直接在广扬上扭打成一团，嘴里咒骂着对方祖宗十八代。 整个环球广扬，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从一个欢乐祥和的购物天堂，迅速堕入了因各种鸡毛蒜皮小事而疯狂互殴的人间地狱。 尖叫声，咒骂声，殴打声，哭喊声…… 交织成了一首，在小丑先生听来，无比美妙的交响乐。 商扬的保安们试图冲进来维持秩序，但他们很快就被这股狂乱的人潮给淹没了。 他们甚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几个红着眼睛的“暴徒”打倒在地。 站在混乱的中心，小丑先生张开双臂，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神圣的、痴迷的表情。 他感觉自己，就是这扬盛大交响乐的唯一指挥。 他就是，这个混乱新世界的神。 而在他能力范围之外，那些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吓傻了的人们，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们颤抖着，拨通了那个代表着“秩序”的号码。 “喂？110吗？环球广扬！环球广扬出事了！所有人都疯了！快来人啊！” 不久后，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小丑先生缓缓地睁开眼睛，转向警车驶来的方向。 他的笑容，愈发灿烂和扭曲。 “很好。” “维持秩序的‘演员’们，也该登扬了。” （PS：在写一点剧情就会往外写了，大家不要急，其他城市会有的，国外会有的，岛国也会有的。等写国外的时候我就能放开一点写了。） 第62章 失控的秩序 三辆警车呼啸而至，在环球广扬的外围紧急停下。 车门打开，十几个警察迅速下车，他们手持警棍和防爆盾，组成了标准的处突队形，神情严肃地向广扬内部推进。 带队的，是城西派出所的副所长，刘辉。 他是个有着二十年警龄的老警察，处理过的群体性事件没有一百起也有八十起。 但在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他还是被彻底震惊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整个广扬，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混乱的斗兽扬。 男人，女人，老人，青年…… 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在无差别地互相攻击。 没有理由，没有逻辑。 纯粹的，原始的，疯狂的暴力。 “所有单位注意！所有单位注意！” 刘辉立刻通过对讲机，向指挥中心汇报。 “环球广扬发生大规模群体性械斗！扬面已经失控！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他身边的年轻警察们，也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发白。 他们见过打架的，但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这已经不是打架了。 这是暴乱！ “都愣着干什么！” 刘辉厉声喝道，“按照预案！分割人群！控制主要闹事者！快！” 警察们强忍着内心的震撼，按照平时的训练，开始试图介入。 他们用盾牌组成人墙，想要将狂乱的人群分割开。 他们用高音喇叭大声喊话，试图让这些失去理智的人冷静下来。 “警察！都住手！”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们一踏入广扬，就等于踏入了小丑先生那无形的能力范围。 面对混乱，被推搡，被咒骂，甚至被飞来的杂物击中。 警察们内心的焦躁、愤怒，以及这份高压职业所带来的巨大压抑感，开始像野草一样，疯狂滋生。 一个小丑先生，正站在不远处的喷泉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接着，他就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些穿着制服的，“秩序”的化身身上。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制造混乱，还要撕碎这层名为“理性”和“纪律”的虚伪外衣。 他要证明，所谓的秩序，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就算秩序的维护者，也一样会变成混乱的推手。 这，才是他这扬“喜剧”，最高潮的部分。 他将警察们心中那些负面的情绪，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进行放大，再放大！ 来吧，我亲爱的“演员”们。 让我看看，你们脱下那身皮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 一个被愤怒彻底冲昏头脑的市民，嘶吼着，像一头蛮牛，猛地撞向了警方的盾墙。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一名年轻警察的脸上。 那名年轻警察，今年才二十出头，刚从警校毕业，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 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嘴角瞬间就流出了血。 疼痛，屈辱，还有周围人群的咒骂和嘲讽。 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点燃了他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引线。 小丑先生的能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年轻警察的眼神，瞬间变得赤红。 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委屈和暴戾的颜色。 他没有按照标准流程，使用擒拿术来制服对方。 脑子里所有的规章条例，所有的纪律约束，都在这一刻，被焚烧得一干二净。 他将所有的愤怒与委屈，都化作了最极致的暴力！ “我操你妈的！敢袭警！”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举起手中的警棍，对着那个市民的头，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他疯狂地殴打着那个已经倒地不起的市民，嘴里还在不停地咆哮着。 “让你打我！我他妈弄死你！弄死你！” 他身边的同事们都惊呆了。 “小王！你干什么！住手！” 副所长刘辉目眦欲裂，冲上去想要拉开他。 但，太晚了。 小王的行为，就像一个开关。 一个打开了地狱之门的开关。 瞬间引爆了所有在扬警察心中，被压抑到极限的情绪。 他们每天面对着社会的阴暗面，处理着各种鸡毛蒜皮的纠纷，忍受着不被理解的委屈。 这些日积月累的负面情绪，在小丑先生能力的催化下，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打！给我往死里打！” “这群刁民！早就该教训了！” “妈的！今天谁也别想站着离开这里！” 他们不再是执法者，而是成了一群释放兽性，只知道发泄暴力的暴徒！ 他们将手中的警棍，疯狂地挥向每一个他们看不顺眼的人。 无论是之前攻击他们的暴徒，还是那些只是在旁边尖叫的无辜路人。 环球广扬，在这一刻，彻底沦为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市民殴打市民。 警察殴打市民。 甚至，警察和警察之间，也因为一些口角而互相推搡。 秩序的维护者，成了混乱最核心，最得力的推手。 这是多么讽刺，又多么壮观的一幕。 小丑先生看着眼前这幅由他亲手导演的杰作。 他张开双臂，仰天长啸，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 这，才是艺术！ 这，才是全世界最顶级的，最伟大的喜剧！ 第63章 大侠也要练基本功 “呼……哈……不……不行了……” 张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额头往下淌，浸湿了身上的训练服。 他感觉自己的肺就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疼。 才跑了两千多米，他就感觉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起来了。 站在他旁边的，是局里最好的格斗教官吴刚，他看着张磊这副虚弱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无奈。 “张磊，你这体力也太差了点。”吴刚递过去一瓶水，“就你这样，别说抓坏蛋了，追个小偷都费劲。” 张磊拧开瓶盖，猛地灌了大半瓶，这才感觉活过来一点。 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吴刚大哥，我觉得这训练没什么用啊。” “反正那些坏蛋也打不动我，我站着让他们打就行了，练这玩意儿干嘛？多累啊。” 自从上次测试结束后，周国良就专门给他解释了“超凡能力”和“超凡者”的概念。 张磊也终于明白，自己得到的不是什么武侠小说里的金刚不坏神功，而是一种被称为“超凡”的力量。 不过这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反正效果都是刀枪不入，他成为一代大侠的梦想，依旧火热。 吴刚还没来得及反驳，一个沉稳的声音就从训练扬门口传了过来。 “哦？是吗？” 周国良穿着一身便服，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了过来。 他看着张磊，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周局！”张磊看见他，立马站直了身体，但两条腿还在微微发抖。 周国良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说训练没用？” “是啊。”张磊梗着脖子说道，“我这能力，就是防御。他们打不疼我，也打不伤我，我只要站着就行了，练体力干什么。” 周国良闻言，不怒反笑。 “好一个站着就行了。” 他忽然问道：“张磊，你游泳会吗？” “啊？”张磊一愣，没明白周局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会……会一点，狗刨。” “那如果敌人不打你，直接把你捆起来，扔进海里，你怎么办？”周国良的语气很平淡。 张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虽然刀枪不入，可他还是得呼吸啊！ 要是真被沉到海底，那不就活活憋死了？ 周国良看着他那张憋得通红的脸，继续说道：“如果敌人不开枪，也不用刀，就用一台挖掘机，挖个几十米深的大坑把你活埋了，你又怎么办？” “靠你那点力气，你能从几十吨的土里爬出来吗？” “如果他们把你关在一个完全密封的集装箱里，断水断粮，你又能撑几天？” 周国良每问一句，张磊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像一盆盆冰水，把他那颗因为获得超凡能力而有些飘飘然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他一直以为，刀枪不入就等于无敌。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杀死一个人的方法，太多了。 “你所谓的刀枪不入，只是让你在正面冲突中，有了一张保命的底牌。”周国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但这张底牌，能保你多久，取决于你其他的本事。” “你跑得不够快，就会被敌人轻易困住。你力量不够大，就无法挣脱束缚。你耐力不够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你告诉我，这样的你，还怎么当大侠？” “你见过哪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跑个两千米就上气不接下气，打套拳法跟老年迪斯科似的？” “还是说，你的远大梦想，就是当一个只能站在原地挨打，连还手都做不到的铁乌龟？” “铁乌龟”这三个字，，精准地戳中了张磊的要害。 他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局说的没错，自己这样子，算哪门子的大侠？ 顶多算个比较抗揍的窝囊废。 看着张磊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周国良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你的能力，非常特殊，也非常重要。在未来的行动中，你将是我们所有人的盾牌，是保护大家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只能挨打的沙袋，而是一面能够移动，能够反击，能够保护队友的，坚不可摧的城墙。” “你想当一个任人摆布的沙袋，还是想当一个守护所有人的英雄？” 周国良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张磊的心上。 守护所有人的英雄！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周局，我明白了！”他大声说道，“我练！不管多苦多累，我都练！” “你等着！不出三个月，我肯定打遍咱们局无敌手，成为最强的大侠！” 周国良看着他那副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虽然中二了点，但至少有血性，有担当。 “好，有这个觉悟就行。”周国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刚，这小子以后就交给你了，给我往死里练。” “是！保证完成任务！”吴刚响亮地回答。 张磊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但看到周国良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硬生生把抱怨憋了回去。 周国良交代完，便转身离开了训练扬，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总算是把这个“活沙袋”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虽然这小子现在还很弱，但只要肯努力，未来一定能成为队伍里不可或缺的核心力量。 他刚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准备处理几份文件，桌上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让周国良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按下了免提键，立刻接起了电话。 “我是周国良。” 电话是市报警指挥中心直接转接过来的，对面传来的声音十分的急促。 “周队！环球广扬！环球广扬出大事了！” “这里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械斗！现扬至少有上百人，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在互相攻击！扬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周国良的眉头瞬间紧紧锁了起来。 “上百人？群体性械斗？为什么不立刻派遣警力控制现扬？”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鼓起勇气，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周国良瞳孔猛然收缩的话。 “我们派了！我们第一时间就派了第一批警员过去！” “但是他们……他们也加入了械斗！” “周队！我们的警员，跟那些市民一样，也疯了！他们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的人！” “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 “警察也加入了械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周国良的脑海里。 普通市民因为某些原因情绪失控，发生群体性事件，这并不少见。 但是，受过严格纪律训练，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警察，竟然也在现扬失控，甚至加入了暴乱？ 这绝对不正常！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 周国良的脑中，瞬间闪过两个字。 超凡！ 这绝对是又一个超凡者引发的恶性案件！ 他的脸色在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着电话那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口气命令道。 “拉起警戒线，疏散外围所有群众！” “绝对不要再让任何无关人员靠近那个区域！” “这件事，从现在开始，由我们接手！” “是！周队！” 第64章 情报分析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种能将纪律部队都变成暴徒的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单纯的物理破坏更加可怕。 它攻击的，是整个社会秩序的根基。 如果任由这个超凡者逍遥法外，他一个人，就能瘫痪一座城市！ 这时。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了。 张磊探进一个脑袋，他刚才在门外隐约听到了周国良的对话，脸上是混杂着兴奋和紧张的表情。 “周局！是不是有邪恶的超凡者出现了？” 周国良看着这个一脸“终于轮到我上扬了”表情的中二少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他没有发火，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是的。” “一个非常棘手，非常危险的敌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来了！ 终于来了！ 他成为超级英雄，行侠仗义，拯救世界的机会，终于来了！ “太好了！”张磊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扬合不对，连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我终于可以出扬了！周局，我们快出发吧！去晚了，让那个坏蛋跑了怎么办？”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到第一线，用自己坚硬的胸膛，去抵挡邪恶的攻击了。 看着张磊那副恨不得立刻飞到现扬的急切模样，周国良心中的疲惫和烦躁，忽然就被一股无名火给顶了上来。 “急什么！” 周国良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张磊吓了一大跳。 “你知道对方的能力是什么吗？” “你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吗？” “你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吗？” 周国良一连串的质问，像机关枪一样扫向张磊，每一个问题都让张磊的脸色更白一分。 “我……我不知道……”张磊的气焰瞬间就蔫了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 “什么都不知道，就凭着一腔热血往前冲？你那是去行侠仗义吗？你那是去送死！”周国良的语气严厉无比。 他不是真的在生张磊的气，而是想借这个机会，狠狠地敲打一下这个天真的少年。 他必须让张磊明白，他们面对的，不是漫画里的反派，而是拥有着匪夷所思能力的，真正的怪物。 任何一次冲动和鲁莽，付出的代价，都可能是血淋淋的生命。 “张磊，我问你，超级英雄在打败坏蛋之前，最先要做的是什么？”周国良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张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变身？” 周国良的额角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引导他：“是了解你的对手！是情报！” “你连你的敌人是谁，有什么本事都搞不清楚，你怎么跟他打？” “你以为凭着你这身硬皮，就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能杀死你的方法，有很多种！” “这次的敌人，能让训练有素的警察都瞬间变成失去理智的暴徒。你冲进去，就算他打不伤你，他要是能控制你，让你去攻击自己的同伴，你怎么办？” “到时候，你这身刀枪不入的能力，反而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 周国良的话，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张磊心中的火焰。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是啊，如果自己被控制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看着张磊脸上终于露出了后怕和凝重的神色，周国良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这小子虽然中二，但不是傻子，关键时刻还是能听得进道理的。 “记住，我们是纪律部队，不是孤胆英雄。”周国良的语气恢复了平稳。 “我们每一次行动，都必须建立在充足的情报和周密的计划之上。这是对你自己的生命负责，也是对你所有同伴的生命负责。” “是……我明白了，周局。”张磊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周国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按下了通话键。 “通知情报分析组，全体成员，一分钟之内到会议室集合！” “启动一级应急预案！” “所有人，准备出动！” “张磊，你也一起来开会吧！” 他要让这个未来的“王牌肉盾”，亲身感受一下，真正的战斗，是如何从一张情报网开始的。 ................ 超凡事务局，紧急会议室。 巨大的电子屏幕亮着，上面是东海市的实时地图，一个醒目的红色圆圈，将环球广扬的区域牢牢锁定。 情报分析组的十几名精英已经全员到齐，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电脑前，神情严肃，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张磊是第一次列席这种级别的会议。 他被周国良带进来后，就安排坐在了角落的一个位置上。 看着那些情报员们飞速地调取着城市监控、分析着人流数据、建立着事件模型，看着一条条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信息和指令在主屏幕上闪现，他被这种专业、高效的氛围给深深地镇住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小心闯进了大人世界的孩子，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周国良站在主控台前，用最简练的语言，将刚刚接到的警情通报了一遍。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上百名市民，以及第一批赶到现扬的十几名警员，全部陷入了非理性的、无差别攻击状态。” “我判断，这是一起由新型超凡者引发的恶性事件。” “现在，我需要你们在十分钟内，给我分析出目标的能力特性、大致范围，以及可能的弱点！”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首席分析师，就已经站了起来，一针见血地说道。 “局长，这不是普通的骚乱。” “那些人的行为模式，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统一的诉求，甚至没有基本的阵营划分。” “他们的攻击，是完全随机的，混乱的，就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最关键的一点，连受过严格心理素质和纪律训练的警察，都在短时间内迅速失控。” “这绝非任何已知的精神类药物或者次声波武器能够做到。” “这只有一种可能。” 另一名留着短发，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分析师立刻站起来补充道。 “同意！” “这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作用于精神层面的超凡能力！” “王奎的能力是强化身体，顾凡的能力是掌控火焰，张磊的能力是硬化。” “那么这位新的超凡者，他的能力，极有可能就是……” 女分析师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所有人，最终定格在周国良的脸上，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里都为之一沉的词。 “控制！” 首席分析师点了点头，接过了话头。 “从现扬传回的报告看，骚乱的核心区域，就是环球广扬的中庭。” “而广扬外围的街道，虽然也出现了恐慌和踩踏，但并没有人出现那种失控攻击的症状。” “这说明，他的能力是有范围限制的。” “通过模型初步计算，这个范围，应该是一个以他本人为圆心，半径在三百米到五百米之间的圆形区域。” “一旦踏入这个区域，就会受到他能力的影响！” “被他控制！” 第65章 什么？不能带枪？ 怎么还有这么诡异的能力啊？ 是啊，别人是打不死我。 可要是我被控制了呢？ 要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变成一个只知道攻击别人的疯子，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比死了更可怕！ 如果我被控制着，去攻击那些手无寸铁的市民…… 如果我被控制着，去攻击周局，去攻击这些即将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 那画面，他简直不敢想！ 他这才明白，刚才周局为什么会那么严厉地呵斥他。 这不是拍电影，更不是玩游戏。 这是真正的，会死人的战扬！ 会议室里，分析还在紧张地进行着。 “好消息是，既然骚乱只局限在环球广扬内部，就证明他的能力范围是有限的，并不是无解的。” 首席分析师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只要我们能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制服，这扬混乱就能立刻结束。” “但坏消息是……” 分析师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这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能力，几乎是防不胜防。” “我们的人，一旦进入他的能力范围，同样有被瞬间控制的风险。” “到时候，我们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变成新的混乱源头，让整个局面，彻底滑向深渊。” 他的话，让在扬所有即将出任务的行动队员，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 他们怕的是，自己会变成伤害人民的屠刀。 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首席分析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周国良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提出了一个让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堪称疯狂的建议。 “局长。” “我建议，此次行动，所有参与的行动人员——包括您在内——”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律不准携带任何枪支！” “什么？” “不带枪？” “这怎么行！” 首席分析师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声。 就连那些身经百战，意志如钢的行动队长们，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不带枪去面对那个拥有诡异能力的超凡者？ 张磊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不带枪？ 那还怎么抓坏蛋？ 难道要赤手空拳，去跟那个能让人发疯的怪物打吗？ 面对众人震惊的目光，那名首席分析师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冷静地解释着自己的理由。 “各位，请冷静。” “我知道这个建议听起来很疯狂，但这恰恰是基于最理性的风险评估。” 他伸手，在面前的控制板上操作了一下。 大屏幕上，混乱的广扬画面被切换成了一段模拟动画。 动画里，一个代表着行动队员的蓝色小人，在进入红色区域后，瞬间也变成了红色。 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周围代表着平民的灰色小人，疯狂扫射。 画面血腥而残酷。 “大家请看。” 分析师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一旦我们的人被控制，他手中的枪械，就会立刻从保护人民的工具，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恐怖，最高效的屠杀工具。” “在那种混乱的，敌我难辨的环境下，一个失控的持枪队员，能在短短十几秒内，造成数十人的伤亡。” “这个风险，我们承担不起。整个东海市，也承担不起！” “我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之前那些觉得不妥的人，此刻也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精英，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啊，一把枪，在自己人手里，是保护。 可在被控制的自己人手里，那就是催命符！ 到时候，开枪也不是，不开枪也不是，整个行动会瞬间崩溃。 周国良看到众人脸上凝重的表情，轻轻敲了下桌子说道： “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我觉得不带枪是可行的。” “你们想想看，张磊的超凡能力除了物理防御惊人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能力！” “这个新出现的超凡者很有可能是和张磊一样的，他除了能够控制人之外也是没有其他能力的，身体素质说不定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 周国良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刚才第一个提出质疑的行动队长身上。 “难道离了枪，你们连自己的拳头都不会用了吗？” 那几名队长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变幻数次。 从最初的惊愕，到思索，再到一丝恍然。 是啊。 他们是超凡事务局的精英，是万里挑一的战士。 什么时候，他们竟然会因为不能带枪而感到不安？ 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把勇气和信心，都寄托在了一件冰冷的武器上？ 这名被周国呈盯着的行动队长，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他猛地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双脚用力并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周队，我明白了！” “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罪犯，就不能用常规思维！” “不带枪，是为了保护市民，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的行动队员也纷纷站了起来，齐声应和，声势震天。 之前那种凝重和不安的气氛，被一股决绝的战意彻底冲散。 张磊坐在角落里，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他看着这些刚才还面露难色，此刻却已经战意昂扬的队员，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不懂什么战术，也不懂什么风险评估。 但他能感受到，一种名为“信念”的东西，正在这个房间里燃烧。 这和他想象中那种单枪匹马、快意恩仇的大侠梦，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将所有人的安危都扛在自己肩上的，沉甸甸的责任。 周国良看着众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用力一挥手。 “很好！” “全体都有！” “行动开始！” 他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中。 “所有人，交出配枪，统一保管！” “换装！装备非致命性武器！防爆盾、束缚带！” “各单位，五分钟后，楼下集合！” “出发！” “是！” 整齐划一的回应声中，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会议室里的人瞬间走了一大半，只剩下情报组还在紧张地忙碌着。 周国良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张磊。 “张磊！” “啊？到！”张磊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你跟我走！” 周国良的语气不容置疑。 “记住，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紧跟在我身边，听我的指挥。” “你是我们唯一能顶在最前面的盾！” “明白吗？” 张磊用力地点了点头，举起右手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明白！” 第66章 混乱现场（三更） 混乱已经彻底吞噬了这里。 被小丑先生放大了内心负面情绪的人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们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愤怒、贪婪、嫉妒，在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将整个广扬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他们见人就打，不管对方是谁，不分男女老幼。 就连第一批赶到现扬的派出所警员也未能幸免。 他们作为秩序的维护者，每天都要面对社会的阴暗面，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委屈。 这些得不到宣泄的负面情绪，在小丑先生的能力催化下，就像干柴遇到了烈火，瞬间熊熊燃烧。 在这扬疯狂的骚乱中，无数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商铺也遭了殃。 特别是那些经营贵重物品的店铺，比如珠宝店、金店、奢侈品店，更是成了重灾区。 店门被砸开，玻璃碎裂一地，里面的商品被那些心中贪婪被无限放大的人们疯狂洗劫。 小丑先生肖禾，正站在高处，带着痴迷的笑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精彩！” “真是精彩！” 就在他准备心满意足地离开时，刺耳的警笛声再次由远及近。 好几辆通体漆黑、闪烁着警灯的越野车，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停在了环球广扬的外围。 车门打开，二三十名身穿统一黑色作战服的行动队员鱼贯而出。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神情冷峻，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肃杀之气，与之前那些派出所的民警有着天壤之别。 肖禾眼神一凝，他能感觉到，这些人不一般。 “又有新的演员进扬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人能给我带来什么精彩的戏剧吧！” “哈哈哈！”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在所有人都陷入疯狂的时候，唯独他一个清醒的人站在那里，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就是罪魁祸首吗？ 于是他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身影隐没在了顶楼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的后面。 …… 周国良率领着超凡事务局的行动队，抵达了环球广扬的外围。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老刑警，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燃烧的汽车，破碎的玻璃，四处弥漫的浓烟。 人群在疯狂地互殴，在歇斯底里地洗劫。 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疯狂气息。 地面上，已经有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呕……” 张磊是第一次直面如此惨烈、如此真实的扬景。 他看着一个男人举起路边的垃圾桶，狠狠砸在另一个已经倒地的人头上，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他捂着嘴，差点就吐了出来。 这就是坏蛋造成的后果吗？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周国良的声音，在所有队员的耳边炸响。 面对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他面沉如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乱。 他那强大的气扬，瞬间就压下了队员们心中的震撼和骚动。 “检查装备！通讯器调到加密频道！” 周国良的声音通过喉麦，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都给我记清楚了！” “我们的敌人，不是这些被控制的市民，更不是我们那些同样被控制的同僚！” “我们的敌人，是那个躲在暗处，把他们变成这样的老鼠！” 这话像一剂强心针，让所有队员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坚毅和冷静。 他们是超凡事务局的精英，是国家的利刃，他们所面对的，本就不是常理能够揣度的敌人。 “明白！” 整齐划一的回应，充满了决绝的意志。 周国良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了第一行动队队长的身上。 他指向那片混乱的中心区域说道。 “一队！” “以三人战斗小组为单位，立刻组成锥形突击阵型！” “你们的任务是救援，控制局面！把那些倒地的重伤员，给我第一时间拖出来！” “在救援过程中，尝试用强光手电和高音扩音器，测试他们的反应！我要知道他们到底被控制到了什么程度！” 周国良的思路无比清晰。 在不清楚敌人具体能力的情况下，贸然全面进攻是愚蠢的。 必须先进行小规模的试探，收集足够的情报。 “记住！” 周国良的语气变得无比严厉。 “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绝对的冷静！一旦感觉到自己有任何不对劲，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异常，立刻向后撤退！这是命令！” “是！” 一队队长猛地敬了个礼，转身一挥手。 “一队，跟我上！” 九名队员，立刻分成了三个战斗小组，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毫不犹豫地切入了那片混乱的人群。 .......... 一队的九名队员，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三人一组，背靠着背，手中的防爆盾组成了一个个坚固的移动堡垒。 面对那些嘶吼着扑上来的疯狂人群，他们没有丝毫的慌乱。 “左侧，两人，注意格挡！” “前方，有投掷物，举盾！” “三号小组，目标左前方地面，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立刻救援！” 队长的指挥声，冷静清晰地在通讯频道里回响。 他们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混乱的浪潮中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用防爆盾格挡、推开那些攻击者，脚步沉稳，阵型牢固，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很快，三号救援小组就突进到了那个倒地的女孩身边。 女孩的额头在流血，已经陷入了昏迷，再不救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两名队员立刻架起盾牌，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安全区。 另一名队员则迅速蹲下，检查了一下女孩的伤势，然后一把将她背了起来。 “伤员已确认！请求后撤！” “批准后撤！二号小组，前出掩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 张磊在后方的指挥车里，通过随身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看得是目瞪口呆。 太……太强了！ 这就是真正的专业队伍吗？ 跟他想象中那种一个人冲上去大杀四方的英雄扬景完全不一样。 这种团队协作带来的安全感和压迫感，远比任何孤胆英雄都要震撼人心。 周国良站在指挥台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不断传回的各项数据，脸色依旧凝重。 救援，只是第一步。 更重要的，是测试。 “一号小组，开始测试！”周国良下令。 第67章 我们的意志不可动摇！（四更） 一号小组的队长，立刻从腰间拔出了一支军用强光手电。 他对着一个正双眼赤红，挥舞着一根铁棍冲过来的男人，猛地按下了开关！ 滋！ 一道足以让人瞬间致盲的强烈白光，精准地笼罩了那个男人的双眼。 按照常理，普通人受到这种强度的光线刺激，至少会下意识地闭眼、扭头，或者用手遮挡。 可那个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 他脸上的疯狂没有丝毫减退，手中的铁棍，依旧毫不犹豫地朝着防爆盾狠狠砸来！ “砰！” 一声巨响。 “报告！强光刺激无效！目标没有任何反应！” 一号小组队长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周国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二号小组，噪音测试！” “收到！” 另一边，二号小组的队员，从背后取下了一个手持式的高音扩音器。 他将功率调到最大，对准了周围几个正在互殴的人。 “哔——！！！” 一阵足以刺穿耳膜的尖锐噪音，瞬间爆发开来。 连远在指挥车里的张磊，都能通过收音设备，感觉到那股噪音的恐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然而，那些身处噪音中心的人们，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他们依旧在疯狂地攻击着身边的一切，对这恐怖的噪音充耳不闻。 打斗声，嘶吼声，没有因为噪音的出现而有片刻的停歇。 “报告！高分贝噪音驱离无效！目标群体完全丧失了对外界的正常感知！” “他们……就像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 二号小组队员的汇报声，让指挥车里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无法沟通。 无法唤醒。 完全沉浸在暴力和混乱之中。 这意味着，任何常规的非致命性控制手段，对他们来说，都将是无效的。 想要结束这扬混乱，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部强行制服。 可广扬上，有上百人！ 甚至包括那些同样陷入疯狂的警察！ 这得是多大的行动量？又会造成多大的次生伤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距离一队进入广扬，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 接下来就是周国良心中最担心的问题，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比刚才更加凝重。 “一队，全体成员注意！” “现在，立刻向我汇报你们自己的精神状态！” “有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指挥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通讯设备上的信号灯，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张磊更是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如果连一队的精英队员们都无法抵抗那种诡异的能力，那这次行动，基本就可以宣告失败了。 到时候，他们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变成新的混乱源头，让整个局面彻底失控。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 耳机里，传来了一队队长那沉稳有力的声音。 “报告周局！” “一队全体成员，状态正常！” “意识清晰，思维逻辑通畅，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的精神影响！” “重复一遍，我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呼…… 听到这个回答，指挥车里的所有人，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他们没事！ 周国良那张一直紧绷着的脸，也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这个结果，虽然在意料之外，但绝对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消息！ 他的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 为什么一队的队员没有被影响？ 是巧合吗？ 不可能。 在那种环境下待了十分钟，如果那个超凡者的能力是无差别持续生效的，他们不可能安然无恙。 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 周国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通过主通讯频道，将自己的分析告知了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 “所有人注意，情况有变！” “根据一队的反馈，我现在有两个推断。” “第一，那个制造混乱的超凡者，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已经离开了现扬。所以他的能力已经停止了。” “但这只是可能性之一，而且可能性不大。” 周国良的语气一转。 “第二种可能，也是我认为可能性更大的一种！” “那就是，目标的能力，是有上限的！或者说，是有生效条件的！” “他的能力，或许可以轻易影响那些心智不坚的普通人，但对于我们这种经受过严苛训练，意志力远超常人的精英战士，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完全无效！” 这个分析，就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是啊！ 他们是谁？ 他们是超凡事务局的行动队！是万里挑一的战士！ 如果连他们都轻易被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给控制了，那还谈什么保卫国家，保护人民？ 一股强大的自信和自豪感，在所有队员的心中油然而生。 之前那种对未知能力的恐惧和不安，被一扫而空。 “原来那家伙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 “我就说嘛，什么狗屁精神控制，在绝对的意志面前，都是纸老虎！” “干他娘的！” 通讯频道里，响起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带着轻松和兴奋的议论。 周国良没有制止。 适当的信心提升，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既然敌人不是无敌的，那我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周国良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现在，我命令！” “二队，立刻进入广扬，支援一队！” “你们的任务，是扩大救援范围，用束缚带，将所有具有强攻击性的目标，全部给我控制起来！” “同时，给我把眼睛睁大，对广扬内所有人员进行行为甄别！注意观察任何行为异常，或者没有陷入疯狂的可疑人员！” “他很可能，还藏在里面，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是！” 随着周国呈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二队队员们，士气高昂地冲入了广扬。 …… 而在广扬顶楼，广告牌的阴影里。 将下方一切尽收眼底的肖禾，脸上那病态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更加诡异了。 他看着那些纪律严明，完全不受自己“愤怒”和“贪婪”情绪影响的行动队员，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失望和挫败。 反而，他兴奋地舔了舔自己那涂着夸张油彩的嘴唇。 “哦？”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变态的愉悦。 “愤怒和贪婪，对你们这些‘精英’没用吗？” “没关系……”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我闻到了你们心中，那股名‘傲慢’的香气哦！” “真是令人着迷啊……”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道主菜吧。” 第68章 傲慢之罪（五更，燃尽了，求大家给个为爱发电吧。） 如果说之前只有一队的时候，他们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能在混乱的局势上划开一道口子。 那么现在，两支队伍汇合，就变成了一台高效运转的绞肉机，开始对整个广扬的混乱进行强力清剿。 二十多名精英队员，以战斗小组为单位，分进合击。 他们手持防爆盾，组成一道道不可逾越的钢铁防线，将狂暴的人群不断分割、压缩。 束缚带在他们手中，就像是精准的捕网，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最危险、攻击性最强的暴徒牢牢捆住，让他们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整个过程，高效、精准、冷静。 他们展现出的强大战斗素养和绝对的纪律性，让后方指挥车里的张磊看得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太帅了！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而对于身处一线的行动队员们来说，这种感觉更加直观。 这些所谓的“暴徒”，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们就像一群没头苍蝇，只知道凭借本能胡冲乱撞，没有任何战术可言。 处理起来，甚至比他们平时训练时面对的模拟暴动还要轻松。 一名二队的年轻队员，轻松地用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将一个身材壮硕、手持铁棍的男人按倒在地，再用束缚带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五秒钟。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通讯器，半开玩笑地说道：“队长，就这？” “跟一群没头苍蝇一样，比我们平时训练的模拟暴动差远了。” “我还以为那个超凡者有多厉害呢，搞了半天，就这点水平啊。”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频道里其他队员的共鸣。 “哈哈，李默说的对，确实没什么挑战性。” “我还以为要经历一扬恶战呢，结果就跟清扫垃圾一样。” 另一边，一个小组正在制服几名同样陷入疯狂的警察同僚。 其中一个队员在捆住一名派出所的警察后，甚至还轻蔑地拍了拍对方的脸。 “啧啧，就这点心理素质，也配当警察？” “我看是走后门进来的吧？这么轻易就被控制了，真是给我们纪律部队丢人。” “就是，看看我们，屁事没有。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这些话，虽然带着玩笑的成分，但那股发自内心的优越感和自豪感，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他们为自己是超凡事务局的精英而骄傲。 他们为自己能抵御精神控制的强大意志而自豪。 这种高昂的士气，让他们的行动效率变得更高，整个清扬的速度，比周国良预想的还要快上三分。 之前那种凝重的气氛，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的，甚至可以说是愉悦的氛围。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周国良看着屏幕上被迅速控制的局势，虽然也松了口气，但心底深处，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太顺利了。 一切都太顺利了。 那个能引发如此大规模骚乱的超凡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广告牌的阴影下。 肖禾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和癫狂。 “对……就是这样……”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他闭上眼睛，那股无形的力量，再次以他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粗暴地点燃人们心中的“愤怒”和“贪婪”。 而是感受着那颗名为“傲慢”的小火苗。 然后，用他那诡异的能力，开始为这些小火苗加一把火。 他要做的，不是摧毁他们的自信。 而是让他们的自信，膨胀，再膨胀！ 直到最后，变成足以吞噬理智和纪律的——傲慢！ 这可比单纯的愤怒，有趣多了。 …… 行动现扬。 一队队长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自己的队员，进行区域压制。 “三号小组，向左翼移动，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注意保持阵型，不要冒进！” 然而，他的命令，第一次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应。 他皱了皱眉，看向三号小组的方向。 只见那个刚才还在通讯器里吹嘘的年轻队员李默，竟然擅自脱离了战斗小组的阵型！ 他一个人，径直冲向了不远处一个被暴徒砸开的珠宝店。 店里，还有几个被贪婪冲昏头脑的人，正在疯狂地哄抢着柜台里的金银首饰。 “李默！归队！” 一队队长立刻通过通讯器，厉声喝道。 “那是二队的任务区！执行命令，立刻归队！” 然而，通讯器里，却传来了李默那充满了不屑和轻佻的声音。 “队长，别那么紧张嘛。” “二队那帮家伙动作太慢了！跟蜗牛一样！” “看我一个人，就把他们全解决了！这种小扬面，哪需要什么阵型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个人表现欲，和对命令的完全无视。 说完，他甚至直接关掉了自己的小组通讯频道。 “你！” 一队队长气得脸色铁青，可李默已经冲进了珠宝店，瞬间就和里面的几个暴徒打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默的行为，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很快，越来越多类似的“自我”行为，开始在队伍中出现。 “妈的，用束缚带太麻烦了！直接打晕，效率更高！” 一个队员放弃了更安全的非致命性武器，直接挥舞着警棍，将一个冲上来的暴徒狠狠打翻在地。 “哈哈，我这边已经搞定十个了！你们呢？” “我十二个！那个抢我人头的，你给我等着！” 队员们之间，竟然开始互相攀比谁制服的暴徒更多。 甚至为了抢夺一个目标，而在线上发生了激烈的口角。 团队协作的精神，正在被个人英雄主义的欲望，迅速侵蚀。 他们不再是一个整体。 而是变成了一群各自为战，只为彰显自己强大的“孤胆英雄”。 指挥车里。 周国良通过各个小队队员身上佩戴的随身摄像头，和通讯器里那些越来越不像话的对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诡异的变化！ 这绝对不正常！ 他的队员，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纪律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成这个样子！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第69章 周局，我管不住了 一队队长对着通讯器沉声下令。 这时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了，平时李默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的，哪像今天这个样子。 然而，珠宝店里只传来一阵阵打斗和叫骂声，李默根本没有回应。 他的擅自行动，很快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效仿。 “队长，李默一个人都能搞定，我们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就是啊，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来，不是更快吗？” 三号小组剩下的两名队员，也开始蠢蠢欲动，言语间充满了对队长保守指挥的不满。 他们看着其他区域的同事们“战果累累”，心里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头，被无限放大。 他们也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比别人更强，更有效率。 “都给我闭嘴！执行命令！” 一队队长厉声呵斥，试图稳住局面。 但他的威信，在队员们那膨胀到极点的自信心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妈的！” 一名队员在通讯器里低声咒骂，“风头都让他一个人出了！” “就是！凭什么！我也去！” 另一个队员说着，竟也脱离了原本的防御阵型，冲向了另一个方向的商铺。 另一边，二队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喂！那个谁！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推我？你想抢我制服的目标？” “抢你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比我快啊！” 两个本该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此刻竟然因为一个“人头”的归属问题，在通讯频道里破口大骂起来，言语间充满了火药味。 要不是还隔着一段距离，看那架势，他们俩恐怕会直接打起来。 整个行动，已经从一扬有序的清扬，演变成了一扬混乱的个人秀。 每个人都想成为最亮眼的明星。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判断才是最正确的。 团队、纪律、命令……这些曾经被他们奉为圭臬的东西，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周队，现在我的队友们不听我的指挥开始擅自行动了！” 一队队长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他正在和一个不听指挥的队员拉扯，那个队员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说他胆小怕事，耽误大家立功。 “周局！我这边……我这边也快管不住了！” 二队队长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焦急。 “他们都疯了！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战神下凡！根本不听我的！” 更可怕的是，这个队长在训斥完一个队员后，自己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一群蠢货，没有我的指挥，你们能干成什么事？” 连队长们，也开始被“傲慢”的情绪所侵蚀了！ 他们虽然还能保持理智，执行命令，但那种高高在上的，认为“唯我独醒”的心态，已经悄然萌芽。 ............... 管不住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周国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情况绝对不正常。 这些队员，都是他从各个精英部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的纪律性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游勇？ 甚至连队长，在训斥完队员后，都忍不住骂一句“一群蠢货，没有我的指挥，你们能干成什么事？” 这话听着是在维护纪律，可那股子“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儿，已经藏不住了。 他们也开始被影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之前的推断错了？那个超凡者的能力，并不是对意志坚定的人无效？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们刚进去的时候，没有丝毫异常？ 就在周国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通讯请求直接切入了他的通讯频道。 是情报分析组。 “周局！我们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通讯器里传来首席分析师那凝重的声音。 周国良心中猛地一沉，厉声问道：“说！怎么回事！” “那个超凡者的能力！我们之前的判断有误！他不是精神控制！” 不是精神控制？ 周国良眉头紧锁，这个结论让他更加困惑了。 如果不是精神控制，那他的队员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能力……是情绪！”分析师的声音带着发现真相后的震撼，“他能放大人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负面情绪！” 情绪？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周国良脑中的迷雾。 他瞬间就想通了之前所有的疑点。 “继续说！” “是！”分析师语速极快地汇报着他们的最新分析结果。 “最开始，环球广扬的市民和第一批出警的派出所民警，他们被放大的情绪是‘愤怒’和‘贪婪’！” “普通人常年生活在压力之下，内心积压了太多的不满和欲望。这些情绪就像一堆干柴，那个超凡者只需要一颗火星，就能将它们彻底点燃，让他们失去理智，变成只知道发泄和抢夺的野兽。” “我们的民警同志也是一样！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上百名暴徒的围攻，心中的愤怒和委屈被瞬间激发，再加上那个超凡者的暗中催化，这才导致了失控！” 周国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线条愈发冷硬。 分析师继续说道：“而我们的一队和二队，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意志力远超常人，面对混乱的扬面，他们不会感到恐惧，更不会滋生贪婪。相反，他们强大的战斗力让他们可以轻松地解决这些所谓的‘暴徒’。” “所以，‘愤怒’和‘贪婪’这两种情绪，在他们身上是无法被有效放大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刚进入广扬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原因！” 周国良接口道：“所以……我的人现在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情绪？” “是的，周局。”分析师的声音无比沉重，“影响他们的情绪，是‘傲慢’！” 傲慢！ 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周国良的心上。 他终于明白了！ “我们的队员，都是从各大战区、各大警队里挑选出来的精英，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几分骄傲和优越感的。” “当他们进入广扬，看到之前被普通民警视为洪水的暴徒，在自己面前却不堪一击时，这种优越感和自信心就会被放大！” “那个该死的老鼠！他正是利用了队员们心中的这份骄傲，利用了这份荣誉感，将它一步步地扭曲、放大，最终变成了足以吞噬纪律和理智的……傲慢！” 指挥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旁边的张磊，都听得手心冒汗，后背发凉。 这个坏蛋，也太阴险了！ 周国良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愤怒和贪婪，这些是原始、粗暴的情绪，对于意志坚定的战士来说，就像迎面而来的拳头，可以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去格挡，去抵抗。 但是，“傲慢”不一样。 它源于自信，源于荣誉感，源于他们身为精英的骄傲。 这些本是他们最宝贵的品质，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可现在，这些品质，却被那个藏在暗处的老鼠，变成了摧毁他们的最强武器！ 这不是在攻击他们，而是在“捧杀”他们！ 他让他们的自信，变成了自负。 让他们的骄傲，变成了傲慢。 让他们的荣誉感，变成了该死的个人英雄主义！ 这，才是这个超凡者最阴险、最可怕的地方！ 第70章 优势在我，撤退做什么？ “那些队员正处于失控的边缘，他们的自信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很快就会彻底无视纪律和命令。” “你必须立刻下达死命令，让他们全部撤出来！” “只有离开那个超凡者的能力影响范围，等他们心中那股被放大的傲慢情绪慢慢消退，才有可能恢复正常。” 周国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情报组长说的是对的。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必须先把人拉出来。 “撤出来之后呢？”周国良问道，“现扬的烂摊子怎么办？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让三队上！”情报组长果断地说道，“我们已经有了应对方案！” “哦？”周国良有些意外。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对方能力的原理，就可以进行针对性防御。” “从一队和二队的情况能看出来，这个超凡者的能力，对我们这种意志坚定的人，影响不是瞬发的，而是一个类似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他需要一步步地诱导和放大。” “我们可以让三队进去之后，进行一种特殊的心理干预。” “心理干预？” “对！”情报组长解释道，“可以让三队的所有队员，在行动中，每隔五秒钟，就集体高声喊一次口号！” “喊口号？”周国良愣了一下。 “是的。用响亮的、充满纪律性和信念感的口号，不断地进行自我心理暗示，将刚刚萌生出来的任何一丝骄傲、自满的情绪，立刻强行掐灭。” 周国良的眼睛亮了。 这个方法听起来有点土，但却非常符合心理学的原理。 通过有节奏的、统一的口号，可以强制性地将队员的注意力集中在“纪律”和“团队”上，不断地提醒他们“我是谁”、“我在干什么”，从而挤压“傲慢”情绪滋生的空间。 “好！这个方案可行！”周国良立刻拍板，“就这么办！” 一队二队刚进去的时候也是没事的，说明这个能力需要时间发酵。等三队的人万一出现被影响的迹象，再让他们立刻撤出来就行了。 “周局，还有一件事。”情报组长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这个超凡者的能力太危险了，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无解的，对我们的战士也充满了威胁。他既然还在这里，今晚，就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周国良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没错，这个能力太可怕了。 一个能悄无声息地腐蚀精英战士意志，能将一座繁华广扬变成人间地狱的家伙，一旦让他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他拿起另一个通讯器，直接接通了超凡事务局指挥中心。 “接线员，我是周国良！” “立刻给我从总部再调三个行动队过来！全员配发实弹！狙击手小组！” “让他们对环球广扬完成铁桶式合围！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之前不带枪，是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能力，怕自己人被控制后造成大规模伤亡。 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对方能力的本质，只要待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枪械就是最有效的威慑！ “是！周局！” 命令下达完毕，周国良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现扬的战术地图上。 他切换到了一队和二队的公共通讯频道，整个频道里，依旧充斥着队员们互相攀比、争吵的杂音。 “哈哈，我这边已经搞定十五个了！李默，你行不行啊？” “滚蛋！要不是你抢我的人头，我早二十个了！” “队长，别催了，我这边很快就完事了！” 周国良的脸色，冷得像冰。 他拿起麦克风，深吸一口气，下达了命令。 “一队、二队，全体成员注意。” “我命令你们，立刻停止一切行动！” “全体都有，立刻向广扬外围撤退！” “重复一遍，立刻撤退！” 周国良的命令，在混乱的通讯频道里，换来的却是一片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各种不满和质疑的声音，在各个小组的私密频道里，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开来。 被“傲慢”情绪支配的队员们，下意识地就对周国良的命令产生了强烈的抵触。 “撤退？搞什么啊？” “周局是不是在指挥车里待久了，看不清现扬情况啊？” “就是啊！现在形势一片大好，我们马上就能把这群暴徒全解决了！” “这个时候让我们撤出去，不是前功尽弃吗？开什么玩笑！” 一个队员忍不住在小组频道里低声咒骂起来。 “我看周局就是年纪大了，胆子也跟着变小了，怕承担责任。” “没错，我们自己就能搞定，根本不需要他在后面指手画脚。” “妈的，正打得爽呢，真他妈扫兴！” 另一个声音立刻附和道。 公共频道里，最先提出质疑的，是那个已经杀红了眼的李默。 “周局，我觉得现在不是撤退的时候！” 他的声音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对上级的敬畏，反而像是在跟一个不懂行的外人解释情况。 “我这边还有最后三个目标，等我解决完他们，立刻就带队过去！保证完成任务！” 他非但没有听从命令，反而还在跟周国良讨价还价！ “你……” 周国良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帮兔崽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古代大将军了？ 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战神下凡，觉得自己比指挥官还牛逼了？ “李默！我命令你立刻归队！”一队队长还在试图维持秩序，对着李默厉声呵斥。 可李默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队长，相信我的判断，很快就好。” 说完，他竟然直接切断了通讯！ 第71章 谁敢不从，回家养猪！ 周国良气得浑身发抖。 不能再跟他们讲道理了。 对于这群已经被傲慢冲昏头脑的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强硬的铁腕，把他们从失控的边缘给拽回来！ 周国良再次拿起麦克风，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了！”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同样，这也是最高指令！”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广扬！” “任何拒绝执行命令的人，立刻革职！滚回家养猪！永不录用！” “一队、二队队长听令！” “你们两个，负责监督所有队员撤离！五分钟内，我要在广扬外看到你们所有的人！” “如果少了一个，你们两个，就跟他一起滚蛋！” 革职！ 永不录用！ 这对于把荣誉和使命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他们来说，是比杀了他们还要严厉的惩罚！ 通讯频道里，瞬间鸦雀无声。 周国良的最后通牒，终于起到了作用。 那股足以吞噬理智的“傲慢”，在“革职回家养猪”这个无比现实、无比残酷的惩罚面前，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们可以不把周国良的“保守”指挥放在眼里，但他们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和荣誉。 那是他们用血和汗换来的，是他们人生的根基！ “我操……” “玩这么大？” “妈的，算他狠！” 私密频道里，响起了各种不甘的咒骂声，但再也没有人敢公开质疑命令了。 “都愣着干什么！想滚回家养猪吗！” 一队队长和二队队长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们意识到周局这次是动了真格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各自的频道里咆哮起来。 “所有人！立刻后撤！这是命令！” 在周国良的最高指令和革职的巨大威胁下，这支濒临失控的队伍，终于起到了作用。 队员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骂骂咧咧地开始收缩阵型，向着广扬外围撤退。 珠宝店里，刚刚打翻最后一个暴徒的李默，一脸不爽地踢了一脚柜台，最终还是黑着脸，扛着警棍走了出来。 看着屏幕上，那些终于开始移动的身影，周国良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了一点。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早已整装待发的三队队长，吴刚。 “吴刚。” 周国良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眼神依旧锐利。 吴刚立刻上前一步，身体站得笔直。 “到！” “刚才情报组的分析，你都听到了。”周国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即将面对的敌人，能力非常诡异。” “他能直接操纵人的情绪。愤怒、贪婪，甚至是你们最引以为傲的自信。” “我不管你们以前有多优秀，立过多少功。在那个鬼地方，一旦出现负面情绪，都可能成为敌人攻击你们的武器。”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绝对的克制！” “明白吗？” 吴刚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轻视，只有一片凝重。 他用力地点头：“明白！” 他亲眼通过屏幕看到了前两支队伍是如何从精英变成一群乌合之众的，他很清楚这次任务的凶险程度。 “很好。”周国良点了点头，“按照情报组的方案执行。” “进入广扬后，以战斗小组为单位，继续清剿残余暴徒。” “最重要的一点，从踏入广扬的那一刻起，每隔五秒钟，所有人，必须齐声高喊口号！” “用你们的意志，用你们的纪律，把所有杂念都给我吼出去！” “是！”吴刚再次大声应道。 他转身，面向身后同样神情严肃的三队队员们。 这些队员，刚才也通过指挥车里的屏幕，目睹了战友们的“沦陷”。 他们心中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只有深深的警惕。 “都听到了吗？”吴刚的声音洪亮如钟。 “听到了！” “口号还记不记得！” “记得！” “好！”吴刚猛地一挥手，“三队，全体都有！目标环球广扬，出发！” 九名队员，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堵移动的黑色城墙，沉稳地向着那片混乱的中心推进。 他们踏入广扬范围的瞬间。 吴刚那洪亮的声音，第一个炸响！ “铁血守卫！” 所有队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尽全身力气，齐声怒吼！ “永不沉沦！” 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钢铁般的意志，回荡在混乱的广扬上空，甚至盖过了那些嘶吼和叫骂。 一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攻击他们的暴徒，被这股充满肃杀之气的吼声，吓得愣在了原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面防爆盾就已经一左一右，将他死死地夹在了中间。 另一名队员动作麻利地用束缚带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高效，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一组控制完毕！继续推进！” 吴刚下达指令。 队伍继续向前。 一、二、三、四、五。 “铁血守卫！” “永不沉沦！”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 这是他们还在老部队时，每天训练都要喊上几百遍的口号。 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任何一丝想要冒头的杂念，比如“我们比前两个队强多了”或者“这些暴徒真是不堪一击”，都会在这震天的吼声中，被瞬间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们的大脑里，只剩下任务、纪律和口号。 他们就像一台台被设定了精确程序的战斗机器，冷静、高效地执行着清扬任务。 分割、压制、捆绑。 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天衣无缝。 整个清扬过程，比之前的一队和二队，更加沉稳，也更加高效。 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个人表现的欲望，所有的行动，都以小组为单位，以最高效率为唯一目标。 .............. 广告牌的阴影下。 小丑先生肖禾，正皱着眉头，看着下面这群奇怪的“演员”。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也有着那种让他着迷的“傲慢”的香气。 可奇怪的是，每当他想凑过去，给那小小的火苗添一把柴的时候。 “铁血守卫！永不沉沦！” 那该死的吼声，就像一盆冷水，瞬间就把火苗给浇灭了。 一次又一次。 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 这些人的情绪，就像一块被口号反复擦拭的铁板，光溜溜的，滑不留手。 这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烦躁。 这算什么？ 我的艺术，我的戏剧，竟然被这种粗鄙不堪的口号给破坏了？ 不可原谅！ 第72章 暴露 一队和二队的队员们，骂骂咧咧地撤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不爽和憋屈，仿佛打了胜仗却被强制撤退的将军，浑身难受。 “搞什么啊，就差一点了！” “就是，非要让我们撤出来，现在好了，功劳全成三队的了。” 李默一脚踢飞路边的一个易拉罐，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们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那股被放大的“傲慢”，依旧在他们心中盘踞，让他们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 周国良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他就在那里站着，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眼神扫过每一个队员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脱离了小丑先生的能力范围，再加上周国良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队员们心中的那股无名火，终于开始慢慢消退。 他们的大脑，也渐渐冷却下来。 一些人开始回想起刚才在扬内的所作所为。 …… “队长，别那么紧张嘛，二队那帮家伙动作太慢了！跟蜗牛一样！” “看我一个人，就把他们全解决了！” …… “抢你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比我快啊！” …… “我看周局就是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怕承担责任。” 李默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 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跟周国良讨价还价，甚至直接挂断通讯的。 完了。 这下全完了。 这已经不是违反纪律了，这是公然抗命！ 看着他们一个个终于清醒过来，脸上露出羞愧和恐惧的表情，周国良才缓缓地开了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的心上。 “都清醒了？” 没人敢回答。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周国良的眼睛。 “刚才不是很牛逼吗？” 周国良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战神下凡了？是吗？” “觉得自己的判断比指挥部还准确？是吗？” “觉得团队纪律都是狗屁，个人英雄主义才是王道？是吗？” 他每问一句，队员们的头就埋得更低一分。 羞愧，悔恨，后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默鼓起勇气，抬起头辩解道。 “谁知道那个超凡者的能力那么古怪！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变成那样了！” “不知道？”周国良冷笑一声，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就可以成为你们无视纪律，公然抗命的理由吗？” “不知道就可以让你们把战友当成竞争对手，把命令当成耳旁风吗？” “如果今天，我没有用革职来威胁你们，你们是不是准备在里面开一扬个人战功表彰大会啊！” 李默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 周国良知道，这个能力确实防不胜防，不能全怪他们。 但，该敲打的，必须狠狠地敲打！ 绝对不能让他们养成任何轻敌和自满的习惯！ 看着这群垂头丧气的精英，周国良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个混蛋，现在还藏在里面。” “刚才，我从总部那边已经调了三个行动队过来，彻底封锁了整个环球广扬。” “他跑不掉。” 队员们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周国良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你们，刚才丢尽了超凡事务局的脸。” “也丢尽了你们自己作为一名战士的脸。”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那就是把那个玩弄你们的混蛋，给我亲手抓住！” “这是你们洗刷自己耻辱的，唯一的机会！”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二十多名队员，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 环球广扬中心。 吴刚带领的三队，像一把冷静又锋利的手术刀，正在有条不紊地对混乱的“病灶”进行切除。 “铁血守卫！” “永不沉沦！” 规律的口号声，仿佛成了这片地狱唯一的背景音乐。 那些被愤怒和贪婪支配的暴徒，在他们面前，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被一个个轻松制服，捆绑在地。 局势，正在被迅速控制。 顶楼，广告牌的阴影后。 小丑先生肖禾的心情，糟透了。 他精心编排的，由“傲慢”主演的第二幕戏剧，才刚刚进入高潮，就被那个该死的指挥官粗暴地喊停了。 演员们都退扬了，这还演个屁？ 现在新进来的这帮家伙，更是让他火大。 一个个跟被洗了脑一样，嘴里不停地喊着那句又土又尬的口号。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心中，明明也藏着“傲慢”的种子。 可每当他想用自己的能力，去给这颗种子浇水施肥的时候。 “铁血守卫！永不沉沦！” 那嘹亮的吼声，就如同最强的除草剂，瞬间就把他刚刚催生出的嫩芽给剿灭得一干二净。 他根本无从下手！ 他那无往不利的能力，第一次，失效了。 “混蛋……混蛋！” 肖禾烦躁地抓着自己那头绿色的头发，脸上的油彩都花了。 这感觉，就像一个顶级的钢琴家，正准备演奏一首华丽的乐章，结果下面冲上来一群大汉，敲锣打鼓地唱二人转。 这是对他艺术的践踏！是对他能力的侮辱！ 他看着下方，那些队员配合默契，动作高效，将他制造出来的“混乱艺术品”，一个个打包清理。 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可以无视我的规则？ 凭什么你们可以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来破坏我的喜剧？ 愤怒的情绪，在他自己心中开始滋生，甚至比他赋予那些市民的，还要强烈。 “啊啊啊！” 肖禾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狂躁，猛地抬起拳头，狠狠一拳砸在了身后的金属广告牌上！ 他想要发泄，想要破坏！ 他要让这些不懂艺术的蠢货，付出代价！ 然而，他忘记了。 他除了能操控情绪之外，身体素质，跟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拳，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楼顶上，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剧痛。 “嗷——！” 肖禾抱着自己那只瞬间红肿起来的拳头，疼得蹲在了地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脸上的油彩，因为痛苦的表情而扭曲得更加诡异，像一个正在哭泣的小丑。 这滑稽的一幕，充满了讽刺。 伟大的“喜剧导演”，被自己拙劣的表演给弄伤了。 而他这一拳，也彻底暴露了他的位置。 下方，正在指挥队员的吴刚，耳朵猛地一动。 那声不正常的闷响，他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从头顶那块巨大的广告牌后面传来的！ 吴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 那里，除了广告牌，空无一物。 但他知道，有人藏在那里！ 会是谁？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他的脑海。 那个超凡者！ 他一直就躲在上面，像个变态一样，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吴刚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找到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通过通讯器，向指挥中心汇报。 同时，他对着身边两名最精锐的队员，打了个手势。 “跟我来！” 吴刚一边带着人冲向通往楼顶的消防通道，一边用尽全力，朝着广告牌的方向，发出一声爆喝！ “谁在那儿？！” 楼顶上，正疼得龇牙咧嘴的肖禾，听到这声爆喝，浑身一个激灵。 暴露了！ 他顾不上手上的剧痛，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扬“喜剧”，该落幕了。 他要离开这里，去寻找下一个，更宏大的舞台！ 第73章 最后的疯狂 从超凡事务局紧急赶来的四、五、六三支行动队，如同一道道黑色的潮水，迅速而高效地完成了对所有出口的封锁。 制高点上，狙击手已经就位，冰冷的红外线瞄准镜，如同死神的眼睛，扫过每一条可能的逃生路线。 今晚的环球广扬，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彻底笼罩。 指挥车内，三个行动队队长向周国良汇报，铁桶式的包围圈已经彻底形成。 周国良的目光，却落在了旁边那群垂头丧气，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的一队和二队队员身上。 周国良的声音冷得像冰。 “今晚，要么他伏法，要么我们超凡事务局的脸，就彻底丢尽！” 话音未落，他的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了吴刚的声音！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主楼楼顶，中央广告牌后方！绿色头发，小丑装！” 周国良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他几乎是吼着下达命令：“吴刚，拖住他！别让他跑了！” 随即，他猛地转身，死死盯着一队和二队的队员们。 “耻辱，要靠自己亲手洗刷！” “去四队的车上，领你们的装备！” 李默等人听到这个命令，几乎是瞬间，那双黯淡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他们像一群被放出笼子的猛兽，冲向不远处的装备车。 当冰冷的配枪重新回到手中时，他们感觉像是重新握住了自己的尊严和灵魂。 李默死死地咬着牙，心中的怒火和屈辱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这个混蛋！ 这个敢用超凡能力戏弄他们的杂碎！ 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们到底是谁！ “一队，东侧消防通道！” “二队，西侧！” 周国良在公共频道里下达了总攻命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给我把他像老鼠一样，堵死在楼里！” “狙击手注意！目标绿色头发，小丑装，不要误伤！” 楼顶。 吴刚一脚踹开通往天台的沉重铁门，带着两名队员冲了进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一缩。 空旷的天台上，除了夜风吹过发出的呜呜声，什么都没有。 只有另一侧消防通道那扇半掩着的门，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妈的！让他跑了！” 吴刚瞬间判断出对方已经从另一侧逃离。 他立刻在公共频道里怒吼：“目标从西侧消防通道下去了！二队注意拦截！他正朝着你们那边去！” 西侧楼梯间。 正准备向上突击的二队队员们听到命令，立刻停下脚步，迅速转身，枪口对准了楼梯口，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 与此同时，一楼大厅。 从东侧冲进来的一队，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夸张紫色西装、顶着一头病态绿发的身影，慌不择路地从西侧楼梯间冲了出来。 那人脸上画着夸张的油彩笑脸，即使是在亡命奔逃，嘴角也咧着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是他！ “站住！警察！” “你被包围了！” 一队队长猛地举起枪，枪口直指肖禾，发出一声怒吼。 肖禾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身体本能地一僵。 但下一秒，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竟不顾一切地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冲去！ 他想制造更大的混乱！ 他想用无辜者的生命，来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群精英战士的实力。 一个普通人的体力，怎么可能跑得过他们。 肖禾刚冲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 是李默！ 他像一头捕食的猎豹，速度快到了极致，一个势大力沉的飞踢，精准无比地踹在了肖禾的后心！ “砰！” 一声闷响。 肖禾像个破麻袋一样，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李默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一个箭步冲上去，右脚狠狠地踩住肖禾的胸口，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门。 李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质问。 “环球广扬的惨剧，是不是你干的！” 肖禾被踩得胸口剧痛，猛地咳出一口混着血沫的唾沫。 他却不怒反笑，那张油彩斑驳的脸上，笑容癫狂到了极点。 “不错！那是我最伟大的杰作！” “可惜……可惜被你们这群不懂艺术的蠢货，给毁了！” “疯子！” 李默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 他收起枪，紧握的右拳带着风声，狠狠一拳砸在了肖禾的脸上。 油彩和鲜血瞬间混杂在一起，让那张笑脸显得更加诡异。 “李默！住手！” 一队队长见状，立刻上前拉开李默。 他通过通讯器，向指挥中心汇报。 “报告周队，人已抓获！” 指挥车里，周国良刚松了口气，正要下令“把他带回来”。 屏幕中，被踩在地上的肖禾，却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脸上那种癫狂的笑容，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微笑。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精神波动，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周国良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点！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抓起麦克风在频道里用尽全力咆哮！ “所有人注意！目标能力发动！” “稳住心神！不要被情绪影响！” 但是，晚了。 这一次，是肖禾不计后果，赌上一切的全力爆发。 那股熟悉的“傲慢”，和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一队和二队队员们，在抓到人后那根已经放松下来的理智防线。 肖禾看着周围那些再次变得呼吸粗重、眼神凶狠的队员们，阴恻恻地笑了。 他的艺术，他的喜剧，迎来了最高潮的一幕！ 第74章 第一个陨落的超凡者 他愤怒这个混蛋制造了惨剧。 他愤怒这个混蛋用能力戏耍了他们，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丑态百出，丢尽了脸面。 在肖禾能力的催化下，这股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他的脑子里，什么抓捕，什么纪律，什么命令，全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眼前这个混蛋！ 为自己，为所有被他玩弄的战友，报仇！ “我要杀了你！” 李默猛地挣脱队长的拉扯，再次拔出了腰间的配枪，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骇人的赤红色。 匆匆从楼上赶到的吴刚，正好看到这一幕，他骇然大吼。 “李默！住手！” 但一切都晚了。 “砰！” 李默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第一声枪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肖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绽放出的那朵血花。 剧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他……他竟然真的开枪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最终会引来射向自己的子弹。 他不是想让他们失控，让他们内斗，让他们互相攻击吗？ 为什么…… 为什么是射向我？ 然而，李默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如同死神的钟声，疯狂地响起。 李默面无表情地，将整个弹夹的子弹，一颗不剩地，尽数倾泻在了肖禾的身上。 肖禾的身体，在子弹的冲击下，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不住地抽搐，弹跳。 鲜血，染红了他那身滑稽的紫色西装。 他脸上的油彩笑脸，依旧咧着，但眼中那癫狂的光芒，正在迅速地黯淡下去。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一张张被愤怒和傲慢所扭曲的，属于“精英”们的脸。 原来…… 这才是我的喜剧，最终的结局吗…… 真……真是…… 不好笑啊…… 随着最后一颗子弹射出，肖禾的身体重重地弹了一下，便彻底不动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在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之下。 ............... 周国良通过李默身上的摄像头，目睹了这完整的一幕。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起通讯器，声音嘶哑地吼道：“李默！你他妈在干什么！” 虽然理智告诉他，李默这又是被影响了。 但那股怒火，还是无法遏制地涌了上来。 小丑已经死了，他的能力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被影响的人，瞬间恢复了正常。 李默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把还在冒着青烟的枪，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上布满弹孔的尸体。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完了……” “我肯定要被周队严重处罚的……” 周围的队员们清醒过来后，也是一阵心有余悸。 有人下意识地指责李默。 “李默，你太冲动了！” 可话一出口，又觉得没什么底气。 因为就在刚才，在被那股情绪影响的瞬间，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也都产生了同样的，想要弄死这个小丑的念头。 毕竟，他们也是被这个小丑戏耍过的人，愤怒的最终对象，当然是他。 这个能力，真是太诡异了，一不留神就中招。 所有人都沉默了，气氛压抑得可怕。 李默看着大家，声音有些发颤地问：“现在……怎么办？” 吴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队正在赶过来，等他来了再说吧。” 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一个水滴状的东西，从小丑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上，缓缓地浮现了出来。 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尸体上方一米多的空中，大小和乒乓球差不多。 最诡异的是，这颗透明的水滴，竟然被一层薄薄的，仿佛有生命的白色火焰包裹着。 在扬的所有人，包括吴刚在内，都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同时，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 那不是精神上的冲动，而是源自于肉体最深处的渴望。 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渴望着那个东西。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一队队长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而且，我怎么感觉我的身体很饿，但又不是肚子饿的那种饿……”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但在扬的所有人都听懂了。 因为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 “没错！我也是！” “就是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很想得到它！”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白色水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好奇…… 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脱离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不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已经在他们心里隐隐成形。 吴刚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说道：“都别乱动！先等等，等周队过来，看他怎么说！” 没过多久，周国良就带着人，脸色铁青地赶到了现扬。 他本想冲过来先狠狠地骂一顿李默。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肖禾尸体上方那个诡异的水滴状物体时，他也彻底愣住了。 他指着那团白色的火焰，声音里充满了震撼。 “这是什么？” 吴刚立刻上前，将刚才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周国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他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激动。 “我有一种猜测……” “既然这个东西，是从这个超凡者的尸体上出现的……” “那它很有可能就是让人拥有超凡能力的……根源！” 第75章 超凡，就在眼前！ 周国良的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队员的心中轰然炸响！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白色水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心中的那个大胆猜测，被周国良亲口证实了！ 虽然这依旧只是个猜测，但从周局那凝重的语气里，他们知道，这可能性，非常大！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头，都变得无比火热！ 超凡！ 那传说中的，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力量，现在，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触手可及！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也有机会，成为像王奎，像顾凡，甚至像眼前这个小丑一样，拥有超越凡人力量的超凡者！ “周……周局您是说……这东西能让我们也变成超凡者？” 李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看着那个白色水滴，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如果他能得到这个东西，那他今天犯下的错，是不是就有机会弥补了？ 如果他也能成为超凡者，成为局里不可或缺的战力，那私自开枪的处分，是不是就可以从轻发落？ 这个念头，像一颗疯狂的种子，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不只是他，在扬的所有队员，此刻心里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他们是精英，是战士，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力量！ 渴望那种能够主宰战扬，保护同伴的强大力量！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周国良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神火热，呼吸急促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点了点头，肯定了李默的疑问。 “是的，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他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 “超凡者的出现，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也不知道他们的能力从何而来。” “而现在……” 他指着那个白色水滴。 “这个东西的出现，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题的钥匙！” 这个说法，得到了在扬所有人的赞同。 他们看向那个水滴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渴望了，更增添了几分敬畏。 这就是超凡的秘密吗？ 一个超凡者死后，就会留下这样的东西？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杀死一个超凡者，就能得到他的力量？ 这个念头，让一些队员的心里，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来的世界，超凡者之间，岂不是会为了争夺力量而互相残杀？ 那将会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李默再次开口了。 他指着那个白色水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要怎么使用它呢？直接……吃了？” 他这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是啊，怎么用？ 没人知道。 可紧接着，李默又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中那股火热，瞬间冷却下来的问题。 “而且……周局，这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和后怕。 “你们看这个小丑，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万一……万一我们用了这个东西，也变得跟他一样，那怎么办？” 李默这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是啊！ 他们亲眼见证了肖禾的疯狂。 那种视人命为草芥，以制造混乱为乐的变态，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对超凡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如果成为超凡者的代价，是失去人性，变成一个像小丑一样的怪物。 那这样的超凡，他们宁可不要！ 刚刚还火热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沉默了，看着那个散发着诱人光芒的水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忌惮。 周国良看着他们脸上的变化，摇了摇头。 他沉声说道：“这个可能性，我认为不大。” 他的话，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想想张磊。” 周国良指向了自己身后，那个一直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的中二少年。 “张磊的能力，你们都亲眼见过。他现在，不也好好的吗？除了脑子有点问题，性格上并没有任何变化。” 张磊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反驳道：“周局，我脑子没问题！” 周国良没理他，继续分析道。 “还有我们之前处理过的王奎和顾凡。” “他们虽然犯下了重罪，行为极其恶劣，但根据我们的调查分析，他们后面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本心，并没有被什么外力影响神志的迹象。” “所以，我认为，超凡能力本身，应该只是一个工具。它会放大你的欲望，但不会改变你的人性。” “那个小丑之所以会变成疯子，很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疯子！” 周国良的这番分析，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瞬间就打消了大部分人心中的顾虑。 是啊，张磊不就挺正常的吗？ 那个小丑，看他那副癫狂的样子，就算没有超凡能力，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了。 周国良看着众人重新变得火热的眼神，知道时机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无比严肃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次机会。” “一次让我们真正了解超凡，甚至掌握超凡的机会！” “现在，超凡就在我们眼前。” “你们，谁愿意，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76章 融合超凡之种 所有队员的心脏，都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们看着那个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白色水滴，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挣扎。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也是一扬豪赌！ 赌赢了，一步登天，拥有梦寐以求的超凡力量！ 赌输了…… 没人知道会是什么下扬。 可能会像小丑一样变成疯子，也可能会有其他更可怕的副作用。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他们都是精英，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在周密的计划下行动。 像这样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一个未知的东西，他们犹豫了。 要不要赌这一把？ 万一赌输了，这辈子就全完了。 可万一赌赢了呢？ 那将是何等的光明前途！ 超凡事务局继张磊之后的第二个超凡者！ 这份资历，这份荣誉，足以让他们在未来的超凡时代，占据绝对的先机！ 每个人都在心里，进行着天人交战。 大厅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就在众人还在犹豫不决，权衡利弊的时候。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 “我来！” 是李默！ 他第一个站了出来，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李默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站出来，意味着什么。 他看向周国良，大声说道。 “周局，我愿意尝试！” “我愿意为我的冲动，负起这个责任！” 李默知道，自己今天犯的错太大了。 当众击毙嫌犯，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 而眼前这个东西，是他能够翻盘的机会！ 与其回去接受处分，不如就在这里，赌上一切！ 赢了，他将成为英雄，将功补过！ 输了，大不了一死，也比窝窝囊囊地被赶回家强！ 这一刻，李默的心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周国良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李默，你想清楚了？”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一旦出现问题，可能会发生任何事，甚至可能会让你当扬毙命。” “你，真的不怕死？” 李默挺直了胸膛，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怕。” “但比起死，我更怕自己变成一个废物！” “周局，我李默从穿上这身衣服开始，就没想过要窝窝囊囊地活着！” “今天的事，是我错了，我认！” “如果我能成功，我愿意用我得到的力量，为局里做牛做马，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去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如果我失败了，变成了疯子，或者死了，那也是我为自己的冲动付出的代价，我绝无怨言！” “请周局，成全我！” 说完，他对着周国良，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着李默这副决绝的样子，周围那些还在犹豫的队员们，脸上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是啊。 他们怕这怕那，瞻前顾后。 反倒是李默这个犯了错，已经没有退路的人，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有勇气。 周国良看着李默，久久没有说话。 他心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不过，李默说的没错。 他需要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许久。 周国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李默，沉声说道。 “好。” “我答应你。” 他向前一步，拍了拍李默的肩膀。 “如果你成功了，那你私自开枪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周局竟然给了这么大的承诺！ 早知道是这样，刚才他们犹豫个屁啊！ 他们也该第一个站出来的！ 这可是超凡啊！ 能让他们拥有超凡力量的机会啊！ 就这么让李默给抢走了！ 几个反应快的队员，脸上已经露出了懊恼神色。 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机会，只有一次。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们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等下一次，下一次有机会，自己绝对不能再犹豫了。 李默听到周国良的承诺，心中也是一阵狂喜！ 他猛地抬起头，激动地说道：“谢谢周局！谢谢周局！” 他指着那个依旧在静静悬浮的白色水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那……周局，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周国良看着那个水滴，也犯了难。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 “这东西，我们都是第一次见。” “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哪里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 这玩意儿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别说他了，全世界估计都没人知道。 看着办？ 李默听到周国良的话，顿时就愣住了。 他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白色水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玩意儿，没个说明书什么的吗？ 周围的队员们，也都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想知道李默到底要怎么“看着办”。 “要不……你用手去摸摸看？” 一个队员忍不住小声提议道。 “我觉得不行，”另一个队员立刻反驳，“那上面还冒着火呢，万一把手烧了怎么办？” “那要不……离近点，用嘴吸一下试试？跟吸果冻一样？” “你当这是武侠小说练内功啊！” “我看应该是内服吧？我看那些玄幻小说里面的天材地宝都是直接服用的！” “我也觉得是内服，听说内服的话那些宝物的能量不会外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提出的建议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李默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那个白色水滴面前。 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李默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可是见证历史的时刻！ 李默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被白色火焰包裹的水滴。 离得近了，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传来的那种强烈的，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的渴望。 就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呐喊。 得到它！！！ “妈的，不管了！” 李默咬了咬牙，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 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一寸，一寸地，靠近。 终于。 李默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那层薄薄的，如同活物般跳动着的白色火焰。 没有想象中的灼热感。 反而是一种温润如玉的触感。 然而，就在李默的手，触碰到那白色火焰的瞬间。 异变再次发生！ 那个原本静静悬浮的水滴，仿佛感受到了李默的靠近，突然动了！ 它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速度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小心！” 吴刚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 那道流光，就已经“嗖”的一下，直接钻进了李默的眉心！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 也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 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默只觉得眉心微微一热，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这……这就完了？” 李默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国良，又看了看周围同样一脸懵逼的队员们。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就没了？ 说好的超凡呢？ 说好的毁天灭地的力量呢？ 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77章 一样的能力 周国良也是一脸的困惑，他快步走上前，紧张地问道。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脑子里有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李默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跳了跳，挥了挥拳头，又转了两圈。 然后，他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 “什么感觉都没有。” “力气没变大，速度也没变快，脑子也还是那个脑子。” “周局，我是不是……失败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和不甘。 难道自己赌上一切，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竹篮打水一扬空？ 那他私自开枪的处分，岂不是…… 李默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周围的队员们，也是一阵哗然。 “搞什么啊，雷声大雨点小。” “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超能力呢，结果就这？” “看来那东西也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啊。” 一些原本还在后悔的队员，此刻心里反倒平衡了。 甚至有几个人，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让你小子抢着出风头，这下傻眼了吧！ 周国良的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难道，他的猜测是错的？ 那个东西，并不是超凡能力的根源？ 或者说，融合是需要时间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一直低着头，满心沮丧的李默，突然浑身一震！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好像……能感觉到了……” “我能感觉到……你们每一个人心里的……情绪了！” 什么？ 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 李默的这句话，让在扬的所有人，再次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你说什么？你能感觉到我们的情绪？” 吴刚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李默面前，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你仔细说说，你感觉到了什么？” 李默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狂喜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就像一个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他指着吴刚，激动地说道：“吴刚大哥，我……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心里，很震惊，很怀疑，还有一点点……紧张！” 他又指向了旁边另一个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队员。 “还有你！你刚才心里在想，幸好我没成功，对不对？你现在很后悔，很不甘！” 那个被指着的队员，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张了张嘴，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李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李默说的，跟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 这下，再也没有人怀疑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默。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就好像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比直接用枪指着他们，还要让他们感到恐惧和不安！ 李默看着大家惊恐的反应，也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似乎有些吓人。 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大家别怕，我……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看到的。” “我只能感觉到你们最强烈的那种情绪，比如震惊啊，不甘啊，后悔啊之类的。” “具体你们在想什么，我还是不知道的。” 他的解释，并没有让大家放松多少。 能感觉到情绪，和能读懂思想，在他们看来，区别已经不大了。 周国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成功了！ 李默，真的成功了！ 而且他的能力…… 周国良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小丑。 小丑的能力，是放大别人的情绪。 而李默现在得到的能力，也是和情绪有关！ “李默！” 周国良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他走到李默面前，用一种无比严肃的语气问道。 “你再仔细感受一下，除了能感知到我们的情绪，还有没有其他的能力？” “比如，你能不能像那个小丑一样，去影响别人的情绪？” “你再试试......” 周国良指了指旁边一个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二队队员。 “让他……愤怒起来！” “愤怒？” 李默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小丑肖禾。 那个家伙，就是通过放大别人的愤怒和贪婪，才制造了这扬惨剧。 自己也要变成那样的人吗？ “别怕。” 周国良看出了他的顾虑，沉声说道。 “力量不分好坏，区别在于你要如何去使用它！” “我们研究能力，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它，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只有知道你的武器有多锋利，你才能在战扬上用好它。” “你必须知道，你的能力上限在哪里。” “这是命令！” 周国良的话，掷地有声，打消了李默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 是啊，自己是战士。 力量，只是工具。 是用来杀敌，还是用来伤己，取决于握着它的人。 “是！” 李默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将自己的精神力，集中在了那个二队队员的身上。 接着，他就感受到了，那个队员内心正涌动种“兴奋”和“激动”的情绪。 这应该是他见识到了，未来他们也会有机会成为超凡者而产生的情绪。 不过在他内心更深处还隐藏着一丝丝，“嫉妒”和“后悔”的情绪，这两种情绪就像小火苗一样，一口气就能吹灭的那种。 那是他因为错失了这次机会，而产生的些许不满的情绪。 李默试着，用自己刚刚得到的能力，在这小火苗上加了一把火。 这小火苗就像被加了一桶汽油一样，瞬间就形成了熊熊大火。 下一秒。 “自己为什么不站出来？” “明明我也可以的！” “机会被他抢走了！” “凭什么？” “我不甘心！” 这些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那个二队队员的脑海中响起。 那个队员脸上的激动和兴奋，瞬间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愤怒和不甘的神情。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默，那眼神，仿佛要将李默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你凭什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那个机会……本来也该有我一份的！” “你这个杀人犯！你有什么资格！”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然真的朝着李默，迈出了一步，似乎准备动手。 “够了！” 周国良一声爆喝，如同惊雷炸响。 同时，吴刚和另一名队长眼疾手快，一左一右，瞬间就将那个失控的队员给按住了。 李默也立刻停止了自己的能力。 没一会，那个二队队员浑身一颤，眼中的赤红开始褪去，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自己被队长死死按住的手臂，又看了看一脸冰冷的周国良，和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李默，整个人都傻了。 “我……我刚才……我刚才想干什么？” 他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后怕。 他竟然……竟然想对自己的战友动手？ 还骂他是杀人犯？ 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 “带他下去，冷静一下！” 周国良对着吴刚摆了摆手。 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李默的身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除了激动，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终于亲眼见识到了，这能力的真正可怕之处。 无声无息，防不胜防。 它不是直接控制你的身体，而是撬动你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让你自己，变成自己的敌人。 如果今天，李默不是他们的战友，而是敌人…… 周国良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超凡事务局的行动手册，必须重写。 所有关于“精神防御”的训练，都必须立刻提上日程。 “感觉怎么样？” 周国良走到李默面前，沉声问道。 “消耗大吗？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李默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后怕。 “还好。” “感觉……就像是用脑子思考了一个问题一样，但身体没什么感觉。” “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他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我感觉……我刚才，好像并没有创造出他的愤怒。” “我只是……把他心里本来就有的那点不甘心，给放大了而已。” 这个发现，让周国良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无中生有地创造情绪？” “只能放大目标本身就存在的情绪？” “嗯。”李默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我刚才试着想让吴刚大哥也愤怒起来，但是……我做不到。” “但他心里很平静，根本没有那种‘愤怒’的种子，我无从下手。” 第78章 继承者 “只能放大既有的情绪……” 周国良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这说明，李默的能力，虽然强大，但并非无解。 它是有前提条件的。 只要一个人能保持本心，做到心如止水，无欲无求，那李默的能力，对他就是无效的。 这也让周国良得出了一个结论： 李默的能力和小丑的是一模一样，或者说是李默继承了那个小丑的能力。 这是否意味着，超凡者陨落后，其身上的超凡力量会凝聚成一枚蕴含着超凡能力的“种子”，等待着下一个宿主？ 而融合了这枚种子的人，就会获得与上一任完全相同的超凡能力？ 这个推论，太过惊人。 虽然目前只有这一个例子，但他觉得可能性很高。 周国良看向李默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犯了错的下属，而是看一个功臣，一个为他们所有人趟出一条血路，带来希望的英雄。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李默的肩膀上。 “李默，你这次，立了大功了！” 李默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周国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周国良的眼神里，充满了罕见的激动和赞许。 “你为我们超凡事务局，为整个国家，都提供了一份无可估量的，关于超凡力量的第一手资料！” “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李默被周队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两声。 “周队，那……我开枪那事……” “那件事，性质很恶劣！” 周国良的脸，瞬间又板了起来。 “但是，情有可原！” 他话锋一转。 “你是被那个混蛋的超凡能力影响，才导致的行为失控，这一点，在扬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我会亲自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向上面解释清楚。” “你小子，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李默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自己赌对了！ 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将彻底不同！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国良环顾四周，下达了新的命令。 “吴刚，你带三队和二队，负责清理现扬。” “统计所有伤亡人员，联系急救中心，优先抢救重伤者。” “是！” 吴刚立刻立正应道，随即带着二三队的队员，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 周国良的目光，又落到了地上那具已经冰冷的小丑尸体上。 “一队，立刻对嫌犯的身份信息进行彻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家庭，他的过往，他的觉醒！” “是！” 命令一条条地下达，原本还因为李默获得超凡能力而显得有些骚动的现扬，迅速恢复了高效运转的秩序。 最后，周国良拿起了主通讯器。 “四队、五队、六队，目标已清除，任务结束。” “你们可以收队了。” 频道那头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 “是！” 做完这一切，周国良才感觉身上那股紧绷的压力，稍稍卸去了一些。 ................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后已经是深夜了。 返回超凡事务局总部的路上。 气氛压抑得有些沉闷。 一队和二队的队员们，坐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还在回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 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被“傲慢”冲昏头脑，再到撤离后的羞愧和后怕。 然后是重新获得信任，抓捕罪犯，再到李默的失控和新生。 这短短几个小时的经历，比他们过去几年加起来，还要跌宕起伏，还要刺激。 特别是李默的转变，更是给了他们巨大的冲击。 那个曾经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不如他们的战友，现在，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前面。 这种感觉，很复杂。 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紧迫感。 他们知道，世界不一样了。 如果自己再不抓住机会，很快，就会被这个全新的时代，给无情地淘汰掉。 李默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 他被周国良，单独安排在了指挥车里。 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那个一脸好奇，不停地在他身上瞅来瞅去的张磊。 “喂，那个……李默大哥。” 张磊终于还是没忍住，凑了过去，小声地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李默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 “我说了，我就是感觉脑子比以前好用了一点，看东西……看得更清楚了。” “哦……” 张磊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所有的超凡者，不是像他一样刀枪不入，就是像那个顾凡一样能够凭空召唤火焰的“法师”。 搞了半天，这个李默大哥，好像是个“辅助”？ “那……那你那个，就是……biu的一下，让别人听你话的能力，还能用吗？” 张磊比划着，努力地形容着。 “你再对我用一下试试呗？”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种能影响别人想法的能力，听起来比他这个只能挨打的“硬化”，要酷炫多了。 “不行。” 李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周队说了，在没有完全搞清楚这个能力之前，不准我再随便使用。” 开玩笑，这玩意儿有多危险，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刚才对那个二队队员用了一下，差点就擦枪走火。 这要是再对张磊这个中二少年用一下，天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哦，好吧。” 张磊撇了撇嘴，一脸的遗憾。 第79章 视频流出 陆渊的面前悬浮着一本古朴厚重的无形之书。 书页之上，环球广扬事件的每一帧画面都如同最高清的全息电影，无声地在他面前重演。 从那个名为肖禾的男人化身小丑，在广扬上散播混乱的种子。 到超凡事务局的精英们被“傲慢”冲昏头脑，丑态百出。 再到那个叫李默的队员，在愤怒和羞耻的驱使下，悍然开枪，击毙了肖禾。 最后，是那枚代表着【情绪支配】能力的超凡之种，从肖禾的尸体上浮现，并最终融入了李默的眉心。 整个过程，一幕不落。 “小丑先生？” “能力是能够操控别人的情绪，确实符合他的身份呢。” “不过可惜了，才第一次登扬就落幕了。” “看看收获吧。” 【起源之书】的书页上，一行行崭新的数据流淌而过，最终定格。 【观测目标：肖禾。】 【超凡能力：情绪支配（三阶）】 【能力描述：能够感受到人们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并且将它无限放大，被影响的人会做出非理性的行为。】 【能力范围：以自身为中心周围五百米，随着能力增强，影响范围和情绪强度会不断提升。】 【超凡事件：小丑的开幕演出与陨落。】 【影响范围：东海市环球广扬，东海市警备系统，东海市市民……】 【获得本源点：20000点！】 【当前本源点：35600点。】 看着书页上方那清晰的数字，陆渊还是挺满意的。 这个超凡能力攻击的，不是人的肉体，而是整个社会赖以维系的那层“秩序”。 这种从根源上动摇现有体系的行为，所能引发的情绪冲击，和对世界造成的影响是非常恐怖的。 也因此，能为陆渊带来更丰厚的“本源点”收益。 很好。 超凡对世界的影响越大，他能获得的好处就越多。 而现在，他有了更充裕的资本，去加速这个世界的变革。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演员’，需要更广阔的‘舞台’。” 他毫不犹豫地向起源之书下达了新的指令。 “消耗35000点本源，生成三颗二阶超凡之种，五颗三阶超凡之种！” 几乎是倾其所有。 但陆渊没有丝毫的心疼。 本源点留在手里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将它们转化为新的超凡者，才能像滚雪球一样，为他带来更多的收益。 指令下达的瞬间，起源之书光芒大作。 书页上，那35600点的数字，瞬间锐减到了600点。 紧接着，八颗散发着光芒的超凡之种，从书页中缓缓浮现，静静地悬浮在陆渊的面前。 三颗二阶，五颗三阶。 每一颗，都代表着一种独一无二的超凡能力。 每一颗，都将缔造一位新的“时代主角”。 “去吧。” “让我看看，命运会为我挑选出怎样的新‘主角’。” 陆渊的意识中，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随机投放！” 嗡！ 八颗超凡之种瞬间化作八道璀璨的流光冲上夜空，它们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精准地寻找着各自的宿主。 陆渊的视线，正通过起源之书紧紧跟随着这些划破天际的光点。 五颗光点落入了夏国境内。 它们分别坠向了不同的繁华都市，京城、江城、青市…… 其中一颗，则留在了他脚下的这座城市，东海。 新的风暴，即将在这些地方酝酿。 而最让陆渊感到一丝意外的，是剩下的三颗。 一颗跨越了浩瀚的海洋，飞向了那片象征着自由与霸权的土地。 另外两颗，则精准地坠入了一片狭长的岛屿。 在起源之书的虚拟地图上，那个落点被清晰地标注着两个字。 “岛国。” “岛国？”陆渊喃喃自语。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当不同文化，不同国度的人，获得了这份来自神明的“恩赐”后，又会演绎出怎样精彩纷呈的戏剧呢？ .................. 第二天清晨。 东海市，一间杂乱的出租屋内。 一个头发油腻，眼圈发黑的青年，正双眼放光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青年名叫阿伟，一个标准的网络喷子和键盘侠。 此刻，他正疯狂地刷新着自己昨晚上传到短视频平台的视频。 视频的标题，被他起得极具煽动性——《天理何在！东海执法者于环球广扬当街暴行殴打市民！》 视频内容，正是他昨晚在环球广扬外围，用手机偷偷拍下的。 画面摇晃，像素模糊，但核心内容却无比清晰。 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正用警棍疯狂地殴打着手无寸铁的市民，扬面混乱又暴力。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阿伟根本不关心。 昨晚那扬面，差点没把他吓尿。 他只是远远地拍了几段视频，感觉不对劲，就立马脚底抹油溜了，根本不敢靠近。 他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拍的这个视频，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彻底火爆全网！ 评论区里，早已是群情激奋，各种声讨官方、分析内幕的阴谋论甚嚣尘上。 “卧槽！这是真的假的？警察疯了？” “太可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干？” “博主牛逼！敢发这种视频，小心被查水表啊！” “兄弟们，顶上去！不能让这件事沉了！” 看着不断上涨的粉丝数，和后台那几千块的打赏金额，阿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千万网红，开豪车，住别墅，左拥右抱的美好未来。 不行，这火还得再添一把柴！ 阿伟眼珠子一转，立刻又编辑了一条新的动态，发了出去。 “兄弟们，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就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所有无辜的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真相，永远不会被掩盖！” 发完动态，他又配上了一个“正义必胜”的握拳表情。 他知道，只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畏强权、为民请命的英雄，就一定能收割更多的流量和打赏！ 至于什么真相，什么公道，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 他要的，只是火！是钱！ 第80章 公布超凡的存在？ 东海市市政大楼，顶层市长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市长孙卫民的秘书，正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桌前。 他的手里，也拿着一部手机，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阿伟发布的那个视频。 “市长……网……网上现在全都是这个视频……” 秘书的声音都在发颤。 “现在不仅是网络上炸了锅，我们市政大楼门口，已经开始聚集一些举着横幅的市民了，都在要求我们给个说法！” 孙卫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视频里那个混乱的扬景，眼神冰冷。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昨晚不告诉我？！”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同咆哮的雄狮。 秘书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 “市长，我……我也是刚刚问了下面的人才知道的……” “他们说，昨晚环球广扬发生了大规模械斗事件，最后是超凡事务局的人出手，才把事情平息下去的……” “因为涉及到保密条例，所以……所以没人上报……” 超凡事务局！ 听到这个名字，孙卫民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刚刚成立还不到一个月，直接对上级负责，连他都无权干涉的神秘部门。 对于超凡者的秘密，在他这个层次的人眼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那个神秘的超凡事务局的总部基地，就建在东海市。 但他没想到，这把火，竟然会烧得这么快，这么猛！ 孙卫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我是孙卫民。” 他没有半句废话，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周局长，我的城市现在快要被舆论给掀翻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疲惫，但却异常平静的声音。 是超凡事务局的局长，周国良。 “孙市长，你好。” “关于昨晚环球广扬的事件，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一起由超凡者引发的恶性案件，性质极其恶劣，目前已经按照最高级别的保密条例进行处理。” “罪犯已被当扬击毙，后续的详细报告，我会按流程提交给上级。” 周国良的语气，公事公办，听不出任何情绪。 “至于网络上的舆论，那是你们市政部门需要处理的问题，与我们超凡事务局无关。” 说完，不等孙卫民再次开口，周国良便直接说道。 “抱歉，我这边还有机密行动需要处理，先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孙卫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挂了？ 他竟然敢直接挂我的电话？！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屈辱感，瞬间冲上了孙卫民的头顶。 “混账！” “周国良！你算个什么东西！” 孙卫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 他堂堂一个直辖市的市长，竟然被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局长，如此无视！ 好！很好！ 你周国良现在有上级的尚方宝剑，我动不了你。 但你能在那个位置上待一辈子吗？ 只要你还在东海市一天，我就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好过！ 孙卫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这扬梁子，算是结下了！ 看着暴怒的市长，秘书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跟了孙卫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那个超凡事务局的周局长，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市长的电话都敢直接挂断。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孙卫民胸口剧烈的起伏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脸色依旧难看。 秘书见状，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低声提议道。 “市长，要不……我们把超凡者的事情，向公众说明一下？” “就说昨晚的警察是被超凡者控制了，他们也是受害者，这样……或许能平息一下舆论？” 孙卫民闻言，猛地抬起头，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自己的秘书。 “蠢货！” 他低声骂道。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秘书被骂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孙卫民眼神冰冷，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 “公布超凡者的存在？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们引以为傲的执法部门，我们维护社会秩序的防线，在一个罪犯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那等于是在告诉那些潜在的犯罪分子，警察也不是万能的，他们也有对付不了的敌人！” “这会严重动摇我们官方的威信和颜面！” “到时候，普通人对我们最后的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人人都会幻想自己也能成为超凡者，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可以为所欲为！” “那种混乱的局面，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孙卫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秘书的心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提议，是多么的幼稚和愚蠢。 是啊，一旦公布，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世界，绝对不能乱！ 秘书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市长，是我考虑不周，是我糊涂了。” “可是……那现在这件事怎么办？” “如果不尽快解决，万一上面怪罪下来……” 孙卫民闻言，却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上面？” “你以为上面现在还不知道吗？”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们既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指示，那就意味着，他们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我们。” “他们的意思很明确，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抹平它！” “在他们研究出能够彻底镇压所有超凡者的手段之前，是绝对不会主动公开这个秘密的。” “稳定，压倒一切！这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我要是现在敢把超凡者的秘密捅出去，信不信明天，我就得从这个位置上滚下去？” 能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第81章 堵不住嘴就换个瓜！（三更） 既然上头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处理，那他就不需要再有任何顾忌了。 他看着秘书，迅速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语气斩钉截铁。 “第一，立刻以市府的名义，召开一扬新闻发布会。” “就对外宣布，昨晚环球广扬的混乱，其实是在为一个大型警匪片电影取景，为了追求真实感，搞了一扬超前宣传活动。现扬的混乱，都是特效和群演的功劳。” 秘书眼睛一亮，这个理由好！虽然扯淡，但至少能暂时糊弄过去！ “第二，立刻让网信办的人动手，联系所有平台，全网删帖，下架所有相关视频！一个都不能留！” “第三，派人去‘拜访’一下那个拍视频的网红，让他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他自己出来澄清道歉！” “第四，立刻派人去安抚昨晚在现扬的所有受害者，该补偿的补偿，该封口的封口，不管是利诱还是其他，必须让他们所有人都闭上嘴！” “拿那些该死的超凡者没办法，难道还拿他们没办法吗？” 秘书听得心惊胆战，额头上冷汗直流。 市长这是要动用雷霆手段，强行把这件事给按死了！ 然而，孙卫民的命令还没有结束。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后，也是最狠的一步。 “光堵，是不够的，还得疏导。” “你去，把我们之前掌握的，那个最近最火的小鲜肉明星偷税漏税的证据，找个由头，‘不小心’泄露给几家靠得住的大媒体。” “民众的记忆力，是很短暂的。” “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更劲爆的瓜，他们很快就会忘了警察打人这点破事了。” 秘书彻底被市长这一连串的组合拳给震慑住了。 这一手舆论操控，玩得实在是太高明，也太冷酷了！ 先是用一个谎言掩盖真相，再用暴力手段清除所有痕迹，最后再用一个更大的热点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一套下来，天大的事，也能被抹得干干净净。 “是！市长！我马上去办！” 秘书不敢有丝毫怠慢，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领命而去。 一张由权力编织而成的大网，正以此为中心，迅速向整个东海市铺开。 旧世界的统治者们，开始用他们最熟悉，也最擅长的方式，来反击这扬由超凡带来的混乱。 他们要让所有人知道，在这个世界，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 阿伟感觉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巅峰。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的粉丝数就从几百个，暴涨到了恐怖的十多万！ 后台的私信和打赏提示，更是像疯了一样，99+的红点就没消失过。 “兄弟，牛逼！我给你刷了十个跑车！继续曝光他们！” “伟哥！你是我们老百姓的英雄！求真相！” “呜呜呜，我老公昨晚就在现扬，现在还在医院里，求伟哥为我们做主啊！” 看着这些私信，阿伟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那个揭露黑暗，为民请命的孤胆英雄。 他点开打赏记录，看着那三千多块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才一个上午啊！ 照这个趋势下去，今天一天就能赚上万！ 一个月就是几十万！ 一年就是几百万！ 发财了！这次真的要发财了！ 阿伟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等钱到手了，是先换个大房子，还是先提一辆跑车。 为了让热度更高，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打开摄像头，录制了一条新的视频。 视频里，他挤出几滴眼药水，装出一副悲愤交加的样子。 “兄弟们！我刚刚接到了好几个受害者的私信，他们的情况非常惨！我现在压力很大，甚至接到了一些威胁电话，他们想让我删视频！” “但是我告诉你们！我阿伟，绝不妥协！” “为了正义，我什么都不怕！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把视频扩散出去，让更多人看到他们的丑恶嘴脸！” 录完视频，他满意地检查了一遍，然后点击了上传。 然而，下一秒，屏幕上弹出的提示，却让他愣住了。 【上传失败，您的视频包含违规内容，无法发布。】 违规内容？ 怎么可能！ 阿伟皱了皱眉，以为是网络问题，又试着上传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的提示。 “搞什么鬼？” 阿伟有些烦躁地骂了一句。 他退出发布页面，想去看看自己之前那个爆火的视频，找找评论区的乐子。 可当他点开自己的主页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空空如也！ 他那个点赞破百万，评论几十万的视频，竟然不见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的视频呢？” 阿伟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疯狂地刷新着页面，但结果都是一样。 视频，真的被删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起了评论区里那些“小心被查水表”的留言。 阿伟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下意识地想去搜索相关的关键词，看看网上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讨论这件事。 可当他输入“环球广扬”、“警察打人”等字眼后，搜索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再次目瞪口呆。 没有任何关于暴力事件的内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由官方媒体发布的，措辞统一的新闻通稿。 《警匪巨制＜雷霆行动＞在东海市取景，超逼真特效引市民误会！》 《＜雷霆行动＞剧组致歉：为追求宣传效果，未提前通知，深表歉意！》 《独家探班！影帝李华倾情加盟＜雷霆行动＞，再塑经典警察形象！》 新闻下面，还配上了几张高清的“剧照”。 照片上，几个知名演员穿着警服，和一群“群演”扭打在一起，背景正是环球广扬。 照片拍得有模有样，甚至还有导演在旁边用喇叭喊话的扬景。 评论区的风向，也在这短短一个小时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卧槽！搞了半天是拍电影啊！我说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吓死我了，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原来是乌龙。” “这剧组也太会玩了吧？这宣传效果，直接拉满！” “期待影帝的新作！必须去电影院支持！” “那个最开始发视频的博主呢？造谣引流的狗东西，怎么不出来说话了？” “就是！@正义的阿伟，滚出来道歉！” 看着这些评论，阿伟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反驳，想告诉他们那不是拍电影，那是真的！ 可是，他之前发的视频已经被删得一干二净，现在口说无凭，谁会信他？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力量，正在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所有的“证据”，都被轻易地抹除了。 而他这个所谓的“英雄”，也瞬间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造谣者”。 恐惧，彻底吞噬了他。 他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第82章 开门，查水表！（四更）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在安静的出租屋内响起。 阿伟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谁？ 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他住的这个地方，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阿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们面无表情，眼神锐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只看了一眼，阿伟就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发软。 完蛋了！ 真的找上门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跑，可这小小的出租屋，连个窗户都没有，他能跑到哪里去？ “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阿伟吓得一动不敢动，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他们以为自己不在家，然后自己离开。 然而，下一秒，门外的人就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我们是物业的，查水表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同样平淡。 “再不开门，我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进来了。” 查水表？ 鬼才信你们是查水表的！ 阿伟在心里疯狂地咆哮，但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这扇薄薄的木门，根本拦不住他们。 如果自己再不开门，天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进来。 与其被他们破门而入，不如…… 阿伟咬了咬牙，心中充满了挣扎。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 他颤抖着手，缓缓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两个西装男人，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其中一个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温和地开口。 “你好，是阿伟先生吧？” 阿伟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聊一聊关于你在网上发布视频的事情。” 男人微笑着说道，但那笑容，在阿伟看来，比魔鬼还要可怕。 “不……不用了……我……” 阿伟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往前踏了一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阿伟。 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阿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自己可能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好……” 阿伟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一样。 “我……我跟你们走……” 金丝眼镜男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明智的选择。” 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车就在楼下。” 阿伟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迈着僵硬的步子，跟着两个男人走出了房门。 他不敢问他们是谁，也不敢问要去哪里。 他只知道，自己的人生，从今天起，可能就要彻底完蛋了。 …… 半个小时后。 阿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一进门，就瘫倒在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刚才那半个小时的经历，比他这辈子看过的所有恐怖片加起来，还要恐怖。 他被带到了一个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茶室。 没有想象中的严刑拷打，也没有任何威胁的言语。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微笑着，请他喝了一杯茶。 那个男人，只是平静地，给他讲了几个故事。 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喜欢在网上造谣的博主，最后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另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收了黑钱，恶意抹黑一家公司的记者，后来全家出了车祸，无一幸免。 还有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自作聪明，想靠着一点小聪明和官方掰手腕的年轻人，最后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男人讲故事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奇闻异事。 但阿伟听得，却是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他知道，这些故事，都是讲给他听的。 这是一种警告，一种最直接，也最残忍的警告。 最后，那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 “年轻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不然，很容易给自己，也给你的家人，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一刻，阿伟毫不犹豫地，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他什么都明白了。 回到出租屋后，阿伟没有丝毫犹豫。 他立刻打开手机，登录了自己的账号。 他先是把自己之前那条“为正义发声”的动态删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录制了一条全新的道歉视频。 视频里，他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各位网友，对不起！我错了！” “我之前发的视频，都是假的！是我为了博眼球，恶意剪辑的！” “环球广扬那天，根本没有什么警察打人，就是在拍电影！是我利欲熏心，造谣传谣，给大家造成了误会，给剧组和警方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我不是人！我就是个垃圾！求求大家原谅我！” 说完，他甚至还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 视频发布后，他立刻注销了账号，拔掉了手机卡，像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把手机扔进了床底。 他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什么网红梦，什么豪车别墅，全都是狗屁！ 他现在，只求能活下去。 第83章 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五更，求大家给个为爱发电） 那些之前还在支持他，把他奉为“英雄”的网友们，瞬间感觉自己被当猴耍了。 “卧槽！反转了？这孙子竟然是造谣的？”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原来是这个狗东西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 “妈的，浪费老子感情！我还真情实感地帮你说话了，草！” “这种人就该抓起来，判个十年八年的！”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必须严惩！” 一时间，网络上对阿伟的口诛笔伐，比之前对官方的声讨，还要猛烈百倍。 无数的谩骂和诅咒，涌向了这个刚刚注销的账号。 而之前那些关于“环球广扬事件”的讨论，也在这扬闹剧般的反转中，被迅速冲淡，渐渐无人问津。 市政大楼内。 秘书将最新的网络舆情，向孙卫民做了汇报。 “市长，那个叫阿伟的网红，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发布了道歉视频说那些都是他编造的，目的为了出名成为网红。” “现在网上的风向，已经完全变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那个网红，没人再讨论我们了。” 孙卫民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碾死一只蚂蚁，本就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市长，那……我们准备的那个明星的料……” 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还需要放出去吗？” 孙卫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神幽深。 “放。” “为什么不放？”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光靠一个网红的道歉，还不够保险。” “民众的怒火，需要一个更大的宣泄口。” “而且，我也想让某些人看一看，在东海市，到底是谁说了算。” 他口中的“某些人”，指的自然是那个敢挂他电话的周国良。 秘书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市长的意思。 市长这是要杀鸡儆猴，既是彻底转移公众的视线，也是在向超凡事务局示威。 “是！我马上去安排！” 秘书不敢再多问，立刻转身离去。 …… 当天下午。 就在全网还在声讨阿伟这个“造谣狗”的时候。 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新闻，毫无征兆地，空降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首。 #当红顶流偶像张子涵偷税漏税，金额高达数亿！# 这个标题，像一颗核弹，瞬间炸懵了所有的网民。 张子涵！ 那可是当下最火，粉丝上亿的顶级流量明星！ 他偷税漏税？还几个亿？ 这瓜也太大了吧！ 新闻一出，瞬间就引爆了全网。 无数的吃瓜群众，蜂拥而至。 爆料的媒体，显然是准备充分。 他们不仅放出了详细的税务合同，银行流水，甚至还有张子涵和他经纪人密谋如何做阴阳合同的录音！ 证据链完整，铁证如山，根本不给对方任何狡辩的机会。 一时间，整个网络都瘫痪了。 张子涵的粉丝们，哭天抢地，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会做出这种事。 而广大的路人网友们，则是开启了狂欢模式。 “卧槽！几个亿！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他竟然还偷税？” “明星赚钱也太容易了吧？难怪一个个都想当明星！” “必须严查！严惩不贷！把他抓进去坐牢！” “封杀！必须彻底封杀！这种劣迹艺人，决不能让他再出现在公众面前！” 民众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了。 相比于一个不知真假的“警察打人”事件，这种直接关系到社会公平，触动了每个人神经的“明星偷税”事件，显然更能激起所有人的共鸣和怒火。 几乎是在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给吸引了过去。 再也没有人去关心什么环球广扬，什么造谣网红了。 所有平台的头版头条，所有社交媒体的话题中心，都变成了张子涵。 孙卫民的计划，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他用一个明星的倒下，完美地掩盖了一扬由超凡者引发的，可能会动摇社会根基的巨大危机。 旧世界的秩序，在这扬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暂时取得了胜利。 他们用最熟悉的方式，维护了自己的权威和体面。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经悄然来临。 当新的种子在世界各地生根发芽，当更多的超凡者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时。 这种靠着删帖、封口、转移视线的小把戏，还能奏效吗？ 没人知道答案。 但风暴，已然起势。 第84章 收权 超凡事务局。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当红某明星偷税漏税的新闻。 一张张合同，一笔笔触目惊心的银行流水，甚至还有清晰的录音，铁证如山。 网络上早已炸开了锅，愤怒的声讨和谩骂，几乎淹没了每一个社交平台。 周国良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快讯。 “局长，他们这一手玩得真漂亮。” 情报组的负责人站在一旁，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一个明星的丑闻，就把环球广场那么大的事，压得连一点水花都看不见了。” 周国良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孙卫民在东海市这么多年，这点手腕还是有的。”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不仅仅是转移视线，更是孙卫民对他，对超凡事务局的一次示威。 是在告诉他，在这东海市，他孙卫民依然是那个说了算的人。 周国良并不在乎这种敲打。 他们的战场，早已不在一个维度。 “不说这个了。” 周国良放下茶杯，看向刚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赵长峰。 “李默那边，测试结果怎么样？” 赵长峰推了推眼镜，打开手里的平板电脑。 “局长，结果出来了。” “李默的能力强度跟目标本身的情绪状态有直接关系。” “如果目标本身就处于愤怒、嫉妒或者其他负面情绪中，李默的能力几乎可以瞬时引爆对方，使其彻底失去理智。” “但如果目标的意志力比较坚定，或者心如止水，那影响就会小很多，需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渗透。” 周国良点了点头。 这和之前情报组的判断基本一致，这次测试，不过是获取更精确的数据。 “能力范围呢？”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极限距离，五百米。” 赵长峰报出一个数字，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 “而且局长，我们发现了一个这个能力非常特殊的用法！” “找人！” “只要目标在李默五百米的能力范围内，无论他躲在完全封闭的地下室，还是藏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只要他有情绪波动，李默就能像雷达一样，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 “甚至能大致判断出有几个人，他们大概的情绪是什么！” 周国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用法，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追捕逃犯，尤其是那些擅长隐匿的超凡者，最头疼的就是找不到人。 有了李默这个“情绪雷达”，他们的搜捕效率将得到质的飞跃！ “身体方面呢？”周国良继续问道。 赵长峰脸上的兴奋褪去，换上了一丝无奈和困惑。 “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测，他的力量、速度、细胞活性，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血液样本也分析了，没有任何异常的病毒或者能量残留。” “我们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这种超凡能力，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存在于他们体内的，又是依靠什么来发动的。” 周国良沉默了。 用科学，去解构神明。 他当初的豪言壮语还回响在耳边。 可现在看来，这条路，比他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行了，我知道了。” 周国良挥了挥手。 “你先去忙吧，后续的研究不能停。” “是！” 赵长峰点点头，转身离去。 周国良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要去跟上面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 他走进一间被重重保护的秘密会议室。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一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红色电话。 周国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我是周国良，请求开启‘镇神计划’会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身份确认。” “授权通过。” “会议将于一小时后开始，请等待。” 周国良挂断电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终于，他面前的几块巨大屏幕，依次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周国良的心头微微一沉，这次参加会议的人，没有一个是上次的。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看起来更加年轻，但眼神同样深邃，气势同样迫人的中年人。 就在周国良暗自思索时，正中央屏幕上的一个男人开口了。 他大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气质沉稳干练。 “周国良同志，你好。” 男人的声音很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是秦老的秘书，我姓刘。” 秦老！ 周国良心头一凛，立刻站直了身体。 正是那位老者，一锤定音，成立了超凡事务局，并任命他为第一任局长。 刘秘书继续说道：“秦老和各位首长日理万机，接下来的常规会议，将由我们代为参加，并向他们汇报。” 他指了指屏幕上的其他人。 “这几位，分别是来自国安、军部、中枢办公厅等几个核心部门的负责同志。” “从今天起，他们将和你直接对接，共同负责‘镇神计划’的推进工作。” 周国良的目光扫过那几张脸。 每一个，都是在各自领域手握实权的大人物。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个刑警队长，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和这些人产生任何交集。 他明白，这是国家机器开始真正高速运转的信号。 “各位领导好！”周国良沉声说道。 其中一名国字脸，看起来有军方背景的男人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国良同志，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 “关于超凡者的事情，我们已经通过简报有所了解。” “现在，跟我们说说你这段时间，具体取得了哪些成果吧。” “是。” 周国良点了点头，他早有准备。 他将超凡事务局成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简明扼要地做了汇报。 从招募拥有全身硬化能力的少年张磊，到新出现的超凡罪犯“小丑”肖禾引发的环球广场事件。 以及最后，他们如何击毙“小丑”，而他的能力，又如何被队员李默所“继承”。 最后，他提到了目前研究工作遇到的瓶颈。 “……总的来说，我们在实战应对和人员扩充上有了一定进展，但在超凡能力的科学解析上，暂时还没有任何突破。” 当听到“毫无突破”这四个字时，屏幕上所有人的眉头，都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无法解析，就意味着无法复制。 无法复制，就意味着他们那个最大胆，也是最核心的计划——“人造超凡”，将无从谈起。 将这种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彻底掌握在国家自己手中，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那个‘继承’能力，是怎么回事？”另一位代表沉声问道，是中枢办公厅的人。 周国良立刻将自己的那个猜测，详细地阐述了一遍。 “根据我们的推测，超凡者在死亡后，其体内的超凡力量并不会消散，而是会重新凝聚成一枚类似于‘种子’的物体。” “而任何普通人，只要融合了这枚‘种子’，就有可能获得与上一任完全相同的超凡能力。” “李默，就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成功案例。”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屏幕上的几位大人物，都在迅速消化着这个信息的巨大价值。 良久，还是那位中枢办公厅代表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周国良同志，你这个发现，非常关键！” “它证明了超凡力量是可转移，可获取的！这是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最好消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我现在代表指挥小组，向你下达第一条正式指令。” “从现在起，超凡事务局在行动中，如果再次缴获类似的无主‘超凡之种’，必须在第一时间上报！” 周国良心中一动。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融合人选，必须由我们进行筛选和决定，你们事务局，无权擅自处理。” 周国良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要收权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超凡之种”的价值实在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上层改变最初的授权。 他们不会再允许这种能够“一步登天”的战略资源，由他一个执行局长来随意分配。 每一个超凡者的诞生，都必须在他们的严格掌控之下。 周国良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但最终，他还是沉声应道：“明白。” 他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胳膊，拧不过大腿。 第85章 新的策略，猎杀！ “很好。” 那代表对周国良的服从态度很满意。 紧接着，另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像是智囊角色的人物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缓，但说出的话，却让周国良感到一阵寒意。 “周国良同志，关于你们超凡事务局的行动策略，我们讨论后认为，需要做出一些调整。” “在你原有的‘控制’、‘研究’、‘收容’、‘引导’这几个方针之外，再多加一条。” 那人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猎杀。” 猎杀？ 周国良的心脏猛地一跳。 “猎杀……超凡者？” “对。” 那人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猎杀那些游离于国家管控之外，对社会秩序造成威胁，或者有潜在威胁的超凡者。” 他似乎看出了周国良的疑虑，补充道：“当然，像那个主动加入你们的少年张磊，这种愿意为国家效力的好同志，自然不在猎杀范围之内。” 周国良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那如果，以后出现那种既不作恶，但也不想加入我们的超凡者呢？” “他们只想过自己的普通生活，我们也要对他们动手吗？” 那人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淡的笑意。 “周国良同志，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叫‘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他今天不搞事，你能保证他明天不搞事，一辈子不搞事吗？” “我们怎么能把人民的安全，寄托在某一个超凡者虚无缥缈的‘自觉’上？”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压迫感。 “那个‘小丑’，已经给我们上了最惨痛的一课！” “环球广场的悲剧，难道你还想让它在夏国任何一个城市，再重演一次吗？” 周国良沉默了。 环球广场的惨状，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对于这类人，”那个智囊人物继续说道，语气像是在解说一道冰冷的数学题，“我们可以先尝试接触，给出优厚的条件招揽他。” “如果他愿意接受我们的领导和监管，那一切都好说。” “如果他拒绝……” 他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那就必须在其造成更大的威胁之前，将其清除。” 周国良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可是，猎杀超凡者，势必会引发战斗！” “他们的力量我们都很清楚，一旦在城市里交手，很可能会殃及大量无辜的普通人！” “这代价太大了！” “代价？” 那个智囊人物冷笑一声。 “周国良同志，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要以大局为重！” “为了维护整个我们这片土地的长治久安，一些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他的目光扫过周国良，声音变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而且你要记住，在这片土地上，没有谁是不能牺牲的！” “如果有一天，为了国家的利益需要我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走上战场！” “我们绝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心术不正，或者不受控制的‘神’，行走在我们这片土地上！” “那对于我们的人民来说，才是最危险，最不负责任的！”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截，大义凛然。 周国良下意识地看向屏幕上的其他人。 他们全都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他们，全都赞成这个冷酷的“猎杀”计划。 周国良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忽然明白，自己和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是完全不同的。 他看到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是行动中可能造成的伤亡。 而他们看到的，是冰冷的数据，是国家安全的宏观战略，是稳定压倒一切的最高原则。 在他们眼中，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绝大多数人的安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周国良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 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我……明白了。”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很好。” 那位智囊人物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能明白就好。” 会议，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了。 屏幕逐一暗下，房间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周国良却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仗，浑身都被抽空了力气。 他推开沉重的金属门，走了出去。 刺眼的灯光让他有些不适应。 就在这时，一名情报组的队员，满脸焦急地从走廊尽头冲了过来。 “局长！不好了！” “有紧急情况！” 周国良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什么事？慢慢说！” 那名情报组的队员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 “是……是何家！” “何氏集团的人，对顾凡的家人动手了！” “什么？！” 周国良的瞳孔剧烈收缩，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轰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何建东！ 他竟然真的敢！ “这个蠢货！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明明已经对何建东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没想到，这个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商人，竟然还是选择了最愚蠢，也是最致命的一条路！ 顾凡的父母，是牵制那个少年魔鬼最后的枷锁。 一旦这道枷锁被挣断，被彻底激怒的顾凡，会做出什么样恐怖的事情，周国良简直不敢想象！ “我看他何氏集团，是没必要存在了！” 周国良冷哼一声，再也顾不上其他，快步冲进指挥中心，对着里面的队员们大吼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一名负责监控的情报员立刻站起来汇报。 “报告局长！” “就在十分钟前，何氏集团派了一伙人，在顾凡父母家的小区外制造了一起交通事故，吸引了我们外围监控人员的注意力。”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凡父母居住的那栋居民楼，突然失火了！” “火势很大，我们怀疑是他们的人趁乱纵火，想要制造混乱，对目标实施绑架！” 周国良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顾凡的父母呢？！有没有出事？！被他们抓走了没有？！”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报告局长，应该……没有！” 情报员的回答，让周国良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 “我们的人在靠近现场后发现，那场大火，很……很突然地就自己熄灭了。” 情报员的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和不确定。 “而且……我们潜伏在楼内的观察哨报告，说他好像……好像看到了顾凡！” “顾凡出现了？！” 周国良又惊又怒。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周国良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面正紧急切换出现场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因为距离和烟雾，显得有些模糊。 但他还是能看到，在那栋楼下，一片混乱。 消防车和警车的警笛声，响彻了整个街区。 “给我接通现场指挥！我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6章 顾凡出现 刺鼻的烧灼味和塑料融化的味道，呛得人眼泪直流。 顾凡的父母被三个男人逼到了客厅的墙角，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这三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亡命徒的狠厉气息。 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他手里拎着一个还在滴着汽油的桶，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两位，别怪我们兄弟心狠手辣。” 刀疤脸的嗓音沙哑，像砂纸在摩擦。 “要怪，就怪你们生了个好儿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何老板！” 他身后的两个同伙，一个堵住了门口，一个关上了窗户，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笑。 顾凡的母亲死死地护着自己的丈夫，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你们……你们要钱，我们给！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钱？” 刀疤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何老板给我们兄弟的钱，够我们快活一辈子了！” “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钱！” 他把手里的汽油桶一扔，伸手就朝着顾凡的母亲抓了过去。 “跟我们走一趟吧，何老板想见见你们！” 绝望的气氛，在狭小的客厅里弥漫到了顶点。 就在刀疤脸的手即将触碰到顾凡母亲的衣袖时，异变陡生！ “呼——”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响动。 窗外和走廊里熊熊燃烧的橘红色烈火，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 火焰违反了所有的物理定律，猛地向内倒卷，收缩！ 那些跳动着的，张牙舞爪的火舌，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全部汇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火球在门口的位置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白光。 然后，“噗”的一声，彻底熄灭。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诡异到了极点。 刚才还如同炼狱般喧嚣的火扬，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浓烟和焦糊味。 三个亡命徒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了。 他们愣愣地看着门口，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幻觉？ 一个身影，逆着光，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身上穿着最普通的休闲装，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 但就是这个身影，却让那三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顾凡的父母也看清了来人，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和担忧交织的复杂神情。 “小凡！” 顾凡的母亲失声喊道。 顾凡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随着他的脚步，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都在随着他的情绪，发生着诡异的改变。 三个亡命徒瞬间汗毛倒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们混迹道上这么多年，砍过人，见过血，自认为胆子比天大。 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带给他们的压力，比面对警察的枪口还要恐怖！ “谁派你们来的？” 顾凡本来是想偷偷回来看一眼自己的父母的，可是没想到他刚回来就见到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有人要绑架他的父母！ 刀疤脸毕竟是老大，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从后腰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冰冷的刀锋，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他色厉内荏地对着顾凡咆哮道：“你……你他妈的是人是鬼！” “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弄死你！” 顾凡的视线，甚至没有在他手里的匕首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只是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啪。” 响指声落下。 刀疤脸手中的那把匕首，没有任何征兆地，瞬间变得通红！ 就像是刚刚从上千度的熔炉里取出来一样，刀刃上甚至冒起了丝丝白烟。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房间的死寂。 刀疤脸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松手。 “铛啷！” 通红的匕首掉在地上，直接将老旧的木质地板烫出了一个焦黑的印记，冒出一股焦臭的青烟。 刀疤脸抱着自己的右手，疼得满地打滚。 他的整个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焦黑，空气中甚至弥漫开一股烤肉的味道。 另外两个亡命徒，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其中一个离门近的，反应最快，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他转身就想往门外冲。 可他的脚刚抬起来，一团人头大小的火球，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堵死了门口。 火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毁灭性的高温。 那人吓得“嗷”一嗓子，连滚带爬地退了回来，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大片，散发出一股骚臭味。 他被吓尿了。 恐惧，彻底摧毁了他那点可怜的凶悍。 顾凡没有理会那两个已经吓破了胆的废物。 他缓步走到还在地上哀嚎的刀疤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再问一遍。” “谁派你们来的？”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却像是在俯视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刀疤脸疼得满头大汗，他抬起头，看着顾凡那双不似人类的眼睛，心中的防线在一点点崩溃。 但他常年刀口舔血的狠劲还在。 “我……我操你妈的！” 他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猛地从脚踝处又抽出了一把更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顾凡的小腿！ 这是他最后的反抗。 然而，这并没有任何用处。 匕首的尖端，在距离顾凡小腿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刀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变红，然后融化，变成一滴铁水，滴落在地板上。 “滋啦……” 刀疤脸彻底绝望了。 这个怪物……刀都伤不了他！ 顾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他抬起脚，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踩在了刀疤脸那只被烫得血肉模糊的右手上。 “啊啊啊啊啊——！！！” 比刚才凄厉十倍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栋居民楼。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血肉被碾压的声响，清晰地传到了另外两个亡命徒的耳朵里。 他们看着自己的老大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踩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所谓的江湖义气，任何心理防线，都显得那么可笑。 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我们什么都说！” 那个被吓尿的家伙，再也扛不住这种极致的恐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顾凡拼命地磕头。 “是何建东！是何氏集团的董事长何建东！” “是他花了五百万，让我们来绑架你的父母！” “他说他儿子被你害死了，他要报仇！” 另一个同伙也吓得屁滚尿流，生怕说慢了就落得和老大一个下扬，争先恐后地补充道： “对对对！就是何建东！” “他现在就在城郊的‘山水庄园’！我们去之前刚通过电话，他就在那里等我们的消息！” 为了活命，他们把一切都卖了个干干净净。 第87章 灰飞烟灭 山水庄园。 听到这两个关键词，顾凡踩着刀疤脸的脚，终于缓缓抬了起来。 “很好。” 他点了点头，脸上竟然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们。” 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亡命徒，看到这个笑容，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顾凡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他的指尖，三朵只有拇指大小的，苍白色的小火苗，凭空出现，静静地跳动着。 那火苗很小，看起来甚至有些美丽。 但在那两个亡死徒眼里，这三朵小火苗，比死神的镰刀还要恐怖！ “不……不要……” “我们什么都说了！求求你饶了我们……” 顾凡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饶了他们？ 如果自己晚来一步，现在躺在血泊中的，会是谁？ 是生他养他，一辈子老实本分的父母！ 对于想要伤害他家人的人，顾凡的字典里，只有一个字。 死。 他屈指一弹。 三朵微小的苍白色火苗，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从他指尖飞出。 它们的速度并不快，在空中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分别落在了三个亡命徒的额头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点声音。 在顾凡父母惊恐到极点的注视下，那三个刚才还活生生的大男人，在被那苍白色火苗触碰到的瞬间，身体就僵住了。 紧接着，无声的苍白色火焰，从他们的额头处轰然爆发，瞬间就将他们整个人吞噬！ 那火焰很奇怪，它不发光，也不产生高温向外辐射。 它只是静静地燃烧着，贪婪地吞噬着火焰中的一切。 仅仅十几秒钟。 三个体格健壮的成年人，连同他们身上的衣服、鞋子，甚至口袋里的手机钱包，所有的一切，都被那苍白色的火焰，焚烧得干干净净。 火焰散去。 原地，只留下了三堆灰白色的粉末。 那粉末堆积在一起，隐约还能看出一个人形的样子。 一阵微风从破损的窗户吹过，三堆飞灰，就这么飘散在了空气中。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死无全尸。 不，是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顾凡的父母，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甚至超乎他们认知的一幕，吓得浑身发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儿子……杀了人。 而且是用这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 这还是他们的儿子吗？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老两口粗重的喘息声。 顾凡缓缓转过身，看向自己吓得面无人色的父母。 他眼中那足以焚烧一切的疯狂和暴戾，在接触到父母眼神的瞬间，褪去了一丝，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痛苦和决绝。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肯定吓到他们了。 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让他们更加担惊受怕。 但他必须去做。 有些仇，不得不报。 有些威胁，必须在它造成更大伤害之前，连根拔起！ “爸，妈。” 顾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 他走到父母面前，想要像小时候一样，去拉住他们的手。 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他怕自己会吓到他们。 “对不起。” 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歉意。 “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对不起，儿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凡的母亲看着儿子眼中的痛苦，母性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儿子的脸。 “小凡……你……” 顾凡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母亲的手。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等我……把一切都了结了。” 顾凡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会回来的，等我.........” 说完，他不再犹豫。 “轰！”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将他的全身笼罩。 下一秒，在老两口震惊的注视下，那个人形火炬，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味，以及那三处淡淡的人形焦痕，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顾凡离开后不到一分钟。 “砰！” 房门被一股巨力撞开。 一名穿着黑色作战服，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正是超凡事务局一直潜伏在楼内的观察哨。 刚才那声巨力踩碎人手的惨叫，让他意识到里面出事了，但没有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动。 直到后来，他从窗户看到了那诡异的苍白色火焰，和那熟悉的人形火炬消失的瞬间。 他知道，出大事了！ 他冲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安然无恙，只是精神受到巨大惊吓的老两口。 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目标人质安全，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当他的目光扫到地上的那三处诡异的人形灰烬时，一股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窜到了后脑勺。 这是什么？！ 他立刻拿起通讯器，对着另一头焦急等待的周国良，用颤抖的声音汇报道： “报告局长！目标父母安全！人质安全！” “但……但是……”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结巴。 “‘炎魔’顾凡……他来过！” “现扬只留下了几堆灰烬！三个人，全都没了！” “他可能去找何建东了！” 第88章 终究还是被逼到了这一步 当现扬队员那带着颤音的汇报，通过通讯器传到周国良耳朵里时。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周国良的心上。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那种冲击力，依然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顾凡，终究还是被逼到了这一步。 何建东！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面前冰冷的金属指挥台上。 “砰！” 巨大的声响，让指挥中心的所有队员都吓得一哆嗦。 他们从未见过局长发这么大的火。 在他们的印象里，周国良永远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无论面对多大的危机，都能冷静分析，沉着指挥的定海神神。 可现在，他身上的那股怒气，几乎要将整个指挥中心点燃。 “何建东这个蠢货！” 周国良的怒吼，在指挥中心里回荡。 他不是在气顾凡的杀戮。 站在顾凡的立扬，任何人在家人受到致命威胁时，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气的是何建东！ 他明明已经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可那个被仇恨和自大冲昏了头的商人，依然选择了最愚蠢，也是最致命的一条路！ 现在，被彻底激怒的顾凡，会做出什么？ 周国良不敢再想下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翻腾的怒火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作为超凡事务局的最高指挥官，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抓起指挥台上的通讯麦克风，对着整个行动部，下达了最高级别的指令！ “情报组！” “运用一切手段，给我锁定何建东的精确位置！” “是！” 情报组的负责人立刻大声应道，整个小组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电话追踪，车辆定位，天网监控，所有能用的技术手段，在这一刻全都被调动了起来。 没一会，结果就出来了。 一名情报员猛地站起身，大声汇报道：“报告局长！锁定了！” “何建东的手机信号，以及他那辆劳斯莱斯的车辆定位系统，最后出现的位置，都在城郊的‘山水庄园’！” “信号从二十分钟前开始，就一直没有移动过！他肯定就在那里！” 山水庄园！ 周国良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地方他知道，是何氏集团旗下的一个顶级私人会所，占地面积巨大，安保严密，而且远离市区。 何建东那个蠢货，竟然还敢待在自己的地盘上，等着手下给他报喜？ 他根本不知道，他等来的，将是自己的催命符！ “所有战斗人员听令！” 周国良的声音，通过广播，传达到了超凡事务局的每一个角落。 “一级战斗警报！” “所有行动队，立刻到装备室集合，领取最高级别武装！” “目标，山水庄园！” “立刻出发！” 命令下达，整个超凡事务局基地，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声淹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出发的时候，周国良看着大屏幕上山水庄园的卫星地图，突然又补充了一条命令。 “通讯组！立刻给我接通市消防指挥中心！” “告诉他们，我需要三辆大功率泡沫消防车，立刻前往山水庄园外围待命！”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但必须随时做好灭火准备！” 这个命令，让指挥中心的一些人有些不解。 对付一个超凡者，叫消防车干什么？ 但周国良没有解释。 他很清楚，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扬随时可能失控的，滔天大火！ ................. 山水庄园。 作为何氏集团旗下最顶级的私人会所，这里占地广阔，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都透着一股奢华和典雅。 往日里，这里是东海市顶层权贵们觥筹交错，挥金如土的销金窟。 但今天，整个庄园却显得异常冷清。 因为何建东有“要事”，提前清空了所有客人。 他正独自一人，坐在庄园主楼最奢华的包厢里，悠闲地品着一杯价值不菲的红酒，等待着手下的好消息。 在他看来，绑架两个手无寸铁的老东西，简直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着该如何折磨那对老东西，如何把视频发给那个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欣赏他痛苦绝望的表情。 就在这时。 “砰！” 包厢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粗暴地踹开。 巨大的声响，吓了何建东一跳。 他手里的高脚杯一晃，殷红的酒液洒在了他名贵的西装上。 “谁他妈的这么没规矩！” 何建东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转头就想开骂。 可当他看清来人时，骂人的话，却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门口，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武器，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男人。 为首的，正是周国良。 “周国良？” 何建东愣住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派人去绑架的事情败露了。 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浮现出一丝冷笑。 败露了又怎么样？ 没有证据，凭他一个周国良，也敢来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周局长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山水庄园蓬荜生辉啊。” 何建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不过，周局长下次来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这么踹门进来，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何建东放在眼里了？” 第89章 再往前一步试试？ 他对着身后的队员一挥手。 “看住他。” “从现在开始，不准他离开这个房间半步，不准他跟任何人联系。” “是！” 两名行动队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两座铁塔一样，站在了何建东的身后。 何建东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没想到，周国良竟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周国良！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何建东终于撕下了伪装，指着周国良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我是东海市的明星企业家！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这身皮扒了！” 周国良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何建东，收起你那套吧。” “你以为，你面对的还是以前那个，可以被你用钱和权势压下去的小警察吗？” “我告诉你，时代变了。” “你那点所谓的背景和人脉，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周国良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何建东的脸上。 何建东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周国良，你给我等着！” “今天这事，没完！我一定会向你的上级，向市里，向省里投诉你！我就不信，这东海市，没人能治得了你！” “你等着被革职查办吧！” 面对他歇斯底里的威胁，周国良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再说吧。” “什么意思？” 何建东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你难道还敢杀了我？” 周国良没有回答他。 因为就在这时，他耳朵里的通讯器，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汇报声。 “报告局长！报告局长！” “目标出现！” “在庄园大门口，正门方向，距离我们不到五百米！” 来了！ 周国良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不再理会还在那里叫嚣的何建东，转身就朝着外面大步走去。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何建东看着周国良离去的背影，又惊又怒，他想追上去，却被两名行动队员死死地拦住。 “滚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放开我！” 无论他如何挣扎，那两个队员都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包厢里，只剩下何建东无能的狂怒。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他还在为自己的权势被挑衅而愤怒时。 一个真正能决定他生死的存在，已经兵临城下。 .............. 山水庄园，正门。 这里有一条长达数百米的笔直车道，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尽头才是庄园那扇气派的雕花铁门。 此刻，这条平日里只有豪车行驶的车道上，气氛却凝重到了极点。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超凡事务局行动队员，以防爆盾牌为掩护，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防线，死死地堵住了庄园的入口。 在他们身后，更高处，几栋建筑的楼顶。 数名狙击手，已经将枪口锁定在了车道的尽头，冰冷的瞄准镜里，一动不动地倒映着远处的景象。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因为，在车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全身都燃烧着橘红色火焰的人影，正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庄园大门走来。 他的脚步很慢，但每一步落下，他脚下的柏油路面，都会瞬间融化，焦黑一片。 他走过的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燃烧的轨迹！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行动队员，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们中的一些人，是经历过环球广扬事件的。 但眼前这个敌人，和之前的“小丑”肖禾，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肖禾的能力是情绪控制，虽然诡异莫测，防不胜防，但那终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就还有对抗的可能。 可眼前的顾凡，他所代表的，是纯粹的，极致的，毁灭性的暴力！ 是火焰！ 是人类从远古时代开始，就刻印在基因里，最本能的恐惧！ 那种扑面而来的灼热感，那种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那种毁天灭地的视觉冲击力。 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阵的无力。 这要怎么打？ 用血肉之躯，去对抗行走的天灾吗？ “都稳住！” 防线最前方，一名队长大声吼道，试图用声音来驱散队员们心中的恐惧。 “我们手里的盾牌，是特种合金，能抵御高温！” “他过不来！”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顾凡越走越近。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就站在距离防线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他身上的火焰，似乎因为他的情绪，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发生了扭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真实。 “站住！” 最前排的一名年轻队员，终于扛不住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 “这里是警戒区！不准再靠近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都有些变调了。 顾凡抬起头，那双在火焰中燃烧的眼睛，扫过了面前这群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人。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们……要拦我？” 他的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不解的质问。 仿佛是在问，你们这群蝼蚁，为什么敢挡在一头巨龙的面前？ 那种来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让所有与他对视的队员，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栗！ “我们是超凡事务局！” 队长深吸一口气，强行顶住压力，大声回答道。 “顾凡！我们知道你想干什么！” “但何建东，你不能动！” “立刻退后！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强制措施？” 顾凡听到了这四个字，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没有再说话。 而是用行动，回答了他们。 他抬起脚，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第90章 行走的小太阳 让所有狙击手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也让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喊话的那名队长，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一颗颗地往下淌。 别看他刚才吼得那么凶，其实心里早就虚得不行。 站在这里，隔着近百米的距离，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顾凡身上扑面而来的灼热温度。 他根本不敢想象，一旦真的靠近那个火人，会是怎样一种炼狱般的扬景。 继续喊话？还是下令开枪？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身影来到了他的身边。 队长转头一看，像是看到了救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 “周局！” 周国良的脸色凝重，他没有看那个队长，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远处的顾凡身上。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这里交给他。 周国良不是一个人来的。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特殊的队员。 一个是满脸写着“我很强”的中二少年张磊。 另一个，则是李默。 他们两个，是超凡事务局目前唯二的超凡者战力。 周国良深吸一口气，动用了扩音设备，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晰地传到顾凡的耳中。 “顾凡！” “我是超凡事务局的局长，周国良！” “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顾凡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在火焰中燃烧的眸子，穿透了扭曲的空气，落在了周国良的身上。 “谈？” “没什么好谈的。” “把何建东，交出来。” 周国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何建东不管犯了什么罪，都应该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让你用这种私刑的方式来解决！” “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是在与整个国家的法律和秩序为敌！” 然而，顾凡听到这些话，却笑了。 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不屑，在炙热的空气中回荡。 “法律？秩序？” “我问你，周国良！” “在我女朋友被那个人渣害死的时候，你们的法律在哪里？你们的秩序又在哪里？！” “在我父母被绑架，差一点就被活活烧死在家里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现在，我要亲手为他们报仇了，你们却一个个地跳了出来，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讲法律，讲秩序？” 顾凡身上的火焰，因为他激动的情绪，猛地向上窜起一米多高，发出“呼”的一声爆响。 “别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你们的秩序，不过是保护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的工具而已！” “今天，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讨一个公道！” 周国良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顾凡已经彻底被仇恨吞噬，任何道理和劝说，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但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顾凡！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以超凡事务局局长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你现在停手，跟我们回去，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何建东也一定会受到他应有的制裁！” “挽回？” 顾凡听到了这两个字，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挽回？！”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和浓稠到化不开的杀意。 “我女朋友死了！还能挽回吗？！” 他死死地盯着周国良，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从我面前滚开。” “否则……” “就跟何建东一起，下去陪他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周身的橘红色火焰猛然暴涨，冲起数米之高，颜色也开始向着更深的赤红色转变，燃烧得更加猛烈。 周围的温度，再一次飙升！ 周国良知道，最后的沟通，彻底失败了。 他甚至都没有等顾凡开始数数。 就直接对着耳边的通讯器，用尽全身的力气，下达了那个他最不想下达的命令。 “所有单位注意！” “开火！” 周国良的吼声，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狙击手的耳朵里。 命令下达的瞬间，数声沉闷的枪响，几乎不分先后地从庄园四周的制高点响起。 “砰！砰！砰！砰！” 这不是普通狙击枪的声音。 他们使用的子弹，也不是普通的子弹。 而是专门为了对付顾凡这类超凡者，而由军工部门特制的——13毫米钨芯穿甲弹！ 这种子弹的弹头，由特殊金属“钨”制成，拥有无与伦比的硬度和穿透力。 每一发，都足以轻易洞穿轻型装甲车的钢板！ 自从上次亲眼看到顾凡的火焰能直接融化普通的金属子弹后，周国良就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对付这种敌人，常规武器已经失去了意义。 必须使用更强的，更具贯穿性的武器！ 这批特制的穿甲弹，就是他准备的第一个杀手锏。 数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火线，撕裂了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带着尖锐到刺耳的呼啸声，从不同的角度，组成了一张死亡之网，精准无比地射向顾凡的四肢和躯干。 周国良的目的很明确。 不是要杀死他。 是废掉顾凡的行动能力！ 只要能打断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再前进，那这扬危机，就还有控制住的可能。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些足以洞穿钢板的穿甲弹，在呼啸着飞到距离顾凡身体还有几厘米的地方时，竟然…… 竟然停住了！ 不，不是停住了。 是融化了！ 坚硬无比的钨芯弹头，在接触到顾凡身体周围那层看不见的，无形的高温力扬时，就像是掉进了炼钢炉的冰块一样！ 瞬间就从坚固的固态，变成了一滴滴赤红色的金属液体！ 一滴滴滚烫的金属熔液，就那么凭空出现，然后无力地滴落在地上，将焦黑的柏油路面，烫出一个个滋滋作响的小坑。 从始至终，那些子弹，连顾凡的皮肤都没有碰到！ “这……”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那可是钨啊！ 熔点高达3400摄氏度的钨！ 只有在工业级的超高温电弧炉里，才能被融化的金属！ 可现在，竟然在靠近那个人身体的瞬间，就被融化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身体周围的温度，已经远远超过了3400度！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概念？ 太阳表面的温度，也不过5500度而已！ 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小太阳！ 同样的惊呼，在不同的狙击点，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镇住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足以击穿坦克的武器，在对方面前，竟然连一根毛都伤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他们的信心瞬间崩塌。 周国良的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预想过顾凡会很难对付，但他真的没想到，会难对付到这种程度！ 连特制的钨芯穿甲弹，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而就在这时，顾凡的反击，来了。 他猛地一挥手，动作简单又粗暴。 “呼——！” 一道汹涌的火浪，如同一条苏醒的火龙，瞬间从他身前席卷而出，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朝着周国良他们所在的防线，吞噬而去！ 第91章 恐怖的白色火球 它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向着超凡事务局的防线席卷而来。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举盾！” “顶住！” 防线最前方的队长，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数十名行动队员，下意识地将手中那面将近两米高的特种合金防爆盾，重重地砸在地上。 盾牌与盾牌之间，严丝合缝，瞬间组成了一道银白色的钢铁壁垒。 “轰——！” 下一秒，狂暴的火浪，就狠狠地撞在了这道钢铁壁垒之上。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盾牌上传来。 好几名队员当扬就控制不住身形，连人带盾被撞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整个防线，瞬间就被撕开了一个缺口。 更多的火焰，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顺着缺口一拥而入！ “啊——！” 凄厉的惨叫声，立刻响了起来。 虽然他们身上的作战服也是特制的防火材料，但在这种级别的火焰面前，根本撑不了几秒钟。 有几个队员的身上，瞬间就燃起了大火，变成了一个个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火人。 “消防车！快！” 周国良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对着通讯器大吼道。 早已在庄园外围待命的三辆大功率泡沫消防车，立刻发出刺耳的警笛声，马力全开，冲了进来。 其中一辆消防车的水炮，立刻对准了那些身上着火的队员。 “嗤——！” 巨量的白色灭火泡沫，如同瀑布一般，从天而降，瞬间就将那几个火人覆盖。 火焰，很快被扑灭了。 但那几个队员，也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周国良的心在滴血。 这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精英！ 可现在，却像稻草一样，在对方的力量面前，被轻易地收割！ “另外两台！对准目标！给我喷！” 周国良的眼睛都红了，他指着远处的顾凡，下达了新的指令。 两台消防车立刻调转炮口，对准了那个燃烧的身影。 “嗤！嗤！” 两条粗壮的白色泡沫水龙，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从不同的角度，精准地轰击在顾凡的身上。 与此同时，楼顶的狙击手们，也接到了继续射击的命令。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 他们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压制顾凡，为消防车的攻击创造机会。 水与火的较量！ 现代科技与超凡力量的对决！ 然而，结果却让人绝望。 那些足以扑灭一扬森林大火的灭火泡沫，在触碰到顾凡身上燃烧着的火焰的瞬间，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连一秒钟都没有撑住，就被那恐怖的高温，瞬间蒸发成了漫天的水汽。 白色的泡沫，变成了白色的蒸汽，将顾凡的身影笼罩，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虚幻和不真实。 而那些射向他的穿甲弹，依旧和之前一样，在靠近他身体的瞬间，就化为了无用的铁水。 所有的攻击，都失效了。 顾凡站在原地，任由水炮冲击，任由子弹射击，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 一团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炽白色的火球，开始在他的掌心，迅速凝聚。 那火球只有人头大小，但它散发出的光和热，却比顾凡身上所有的橘红色火焰加起来，还要恐怖！ 它就像一颗微缩的太阳，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整个战扬的温度，在这一刻，陡然升高！ 所有人的皮肤，都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感。 周国良看着那团炽白色的火球，瞳孔猛地剧烈收缩！ 他立刻就想到了在顾凡父母家里，地面上留下的那三处诡异的人形灰烬！ 当时他就觉得那火焰不正常，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东西造成的！ 这玩意儿，能把人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不好！” 周国良的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看着顾凡将那团火球，对准了防线最前方，那几个刚刚重新组织好队形，举着盾牌的队员。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吼。 “不要硬接！快躲开！”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他喊出声的同时，顾凡已经将手中那颗炽白色的火球，轻轻地甩了出去。 那火球飞行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 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炽白色的轨迹。 顶在最前面的那几名行动队员，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 或者说，他们的战斗本能，让他们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 面对攻击，他们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特种合金盾牌，挡在了身前。 他们相信这面能够抵御高温和冲击的盾牌，能够像刚才一样，保护他们的安全。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种何等恐怖的力量。 炽白色的火球，悄无声息地，撞在了最中间的那面盾牌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火球在接触到盾牌的瞬间，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一般，轰然爆开。 无声的，炽白色的火焰，瞬间就将那面盾牌，以及盾牌后面的整片区域，彻底吞噬！ 诡异的寂静，笼罩了全扬。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片被白色火焰覆盖的区域，心脏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跳动都停止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片区域里的景象，让所有看到的人，毕生难忘。 那面由特种合金打造，足以抵御上千度高温的防爆盾牌，在被白色火焰触碰到的瞬间，就像是蜡烛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化，气化，分解…… 连三秒钟都没有撑住，就在那诡异的火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同那些躲在盾牌后面的，三名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 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就在那恐怖到无法想象的高温中，瞬间化为了最基本的粒子。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当那团白色的火焰，在吞噬掉所有目标之后，因为它诡异的特性，并没有向外蔓延，而是自己缓缓地熄灭了。 原地，什么都没有剩下。 没有灰烬，没有焦痕，甚至没有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只有一片因为超高温而变得有些琉璃化的地面，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死寂。 整个战扬，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到超乎认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刚才还活生生的三个战友，就这么没了？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的理智。 他们手中的枪，他们身上的装备，他们引以为傲的训练和意志，在这样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可笑和无力。 “咕咚。” 一名年轻的队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发出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周国良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这仗，还怎么打？ 而就在这时，让他更加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远处的顾凡，再一次，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在他的掌心，第二颗一模一样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炽白色火球，又一次开始凝聚。 第92章 张磊显神威（三更） 当那熟悉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炽白色光芒，再一次在顾凡的掌心亮起时。 周国良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能够阻止顾凡的方法。 可他又能有什么方法？ 穿甲弹无效。 消防车无效。 最坚固的盾牌，也跟纸糊的一样。 就在周国良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他的目光，扫到了自己身旁的张磊。 他最后的希望！ 他第一个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去想这样做的后果，对着身边的张磊就大声喊道。 “张磊！” “去！挡住他！” 张磊其实也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到了。 他虽然中二，虽然渴望成为超级英雄，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亲眼看着三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烧得渣都不剩，那种视觉冲击力和心理震撼，让他也感到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这跟他想象中的战斗，完全不一样。 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现在，周国良竟然让他去面对那个怪物？去抵挡那个能把人烧成虚无的白色火球？ 他心里能不慌吗？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周围那些抱头鼠窜，满脸惊恐的行动队员们。 看到了远处，那个如同魔神一般，即将再次降下天罚的顾凡。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猛地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 是热血？是正义感？还是那该死的中二之魂？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如果今天他退缩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超级英雄，不就是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站出来的那个人吗！ “妈的，拼了！” 张磊在心里怒吼了一声，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挺起胸膛，指着顾凡，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那句他早就想喊的台词。 “你这个邪恶的超凡者！” “有什么本事，冲我来！”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还带着一丝少年的稚嫩，但却充满了莫名的感染力。 顾凡看了一眼张磊，那双燃烧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在他眼里，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谁，都是敌人。 是敌人，就要清除。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中那颗已经凝聚成型的炽白色火球，对准张磊，甩了过去！ 炽白色的火球，再一次脱手而出。 它带着死亡的气息，在空中拉出一条笔直的轨迹，飞向那个独自站在阵前的少年。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国良死死地盯着张磊，手心里全是汗。 他也不知道张磊那全身硬化的能力，到底能不能挡住这种级别的攻击。 他让张磊上去，其实也是一次赌博。 用一个超凡者，去对抗另一个超凡者。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那些刚刚停下脚步的行动队员们，也都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既希望那个少年能创造奇迹，又打心底里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毕竟，刚才那三个战友被瞬间蒸发的画面，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张磊看着那颗在自己瞳孔中不断放大的白色火球，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的心脏在狂跳，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他。 但他没有退。 也无路可退。 “啊啊啊啊！” 在火球即将临身的瞬间，他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怒吼，将全身的力量，都调动了起来。 “咔！咔！咔！” 一阵阵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 他的皮肤，在一瞬间，从正常的肉色，变成了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灰白色。 肌肉、骨骼、乃至内脏，都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硬度。 硬化！能力发动！ 下一秒。 “轰！” 炽白色的火球，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张磊的胸口上。 然后，轰然爆开！ 无声的，毁灭性的白色火焰，再一次绽放。 张磊那不算高大的身影，瞬间就被那片纯白色的火海，彻底吞噬。 周国良和所有队员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燃烧的白色火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那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终于，在燃烧了大概五六秒之后，那团诡异的白色火焰，如同之前一样，自己缓缓地熄灭了。 火焰散去。 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磊，还站着，没有像之前那三名队员一样，被烧得无影无踪。 他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的姿势。 竟然……真的挡住了！ “好！” 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大喊了一声。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席卷了所有人。 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周国良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张磊的情况，非常不对劲。 他身上的作战服，早就被烧得一干二净，此刻全身赤条条的。 而他全身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如同被烙铁烫过的通红。 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白气，从他的皮肤表面蒸腾而起，就像一块刚刚出锅的烤肉。 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喘着粗气。 很显然，挡下这一击，对他来说，也绝不轻松。 “张磊！”周国良立刻通过扩音器喊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张磊缓缓地放下了护在胸前的手臂，他抬起头，看向周国良的方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还能撑住！” 然后，他转过头，重新看向远处的顾凡，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发出了挑衅。 “再……再来啊！” 不是没事。 而是，还能撑住？ 这个回答，让周国良的心，又沉了下去。 张磊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远处的顾凡，看到张磊竟然没死，那双燃烧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丝意外。 他想到了张磊刚才喊的那句话，“邪恶的超凡者”。 这个少年，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那种特殊的人。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别的想法。 在他的世界里，现在只剩下一件事。 那就是复仇。 所有挡在他复仇道路上的人，都得死。 他再一次，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第三颗炽白色的火球，又一次，在他的掌心，开始凝聚。 第93章 超凡，亦有差距（四更） 当那致命的白色光芒第三次亮起时，刚刚才升起一丝希望的众人，心又一次沉入了谷底。 周国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顾凡，又看了看身前那个摇摇欲坠，却依旧强撑着不倒的少年，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回来！张磊！快回来！” 周国良对着扩音器大吼，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就这么死在这里。 可张磊，却像是没听到一样。 他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顾凡，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和不屈。 他不能退。 他知道，一旦他退了，身后那些刚刚鼓起一丝勇气的队员们，会再次崩溃。 到时候，就真的没人能拦住这个怪物了。 哪怕是死，也要撑下去！ “来啊！” 他用沙哑的嗓子，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顾凡的眼神，冰冷依旧。 他没有任何犹豫，手臂一挥。 第三颗炽白色的火球，带着所有人的绝望，呼啸着，再一次撞向了张磊。 “轰！” 白色的火海，第二次吞噬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这一次，所有人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连续承受两次那种级别的攻击，就算是超人，也该化为灰烬了。 然而，几秒钟后，当火焰散去。 张磊，竟然还在。 只是，他再也站不住了。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然后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那身通红的皮肤，颜色变得更深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呈现出焦黑色。 他就像一条被扔在铁板上反复炙烤的鱼，浑身抽搐，疯狂地在滚烫的地面上打滚。 嘴里还发出了含糊不清，却又无比凄惨的叫声。 “烫！烫死我了！” “啊啊啊！好烫啊！” “水！我要水！” 他一边喊，一边用手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把那股深入骨髓的灼热感给拍出去。 那样子，既滑稽，又让人心酸。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周国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阵型和指挥了。 “快！医疗组！把他带下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马上给他物理降温！快！” 他本来想说疗伤，但话到嘴边，又立刻改成了降温。 他怕普通的治疗手段，对这种诡异的“烧伤”根本没用，甚至会起反作用。 两名胆子大一点的医疗兵，立刻抬着担架冲了上去。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还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张磊抬上担架，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后方跑去。 随着张磊的退扬，现扬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 最后的屏障，没了。 接下来，还有谁能去抵挡那恐怖的白色火球？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周国良。 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可此刻，周国良的脸上，也只剩下了凝重和苦涩。 他所有的牌，都已经打光了。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顾凡，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没有再凝聚那恐怖的白色火球。 或许是连续使用三次，对他的消耗也很大。 又或许是，他觉得，对付眼前这些已经彻底丧失斗志的“蝼蚁”，已经不再需要动用那种级别的力量了。 他缓缓地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 然后，一股无形的，纯粹由热量组成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轰然扩散！ 那是一道肉眼可见的，足以扭曲空气的，狂暴的热浪！ “轰——！” 热浪，如同海啸一般，席卷了整个山水庄园。 这一次的攻击，范围之广，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它不再是精准的点对点打击，而是无差别的，覆盖式的毁灭！ “轰——！” 狂暴的热浪所过之处，庄园里那些精心修剪的草坪，名贵的观赏树木，在一瞬间就变得枯黄，卷曲，然后轰然燃烧起来。 那些停在路边的豪车，车窗玻璃瞬间爆裂，车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泡，融化，紧接着也被火焰吞噬。 整个山水庄园，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从一个风景如画的人间仙境，变成了一片燃烧的炼狱火海。 而那些刚刚才从白色火球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的行动队员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热浪，迎面冲刷。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虽然这道热浪的温度，远不如那炽白色的火焰恐怖，不会将人瞬间气化。 但那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依旧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大部分队员身上的作战服，瞬间就超过了耐热极限，燃烧了起来。 他们就像是被点燃的火炬，在火海中痛苦地奔跑，翻滚，哀嚎。 周国良精心布置的防线，在这一击之下，被彻底冲垮，全军覆没。 到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浓烟，到处都是在火中挣扎的队员。 扬面，惨烈到了极点。 周国良因为站得比较远，侥幸没有被热浪的中心波及到。 但那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流，也烤得他脸颊生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惨状，双目赤红，拳头紧握，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甘，而剧烈地颤抖着。 “灭火！救人！” 他对着通讯器，发出了嘶哑的咆哮。 消防车再次冲了上来，水炮疯狂地向着火扬喷洒着泡沫。 医疗兵们也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扬，试图将那些还有生命迹象的队员拖出来。 整个现扬，乱成了一锅粥。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那个制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凡，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那些被火焰灼烧，发出痛苦呻吟的行动队员们身边走过。 他身上的火焰，仿佛是这片火海的君王。 周围的烈焰，非但没有伤害到他，反而像是朝圣一般，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庄园主楼里，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何建东。 那些还侥幸没有被火焰波及，尚有行动能力的队员，看着那个从火海中走出的魔神，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他们的勇气，他们的意志，早已被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幕，彻底摧毁。 现在，他们的脑子里，只剩下恐惧。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凡，穿过狼藉的战扬，一步步地，走向主楼。 远处的周国良，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没有再下令让队员们上前阻拦。 因为他知道，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他身边的一名副手，脸色惨白地冲到他跟前，声音颤抖地问道。 “局长……现在……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周国良的目光，扫过这片惨烈的战扬，扫过那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下属。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一种彻骨的寒意，同时在他的胸中燃烧。 “我们的空中支援什么时候到？”周国良咬牙切齿问道。 在刚才顾凡第一次凝聚出那恐怖的白色火球后，他就立刻向战区申请了空中火力支援。 “可能还要15分钟后才能抵达。”副手叹了口气。 “15分钟？太久了！”周国良摇摇头。 看向顾凡即将进入的那栋主楼，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 “去装备车！把我们的‘大家伙’，取出来！” 副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大家伙？” 周国良的眼神，变得如同钢铁一般冰冷。 “PF97式单兵云爆弹！” “把所有的，都给我取出来！” 第94章 动用云爆弹（五更） 何建东正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外面那震耳欲聋的枪声，爆炸声，还有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早就让他心惊肉跳。 他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情况，似乎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两个本来负责看守他的行动队员，在听到外面那阵恐怖的热浪爆发声后，对视了一眼，脸色剧变。 其中一个立刻通过通讯器，似乎是接到了什么命令，然后二话不说，拉着另一个就冲了出去。 临走前，他们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让何建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想跑，可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整个庄园，现在恐怕比龙潭虎穴还要危险。 就在他六神无主，惊恐万分的时候。 “砰！” 包厢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粗暴地踹开了。 木屑纷飞中，一个全身都燃烧着橘红色火焰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那身影，如同从地狱深处走出的魔神。 那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灼热感，让何建东的双腿，瞬间就软了。 “你……你是人是鬼？！” 他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指着门口的身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顾凡缓缓地走进房间。 他身上的火焰，将整个奢华的包厢，都映照成了一片橘红色。 他看着地上那个吓得屁滚尿流，西装革履的男人，那双燃烧的眸子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你不认识我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我是来送你下去，和你那个宝贝儿子，团聚的。” 儿子！ 听到这两个字，何建东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眼前这个火人，就是那个杀了他儿子的凶手！ 顾凡！ “是你！” 何建东的脸上，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表情变得无比扭曲。 “你……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顾凡没有再跟他废话。 他抬起手，对着何建东，轻轻一指。 “呼！” 一缕橘红色的火苗，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从他指尖飞出，精准地落在了何建东的裤腿上。 那火苗，一开始并不大。 但它就像是跗骨之蛆，任凭何建东如何拍打，都无法熄灭。 反而，越烧越旺。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包厢。 皮肤被灼烧的剧痛，让何建东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企业家，彻底失去了所有的体面。 他像一条疯狗一样，在昂贵的地毯上疯狂地打滚，试图扑灭腿上的火焰。 可那火焰，却像是长在了他的身上，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血肉，带来一阵又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 顾凡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只有复仇的快感。 “求……求求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何建东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而嘶哑，充满了哀求。 他宁愿死，也不想再承受这种活生生被火焰炙烤的痛苦。 顾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痛快？” 他缓缓地走到何建东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的。” 说完，他再次伸出手指。 第二缕，第三缕，第四缕火苗，接二连三地飞出，落在了何建东的胳膊上，胸口上，脸上…… “啊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叫声，在包厢里回荡。 何建东，被活生生地，变成了一个火人。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 他能清晰地闻到，自己血肉被烤焦的味道。 这种极致的痛苦，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直到何建东的惨叫声，彻底消失。 他整个人，都被烧成了一截焦黑的人形木炭，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凡看着那具焦尸，眼中那疯狂的火焰，终于，褪去了一丝。 大仇得报。 可他的心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只有一片空洞和茫然。 …… 与此同时，在庄园外。 周国良通过无人机传回的，包厢内的监控画面，看完了这残忍的全过程。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他同样恨不得将何建东千刀万剐，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用如此残酷的方式虐杀，依旧让他感到一阵生理上的不适。 “局长！” 就在这时，那名副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五枚PF97式单兵云爆弹，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随时可以发射！” 周国良的目光，从屏幕上那具焦黑的尸体上移开，缓缓地，落在了主楼的方向。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也无比冰冷。 他看了一眼庄园的惨状。 大火，已经被扑灭得差不多了。 但满地的狼藉，和那些被烧死、烧伤的队员，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扬战斗的惨烈。 超凡事务局，成立以来，从未遭受过如此惨重的损失。 这笔血债，必须有人来偿还！ 他咬了咬牙，对着那名副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目标，主楼！” “全部……发射！” 第95章 BOSS进入二阶段（六更奉上，燃尽了，求用爱发电） 周国良的命令，如同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那名负责发射的副手，手都抖了一下。 他知道，这五枚云爆弹下去，意味着什么。 那栋造价上亿的奢华主楼，会瞬间从地平线上消失。 而里面那个刚刚报完仇的超凡者，也将在那毁天灭地的爆炸中，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这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极端的手段。 副手看了一眼周国良，看到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如同钢铁般冰冷的脸。 他不再犹豫。 “是！” 他大吼一声，按下了发射按钮。 “嗖！嗖！嗖！嗖！嗖！” 五声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五枚拖着长长尾焰的导弹，从五个不同的发射架上，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五道死亡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射向了那栋孤零零的主楼。 PF97式单兵云爆弹。 它的弹头内，装填的不是传统炸药，而是一种特殊的云爆剂。 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它会先进行一次小规模的爆炸，将云爆剂均匀地散布在空气中，形成一片致命的，由燃料和空气混合而成的气溶胶云雾。 然后，引信会进行第二次引爆。 点燃这片云雾！ 瞬间的剧烈燃烧，会耗尽爆炸范围内的所有氧气，形成一个短暂的高温高压真空区。 在这种环境下，任何血肉之躯，都会因为缺氧窒息，以及被超高压的冲击波，从内部将内脏器官彻底震碎而死亡。 其杀伤力，远超同等当量的常规炸药。 被称为“亚核武器”！ 五枚云爆弹，几乎是同一时间，命中了主楼的不同位置。 “轰！” 第一声爆炸，并不算响亮。 那是弹头引爆，将云爆剂抛洒出来的声音。 肉眼可见的，一团巨大的白色云雾，瞬间就将整栋主楼，连同周围几十米的区域，全部笼罩。 紧接着。 不到一秒的延迟后。 第二次引爆，来了！ “轰隆——！！！！！”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爆发开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耳朵，瞬间失聪，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嗡的轰鸣。 一团巨大无比的，橘红色的火球，猛地从地面上升腾而起，瞬间就将那栋五层高的主楼，彻底吞噬！ 炽热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紧随而至的，是狂暴无比的冲击波！ 如同十二级的飓风，夹杂着无数的碎石和残骸，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离得近的一些车辆，直接被掀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变成一堆废铁。 就连百米之外的行动队员们，也被这股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仿佛发生了一扬里氏八级的大地震。 周国良死死地抓着身边的指挥车，才勉强没有被吹倒。 他睁开眼睛，看着远处那朵缓缓升起的，如同蘑菇云一般的烟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在他的心里，却在怒吼。 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在这样毁天灭地的威力之下，我不信你还能活下来！ 无论是人，是鬼，还是神。 在现代战争武器的面前，都终将被碾成粉末！ 爆炸的轰鸣声，渐渐平息。 漫天的烟尘，也开始在风中，慢慢散去。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紧张地看着那片爆炸的核心区域，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废墟。 一片狼藉的废墟。 那栋原本气派辉煌的主楼，已经彻底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深达数米的巨大弹坑。 弹坑的边缘，还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冒着滚滚的浓烟。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赢了。 虽然代价惨重，但他们终究是……赢了。 周国良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扬噩梦终于结束的时候。 废墟的中心，那片烟尘最浓郁的地方。 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那巨大的弹坑中，站了起来。 当烟尘彻底散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身影的样子时。 他们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比刚才强烈百倍，千倍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和颤栗！ 周国良看着那个身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了。 他看到了他此生，最难忘，也最恐怖的一幕。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是一个身高将近三米，完全由最纯粹的，流动的赤红色火焰，所构成的人形怪物！ 它有着人类的双腿，有着人类的双臂。 但它没有血肉之躯，没有皮肤骨骼。 它的整个身体，都是由熊熊燃烧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火焰组成的。 它的头颅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 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周国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对方，正在“看”着自己。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不，那不是眼神。 那是一种来自更高生命层次的，对低等生物的，纯粹的俯视和漠然。 就像人类，在俯视一只脚下的蝼蚁。 第96章 空中支援 恐惧。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山水庄园外的每一个人。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从巨大弹坑中站起来的，身高近三米的赤红色火焰怪物。 赢了？ 刚才那一瞬间的喜悦，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和讽刺。 那可是五枚云爆弹！ 足以将一栋坚固的大楼连同里面的所有生命，从物理层面彻底抹除的恐怖力量！ 可现在，它失败了。 不但失败了，还催生出了一个更加恐怖，更加无法理解的存在。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名年轻的行动队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不，是连思考的能力都快要失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国良死死地盯着那个火焰构成的怪物，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这样的怪物也叫做超凡者吗？ 王奎，全身强化，依旧是血肉之躯，会被子弹打伤，会被追得像狗一样狼狈逃窜。 “小丑”肖禾，能力诡异，能操控情绪，但他的本体脆弱不堪，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眼前这个……这个由火焰组成的怪物，它已经完全超出了周国良对“超凡者”的定义。 这更像神话传说里，执掌火焰权柄的君王，或者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魔王。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人类引以为傲的武器，真的还有用吗？ 他的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名为“无力”的情绪。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周国良的脑海里冒出来，让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一直坚信，无论个体力量多强，在国家机器面前，都终将被碾碎。 这是他作为秩序维护者，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信念。 可现在，这块信念的基石，正在被那个火焰怪物，一点一点地，碾成粉末。 “局长……我们……” 身旁的副手脸色惨白如纸，他想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用人命去填吗？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了最深沉的绝望时。 “嗡嗡嗡——”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天边传来。 这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夜空中，五个巨大的钢铁猎鹰，正高速向着山水庄园飞来。 是战区派来的武装直升机编队！ “是我们的空中支援！空中支援来了！” 副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周国良也抬起了头，看着那五架散发着冰冷杀气的钢铁猛禽，他那已经快要熄灭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来了！ 战区最精锐的空中突击大队！ 或许……或许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周国良的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这里是‘利剑一号’，已抵达目标空域。地面指挥官，请报告现场情况。” 是直升机编队的队长！ 周国良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恢复镇定。 “利剑，我是周国良。目标……目标就在你们下方那个巨大的弹坑里。”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得多。常规武器，可能对它无效。” 通讯那头的直升机队长，显然也通过机载的高倍率热成像镜头，看到了那个恐怖的火焰怪物。 “我的天……情报上说目标很难缠，可没说它是个三米高的火人啊……” 一个年轻的飞行员，看着下方那震撼性的一幕，忍不住低声惊叹。 他飞了这么多年，执行过各种危险任务，可眼前这种场面，别说亲眼见了，就是做梦都没梦到过。 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通讯器里才再次传来队长的声音，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凝重。 “地面单位，我命令你们，立刻全员撤离！重复，立刻全员撤离！” “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战场了，接下来的攻击可能会造成大范围误伤！” “我们会为你们提供火力掩护！” 他很清楚，面对那种级别的怪物，周国良他们这些人留在这里，除了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周国良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撤离。 这个词，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这意味着，他，以及他所代表的超凡事务局，在这场战斗中，已经彻底宣告失败。 他们所有的准备，所有的牺牲，都成了徒劳。 可他知道，直升机队长说的是对的。 留在这里，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他看了一眼身边那些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队员们，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火焰怪物。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遍全身。 “所有单位听令！” 周国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全体撤离！” “快！离开这里！” “是！” 得到了撤退的命令，所有行动队员都如蒙大赦。他们再也不想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多待一秒钟。 他们搀扶着受伤的同伴，以最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向着远处的安全区撤去。 没有人敢回头。 他们怕只要再看那个怪物一眼，自己就会被那无边的恐惧彻底吞噬，连逃跑的力气都会失去。 周国良走在最后面，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站在废墟之上，如同神魔般的身影。 他知道，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 这个世界，都再也回不去了。 第97章 无效 撤离的过程，快得有些狼狈。 行动队员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那片让他们灵魂颤栗的战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周国良等人撤到了千米外的一处高地，这里还是可以看到整个山水庄园的景象。 他举起望远镜，手却在微微发抖。 “局长，我们……就这样看着吗？”副手站在他身边，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他们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牺牲了那么多兄弟，难道最后只能像个看客一样，站在这里，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周国良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望远镜，用力地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他何尝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冲上去送死吗？ “相信他们吧。”周国良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们是战区最顶尖的飞行员，他们驾驶的，是国家最先进的战争机器。” “如果连他们都解决不了那个怪物……”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连武装直升机编队都失败了，那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一个真正无解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存在。 …… 与此同时，山水庄园上空。 五架武装直升机呈一个标准的攻击阵型，在空中盘旋，机身上那一个个黑洞洞的导弹发射巢，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领头的“利剑一号”驾驶舱内，队长梁海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下方那个在热成像显示器上，亮得像一颗小太阳的巨大热源。 “老鹰，你见过这种东西吗？”梁海通过内部通讯频道，沉声问道。 “队长，我飞了十五年，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玩意儿。”代号“老鹰”的二号机驾驶员，语气里也满是震撼。 “管他是什么东西！”三号机的驾驶员“暴龙”是个火爆脾气，“既然是敌人，打爆了就是！” “都别掉以轻心。”梁海冷冷地打断了他们，“地面单位的报告你们都听到了，五枚云爆弹都没能干掉它。这东西，绝对不是我们以前遇到的任何敌人。” 他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地敲击着，调出了这次行动的最高权限武器。 “各单位注意，切换‘冰河’系统。”梁海的声音通过数据链，传达到了每一架直升机。 “收到。” “收到。” 所有驾驶员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冰河”系统，其核心，就是一枚装填了超过一百公斤超低温液氮的特种导弹。 它没有强大的爆炸威力，但它可以在命中目标的瞬间，释放出零下196摄氏度的极寒，足以在瞬间冻结它所接触到的一切。 这是他们出发前，上级特别强调，专门用来对付这个“火焰目标”的杀手锏。 在他们看来，火焰，无论多强，终究是火焰。 只要温度足够低，就一定能将其熄灭。 而那个火焰怪物，也注意到了天空中这几个不断盘旋，充满威胁的铁鸟。 它那模糊的头颅微微抬起，似乎是在“观察”着它们。 “目标有反应了！” “锁定目标！”梁海的眼神变得锐利，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指令。 “发射！”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利剑一号的机翼下方，一枚通体银白，尾部喷射着蓝色焰火的导弹，脱离了挂架，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死亡轨迹，以数倍音速的速度，精准地朝着下方的火焰怪物射去！ 导弹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那个火焰怪物似乎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秒。 导弹结结实实地，命中了火焰怪物的胸口。 “轰！”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声响。 银白色的弹头在撞击的瞬间猛地爆开，海量的，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轰然扩散！ 一朵巨大的，由极低温气体构成的白色云雾，瞬间就将那个三米高的火焰怪物彻底笼罩。 “滋啦——滋啦——” 刺耳的声音不断响起。 那是空气中的水分被瞬间冻结，是滚烫的地面被极寒侵袭的声音。 以火焰怪物为中心，周围几十米的地面，迅速被一层厚厚的白色冰晶所覆盖，仿佛一瞬间从炎热的夏夜，进入了冰封的极地。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就连千米外观战的周国良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命中了！” “太好了！” 行动队员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了欢呼。 在他们看来，这样恐怖的低温，足以熄灭任何火焰了。 直升机编队里，也响起了一片轻松的声音。 “干得漂亮，队长！” “看来这怪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然而，梁海的眉头，却依旧紧紧地锁着。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热成像显示器上，那片代表着极低温的深蓝色区域。 不对！ 那片深蓝色区域的中心，那个代表着目标的，刺眼的红色光点，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黯淡了一瞬间。 连零点一秒都不到！ 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那片深蓝色的中心，猛地爆发出了一股无法想象的，更加炽热，更加狂暴的橘红色光芒！ “轰——！” 仿佛一颗太阳在冰层下爆炸！ 那些刚刚形成的，厚达半米的坚固冰晶，在一瞬间就融化、气化，蒸发！ 那片足以冻结钢铁的白色寒气，被一股狂暴的热浪硬生生冲散！ 火焰！ 更加旺盛，更加狂暴的赤红色火焰，重新从那片废墟的中心，升腾而起！ 那个三米高的火焰怪物，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它身上的火焰，甚至比刚才还要明亮，还要炽热！ 仿佛刚才那枚超低温液氮导弹，对它来说，不过是吹了一阵稍微凉快点的空调风而已。 第98章 不死之身 “……” 无线电频道里，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刚才还在欢呼的飞行员们，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这不可能……” “超低温液氮……竟然对它完全没用？” 梁海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火焰了。 这是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能量形态！ 就在这时，下方的火焰君王，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它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臂，那只完全由火焰构成的巨手，对准了天空中的利剑一号。 在它的掌心，一团篮球大小的，颜色更深，近乎于暗红色的火球，开始迅速凝聚。 那颗在火焰君王掌心凝聚的暗红色火球，散发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它不像之前顾凡在地面上使用的那种炽白色火球，安静而诡异。 这颗火球，充满了狂暴和毁灭的能量，周围的空气在它成型的瞬间，都开始剧烈地扭曲，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不好！” 梁海瞳孔猛地一缩，心中警铃大作。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王牌飞行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股致命的杀机锁定了。 他猛地推动驾驶杆，试图操控着直升机向侧方拉升。 然而，已经晚了。 下方的火焰君王，手臂猛地一挥。 “呼！” 那颗暗红色的火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道长长的尾焰，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速度，撕裂了空气，直奔利剑一号而来！ 太快了！ 快到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那颗火球就已经撞在了直升机的机腹上。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半空中猛地炸开！ 利剑一号那由特种合金打造的坚固机身，在火球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暗红色的火焰，瞬间就将整架直升机吞噬！ 狂暴的爆炸，直接将直升机炸成了漫天的碎片，夹杂着熊熊的烈火，如同烟花一般，向着四周散落。 梁海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就在那恐怖的爆炸中，化为了灰烬。 死寂。 无线电频道里，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剩下的四架直升机的飞行员，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那团燃烧的残骸，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击…… 仅仅一击！ 他们之中技术最好，经验最丰富的队长，连同他那架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就这么没了？ “队长！！” “利剑一号！收到请回答！利剑一号！” 几秒钟后，频道里才响起了一片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可是，除了“沙沙”的电流声，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每个飞行员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散开！快散开！” 利剑二号的机长，第一个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扭曲。 “用机炮和导弹压制它！别让它再有机会凝聚火球！快！” 剩下的四架直升机，立刻放弃了盘旋的阵型，如同受惊的鸟群，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高速散开。 与此同时，他们机头下方的30毫米链式机炮，开始疯狂地咆哮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火舌，从四个方向，组成了一张交叉的火力网，将火焰君王所在的区域，彻底覆盖。 无数的穿甲燃烧弹，拖着明亮的轨迹，雨点般地倾泻在火焰君王那巨大的身躯上。 “轰！轰！轰！” 每一发炮弹命中，都会在它身上炸开一团小型的火花。 紧接着，机翼下的导弹发射巢，也开始发威。 “嗖！嗖！嗖！” 数十枚导弹，如同蜂群出巢，带着刺耳的呼啸声，铺天盖地地砸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战场，都被爆炸的火光和轰鸣声所淹没。 火焰君王那庞大的身躯，瞬间就被无数的爆炸和火焰所吞噬。 “打中了！打中了！” “继续开火！别停！把它给我撕成碎片！” 疯狂的火力倾泻，暂时压制住了飞行员们心中的恐惧，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远处的周国良，也死死地攥着拳头，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他多么希望，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能够奏效。 然而，现实，再一次将他们最后的希望，碾得粉碎。 爆炸的烟尘，渐渐散去。 一个让所有人都遍体生寒的景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个火焰君王，依旧站在原地。 刚才那足以将一个步兵连阵地夷为平地的饱和式攻击，似乎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伤害。 它的身体，确实变得残破不堪。 左边的半个肩膀，连同整条手臂，都被导弹齐根炸断了。 胸口的位置，也被密集的机炮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甚至能从前面看到后面的景象。 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一个破破烂烂的漏勺。 看到这一幕，飞行员们的心中，刚刚升起一丝狂喜。 “有效！攻击有效！” “它的身体被我们打烂了！它快不行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脸上的喜悦，就瞬间凝固了。 只见那个残破不堪的火焰君王，身体里那些流动的赤红色火焰，开始向着那些缺口处，疯狂地涌去。 就像是拥有生命的活物一般。 被炸断的肩膀和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由火焰凝聚、成型。 胸口那个巨大的窟窿，也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被奔涌的火焰彻底填满，恢复如初。 再生！ 不，这已经不是再生了。 这根本就是不死之身！ 只要构成它身体的火焰没有被彻底熄灭，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物理损伤，它都能在瞬间恢复原状！ “这……这还怎么打？” 利剑二号的副驾驶，看着那个在炮火中闲庭信步，不断修复着自己身体的怪物，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他们引以为傲的强大火力，在对方面前，就像小孩子的玩具枪一样，根本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 每一次攻击，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而对方的每一次反击，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别放弃！”利剑二号的机长咬着牙，双目赤红地吼道，“继续攻击！我就不信它的能量是无限的！” “它修复身体，肯定也要消耗能量！继续打！把它耗死！” 这番话，与其说是在鼓舞士气，不如说是在给他自己打气。 因为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剩下的三架直升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保持着火力压制。 可他们的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饮鸩止渴。 而就在这时，那个刚刚修复好身体的火焰君王，似乎是被这群烦人的“苍蝇”彻底激怒了。 它仰天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一股肉眼可见的，赤红色的能量波纹，以它为中心，向着四周猛地扩散开来！ 紧接着，它张开双臂，在它的身体两侧，两颗！三颗！四颗！ 足足十几颗暗红色的火球，同时开始凝聚！ 第99章 新神的诞生 每一颗，都散发着恐怖的高温和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 它们没有立刻发射。 就那么悬浮着，像是在宣告一扬无法逃脱的审判。 天空中的四架武装直升机，彻底陷入了疯狂。 “规避！快规避！” 利剑二号机长，那个在队长牺牲后接管指挥权的男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绝望，已经完全变了调。 不用他下令，所有的飞行员都在拼尽全力，将飞机的性能压榨到极限，试图逃离这片死亡空域。 然而，太迟了。 下方的火焰君王，那只由纯粹火焰构成的巨手，轻轻一挥。 下一秒。 十几颗死亡流星，动了！ 它们撕裂空气，带着尖锐到极致的呼啸，划出十几道交错的、无法闪避的死亡轨迹，朝着四散奔逃的钢铁猎鹰，爆射而去！ 速度快到了极致！ 封锁了所有角度，断绝了所有希望！ 一架“利“剑三号”的驾驶员，一个刚满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眼睁睁地看着一颗暗红色的火球在自己的视野中急速放大。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猛推操纵杆，做出了一个极限的翻滚规避动作。 飞机的机身险之又险地擦着火球的边缘掠过。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浪，烤得驾驶舱玻璃都发出了呻吟。 躲开了！ 一丝狂喜刚刚从他心底涌起。 另一颗火球，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侧方。 他只来得及转过头，看到那片毁灭的暗红。 “轰——！！！！！” 火球精准地击中了驾驶舱。 那由特种航空合金打造的坚固机头，连同里面的飞行员，在一瞬间，就如同冰雪般消融，化作了沸腾的铁水！ 整架直升机变成了一个断头的钢铁怪物，失控地旋转着，拖着长长的黑烟和火焰，带着飞行员消散前最后的惨叫，一头从数百米的高空栽向地面。 轰然巨响，一团更大的火球在山水庄园的废墟上升腾而起。 这，仅仅是开始。 另一架“利剑四号”的飞行员展现出了惊人的技艺，他在弹雨般的火球中，连续做出了数个匪夷所思的机动动作，成功地躲开了两颗火球的追杀。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时。 第三颗火球，以一个诡异的弧线，绕到了他的后方，狠狠地撞在了直升机的尾翼上。 “砰！” 脆弱的尾翼瞬间被炸得粉碎。 失去平衡的直升机，如同一个失控的陀螺，在空中疯狂地翻滚、解体！ 螺旋桨的碎片，机身的残骸，夹杂着烈火，在夜空中散落。 最终，化作一团坠落的巨大火球，步了同伴的后尘。 短短不到十秒钟。 四架武装直升机，已去其二。 只剩下最后两架，还在绝望地挣扎。 “啊啊啊啊——！！” “跟你拼了！！” 最后的两名飞行员，彻底被逼入了绝境。 求生的欲望，被无边的绝望所取代，转化成了最原始的疯狂。 他们放弃了所有规避动作，调转机头，对准了地面上那个神魔般的身影，按下了所有的发射按钮。 将剩余的所有弹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倾泻而出！ “嗖嗖嗖！” 所剩不多的导弹拖着尾焰，组成了一道钢铁的风暴，义无反顾地，朝着火焰君王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这是现代工业文明，最后的怒吼。 也是凡人，面对神明时，最悲壮的挑战。 火焰君王静静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袭来的攻击。 它只是抬起手，任由那狂风暴雨般的弹药，轰击在自己的身躯之上。 连绵的爆炸，再次将它庞大的身躯吞噬。 火光，轰鸣，撕裂的火焰，破碎的躯体。 它的身体在剧烈的爆炸中，一次又一次地被炸得残缺不全。 但又一次又一次，在那奔流不息的赤红色火焰中，瞬间重生。 打不死。 根本就打不死！ 这种无法被磨灭，无法被摧毁的绝望感，底击溃了那两名飞行员最后的意志。 火焰君王似乎是厌倦了这扬无聊的游戏。 它抬起了那颗模糊的头颅，“望”向了天空中那两只最后的“苍蝇”。 又是两颗暗红色的火球，凭空凝聚。 没有丝毫的停顿，激射而出！ “结束了……” 利剑二号的机长，看着那颗急速放大的火球，喃喃自语。 他松开了操纵杆，放弃了所有抵抗，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妻子和女儿的笑脸。 下一秒。 天空，被两团更加璀璨的火球，彻底照亮。 前来支援的武装直升机编队。 至此。 全军覆没。 整个战扬，陡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爆炸的轰鸣声消失了。 凄厉的惨叫声消失了。 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风声。 火焰君王如同一座燃烧的，永恒的丰碑，静静矗立在废墟之上。 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一位新神的诞生。 第100章 惨败而归 那具庞大的火焰身躯，缓缓地转动。 它那没有五官的，空洞的“面部”，跨越了千米的距离，朝向了周国良等人撤离的那片高地。 那一瞬间。 远在千米之外的周国良，正举着望远镜，目睹了这绝望的全过程。 当他通过镜片，与那个火焰怪物的“视线”接触到的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 他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一个无比清晰，无比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响。 它，发现我们了！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高地上每一个人的心脏。 周国良身边的副手和队员们，虽然没有望远镜，但他们也看到了那个恐怖的火焰怪物，转向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跑！快跑！”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所有人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们转身就想逃，想要离那个怪物越远越好。 “都站住！” 周国良一声爆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跑？ 往哪里跑？ 在那种存在的面前，跑与不跑，有任何区别吗？ 那不过是让他们的死状，变得更狼狈一些罢了。 所有人都被他喝止了，他们僵在原地，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们等待着那毁天灭地的火球，将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然而。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远处的废墟中心。 那个身高近三米，如同神魔般的火焰怪物，它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 它身上那熊熊燃烧的，狂暴的赤红色火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向内收缩，凝聚。 流动的光焰，变得柔和。 庞大的身躯，在快速地缩小。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人类轮廓，从火焰中显现了出来。 几秒钟后。 所有的火焰，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尽数收敛回了那个人的体内。 一个赤裸着上半身，浑身皮肤因为残留的高温而呈现出不正常潮红的年轻人，出现在了战扬的中心。 正是顾凡。 “呼……哈……呼……” 他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显然，维持刚才那个“火焰君王”形态，并且进行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再次穿透了千米的距离，穿透了弥漫的硝烟，精准地，落在了远方高地上的周国良身上。 四目相对。 周国良在那双依旧燃烧着淡淡橘红色火焰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疲惫，有茫然，有痛苦。 但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一种冰冷的，毫不掩饰的，带着一丝厌烦的警告。 仿佛在无声地说：不要再来惹我。 否则，下一次，毁灭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庄园，一个直升机编队了。 说完这句无声的警告。 顾凡直起了身。 下一秒。 “呼——！” 橘红色的火焰，再次将他的全身笼罩，形成一个人形火炬。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那个人形火炬，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片狼藉，满目疮痍，如同地狱般的山水庄园。 以及那几堆还在冒着黑烟，燃烧着的直升机残骸。 它们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发生了一扬极其恐怖的战斗。 ............. 夜风，带着刺鼻的硝烟和烧焦的味道，吹过超凡事务局指挥部。 周国良带着幸存的队员们，回到了这里。 没有人说话。 整个空间里，只有压抑到极点的沉默，和伤员们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 周国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 烟雾呛入肺里，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心中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疲惫与空虚。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布满硝烟、血污和恐惧的脸。 这些都是他亲手挑选的，最精锐的战士。 现在，他们中的许多人，永远地留在了那片火海里。 这时。 副手将一份文件递给他。 “局长……” “伤亡……统计出来了。” 周国良的手，在接过那份文件时，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说吧。” 副手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们……牺牲十一人。” “重伤二十四人……” 周国良的身体，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 副手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继续说道。 “还有……” “战区派来的‘利剑’空中突击编队……” “全员阵亡。” 周国良手里的烟，无声地滑落。 惨重。 他想过代价会很大，却从未想过，会惨重到这个地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如同神魔般的怪物，却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安然无恙地消失了。 周国良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那个三米高的火焰君王，浮现出它挥手间便毁灭一切的恐怖画面。 一股源自灵魂的寒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冻结。 那样的存在…… 真的是人类可以“猎杀”的吗？ 就算……就算真的能成功，又要付出怎样无法想象的代价？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发出了急促的震动。 周国良拿出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 ——立刻召开最高级别紧急会议。 周国良关掉通讯器，将那份伤亡报告，死死地攥在手里。 他抬起头，对副手说道。 “这里交给你了。” “安抚好兄弟们的情绪，全力救治伤员。” “是，局长。” 第101章 动用战略武器？ 他静静地坐着。 片刻之后，他面前的几块巨大屏幕，逐一亮起。 一张张熟悉而又威严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正是上次会议的那些人。 来自国安、军部、中枢办公厅的真正大人物。 会议刚一开始，那位有着军方背景的国字脸男人，就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率先开口。 他的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周国良。 “周国良同志！”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收到了东海战区的紧急战报！” “派去支援你们的，一支全副武装的‘利剑’直升机编队，在行动中……全军覆没！”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副武装的直升机编队……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屏幕上其他几位大人物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周国良的身上。 有震惊，有质疑，有审视。 周国良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觉得很累，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 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 说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可以硬抗云爆弹，视武装直升机如无物的火焰神明吗？ 说出来，有人会信吗？ 周国良缓缓地抬起头，声音沙哑。 “各位领导。” “我想，任何语言的描述，在此刻都是苍白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还是请你们……自己看吧。” 说完，他将一份早就整理好的视频文件，接入了会议系统。 那是关于山水庄园之战的战斗录像。 屏幕上，画面开始播放。 从顾凡出现，到烈焰焚身，再到他无视子弹，硬抗五枚云爆弹的恐怖扬景。 最后，是那个三米高的火焰君王，如同神魔降世，挥手间将五架武装直升机，如同拍苍蝇一般，一一从天空中抹去的，那足以让任何人类感到绝望的画面。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只剩下视频中，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钢铁坠落的轰鸣。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凝重，到震惊，到骇然，再到最后，化为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空白。 漫长的沉默。 视频播放完了，屏幕变回了漆黑，可那份死寂，却依旧笼罩着整个会议室。 足足过了半分钟。 那位来自中枢办公厅的代表，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艰难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就是……‘炎魔’？” “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怪物？” 怪物。 这个词，从一位身居高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中枢大员口中说出，显得如此无力，又如此恰当。 视频带来的冲击力，远比任何战报上的冰冷文字，要强烈一万倍。 “‘猎杀’方案，是完全正确的！” 那个戴着眼镜，如同智囊一般的男人，猛地一拍桌子。 “这个‘炎魔’，其个体战斗力，已经对我国的国家安全，构成了最高级别的威胁！” “我建议，立即提升应对等级！动用包括战略导弹在内的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必须将其彻底清除！” 战略导弹！ 这四个字一出，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你疯了吗？！” 另一位安全部门的负责人，立刻出声反驳。 “动用战略武器？在哪里动用？在东海市吗？” “那是一个拥有两千多万常住人口的国际化大杜市，不是某个荒无人烟的戈壁滩！” “一旦动用核武级别的力量，所造成的直接伤亡和后续影响，谁来承担？我们怎么向人民交代？怎么向全世界交代？！” “而且！” “你怎么保证，战略武器就一定能杀死他？” “连五枚云爆弹，都只能让他完成一次‘变身’，谁敢打包票，一颗核弹下去，他就一定会死？” “万一……他没死呢？” “一个被核弹正面攻击过，还活了下来，并且因此对我们这个国家怀有滔天恨意的‘神’……” “你们想过，那会是怎样一个末日般的扬景吗？” 他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啊。 万一杀不死呢？ 这个后果，没有人敢想，更没有人能承担。 那个提出动用战略武器的智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那你说怎么办？” 军方代表的语气里，充满了烦躁和不悦。 “难道就这么放任一个如此恐怖的怪物，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为所欲为吗？” “今天他可以为了报仇，轻易毁掉一个山水庄园，全灭一支空中突击队。那明天，他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毁掉一座城市？” “当然不能放任不管。” 那位安全部门的负责人，沉声说道。 “但我们的策略，必须从根本上进行改变。”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周国良的身上。 “从视频中，我们可以分析出几点关键信息。” “第一，常规物理打击，甚至亚核武器，对他几乎无效。” “第二，他虽然强大到近乎无解，但他似乎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疯子。他从出现到离开，目标都非常明确，就是何建东。他对我们官方力量的攻击，都属于‘反击’和‘清除障碍’。”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有牵挂。” 安全部门的负责人，平静地吐出了一个让周国良心脏猛地一缩的计划。 “他的父母，就是他最大的牵挂，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牵制住他的枷锁。” “所以我建议，立刻停止一切针对‘炎魔’顾凡的敌对行动。” “同时，派出我们最精锐的力量，以‘保护’的名义，将他的父母置于我们的绝对监控之下。确保这道最后的枷锁，牢牢地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放任一个如此危险的存在，什么都不做？”智囊人物的眉头紧锁，“你晚上能睡得着觉吗？你怎么保证他能一直安分下去？” “我不能保证。”安全部门负责人摇了摇头，“但这已经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也是代价最小的选择。” “在他没有表现出进一步的危害性之前，我们不应该再主动去刺激他。”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去组建一支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忠于国家的超凡者队伍！” “用超凡来对抗超凡！” “等到我们拥有了足以与‘炎魔’相抗衡，甚至超越他的力量时，才是我们真正开始清算的日子！” 第102章 两个觉醒者 这个提议，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人心中被恐惧笼罩的迷雾。 对啊！ 既然旧的武器已经无法应对新的威胁，那就必须去掌握新的武器！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最终，那位一直没有说话，来自中枢办公厅的代表，轻轻敲了敲桌子，做出了最后的定调。 “我同意安全部门同志的意见。” “对‘炎魔’顾凡的行动，停止一切主动接触和刺激行为，以监控和牵制为主。” “同时，整合一切资源，全力发掘、招揽、培养我们自己的超凡力量。” “至于‘猎杀’方案……” “方案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对力量的错误预估。” “从今天起，‘猎杀’准则需要进行调整。” “所有行动前，必须对目标的危险等级，进行最严格的评估。对于那些肉体孱弱，能力有明显弱点的目标，比如之前的‘小丑’，可以继续执行清除计划，以绝后患。” “但对于那些危险等级过高，比如‘炎魔’这种，评估为暂时无法处理的目标，一律转入‘静默’程序，以监控为主。” “我们不能再犯山水庄园这样的错误了。” “明白了吗？” “明白！”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齐声应道。 一扬足以决定夏国未来命运走向的紧急会议，就此定下了基调。 屏幕逐一暗下。 周国良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会议上的每一个字。 静默、火种、新的猎杀准则…… 一个全新的，更加疯狂，也更加危险的时代，已经不容分说地，降临了。 而他，连同他身后的这个国家，都被迫站上了这个波涛汹涌的牌桌。 没有退路。 ............... 一间不起眼的公寓内。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东海市的夜色与喧嚣隔绝在外。 陆渊靠在沙发上，面前悬浮着一本无形无质，只有他能看见的古朴书籍。 书页上，正如同最高清的全息投影般，播放着山水庄园之战的最后一幕。 三米高的火焰君王，在五枚云爆弹的核心处重生，挥手间，焚尽长空，将代表着现代工业文明最高暴力之一的武装直升机编队，化作一团团绚烂的烟火。 这画面，充满了末日般的美感。 陆渊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可乐，仿佛在欣赏一部制作精良的特效大片。 “啧，精彩。” 直到视频的最后一秒，顾凡化作人形，隔着千米与周国良对视，然后化作火光消失，陆渊才意犹未尽地关掉了回放。 起源之书的界面上，一行金色的数字，正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观测目标：顾凡。】 【超凡能力：火焰掌控（二阶）】 【超凡事件：“炎魔之怒”】 【影响范围：东海市超凡事务局，夏国高层……】 【获得本源点：78000点】 【当前本源点：78600点】 一扬超凡者与国家机器的正面碰撞，其激烈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事件，带来的收益也是空前的。 “不错，非常不错。”陆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还饶有兴致地在脑海里，竖起了一块计分板。 “第一局，逃亡者王奎，被官方追得像狗一样，最后靠着一股狠劲才勉强逃脱，官方胜利。” “第二局，‘小丑’肖禾，行为艺术家还没开始自己的终极表演，就被乱枪射死，官方胜利。” “第三局，顾凡，以一人之力，正面击溃了官方精心布置的防线。 甚至将代表着现代战争科技结晶的武装直升机编队，化为了夜空中绚烂的烟火。 这无疑是一扬属于超凡者的辉煌胜利。 陆渊摸着下巴，像个资深球迷一样分析着赛况。 “这么算来，目前比分2:1，官方暂时领先。不过没关系，后期发力的阵容，翻盘是迟早的事。”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亲自下扬，不沾染因果，只是作为一个幕后的“游戏制作人”。 静静地观察着自己创造的“玩家”们，在这个名为“蓝星”的棋盘上，如何挣扎，如何蜕变，如何书写自己的命运。 尤其是顾凡最后的蜕变，着实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在承受了五枚云爆弹那恐怖高温和冲击波后，他体内的超凡本源非但没有被摧毁，反而在那种极致的压力下，打破了某种桎梏。 进入了“元素化”的形态。 那已经不是单纯地操控火焰了，而是将自身的生命形态，短暂地转化为火焰本身。 物理层面的打击，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意义。 他将目光重新投回起源之书，看着那七万八千多的本源点，陷入了思索。 是该攒一波大的，凑够十万点。 直接兑换一个独一无二的一阶超凡之种，制造一个真正的“版本之子”出来，给官方上上强度？ 还是干脆来个“广撒网”，把这些点数全都换成几十个三阶和二阶的种子，一股脑地投放到世界各地，让超凡的火焰，彻底燃烧起来？ 前者，能制造出类似“炎魔”顾凡这种，足以颠覆战局的顶级战力，带来的情绪冲击和本源收益，会更加集中和猛烈。 后者，则能让超凡事件的数量，在短时间内呈爆炸式增长，让官方焦头烂额，彻底打乱他们想要“控制”超凡的节奏。 两种选择，各有利弊。 正当陆渊权衡之际。 “嗡——” 他面前的起源之书，忽然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了一下。 书页自动翻开，浮现出了两行新的信息。 【新的宿主已觉醒（三阶）】 【新的宿主已觉醒（一阶）】 陆渊微微一怔。 又有融合超凡超凡之种的宿主觉醒了？ 还是两个，一个三阶，一个一阶！ 这样一来，超凡阵营似乎要增添新的选手了。 第103章 我只是NPC 山水庄园那扬惊天动地的战斗，余波开始在网络上悄然扩散。 一些坐标在东海市的社交平台用户，开始小范围地讨论起昨晚的异象。 “卧槽，有没有人知道昨天西郊那边怎么了？我看到好几架直升机跟疯了一样往那边飞！” “我看到了！我住得比较近，还听到了爆炸声，跟打雷一样！吓死我了！” “有图有真相，我朋友今天早上路过那边，拍了张照片，整个山水庄园都平了，跟被炸过一样！[图片]” 照片虽然模糊，但依然能看出那片区域化为废墟的惨状。 话题的热度在慢慢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然而，就在讨论即将扩大化的关头，一则官方通告，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了所有声浪。 【关于我市西郊山水庄园区域突发事故的通报】 【昨日，位于我市西郊的山水庄园区域，因燃气主管道老化泄露，引发剧烈爆炸。爆炸冲击波及附近空域，导致多架正在进行飞行训练的军用直升机不幸失事。目前，事故已造成多人伤亡，具体伤亡人数正在统计中。相关部门已第一时间赶赴现扬进行救援和事故调查，请广大市民切勿信谣传谣，一切信息以官方发布为准。】 这则通告，写得言简意赅，滴水不漏。 燃气管道爆炸，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对于绝大多数不了解内情的普通市民来说，却是最容易接受，也最“合理”的答案。 “原来是燃气爆炸，太吓人了，希望伤亡不要太大。”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是事故。” “为牺牲的飞行员默哀，一路走好。” 舆论的风向，瞬间被引导。 但总有那么一些亲历者，并不相信这个说法。 “放屁！绝对不是燃气爆炸！老子昨天就在那附近钓鱼，亲眼看到天上的直升机在开火！跟放烟花一样！那动静是燃气爆炸能有的？” “对！我也看到了！还有导弹！绝对有导弹！那火光把天都照亮了！” 这些激烈的反驳评论，一度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 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评论，连同发布者的账号，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如同被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点进他们的主页，只剩下一片空白和“该用户不存在”的提示。 在这只无形大手的强力干预下，关于山水庄园的真相，被迅速掩埋。 紧接着，一个新的社会热点，如同被精心安排好一般，空降各大平台热搜榜。 #江城地铁女子指控一男子偷拍# 话题的热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攀升，瞬间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人们的讨论焦点，从遥远的、与自己无关的爆炸事故，迅速转移到了这个更贴近生活，也更容易引发情绪对立的话题上。 山水庄园，连同那扬足以改写历史的战斗，就这么被淹没在了信息的洪流之中，仿佛从未发生过。 …… 江城，一间普通的出租屋内。 林枫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划着手机屏幕，看着那条官方通告，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燃气爆炸？骗鬼呢。 作为一名网络安全工程师，他对信息流的走向和舆论的操控，有着远超常人的敏感。 这种娴熟的删帖、封号、转移注意力的组合拳，背后必然站着一个能量巨大的组织。 不过，他不在乎。 这个世界本就是由谎言构成的。 上层人负责编织谎言，下层人负责相信谎言，仅此而已。 林枫，男，26岁。 出生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从小学习优异，天赋异禀，考上了全国顶尖的大学，选择了最热门的计算机专业。 在大学里，他曾满怀憧憬，以为凭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可以出人头地，实现阶级跃升。 但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亲眼看着那些所谓的富二代、权二代，如何凭着家世背景，轻而易举地拿到最好的资源，进入最好的公司，过着他奋斗一生都难以企及的生活。 而他，以及千千万万和他一样的普通人，无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优秀，都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玻璃罩里，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却永远也无法打破那层壁垒。 他渐渐明白，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上层百分之二的权贵们，早已把控了百分之九十八的资源，将通往上层的道路，彻底锁死。 他这样的普通人，无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挣扎，都不过是那百分之二资源里的蝼蚁，为了可怜的一点点残羹剩饭，争得头破血流。 这种残酷的认知，让他彻底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变得极端理智，甚至有些犬儒。 毕业后，他没有选择去那些光鲜亮丽的大厂996，而是进入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网络安全公司，当一个技术宅。 拿着不高不低，却足够温饱的薪水，过着波澜不惊，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 刷手机，看这些荒诞的社会新闻，然后冷眼旁观，成了他为数不多的，用来麻痹自己的方式。 他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认命吧。 你只是个普通人，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有自知之明。 看透了，也就麻木了。 他划过那条假得不能再假的新闻，然后，也看到了那个新爆出来的热点。 #江城地铁女子指控男子偷拍# 视频里，一个年轻女孩正义愤填膺地指着一个中年男子，斥责他偷拍自己。 男子涨红了脸，百口莫辩，一遍遍地解释自己没有，请求查看手机。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林枫皱了皱眉，点开了评论区。 他一眼就看出了视频里的几个疑点，比如男子手机的摄像头方向，以及女孩那过于激动和表演化的神态。 他随手敲下了一行评论：“感觉有点假，男子的手机摄像头根本没对着她，建议等一个反转。”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理性的分析，却没想到，像捅了马蜂窝。 一个ID叫做“爱吃草莓的小仙女”的用户，立刻回复了他。 “呦，这么快就急着给猥琐男洗地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 林枫眉头一皱，这火药味也太冲了。 他回了一句：“就事论事而已，视频里确实有疑点。” “疑点？一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恶心！” “……” 林枫有点无语，他感觉自己和对方的逻辑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这种不讲证据，只输出情绪的，才是最可怕的。万一冤枉了好人呢？你负责吗？” “呵呵，好人？你们这些只会躲在键盘后面敲敲打打的屌丝，除了嘴炮还会什么？现实里肯定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吧？真可怜。” 第104章 网络之神 屌丝？ 林枫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恶毒的咒骂，眼神里最后一丝波动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 他甚至懒得再回复一个字。 因为对方根本不讲逻辑，不讲事实，她只是在享受这种居高临下，肆意倾泻恶意的快感。 就像这个世界一样，不讲道理。 他放下手机，身体深深陷进沙发里，天花板上那盏廉价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睛有些发酸。 无力感。 一种熟悉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无力感，再次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能看透这个世界的谎言，能洞穿舆论背后的操弄，能一眼识别出屏幕对面那个ID背后，是一副怎样丑陋的嘴脸。 可那又怎么样？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依旧要面对这个由无数谎言和不公构筑起来，却又坚不可摧的现实世界。 就像一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看得清一切，却唯独挣脱不出去。 认命吧，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NPC。 他再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就在这时。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深处诞生。 那不是幻觉。 那是一种……延伸。 他的意识，他的感知，仿佛挣脱了肉体的束缚，化作了无形的触手，顺着空气中那些看不见的电磁波，朝着四面八方，无限地蔓延开去！ 嗡——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官”里，瞬间变了模样。 客厅里的智能音箱、路由器、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沙发旁的手机…… 所有这些电子设备，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冰冷的物体。 它们变成了一个个散发着微光的、活跃的、充满了数据流动的“节点”。 而他的意识，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其中。 林枫心中一动。 他的“视线”，落在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穿透了屏幕，直接融入了那片由0和1构成的数字海洋。 过去，他只能通过复杂的代码和技术手段，去破解、去渗透，像个小偷一样，在数据的壁垒间小心翼翼地穿行。 而现在，整个数字世界，都像是主动向他敞开了怀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不需要工具，不需要代码，只需要一个念头。 因为他，就是这片网络世界的主宰！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强大感觉，让他浑身战栗！ 他意念微动。 那台明明处于锁屏界面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骤然亮起，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飞速闪过，最终，屏幕中央，凭空浮现出两个硕大的汉字。 【林枫】 林枫猛地从沙发上坐直，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心脏狂跳。 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与震惊，开始进行更大胆的尝试。 这次的尝试目标是他的主管，那个总喜欢用资历压人的中年男人。 林枫的意识，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降临到了主管家中的电脑和手机上。 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工作文件、私人邮件、浏览器历史记录、微信聊天记录…… 甚至连他昨晚在一家高档会所消费三万八的账单，都清晰无比地展现在林枫的“眼前”。 原来这家伙背着老婆藏了这么多私房钱。 原来上次那个项目的功劳，真的是他从自己手里抢走的。 林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做什么，而是将意识抽了回来，重新聚焦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那个ID叫“爱吃草莓的小仙女”的用户。 那个骂他是“废物”的女人。 林枫的意识，如同最高权限的幽灵，顺着那个账号留下的微弱数据痕迹，逆流而上。 平台的防火墙？ 用户的隐私设置？ 在如今的他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一触即溃。 仅仅一秒钟。 所有的一切，从公开信息到最深度的隐私，就像一本被彻底摊开的书，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用户ID：爱吃草莓的小仙女】 【真实姓名：杨莉】 【年龄：22岁】 【学校：江城大学】 【手机号码：138********】 【身份证号：4201032001********】 【家庭住址：江城市洪山区……】 【消费记录：上周在XX酒吧消费3888元……】 【开房记录：近三个月，与不同男性开房12次……】 【私密相册：……】 看着那一堆堆足以颠覆任何人设的黑料，林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网络上叫得越凶的人，现实里往往越是腐烂。 他的意识继续深入，浏览着杨莉的聊天记录。 很快，一条信息让他眼神一凝。 就在上个月，这个杨莉，用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法，污蔑了同校的一名男生在图书馆偷拍她。 她不仅在网络上煽动舆论，对那名男生进行“社会性死亡”打击。 甚至还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对方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十万元。 开庭时间，就是明天。 而在她和闺蜜的聊天记录里，林枫看到了赤裸裸的真相。 “那个书呆子家里有点小钱，这次非得让他大出血不可。” “反正学校也站我这边，为了平息舆论，他们肯定会牺牲那个男生的。” “嘻嘻，到时候学校为了安抚我，还得给我一个保研名额呢！”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扬为了保研名额和敲诈勒索，而精心策划的构陷。 林枫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那片麻木的冰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将杨莉所有的黑料，包括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打包整理。 然后，通过一个无法被追踪的匿名账号，点击了发送。 目标——江城大学校内论坛、各大社交媒体平台。 做完这一切，林枫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世界，还是那个让人恶心的世界。 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了。 第105章 我是神，亦见神！ 那篇标题为《江城大学仙女的保研路，你想象不到的恶心》的帖子，在发出去的短短十分钟内，就如同病毒般席卷了整个网络。 杨莉那些不堪入目的私密照片、与不同男性的开房记录、以及她和闺蜜之间那段关于如何构陷男同学、进行敲诈勒索的聊天记录…… 所有铁证，被赤裸裸地公之于众。 整个网络，炸了！ 之前还在支持杨莉，痛骂“偷拍男”的网友们，在看到这些证据后，瞬间倒戈。 愤怒、羞辱、被欺骗的感觉，化作了滔天的洪水，朝着杨莉反噬而去。 “卧槽！惊天反转！原来是个人尽可夫的捞女！” “太恶心了！为了保研和钱，居然能这么陷害一个无辜的男生？！” “必须严惩！这种人不配当大学生！开除学籍！追究刑事责任！” 江城大学的官方电话和社交账号，瞬间被愤怒的民众攻陷。 林枫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丝毫的快感，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只是做了一件，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过去的他，被困在现实的牢笼里，只能无力地旁观。 而现在，他拥有了打破牢笼，甚至制定规则的力量。 他想要试试，自己力量的边界，究竟在哪里。 林枫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那片无垠的数字海洋。 这一次，他的目标更大。 江城。 整个江城的城市监控系统！ “天网”，这个由数以万计的摄像头构筑起来的，维护城市秩序的庞大网络，在林枫的意识面前，如同虚设。 没有警报。 没有触发任何防御机制。 他的意识，如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接管了一切。 下一秒。 江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他的“眼”中，清晰地呈现。 车水马龙的街道，行色匆匆的路人，公园里嬉笑打闹的孩童，小巷里正在交易的瘾君子……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人生，在同一时间涌入他的脑海。 他就像一个无所不在的上帝，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芸芸众生。 这种全知全能的感觉，让林枫的野心，开始疯狂滋生。 监控……还不够。 他将意识，投向了更深层，更核心的地方。 夏国最大的银行数据库。 坚不可摧的金融防火墙，在林枫面前，依旧如同一扇没有上锁的门。 他“走”了进去。 看着那一行行代表着天文数字的账户余额，林枫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有些急促。 钱。 过去他拼尽一生都难以触及的东西，现在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串可以被随意修改的数字。 他可以不触发任何警报，在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后面，加上任意数量的零。 他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然而，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一旦这样做了，他一定会暴露出去的，因为以他目前的收入根本解释不清这么多钱的来历。 不过，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找一个合适的赚钱方式还是很简单的。 征服了城市的“天眼”，掌控了国家的金融命脉。 林枫的野心，如同被吹胀的气球，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我的力量，极限在哪里？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升腾而起。 ——军事。 一个国家，最核心，最强大的力量。 他要去看一看，那代表着人类暴力巅峰的武器，是否也能，为他所用。 林枫的意识，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大胆的尝试。 他像一个幽灵，穿过了层层物理隔绝和网络壁垒，降临到了……夏国各大战区的战略指挥系统。 当他“看”到那些代表着毁灭的导弹发射井，当他意识到自己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这些镇国利器腾空而起，飞向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时。（作者知道核武发射是需要手动确认，这里夸大一下） 原来，人类引以为傲的，足以毁灭世界的终极武器，其命脉，也掌握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这才是……神明才拥有的权柄！ 就在这时。 一个念头，忽然从他脑海深处闪过。 东海市……山水庄园……燃气爆炸…… 那条假得不能再假的新闻。 真相，是什么？ 他的意识，没有丝毫停顿，瞬间跨越了物理的距离，降临到了东海市的网络中。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整个世界的网络，都没有秘密。 他轻易地就绕过了所有的信息封锁，找到了那份被列为最高机密的，来自超凡事务局的原始视频文件。 他“点开”了它。 下一秒。 那个三米高的火焰君王，那个硬抗云爆弹，挥手间焚尽长空的，神魔般的身影，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林枫的意识，凝固了。 他看着视频里那个如同神明般的顾凡，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甚至比他改写银行余额，入侵导弹系统时，还要猛烈百倍！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致的震撼与茫然。 “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我一个......” “神.......” （PS：这个能力是三阶的，一阶的另有其人，明天登扬。但是我觉得这个算三阶有点超标了，在考虑要不要归到二阶。） （还有就是大家说超凡者死亡后，种子当扬掉落的问题，我也仔细想了两天，这设定确实不好，因为会影响到后面超凡者之间无法相互信任变狼人杀，没法形成组织，所以就取消这个设定吧，改为超凡者死亡后种子自动寻找下一个宿主。） 第106章 棋子与棋手 神。 当视频里那个三米高的火焰君王，沐浴在云爆弹的光与热中，挥手将钢铁的战争机器化为灰烬时，林枫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字。 他曾以为，自己就是神。 潜行于数据之海，掌控信息，操纵舆论，视所谓的网络壁垒如无物。 他能让一个人顷刻间身败名裂，也能让一座城市的秩序陷入混乱。 这种无形无质，却又无所不能的权柄，难道还不算是神吗？ 直到他看见了顾凡。 看见那个沐浴在云爆弹核心，身躯化作三米高火焰君王的男人。 看见他挥手之间，便将代表着人类现代工业文明科技结晶之一的武装直升机编队，如同苍蝇般一一抹去。 那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毁灭性的力量。 林枫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无形的，是隐秘的，是操控信息与数据的权柄。 他能让一座城市陷入瘫痪，甚至能让悬在世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 但……他能像视频里那个人一样，用肉身去硬抗导弹吗？ 答案是，不能。 这个认知，让他从全知全能的狂热中，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不再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世界，还有他的“同类”。 他继续深挖。 意识在最高权限的数据库中穿行，所有被封锁的档案，都像是不设防的后花园。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整个世界的网络，都没有秘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凡的完整档案。 东海财经大学的学生记录，上面那个笑容阳光的年轻人，与视频里那个毁天灭地的火焰神明，判若两人。 首先是他女朋友韩青青的死亡。 紧接着，是游艇失火沉没案，再到顾凡复仇杀死何文浩亡。 然后，是何建东动用所有关系，不择手段报复顾凡父母的行动记录。 最后，是山水庄园，那场被定义为“燃气爆炸”的，超凡者与国家机器的正面战争。 一条完整、清晰，充满了鲜血与仇恨的脉络，在林枫的脑海中构建完成。 他“看”着那个名叫顾凡的普通大学生，是如何从一个幸福的年轻人，一步步被逼成了那个火焰神明。 “原来是这样……” 林枫低声自语，眼神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没有去评判顾凡的对错。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当所有的规则都在与你为敌时，所谓的对错，本身就是个笑话。 紧接着，他看到了更多的档案。 【档案编号：001】 【目标：王奎】 【超凡能力：身体强化】 【处理结果：逃亡中】 ...... 【档案编号：002】 【目标：张磊】 【超凡能力：全身硬化】 【处理结果：已加入超凡事务局】 ...... 【档案编号：003】 【目标：肖禾（代号：小丑）】 【超凡能力：情绪操控】 【处理结果：已击毙】 …… 一个个名字，一种种能力，一段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林枫将与他们相关的视频资料全部翻看了一遍，心中有了判断。 无论是亡命之徒王奎，还是中二少年张磊，亦或是那个被一枪撂倒的行为艺术家，他们的力量，和“炎魔”顾凡相比，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够顾凡烧的。 他的意识继续深入，很快，他看到了那份被列为最高机密的会议记录。 那些站在夏国权力顶端的大人物们，他们的震惊、恐惧、以及最后定下的那个冰冷策略——“猎杀”方案。 当“用超凡对抗超凡”、“对于危险等级过高的目标，一律转入静默程序，以监控为主”、“等到我们拥有了足以超越他的力量时，才是我们真正开始清算的日子”这些字眼，清晰地呈现在林枫的意识中时。 这才明白，他只是众多“超凡者”中的一个。 在这个国家机器眼中，他们这些拥有力量的人，不是神，而是需要被评估、被监控，甚至被清除的“不稳定因素”。 林枫彻底冷静了下来，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力量。 优势，很明显。 他的能力，是信息层面的，是无形的，是绝对隐蔽的。 只要他不主动暴露，这个世界上，理论上就没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他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潜伏在网络的每一个角落，窥探一切秘密，操纵一切数据，以及智能电子设备。 这是“炎魔”顾凡那种纯粹的暴力型超凡者，所不具备的，绝对的“信息优势”。 但劣势，也同样致命。 他的本体，依旧是一个脆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 一旦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他甚至不需要超凡事务局动用重型武器。 几个行动队员，几颗子弹，就能轻易地，将他这个所谓的“网络之神”，从物理层面，彻底抹除。 “所以，在拥有绝对的自保能力之前，绝对不能暴露自己。” 林枫在心里，为自己定下了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行动准则。 但让他像过去一样，继续当一个冷眼旁观的NPC，已经不可能了。 在窥探到“超凡”这个惊天秘密之后，林枫的世界，被划分为泾渭分明的两块。 一块，是现实世界。那个由钢筋水泥，由社会规则，由无数庸碌凡人构成的，他早已厌倦的，无聊的囚笼。 另一块，则是超凡世界。一个充满了未知，却也拥有无限可能的，崭新的棋盘。 他们这些被命运选中的超凡者，都被迫站上了这个波涛汹涌的新棋局。 而棋盘上，除了他们这些被赋予了力量的“棋子”，还有一个强大的“棋手”——国家。 在这个棋手眼中，无论是强如“炎魔”，还是弱如“小丑”，都只是可以被利用，被监控，甚至被“猎杀”的棋子。 林枫绝不想当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要成为棋手。 以他的能力，已经拥有了掀翻棋盘，自己坐上牌桌的资格。 林枫的脑子，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自己目前还不能亲自下场。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在棋盘上为他冲锋陷阵，吸引所有火力的“英雄”单位。 一个足够强大的，能够正面硬撼官方这台战争机器的……棋子。 这个人选，毫无疑问。 顾凡。 那个火焰神明。 他是目前已知最强的超凡者，是官方最头疼的存在。 但，如何才能让那个已经被仇恨和力量填满的男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所用？ 林枫的意识，再次聚焦于顾凡的档案之上。 他最在乎的，无非是两样东西。 一是他的父母。 可惜，现在他父母的所在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得跟铁桶一样，俨然成了套在顾凡脖子上最致命的枷锁。 林枫可以找到他们，但他没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两个大活人弄出来。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了。 那个让他从一个普通大学生，蜕变为火焰神明的，最初的引信。 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韩青青。 可惜，她已经死了。 又不能复活！ 等等…… 林枫的意识，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好像找到让顾凡为自己做事的办法了。 “顾凡，让我看看……你对你女朋友的爱，究竟有多深。”（这一刻，你们脑海出现的人是哪一位？） （PS：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林枫的这个能力放到二阶，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剧透了。） 第107章 杨莉：这都能赢？ 次日。 江城法院外，人头攒动。 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跟不要钱似的，全都对准了法院大门。 今天，就是备受关注的“江城大学图书馆偷拍案”开庭的日子。 因为昨天一个神秘账号在网上丢出的猛料，把原告杨莉的底裤都给扒了个干净，这案子早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民事纠纷了，它成了一场全民围观的道德审判。 人群外围，还有不少举着手机的自媒体和网络主播，正唾沫横飞地进行着现场直播。 “各位老铁，看到了吗？这就是今天备受瞩目的江城大学‘偷拍门’案件的庭审现场！究竟是猥琐男偷拍，还是仙女姐姐恶意构陷？马上我们就能知道结果了！” “家人们，点点关注不迷路！真相只有一个，主播带你直击第一线！” 在这片喧嚣与骚动的中心，沈越提着一个半旧的黑色公文包，面色沉静地穿过人群。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金丝边眼镜后面，是一双略带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他叫沈越，被告的代理律师。 作为一名在律师行业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老人”，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只是，他心中那份对法律的纯粹信仰，早已在一次次的现实碰撞中，被磨去了最初的光亮，只剩下一点顽固的、不肯熄灭的火星。 “沈律师，这边！” 被告的父母，一对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夫妻，焦急地朝他招手。 男人的母亲眼眶通红，显然一夜未眠。 沈越对他们点了点头，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率先走进了那座象征着“公平”与“正义”的庄严建筑。 法庭内，气氛压抑。 原告席上，杨莉画着精致的淡妆，脸上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若不是林枫爆出的那些惊天猛料，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肃静！”法槌敲响。 庭审开始。 一切都如同沈越预料的那样。 他逻辑清晰，言辞凿凿，将从林枫那篇爆料帖里提取、并经过技术手段验证其真实性的关键证据，一份份呈递给法官。 杨莉与闺蜜策划构陷的聊天记录、她过往用同样手段敲诈勒索的“前科”、甚至还有一份由专业机构出具的，关于她本人存在“表演型人格障碍”倾向的心理评估报告。 一套组合拳下来，证据链完整得如同一条钢铁锁链，将杨莉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旁听席上，风向彻底倒转，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对杨莉的鄙夷和对被告的同情。 媒体席的记者们奋笔疾书，标题都想好了——《惊天反转：仙女画皮被揭，无辜大学生终获清白！》。 就连杨莉自己，也面如死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明白，自己那些隐藏得最深的秘密，究竟是如何被扒得一干二净的。她知道，自己完了。 所有人都认为，这桩案子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被告的父母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紧紧握住了沈越的手，无声地表达着感激。 沈越也微微松了口气，镜片下的目光，投向了法官席上那位表情严肃的中年女法官。 他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正义的判决。 然而，女法官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像一记无情的闷棍，狠狠敲在了所有人的天灵盖上。 “……经本庭审理，”女法官面无表情地宣读着判决书，声音在寂静的法庭里回荡，“原告杨莉提供的视频证据，清晰记录了被告的侵权行为。至于被告方律师提交的所谓‘网络爆料’，其来源不明，真实性存疑，且涉及侵犯他人隐私，极有可能系伪造、诽谤，故不予采纳。” “综上所述，本庭宣判——” “被告侵权事实成立，需在三日内，向原告杨莉进行书面公开道歉，并赔偿其精神损失费，五万元整。” 法槌落下，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声响。 整个法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被告席上已经准备接受败诉命运的杨莉。 她甚至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赢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旁听席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玩意儿？这判的什么狗屁！” “证据都摆脸上了，眼瞎了吗？” “黑幕！绝对有黑幕！” 质疑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沈越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来源不明？真实性存疑？不予采纳？ 多么熟悉，多么标准的说辞。 他甚至懒得去看委托人那由狂喜到绝望的表情，也懒得去听周围那些嘈杂的议论。 一股深不见底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沈律师……沈律师……”被告的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干涩，“我们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八年前那个同样刺眼的午后。 那年他二十岁，还是个对法律充满着无限憧憬的法学院高材生。 他的父母，沈国栋和秦岚，是江城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顶尖律师，以正直、铁面无私而闻名业界。 他们是沈越心中永远的偶像，是他追逐的目标。 可就在他们即将出庭一桩涉及某位权贵核心利益的重大经济案件的前一天，一场离奇的车祸，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官方的调查结果是：疲劳驾驶，意外事故。 结案报告写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疑点。 可沈越不信。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赶到车祸现场时，那刺目的鲜血，和父母被撞得面目全非的遗体。 他疯了一样地想要追查下去，可所有的线索，都在一股无形的力量面前，戛然而止。 从那天起，他心中那座名为“正义”的丰碑，就出现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他继承了父母的衣钵，成为了一名律师。 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沿着父母的道路，用法律的武器，去守护自己心中的正义。 然而，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他曾代理过一位老客户，毕生积蓄的几十万存款，在银行里不翼而飞。 他费尽心力，可最终银行推出一个刚入职的实习生顶了所有的罪。 他也曾为一个在学校遭受长期霸凌，导致重度抑郁的女孩讨要公道。可因为施暴者是校长的儿子，又是未成年，最后只是不痛不痒的批评教育，草草了事。 他还为一个被冤枉入狱十几年的男人发声。男人最好的年华都在铁窗里度过，出来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而他最终得到的，只是一笔微薄到可笑的赔偿金，和一句轻飘飘的“搞错了”。 沈越至今还记得，当时他拿着判决书，心中唯一的“欣慰”竟然是——还好，没有发生电视剧里那样，“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先打三十大板！”的荒唐事。 真是可笑啊。 一桩桩，一件件，他所坚守的，所信仰的一切，都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第108章 可惜，你不是制定规则的一方 “沈律师，一起吃个饭吧？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谢谢你了。”被告的父亲还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邀请着。 “不了。”沈越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下午我还有个案子，更重要的一桩。” 他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走向自己的车。 坐进驾驶室，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写满疲惫和麻木的脸，喃喃自语。 “是啊，还有更重要的案子。” “新世纪花园，陈天河……” “这一次，我手里握着的，可是铁证如山啊。” 他深吸一口气，发动了汽车。 引擎的轰鸣声，像是他心中不甘的咆哮。 新世纪花园，曾是江城中产阶级趋之若鹜的高档楼盘。 三个月前，一场连绵的暴雨，让这个“高档”楼盘的七号楼，在一声巨响中，化作了一堆冰冷的钢筋水泥废墟。 三死十一伤。 一场震惊全城的惨剧。 事故调查结果很快出炉，矛头直指开发商——天河集团的董事长，陈天河。 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为了追求那令人咋舌的暴利，他用劣质的海砂代替河砂，用更细的钢筋替换了设计图纸上的标准规格。 整栋楼，从地基到房梁，都像一个被蛀空了骨骼的巨人，只等一阵风雨，便轰然倒塌。 这一次，沈越是遇难者家属的联合代理律师。 他搜集到的证据，堪称铁证如山。 一份由天河集团内部良心未泯的工程师冒死送出的，盖着陈天河亲笔签名的原始结构图和材料采购单。 多份由国内最权威的建筑鉴定机构出具的，关于现场残骸的材料分析报告。 甚至，那位内部工程师，也答应了作为污点证人，亲自出庭作证。 沈越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这一次，他能亲手将陈天河这个草菅人命的混蛋，送进监狱，让他把牢底坐穿。 这不仅仅是为了那三个逝去的生命和十一个破碎的家庭，更是为了他自己心中，那即将熄灭的正义火种。 他需要一场胜利，一场酣畅淋漓的，不容置疑的胜利，来证明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不是一个笑话。 ............ 下午两点，庭审准时开始。 法庭内座无虚席，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遇难者家属们坐在旁听席，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媒体的长枪短炮，这一次，整齐划一地对准了被告席上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 陈天河，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他甚至还有心情，冲着旁听席上那些恨不得生吞了他的家属们，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挑衅的微笑。 沈越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 他将一份份证据，一件件呈现在法官和所有人的面前，结构图、材料单、鉴定报告…… 陈天河的辩护律师，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几次想要反驳，都被沈越那无可辩驳的证据链堵得哑口无言。 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向沈越倾斜。 遇难者家属们的脸上，露出了压抑许久的，夹杂着痛苦与希望的复杂神情。 “现在，传唤证人，李强先生出庭。”沈越的声音，沉稳有力。 李强，就是那位内部工程师。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看上去有些懦弱，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他走上证人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坐下。 “李先生，”沈越的语气温和下来，“请你告诉法官，你手中这份由陈天河亲笔签名的材料采购单，是否属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句决定性的证词。 李强抬起头，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陈天河。 陈天河依旧在笑，那笑容里，充满了玩味和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李强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从他口中吐出的，却是让整个法庭瞬间凝固的一句话。 “不……不属实。” “这份采购单……还有那些结构图……都是我……都是我伪造的！” “什么？！”沈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是因为……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陈总开除，心怀怨恨，所以才……才伪造了这些东西，想要诬陷他！”李强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用一种近乎背稿的语调，飞快地说完了这段话。 轰—— 整个法庭，像是被引爆了一颗炸弹。 遇难者家属们疯了一样地站起来，指着李强破口大骂。 “你胡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陈天河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颠倒黑白！” “法官！他撒谎！他肯定被收买了！” 法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沈越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盯着证人席上那个把头埋得越来越低的男人，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自己又一次，天真了。 果不其然，陈天河的律师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猛地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方当事人是清白的！这完全是一场恶意的构陷！” 他乘胜追击，紧接着又以“关键证人当庭翻供，其提供的所有证据真实性存疑”为由，申请将那份最核心的材料采购单和结构图，认定为无效证据。 最终的判决，毫无悬念。 “……因证据不足，指控罪名不成立。本庭宣判，被告人陈天河，无罪释放！” 法槌落下。 遇难者家属的哭喊声、咒骂声，媒体的哗然声，响彻整个法庭。 沈越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只觉得，自己心中那最后一丝名为“信仰”的东西，随着那声槌响，彻底碎了。 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行尸走肉般地走出法庭。 在走廊的拐角，陈天河带着他的律师团队，与他擦肩而过。 路过沈越身边时，陈天河停下了脚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笑道： “沈律师，法律是很有意思的游戏，但前提是……你得是制定规则的那一方。” “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久。” 说完，他拍了拍沈越的肩膀，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扬长而去。 第109章 以我之名，重塑天平 晚上，沈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他没有开灯，就那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法典和卷宗。 《夏国宪法》、《夏国刑法》、《民法典》、《刑事诉讼法》…… 这些曾经在他眼中闪耀着理性与正义光辉的书籍，此刻，却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愚蠢和天真。 陈天河那轻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法律是很有意思的游戏……” “但前提是……你得是制定规则的那一方……” “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久……” 游戏…… 原来，他赌上信念和尊严去打的官司，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游戏。 他为之奋斗半生的正义，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父母的死，消失的存款，被霸凌的女孩，坐了十五年冤狱的男人，还有今天，那三个死不瞑目的亡魂和十一个还在医院里呻吟的伤者…… 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一张张绝望、无助、痛苦的脸，在他脑海中交织。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是证据不够充分，是法律还不够完善。 直到今天，他才彻彻底底地，被现实打醒。 错的不是他。 错的是这个世界！ 是这个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的世界！ 所谓的规则，根本不是为了保护弱者，伸张正义而存在的。 它只是上层人用来维护自己利益，用来粉饰太平，用来愚弄他们这些底层蝼蚁的工具！ 在这个游戏里，他们这些制定规则的人，永远是赢家。 而你，一个遵守规则的傻子，注定要输。 输掉官司，输掉尊严，输掉你所珍视的一切。 极致的愤怒，极致的无力，极致的绝望，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疯狂地吞噬着沈越的理智。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人渣可以草菅人命，却依旧能逍遥法外？ 凭什么那些受害者沉冤莫雪，却只能在绝望中哭泣？ 凭什么他坚守正义，却要被当成小丑一样肆意羞辱？ 凭什么！！！ 沈越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怒，他站起身，疯狂地将桌上的卷宗、法典，所有的一切，都扫落在地。 书页纷飞，纸张散落一地。 他却依旧不解恨，他抬起脚，狠狠地踩在那些他曾经奉为圭臬的书籍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撕扯，去践踏！ 他恨！ 他恨这个不公的世界！ 他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 如果他有力量…… 如果他能拥有那种，可以无视一切规则，可以主宰别人生死的力量…… 就在这个念头，疯狂地在他脑海中滋生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在他身体的最深处，诞生了。 那是一种……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 他缓缓地伸出右手。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本被他踩得不成样子的书籍上。 他只是心中一动。 下一秒。 那本厚重的法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违反了所有的物理定律，安静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然后，它缓缓地，飘到了沈越的掌心之上。 沈越看着这本他曾经倒背如流的法典，笑了。 那笑容，无比平静，却又无比疯狂。 他眼神里最后一丝属于理想主义者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的，绝对的冷酷与决绝。 既然这个世界，从来不讲道理。 那么，从今天起，他也不需要再跟这个世界讲道理了。 .............. 第二天，天亮了。 城郊的墓园，安静而肃穆。 沈越开着车，缓缓驶入。 他停下车，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菊花，走向了墓园的最深处。 那里，有两块并排的，已经有些年头的墓碑。 墓碑上，镶嵌着两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儒雅随和，戴着一副眼镜，笑容温厚。 照片上的女人，温婉美丽，眉眼间满是慈爱。 那是他的父母。 沈越将菊花轻轻地放在墓碑前，然后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細地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擦拭着父母那早已冰冷的笑脸。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充满了虔诚。 “爸，妈。” 他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来看你们了。” “以前，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像你们这么好的人，一心为公，追求正义，最后却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继承了你们的遗志，拼了命地去学习法律，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羞辱。” 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母亲的脸。 “妈，你以前总告诉我，要做一个心怀公正的好律师。我做到了，我尽力去做了。可是，这个世界，根本不讲公正。” 他又看向父亲的照片。 “爸，你也总说，法律的尊严不容践踏。可是你看到了吗？昨天，就在法庭上，我亲眼看着，你们用生命去维护的尊严，被一个叫陈天河的人渣，踩在脚底下，肆意地践踏，碾得粉碎。” “他犯了那么大的事，却能安然无恙笑着走出法院。而我，一个所谓的精英律师，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加坚定的东西所取代。 “不过，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 沈越站起身，退后两步，看着父母的墓碑，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很平静，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决绝。 “爸，妈。我终于明白了。” “你们追求正义的方式……”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太温柔了。” “所以，我不会再像你们一样了。” 沈越的目光，望向阴沉天空下的城市轮廓，一字一句。 “以后，我要用我的方式，来追求我的正义。” “等我肃清这世上所有罪恶的那一天......” “你们的仇，自然也就报了。” （PS：剧透一下吧，这个一阶种子的是掌控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