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悍卒,娶媳妇就变强》 第1章 娶媳妇就变强 “公爹快醒醒,儿媳给您选了个小娇妻。” 急切的喊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林丰。他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一个狮鼻阔口的小眼睛胖女人,朝着他龇牙咧嘴。 “妖怪,看脚!” 林丰一记窝心脚踹出,胖女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回过神的林丰,才看清楚了屋子中的一切。黑黢黢的房间,坑洼的土墙,以及满屋的干柴。 这是哪里? 正当林丰疑惑的时候,无数记忆在脑中浮现,神情更是古怪。 他竟然穿越了。 林丰曾是特战旅炊事班的老班长,退役后在市图书馆当管理员。昨晚上和女友吃麻辣烫,女友夸赞李凡财大器粗。 一觉醒来,林丰竟然穿越大周,成了林家村的一个村民。 原身也叫林丰,年近五十,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儿子。眼前的胖女人王氏,是他的儿媳妇。 自从儿子娶了王氏,就彻底变了,开始埋怨爹没能力,又埋怨爹不能让他过上好日子。 王氏更是泼辣,动辄大骂,还把公爹赶到柴房睡觉。 吃的,是剩饭。 穿的,烂衣裳。 可怜原身为了儿子娶媳妇省吃俭用,换来的却是晚景凄凉。 今天上午,原身顶着烈日去山上割草喂猪,晒得有些中暑,回家后在柴房睡下,就有了林丰的穿越。 林丰接收完所有的记忆,忍不住摇头。 原身对儿子太纵容,更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更是太愚蠢。换做他,直接就是一天三顿打。 不听话要打,打了才会听话。听话也要打,打了才更听话。 树不直,要修理! 王氏揉了揉疼痛的心口,眼中掠过浓浓的憎恶神色。可她肥胖油腻的脸上却堆满笑容,笑着道:“公爹,儿媳给您选了个小娇妻,人都带来了。” “叶瑾,快进来!” 王氏的声音落下,就见柴房门口,一个年近二十的女子走进来。 她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肌肤胜雪,明眸皓齿,更有三分妩媚两分知性娴静,给人仙子临凡的感觉。 林丰粗略看了眼,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小山村能出的人。 原身的记忆中,周朝连年征战,战场上士兵的损耗大,隔三岔五就要征兵。 在征兵的同时,也会发放女子。 这些女子,有朝廷罪犯的家眷,也有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子,还有适龄的穷苦女人。只是罪犯家眷在山村不受捧,因为娶回去不能做家务,可能还会被殃及。 王氏神色迫切,笑问道:“公爹,叶瑾漂亮吧?” 林丰深深看了王氏一眼,这女人嫁入林家,没有半点孝顺,反而是跋扈无比。如今换上一副讨好模样,必然有所图谋。 林丰忽然想到兵役的事情,沉声道:“今年的征兵,轮到我们家了?” 王氏惊讶道:“您怎么知道?” 林丰说道:“你送来叶瑾,是想让我代替林安去。” 林安是原身的儿子,老实憨厚,没娶妻之前很听话也很孝顺。娶妻后就变了,对亲爹不闻不问,反而还处处埋怨。 这样的儿子,显然不会大发善心,想着让亲爹来一个黄昏恋。 绝对有所图谋。 王氏见林丰说破,就不再兜圈子,直接道:“公爹,村长说了,咱们家要有一个人去当兵。” “家里就您和林安,如果林安死在战场上,剩下您这个老的,以及儿媳肚子里刚怀的小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您去了战场,以您的老练和沉稳,肯定能活下来。到时候您回家,儿媳和林安一定好好的孝顺您。” 林丰听得心中不屑。 让老胳膊老腿的亲爹去死,真是好大儿和好儿媳,哄堂大孝啊! 只是,林丰穿越来了,他想往上爬,读书这条路不适合,从军反而是老本行,是最合适的选择。 在乱世中,武人升迁最快。 林丰有了决定,却没有直接答应,说道:“村子里遇到征兵,都是青壮去参军,哪有让老人去的。” 王氏心头火大,却不敢发火。 因为事情闹大了她不占理,只能耐着心思道:“公爹,您不为林安考虑,难道不为孙儿考虑吗?” 林丰顺势道:“我可以去当兵,却有条件。” 王氏心头大喜,迅速道:“您尽管安排,儿媳保证完成。” 林丰吩咐道:“第一,给我准备两身好衣裳,再给叶瑾准备一身,今天就要。第二,再去镇上买三斤羊肉和一壶烧酒回来,晚上我要吃。” 王氏心头愤怒,说道:“家中没这么多钱。” 林丰说道:“既然没钱,就让林安去当兵。说破天了,也没有让老子给儿子当兵的。大不了闹起来,看你们占理,还是我占理。” 王氏眉头深锁。 公爹今天不一样,不像往常那样的懦弱寡言,像变了个人似的。 只是,王氏不希望自家男人去当兵,咬牙道:“我这就去,三天后会有军爷来村子带人,公爹可不能反悔。” 林丰摆手道:“滚吧!” 王氏离开柴房,留下叶瑾拘束的站着,颇有些手足无措。 林丰直接道:“以你的气质和相貌,不是小地方的人,说说你的情况?” 叶瑾低着头,缓缓道:“妾身是太子太傅叶春华的女儿,因为太子谋反被杀,父亲被处死,叶家被抄家,我被送入罪奴营。” “我跟着征兵的人走了十八个村子,都没有人选我。如果不是老爷,我会被送入教坊司,成为娼妓。” 话锋一转,叶瑾柔声道:“妾身会伺候好老爷,只求老爷不要撵我离开。” 如果林丰不收留,她就完了。 成了娼妓,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不能为父亲和叶家讨一个公道。 现在流落山村,虽然是嫁给一个老头子,至少能有安身之地,不像娼妓那样被困住。现在,她靠自己的能力,一定有翻身的机会。 林丰点头道:“我不会撵你走,你放心住下就是。” 叶瑾松了口气道:“多谢夫君!”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为了取信林丰,让林丰听从她的,叶瑾抿着嘴低着头,主动关上柴房的门道:“妾身,伺候夫君。” 美色在前,林丰没有拒绝,选择了坐以待逼。 “叮!大周第一才女叶瑾,符合收录条件,百花系统激活。” “奖励:延寿丹一枚(五年)、箭术百步穿杨。” 林丰听到声音,心头大喜。 统子来了! 第2章 入山打猎,一箭爆头! 林丰压下提取延寿丹的心思,尽职尽责的负茎请罪。 奈何这具身体的素质太差,没过多久就结束战斗,叶瑾穿上衣裳收拾残局。 林丰迫切想延寿改变身体。 男人,必须要强硬。 他心中询问系统,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又侧身背对着叶瑾,摊开手默念‘延寿丹’。 瞬间,一枚丹药出现。 林丰没有犹豫,直接吞服了丹药。霎时间,一股热流在身体中流转,空虚孱弱的身体变得充盈,仿佛有无尽的力量涌动。 这一刻,林丰觉得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林丰想着百步穿杨的事情,只觉得种种念头浮现,恨不得立刻尝试一番。有了箭术的百步穿杨,上战场更有把握。 叶瑾一切收拾好,脸上还有淡淡红晕,刚准备和林丰说话,却发现林丰似乎年轻了些,说道:“夫君好像年轻了些?” 林丰直接道:“错觉,都是你的错觉!” 叶瑾想着自己才见到林丰,应该是错觉,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丰说了三天后要去当兵的事情,也为叶瑾介绍林家村的情况,叶瑾都一一记下。 对她来说,有了安身之地就暂时安稳了。接下来,她要慢慢改变现状,再从林家村走出去,将来一定会为叶家平反。 两人聊着天,不觉时间流逝,天色晚了下来。 “爹,我回来了。” 柴房外,传来林安的喊声。 林安和王氏走了进来,他看到林丰,眼神有些飘忽,因为王氏已经说了要送林丰去当兵的事情。 林安有些自责,可是想到亲爹不去战场,自己就得去送死,还是选择了让亲爹去。 他死了,林家就绝后。 他不能死。 林安瞥了叶瑾一眼,忍不住心头一跳,又连忙避开目光道:“爹,给您和小娘买的衣裳和酒肉,都拿回来了。” 林丰吩咐道:“东西放下,去生火做饭。” 林安和王氏离开了, 林丰直接换上新衣裳,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衣裳的林丰气质变了许多。虽说依旧显苍,却不像刚才那样。 林丰把叶瑾的衣裳递过去,说道:“你没什么换洗的衣裳,先拿着这套衣裳。等我赚点钱,再重新给你买。” “多谢夫君!” 叶瑾点头回答。 林丰拿出买回来的三斤羊肉,又拿出两副碗筷,招呼道:“来,咱们吃饭了。” 叶瑾问道:“不等他们吗?” 林丰回答道:“等他们做什么?以往时候,都是各吃各的,你能喝酒吗?” 叶瑾摇头道:“妾身不喝。” 林丰点了点头,和叶瑾一起吃肉。虽然没有米饭,可是买回来的几斤羊肉,也足够管饱了。 两人快吃完的时候,林安又来了。 林安看着剩下的几片肉,脑子都要炸了,直接质问道:“爹,您吃饭怎么不等我们,就自己吃上了?这么多肉,我一口没吃。” 林丰冷笑道:“要不你去当兵,我去镇上,给你买几斤肉回来吃?” “我,我……” 林安顿时哑然,旋即道:“我可是您的儿子啊。” “是啊,亲儿子送爹上战场,果然很孝顺。” 林丰嘲讽几句话,大骂道:“老子吃肉怎么了?养了你几十年,没见你买点肉来孝敬。滚,别在这里碍眼。” 林安很愤怒,气得跺了跺脚就离开,王氏从始至终也没来闹腾。 夜幕降临,晚上静悄悄的。 林丰和叶瑾一起睡觉,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一次性投入好几个亿的资精。 第二天,林丰早早起床。 煮了鸡蛋,吃了两个面饼,林丰留下叶瑾在家,带上了磨得锋利的柴刀,就往村长家去。他要去借弓箭打猎,在去当兵之前换点粮油,让叶瑾过得轻松些。 等他在战场立功回来,再带着叶瑾离开林家村去镇上,再一步步的往上。 大周连年征战,已经是乱世。 来都来了,不建功立业,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林丰一路走到村长林有德的院子外,高声喊道:“林老二!” 林有德比林丰小两岁,为人公允,也讲义气。曾经林有德落水,是原身不顾危险把林有德救起来。 从那以后,林有德把林丰当做亲大哥一样,多有照顾。 当初林丰要给林安娶王氏,林有德激烈反对,奈何林安喜欢,林丰又犟不过儿子。 最后吃亏的,又是林丰。 没过多久,四十出头的林有德走出来,叹息道:“老哥哥,你们家被征兵的事情,实在对不住。” “之前征兵,一直没有你们家。今年,我实在推不掉,否则村里的人要说闲话,请老哥哥见谅。” 林丰点头道:“我自愿去的,不必道歉。” 林有德问道:“老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林丰直接道:“我来借你家的强弓,要进山一趟。” 林有德惊讶道:“你要去打猎,能行吗?” 林丰说道:“能行!” 林有德没有追根究底的询问,直接回去取了强弓,还拿了一壶箭给林丰,说道:“山中危险,一定要小心。” 林丰接过来拉动弓弦。 一弓在手,无尽感悟在脑中浮现,仿佛人就是弓的一部分,弓就是人的一部分。 林丰收起强弓,点头道:“谢了,等我打猎回来,再请你喝酒。” 林有德笑着点头,又嘱咐林丰注意安全。 林丰背着弓箭,一路往村外去。 途经村口时,碰到一群老娘们儿在聊天,一个个见林丰背着弓箭,纷纷嘲讽说笑。 “哟,林老头啊,你都要去当兵了,还去大黑山打猎干什么?可怜啊,一把年纪还要帮儿子当兵。” “当初,我介绍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给林安,他们父子愣是不同意,林老头现在是活该。” “林老头一把年纪,还要去打猎。也不知道是猛兽吃他,还是他猎捕猛兽。” 嘲笑声,此起彼伏。 林丰却没有搭理,因为在这样的小山村,除非你强到让人惧怕,否则都是恨你有笑你无,就怕你过上好日子。 一路出了林家村,林丰往村子背后的大黑山走去。 大黑山绵延百里,林家村是山中一个很小的分支,大山深处有很多的猛兽。村里的人打猎,一般都在外围,少有人愿意深入。 林丰凭借原身对大黑山的记忆,加上前世打猎的经验,稳步进入山林深处。 窸窸窣窣!! 忽然,前方有细微的声响。 林丰循声看去,入眼处,一头野鹿低着头慢悠悠的吃着草。 林丰心头大喜,小心翼翼的取出箭搭在弓弦上,瞄准后瞬间松开手。 咻! 箭如流星,直奔野鹿脑袋。 野鹿听到响动,准备腾挪躲避的瞬间,弓箭扑哧一声射中野鹿脑袋。 一箭,爆头! 野鹿应声倒地。 第3章 救了个女将军 林丰看着倒地死去的野鹿,警惕的看了眼周围,才上前抽出弓箭收入箭囊。 箭不多,每支都不能浪费。 林丰拎着野鹿试了试,差不多有四十斤,能解决短时间吃肉的问题。 因为带着野鹿进山,不利于捕猎,赶路也不方便,所以林丰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把野鹿藏好后,又清理了路上的血迹和痕迹,才继续进山。 靠着一身的箭术,林丰在路上又猎捕到两只肥野兔和一只大野鸡。每只野兔,都有四斤重。野鸡更是有六斤多,又肥又大。 林丰把野鸡和野兔藏好继续进山,可是后续的打猎,运气仿佛消耗完了一样,再没有碰到任何野物。 又走了快两刻钟,山中的树木愈发茂盛,遮天蔽日,树林中的光线斑驳更有些幽暗,稍不注意就容易迷路。 林丰走了一路没碰到野物,就不打算再深入。 今天的收获不错,明天再来。 “吼!!” 忽然,震耳欲聋的猛虎咆哮声,从前方传来。 林丰眼中露出惊喜神色,一路小跑着,却又不失谨慎的往前面赶。 跑了快三百步,在前方一处开阔平坦的区域,林丰看到了一头吊睛白额的大老虎摇晃着脑袋咆哮,凶相毕露。 老虎的背脊有箭伤,身上还有几处刀伤,血淋淋的更是骇人。 剧烈的疼痛,激发了老虎的凶性,愈发凶残。 在老虎的周围,还有六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人,一个个提着刀围攻老虎。 在这些黑衣武人的外围,还有个穿着一袭白袍,提着一杆马槊,肌肤呈小麦色,五官精致,颇有些俊秀的青年压阵,指挥着武人围攻老虎。 林丰看到这情况,藏在暗中没有轻举妄动。 一方面,老虎是人家发现的。另一方面,能用马槊的都不是普通人。 围猎在继续,可是老虎发了疯的左冲右突,很快咬伤一个武人,又咬死一个武人,只剩下白袍青年和四个黑衣武士。 林丰观察的时候,忽然发现白袍青年没有男人的喉结,再细看她的眉眼很俊秀。尤其她胸前即便处理后,也微微鼓起,明显是女扮男装。 是个女的! “吼!!” 大老虎凶性进一步激发,咆哮后张着血盆大口朝一个黑衣武士冲去。 其他人,顿时围了上去。 大老虎刚冲出一段距离,却突然调转方向,使得黑衣武士扑空。这短暂的功夫,大老虎已经突破黑衣武士的防线,直扑白袍女子去。 白袍女子提着马槊,眼神沉静,没有半点的慌乱。她提着马槊反击,却被大老虎硬生生的撞飞了马槊,人也飞出去倒在地上。 大老虎凶光毕露,直接朝白袍女子冲了过去。 “将军!” 几个黑衣武士急忙高呼,神色惊慌。 他们都清楚自家将军的身份,是大周第一神将姜破虏的掌上明珠姜芸,不爱读书偏爱武功,如今在军中担任将军,单独率领三千兵马。 出了任何意外,他们都要被追责。 姜芸看到猛虎冲过来,仓促间无法躲避,下意识的闭上眼,心中后悔自己太莽撞了。 “咻!” 却在此时,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一支弓箭凌空射来,箭头势大力沉,又急又快。在老虎即将扑杀姜芸的时候,弓箭噗嗤一声刺中老虎的右眼。 “咻!!” 第二支弓箭紧跟着射来,再度射中老虎的左眼。 两只眼睛接连被射中,大老虎吃痛下更失去准星,加上姜芸也反应过来一个翻滚,避开了落地的大老虎。 “让开!” 林丰厉声呵斥,提着柴刀大步冲了上来。 在大老虎被围攻消耗了绝大多数力量,且两只眼睛受创的前提下,林丰选择了拼命一搏。 拼一把,才有好处。 即便大老虎是女子发现的,他救了人杀了老虎,总要有些好处。 姜芸看到杀来的林丰,连忙让开,同时定睛看去,清晰看到林丰冲到大老虎的身前,手起刀落劈在老虎脖子上。 一刀斩断喉咙,鲜血喷溅。 大老虎嗷嗷的吼叫,挣扎片刻后才咽了气。 林丰提着滴血的柴刀,转身面对着姜芸,眼中藏着戒备,问道:“没事儿吧?” 姜芸站起身,一副男儿做派,抱拳道:“大叔的救命之恩,姜云感激不尽。” 林丰神情僵住,嘴角抽了抽。 大叔? 现在的身体是真不行啊,太老了,且突然爆发冲刺后也有些后继乏力,还要一步步锻炼,以及返老还童才行。 否则走到哪里,都是大叔,或者是老爷爷,那就太掉份儿了。 林丰佯装出高风亮节的模样,试探道:“都是山中打猎,相逢就是有缘,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大老虎是你们发现的猎物,已经猎杀,猎物归你们,告辞。” “大叔且慢!” 姜芸急忙道:“没有大叔的帮忙,我已经葬身虎口。按理说大叔猎杀老虎,理应给你,只是我有大用。不如这样,老虎归我,我补偿大叔一百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林丰心头大喜。 把大老虎搬回林家村,其实不好弄,而且皮毛损伤,卖不出好价钱。 换成一百两银子,对林丰的帮助更大。在他去军中当兵期间,就不用担心叶瑾的吃穿用度。 林丰没有再拒绝,爽快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就依姜公子的安排。” 姜云摸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林丰道:“大叔,多谢了。” “客气了!” 林丰收起银票,干脆利落道:“告辞!” 说完,林丰直接离开。 姜云望着林丰离去的背影,感慨道:“这位大叔的年纪,怕是有五十岁了,却是胆魄惊人,实力卓绝。” “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必定是战场上的一员骁将,可惜年纪太大。如果再年轻些,我一定招他入麾下。” 感慨一番,姜云没有再去多想,让没受伤的人搬运大老虎。萍水相逢,以她的身份和山村中人肯定不可能有瓜葛。 …… 林丰揣着银票喜滋滋的往回走,沿途带上藏好的两只野兔和野鸡。 最后,才把藏好的野鹿搬出来,扛在肩膀上出山。 在山中跑了一趟,肚子里不多的肉已经消化得差不多,都有些饿了。他稍微加快了脚程,临近午时,终于回到林家村的村口。 林丰扛着野鹿出现,村口聚集的妇人们彻底炸了锅。 “我的老天爷,老林头竟然猎到野鹿,还有野鸡和野兔,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听说林老头年轻时就厉害,后来就沉积了。看来他要去当兵,是老树发春,彻底不一样了。” “老林头有些手段,可惜生了个窝囊儿子,还有一个凶悍的儿媳妇。哎呀,走,我去通知林安和他媳妇儿。” 村口的人议论着,有的人待在原地,有的人飞快往村口跑,也有人主动来搭讪,看野鹿的眼神很馋。 林丰没有搭理村子的人,也没有先回家,反而扛着野鹿直奔村长林有德家去。 儿子靠不住,得靠林老二。 一路来到林有德的家门外,林丰扯开嗓子喊道:“老二,我回来了。” 林有德飞快出来了,看到林丰扛着的野鹿,拎着的野鸡和野兔,老脸上露出震惊神色,惊讶道:“老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猎的?” 第4章 不孝子占便宜?滚! 林丰没解释打猎的事情,直接道:“你不知的事儿多了,快让你媳妇儿来收拾,把野兔和野鸡杀了。” 林有德摆手道:“杀鸡杀兔不必,卖了都是钱。你要去当兵,身上多留点钱,也好打点打点。” 林丰道:“别废话,听我的。” 林有德也是爽快人,没有再拒绝,笑着道:“咱们两兄弟,今天就好好喝两杯。” “老婆子,快来!” 林有德招呼一声,他的妻子范氏和儿媳妇一起出来。 在林丰喊话时,范氏和儿媳就在院子内,想听听有什么事儿。没想到,林丰这个一贯被儿子儿媳拿捏的老好人,竟然猎到野鸡和野兔,还扛着一头野鹿。 林有德是林家村的村长,老妻范氏贤惠,生了两儿一女。 长子林诚读过几天书,塞钱进了县衙当狱卒,长媳跟着去了县城生活。 小儿子林川和小儿媳跟着林有德,女儿已经嫁人。 范氏笑呵呵的上前,先恭维几句林丰,才接过野鸡和两只野兔,两婆媳欢天喜地的去后屋收拾。 林川是个有眼力的,颇为机灵,连忙道:“林叔,我去通知小婶婶,还有林安哥,让他们来咱家吃饭。” 林丰吩咐道:“通知你小婶婶就行,其他人不必。” “好嘞。” 林川也没多问,反正林丰说通知谁,就通知谁。 林丰扛着野鹿进入院子,和林有德一起在院子中喝茶聊天。 主要是林有德在嘱咐林丰,说到了军中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逞强,更不要得罪人,活命最要紧。 林丰笑着答应,两兄弟聊得火热。 “爹,爹啊!” 林安急切的声音响起,旋即,他带着王氏闯了进来。 之前让林丰顶替林安去当兵服役,林安没有出面。得知林丰猎到野鸡和野鹿,他急匆匆来了。 他一身的好衣裳,学着城里人拿了把扇子摇着,被原身养得白白胖胖的。 林安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瞥见野鹿,却没看到野兔和野鸡,顿时急了,连忙道:“爹,快晌午了,媳妇已经做好饭,回家吃吧。” 林丰淡淡道:“我在老二家吃饭,不回去了。” 林安脸色冷下来,没了刚才的耐心,沉声道:“爹今天,是不听儿子的话了吗?你不回去,别怪我不认你。” 王氏阴阳怪气道:“公爹,安哥想着您辛苦,专门为您准备了米酒。您现在,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林有德听得怒火乱窜,撸起衣袖要出手,却被林丰伸手制止。 这一动作,让林安更加得意。 他太了解亲爹了。 一辈子都唯唯诺诺的,什么都听他的话。现在他说不认人,亲爹绝对不敢忤逆的。 林安哄骗道:“爹,我才是您的亲儿子。为您养老的人是我,不帮着自家人,反而把好处给别人,像什么样子?” 林丰怒极反笑。 养条狗,尚且知道摇尾巴。养了个儿子,却是个白眼狼。 也就原身那样的人才会逆来顺受,以为忍让会换来儿子的体谅,殊不知忍让换来都是变本加厉。 林丰笑容愈发柔和,招手道:“你过来,爹和你仔细说。” 林安心中欢喜,连忙走到林安的面前,说道:“爹,您是让我……”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出。 林丰一巴掌扇在林安的脸上,直接把林安打在地上,胖嘟嘟的脸上升起鲜红的五指印。 林安小眼睛睁大,满脸震惊,愤怒道:“老东西,你打我干什么?” 林丰蹭的起身,直接到了林安的面前,抡拳就砰砰打在林安的身上。 王氏看到这一幕也怒了,连忙上来帮忙,却被林丰一拳撂翻,连带着一起收拾。 两个人,惨叫连连。 林有德怕打死人,连忙上前拉住林丰,劝道:“老哥哥,别打,再打要死人了。” 林丰看到林有德频频出脚,说道:“你拉着我,怎么还用脚踹?” “啊,有吗?” 林有德连忙缩脚,笑道:“刚才脚抽筋,突然失控了。” 林丰哑然失笑,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林安和王氏,接连把林安和王氏踹开,大骂道:“除了窝里横,你还有什么用?都是废物,给我滚!” 林安满脸的淤青,浑身疼痛,挣扎着起身到了门口,大怒道:“老东西,我绝对不会认你的。你死了,都没人哭丧。” 王氏也是一脸凶相,叫嚣道:“老东西,我哥在县衙做事。你今天打了我,我哥不会罢休的,你等着。” 说完,两人转身跑了。 林有德看着离去的林丰和王氏,皱眉道:“老哥,王氏的哥哥在县衙当差,虽然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可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要小心些。” 林丰摆手道:“一个普通衙役而已,闹大了他也不占理。从来都是爹管儿子,都是父为子纲,还没有儿子管爹儿媳不孝,能占理的,不必在意。” 如果王氏的哥哥身份高,的确棘手。 一个普通的衙役,能吓到原身,却吓不到林丰。你要惹我,老子掀桌子就是,谁都别想好过。 两人聊着天,没过多久,叶瑾也来了,向林丰行礼后就静静坐在一旁。 林丰和林有德依旧聊着天,尽可能通过林有德了解大周的局势。 从林有德的口中,大周已经乱了,世道很不太平,加上林家村位于北方边境,北蛮时常入侵,林家村也不太平。 乱世中,经商是无根之萍,没有官方背景支持,经商就是给人挣钱。 要做官,没有背景更不行。 现在乱世来了,武人崛起,当兵立功是一条捷径。从战场上杀出来,有了枪杆子才有一切。 在林丰尽可能了解时,后院传出野鸡炖蘑菇的香味,还有红烧野兔。 院子中,满园飘香。 “吃饭喽!” 范氏的喊声传来,她和儿媳一起端上了做好的小鸡炖蘑菇和红烧野兔。除了林丰带来的菜,还准备了一个腊肉和韭菜炒鸡蛋,以及一碟咸菜。 林有德不动筷子,儿子儿媳也不动,他主动道:“沾老哥哥的光,今天吃顿好的。” 林丰看着桌上的菜,就知道林有德不是那种抠门儿的人。 腊肉和韭菜炒蛋在村里面,也是逢年过节才能吃的。平常时候有蛋吃,有咸菜吃,那都相当好了。 林丰和林有德挨着落座,范氏和儿媳原本要在一旁去吃,却被林丰叫住,让范氏坐在林有德旁边,林川小两口挨着坐,叶瑾则在林丰的旁边坐下。 一家子吃饭喝酒,很是热闹。 叶瑾、范氏和儿媳吃得很快,吃好就下桌了,只剩下林丰、林有德和林川还在吃。 酒过三巡。 林丰放下酒杯,说道:“老二,过两天我去当兵,你弟妹一个人在家,到时候劳烦你关照关照。她有什么困难,只能请你帮忙。我猎回来的这头野鹿,作为报酬都给你。” 林有德做人厚道,也讲究。 林丰去当兵,即便有钱给叶瑾,可是没有人照拂也不行,林有德是最合适的人。等他在战场立功,回来就能改变处境。 现在还差了些,先委屈叶瑾一段时间。 林有德喝得面色涨红,神色激动,直接道:“老哥,你也知道我的大儿子林诚,搬去县城住了。” “之前,他们小两口单独在村口盖了房子。他们去县城住,房子就空了。你家不好住,柴房也不像样,干脆搬去老大的屋住些时间。” 林丰说道:“这不合适!” 林有德皱眉道:“当年我落水,没有你救我,我早就淹死了。” “现在你有困难,当兄弟的自然要帮忙。你要觉得不合适,就给一文钱当房费。等你立功回来,重新起屋子就是。” “老哥哥打猎是好手,上了战场肯定行。” 林有德说道:“谁不知道你年轻时,那也是一把好手,我相信你。” 林丰想着以后要买房的,不愿意在村里修,点头道:“行,听你的。” 林有德脸上这才多了笑容,吩咐道:“猎到的野鹿,你也拿回去,咱们兄弟不谈这些。” 林丰说道:“如果你连野鹿都不要,我只能搬回去。野鹿是好东西,你自己处理了就是。” 林有德想着老哥一向要面子,现在推辞也不会用。等老哥去了战场,让老妻和儿媳多照顾下弟妹就是。 平日里,多送点吃食。 林有德点了点头,稍微凑近林丰道:“老哥,这几天多抓紧些,争取留个后,知道吗?” 林丰说道:“我知道。” 两人吃饱喝足,范氏带着儿媳留下收拾,林有德拿了钥匙给林丰,还说老大的住处都打扫过的,直接住就是。 林丰和叶瑾回了趟家,林安和王氏都不在。 林丰把干净的衣裳,以及日常的用品带上,推着木板车到了新家住下。 这一处屋子也是泥土房,却干干净净,窗户也明亮,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全部收拾完,晚上林有德又来喊吃饭。 林丰没有拒绝,带着叶瑾在林有德家吃了晚饭,才回了住处。 一番洗漱,叶瑾换上干净的衣裳,柔声道:“妾身,伺候夫君更衣。” 声音软糯,巴掌大小的脸蛋白嫩光滑,几缕夜风吹得发丝凌乱,上半身更是鼓囊囊的,勾勒出惹火的曲线,让林丰心神摇曳。 第5章 县城采买,救了个县令 正所谓饱暖思前后,吃饱喝足有了精神,才能办事。 午夜进入身体的,不一定是困倦;扛在肩上的,也不一定是责任;撕心裂肺的呐喊,更不一定是委屈和迷茫…… 一切恢复平静,叶瑾面色绯红,眼神都有些迷离。 她忽然有些错觉。 自己被发配流放,借助安身的这个男人,更有活力了一样,似乎更厉害了,折腾得她都有些承受不住。 只是身体的倦怠,让叶瑾没去多想,早早睡去。等熟悉了林家村的情况,和周围搞好关系,才能慢慢想办法往上走。 敌人太强,现在蛰伏发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机会的。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 林丰醒来的时候,叶瑾煮好了粥,喊道:“夫君,吃饭了。” “辛苦你了。” 林丰笑着说话,和叶瑾一起吃了饭,嘱咐道:“你身份敏感,就留在家中。我进城一趟,给你买些日常用的米面粮油,再给你买个婆子来伺候。” 叶瑾惊讶道:“夫君,买个婆子回来,怕是要花不少的钱,还是算了吧。妾身虽然锦衣玉食过,却能自理的。” 曾经,她是京城第一才女,虽然懂得做饭,却很少下厨,来往的人都是才女。如今被发配到乡村,她做好了过苦日子的准备。 嫁的是老鳏夫,她也认。 男人不重要,只要有安身之地,总会有机会的。 只是,她预想中的老鳏夫,和她真实接触的老鳏夫,完全不一样。 一方面,林丰身强力壮,有一身武艺能打猎。另一方面,林丰做事情更是大气,让人相信。最重要的是,林丰身上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小山村的人。 林丰处处透着一股豪气,换做一般的村民,会舍得买婆子伺候她? 绝对不可能的。 林丰不知道叶瑾所想,笑着道:“你是太子太傅的女儿,因为特殊原因,才沦落至此。嫁给我,也是迫不得已。” “不管如何,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自己疼,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让你衣食无忧,不用为一日三餐而焦愁。” 叶瑾心中有些感动。 旋即,叶瑾又恢复了平静,试探道:“多谢夫君,只是我的身份,恐怕会拖累你。” 林丰眼神睥睨,自信道:“岳父被杀,叶家人被流放,也只是暂时的。” “尤其当今天下,已经不太平。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个过程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虽然只是一介小兵,未必不能成事。你嫁给我,岳父的事情,我自一肩挑之。” 叶瑾明媚的眼中更是惊诧。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样精辟的论断,京城四大才子也说不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样豪气干云,胆魄无双的话,更不是偏远山村的老头子能说出的。叶瑾听说过林丰的情况,就是个山村老人,一辈子都为了儿子。 现在的林丰,却叶瑾看不懂。 叶瑾不明白其中的变化,却乐见其成。 如果林丰什么都不懂,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老汉,双方也没有共同语言。 现在这样,挺好。 叶瑾心中忽然升起希望,取下戴在脖子上的贴身玉佩,递到林丰的面前道:“夫君要用钱,拿去典当了吧,能换些钱。” 林丰接过来,拿在手中还有淡淡的温热感。 玉佩上,有一个瑾字。 林丰给叶瑾戴上,微笑道:“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这枚玉佩很好,你也很好。” “只是你的男人,不需要用你的贴身玉佩。” “我走了,你看好家。” “如果林安那孽障来捣乱,关上门别搭理就是,亦或者找林有德帮忙。” 林丰嘱咐一番,就离开了。 叶瑾望着林丰离去的背影,想着林丰刚才说怀瑾握瑜的话,心中更充满了惊讶,能知道怀瑾握瑜的典故,更能识字,绝对不是山中的老庄户。 自己嫁的这个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难道还有隐藏身份? 林丰没去管叶瑾的疑惑,带着银票和身上仅剩下不多的散钱出了村子,就准备往永安县去。 林家村隶属于真定府永安县,是周朝北方边境。 大周国力衰弱,边境却是连年征战。加上皇帝宠信宦官,一心享乐,奢靡无度,导致无数的百姓家破人亡。 林家村距离永安县,有十三里的山路,距离也有些远。林丰刚到村口,就碰到村里老陈头驾驶的牛车,专门载人载货物去县城的。 林丰给了钱,乘坐牛车到了永安县。 原身的记忆中,来过几次,所以勉强知道些地方。他下了牛车,去了城内卖衣裳的铺子,花十两银子给叶瑾买了三套亮丽些的衣裙。 姜芸给的银票,是全国通行的大票号,到处都能兑钱,买卖倒也容易。 买了衣裳,他又去买了一把崭新的柴刀,再去奴隶市场花了十八两银子,买了个四十出头的老婆子李氏。 李氏本分老实,会洗衣做饭。 林丰了解了大致的情况,收着李氏的卖身契,又用三两银子给李氏买了两身粗布麻衣,最后买了一百斤米、三十斤白面和十斤肥肉,以及少许的盐、酱油这些。 一百两银子,用掉一半多,剩下不到四十两。 实际上,买米、面和肉这些,没用多少钱,关键是买叶瑾的衣裳和人用的钱多些。 因为采买的物资多,林丰又找了回林家村的牛车,把全部的东西搬上去,带着李氏乘坐老陈头的牛车回村子。 “抓卖国贼,抓住秦善,他勾结北蛮,出卖大周机密,抓住他。” 急切的喊声,从街道上传来。 林丰寻声看去,就看到前方的街道上,有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人,带着衙役和狱卒追赶一个魁梧的黑衣人。 黑衣人,是官员口中的秦善。 一开始,秦善逃窜,只是衙役众多追赶又急,秦善很快被包围起来。 秦善眼见逃不掉,竟是拔刀猛攻,连杀三个衙役,吓得其他的衙役畏缩不前。 秦善凶相毕露,咧嘴笑道:“朱明易,你不好好的当县令,非要抓我们。你不给活路,老子今天先杀你。” 说着话,朝朱明易冲去。 朱明易接连吩咐衙役进攻,可是死了人的前提下,衙役已经被吓破胆,畏缩不前。 秦善抓住机会突破衙役的防线,靠近了朱明易。双方距离拉近,朱明易是读书人,不通武艺,衙役又没来得及救援,他只能连忙逃窜躲避。 秦善眼神凶残,冷声道:“朱明易,老子今天先杀你。等蛮国的大军突破防线,一定要血洗永安县,所有人一个都逃不掉。” “今天,先送你上路。” 秦善和朱明易的距离越来越近,更是有十足的把握。杀了朱明易,其他的人被吓破胆,没有人敢阻拦他的。 “救命,救命!” 朱明易一边跑,一边大喊,神情紧张。他没想到身边的衙役这么没用,一群人围攻一个勾结北蛮的人,竟然被吓破了胆。 秦善继续追赶,嘲讽道:“周朝人都是软骨头,没人来救你的。朱明易,记住了,下辈子不要多管闲事。” “给我死!” 临近朱明易,秦善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却在此时,清冷的声音传来:“谁说没人救,我来!” 林丰提着锋利的柴刀,大踏步冲了上来。 原本,他不想管闲事。可是,秦善勾结北蛮就罢了,还扬言要杀光永安县的百姓,这就不行了。 靠近秦善的瞬间,林丰手中的柴刀抡起斩下。 秦善看清楚林丰的相貌,见对方头发灰白,用的还是柴刀,神色更是不屑,嘲讽道:“周朝,真是没人了。” 一刀转向,先朝林丰斩去。 林丰的刀顺势一偏,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刀刃上,反射出光芒,不偏不倚反射到秦善的眼中,他本能的闭上眼。 刹那的停顿,林丰一刀斜劈在秦善的脖子上。 噗! 鲜血喷溅,一刀断喉。 秦善捂着喷血的脖子,神色痛苦,张嘴要说话。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体就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林丰杀了秦善,看了眼青袍县令朱明易,想着怎么拉些关系。可是,牛车上老陈头高声喊道:“老林,刚有人传话,说你儿媳的大哥带人往村子去了。” 林丰脸色微变。 王家的人,去得好快。 林丰没有再管后续,收起柴刀飞快离开,登上牛车后道:“老陈头,快些回村,我多给你十文钱。” “好咧,马上走。” 老陈头带着林丰和李氏,飞快往林家村去。 朱明易从刚才的惊慌中回来,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秦善,心头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远去的林丰,却是皱着眉头。救命大恩,还没来得及报答,对方就走了。他朱明易是天子门生,一向有恩必报,岂能不报恩呢? 朱明易看向周围的衙役和狱卒,问道:“你们谁,认识刚才的人?” 众人没有说话,朱明易有些失望。 却有一个狱卒站出来,说道:“大人,我知道那人是谁?” 朱明易急忙道:“那是谁?” 狱卒回答道:“大人,刚才那人名叫林丰,是林家村人。小人的爹是林家村的村长,恰好和林丰认识。” “好,好!” 朱明易心头松了口气,吩咐衙役把秦善的尸体带回去,这是要交差和请功的。旋即,朱明易看着狱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狱卒回答道:“小人名叫林诚。” 朱明易吩咐道:“林诚是吧,你来带路,带本官去林家村。救命大恩,本官要亲自向林老先生道谢。” 林诚连忙道:“小人遵命。” 他心想,林大叔成了县令的救命恩人,得嘱咐爹,可不能得罪林大叔,要搞好关系。 有林诚带路,朱明易遣散大部分的衙役和狱卒,只带上两个衙役,在林诚的带领下往林家村去。 第6章 县令来撑腰 林家村,叶瑾住处。 林安和王氏在院子外喊话,叫嚣着让林丰出去道歉。 叶瑾在屋子中,听到喊话也没有搭理,因为她在林家村人生地不熟的。 现在去对峙,不占优势。 叶瑾没搭理,林安却愈发的张狂,因为大舅哥已经在来林家村的路上。有大舅哥撑腰,老头子一定会低头服软,就能把野鹿拿回来。 林安喊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回应,也有些烦躁起来。 换做他家的门,早就踹开门。奈何,屋子是村长家的,弄坏了要赔偿,林安也不敢撞门。 林安在村口闹事儿,村民纷纷汇聚过来看热闹。 “林丰这老头真可怜,临老了还要替儿子去当兵。” “林安这个狗东西,长得白白胖胖的,林老头却吃不饱穿不好。养儿不孝,早知道这样,生他干啥呢?” “我看是儿媳不孝,不能找好吃懒做、凶狠蛮横、不顾家不敬老的人。” 周围,许多人议论。 都是对林安和王氏鄙夷的话。 林安听到远处的讥笑声,大骂道:“看什么看?我家的事情,关你们屁事。都滚,滚回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安,你爹不在家,你吼什么啊?” 人群中,村妇蒋氏回了声。 她是驾驶牛车的陈老头妻子,家境还算不错。因为蒋氏的儿子在军中当了个什长,算是不大不小的小官。 恰是如此,老陈家才养得起牛。农忙时,牛用来犁田耕地。农闲时,牛用来拉车去县城,都能挣点钱。 蒋氏拿着针纳鞋底,讥诮道:“我家老大十五岁当兵去,每个月都寄钱回来,家里买了牛和田。你倒好,除了把你爹当牛马,什么都不会。” 林安大怒道:“关你屁事。” 王氏也是一副凶恶模样,大骂道:“你们一个个的,闲得慌是吧?我哥今天要来,你们多管闲事,把你们都带走。” 林安想着亲爹不在,叶瑾肯定在。 他之前就想着,爹去了战场当兵,叶瑾不就是他的么? 如今,亲爹竟然叛逆了。 林安上前敲门,大吼道:“叶瑾,给我滚出来。” 王氏叫嚣道:“贱人,把你买回来,是让你伺候人的,真以为是让来你享福的吗?烂裤裆的贱货,滚出来!” 恶毒的话,传入叶瑾耳中。 原本,她不想去搭理,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可是林安和王氏的话,激起了叶瑾的怒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瑾拿了柴刀在身后,打开门看着凶恶的林安和王氏,嘲讽道:“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夫君的儿子,一个是夫君的儿媳。” “当儿子的,视亲爹如牛马,不体恤亲爹的艰苦,反而送亲爹去送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孝不义。” “当儿媳的,视公爹如仇寇,动辄打骂公爹,把公爹撵去柴房,凶狠跋扈,毫无德行,不孝不德。” “你们这样禽兽不如的人,也配在我的面前叫嚣?” 叶瑾眼神锐利,拿出周朝第一才女的气魄,强硬道:“我是夫君的妻子,是你们的小娘。当儿子儿媳的,就是这样的孝道吗?” 王氏一贯泼辣,见叶瑾竟然敢反驳,大骂道:“小婊子,今天我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说着话,她就往前冲。 只是刚冲出两步,就见叶瑾从背后拿出柴刀,阳光照耀下,柴刀透着森冷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王氏跋扈却没动过刀子,吓得后退两步,高呼道:“杀人了,要杀人了。” 叶瑾冷声道:“要动手,问过我的刀了吗?” 王氏回过神后,看向也是胆怯的林安,骂道:“废物,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赶紧夺了她的刀,再狠狠收拾他。” 说到这里,她低声道:“你收拾了她,今天晚上,我让她伺候你。” 林安眼前一亮道:“真的?” 王氏眼中掠过冷色,回答道:“当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 林安立刻准备上前,却在此时,林有德急匆匆来了,板着脸呵斥道:“林安,她是你小娘,你敢动手,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教训你。” 林安眼中有惧怕神色。 从小,他就怕严肃的林有德。尤其林有德是村长,更让林安惧怕。 王氏却不怕,叫嚣道:“林有德,就算你是村长,也不能偏袒叶瑾,更不能偏袒公爹。” “公爹有了小贱人,连儿子儿媳都不要,不是我们的错,是公爹的错。” “别忘了,野鹿还在你家。” 王氏强硬道:“你想私吞公爹的野鹿,谁不知道你的心思?” 林安说道:“村长,你蛊惑我爹,要骗我爹的野鹿,这就不地道了。” 林有德神色不屑,哼声道:“我林有德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们不服气,我就召集村里的族老开祠堂,来公审你们家的事情。” 林安心头一慌。 一旦开祠堂公审,就麻烦了。 王氏也心慌意乱,连忙朝周围看去。却在此时,她看到带着两个兄弟,已经来到村子的亲大哥王泰,欢喜道:“大哥,你总算来了。” 她飞快朝王泰跑去。 因为过于肥胖,跑动时地面都略微震颤,吓得王泰都略微避开,生怕被王氏撞上。 王泰听王氏说了林丰打猎的事情,知道有一头野鹿,专门为了这事儿来的。 县里面来了个大人物,喜欢野物,连县令都想办法投其所好,王泰也有想法。 搭上关系,他就能飞黄腾达。 尤其是林丰能猎到猎物,在林丰上战场前,让林丰去多猎捕些,他才能拿去投其所好。 办完了他的事情,林丰再去战场送死也不迟。 王泰大步走过来,冷着脸道:“林村长好大的威风,动不动就要开祠堂公审。可是林家的家事儿,人家亲爹都没发表意见,你就胡乱干涉,恐怕不好吧?说不定,人家亲父子根本没矛盾。” 林有德脸色一滞。 一瞬间,他明白了王泰的用意,是想压服林丰。如果老哥哥服软,他反而里外不是人。 林有德看着叶瑾,皱眉道:“叶瑾是老哥哥续弦娶的妻子,林安和王氏也不该这样。” 王泰反驳道:“一个买回来的丫鬟,根本不是续弦妻子。” “说她是林丰的妻子,摆酒成亲了吗?有村民族老见证吗?连儿子和儿媳都不认婚事,算什么续弦。” “林有德,我劝你少管闲事。” 林有德更是左右为难。 毕竟,他是外人,王泰又占了姻亲大舅哥的身份,林有德很容易被怼得哑口无言。 叶瑾不希望林有德被压制,主动道:“谁说成亲,一定要摆酒宴请呢?” “夫君认我,我就是他的妻子。我只听过父子为纲,没听过子为父纲的道理。” “什么时候父亲续弦娶妻,要征得儿子和儿媳的同意?” “大周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叶瑾神情强硬,说道:“你是王氏的亲哥,也不该瞎掺和邻家的事情。否则,别怪夫君以不孝的名义,休掉王氏这个不孝儿媳。” 王泰嘲讽道:“一个罪女,也敢猖狂?我的妹妹,谁敢休他?” “我敢!” 林丰沉稳的话,从村口传来。 他乘坐牛车一路急赶,终于赶了回来,见叶瑾完好无损,心中松了口气。 林丰径直走到叶瑾的身前,说道:“休妻有七出,第一条就是不孝顺公婆。” “王氏嫁入林家三年,没有煮过一次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没有下过一次地。” “不仅如此,王氏跋扈凶狠,忤逆公爹。她这样的女人,如何不能休掉?” 林丰高声道:“当着林家村人的面,我要休了王氏这个儿媳妇。” 林安急忙走出来,急切道:“爹,您要休掉王燕,我绝对不认你。” 啪! 林丰一巴掌把林安打翻在地上,踹了几脚后,骂道:“养条狗,尚且知道报恩。养了个儿子,却是白眼狼。” 林安呜呜哽咽,喊道:“爹,你会后悔的。” 王氏也在地上撒泼打滚,沉声道:“我嫁到林家,一贯孝顺,从没有任何忤逆。公爹得了好处,现在翻脸不认人,我不活了。” 王泰沉声道:“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我王家的女儿,想休掉,就休掉吗?想欺负,就欺负吗?也罢,今天让你见识下拳头的厉害。” 此话一出,周围的村民纷纷躲开了,一个个都替林丰惋惜。 惹了官爷,麻烦了。 蒋氏看着一旁看热闹的老陈头,说道:“老陈,看到林老头了不?这是儿媳没选好的后果。以后你儿子娶媳妇,一定要小心。” 老陈头连连点头,说道:“这一回,林老头完了。” 其他的村民,一个个都摇头叹息,都觉得林丰肯定完了,毕竟王泰在县衙当衙役,是极为凶狠的人。 林丰的手落在腰间的柴刀上,刚准备动作时,忽然眼前一亮。 村口处,朱明易竟然来了。 先前,他在县城救了朱明易,因为担心叶瑾,没时间交谈就匆匆离开。他没有自报姓名,朱明易却带着衙役来林家村,显然是为了他。 这个县令不错。 林丰立刻改变策略,握着柴刀的手松开,喊道:“王泰,朗朗乾坤下,你公器私用,指使衙役行凶打人,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王泰神情得意,说道:“你说王法?天理?” “在这小小的林家村,我王泰就是王法,我王泰就是林家村的天?我要收拾你,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叫嚣声,极为霸道。 “天王老子没用吗?本官朱明易来了,有没有用?” 朱明易冷着脸走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泰,呵斥道:“再说一遍,你是谁的王法?是哪里的天?给本官说清楚。” 第7章 斩草除根,一刀绝杀! 王泰听到朱明易的话,嚣张的神情僵住,眼中更浮现出忐忑神色。 朱县令是大周朝的名门子弟,来永安县做官,是下来镀金的。听说知府大人见到朱县令,也得给几分薄面。 这样的人不待在县衙喝酒欣赏歌舞,怎么来了林家村? 似乎,还要为林丰撑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泰非常熟悉林丰,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一辈子都没见过多少人。这样粗鄙卑贱的人,怎么可能和县令有关系呢? 估计是他刚才的话太招摇,惹怒了县令,才遭到县令的针对。 王泰连忙弓着背,谄媚道:“朱县令,小人刚才之所以霸道了些,是在林家村遇到刁民,请您恕罪。” 此话一出,周围村民惊讶。 “咦,王泰这个跋扈张狂的家伙,竟然在服软认错。难道县令来林家村,真是为林老头来的?” “应该不是为林老头撑腰,他一个庄稼汉,县令怎么可能认识他。” 一个个议论着,更是好奇。 老陈头坐在牛车上,撇嘴道:“你们懂个屁,县令就是找林老头来的。他在县城杀了个贼寇,救了县令。” 一众村民顿时相信了。 如果县令没有来,他们不会相信。如今县令亲自来了,还替林丰撑腰,自然不假。 只是,一个个都有些惊讶,更有些恍惚。 大家伙儿都是林家村的人,彼此知根知底,都是平平无奇的庄稼汉,你却救了县令?突然就不一样了。 这还是老林头吗? 蒋氏惊喜道:“我一直说老林头不一般,是个人物。你们看,现在果然应验了。” 其他人错愕的看了蒋氏一眼,嘴上却纷纷附和,都说林丰能干,说早就知道林丰厉害。 对林丰的评价,在短短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切,是朱明易来了。 朱明易听到百姓的议论,却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去制止。他面色冷肃,指着林丰道:“王泰,他是刁民吗?” 王泰回答道:“是!” 啪! 朱明易一巴掌扇在王泰的脸上,冷声道:“他是刁民吗?” 王泰脸上火辣辣的,更升起鲜红的五指印。这一刻,他明白朱明易就要护着林丰,连忙道:“林丰不是刁民,他不是。” 朱明易冷声道:“既然林丰不是刁民,就是你仗势欺人。否则,你怎么会带着衙役来林家闹事。” “我,我……” 王泰被朱明易两头堵,神色憋屈,更清楚今天栽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丰同意和解,一切就不是问题。 王泰有了想法,主动求饶道:“林丰,妹妹好歹是你儿媳,咱们是一家人。今天是我的错,求你高抬贵手。” 林丰故作惊慌退出两步,说道:“别道歉,我害怕。听说你上午道歉,晚上就要死人。我一把老骨头,承受不起。” 朱明易板着脸,质问道:“你还敢杀人?” 王泰解释道:“朱大人,没有的事儿,绝对没有。” 他怕林丰再搞事,一步到位跪下,高声求饶道:“林老,都是我教妹无方,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求你原谅。” 砰!砰!! 王泰不断的叩头求饶。 林丰故意说道:“你是县衙的衙役,高高在上,我惹不起,你走吧!” “多谢。” 王泰嘴上道谢,心中开始琢磨报复的事儿,连忙道:“我这就滚!” 只是他刚走出两步,就被朱明易叫住:“本官让你走了吗?” 王泰浑身一僵,弓着背,一脸谄媚神色,讪讪道:“朱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朱明易冷声道:“身为县衙的衙役,公器私用,仗势欺人。你这样的人,不配在县衙做事。从今天起,不要来县衙了。” 王泰心头慌了,连忙道:“朱大人,小人错了,请您给一个机会。” 朱明易呵斥道:“滚!” 王泰的眼中,掠过一抹狠色。 平日里,他仗着衙役的身份欺负过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没了衙役的身份庇护,会有很多人来报复。 更何况,他借助衙役的身份和蛮人做点小生意,失去衙役身份,就什么都没了,只能去投奔北蛮。 都是朱明易! 先杀朱明易,再拿着朱明易的脑袋去北蛮请赏,就能立足北蛮。 王泰有了想法,弓着背佯装走出两步,忽然转身拔刀喊道:“狗官,去死。” 一刀劈下,快如闪电。 朱明易还没来得及反应,王泰就欺身靠近。朱明易想躲避也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刀落下。 却在此时,一柄柴刀闪电般探出,挡住王泰劈下的一刀。 林丰眼中杀意沸腾,再无任何保留,因为这是斩草除根的机会。他荡开王泰的刀,趁着王泰没反应过来,一刀就划过王泰的脖子。 噗! 鲜血喷溅,一刀封喉。 王泰神情震惊,一脸的不甘心,囫囵道:“你,你怎么……” 话未说完,王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两下就气息断绝。 林丰杀了王泰,请罪道:“草民救人心切,失手杀了王泰,请大人降罪。” 朱明易神情愤怒,沉声道:“王泰穷凶极恶,该杀,林老杀得好。” 当即,朱明易让随行的衙役,把王泰直接拖走。 朱明易对林丰愈发感激,却没有喧宾夺主,吩咐道:“林老,你先处理家事儿。” 林丰点了点头。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林安和王氏,高声道:“林安和王氏不孝,今天请乡亲们作证,我把林安逐出家门,自此一刀两断。他的生死我不管,我的生死也不要他管。” 林安见亲爹绝情,愤怒道:“爹,我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样?” 王氏哽咽道:“我自问对得起公爹,还给您娶了个小媳妇。现在,您把我们扫地出门,实在不应该。” 林丰冷笑两声,不屑道:“一个说我绝情,一个说对得起我。可是这么多年,你们两夫妻没干过农活。” “你们吃肉喝酒穿好的,我住柴房连剩饭都没有。” “林安为了不去服兵役,让我这个老头子去当兵顶替,这是送小媳妇的原因。” “我不回家住柴房,暂时住在村长家,你们又来这里闹事,这是你们的孝道吗?” 林丰嘲讽道:“就算养一条狗,也知道看家护院。而你们,只会朝着我龇牙咧嘴。” 林安发狠威胁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王氏也说道:“公爹现在能走能跑,不需要我们。等你老了,一定后悔的。” “闭嘴!” 朱明易也忍不住厉声呵斥。 他明白了父子反目的原因,是儿子儿媳不孝顺。尤其是林安夫妇胖得像猪,林丰却很瘦,满脸的沧桑,一看就操劳过度。 朱明易大袖一拂,呵斥道:“恬不知耻,死不悔改。本官今天作证,同意把林安逐出家门,断绝关系。” “爹,你会后悔的。” 林安喊了声,带上王氏恨恨离开。 围观百姓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更有些惊叹。 有县令罩着,林老头横着走了。 朱明易见事情解决完,拱手道:“我带着衙役和狱卒围剿勾结北蛮的秦善,却遭到他反击,多亏林老帮忙。刚才,你又救我一命。” 当即,朱明易从衣袖中取出百两银票,递过去道:“一点心意,请林老务必收下。” 林丰没有收钱,摇头道:“朱县令围剿贼匪,保境安民,是大善事。您遇到危险,但凡有能力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 朱明易欣赏林丰的为人,郑重道:“林老,务必要收下。” 林丰说道:“不能收。” 朱明易心思一转,说道:“听乡亲们议论,说林老擅长打猎。我出一百两银子,请你带我入山,猎些新鲜的野味儿。林老还不收下,就是瞧不起本官了。” “我就收下了。” 林丰笑呵呵收起钱,说道:“已经快晌午,朱大人留下来吃个便饭。我们吃饱后,再去山中打猎。” 朱明易道:“叨扰了。” 林丰看向不远处的林有德,吩咐道:“老二,让弟妹来帮忙。再喊人把我买回来的米、面和肉搬进屋,中午吃肉喝酒,你也来陪朱大人。” “好嘞!” 林有德激动着应下。 林丰侧身摆手,邀请道:“朱大人,请!” 朱明易笑道:“请!” 一边走,朱明易一边说道:“林家村的民风很淳朴,村长也很称职。” 林丰恭维道:“林家村的民风淳朴,是因为有朱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父母官,上行下效,才会如此。” 朱明易哈哈大笑,愈发觉得林丰有趣,和林丰一起进入院子。 林有德听到县令的夸奖,心中飘飘然,更是感慨老哥真厉害。换做他在县令的面前,双腿都要颤颤发抖,老哥却应对自如。 林有德不敢耽搁,连忙吩咐媳妇和小儿子、小儿媳去搬肉,又留下两个村民帮忙。 一切安排完,林有德连忙把大儿子林诚拉过来,问道:“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老哥哥进了趟城,怎么救了县令大人?” 村民们还没离开,林有德开口询问,一个个齐刷刷的看过来,眼中满是好奇。 第8章 县令震惊 林诚看着周围的村民,脸上升起浓浓的自豪感。 因为,是他带路的。 林诚昂着头,解释道:“林大叔去县城采买物资,你们都知道。没想到,林大叔碰到了勾结北蛮的贼人秦善作乱。” “当时,朱大人带着十来个衙役和狱卒围攻。” “秦善贼子凶恶狠辣,接连杀了几个衙役,突破重重包围,一路杀到朱大人的面前。” “眼看着朱大人要死在秦善的刀下,林大叔冲了出来,刷刷两刀就结果了秦善,救了朱大人一命。” “林大叔,真是威风极了。” 说到这里,林诚有刹那的停顿,享受着众人惊叹的目光。 听八卦的村民,无比的惊讶。 “哎呀,我就说老林不一样。听老一辈的人说,老林刚出生时,声音特别洪亮,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你知道个屁,我还听老祖母说,老林他娘怀孕的时候,梦到有虎豹跟随,这能是一般人?” “老林头真厉害,难怪当初瞧不上歪瓜裂枣的女人。” “听说老林头特长,那方面异于常人。林安娘在的时候,经常被弄得晚上洗好几次。” 一个个聊着八卦,迅速歪楼。 对这些老妇人来说,荤话简直是家常便饭,聊起来丝毫不脸红。 林诚看到讨论的话变了,轻咳两声道:“林大叔杀了秦善,就匆匆走了,没有留下名字。” “朱大人有恩必报,当即就问谁认识林大叔?” “我才站出来,说了林大叔的情况,又亲自带着朱大人来咱们林家村。” 一个个村妇没搭理林诚,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走了。 林诚讪讪一笑,转而看向林有德道:“爹,林大叔不一样了,是朱大人的救命恩人,得搞好关系。反正我不回来住,咱的屋子随便他住。” 林有德哼了声道:“你爹活了大半辈子,能不懂这些?更何况那是我老哥哥,我自然会照顾好的。” 林诚点头道:“那倒是!” 父子回了院子,却没有往林丰和朱明易的面前凑,主要是胆子小不敢去。 林丰和朱明易在院子内聊天。 朱明易想着林丰当兵的事儿,问道:“听人说,你要帮儿子去当兵。这件事情,本官可以帮忙免了你的兵役,让林安去就行。” 林丰心思转动。 当兵是必须的,在乱世中,当兵是往上爬的最快途径。有风险,可是风险大,收获也越大。 如果不当兵,借助救命之恩,能依附朱明易做事。可是寄人篱下,一切看人脸色,更没有什么升迁机会,林丰不愿意。 恩情有还完的一天,靠自己的能力却能走得更稳。 只是要拒绝,也得刷一刷印象,塑造他慈父和忠义的形象。 林丰叹息道:“朱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要去当兵。” 朱明易问道:“为什么?” 林丰解释道:“第一,老妻临终前,嘱咐我照顾儿子。逆子不孝,总归是我的儿子,不能让他去送死。” “第二,永安县地处周朝边境,时常遭到北蛮入侵。国家有危难,我勉强有点力气,自然要参战杀敌。” “危难来了,我不去,其他人也不去,都选择明哲保身,大周还能好吗?” 林丰直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朱明易眼前一亮,看林丰的眼神更是赞许,感慨道:“你虽然出身乡野,见识却非同一般,朱某佩服。” 林丰谦虚说道:“朱大人过奖了。” 朱明易不再提当兵的事儿,想着打猎的事情,问道:“我需要的猎物,最好是活的,野鹿最好,行不行呢?” 如今在永安县,住着刚致仕回家的礼部侍郎荀通。 荀通的官职不大,却是天下闻名的大儒,有很大的影响力。 尤其荀通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朱明易很钦佩。因为荀通喜欢鹿,朱明易才打算结交一番。 林丰回答道:“能不能遇到野鹿,需要看运气。如果碰到了,我能够生擒,只是肯定有伤,不可能完好无损。” 朱明易说道:“有伤也无妨,养一段时间就是。” 两人聊着天,过了不久,林有德来喊话吃饭。 中午的菜很丰盛,有林丰买回来的肉,也有林有德家的腊肉,还有鸡蛋羹,以及时蔬野菜,以及一壶酒。 这一回,女眷没上桌。 林丰和朱明易做主位,林有德、林诚和林川作陪,午饭不是山珍海味,却让朱明易吃得很喜欢。 朱明易是世家子弟,却反对世家高高在上。 之所以许多的世家子弟烂了,就是因为漠视底层百姓,不把人当人。 朱明易一贯的观点,都是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百姓安稳了,世家才能长存。否则百姓活不下去揭竿而起,世家也跟着没了。 当初,朱明易的父亲年轻时,就和寒门子弟的姜破虏结拜。最后,姜破虏成为大周第一神将,两人的关系被无数人传为佳话。 朱明易在京中的世家子内不合群,主动请缨来了地方任职。 上任三月,县衙风气大变。 朱明易和林丰相谈甚欢,更觉得林丰虽然是山中人,却绝非泛泛之辈,愿意和林丰亲近。 吃饱喝足,朱明易迫不及待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入山?” 林丰回答道:“我收拾下,这就入山。” “好,好!” 朱明易眼神期待起来。 一行人收拾妥当,林丰背上弓箭带上柴刀,带着朱明易和林诚等衙役往大黑山去。 进入大黑山,朱明易看着绵延的山体,感慨道:“大好山河,却烽烟四起,哎……” 林丰笑了笑没接话。 现在的大周皇帝,以及执政的官员,不管百姓的死活。不是百姓非要造反,是朝廷无道,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作乱。 苦的,是百姓。 林丰没说这些牢骚话,交浅言深是大忌。 进山后,道路变得崎岖了起来。好在朱明易身体好,林诚和其他的衙役也能跟上。 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走了很远都没有碰到野鹿,只有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都被林丰一箭射杀。 朱明易很欣赏林丰的箭术,每次都是一箭爆头。 这样的箭术放在军中,也是独一档的存在。 林丰,不简单。 朱明易心中笼络林丰的想法,愈发坚定了。因为他觉得林丰就算去当兵,也能凭借着一手箭术立功。 朱明易在山中逛了许久,没有碰到野鹿,问道:“咱们今天,能不能碰到野鹿呢?” 林丰说道:“只能看运气。” 朱明易有些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眼猎到的野鸡和野兔。 好在有野味,也有些收获。 朱明易走了很久,实在是撑不住,建议道:“既然打不到野鹿,回去吧,再往里面走,人也撑不住。” 林丰回答道:“听朱大人的。” 一行人往回走,才走了半刻钟,前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动静!” 林丰循声看去,眼中也是露出惊讶神色。 只见一个全身黑色,下颏白色,胸部有一块“V”字形白斑的熊瞎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哎呀,是熊瞎子!” 一名衙役看到熊瞎子,吓得惊呼大喊。 熊瞎子不像是野鹿,受惊后会逃走。一旦熊瞎子受惊,极可能会攻击人。 朱明易也看到了熊瞎子,没有什么惧怕,反而兴奋道:“原来,这就是熊瞎子,真是魁梧壮硕。” 只是,朱明易的兴奋神情转眼消散,急忙道:“不好,它朝着我们来了。啊呀,它朝我来了。” 惊慌下,朱明易连忙往后跑。 林诚和衙役也跟着后退,已经是吓得胆战心惊。 林丰却很冷静。 他这身体的素质,虽然延寿多年,身体机能也改善许多,却无法和熊瞎子正面搏斗。可是有弓箭在手,就有射杀熊瞎子的机会。 林丰一箭在手,挽弓搭箭瞄准了往前走的熊瞎子。 吼!! 熊瞎子咆哮,忽然加速,仍是朝朱明易的方向。 林丰的箭瞬间松开,箭如流星在空中留下一道影子,瞬间到了熊瞎子的眼前。 扑哧! 锋利的箭头贯入熊瞎子的眼睛,射入颅骨。 一箭射中,林丰第二支箭紧跟着射出,再度射中熊瞎子的另一只眼睛。两只眼睛中箭,熊瞎子咆哮乱冲,嘶吼声不绝于耳,令人惊恐。 林丰静静等待着,任由熊瞎子流血消耗。 过了好一会儿,熊瞎子的力量衰弱,林丰拎着柴刀上前,趁着熊瞎子胡乱挣扎的时候,一刀割断熊瞎子的喉咙。 鲜血喷涌,熊瞎子挣扎几下倒地,转眼气息断绝。 呼!呼!! 林丰急促的喘息着,心中才松了口气。多亏有百步穿杨的箭术,才能百发百中。只是这身体的素质,一方面要靠锻炼和肉食,另一方面还得靠统子才行。 林丰收起刀,来到朱明易的面前,说道:“朱大人,野鹿没有。这头熊瞎子,算是给您的补偿了。” 朱明易盯着林丰,双眼放光。 林丰虽老,箭术太厉害了,关键是遇到熊瞎子这样的恐怖凶物,却能镇定自若的出手,快刀斩乱麻般解决威胁。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林丰绝非等闲之辈,遇到契机必然能一飞冲天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要投资,须趁早。 这是父亲对他的教诲,如今看到林丰,虽然对方上了年纪,可是朱明易有一种直觉,林丰一定能搅动风云。 怎么拉近双方的关系呢?怎么提前押注结交呢? 要不,和林丰结拜? 第9章 县令和林丰结拜 朱明易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很快下了决心要结拜。即便结拜后,林丰没什么成就,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如果林丰起势,就不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林丰这样镇定悍勇的人一定能成事。 朱明易笑容愈发柔和,称赞道:“林兄猎到的熊瞎子很好,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有这样的收获就很好了。” 当即,朱明易让随行的衙役,拿出绳索捆绑熊瞎子,拖着慢慢下山。 林丰和朱明易走在了前面。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林丰有后世的见识,更没有这时代百姓对官员骨子里的敬畏和惧怕,和朱明易谈笑风生,让朱明易也为之惊叹。 渐渐,到了黑山出口。 林丰往前踏出一步,刚要说话的时候,忽然耳朵一动,急切道:“躲开!” 他的手闪电般推出,一把将朱明易推翻在地上。 朱明易倒在地上的同时,听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更清晰看到一支弓箭从原本站立的位置射过去。 朱明易倒吸了口凉气,有些头皮发麻。 好险! 差一点,他就要去见祖宗了。 林丰也随之蹲下戒备着,沉声道:“朱大人,有人要杀你啊。” “是北蛮!” 朱明易不假思索道:“我上任以来,一直打击周朝到北蛮的走私,抓了许多勾结北蛮的人,导致北蛮利益受损。现在北蛮的人越来越少,坐不住了才会派人截杀。林兄,是我连累了你。” 林丰摇了摇头。 北蛮和周朝无法共存,尤其北蛮要入侵永安县,不杀北蛮,他们就要被北蛮杀。 林丰半蹲着,盯着前方静悄悄的山林出口。 北蛮没有大范围的派人截杀,而是采用埋伏射箭的方式,人数应该不多,顶多两三个人。但凡再多几个人,绝对会提着刀直接围攻。 林丰取出弓和箭,做好准备后等了一会儿。 可是,对方始终没动静。 林丰要把人引出来,嘱咐道:“朱大人,脱下你的外袍,再用木棍撑起来,假装有一个人往旁边走。” “明白!” 朱明易紧张,却觉得刺激。 父亲年轻时,和姜神将一起闯荡,也经历过危险。 他现在,和父亲一样。 朱明易迅速脱下衣裳,用支撑走路的木棍撑起衣裳,仿佛是打伞一样撑着,而朱明易则弓着背藏在下面,一点点往右侧挪动。 林丰藏在旁边,挽弓搭箭瞄准了前方。 朱明易一点点挪动,撑着的衣裳在草丛中窸窸窣窣晃动。一开始,大黑山出口的林中没有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林丰忽然发现前方的树木背后,一个黑衣人冒头射箭。 就是现在! 林丰眼神坚定,没有任何犹豫,手一松就射箭。 咻! 弓箭脱弦而出,转眼就到了黑衣人身前。 噗嗤! 一箭爆头,黑衣人应声倒下,黑衣人的弓箭则是直接落空。 朱明易看到黑衣人被射杀,对林丰无比赞赏,更坚定了和林丰结拜的心思。错过了这样的豪杰,他一定会后悔的。 黑衣人已死,朱明易当即就要起身,却被林丰一巴掌摁在地上,呵斥道:“等一等!” 朱明易问道:“还有人吗?” 林丰说道:“谨慎无大错,不要着急。” 朱明易点了点头,又等了一会儿,问道:“能起来了吗?” 林丰吩咐道:“你用木棍撑着衣裳,再往前走一走。对方要杀你,我们不急,他们一定会急的。” 朱明易胆子极大,说道:“故技重施,对方不会中计的。要让他出手,必须有足够的机会。我起身直接往前走,对方一定忍不住。” 林丰诧异道:“这很危险,不怕死?” 朱明易自信满满道:“我爹当年游历,和我二叔遇险,也是主动去当靶子吸引敌人。我,不会比我爹差。” 林丰也点了点头,佩服朱明易的胆量。一个权势在手的县令,敢豁出性命诱敌,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惜命的人,不敢这样做。不信任身边人的人,更不敢这么做。 林丰郑重道:“去吧。” 朱明易笑了笑,问道:“林兄,我应该没事儿吧?” 林丰自信道:“一切有我。” 朱明易忽然对父亲佩服起来,他总觉得老父亲油滑,没个正经话。此刻要去吸引敌人,才发现生死间的大恐怖。 父亲,真厉害! 朱明易硬着头皮站起身,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远处山林的出口处,还剩下一个藏在暗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了出来的朱明易,忍不住冒头出来,准备瞄准朱明易。 咻! 破空声,再度响起。 黑衣人应声倒地,粗犷的脸上满是震惊神情,而额头的眉心已经插着一支弓箭。 两个黑衣人都是北蛮安插在永安县的人,负责和秦善联络。 秦善被杀,考虑到朱明易的威胁,才打听了消息,一路摸索到大黑山入口,准备在这里射杀朱明易。 如今,被林丰全部斩杀。 朱明易发现真有一个藏在暗中的黑衣人,心中对林丰愈发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 朱明易大步来到被射杀的两个黑衣人面前,扯开他们的面巾,以及包裹的头套,看清楚了发型和相貌,惊喜道:“林兄,你帮了我的大忙啊!” 林丰问道:“是北蛮人吗?” 朱明易道:“就是北蛮人,我已经查到消息,还有两个蛮子藏匿,始终没找到。如今,两个祸害都处死了,永安行就安全多了。你,简直是我的福星。” 林丰笑道:“朱大人过奖。”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诚和衙役拉着熊瞎子来了。 林诚等人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短短时间,又射杀了两个蛮子。 朱明易让林诚去村里喊人来帮忙,和林丰在原地等候。等林有德带着村民来了,才搬着猎物和两个蛮子回村。 半路上,林有德和村民听到林丰猎杀熊瞎子,以及射杀蛮子,更是惊讶无比。 老林,哦不,林老太厉害了。 所有的东西搬回村,装在牛车上,朱明易邀请道:“林兄,今天多亏了你。咱们一起去县城,我得好好谢谢你。” 林丰摇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朱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朱明易还想着要结拜的。 林丰不去,结拜就无法进行。 朱明易说道:“你帮了我的大忙,不能不报。你要去当兵,恰好我收藏了一副甲胄和弓箭,正好送给你。有了武器,上战场也更安全些。” 林丰眼前一亮。 好的弓箭和甲胄,是非常昂贵的。动辄几十上百两银子,甚至千金不换。 林丰想着自己救了朱明易,就没有拒绝。 恩情太大,是累赘。 救了命的恩情,用弓箭和甲胄交换,朱明易没了恩情的负担,大家两清,才能继续来往。 收好处,是有必要的。 林丰也就不再拒绝,嘱咐了林有德和叶瑾几句,跟着朱明易一起返回县城。 回到县衙,衙役们来搬运熊瞎子和蛮子的尸体,朱明易喊来主簿吩咐了事情。 各项事情布置完,朱明易才带着林丰回到后院,取出一套金丝软甲,说道:“来,穿上试一试。” 林丰穿上金丝软甲,大小正合适。 朱明易接连点头,又拿了柄大黄弓给林丰,说道:“试一试。” 大黄弓在手,林丰猛地发力拉动,弓弦张开后放手,弓弦嗡嗡震动,不绝于耳。 林丰一脸喜色。赞叹道:“好弓!” 朱明易笑着道:“金丝软甲保护你的安全,大黄弓用来射杀敌人,搭配正好合适。” 林丰说道:“多谢朱大人。” 朱明易笑着说应该的,他想着结拜的事情,又忽然想到林丰小娇妻的事情,试探着道:“林兄,你身边小娇妻的情况,知道吗?” 林丰说道:“略知一二。” 朱明易眼神幽深,缓缓道:“既然林兄知道她是罪臣之女,为什么还要收留呢?” “她的罪名是流放,因为有贵人针对,故意把她扔到永安县,再扔到送亲的队伍,就是要用山野村夫折磨她。” “很多人知道叶瑾的情况,不愿意收留。” “你收留叶瑾,就接收了一个大麻烦。如果你无欲无求,一直是山野村夫,上面的人乐见其成。” “你有抱负,她的身份就会拖累你。” 朱明易试探道:“何不撵她离开,凭你的能力,必然能建功立业的。” 林丰清楚是朱明易的试探,不卑不亢道:“我娶了叶瑾,她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妻子,自当不离不弃。” “男儿大丈夫,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忠义立身。为了利益撵走妻子,不仁不义,无耻无德,我不屑为之。” “好!” 朱明易大叫一声好,更确定眼前的人不凡。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说得太好了。 朱明易心中激动起来,结拜的心已经迫不及待,主动道:“我和林兄相见,不仅一见如故,你更是三救我性命。我意和林兄结为异姓兄弟,生死不弃,不知道林兄可否愿意?” 林丰心中快速权衡着。 他是一个乡野村夫,即将去军中当大头兵,碰巧和朱明易有了关系。不管朱明易出于什么原因要结拜,对林丰都是机会。 你一个小卒子,不要怕被利用,被人利用才有价值,才能入局。先成为冲锋陷阵的棋子,才能一步步的成为棋手。 最终,执掌棋盘。 林丰心中愿意,却没有立刻答应,摇头道:“朱大人出身尊贵,我一介山野老朽,身份地位悬殊太大。我的存在,恐怕会让朱大人蒙羞,还是算了吧。” 朱明易正色道:“敢说我朱明易的兄弟,先问我的剑锋利不锋利?走,结拜去。” 林丰没有拒绝,当即答应了。 朱明易让人准备了三牲,和林丰一起结拜。礼仪结束,朱明易眼中有着亲近,神色欣喜,喊道:“大哥!” 第10章 二弟给林丰送媳妇 林丰见朱明易喊得亲近,笑着道:“二弟!” 朱明易拉着林丰落座,郑重道:“大哥,北境的蛮人不安分,尤其永安县北面的金云堡是交战前线。你应征入伍,应该是去金云堡,务必小心。” 林丰说道:“我记下了。” 不管朱明易为什么要结拜,结拜后双方的关系,对林丰是更有利的。有了这一层关系,他在林家村能横着走,更不用担心去了军中后,家里不安稳。 朱明易有什么诉求? 林丰不在意,他迫切需要发育的时间。自己有了实力,自成大树,才能真正守护身边的一切,靠别人不可能靠得住。 朱明易说道:“天色晚了,我安排人设宴,咱们兄弟喝两杯。” 当即,朱明易吩咐下去。 林丰感谢道:“辛苦二弟了。” “咱们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朱明易笑着道:“当年我爹和二叔结拜,二叔没有成名之前,在朱家住了三年,三年不鸣,谁都瞧不起二叔。” “后来西北的羌胡入侵,一路横扫长驱直入,直逼大周腹地,没有人能抵挡。” “二叔入伍参战,一战升百夫长,再战升校尉,三战升骠骑将军,一路杀到西羌老巢,斩杀西羌的羌王,奠定西北的稳定,立下盖世大功。” “最终,二叔成了大周第一神将,我爹和二叔的结拜也传为佳话。” 朱明易眼神明亮,笑道:“我们要超越爹和二叔,大哥,你肯定行。” 林丰谦虚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朱明易一本正经道:“我相信我的眼光。” 林丰想着大周第一神将,问道:“二叔叫什么名字呢?” 朱明易回答道:“二叔名叫姜破虏,用的是虎头湛金枪,胯下是一匹乌骓马,战场上纵横无敌。” “如今,二叔仍然坐镇西羌边境。” “我这二叔可是个痴情人,娶妻后生了一女。因为婶婶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吓到了二叔。自此,再也不生孩子。” 说到这里,朱明易看了林丰一眼,笑道:“我那妹妹名叫姜芸,自小在军中长大,很是要强。可惜大哥的年纪大了些,不然等你立功,我倒是能介绍介绍。” 林丰心中若有所思。 姜芸! 是他救的那个女子吗? 不多时,后厨送来了酒肉菜肴,朱明易和林丰推杯交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朱明易撂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大哥,我的确有一桩事情,请你帮忙。” 林丰眉头一挑。 事情来了。 林丰不动声色道:“二弟有事情尽管说,只要我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 朱明易说道:“我有一个女的,希望大哥收下。” “什么?” 林丰瞪大了眼睛,很是惊愕。 他原以为,朱明易和他结拜,必然有所图谋,可能让他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比如谋划北蛮,或者让他做死士。 没想到,是送女。 朱明易看到林丰惊讶的神情,解释道:“二弟放心,我送你的女子姿色出众,性格也不错。她的身份和叶瑾相同,都是受太子谋反风波牵连的罪女。” 林丰问道:“是谁呢?” 朱明易回答道:“她叫墨雨,工部尚书墨翰的女儿。” “太子谋反的事情,不仅牵连太子太傅叶春华,也牵连工部尚书墨翰。除此外,还有其他的官员被牵扯进来。” “墨雨被流放后,也被扔到送亲的队伍。” “叶瑾是被宫中的贵人针对,墨雨是被未婚夫针对。” “现如今,也不算未婚夫,因为双方才定亲,就发生了太子谋反的事情。她的未婚夫立刻断绝婚事,撇干净身份,还派人针对,想让墨雨死在永安县。” “我之前暗中庇护,却力有未逮。毕竟我不能大张旗鼓表态,否则会被人攻击,导致牵连家族。” 朱明易叹息道:“大哥,叶太傅和墨尚书都是极好的人。他的女儿流落至此,反正你都收了叶瑾,多一个墨雨也没什么,你看如何?当然,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林丰心中思考了起来。 朝堂的争斗,他是不在意的,皇帝老儿和太子争斗关他屁事。穿越而来,林丰只想让自己活得好好的,谁来惹他,他就弄死谁,皇帝也一样。 如今,百花系统也需要女人。 当时收了叶瑾,百花系统给出的反馈,说叶瑾是大周第一才女才符合收录。显然一般的女子,统子是瞧不上的,必定有一定的门槛。 朱明易送的墨雨,是工部尚书的女儿,出身好,或许有资格。 万一成了呢? 林丰心中有了决定,脸上神情波澜不惊,说道:“我一个大男人不吃亏,万一墨雨不愿意呢?还是要你情我愿。” 朱明易沉声道:“之前,我就和墨雨说过,我撑不住的时候,只能把她送人,所以大哥不必担心。” 林丰说道:“既如此,我就收下她。” 朱明易笑道:“天色不早了,大哥今晚就住在县衙,我去把墨雨喊过来。明天一早,再派人送你们回去。” 林丰说道:“麻烦二弟了!” 朱明易和林丰结拜,又解决了一桩心事,心中舒坦了许多。朝廷黑暗,他人微言轻,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做点修修补补的事情。 朱明易派人把林丰送回房间,再安排人去牢房,把送亲队伍中的墨雨捞出来。 县衙牢房关押的,都是罪人之女,或者是犯了罪又罪不至死的女子,都用来嘉奖入伍的士兵。 只要入伍当兵,都送一个女子。 墨雨的五官很精致,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鼻梁挺拔,眉宇间有着浓浓的忧愁。她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双腿修长有力,给人活泼灵动的印象。 尤其是胸前鼓囊囊的,一看就属于有容乃大的人。 墨雨见到朱明易,行礼道:“见过大人。” 朱明易道:“墨雨,你来永安县有些时间了,再不安排人,就容易被人针对了。我今天替你选了一个夫君,你可愿意?” 墨雨凄然道:“我愿意!” 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恨不得自杀一了百了。可是父亲临死之前,让她一定要活着,活着看到平凡的那一天,墨雨才苟活下来。 她恨,恨天不公! 更恨皇帝。 朱明易解释道:“你放心,我给你挑选的不是一般人,是我的结义大哥。他年纪有些大,却很有能力。你跟着他,或许将来有机会为你墨家平反。” “当真?” 墨雨俏丽的脸上有着惊诧神色,能得到朱明易这样的评价,对方绝对不凡。 朱家是大周朝八公之一,以识人著称。当年朱明易的父亲,就发现了姜破虏这个大周第一神将。 朱明易的判断也不会差。 朱明易点头道:“绝对有机会。” 墨雨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点头道:“我愿意伺候他,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朱明易说道:“既如此,我派人送你去,大哥就在我的府上。” 墨雨不知道林丰的情况,连忙道:“朱大人,你大哥是什么身份呢?如果是做官的人,恐怕也不敢收下我?” 朱明易回答道:“他叫林丰,是永安县林家村人,今年四十八岁,有神射之术,更是杀伐决断。目前,他还是一介白身,即将去金云堡当兵。” “四十八岁?” 墨雨瞪大眼睛,讪讪道:“四十八岁的普通人,还要去当兵,你确定能行?” 朱明易说道:“墨雨,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墨雨眼中满是怀疑神色,可是看着朱明易坚定的眼神,想着自己目前也没有选择,最终咬牙道:“我相信你。” 朱明易笑道:“这就对了,信我,没错的。” 墨雨总觉得朱明易不靠谱,可是看朱明易自信的样子,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朱明易喊了随从,带着墨雨去后院林丰的院子。 墨雨一路来到房间外,一颗心竟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起来,不是娇羞,而是忐忑紧张。 对方是林家村人,是乡野山村。 懂得箭术,又要去当兵,必然是武人。 综合全部的消息,恐怕是个腰圆膀阔,不懂风情,说不定还霸道凶恶的魁梧大汉。 一念至此,墨雨有些打退堂鼓。 “墨雨,你不想报仇了吗?” “想报仇,就信朱明易。” 墨雨心中喃喃自语,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彻底下了决心,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坐在房间中的林丰。 林丰的相貌依旧有些苍老,可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衣裳后,加上他的眼神和气度不一样,完全没了乡野村夫的样子。 墨雨心中松了口气,一步步走过去,柔声道:“妾身墨雨,见过夫君。” 林丰说道:“坐。” 墨雨坐下来,略微低头。 林丰神色柔和,问道:“我的情况,二弟和你说了没有?” 墨雨点头道:“说了。” 林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墨雨柔声道:“我愿意的。” 林丰点头,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就没什么好多说的。 这样的良辰美景,林丰忍不住思前想后,给墨雨讲了个小故事。 从前,有个男孩叫小千,有个女孩叫小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变成了小乖。 “叮!大周第一巧手墨雨,符合收录条件。” “奖励:延寿丹一枚(五年)。天赋:九牛之力。” 第11章 脱胎换骨,实力暴涨! 林丰穿越过来的年纪有些老,可是有统子,他的身体能恢复活力。 听到统子机械冷漠的声音,林丰没有急着提取丹药和天赋,依旧如老黄牛一样,尽职尽责的耕地。 生活不是起起伏伏,就是前狙后弓,墨雨口口深深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一切结束,房间恢复平静。 墨雨爱干净,去洗漱了,林丰心中默念提取天赋。 霎时,一股沛然力量在身体流转,通过奇经八脉。之前,他有百步穿杨的天赋,人弓合一箭出必中。 现在天赋得到改善,有了九牛之力的,身体底蕴进一步增强,已然是实力暴涨。 如果再遇到秦善,不用借助阳光刺眼分散秦善的视线,一刀劈下去,就能一力降十会,摧枯拉朽的斩杀秦善。 “提取延寿丹。” 林丰又摊开手,一枚弥漫着药香的丹药出现。 没有任何犹豫,林丰直接吞服了丹药。 延寿丹的药效更柔和,仿佛一股涓涓细流在四肢百骸中流淌,滋润着身体,消除着身体的暗伤,进一步改善身体机能。 当药效结束,林丰有一种沉疴尽去。彻底脱胎换骨的感觉。 两鬓头发依旧斑白,只是褶子却少了很多,容貌不再是苍老,反而是岁月沉淀后的沧桑,气度更好。 尤其是一双眼睛目光炯炯,身体有着澎湃的生机和力量。 墨雨洗漱好回到房间,也有刹那的失神,总觉得林丰有些变化,可是仔细看去,似乎又没有变化。 墨雨没去多想,和林丰一起休息。 翌日,清晨。 墨雨洗漱后换了发髻,和林丰吃过早饭,朱明易就来了。他看着容光焕发的林丰,赞叹道:“大哥真是愈发的精神了。” 林丰笑道:“那也多亏了二弟。” 朱明易直接道:“大哥要去当兵了,我让人准备了粮食和衣物,和你一起回村子。到时候,叶瑾和墨雨都不用操心这些。” 林丰点头道:“我身上的金丝软甲,是你赠送。使用的大黄弓,也是你赠送。如今还送我衣物和粮食,全靠你了。” 朱明易眼神期待,说道:“朱家有钱,我有俸禄,撑得住。我只盼大哥在战场立功,打出大周的威风,让北方蛮子知道,大周不可辱。” 一番话,掷地有声,更有浓浓的期待。 林丰点了点头,和朱明易一起来到正厅。 朱明易把林诚喊来,吩咐道:“林诚,马车准备好了吗?” 林诚说道:“准备好了。” 今天一早,林诚就被朱明易喊来,吩咐他准备衣物和粮食,还叫了三个衙役,一起护送林丰回去。 林诚心中惊讶,更觉得林丰和县令大人的关系太好了。 朱明易点了点头,看向林丰道:“大哥,我就不送你了。秦善和蛮子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收尾。” 林丰点头道:“你忙你的。” 当即,林丰带着墨雨出了县衙,上了马车就往回走。 林诚和衙役一起,拉着物资往林家村走。他是徒步跟在马车的旁边,一脸好奇模样,喊道:“林大叔。” 林丰说道:“什么事?” 林诚问道:“刚才朱大人,称呼您大哥,是怎么回事啊?” 林丰解释道:“也没什么,我和他结拜,我年长是大哥,他是二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嘶! 林诚倒吸一口凉气,无比震撼。 朱大人是永安县的天,一句话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现在林大叔和朱大人结拜,成了朱大人的大哥。 这,这…… 林诚心中感慨,林大叔是真的不一样了。想到自家和林丰的关系,林诚又无比激动。 多亏亲爹做善事。 林诚想着回去后,还要再嘱咐爹娘,一定要照顾好林大叔,当祖宗伺候着最好。 马车返回村口,范氏、蒋氏及一众村妇在村口聊天。 范氏在补衣服,蒋氏在纳鞋底,其他的妇女有的摘菜,有的打草凳,一边忙着杂活一边聊天说话。 蒋氏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马车进村,立刻明白是林丰回来了,高呼道:“唉哟,老林回村子了。” 范氏也看过去,看到了大儿子林诚,欢喜道:“咦,我家老大也在,肯定是林老哥回来了。” 一个个看过去,眼神好奇。 马车在村口的屋子外停下,林丰和墨雨走了下来。 “林老头去了趟县城,又带了个小娘子回来。色是刮骨刀,他这把老骨头,扛得住啊?” “林丰老来春,真厉害。” “你们说这个小娘子,会不会是县令大老爷送的?如果真是这样,林丰和县令大老爷的关系,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议论着,眼神惊叹,更有着无尽的羡慕。 林丰带着墨雨进入院子。 恰好,叶瑾也在。 叶瑾看到林丰带着女人回来,第一反应是皱着眉头,旋即又浮现出了浓浓的惊喜,激动道:“小雨,你怎么也在这里?” 墨雨也认识叶瑾的,看到熟人后,连忙飞扑了过去,拉着叶瑾的手道:“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两人看着彼此相视一笑,可是笑过后,又黯然垂泪。 林丰想着两女,一个是太子太傅的女儿,一个是工部尚书的女儿,认识也很正常。 他也没去打搅,转身指挥着衙役搬运衣物、粮食这些。 一切忙完,林丰一个人给了五十文钱。虽然钱不多,可是走一趟有好处,衙役们都接连道谢。 三个衙役先行回去,林诚想着林丰的事情,也看到母亲范氏,喊道:“娘。” 范氏走过来,问道:“老大,你怎么跟着老林一起回来了?怎么还有个小媳妇?” 林诚解释道:“朱大人和林大叔结拜,现在林大叔是朱大人的大哥。您和爹,可不能得罪林大叔。” “我的老天爷啊。” 范氏一脸惊讶,更有些敬畏了,说道:“老林这是一飞冲天了。” 林诚点头道:“那是当然,您看到的衣服和粮食,都是朱大人送的。那娇滴滴的女子,也是朱大人送的。” 范氏眼神激动,说道:“我知道了,你去找你爹,我还有事儿。” 说完,范氏风风火火离开了。 林诚皱了皱眉头,老娘整天在村子中和一群老妇人聊八卦,说东家长西家短,哪有什么事儿? 林诚摇了摇头,又往家里去。 …… 林丰坐在院子中,看着不大的住宅,想着以后会有更多的人一起住,必须要有个大宅子。 现在不变,等升了官赚了钱,再来安排不迟。 在林丰琢磨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喊声:“爹,我是林安啊。” 林丰听到林安的喊声,忍不住冷笑。 昨天断绝关系,林安威胁几句后就离开,今天上午又来了。 人,就是贱。 你掏心掏肺的对他,被各种欺负,吃不饱穿不暖睡柴房。你不管他,自己活得好,他反而死缠烂打。 林丰走出大门,就看到圆滚滚的林安,淡淡道:“我们已经断绝关系,我不是你爹。” 林安痛哭流涕道:“爹,娘走的时候,让你照顾我,你难道忘记娘的嘱托了吗?这些年是我不好,可是,这不是我的错,是王氏那贱人蛊惑的。” 林丰戏谑道:“既然是王氏蛊惑的,你准备怎么做?” “我休了她。” 林安咬牙道:“爹,我去休了王氏。只要休了她,就没有人能蛊惑我,我们才是亲父子,我才是您最亲的人。” 一番话说完,不等林丰回话,林安飞也似的跑了,生怕林丰拒绝。 林丰看到这一幕,却没有放在心上。 林安想休妻? 王氏性子泼辣,一贯跋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林安这样性格软弱的人,要休妻摆脱王氏,极可能会打起来。 林丰却没去操心这些,打生打死都和他没关系。 林安跑了,林丰回了家,准备着要出征的事儿。 一天过去,晚上吃了饭,买回来的李氏收拾锅碗瓢盆,负责烧水洗漱。 林丰先洗了澡,才是叶瑾,最后是墨雨去洗漱。 房间中,林丰和叶瑾在一起坐着。 叶瑾一脸感激神色,柔声道:“夫君,谢谢你收留小雨。她性格直,也单纯没心机。如果没有你,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恐怕这辈子就完了。” 林丰摇头道:“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感谢就不必。家里的衣物和粮食不缺,我还有一百多两银子,留给你们开销。不用节省钱,我会一步步的立功,会有钱的。” “我相信夫君。” 叶瑾眼中也迸射出希望。 她嫁给林丰时,以为对方是乡野村夫,就是个老头子。当时对林丰没抱希望,就想着稳住林丰,等有了立足之地再慢慢做事。 没想到,林丰猎野鹿,救朱明易,还成了朱明易的结义大哥,显露出不凡的气魄和实力,连谈吐都风趣从容,完全不像面朝黄土的老庄稼人。 她在帝都见过很多的青年才俊,都没有林丰那样的沉稳和睿智。 老了点,却老而弥辣。 叶瑾没去探究这些,对林丰更多了认可和亲近。 两人聊着天,渐渐坐在一起,林丰的手在上下的探索,叶瑾白皙的面庞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绯红神色。 嘎吱! 门,突然被推开。 墨雨洗了澡拿着衣裳走了进来,看到叶瑾唯偎在林丰的怀中,墨雨的脸霎时变得羞红,连忙道:“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 叶瑾低下头,绯红的面庞滚烫滚烫的,被羞死了。 林丰眼中却闪烁着灼热光芒,一脸坏笑说:“雨儿,你来得正是时候。” 第12章 林丰成了军中一霸 墨雨娇羞不习惯,可是大被同眠的事情,再怎么熟悉的人,都会害羞难为情。 林丰没让步,一把拉过墨雨,说明天就要上战场,可能会战死沙场,舍不得两女。 此话一出,墨雨就留下了。 男人,总得脸皮厚才吃得够。什么都讲水到渠成,哪有这么多的水到渠成,必然是有困难也要迎难而上。 这个晚上,林丰虎虎生威,完全不像年近五十的老头。 林丰更是忍不住感慨,还是这时代的小姐姐好,知道疼人,不像后世的小姐姐,各个都是小公主,问他们在哪里上班,又不说哪个KTV。 一晌贪欢,第二天清晨。 林丰醒来的时候,墨雨还在酣睡,眉宇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丝的忧愁。 叶瑾已经早早起床,在林丰穿上衣裳出去时,叶瑾都准备好了早饭,招呼道:“夫君,来吃饭吧。” 林丰没叫醒墨雨,和叶瑾吃了饭,又看着叶瑾给他装了煮好的鸡蛋、干粮和水,才带上大黄弓出发。 他的衣裳里面穿着金丝软甲,刀枪不入。加上一身百步穿杨的箭术,还有现在的九牛之力,已经能应对战场上的局面。 林丰出门走了一段距离,身后忽然传来叶瑾的声音:“夫君!” 林丰回头道:“怎么了?” 叶瑾神色坚毅,郑重道:“妾身既已是夫君的人,此生此世都只是林家人。妾身在家,祈盼夫君平安归来。” 林丰明白了叶瑾的话。 这是说他在战场上如果有什么,也不会改嫁之类的,这倒是意外之喜。 日久,不就生情了吗? 林丰点头道:“等我回来。” 说完,林丰大步离开。 他没走多远,林有德急匆匆来了,嘱咐道:“老哥哥,去了战场不要冲动,要谨慎小心,更不要强出头,万事以和为贵,明白吗?退一步也没什么。” 林丰心中暖洋洋的。 在原身日子苦的时候,林有德就一直照顾,不是亲兄弟,却真的把林丰当亲兄弟看待。 林丰点头道:“我记下了。” 林有德忽然道:“昨天晚上,林安和王氏打架了。” 林丰笑道:“结果怎么样?” 林有福回答道:“林安说要休掉王氏,紧跟着,王氏就闹了起来,在门口大喊大叫,林安去阻拦,被王氏扇耳光抓头发,还拿着菜刀追了一里地。听说晚上的时候,林安都睡在大门口,求饶说不休妻了。” “废物!” 林丰冷笑两声。 林安一直被王氏拿捏,突然想翻身,不可能说几句话就行。只是这两人的事情,林丰也懒得去管,别招惹我就行。 林丰一路到了村口的打谷场,这是集合的地点。 去当兵的人,都在打谷场集合。 林丰刚到打谷场,村子内的一众老妇人又在小声的蛐蛐。一个个看着林丰背着行囊,带着大弓,原本敬畏的脸上又多了些可惜。 “老林都成了县令大人的大哥,还要去当兵。换做我,早就不去了,在家里享福不好吗?” “一把老骨头死在战场上,尸骨都带不回来,可惜哟。” “刚娶了两个小媳妇,万一死在战场上,多可惜啊。老林这一回,怕是难了。” …… 一个个老妇人议论着,对林丰去当兵都很惋惜。 当兵,就是送死去。 缺胳膊断腿回来,那是天大的运气。很多人,直接死在外面。能立功衣锦还乡的,那是少之又少。 林丰听到蒋氏等老妇人的话,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不是原身那样的废物,去当兵,是为了一步步的往上走。他迟早要站在最高处,自己掌握生死,操控棋盘。 没过多久,林家村被抽调的三十多个壮丁集合。 唯独林丰这个老人最显眼,毕竟他两鬓都已经斑白。 负责招兵的是一个什长,简单说了入伍当兵禁止逃逸,一旦谁当逃兵,必然处置家眷。 林丰仔细听着,熟悉了军队的规则,才能在军队中迅速提升。 当你没有足够的背景,也没有能力打破规则,就要融入规则,爬上去后才能打破规则,乃至于制定规则。 什长宣布了规矩,就带着人离开林家村,一路往北方的金云堡去。 …… 金云堡,军营附近。 一处山林中,清澈见底的山泉内。 一道绝美的身影,在山泉中洗浴。她手臂修长,肌肤白皙,身上更没有丝毫的赘肉,关键是洗浴时随着身体的起伏,露出火爆的身材,显得勾魂摄魄,让人心神荡漾。 这女子,赫然是姜芸。 她在金云堡担任讨寇将军,麾下有三千士兵。 姜芸平常都在军中带兵,洗漱都在自己的营房。半个月左右,才会来山中沐浴,彻底清洗一番。 姜芸沐浴后,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又取出裹胸布,一层一层的缠上,使得它像强健男子的胸大肌一样。 在姜芸穿戴整齐后,又有在外围把风的侍女来了。 侍女是女扮男装的,精通武艺。 实际上在大周朝,曾有女将带兵,姜芸却不愿意以女子的身份示人,反而女扮男装,处处不弱于男子。 姜芸的头发干了,又恢复了冷峻模样,带着侍女往外走,沉声道:“按照时间,新兵该送来了吧?” 侍女名叫秋霜,不仅是姜芸的侍女,也替姜芸处理文书。 她眼神凝重,直接道:“将军,上次和北蛮交手,我们的军队充当先锋,折损一千人。这次要补充一千人,应该今天就能送到。” “我觉得上次和北蛮交战,咱们的损失有些不正常。您说,金云堡的宣威将军李谦,会不会针对咱们?” 姜芸郑重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秋霜说道:“每次补充军队,咱们分到的都不是精锐,多数是歪瓜裂枣。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训练,才能使之成为精锐。” “兵源不好,尽是老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我说,李谦就是故意针对咱们,不愿意我们在金云堡。” 秋霜道:“早知如此,该留在老将军麾下,何必受气呢?” 姜芸哼了声,说道;“要立功,自然在北蛮,堂堂正正的立功。现在北蛮活跃,尤其金云堡北面的乌古部落,频频派遣斥候来打探消息,乃至于挑衅。” “我们抓紧选拔士兵,训练形成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回去后,让下面的三个千夫长选拔士兵,选出精锐才好重新组建队伍。” 秋霜道:“您说得对。” 姜芸脑中忽然掠过林丰的面庞,感慨道:“说起组建斥候,我之前去大黑山打猎,遇到了一个老者,五十岁左右,箭术极好。这样的人在斥候营,必然大放异彩。可惜,太老了。” 秋霜说道:“年纪大,那也没办法。人家箭术极好,留在村里多好?” 姜芸点头道:“倒也是,既有神射箭术,又镇定自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跑来当兵呢?如果他年轻二十岁,就算年轻十岁,我都收下他。抓紧时间回营,准备选拔士兵。” 秋霜跟着姜芸一起离开山林,一路回了军营。 在姜芸前脚回到军营,后脚林丰跟着带队的什长也进入军营。 从林家村北上,陆续有新兵汇合。 到金云堡,有差不多四千新兵。新兵到了军营,陆续被安置在一处处修建好的营房。 林丰被分到的一处营房,睡的是大通铺,一共十个人在营房中睡觉。 林丰进入后,选了营房最里面靠近窗户,通风好光线也好的位置。他放下背囊坐着休息,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训练。 军营中,一切都不熟悉。 大黄弓和金丝软甲必须随身携带,柴刀也放在枕头下,普通的衣裳没有单独衣柜,就放在自己的床铺位置。 林丰休息的时候,营房门口,一个三十出头,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林丰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丰,沉声道:“老头,我叫魏虎。” 林丰淡淡道:“林丰!” 魏虎强势道:“你这个位置,我用了。另外,以后我的袜子和衣裤这些,都交给你来洗,明白吗?” 此话一出,一双双目光看过来。 没有人帮忙,都静静看着。 林丰瞬间就明白,魏虎是故意找他立威,想借此树立威信,同时也挑软柿子捏,彰显他不好惹。 林丰拍拍屁股起身,笑着道:“刚才,你说什么?” 魏虎拔高声音,强硬道:“我说以后,我的袜子和衣裤,都交给你洗,而且我要你的位置。” 啪!! 清脆的耳光,回荡在营房中。 魏虎被林丰一巴掌打翻在地上,脸上浮现出鲜红的五指印。他神色凶恶,站起身咆哮道:“老头,你找死。” 一拳,朝林丰打去。 林丰后发先至,一拳就把魏虎打翻在地上,旋即一脚一脚的踹在魏虎身上。 撞击声,不断响起。 营房中其他的士兵,看到林丰凶狠的一幕,都忍不住倒吸凉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废物的老头,竟是如此的凶狠。 林丰扫了眼周围,冷笑两声。旋即,他盯着地上蜷缩着的魏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魏虎一张脸淤青红肿,浑身骨头仿佛散架一样,神色惊骇。因为老头的拳太重太疼,他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 林丰冷声道:“就这?” 魏虎眼珠子转动,连忙道:“以后你的衣裳裤袜,我帮你洗。” 林丰的脚依旧踩在魏虎身上,环顾周围众人道:“从现在开始,这一座营房我说了算。谁赞成,谁反对?” 第13章 神力惊人! 营房中,一众新兵神色骇然。 林丰的胆子太大,更太霸道太强势了,一来就独霸营房,要让所有人听他的。可是魁梧壮硕的魏虎,在林丰的面前被暴打,让所有人熄了争斗的心思。 有的人心想,出头的鸟儿先死。林丰现在强出头,说不定先挨打,嘴上也就同意了,没有和林丰对着干。 有了人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赞成,再没有人反对。 林丰这才松开脚,看着一脸淤青的魏虎,说道:“你心中估计不服气,不过,我随时等着你来再战。” “服气了,我服气了。” 魏虎接连回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服软免得挨打。等军中选拔将士的时候,他凭借自幼学习的高超箭术,必然能一举扬名。 当他当个小官,林丰依旧是老兵,要收拾林丰易如反掌。 林丰这个小老头,非要和他对着干,找死! 林丰回到自己的铺位休息,魏虎灰溜溜的到门口休息。好在魏虎的伤都是皮外伤,所以没什么影响。 第一天在营地,教了些军营的常识,大小便的位置,吃饭的地方,以及训练的场地,还有金云堡的情况。 就是基本的介绍。 休整一天,第二天上午。 林丰及营房中的士兵,被带到营地中的一处校场。 这一回集合的士兵不是太多,只有一千新兵。一千新兵分成十组人,每组一百人,有一个负责的军官。 林丰和魏虎等人一组,他们这组的军官正在训话。 军官身材精悍,眼神锐利,直接道:“我叫庞熊,是一名百夫长,负责你们这一百人的选拔考核。” “考核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项。” “第一项,举石锁。” “准备的石锁有五十斤、八十斤、一百斤,以及两百斤和三百斤的,这是考核力量。” “第二项,考箭术。” “会射箭的人,都可以上前考核。射箭的范围分为五十步、八十步和一百步。” “你们肯定会问,考核的意义在哪里?” “我明确的告诉你们,之所以这样考核,是为了选拔精锐。你们中的普通兵,只能随大流做普通士兵,没有什么优待。” “凡是单手举起五十斤石锁的人,可以进入先锋营。凡是箭术好,能最低射中五十步外箭靶的人,会选入斥候营。” “先锋营和斥候营的待遇,和普通兵不一样。” “普通兵的兵饷,一个月一两银子。先锋营的士兵,每个月兵饷二两银子。斥候营的士兵,每个月三两银子的兵饷。” “如果能杀敌立功,还有额外的赏赐。除此外,住宿和伙食也不一样。想得到更好的待遇,就好好的表现。” 庞熊陡然拔高了声音,问道:“都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齐齐回答。 林丰眼中掠过惊喜神色,他有九牛之力,更有百步穿杨的箭术,都可以选择。 只是,先锋营和斥候营明显不一样。 先锋营肯定要冲锋,要凿穿敌人,危险性很高。斥候营负责打探消息,有箭术能更好适应,即便有危险,也不会遭到大规模的扑杀。 林丰不仅神射,还能近战,留在斥候营更好,因为他比其他斥候更有优势。 林丰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继续听庞熊说规矩,后续没说什么,就开始按照列队的队伍排列上前。 一个又一个士兵去挑战,不会射箭的也要试一试。 林丰和魏虎等人在末尾。 一批一批的士兵去参加,大多数人连五十斤的石锁都举不起来。 一方面,分来的青壮少。另一方面,大周已经开始乱了,百姓的日子不容易,在家里没吃饱饭,身体弱,自然没什么力量。 至于五十步的箭靶,绝大部分的士兵都射不中。 这不是一般百姓能具备的。 快到魏虎的时候,他忽然朝林丰咧嘴一笑,开口道:“林丰,我自幼学箭,能射杀野味,我一定会选中的。你我的仇,不算完。等我选中,嘿嘿……” 林丰淡淡道:“你一天是替我洗衣服的人,一辈子就得洗。” “休想!” 魏虎哼声道:“我们走着瞧。” 他眼中满是斗志,在前一个年近四十的人射箭失败后,魏虎大步上前走到一百斤的石锁面前单手抓住,咆哮一声举起石锁。 只是,瞬间又扔下。 虽说是短暂的举起,也算完成了考核。 庞熊赞许道:“终于来了个好苗子,要试一试射箭吗?” 魏虎点头说要试,甩了甩手,很得意的走过去拿起大弓,又捻起一支弓箭。每个人可以射两箭,射中一支即可。 魏虎神色自信,说道:“我挑战八十步的箭靶。” 士兵把箭靶,挪到八十步外。 魏虎握着弓,捏着箭瞄准,死死盯着前方箭靶,一直在瞄准中。他心中紧张下,更有一滴滴汗液流淌下来。 好半晌后,魏虎的手一松,转眼咄的一声射中箭靶,虽然没有正中红心,却已经射中。 魏虎猛地欢呼起来,又眼神幽深的看了林丰一眼。 老家伙,等着被收拾吧。 昨天他挨打,没有一个人帮忙。今天他举石锁和射箭都厉害,自然有人会巴结。他一声吩咐,会有很多人一起群殴林丰。 魏虎第一支箭射中,第二支箭依旧射中,虽然偏了一些,却是两箭齐中。 两支弓箭射中,魏虎神色得意,朝庞熊抱拳道:“百夫长,我完成了。” “很好,很不错!” 庞熊接连点头,夸赞道:“选了这么多,好歹有个好苗子。如果一个好苗子都没有,都不知道怎么向将军交代了。” 魏虎连忙道:“您过奖了。” 庞熊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林丰的身上,吩咐道:“该你了。” 魏虎戏谑道:“林老头,别手软砸到脚了。” 林丰走到一百斤的石锁旁,一把就抓起石锁。如果没有获得天赋,一百斤的石锁会很费劲,有了九牛之力,林丰轻松举起,还在空中甩了两圈。 旋即,林丰又抓起两百斤的石锁,仍是顺利举起。只是他没有再显露太多的实力,佯装出有些艰难的样子,就立刻放下石锁。 “好!” 庞熊惊喜无比。 两百斤石锁很重,连他都办不到,这才是姜将军期待的好苗子。 老了点,却老而弥辣。 魏虎看到林丰抡起石锁的姿态,面颊也是抽了抽。林丰的拳头又重又硬,抡起石锁也正常。 魏虎心中自我安慰着,林丰也就是有些蛮力,必然不懂箭术,比不了他这样能进斥候营的人。 第14章 林丰神射,百夫长惊为天人 林丰走到射箭的位置,拿起地上的大弓,猛地抓起弓弦一拉,九牛之力爆发,弓弦瞬间如满月。 砰!! 弓弦崩断。 魏虎忽然笑了,嘲讽道:“林丰,射箭要用巧劲儿。一味的蛮力,不仅瞄不准,也没有威力。林丰,我劝你去先锋营,别想着进斥候营。” 庞熊也是眉头微皱,有略微的失望。 林丰展现的神力,已经具备冲锋陷阵的潜质,可是他希望林丰既有神力,又懂得箭术,这才是姜将军需要的人。 如果林丰不会箭术,太可惜了。 庞熊担心林丰情绪受影响,安慰道:“不要急,慢慢来。” 林丰笑道:“百夫长,我请求换一柄弓,这样的弓太松了。我自己携带的大黄弓更趁手,只是今天要参加选拔,没带大黄弓,留在我的营房。” 庞熊惊喜道:“你会箭术?” 林丰说道:“略懂亿一点点。” 庞熊顿时欢喜起来,当即道:“快去快回。” 林丰道谢后,急匆匆回营房。 魏虎看着林丰离去的背影,酸溜溜道:“百夫长,林丰一把年纪了,也就有点蛮力,他说用自己的弓是虚张声势。军中的考核,用准备的弓就行,何必准许他拿大黄弓呢?” 庞熊眯着眼睛,申时道:“你和他有仇?” “没有,没有!” 魏虎连忙摇头,丝毫不承认他和林丰的矛盾。 庞熊沉声道:“魏虎,军中士兵性情急躁,有些小矛盾很正常。可是上了战场,就是托付生死的兄弟。林丰的天赋不一样,和他搞好关系,对你不会有坏处。” 魏虎讪讪道:“我知道了。” 庞熊见林丰还没有来,直接考核了剩下的几个士兵,却都是普通士兵的标准,既拿不起最轻的石锁,也不懂丝毫的箭术。 恰好,林丰带着大黄弓回来,抱拳道:“百夫长,我回来了。” 庞熊说道:“去吧。” 林丰走到射箭的位置站定,捻起一支弓箭搭在弓弦上,对准八十步外的箭靶时,又忽然停下,吩咐道:“百夫长,我挑战一百步的箭靶。” 庞熊好心提醒道:“一百步的距离太远,如果射不中,就浪费了一次机会。我劝你,先射八十步,射中后再射一百步。” 林丰神色自信,笃定道:“就选一百步。” 庞熊吩咐了下去,立刻把箭靶挪到了百步的位置。 魏虎心中忽然窃喜了起来。 林丰也就力气大而已,他没见过林丰射箭。如今林丰选择百步箭靶,一旦没有射中就浪费了机会,到时候只能去先锋营。 射不中! 肯定射不中的。 魏虎衣袖中的手都握紧,心中期待着。 林丰拿着大黄弓,已然是人弓合一。他没有仔细的瞄准,箭头对着前方百步外的箭靶,握着弓箭的手瞬间松开。 弓弦震动,弓箭如流星急坠。 砰!! 箭头,正中靶心。 “射中靶心!” 前方负责盯着成绩的士兵,立刻高声呐喊。声音传回,跟着一起来参加选拔的士兵全都神情震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魏虎更是惊呆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魏虎的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难以想象林丰怎么会神射百步?而且没有丝毫的瞄准。 庞熊却兴奋起来,他也没有急着表态,看着林丰捻起第二支箭。 咻! 第二支箭射出,自空中掠过,转眼到了箭靶的前方。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锋利的箭头破开了上一支弓箭的箭杆,摧枯拉朽的射中箭靶红心。 喊话的士兵也激动起来,高呼道:“中了,第二支箭破开第一支箭的箭杆,正中靶心。” 嘶! 魏虎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刻,魏虎看林丰的眼神,一副非人哉的模样。这个老家伙竟然深藏不露,竟然如此的厉害。 难道他魏虎,注定要一辈子给林丰洗衣袜吗? 庞熊也是激动地面色涨红,他选拔过很多次士兵,能射中百步外靶心的人有。可是,第二支箭能破开第一支箭杆,再度射中靶心的没有。 林丰是头一个。 这手段,怕是姜将军都比不了。 庞熊脸上带着一丝的讨好,赞许道:“林丰,你既有神力,又能神射,必然大放异彩。你先等着,我先安排选拔后的士兵。随后,我带你去见咱们将军。将军治军严格,却爱兵如子,更凭能力说话,你一定得到将军的器重。” 林丰抱拳道:“多谢百夫长。” 庞熊说道:“叫什么百夫长,太生分了。你的年龄比我大一些,叫一声老弟就是。” 林丰道:“辛苦贤弟。” 魏虎在一旁站着如喽啰,尤其看着庞熊话语中带着的讨好,心中酸溜溜的。 庞熊没有耽搁时间,迅速把没有选中的士兵安排下去。 这些没有能力的普通士兵,会分配到三个千夫长的麾下,再分配到底层,补充之前大战留下的缺口。 魏虎选拔了五个能举起石锁的人,送去统一的地点集合。再把魏虎和另一个射中五十步箭靶的人送去弓箭手的队伍汇合。 只是,魏虎没有让林丰去集合点,反而带着林丰往姜芸的营帐外去。 到了营帐外,庞熊嘱咐林丰等着不要乱跑,自己进入营帐见到端坐的姜芸,抱拳道:“庞熊,拜见将军!” 姜芸身披甲胄,面色冷肃,沉声道:“有什么事?” 庞熊说道:“将军,我刚才选拔士兵,遇到了一个好苗子,不仅能举起两百斤的石锁,更能射中百步外的箭靶红心。尤其是他的第二支弓箭,竟然射中第一支弓箭的箭杆,破开箭杆后命中靶心。” 姜芸神色惊喜,瞬间起身道:“当真有这样的人?” 庞熊说道:“绝无虚假。” 姜芸欢喜道:“咱们军中,老弱偏多,青壮偏少,一直是后娘养的。这一回竟然有这样的好苗子,人在哪里?” 庞熊回答道:“就在营帐门口,我带来了。” 姜芸神色赞许,笑说道:“做得不错,让他进来。” 庞熊喊道:“林丰,快进来。” 声音传出,营帐门帘撩起,林丰提着大黄弓走进来,抱拳道:“小兵林丰,拜见将军。” 姜芸先是一愣,旋即精致的面庞笑容绽放,惊喜道:“大叔,竟是你?” 第15章 升官,斥候营什长! 林丰进入营帐的瞬间,就认出了姜芸,却没有表露。如今听到姜芸的话,一副思索神色,才惊喜道:“将军是在大黑山中的人?” “对,是我!” 姜芸点了点头,惊喜道:“没想到,林大叔不仅箭术厉害,还能举起两百斤的石锁,真是老当益壮。不过您这年纪,怎么来当兵呢?” 庞熊眨了眨眼,心中震惊,没想到林丰和将军竟然认识。 不简单啊! 庞熊低着头,低调的站在一旁,眼中有八卦神色。更是琢磨着,自己替将军找到熟人,这可是吹嘘的谈资。 林丰没说儿子的事情,义正言辞道:“蛮人杀我子民,烧我房屋,掠我财产。如今蛮人入侵,身为大周百姓,岂能坐视不理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辈义不容辞。” 姜芸感慨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林大叔说得真好。可惜很多人不明白,即便明白也不愿意管百姓死活,只知道鱼肉百姓。” 林丰心中一笑。 姜芸和朱明易算是一类人,都有一腔热血,心中还有正义。只是这样的人,在这个混乱的乱世,注定是步步艰难,会受到无数的掣肘。 林丰没有接话,静静站着。 姜芸继续道:“林大叔能举起两百斤的石锁,更能射中百步外的箭靶。不论是先锋营,亦或是斥候营,都可以加入,你想去哪里呢?” “斥候营!” 林丰毫不犹豫回答。 姜芸直接道:“这一次选拔,要扩充一支十人队的斥候营。林大叔既然去斥候营,就担任斥候营的什长,率领十个新斥候。” 林丰抱拳道:“多谢将军。” 恰在此时,秋霜走进来,禀报道:“将军,新兵的选拔已经完成。先锋营补充到三百人,只是符合标准的斥候新兵只有九个人。” 姜芸说道:“选出了九个人,加上眼前的林大叔,刚好组成一支十人队的斥候。之前在黑山遇到林大叔,当时有些遗憾,没想到真来了,他担任什长正合适。” 秋霜打量着林丰。 要说气度,林丰的确不差,颇有渊渟岳峙的气度。 只是,林丰两鬓斑白,有些苍老迹象。 秋霜想了想,询问道:“尤其咱们一百斥候,十人一组。一旦其他的什长挑事儿,可是很麻烦的,他能应对吗?” 姜芸神色自信,回答道:“林大叔能举起两百斤石锁,能百步射中箭靶红心。其他人要挑事儿,我乐见其成,免得他们张狂。走,安排新兵的事情。” 当即,姜芸带着林丰、秋霜和庞熊走出营帐。 姜芸和秋霜走在前面,林丰和庞熊走在后面。 庞熊脸上满是笑容,小声和林丰拉近关系,说着以后多来往,有事情尽管找他。 林丰一一应下,笑着拉近关系。 庞熊是他认识的第一个百夫长,从庞熊这里延伸,能认识不少的人。 他来当兵打仗,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更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杀敌立功,是为了往上爬。 要往上走,人际关系很重要。 官场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军中也一样。实际上在军中的关系更紧密,是更讲究人情世故论资排辈的。 两人小声嘀咕,一路来到校场中。 普通新兵,混入军中。 选出的先锋兵也编入原本的先锋营,补充到三百人。斥候营是一百人,新选拔的九个斥候站在里面,魏虎也在其中。 林丰在庞熊的带领下过来,站在斥候营。 魏虎瞪大眼睛,张嘴道:“你,你……” 林丰淡淡道:“你什么你?以为进入斥候营,就能不给我细裤袜了?” “我,我……” 魏虎神色尴尬,无奈道:“我一切听你的。” 林丰不再多说,而走上高台的姜芸一脸冷肃神情,说了对新兵的勉励,更告诫军中的将领要抓紧时间训练士兵,以便于迎战北蛮。 姜芸说了对斥候营的安排,说了林丰的选拔战绩,以及担任斥候营什长,负责十个新兵的事情。 一切安排完,姜芸解散了军队。 林丰和姜芸是认识,却只有一面之缘,不可能真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得到什么优待。如今这样,已经是姜芸格外优待。 林丰进入斥候营,住处也随之更换。 他回到营房,刚准备收拾时,魏虎就来了,急切道:“什长,您怎么能收拾这些呢?让我来。” 林丰问道:“不委屈?”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魏虎丝滑的进入狗腿子角色,他心中想着,自己不是拍马屁,更不是要巴结讨好,是发自肺腑的认可林丰,才做这些事情。 魏虎给林丰搬了被褥衣物,林丰拿着大黄弓,和魏虎径直到了新的营房。 斥候营的营房,很是宽敞。 每个人有自己的床,还有单独衣柜和武器架,环境完全不一样,不愧是一个月三两银子兵饷的待遇。 林丰到了没多久,其他的八个斥候也来了,有人来主动打招呼,也有人默默铺床一言不发。 林丰暂时没有说话,任由所有人铺完床。等忙完手中的事情,才拍了拍手掌,说道:“好了,我说几句。” 魏虎及其他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林丰直接道:“咱们十个人一组,是一个整体,更是十组斥候营的新人。” “换言之,我们是最弱的。” “我们要成为斥候营第一,就必须团结,拳头必须一致对外。如果相互内斗,彼此搞小动作设绊子,不仅无法在斥候营夺得第一,对外作战更是送死。” “所有人必须团结,更要令行禁止。” 林丰环顾众人,沉声道:“军中强者为尊,姜将军直接安排我担任什长。想必有些人不服气,所以比一比。只要你们能赢我,我退位让贤,不再担任什长。” 魏虎一丁点的心思都没有。 别看林丰年纪大,却能轻松拎着一百斤石锁转圈,和林丰斗是找死。也有和魏虎一起选入斥候营的人,同样没有任何想法。 其他人,却有了心思。 一个身材很精瘦,一百八十公分高,二十开外的青年站出来。他一双小眼睛,沉声说道:“我叫何有光,什长要怎么比呢?” 林丰笑道:“你要比什么,就比什么,我全接下。” 何有光直接道:“我和你单挑,就在营房里面打。我输了,以后听从安排。如果我赢了,按照你说的办,你退位让贤。” 林丰笑着道:“这是自然,不过我的力量有点大,出手收不住力,你要小心些。” 前世在军中,林丰不仅学了军体拳,连八极和太极都有很深的造诣。如今身体素质改善,有九牛之力托底,爆发的力量更强。 何有光跳出来正好。 一举立威! 在军中混,当老好人是没用的,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无法建立威望,就无法取得所有人的认可和支持。 何有光见林丰两鬓斑白,更是自信,强硬道:“我从小就摸爬滚打,练了一身的钢筋铁骨,什长尽管出手。” 林丰放下大黄弓,八极拳手势一起,招手道:“来!” 何有光是练家子出身,擅长白虎拳,低吼一声,双手成爪朝林丰胸前探了过去。 林丰脚下发力,瞬间突进到何有光身前,一招猛虎硬爬山,硬生生把何有光的招式打散,而后招式转变,一记顶心肘撞在何有光的胸膛上。 砰!! 撞击声,轰然响起。 何有光神情痛苦,闷哼一声后倒飞出去,撞在门框上后,才一点点的滑下来倒在地上。 何有光胸中气血涌动,骨头更像散了架一样,咬着牙忍着痛爬起来,说道:“我认输,只是刚才交手,什长用了几分力?” 林丰淡淡道:“三分!” 第16章 霸气护短,打上门去! 何有光听到林丰的话,眼中的神采迅速变得暗淡。 三分力,他险些吐血。 如果有五分力,他必然重伤吐血,爬起来都难。如果林丰爆发十成力,何有光会被硬生生锤死。 何有光咽下一口唾沫,心悦诚服道:“什长,我输得心服口服。此后,我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魏虎高声道:“什长威武。” 其他人纷纷表态,都表示愿意听从林丰的安排。 实力,才是根本。 在军队中做官,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人会买账。 林丰通过碾压何有光立威,慑服了所有人,点头道:“既然没有异议,后续训练和作战就按照我说的办。” 众人都答应下来。 林丰刚到新的营房,没有宣布什么规矩,更没有说具体要怎么训练,只让彼此介绍自己的情况,增进相互间的了解。 作为一个合格的什长,了解所有人的情况是基本功。连每个人的情况都没有掌握,就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下午,林丰带着人去领了弓箭、战刀和甲胄,战马还要训练骑术后再做安排。各项事情忙完,已经是晚上开饭的时间。 林丰带着何有光和魏虎一行人,到伙房打饭,就在伙房外吃。 林丰一行人吃着饭时,魏虎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低声道:“什长,在我们的左边,有其他斥候营的人。这些什长聚集在一起,您要不要过去?” 林丰抬头扫了眼,摇头道:“不去。” 魏虎说道:“您不融入进去,怎么拉近关系呢?听说老兵会针对新兵,容易给咱们下马威。您不去表个态,被针对就麻烦了。” 何有光也朝林丰看过来,其他斥候营的人也一样。 一个个都有些担心。 林丰神色平静,淡淡道:“不是你的圈子,强行融进去,只会让自己丢脸。更何况,我也没有舔着脸去巴结的想法。” “等我们在战场上立了功,打了胜仗,自然会有人来结交。靠巴结和低头哈腰求来的关系,没有任何意义。” 魏虎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 何有光和其他斥候营的人也一样。 林丰没有动,其他聚在一起的斥候营各什长却议论开了。 其中一人名叫叶康,是斥候营的老斥候,担任什长多年,经验丰富,一贯喜欢论资排辈,更喜欢下面的人捧着他。 叶康神色轻蔑,冷笑道:“咱们在这里吃饭,这位新来的什长林丰,竟然不来报个到。看样子,他有些孤傲,不合群啊。” 什长孙彪笑了笑,说道:“叶康,你可以去掂量掂量啊。” “当然要掂量。” 叶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沉声道:“我会安排一番,看这个新上任的斥候营什长林丰,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能耐?” 孙彪等人也笑了起来,都是一副看乐子的模样。 军营中,除了上战场就是训练,没有乐子。如今来了一个新人,还和他们平起平坐,自然有人想掂量下。 林丰吃完饭,斜眼扫了叶康等人的方向,却没有多说什么,吃完饭一路回到营房,开始打水洗澡准备休息。 林丰收拾完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开始的训练。 日常的训练不多,除了箭术就是骑术,日常训练结束,就是自行安排。这就意味着,林丰的十个斥候要形成战斗力,还需要林丰亲自教导。 光靠平常的训练,远远不够。 在林丰思考后续训练的安排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魏虎跑来道:“什长,大事儿不好了,何有光被打了。” 林丰问道:“人在哪里?” 魏虎回答道:“就在营房外。” 林丰起身来到营房门口,就看到左脸有淤青,右脸还有鲜红五指印的何有光,沉声道:“怎么回事?” 何有光眼神愤怒,回答道:“我一个人去洗澡,洗完后拎着桶往回走,半路碰到斥候营的陈石,他故意拦路碰瓷,说我撞了他。” “我不认,陈石就出手殴打。当时,跟着他一起的三个人,也都打我。我寡不敌众,挨了一耳光,脸上挨了一拳,身上挨了很多拳脚。” 林丰眼神冰冷,问道:“知道陈石是哪个斥候营的吗?” 何有光摇头道:“不知道。” “我知道!” 魏虎连忙道:“什长,陈石是斥候营什长叶康麾下的人。” 林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魏虎嘿嘿笑道:“我认识了一个斥候营的老斥候兵,给了点肉干,和对方拉关系,问了斥候营的全部情况。” “除此外,还向他了解了要小心的人。对方就说了叶康麾下的陈石,很是嚣张,很是霸道,很少人能管。” 林丰赞许道:“你有心了,通知咱们营的人,随我去叶康的营房。” “好嘞。” 魏虎点头,去招呼其他的人。 所有人集合,林丰看了眼神色不甘的何有光,吩咐道:“走吧,我去给你讨一个公道。我林丰的人,是惹不得的。惹到了,那是很麻烦的。” 一行人问了路,一路来到叶康的营房外。 房门关着,营房中传出嬉笑声。 “那个何有光真是废物,挨了打不敢还手,只知道抱头躲避。” “我觉得打轻了,当时该再狠点,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让他知道林丰这个老家伙没用。” “估计,那老头不敢出手。” 议论声,传出房间。 林丰也听到营房内的声音,一脚踹了上去。 砰!! 房门垮塌,倒在屋子内。 叶康看到门被踹塌,也是勃然大怒,质问道:“谁?谁敢来我这里捣乱,活得不耐烦了吗?” 林丰带着何有光和魏虎等人,大步进入营房,目光扫过叶康及其他的人,淡淡道:“哪个人打了何有光?” 一时间,陈石没有立刻表态。 叶康没管打人的事儿,冷笑道:“林丰,你……” “你什么你?” 林丰眼神锐利,打断道:“有胆略打人,没胆量承认吗?这样没卵子的人,也配当斥候营的斥候?” “依我看,干脆回家偷鸡摸狗算了。” “正所谓上行下效,下面的人偷鸡摸狗,估计是上面的人习惯了偷鸡摸狗。人家斥候营,是刺探敌情,出奇制胜的。你们倒好,一窝子的偷鸡摸狗。” 一番挑衅的话,刺激得叶康脸色铁青。 陈石瞬间忍不住了,站出来道:“是我打的何有光,那又如何?” “他走路不长眼睛撞了我,不仅不道歉,还敢反抗,我只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林丰,你一个老家伙,我劝你好自为之。” 陈石眼神凶恶,强硬道:“这里是军营,不是靠倚老卖老就能行的。” 林丰一句话没说,突然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陈石的衣襟,拽着人就大踏步往前,而后猛地提起陈石撞在墙壁上。 砰!! 陈石的脑袋撞上墙,顿时鲜血流淌,脑子更是晕乎乎的。这一幕,让何有光,魏虎等人惊讶无比。 惊讶中,又有无数的惊喜和崇拜。 什长太威风了。 太厉害了! 叶康握紧拳头,沉声道:“林丰,这是我的营房,你……” 话刚出口,林丰猛地转身,一脚飞踹在叶康的胸膛上。 砰!! 沛然的力量冲击,叶康惨叫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摔下来,疼得险些闭气。只是,他麻利的起身,眼神凶狠,强硬道:“林丰,你找死。” 一众叶康麾下的斥候,把林丰团团包围了起来。 魏虎、何有光等人也上前对峙。 一个个看林丰,只觉得爽快,咱什长也太厉害了。 林丰神色睥睨,伸手制止魏虎和何有光等人出手,不屑道:“一屋子的废物,不用你们出手。老子今天,单独群殴他们。” 说话间,林丰如虎入羊群,冲进了叶康和陈石等人中。 第17章 横行斥候营,林无敌! 因为林丰的阻拦,魏虎、何有光等人都没有上前,可是观战的九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神色。 什长太霸气了! 一人单挑全部,尤其是进入营房后,二话不说收拾陈石和叶康。 这份霸气的护短,只有林丰做得到。 叶康却怒了,他从军十余年,虽然还只是个斥候营的什长,却立下许多功劳,更有足够的资历,只是生不逢时才没有被提拔。 如今,竟被一个老家伙羞辱。 而且,还是新兵。 叶康眼中杀气涌动,下令道:“给我上,往死里打。今天不给他一个教训,他不知道尊敬前辈。” 十个人同时出手,林丰却丝毫不惧。他双手握拳飞速突进,靠近了一个斥候兵,手肘抬起迅猛砸在对方的肩膀上。 一肘,斥候兵应声倒地。 林丰转身抡肘,或是顶心肘,或是铁山靠,或是猛虎硬爬山,每一招都霸道刚猛,更是快如闪电。 狭窄的营房中,斥候兵避无可避。 砰砰的撞击声接连响起,一个个斥候兵被打翻在地上。 转眼间,只剩下叶康一人。 叶康急促的喘息着,眼中有着浓浓的惊恐神色,心中更是后悔了,因为踢到了铁板。 原以为,林丰是个老头子好拿捏。 没想到,是过江猛龙。 多年的资历,让叶康没有选择认怂,他恐吓道:“林丰,你今天闯入我的营房,踹翻营房大门,更打伤我的人。我一定要找将军,请将军主持公道。” 林丰一步步朝叶康走去,沉声道:“就这吗?” 叶康继续道:“将军最是公正,也最厌恶跋扈张狂的人。如果我上报,你必然被处置,轻则被撸掉官职,重则杖责三十。” 林丰走到叶康的面前,居高临下俯瞰着叶康,再度道:“就这吗?” 叶康心中怕,嘴上却威胁道:“除非你跪下求饶,否则,你死定了。” “你要告状,我送你一程!” 林丰一脚又踹在叶康的小腹上,力量收了些,叶康却惨叫一声再度飞出去,撞在墙上后跌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神色萎靡。 “废物!” 林丰呵斥道:“谁给你的勇气,敢对付我?你要告状尽管去,我等着。” 说完,林丰扬长而去。 何有光、魏虎跟了上去,一行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等回到营房,何有光眼神动容,开口道:“什长!” 林丰问道:“有什么事?” 何有光一咬牙,扑通跪在地上,叩头道:“之前,我不自量力和什长争斗,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什长大恩,何有光誓死追随左右,听从什长的安排。” 林丰搀扶起何有光,笑道:“你不仅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同袍。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不要有什么负担。” 魏虎却有些担心,皱眉道:“什长,万一叶康去告状呢?” 林丰心中一笑。 以姜芸那样的性格,不可能偏私的,尤其率先挑事的人是陈石,就算叶康能蒙蔽姜芸,到了争辩的时候,林丰也不怕。 更何况,林丰对姜芸有救命之恩,姜芸也不可能不给申辩的机会,就处置他。 林丰看着魏虎、何有光等人担心的模样,心中一动,微笑道:“叶康去告状,影响不了什么,反而会自讨苦吃。我和姜将军,认识。” 嘶! 魏虎倒吸口凉气,神色惊骇。 我的老娘亲诶,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在一开始就挑衅什长。没想到,什长和姜将军有这一层关系。 何有光和其他的斥候也纷纷露出震惊神情。 这一刻,他们想了很多。 想到林丰直接被任命为什长,想到林丰和姜芸一起到了校场,无形中脑补了很多。 林丰却乐见其成,因为他是故意借势,加强斥候营的掌控。他要施恩麾下的士兵,也要凭借自身实力,更要借助外力。 三管齐下,人心在他,一众人都听从安排,这些人才会死心塌地追随,不折不扣执行他的命令。 林丰安抚了众人,就不再多说,各自休息。 …… 叶康的营房中。 他请了医师来诊治,给一个个包扎好。医师走了,叶康却是脸色阴沉,因为林丰太嚣张了。 陈石顶着肿胀的大头,说道:“什长,林丰太嚣张了。今天不收拾他,咱们就再也抬不起头。这事儿传出去,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其他斥候营的什长,都要笑话您。” 叶康思考一番,说道:“既如此,我们去见将军,请将军做主。我是最早跟随将军的,我说话,将军一定会相信。” “好!” 陈石和其他斥候兵齐齐回答。 一众人跟着叶康一起,离开营房来到姜芸的营帐去。到了营帐外,叶康看向站岗的士兵,说有要事求见,士兵立刻去通报。 不一会儿,士兵走出来,说道:“将军让你们进去。” 叶康带着一众伤兵进入营帐,呼啦啦全部跪在地上,开口道:“将军,请您为我们做主。” “请将军做主!” 陈石和斥候兵也齐齐喊话。 姜芸目光扫过去,看到叶康等人全部带伤,眼中若有所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康连忙道:“回禀将军,卑职麾下的斥候兵陈石,和林丰的斥候兵何有光迎面撞到。” “当时,陈石让对方道歉。” “没想到,何有光很暴躁,陈石就教训了何有光。” “转眼,林丰竟然带着人踹垮营房的房门,一个人把我们全部打成重伤。林丰仗着有点武力,就跋扈张狂,请将军做主。” 姜芸眼前一亮,没有动怒,反而无比的惊喜。 林大叔竟然以一人之力,挑翻斥候营的十个斥候,真是厉害。 想当年,他爹刚去军中效力,被选入了先锋营。因为是新兵,遭到老兵的欺负,他爹以一人之力打倒三十个先锋营士兵,一战扬名。 林丰和亲爹比差了点,却也不错。 姜芸是自幼混迹军营的人,深知一个新兵刚到营地,一贯是小心翼翼,不可能跑去挑事,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必然是叶康的人挑事。 姜芸眼神幽深,招手道:“来,你靠近些,仔细说清楚。” 叶康顿时激动了。 果然,将军是器重他的,区区一个毫无根基的老狗林丰,拿什么和他比? 叶康心中很得意,起身走到姜芸的面前,弓着背再度道:“将军,林丰仗着有一点蛮力,而卑考虑到是斥候营的同僚,才会被他偷袭打翻。林丰太跋扈了,请将军严惩此寮。否则,斥候营就不好带了。” 姜芸笑了笑,再度招手道:“来,再近一点。” 叶康把脸凑了上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 叶康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且这一巴掌又急又快,他立足不稳瘫倒在地上,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姜芸冷着脸,沉声道:“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8章 喜获神驹,赤兔! 叶康也是被姜芸打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没想到姜芸会打他。好半晌,叶康才回过神,看着眼神冰冷的姜芸,又不甘心,更不愿意认错。 认错,就等于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必定遭到处罚。 叶康想着自己是老兵,咬牙道:“将军,陈石被林丰的人撞到,责任在林丰。他不仅没有道歉,还带着人打上门来,是林丰犯错,您打我做什么呢?” 姜芸冷笑道:“仗着老兵的身份,就欺负新兵,当本将眼瞎心盲吗?军中的弯弯绕绕,本将一清二楚。当着本将的面,还敢撒谎狡辩。来人,把叶康拖下去杖责二十,免去什长一职。” 叶康瞪大眼睛,高声道:“我不服气!” 姜芸说道:“不服气,给我忍着。在本将的地盘,本将就是王法。把叶康拖下去,狠狠的杖责三十军棍。” 叶康更是吓得心头一颤。 三十军棍下来,怕是半条命都没了。可是士兵进来,叶康又不敢挣扎,只能开口求饶,姜芸却无动于衷,最终被士兵拖出去行刑。 姜芸的目光,又落在陈石身上。 扑通! 陈石直接跪下,连忙道:“将军,是叶康吩咐的,他让我去挑衅何有光,打何有光一顿看林丰的反应。没想到,林丰会带着人打上门。” 姜芸吩咐道:“拖下去,杖责十军棍。” 士兵再度进入,拖着陈石下去行刑。 营帐外,转眼响起砰砰的撞击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这样的声音和处置结果,让跟着叶康来申冤的其他斥候营士兵,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头埋得更低了。 姜芸冷声道:“念在你们没有亲自针对何有光,惩罚免了。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一个个,连忙道谢。 姜芸心思一转,果断吩咐道:“传我军令,召集所有斥候营士兵,立刻到营帐外集合。” 士兵又赶忙去通知。 姜芸也亲自走到营帐门口等待。 没过多久,林丰、孙彪等什长带着各自的斥候来了。 所有人站在营帐外,清晰看到陈石哼哼唧唧的趴着,已经是站不起来。更看到叶康惨叫着,屁股上血淋淋的。 等到三十军棍结束,叶康活生生被打得昏死过去。 这一幕,让其他什长神色微变。 他们一起吃饭时,都听到了叶康的话,也知道叶康要挑衅林丰,更知道林丰带着人打上门,把叶康和陈石等人暴打一顿的消息。 叶康被处置,明显撞到了铁板。 姜芸环顾聚集的斥候营士兵,沉声道:“就在今天,斥候营发生了一桩让本将很愤怒的事情。” “有的人,看到人家是新兵,就想摆谱,就想去显摆他多干了几年。所以,让人去打人挑衅。” “没想到,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输了也就罢了,你自己挑衅挨了打,愿赌服输。可是输了不服气,还跑到本将的面前来告刁状,意图蒙蔽本将污蔑人。” 姜芸冷声道:“这个人是谁,想必你们都看到了。” 一双双目光,落在叶康身上。 有戏谑! 更有嘲讽! 叶康平日里喜欢摆谱,吃了大亏也是好事儿。 姜芸继续道:“叶康指使陈石去挑衅,陈石杖责十军棍,已经得了惩罚。叶康免去什长,杖责三十军棍。除此外,将叶康逐出军中,本将不需要这种既自大愚蠢,又欺负弱小,还蒙蔽上司,无耻无德的人。” 此话一出,一众斥候兵哗然。 一个个神色凛然。 姜芸对叶康的处置,着实有些重了,也让所有人惊骇。 林丰心中一动。 姜芸处理叶康的事情,看似有些重,却也是有用意的。一方面,姜芸是给他一个公道。另一方面,应该是借机敲打斥候营,整顿斥候营的风气。 一举两得。 是个聪明的女人。 林丰眼观鼻鼻观心,却没有表态说什么。 姜芸一番话后,目光落在林丰的身上,沉声道:“林丰,你的人挨了打,你没有找本将主持公道,反而带人打上门去,虽然痛快了,可是此风不可涨。念在你初犯,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可服气?” 林丰道:“末将心服口服。” 姜芸顺势又道:“你初来乍到,缺少一匹好马。本将闲置了一匹宝马,今天送给你,希望你在斥候营好好练兵,别辜负本将的期望。” 哗!! 斥候营士兵全都惊讶,眼神羡慕,更是有了一丝丝的嫉妒。 姜芸有神驹的事情,整个斥候营都知道。 姜芸有两匹神驹,一匹通体纯白,还有一匹通体赤红,都是西域送来的神驹,这是姜家人送来的。 斥候营的人知道,包括其他的将领也知道,却只有看的份儿,因为姜家的身份不简单,让人不敢妄动。 斥候营的士兵平日里,只能远远看着,连摸一下都不行。 如今,却送给林丰。 孙彪一贯骁勇善战,是个好斗的人,骑术也精湛。他一脸的不服气,站出来道:“将军,卑职不服气。” 姜芸似笑非笑,问道:“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之前,秋霜曾提及林丰初入军营,会有人去敲打林丰。 如今,林丰暴打叶康,收拾了叶康麾下的斥候营士兵,她也借机敲打斥候营整顿风气。只是这样的力度也不够,要让这些人认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送马给林丰,是借此放饵,让他们不能自以为是。 果然,孙彪上钩了。 孙彪眼中有着火热光芒,咬牙道:“将军赠送的宝马,应该能者居之。林丰初入军营,没有寸功于朝廷,没有寸功于军营,何德何能拥有宝马呢?” 姜芸没有拒绝,笑着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孙彪注意到姜芸的态度,更是激动起来,高声道:“很简单,卑职和林丰打一场,赢的人拥有宝马。如果我输了,心服口服。如果我赢了,林丰把宝马让出来。” 姜芸问道:“林丰,你认为怎么样?” 林丰心思转动,女将军是打算借助他,来敲打斥候营老兵啊,手段玩得挺溜的,恰好林丰也需要一匹神驹。 有了好的神驹宝马,在打探消息和战场厮杀的时候,也能如虎添翼。 林丰抱拳道:“卑职没有意见。” 姜芸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的斥候营什长,问道:“林丰同意了,你们的意见呢?” 一个个都表态认可。 不仅如此,所有人眼中都跃跃欲试。叶康被打了,那是叶康太废物,不代表他们就会被打。如果赢了就能拥有宝马,值得所有人拼一把。 姜芸吩咐道:“既如此,孙彪和林丰先交手。” 孙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动,眼神期待,握拳道:“林丰,你年纪最大,让你先出手。” 林丰自信道:“我如果先出手,你一个照面都撑不住。你是小儿辈,你先来。” 孙彪见林丰托大,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一拳抡起朝林丰冲了过去。他出拳的速度很快,且直奔林丰的面门,想一拳奏效。 林丰进了斥候营,也想借此立威,让人不敢再来挑衅,所以这一回调动八成的力量,一拳正面迎了上去。 双拳碰撞,旋即响起咔嚓的脆响。 林丰拳头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是孙彪脸色大变,手指已经骨折,闪电般缩回。 猛烈的力量冲击下,孙彪忍不住后退一步。他剽悍的脸上满是惊骇神色,因为林丰一拳的力道太猛,打得他指骨都钻心的疼。 孙彪后退一步刚站稳,林丰精悍的身影已经冲撞了上来。 仓促下,孙彪避无可避。 八极,铁山靠!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孙彪惨叫一声,魁梧的身躯拔地而起,在空中掠过一道弧线后,摔出了八步之外。 倒在地上的孙彪,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吐出。他躺在地上神情萎靡,眼神更是惊骇,震惊道:“你,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如此凶猛?” 五十岁的人,还如此暴烈刚猛,太不可思议了。 林丰笑了笑,淡淡说道:“老夫多吃几年饭,自然要猛一点。” 孙彪心中腹诽。 这样刚猛霸道的力量,是多吃几年饭就能行的吗?如果吃饭能变得凶猛,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饭桶。 其他斥候营的什长,一个个张大嘴,仿佛看到不可名状的事情。 相视一望时,眼中都有惊悚神色。 斥候营的什长都彼此认识,彼此间有什么实力,也都知根知底。大家伙儿的实力,没有相差太大,是相差不多的。 林丰打孙彪如挂画,没有丝毫的波澜。双方的实力对比,就仿佛一个是成年人,另一个是三岁稚子。 这样巨大的实力悬殊,让他们提不起一丝挑战的勇气,否则吐血的是自己。 魏虎更是惊喜。 什长真的是太厉害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姜将军也在,他都要忍不住欢呼起来。 何有光远远看着,能感受到林丰出拳头的迅猛,以及蕴含的暴烈力量,心中更是感谢什长对他手下留情。 什长,太仁义了。 他对林丰,已经是打心底的崇敬,这样护短庇护他的什长,值得他效忠。 林丰麾下的其他斥候兵,一个个也是死心塌地,脸上更有骄傲神情,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 他们什长,无敌了。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支军队蕴含的军魂,会受到主将的影响。如果主将软弱,士兵也会软弱怕事。如果主将凶猛狡诈,下面的士兵也会嗷嗷叫敢拼敢杀。 林丰在无形中,通过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经影响到所有的将士。 他善战,士兵才敢一战。 他护短,才能得到拥护。 林丰的斥候营在短短时间,通过他的魅力和实力,把所有人的人心拧成一股绳,不再有任何杂念。 姜芸看着林丰出手的一幕,心中也是狂喜了起来。 林大叔如此的凶猛,堪称老当益壮的典范。这样生猛的人,就算在他父亲的麾下,也绝对能排得上号。 她在金云堡内带兵,一直没有真正的虎将。 如今,有了! 姜芸心中欢喜,赞许道:“林丰,你很不错。” 林丰抱拳道:“将军过奖。” 姜芸目光一转落在孙彪的身上,问道:“孙彪,还要再打吗?” 孙彪苦着脸,摇头道:“将军慧眼识珠,发现林什长这样厉害的人,卑职败得心服口服。我,不是林什长的对手,愿赌服输。” 说完,孙彪退了回去。 姜芸看向其他的斥候营什长,问道:“你们呢?” 一个个斥候营什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纷纷表态不再挑战。 “将军,林什长能力出众,拥有宝马是理所应当的。” “林什长武艺高强,末将心服口服。” “末将服了。” 一个个生怕林丰再向他们挑战,因为实力悬殊巨大,和林丰斗就是讨打。 姜芸满意的点头,沉声道:“既然没有异议,宝马就送给林丰。” 当即,姜芸吩咐人去牵马。 火红色的战马被牵来,姜芸摆手道:“林丰,这匹宝马归你了。” 林丰看着眼前通体赤红的宝马,其浑身火红如炭,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发。从头到尾,长达一丈。从蹄至颈,站立高达八尺,嘶鸣的声音如雷霆炸响。 尤其是四蹄雄健,眼神灵动,极为神骏,林丰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匹马太好了。 姜芸看着林丰意动的样子,询问道:“林丰,怎么样?” 林丰激动道:“是一匹宝马,我先试一试。” 姜芸没有阻拦,提醒道:“这匹马烈得很,你要当心些。” 林丰却没有放在心上,前世他专门练了马术。在某一段时间,他更是天天骑马,对马的特性了如指掌。 林丰一脚踩在马镫上发力,身体一跃而起,就稳稳的跨坐在马背上。 唏律律!! 战马嘶鸣冲了出去,更摆动着身体想把林丰甩下去。 林丰一手提着马缰,一手拍在马背上,全力的冲刺着。战马疾驰,快如闪电,仿佛腾云驾雾一样。 一开始,战马剧烈的挣扎,渐渐却变得温顺了起来,不再肆意的挣扎。 林丰跑了一圈,重新回到营帐门口,翻身下马道:“多谢将军赠马。” 姜芸问道:“这是你的马了,取什么名字?” 林丰摸着战马柔顺如绸缎的皮毛,看着浑身赤红的颜色,笑道:“将军,此马赤如炭火,奔腾如玉兔,取名赤兔。” 第19章 初战,一箭无双! 姜芸听着赤兔的名字,脸上忽然掠过一丝不自然。她骑乘的战马洁白如雪,浑身没有一丝的杂毛,所以取名雪兔。 赤兔和雪兔像一对儿一样,总觉得怪异。 偏偏,林丰不知道她的雪兔,总不能强迫林丰改名字。 姜芸倒也拿得起放得下,直接道:“赤兔马,马如其名,很不错。这匹马交给你了,好好照料。即便是神驹,如果照顾不好,也会沦为凡品。” 林丰抱拳道:“将军放心,赤兔马就是我的兄弟,会照顾好的。” 唏律律!! 赤兔马仰头嘶鸣,似乎听明白了林丰的话。 林丰看着赤兔马的反应,眼中也浮现出惊喜神色,赤兔马灵性十足,是不可多得的神驹。 姜芸吩咐道:“都退下。” 一众人,齐齐告退。 林丰牵着赤兔马,带着魏虎、何有光等下属返回自己的营房。如今叶康被处置,选拔谁接任,那是姜芸的事情,不需要林丰操心。 回到营房,魏虎难掩激动神色,欢喜道:“什长太厉害了,依我看所有斥候营的什长,没一个人是您的对手。” 何有光哼了声,说道:“什长的实力,就算放眼先锋营,也一样打遍先锋营无敌手。” 其他人纷纷称赞,脸上都有激动神情,更有对林丰的崇拜。 林丰看着一个个士气旺盛的模样,笑问道:“想和我一样能打吗?” “想!” 所有人毫不犹豫回答。 他们也知道自己天赋不足,不可能像林丰一样。可是,能有林丰一两成的实力,那也不错了。 林丰赞许道:“既然有想法,就好好训练。今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开始训练。除了将军安排的训练,我会给你们加训。能做到的,跟着我一起。不能做到的,我不勉强。” “我能做到!” 魏虎毫不犹豫回答。 何有光和其他人也纷纷表态,都表示能坚持。 翌日,清晨。 天不见亮,林丰已经起床,带着魏虎、何有光等人在营地中晨跑。不仅是借助晨跑锻炼身体,也借此磨炼所有人的意志。 刚开始跑都很轻松,到了最后,一个个气喘吁吁,吭哧吭哧的喘息,已经是精疲力尽。 林丰放慢速度,带着人从快跑到慢跑,再徒步回到营房。 缓过来后,去吃早饭。 上午有日常训练,以及训练骑术,下午林丰带着人练习箭术,晚上林丰再给众人讲解斥候的精要,不仅要学会包抄,还要学会引诱等。 简单的兵法计谋,林丰也会传授。这样的教导,让魏虎、何有光等人更是感激,觉得跟了林丰太幸运。 充实的训练,一连过了小半个月,林丰都习惯了军中生活,和魏虎、何有光等人打成一片,更有很高威望。 这期间,林丰和庞熊喝了两回酒,认识了几个军中的百夫长。 在军队中,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这一日,林丰带着魏虎等人训练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士兵跑来,迅速道:“林什长,将军请你立刻去营帐,有战事发生。” “知道了。” 林丰点了点头,吩咐道:“所有人听令,立刻穿戴甲胄,拿好武器,准备出战。” “遵命!” 魏虎、何有光等人齐齐回营房收拾。 林丰一路来到姜芸的营房,见到端坐在主位的姜芸,也看到一个个斥候营的什长,唯独孙彪不在。 姜芸见林丰来了,直接道:“刚接到孙彪派人传回的消息,他遇到小股北蛮斥候骑兵,对方的兵力多,孙彪兵力少。” “孙彪为了留下北蛮骑兵,目前和对方游走作战,且战且退拖延时间,请我调遣更多斥候兵去,剿灭这一支北蛮骑兵。你们中,谁愿意去驰援?” 营房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表态。 林丰看到这一幕,站出来道:“将军,我愿意带人去驰援。” 姜芸脸上多了一抹笑容,赞许道:“既如此,就由你去驰援。如果能绞杀北蛮斥候,就全力绞杀。如果没有机会,就带着孙彪撤退。其他的斥候骑兵,全部去附近盯着,看看有没有更多的北蛮军队南下。” 林丰抱拳道:“将军放心,我会随机应变。” 姜芸又说了孙彪的地点,就让所有人退下。 林丰回了营房,目光扫过何有光、魏虎等人,下令道:“北蛮斥候兵南下,孙彪带着人和对方纠缠拖延。现在由我们去驰援,准备好了吗?” 魏虎说道:“准备好了。” 何有光开口道:“随时可以出手。”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一个个神情有担心忐忑,却更多是激动。练兵小半个月,他们早就精通骑术,也磨炼了箭术,该上战场了。 林丰里面穿着金丝软甲,外面穿着衣裳,还穿着甲胄和头盔,骑上赤兔马,更有佩戴了战刀和大黄弓,装备齐全。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林丰带着魏虎、何有光等人迅速离开营地,沿着姜芸说的鹰山坡去。 鹰山坡在大营的东北方,足足三十里外。 这是边境交界的地点。 林丰知道孙彪有危险,如果他稍微慢一些,孙彪可能死在战场上。林丰没去结交斥候营的什长,孙彪却主动来拜访过两次,还请林丰喝了一回酒。 昔日矛盾,早就揭过了。 更何况,这是战场上的同袍。 林丰的目标从来不是小小的什长、百夫长等,他要做大事,就必须有足够的自己人,也要能收拢人。 林丰骑着赤兔马加速,直奔鹰山坡去。 …… 鹰山坡南侧。 孙彪带着斥候兵游走作战,身边只剩下四个人。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后方追来的北蛮骑兵,眼中掠过凝重神色。 不是他不行,是北蛮斥候兵足足二十人,实力悬殊巨大。 为了拖住北蛮斥候兵,孙彪一直游走作战,且战且退,这个过程中斩杀了六个北蛮,可是北蛮的人数依旧更多。 十四个北蛮围攻,让孙彪的压力很大。 尤其是北蛮斥候兵也狡诈,进攻一段时间又围着消耗,要一点点消耗孙彪的体力,让孙彪彻底没了斗志和战斗力,才好斩杀孙彪。 斥候兵王峰神色急切,说道:“什长,咱们只剩下几个人。对方的人太多,干脆直接撤走。” “不撤退!” 孙彪咬牙道:“现在撤回去,咱们损失惨重,必须拖延等援军,再干掉北蛮,让所有的北蛮人死在这里,我们要以英雄的身份凯旋。” 王峰叹息一声,又瞥见北蛮冲锋,急切道:“什长,他们又来了。” “跑,绕着鹰山坡跑。只要对方没追上,我们就继续跑。如果他们追上,我们就杀一阵,突围后再继续跑。” 孙彪下了命令,围绕着鹰山坡继续跑。计划是这么执行,孙彪心中依旧紧张,因为派遣了一个人回去通报,迟迟没有人来。 不知道谁会来,如果来的是林丰就好了。 孙彪又跑了一段路,被北蛮追上,就再度带人杀了回去。 双方交手,孙彪的士兵又折损两个,只剩下两个人跟随。北蛮一方,只有一人被孙彪斩杀,还有十三个人。 实力悬殊,太大。 北蛮更是把孙彪等人包围,开始最后的绞杀。 孙彪提刀迎战,和北蛮的斥候营校尉乌布交手十三招,战刀被乌布打落,连忙调转马头躲开乌布的追击,迅速要突围。 刚跑出十步,前方一个北蛮斥候兵迎面杀上来,一刀迎着孙彪斩下。仓促下,孙彪避无可避,本能的闭上眼等死。 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支弓箭瞬间到了北蛮斥候兵的身前。 砰!! 箭头正中眉心,北蛮斥候兵应声倒地。 孙彪获救后回头看去,发现远处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进入战场,神情瞬间就激动起来,高呼道:“援军来了,我们援军来了。” 第20章 林丰立功 孙彪手中没了刀,趁着北蛮斥候兵被杀,一个侧身俯冲捡起地上北蛮兵的战刀,再带着王峰和另一个斥候兵反攻。 林丰已经在这时候杀入战场,他收起大黄弓,和北蛮斥候兵碰面,一刀在手,运力全力劈斩。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北蛮斥候兵的刀被撞飞出去。 林丰趁他病要他命,一刀就划过北蛮斥候兵的脖子,又斩杀一人。 林丰进入战场短短时间,射杀一人,又斩杀一人,连杀两个北蛮斥候兵,使得北蛮斥候也只剩下十一个人,人数不占优势。 孙彪迎上来,抱拳道:“林什长,救命之恩,多谢了。” 林丰笑着摇头,问道:“还能再战吗?” 孙彪说道:“能战。” 林丰点了点头,吩咐道:“既然能战,我们立刻撤退。” 孙彪一头雾水,问道:“你要再战,为什么撤退?” 林丰说道:“听令就是。” 孙彪心中不解,可他也了解林丰的性格,不是服软认怂的人,反而相当的暴烈。只是林丰救了他,且林丰现在掌握局面,孙彪只能跟着林丰一起突围离开。 “撤退!” 林丰嘴上喊着,更是做了手势。 魏虎和何有光带着人往两侧去,队伍直接散开了。 北蛮的斥候校尉乌布,是乌古部落的嫡系血脉出身,更是乌古部落可汗的侄儿。他骁勇善战,是北蛮斥候的一柄尖刀。 在乌布手中,有很多周朝斥候兵的鲜血。 乌布一向以杀周人为乐,看着林丰连杀两人,又看着林丰救走孙彪,心中不甘心,更是暴躁下令道:“不能放跑了周人,追。” 双方一追一逃,距离不到六十步。 孙彪更是神色疑惑,再度问道:“林兄,为什么要撤退啊?” 林丰没有答话,在撤退的时候收起战刀,拿起大黄弓,行云流水般捻起一支弓箭,搭在弓弦上瞬间转身。 刹那的停顿,手就随之松开。 弓箭如流星掠过,迎面射向追击的北蛮斥候兵。 砰! 一箭,爆头! 北蛮斥候兵又死一个,只剩下十个人。 乌布又损失了一个生力军,情绪更加的暴躁,叫嚣道:“今天不杀掉所有的周人,誓不罢休。” 在北蛮斥候兵的猛烈追赶下,双方距离缩短到五十步,林丰却是频频回头射箭。 每支弓箭,都射杀一名北蛮斥候,全部正中眉心一箭爆头。 当林丰又射杀五个北蛮斥候兵,只剩下五个人的时候,乌布忽然环顾周围,发现自己能调动的只有四个士兵,陡然惊慌起来。 人太少了! 乌布看着前方的林丰,眼中忽然流露出惊悚神色,这人的箭术太厉害,不能再追了。 再追下去,他也会死。 乌布下令道:“撤退,全部撤退。” 只是乌布刚下令撤退时,林丰也从前方调转马头,下令道:“斥候营,进攻!” 话音落下,林丰抢先杀了出去。 赤兔马唏律律的嘶鸣着,如雷霆般冲刺。魏虎和何有光一直在林丰的两翼,如今听到命令,也是丝滑顺利的调转方向,直接从两侧包夹了过来。 孙彪看在眼中,忍不住赞叹。 先杀两个斥候兵,再借助撤退引诱北蛮斥候兵追击,不断用放风筝的战术射杀追击的敌人,再杀回去反攻围剿。 高明啊! 孙彪也提着刀,跟着反杀进攻。 乌布看到林丰骑着赤兔马杀来,先有刹那的惊慌,因为他的人比较少。旋即,乌布的眼中没有半点的惧怕,反而狂喜了起来。 周朝的神射手,适合远距离作战。现在,对方放弃远射的优势杀来。尤其距离拉近,乌布清晰看到林丰两鬓斑白,明显是一个老人。 论年纪,他更年轻。 论身手,他更矫健。 论近战,他更强。 不论怎么说,他和周朝神射手的交手,都是优势在我。 乌布有十足的理由近战,提着刀迎了上去,心中都已经想好了,擒贼先擒王,先斩杀这个周朝的神射手,周朝的其他斥候兵不攻自溃。 到时候,还能再掩杀立功。 乌布想了很多的时候,和林丰的距离拉近。他咧开嘴露出了满口的森森白牙,眼中浮现出欣喜神色,叫嚣道:“死!” 林丰神色冷漠,一刀劈斩。 武器碰撞,乌布神情大变,只觉得刀刃上传来的冲击力坚不可摧,手掌一疼,战刀就已经脱手飞出。 不好! 乌布神色惊恐。 这一刻,乌布明白周朝神射手的恐怖,对方不仅是神射手,更是能冲锋陷阵的猛将。他下意识的要后退躲避,可是刚做出动作,一抹明亮刀光在眼前一闪而逝。 噗! 刀刃划过脖子,鲜血喷溅。 乌布的脑袋拔地而起飞出,他仅存的一丝意识,看到了勇不可当的林丰,更看到自己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 砰!! 头颅跌落地上,乌布的意识瞬间被淹没。 林丰杀了乌布,暂时没管死去的乌布,看着距离稍远的北蛮斥候兵,趁着还在百步左右,取出大黄弓连射两箭。 两个北蛮斥候兵,应声倒地。 仅剩下的两个北蛮斥候兵,魏虎和何有光分别斩杀了一个。 乌布带来的人,尽数覆灭。 孙彪还没有出手,看着已经被杀光的北蛮兵,感慨道:“林什长真是神勇无双,短短时间,你杀了十一个北蛮斥候兵,包括北蛮斥候校尉。” “其他的两个北蛮斥候兵,也是被你的人杀死。” “我拼光了麾下的兄弟,只剩下我和王峰,也才斩杀七个北蛮斥候兵,更险些被围杀。林什长的实力,孙某佩服。” 这一刻,孙彪想了许多。 林丰之前没有参战,没有功劳,所以很多人不服气,总觉得姜将军偏袒林丰。如今林丰射杀的人,都是一箭爆头,更是杀了北蛮斥候校尉,必然引起震动。 林丰必然前途无量。 这样的人,姜将军更会偏爱。 林丰不知道孙彪的想法,笑着道:“孙什长,你遇到北蛮斥候骑兵,对方可有大军在后方?” 孙彪摇头道:“没发现。” 林丰心中有些惋惜,点头道:“既然没有更多的北蛮军队,我们带上北蛮斥候兵的尸体和武器回营。” 士兵迅速清扫战场,带上北蛮骑兵的尸体,就一起撤回。 第21章 凯旋归来 军营,姜芸的营房。 营房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姜芸身穿甲胄正襟危坐,秋霜作为侍女,更兼任姜芸的文书,在下方替姜芸处理堆积的军务。 全部的军务处理完,秋霜皱眉道:“将军,金云堡北面突然出现大批的北蛮斥候。不仅我们派了人去,其他将军也派人查探,却没有发现北蛮军队。北蛮大范围派遣斥候,却没有调兵来,有些不正常。” 姜芸说道:“现如今没有消息,以不变应万变就是。” 秋霜问道:“您去见了薛将军,他怎么说。” 姜芸回答道:“薛叔叔说风雨欲来,和北蛮的大战可能随时爆发,让我做好备战,随时能出战。” 姜芸口中的薛叔叔,名叫薛云豹,是金云堡的副帅,正七品的定远将军,更是姜破虏的亲兵出身,也是姜芸能来金云堡的原因。 金云堡的主帅名叫李谦,正六品的宣威将军,率领金云堡九千精锐。 金云堡的九千精兵分为三营,一营三千人。其中,李谦的义子李义执掌一营,将门世家出身的曹宏执掌一营,以及姜芸执掌一营。 三支精锐,形成金云堡的战斗力。 秋霜稍微压低声音,忽然道:“将军,您说李谦会不会勾结北蛮?” “不大可能。” 姜芸摇了摇头,解释道:“李谦是大周边关的主将,位高权重,没必要去勾结北蛮。只不过李家的人,和北蛮有商业来往,这事儿很多人知道。” 秋霜分析道:“朱明易到永安县担任县令后,一直打击勾结北蛮的人。李家的生意受到影响,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姜芸想着金云堡内部的问题,想着朝廷局势混乱,地方百姓艰难,如今北蛮又频频作乱,忍不住叹息一声。 大周局势,太难。 只是,这些也轮不到她操心,也操不了这个心。 姜芸瞬间压下颓丧情绪,恢复了精神,笑道:“咱们不去管其他,先做好分内之事。总之,不能让北蛮侵入大周,伤害大周百姓。” 秋霜道:“将军说得对。” 恰在此时,一名探子飞快进入,禀报道:“将军,林丰去战场驰援孙彪,已经在返回的路上。林丰大获全胜,全歼他们区域内的北蛮斥候。” “好!” 姜芸心头大喜。 北蛮有大批的斥候兵南下,在金云堡附近打探消息,却没有北蛮的军队来,她没能杀北蛮兵。可是斥候营取得胜利,也是极好的。 姜芸来金云堡一年多,和北蛮数次交战,斩杀很多北蛮兵。之前,她带兵和北蛮厮杀,自身也受了伤。 之前去大黑山打猎时,就是还有暗伤。 姜芸杀过不少的北蛮兵,可是金云堡内,没有哪一支斥候能全歼遇到的北蛮斥候。 这是功劳! 姜芸站起身,吩咐道:“吩咐咱们营的斥候集合,随本将到营地门口,迎接我们的英雄凯旋。” 秋霜皱眉道:“将军,会不会太高调了?” 姜芸哼了声,强硬道:“我的人取胜,全歼来犯的斥候兵,凭什么不能高调呢?林丰能做到,值得我亲自迎接。” 话锋一转,姜芸说道:“爹爹平生最喜欢钓鱼,经常一条鱼都钓不到。一旦他钓到大鱼,恨不得全部的人都知道,在营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的人取胜,就是要炫。” 说完,姜芸大步出了营房,往营地门口去。 秋霜无奈一笑,跟了上去。 探子去通知其他斥候营的人,不多时,其他撤回的斥候兵全部跟来,跟着姜芸一起,在营地门口等待。 姜芸等待的时候,李义从附近走过。 李义年近三十,身材魁梧,一脸剽悍姿态。他看到姜芸,眼中掠过一丝贪婪,旋即很好的藏了起来。 李义故作帅气的一甩头发,笑道:“姜将军在这里,做什么呢?” 姜芸回答道:“我派出去的斥候凯旋,亲自来迎接。” 李义轻哼一声,说道:“治军贵在严,否则,就无法令行禁止。对士兵再好,那也没用,否则他们会恃宠而骄。只是斥候的小范围交手,你该不会想着,能有多少战功吧?” 姜芸很厌恶李义。 尤其是李义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姜芸冷着脸,淡淡道:“我的将士我做主,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义也没离开,反而留下来观察,说道:“姜将军太年轻了,想法太天真。这人啊,都是贱皮子,得鞭笞着,不能太纵容。” 姜芸听得恶心,刚想反驳,营地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哒!哒!!” 伴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姜芸抬头看去,看到了迅速返回的队伍。 一开始,只能看到黑黢黢的影子,转眼变得清晰起来,看到林丰带着人孙彪等人返回。 李义继续道:“北蛮的斥候兵来去如风,非常厉害。尤其是北蛮斥候中,有一个名叫乌布的校尉,是北蛮乌古石可汗的侄儿,骁勇善战。我听说你的人遇到乌布,你才派人驰援,怕是也损失惨重。” 姜芸眼神幽深,沉声道:“我都不知道,乌布和我的人碰面,李将军怎么知道的?” 李义回答道:“我的斥候兵在附近打探,碰巧看到乌布带人进攻。只是后续,就没有再盯着。” 姜芸心中冷笑。 李义的斥候在附近,却没有去驰援遭到攻打的孙彪,令人心寒。 李义不配做同袍,李谦更是教子无方。尤其李谦在金云堡多年,却没有发挥金云堡这个战略要地的作用,称得上是尸位素餐。 不多时,林丰带着人返回。 林丰到了营地门口,看到姜芸后翻身下马,抱拳道:“将军,卑职带兵驰援孙彪,顺利把孙彪救回。” 姜芸赞许道:“你和北蛮斥候兵碰上,战果如何?” 林丰回答道:“回禀将军,此次和北蛮斥候交手,全歼北蛮的斥候。根据孙什长指认,北蛮斥候校尉乌布,也被我斩杀。” “好!” 姜芸眼神更是欣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义一脸的怀疑,冷笑道:“乌布身为乌古石可汗的儿子,骁勇善战,剽悍凶狠。他率领的北蛮斥候兵也凶残无比,怎么可能被你一网打尽呢?” 说着话时,李义看向姜芸道:“姜将军,你的人不老实啊。” 姜芸心中冒起无名火,脸上却一副笑眯眯的姿态,问道:“林丰,可曾把人带回来?” 林丰说道:“带回来了。” 当即,林丰吩咐人把所有的尸体搬下马。 乌布被林丰一刀枭首,其他的北蛮斥候多数是一箭爆头,有几个是被一刀斩杀。只有魏虎和何有光杀的人刀伤多一些。 林丰摆手道:“将军,所有北蛮兵的尸体都在这里。” 姜芸上前看着乌布的脑袋,看着其他被击杀的北蛮斥候兵都是一箭爆头,眼中满是惊喜神色。 林丰的箭术,不止百步穿杨。 斥候兵在野外交锋,都是来回奔跑,战马的速度非常快,要射中不容易。林丰不仅能射中,还能一箭爆头,这就是相当高的射术。 姜芸愈发欣赏林丰,笑容也更是灿烂,朝李义招手道:“李将军,你认识乌布,你来看看是不是他?” 李义走上来看着乌布的脑袋,惊讶道:“还真是乌布。” 下一刻,他看到一个个北蛮斥候兵眉心插着的箭头,发现都是一箭爆头,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震惊道:“这,这怎么可能?” 第22章 升官,林丰当百夫长 姜芸看着李义震惊的模样,心中愈发得意,笑说道:“本将箭术了得,麾下的人青出于蓝,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将军,莫要大惊小怪,显得你很没见识。” 李义神情一僵。 姜芸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差,即便李义有心亲近,姜芸都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 若非顾虑姜破虏,李义早就出手了。 李义压下怒火,说道:“姜将军的箭术好,也做不到每支箭都射中眉心。尤其是双方骑着马追逐,要射中对方的眉心,军中也是万中无一,少有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李义嘲讽道:“该不会是先杀了人,再把尸体放地上,用弓箭射在脑袋上的吧?” 姜芸大怒道:“李义,你不信可以闭嘴。” 李义没管姜芸的愤怒,盯着林丰道:“我乃宣威将军的义子,单独率领一营精锐。你如果敢欺瞒,定斩不饶。我劝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林丰也明白了李义的身份。 在军营的这段时间,林丰早就摸清楚金云堡的一个官职构架。 金云堡的主帅是李谦,薛云豹是副帅,下面有李义、姜芸和曹宏三个将军。 其中,李谦和李义是一派,薛云豹和姜芸是一派,曹宏自成一派。 李义仗着李谦的身份,极为张狂,一向是睚眦必报。大多数时候,他都不练兵,隔三岔五跑出去找女人,很是浪荡。 不是个好鸟。 有姜芸撑腰,林丰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反驳道:“李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是战场上的宿将,难道看不懂伤口吗?” “所有的北蛮斥候兵,身上没有任何刀伤,连骨折之类的也没有,只有额头上的箭伤。” “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北蛮斥候站在那里,任由我射箭?” 林丰话语带刺,强硬道:“你不用脑子考虑事情,难道别人也和你一样吗?” 李义杀气腾腾道:“胆大包天,找死!” 说着话,李义的手抬起,作势要打林丰。却在此时,姜芸一步跨出站在林丰的身前,直接抓住李义的手腕,冷冰冰道:“李将军,请你自重。” 李义道:“林丰,太跋扈。” 姜芸神色不屑,强势道:“不是我的人跋扈,是你口口声声威胁。” “难道只准你说话,不准人家反驳?” “李将军,要让人信服,就要让人说话,让人说话也死不了人。” “做人,谦和些更好。” 姜芸说道:“我再郑重告诫李将军,我的人我做主,你无权干涉。否则,别怪我翻脸。” 说完,姜芸伸手一带,李义往前踉跄两步,才稳住身体。他恨恨看了姜芸和林丰一眼,呵斥道:“走着瞧。” 说完,李义大步离开了。 姜芸讥笑两声,脸上又浮现出笑容,赞许道:“林丰,你干得太漂亮了。” 林丰谦虚道:“都是托将军的福,才能取胜。” 姜芸心中欢喜,笑着吩咐道:“所有人带上北蛮斥候的尸体,随我在军营转一转。” 林丰立刻就应下。 有姜芸撑腰,林丰也没把李义放在心上,因为金云堡不是李谦一人独大。现在的金云堡,有三股势力相互制衡相互拉扯,他有足够的发育时间。 林丰和一众斥候兵,带着北蛮斥候尸体,跟在了姜芸的身后,在军营转悠。 姜芸走了不远就碰到曹宏,抱拳道:“曹将军。” 曹宏回礼道:“姜将军。” 姜芸侧身让出林丰等人,微笑道:“曹将军是问我的人,怎么带着这么多北蛮斥候兵的尸体吗?” “哎呀,这都是我麾下不成器的什长林丰,带着人去驰援孙彪。原本是去救援的,却一不小心全歼了北蛮斥候。” “这些北蛮斥候兵,几乎都被一箭爆头,而且还砍了北蛮的斥候校尉乌布。” 曹宏面颊抽了抽,我问了吗? 似乎,没问吧。 曹宏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姜芸主动道:“曹将军,告辞了。” 姜芸又带着林丰等人继续逛,走了不远,又碰到金云堡的副帅薛云豹。 姜芸直接道:“薛叔叔。” 薛云豹四十岁,生得虎背熊腰,腰圆膀阔,是战场上的悍将。跟随姜破虏时,薛云豹就是冲锋陷阵的虎将。 薛云豹一向是不苟言笑,看到姜芸,粗犷的面庞却露出和善笑容,笑道:“有什么事情吗?” 姜芸摆手指着林丰,介绍道:“薛叔叔,他是林丰,是我慧眼识才,发现的一员骁将。” “林丰不仅箭无虚发,还骁勇善战,力大无穷。” “这一回,林丰带着斥候营出战,斩杀了包括乌布这个北蛮斥候骁将在内的十多个人,把乌布率领的北蛮斥候全部歼灭。” “乌布等人的尸体都带回来了,多数是一箭爆头。” 薛云豹忍不住轻笑。 小丫头的胜负心真重,偏偏这性格和将军一模一样。将军钓到大鱼,恨不得整个营地都知道。 小丫头麾下的人立功,她扬眉吐气,也忍不住让所有人都知道。 薛云豹看着两鬓斑白,有些苍老的林丰,颔首道:“芸儿识人有方,林丰骁勇善战,很是不错。” 林丰谦逊道:“薛将军过奖。” 姜芸一副得意模样,和薛云豹拱手告辞,又带着人在营地转悠显摆,逢人就说林丰的事情,人家没问也要说。 转了一大圈后,谁都知道姜芸提拔的林丰,全歼乌布率领的北蛮斥候,更知道姜芸麾下多了个神射手。 姜芸显摆完,心满意足后,才让士兵把北蛮斥候尸体全部处理,最后带着人回到营房。 姜芸坐在主位上。 林丰、孙彪及其他的斥候营什长,全部站在下方。 姜芸目光扫过所有人,说道:“林丰这一战,打出了大周朝的威风,更打出了我们这一营的威风。” “尤其是林丰阵斩乌布,诛杀十一个北蛮兵,立下大功。本将决定由林丰担任百夫长,负责整个斥候营。” 此话一出,孙彪和其他斥候营什长都有些惊讶,因为林丰升官的速度快。可是也不反对,因为林丰名副其实。 姜芸目光落在林丰身上,毫不掩饰欣赏,笑道:“林丰,还不接令?” 第23章 衣锦还乡 林丰听到接任百夫长的命令,心中也欢喜起来。 先是什长,再是百夫长,他终于又更进一步。 周朝的边境频频遭到北蛮侵袭,内部又有流民作乱,朝中的局势也不稳,乱世来临,他快速的往上爬,才有机会在乱世洪流冲来的时候,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眷。 百夫长,只是开始。 林丰压下了激动的情绪,上前一步,抱拳道:“卑职领命。” 姜芸嘱咐道:“斥候营的一切,你自行做主,不必禀报。本将不干涉你的训练,不干涉你的花销用度,只看结果,只要斥候营能打胜仗。” 林丰正色道:“定不负将军厚望。” 姜芸又勉励一番话,遣散了一众斥候营将士,单独留下林丰,摆手道:“林大叔,坐下说。” 林丰撩起衣袍坐下,却没有一声‘林大叔’就骄傲自满,反而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谨慎谦逊姿态。 姜芸提醒道:“李义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要小心些。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不要和他起正面冲突。” 林丰道:“卑职明白。” 姜芸继续道:“军中百夫长以上的武将,每年有回家探亲的机会。你现在当了百夫长,等北蛮这段时间的试探结束,我给你假期,允许你回家探亲。当了官,威风了,不回家看一看,岂不是锦衣夜行吗?” 林丰见姜芸这么体贴,感激道:“多谢将军。” 姜芸摆手道:“下去吧。” 林丰起身行礼,就告辞退下。 秋霜坐在下方道:“将军,您对林丰不一样啊,太器重了。” 姜芸眉眼中带着笑意,说道:“之前我伤势还没恢复,入山打猎,是林大叔救了我。” “如今在军中,林大叔射杀乌布,斩杀北蛮斥候,给我长了脸。” “依我看,林大叔是我的福星。” “父亲总说一个人的一辈子,有的人是福星,有的人是贵人。父亲的福星是大伯,和大伯结拜后平步青云。” “如今我的福星,就是林大叔。只是他年纪大了,我的身份又不一样,否则我也和父亲一样,和林大叔结拜算了。” 秋霜面颊忍不住抽了抽。 自家小姐在战场上,虽然所向披靡,可是性格太单纯了,没有足够的城府。只是,秋霜也没有多说什么,有她替小姐看着,不会让小姐陷入困境。 …… 林丰回了营房。 虽说升了官,他的住处依旧不变。 林丰一回到营房,魏虎、何有光等人纷纷来拜见,称呼百夫长。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百夫长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 林丰看着聚集的众人,吩咐道:“我当了百夫长,什长空出来。如今,什长的职务由魏虎接任。” 魏虎激动了起来。 果然,他才是什长,哦不,是百夫长最器重的人。 魏虎抱拳道:“百夫长放心,我一定服从命令,您指向哪里,我就打到哪里,保证不掉链子。就算刀山火海,也一定会闯过去。” 林丰又看向何有光,说道:“何有光,之前叶康被逐,他的斥候营没有安排什长接任。接下来,你去担任什长,务必训练好一众士兵,能办到吗?” “能!” 何有光也欢喜起来。 跟着林丰一段时间,何有光不仅眼界开阔许多,自身实力也有突破。尤其林丰的拳法很霸道,也传授了许多,让何有光乐在其中。 林丰把魏虎和何有光的事情安排了,让众人休息,才思考着补充斥候营的事情。因为有战死的士兵,空缺都要填补。 在林丰思考时,一名士兵走进来,说道:“林丰,李将军找你有事儿,你出来一趟。” 林丰眉头一挑。 这么快,李义就来了? 林丰也没什么惧怕的,嘱咐所有人休息,出了营房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李义,走过去抱拳道:“李将军。” 李义沉声道:“林丰,听说姜芸任命你当百夫长了?” 林丰道:“是!” 李义直接道:“姜芸能给你的,李家都可以给你。姜芸不能给你的,我李家也能给你。” “只要你为李家效力,我保举你当千夫长。以你的能力,当一个千夫长绰绰有余。未来,和我平起平坐也是可能的。” “你,意下如何?” 白天在营地门口,李义吃瘪后,回去见了义父李谦,说了姜芸跋扈林丰猖狂的事情。 李谦听到林丰的战绩,当时就呵斥李义,说李义处理太粗糙。 李义不应该和林丰结仇,应该捧着林丰,再虚心结交,把林丰拉拢过去。好在林丰出身差,给一个千夫长就能笼络。 林丰一时间没表态,李义觉得林丰是被千夫长的官职吓傻了,笑道:“千夫长是你一辈子都摸不到的官职,只要你听话,一切会应有尽有。” 话锋一转,李义说道:“不怕告诉你,姜芸在金云堡待不了多长的时间。一旦她离开,你能依靠谁呢?” 林丰说道:“将军好意,林丰心领了。” 李义脸上的笑容僵住,惊讶道:“你说什么?” 林丰说道:“我说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我能追随姜将军这样体恤下属的人,是林丰的福气和荣幸。” 李义的脸色变得无比难堪。 从来都是别人求他,今天舍下脸来找林丰,都是李谦指点了一番。 现在,林丰竟然拒绝。 李义怒了,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强硬道:“林丰,你以为姜芸能庇护你一世吗?她很快会离开,到时候,我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林丰沉声道:“我活了一把年纪,什么都见识过,什么都学过,就是没学会跪下求人。” “我们走着瞧。” 李义大袖一拂,愤怒离开。 林丰回了营房,其他人都纷纷看过来,林丰没解释什么,让所有人休息。 第二天上午,林丰去见了姜芸,说了李义挖人,还把李义说姜芸待不久的事说了,表态道:“将军,我已经严词回绝李义。只是他说走着瞧,恐怕不会罢休。” 姜芸冷笑道:“李义这个废物,如果不是李谦,他也配执掌三千精锐?之前我和北蛮军队交锋,就是李义迟到,导致我损失了许多精锐。不必怕他,有事情我担着。” 说到这里,姜芸道:“林大叔,实话告诉你,我爹是骠骑将军姜破虏,负责镇守周朝的西疆。” 林丰早就知道了。 此刻,却做出一副惊讶神情,说道:“原来将军是将门虎子,难怪如此的厉害。” 姜芸满脸笑容,谦虚道:“你只需要练兵打仗,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就算我要离开,也会带着你离开的。” 林丰道:“多谢将军栽培。” 他不再说李义的事情,又说了对魏虎、何有光等人的调整,以及补充斥候营的想法,姜芸听完后都全力支持。 各项事情禀报完,林丰去挑选士兵补足人员。 接下来,林丰带着所有斥候营的士兵一起训练,练体力,练箭术,练骑术,以及晚上的时候,林丰召集所有人一起,讲授孙子兵法中的一些简单兵法,以及作战的策略。 林丰从没有想过敝帚自珍,单靠他一个人不行,要培养一批人出来,让这些人影响更多的士兵。 在训练斥候兵的同时,林丰进一步了解斥候兵的情况,帮斥候兵写家书,对他们嘘寒问暖,了解他们的心理情况,在思想上进行改造。 时间推移,斥候兵的精气神渐渐变化,林丰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对一百斥候营士兵犹如臂使。 现在的斥候营,不仅能打探消息,冲锋陷阵也可以。 转眼又过去大半个月,到了四月中旬,林丰在军中待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偶尔有北蛮斥候南下打探,林丰带人迎战,又射杀许多北蛮斥候,又立下功劳。 只是,始终没有大战发生。 这一日,林丰给赤兔马喂了草料,刚准备回营房,就有士兵来通知,说姜芸喊他去一趟。 林丰来到姜芸的营房,行礼道:“姜将军。” 姜芸神色柔和,点头道:“林大叔,你在斥候营的练兵方式非常不错。现在的斥候营,算是彻底脱胎换骨。” 林丰谦虚道:“将军过奖。” 姜芸说道:“之前就说过,你当了百夫长可以回家探亲。如今有一批人要回去,你也回去一趟。时间不多,来回一共半个月。” 林丰欢喜道:“多谢将军。” 姜芸从案桌上取出两张百两银子的银票,递过去道:“回家探亲,总要置办些礼物,这两百两银子,你拿去。” 林丰连忙道:“赤兔马价值千金,您直接奖励我。现在我回家,您又给钱,这不合适。” 姜芸说道:“你杀了乌布,斩杀北蛮斥候兵,就证明把赤兔马给你是对的。你是本将的人,岂能寒碜呢?钱收下,否则我要生气了。” 林丰道谢后收下,心中也忍不住感慨,姜芸不愧是富婆,也是个极好的上司。 林丰抱拳道:“多谢将军。” 姜芸满意的点了点头,爹爹早就教过她,对自己的部将要推心置腹的关心,不要在乎钱财,因为钱没了可以赚,人才是独一无二的。 姜芸吩咐道:“你回去探亲,可以带一个斥候兵,当做你的亲随。毕竟,你好歹是百夫长,不是小兵了。” 林丰再度道谢,才告辞退下。 回了营房,林丰收拾妥当后,原本打算带个普通斥候兵,魏虎却坚持要跟着,林丰就带上魏虎,骑着赤兔马离开军营,快速往永安县去。 这一趟返回,林丰穿着甲胄,骑着赤兔马,佩戴战刀,威风凛凛,不再是出来时的普通士兵,是百夫长了。 如今,是衣锦还乡。 第24章 林丰回村,林家村震动 从金云堡南下回到永安县,越靠近县城,来往的百姓越多。只是百姓都是面黄肌瘦,气色都不怎么好。 相比周朝的其他地方流民遍地,永安县还好,没有太多的流民。 也就是朝廷摊派的苛捐杂税比较重,日子稍微难过些。 一方面,朱明易担任县令,清查不法,保证了永安县整体层面的安稳。另一方面,永安县是北上南下的商旅之地,稍微富庶些。 只是,也不好过。 如今是四月中旬,该是农忙的时候。可是田地荒芜,地方干得很。尤其是从三月开始,永安县就没怎么下雨,一直春旱。 旱情,也加重了百姓负担。 林丰把永安县的情况看在眼中,也没办法,他只能管好自己。 一路回到县城,已经是中午。 林丰没有再急着往回赶。 一方面,来了县城,肯定要去见一见朱明易。另一方面,再采买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免得叶瑾和墨雨操劳。 林丰骑着马,直接往县衙去。 魏虎跟在林丰的身边,走到县衙外停下,忍不住问道:“百夫长,咱们回乡探亲,怎么来了县衙呢?” 林丰笑着道:“县令是我结拜的二弟,先见一见。” 魏虎眼中瞳孔一缩。 自家百夫长的身份真是深不可测,和姜将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连县令也是百夫长的二弟,这还是山村人吗? 魏虎愈发敬畏,跟着来到县衙外。 门房是见过林丰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恭敬道:“大老爷,大人正在处理公务,您先请,小人立刻去通知。” 林丰点头道:“多谢。” 他进入县衙后院的大厅坐着,魏虎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对魏虎来说,他就是个小民出身,县令大老爷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家人的生死。没想到,也能见到县令大老爷。 林丰喝着茶的时候,忽然道:“魏虎,我记得你也是永安县人?” 魏虎点头道:“是!” 林丰说道:“跟我走了这么远,等回到林家村,你也喝一杯酒,然后我就给你几天假。你回家休息几天,再回林家村和我汇合。” 魏虎眼眶顿时红了,一脸感激模样,郑重道:“卑职领命。” 林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转眼,大厅外传来脚步声,朱明易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大哥。” 林丰起身回礼,笑道:“二弟。” 两人各自落座,朱明易问道:“大哥去军营才一个多月,怎么这就回来了?” 林丰解释道:“我去金云堡参军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立了功,升任斥候营的百夫长,有了探亲的机会,就回来看看。” 朱明易惊讶道:“大哥竟然是百夫长了?真是厉害。我就知道,大哥上了战场,肯定能一展才华。” 林丰谦虚道:“不过是些运气,此次回乡探亲,有半个月的假期。我先来你这里看看,等会儿去县城买些肉和米面,就准备回村。” 朱明易点头道:“有半个月的假期,那也不错。我听说金云堡方面,杀了乌古可汗的侄儿乌布,有这事儿吗?” 林丰说道:“我杀的。” 朱明易笑得愈发灿烂,心中也为林丰高兴。 两人聊了一会儿,随从走进来,禀报道:“大人,午饭准备好了。” 朱明易道:“上菜,我和大哥边吃边聊。” 随从吩咐下去,后厨送来了酒肉菜肴。 林丰和朱明易边吃边聊,林丰说了金云堡北面的局势,说了北蛮频频安排斥候打探消息,可能会有大战的事情。 朱明易也说着永安县的情况,说最近春旱,一直在抗旱赈灾,可是效果不怎么好,他也竭尽全力安抚百姓。 除此外,最近又查出一窝勾结北蛮的商人,抄没千斤茶叶和三千匹绸缎。 林丰心中惊讶,感慨道:“千斤茶叶、三千匹绸缎,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北蛮得到消息,怕是要气疯了。” “气疯了才好。” 朱明易眼神锐利,说道:“商人走私茶叶、绸缎去北蛮,是从北蛮赚钱,其实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是赚北蛮的钱。” “如果仅是贩卖茶叶和绸缎,我不会去查抄。可是查抄的时候,还缴获一批甲胄,全是官府的制式甲胄。”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丧心病狂?” 朱明易神色愤怒,说道:“北蛮人有了甲胄,就会杀咱们的百姓和士兵,这是卖国。” 林丰脸色也变得严肃,沉声道:“这些商人里通外国,的确丧心病狂。” “这种帮助北蛮祸害自己人的事情,必须要制止,见一次杀一次。” “只是你截获北蛮这么多物资,北蛮肯定要发疯。或许用不了多久,北蛮和金云堡会有大战。” 林丰郑重道:“我回了村待几天,就早些返回军中。” 朱明易嘱咐道:“战事来临,大哥也要小心。” 林丰笑道:“我明白。” 兄弟两人聊着天,互通有无说着各自知道的消息。 吃过午饭,朱明易继续去处理政务,林丰要离开县衙的时候碰到林诚,打了个招呼才离开,带着魏虎去采买物资。 …… 林家村,村子中。 老陈头驾驶牛车回来,到村口就停下,一路往林丰家去。 村口,林有德的妻子范氏,老陈头的妻子蒋氏,以及其他的老年妇女正聊天。 说着自家男人的荤话,说中午吃了什么,以及最近的事情。 山村妇女聚在一起,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哪家刚娶了小媳妇,哪家男人又怎么样,哪家女人花枝招展不守妇道…… 老陈头往林家去,范氏率先看到,提醒道:“蒋姐姐,你老陈去林家了。” 蒋氏神色平静,眉宇间有些自豪,笑说道:“老陈天天往县城跑,有时候会见县令大人,帮县令大人办事儿。之前,还带了县令送给邻家的肉和米面,估计又是什么事儿。老林头成了县令大人的大哥,真是不一样了。” 范氏点头道:“老林去军队一个多月,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附和,也议论起来,话里话外都觉得林丰在军队很难。林丰在永安县,有朱明易这个二弟当县令。 去了军队,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照拂。而且去了军队要打仗,战场上很危险,林丰老胳膊老腿的,说不定就死在前线。 好好的县令大哥不当,非要去战场。 可惜! 在一众妇女议论的时候,林家房门打开,叶瑾面带笑容走出来。 叶瑾在林家村期间,衣着朴素,也没有精致的妆容,却是清水出芙蓉,自有一番风情。 叶瑾眼神柔和,微笑道:“陈叔,有什么事吗?” 老陈头连着跑过来,喘了几口气缓过来,说道:“老林,老林回来了。” 叶瑾先是惊喜,后是担心,问道:“夫君人在哪里?” 老陈头解释道:“林诚传话说,老林穿着甲胄,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县衙,目前已经在回村的路上。林诚说,老林应该升了官。” 叶瑾心中的担心放下,笑着道:“多谢陈叔。” “好嘞!” 老陈头很是得意,这才转身往牛车去,慢悠悠的驾驶牛车要回家。只是他走过村口,蒋氏立刻道:“老陈,林老头要回来了吗?” 一双双目光看过来,让老陈头颇为得意。 老陈头解释道:“林诚来传话的,说林老头穿着甲胄,骑着马威风凛凛的回来。而且,他还带着随从,像是当了官。现在是下午,估计林老头要回来了。” 哗!! 村口的老妇人们瞬间炸了锅。 一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议论着林丰当官的事情。 消息在林家村传开,许多老少男人都知道,纷纷往村口来,聚在村口三三两两的聊着天,等着林丰回来。 一个个好奇,林丰到底做了什么官? 所有人议论的时候,叶瑾和墨雨也出了院子,在村口等着。 墨雨的性格更腼腆,不擅交际,所以带着笑容没说话。叶瑾在村子待了一个多月,已经和村子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熟悉了,笑着和众人聊天,落落大方的一点都不害羞。 叶瑾说话轻声细语,很温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加上她是林丰的女人,一家子和县令有关系,在村里的人际关系很好。 叶瑾和人聊着天的时候,时不时看一眼村口。 “来了,林大人回来了。” 忽然,有孩子眼尖,看到村口有人就高呼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往前看去,只见林丰身穿甲胄,腰悬佩刀,胯下骑着赤兔马,威风凛凛地进入村子。 “林丰,哦不,林大人真威风。” “林老头的一身打扮,简直是将军的做派。咱们林家村这个山窝窝,也出了个大人物咧。” “林大人一个多月就当官,当兵也蛮好的。” 林家村的人议论着,很是兴奋,更有着羡慕,仿佛林家村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一样。 叶瑾嘴角噙着笑容,尤其看到一身甲胄英气勃勃的林丰,眼中喜色绽放。 夫君,回来了。 看起来,更精壮了一样。 第25章 叶瑾怀孕 林丰骑着赤兔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魏虎。 实际上,林丰买了许多的肉、米和面。只是卖肉的人一看林丰身穿甲胄,又看到林丰的年纪,就询问林丰是不是林家村人? 得到肯定答复,认出是林丰,直接让林丰先回家,跟着会把林丰采买的肉、米等物资全部送来。 这是朝中有人的好处。 偌大的一个永安县,翻来翻去没什么新鲜事儿,很多人都知道林丰是县令的结拜大哥,都想搞好关系。 林丰回到永安县,卖肉的也想结交一番。 林丰进入村子,看到云集在村口的无数村民,也看到满眼期待的叶瑾和墨雨。 两女不施粉黛,却各有风情,站在人群中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林丰翻身下马,魏虎也跟着下马,同时上前给林丰牵着赤兔马。 林丰走到人群前方,朝叶瑾和墨雨微微点头,转而看向林有德,笑说道:“老二,你带着人在村口干什么?” 林有德理直气壮道:“自然是等老哥哥你,林诚传话回来,说你从军营回来,又升官了,真的吗?” 林丰点头道:“立了点小功,当了个百夫长。” 魏虎在林丰的身后,立刻高声道:“哪里是小功,大人射杀了乌古部落可汗的侄儿,更是连杀十一个北蛮的斥候兵,功勋卓著,才破格担任百夫长。这样的提拔,还是头一次。” 哗!! 一众村民更是惊讶,他们不懂什么战场用兵,却知道可汗的侄儿不一样。一个部落可汗的侄儿,就像皇帝的侄儿一样,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个个村民议论着,看林丰的眼神更是惊叹。 老林头…哦不,是林大人了。 林大人,飞黄腾达了。 林有德也为林丰欢喜,连忙道:“林大人,您这一次……” 林丰伸手打断,说道:“咱们兄弟,你喊林大人,我可要生气了。” 林有德连忙道:“老哥哥。” 林丰笑道:“这才对。” 此话一出,村民对林丰更是夸赞,都说林丰没有官架子,说林丰平易近人,说林丰英勇厉害,各种夸赞溢于言表。 林丰也是心中一笑。 乱世来了,要立足乱世,不仅要依靠手中的兵,还要有稳固的基本盘,林家村就是最小的基本盘。 林丰成了百夫长,现在就要借助自身的官职,慢慢绑定林家村。将来再升官后,再进一步绑定永安县。 这些地方,就是他未来的根基。 单纯一个军头,就算能冲锋陷阵,就算能带兵打仗,也难以发展,必须有稳固的底盘,才能有真正的根基。 历史上东汉末年,孙坚先担任长沙太守,后来董卓废立皇帝,孙坚也响应号召,带兵去讨伐董卓。 北上途中,孙坚借机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又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在荆州无敌手。 这个基础下,孙坚已经能控制荆州。 可是为了讨伐董卓,孙坚放弃了对荆州的掌控,导致刘表趁虚而入。等孙坚带着人从北方撤回来,又被刘表伏击,最终身死。 这是孙坚不重视根基。 如果孙坚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就安排人控制荆州各地,有了稳固后方,局面就不一样。 林丰现在当官了,就要开始笼络人心。随着一步步的升官,未来他就是林家村的土皇帝,他能决定林家村的一切。 林丰看着林有德,嘱咐道:“老二,我买了许多肉和米面回来,等会儿会送到。送菜的来了,你负责收下,再召集乡亲们帮忙。明天上午,我摆宴席,答谢乡亲们这些年的帮衬。” 林有德见林丰器重自己,欢喜道:“老哥放心,我保证安排好。” 林丰又从衣袖中拿出十两银子递过去,嘱咐道:“买肉和米的钱,我已经给了。可是要办席,还需要豆腐、蔬菜,以及杂七杂八的菜。你先拿去用,不够找我。” 林有德激动道:“我保证安排好。” 林丰看向聚集的村民,说辛苦大家帮忙,又换来一番称赞,说林丰大气,说林丰不愧是做官的人,更有人说林丰是林家村的骄傲。 总之,林丰是正道之光。 林丰把明天宴席的事情安排了,最后把魏虎暂时交给林有德,让魏虎跟着林有德。 一切吩咐完,林丰带着叶瑾和墨雨回了院子。 林有德对于安排大席,是很有经验的,安排人从各家抽调桌椅板凳,再安排妇女负责淘米煮饭,以及安排做菜的大厨等。 除此外,林有德又让人去县城送信,让林诚回来帮忙。 在林有德有条不紊安排时,林丰和叶瑾、墨雨在房间坐下。他左拥右抱,看着家中的两个小娇妻,心中欢喜。 叶瑾看到林丰挥洒自如的接人待物,柔声道:“夫君的安排极好,经此一事,咱们家在林家村就彻底立足。” 林丰说道:“我长时间在外,家中的事情,还要你来操持。” 叶瑾微笑道:“那是妾身分内之事。” 林丰显露出的手段、心胸和能力,以及短短时间的升迁,让叶瑾看到了希望。她身处困境,也没人帮忙,没想到自己嫁的夫君却不一般。 叶瑾话锋一转,说道:“夫君去前线,还发生了一件事。之前怕影响夫君,就一直没传信通知。” 林丰问道:“什么事?” 叶瑾回答道:“是关于林安两夫妻的。” 林丰道:“他们怎么了?” 叶瑾沉默片刻,缓缓道:“林安死了,被王氏砍死,王氏也喝药自尽。” 叶瑾担心林丰伤心,伸手挽着林丰的手臂,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夫君切莫伤心。” 墨雨也怕林丰心头难受,说道:“夫君节哀。” 林丰的确是愣了下。 只是,他没有半点的伤感,原身对儿子宠溺,换来林安夫妇的苛待。养了二十多年,却养了一条白眼狼,连狗都不如。 死了,反而一了百了。 林丰摇了摇头,回答道:“林安忤逆不孝,死了就死了,我不伤心。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被王氏砍死了?” 叶瑾解释道:“夫君去了金云堡后,林安想要撇掉王氏,就一直嚷嚷着休妻。” “王泰在的时候,林安肯定不敢。可是王泰死了,王家也受到牵连,王氏更没了撑腰的人。” “偏偏林安要休妻,王氏走投无路,就拿钱打酒买了肉,趁着林安喝得醉醺醺的时候砍死了他。” “当时林安惨叫,村里的人跑去看到。” “村里报官,在衙役来之前,王氏就喝药自尽。” 叶瑾神色平静,说道:“林安和王氏都埋葬了,合葬在大黑山的边缘。” 林丰点头道:“死了就死了,不必再管。以后,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叶瑾和墨雨的脸色,顿时羞红。 尤其久别重逢,林丰看着家中的两个小娇妻,心中顿时躁动起来,准备要举旗致敬。 两女早就认可林丰,没有半点抵触。 却在你侬我侬的时候,叶瑾忽然推开林丰,皱着眉头捂着心口一阵干呕,很是难受。 林丰轻拍叶瑾后背,连忙道:“怎么了?” 叶瑾回答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老是心头难受,有些不舒服。” 墨雨眨了眨眼睛,笑说道:“我在帝都时,听照顾我的嬷嬷说,女子怀孕才可能干呕。叶姐姐现在这样,该不会怀孕了吧?” 林丰也心头一动。 一个多月前,他连续播种,算算时间差不多。想到叶瑾可能怀孕,林丰更是激动,连忙问道:“瑾儿,你月事是哪一天?” 叶瑾回答道:“正常应该来了,这个月推迟了几天。” 林丰见月事推迟,就更是确定,吩咐道:“你们在家待着,我去请医师来诊断。” 叶瑾摇头道:“村里没有医师,请人也得去县里,夫君不用麻烦。等过几天,我再去县城请医师把脉就是。” “不行。” 林丰心中激动,嘱咐叶瑾和墨雨好好待着,就风风火火出门。 叶瑾看着林丰的样子,忽然一笑,笑容中多了些暖意。 墨雨望着林丰健步如飞的背影,忽然说道:“姐姐,你发现没,夫君像年轻了很多,不像他们说的五十岁,顶多三十左右。” 叶瑾坏笑道:“小妮子,如果我怀孕,今晚上你一个人伺候夫君。” “哎呀,不要!” 墨雨俏丽清秀的面颊顿时升起一抹绯红,变得羞红起来。 第26章 夫君,妾身想要个孩子 林丰走出院门的时候,魏虎就在外面帮忙,任劳任怨的搬桌椅凳子,和林有德等人说着话,吹嘘自己和林丰的关系,吹嘘林丰的厉害。 他看到林丰出来,神情瞬间转为笑容,主动问道:“大人,您要去哪里?” 林丰说道:“我去县城一趟。” 魏虎开口道:“有什么事儿?卑职帮您去。” 林丰说道:“你忙你的,我自己去。” 说完,林丰骑上赤兔马,就离开林家村往县城去。 马蹄哒哒,赤兔马化作一道火红色的闪电在官道上掠过。 林丰想着自己要当爹,自然是激动万分的。前世一个人潇洒,退役后日子快活,即便有女友也习惯了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生活。 如今,已经有了孩子。 这是不一样的惊喜。 林丰心情欢喜,赤兔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欢快的加速奔跑着。 从林家村到永安县,有一条临水河,河上有石桥。 林丰骑着马从石桥上跑过,刚刚冲了过去,身后却传来急促的‘救命’声。 赤兔马惯性冲刺下,已经跑出一段距离。只是,林丰还是勒住马缰停下,毕竟是自己二弟的治下,出了什么事儿不好。 林丰调转马头返回桥上,循着救命的喊声看去。 河岸边,一个二十来岁的书童正在求救。 河中,一个青衣老者不断的扑腾,岸边还有鱼竿,明显是钓鱼落水。看书童的样子,也是不会水的人,才急得不断大喊。 林丰翻身下马,沿着小路来到河边。 书童神色恳切,急忙道:“我家主人落水,求您救救他。” 林丰没有再犹豫,脱掉甲胄和外袍,纵身一跃就跳进河中。 好在今年春旱一直没下雨,临水河不怎么湍急。林丰下水后,三两下就来到老者的身后,伸手从老者腋下绕到前胸,拽着老者迅速往岸边去。 老者呛了水,却也镇定,被林丰拉住后就没有再挣扎,任由林丰拽着往岸边走,很快就上了岸。 老者躺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眼神茫然,却还没缓过来。 林丰拧干身上的水,披上外袍和甲胄,就往官道上走。 老者没缓过来,书童却询问道:“老先生救命之恩,请赐下姓名,以便我家主人报答。” 林丰道:“林家村,林丰。” 说完,林丰翻身骑上赤兔马,策马扬长而去。 书童望着林丰离去的背影,照顾着老者。好一会儿,老者缓过来,眼中的迷惘散去,恢复了清明。 书童松了口气,连忙道:“都说让您别钓鱼,您偏要钓鱼,还不小心掉入河里。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老者甩了甩身上的水渍,一副洒脱模样,笑着道:“落水而已,不值一提。当初在京都,太子谋反不也没影响到老夫。” 书童讪讪一笑。 您曾经是礼部侍郎,是闻名天下的大儒,影响力大。只要不涉及谋反,老皇帝自然不愿意牵连。 即便如此,不也辞官归隐,免得遭老皇帝清算吗? 老者问道:“谁救了老夫?” 书童回答道:“是一个名叫林丰的人,约莫四五十岁,说是林家村人。他急匆匆就走了,没来得及多问。” 老者点头道:“我荀通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林家村的林丰,救了我一命,不能不报。咱们先回家,打听林家村的位置,再带上些礼物上门道谢。” 书童点头,跟着老者回永安县去。 …… 林丰骑着赤兔马全速赶路,到了县城准备去请医师的时候,却想着普通医师不一定能诊断,干脆直接去了县衙。 他刚到县衙门口,恰好看到朱明易下了马车,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林丰注意到朱明易的神色,喊道:“二弟。” 朱明易注意到林丰,神色惊喜,说道:“大哥刚回林家村,怎么又来了?” 林丰回答道:“我回去后,发现你嫂嫂有些呕吐,可能是怀孕了。你府上,有没有医术好点的医师?” “有的,我马上安排。” 朱明易神色欣喜,笑道:“嫂嫂怀孕是好事儿,恭喜大哥。” 一番话说完,朱明易才发现林丰身上湿漉漉的,外袍也被浸湿,皱眉道:“你从林家村来,怎么身上打湿了?” 林丰回答道:“途经临水河,碰到一个老者钓鱼落水。我跳河救人,身上打湿了。” 朱明易点头道:“我让人准备衣裳,大哥换了后,我带上医师,跟着大哥一起去林家村。嫂嫂怀孕,大哥有后,值得庆贺。” 林丰点头道:“多谢你。” 朱明易说道:“咱们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当即,朱明易带着林丰去更衣,换了衣裳,朱明易已经带上医师,就骑着马和林丰一起往林家村去。 医师不会骑马,是坐着马车。 往回赶时,林丰问道:“二弟,我看你回县衙时,眉宇间有郁结之气,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吗?” 朱明易叹息道:“永安县春旱缺水,临水河的水也少了,要取水很难。” “如果征发徭役,抽调百姓开工挖渠,时间也来不及。” “我想着去找居住在永安县的一个大儒帮忙。只是去见人,连门都没进,说是对方离开了。” 林丰眼中有好奇,问道:“咱们永安县也有大儒?” “有的。” 朱明易点头道:“此人名叫荀通,曾担任礼部侍郎。之前,他曾担任太学博士、国子祭酒,桃李满天下,声望很高。” “他是永安县人,之前朝中太子谋反,荀通曾上书,说太子和陛下之间的矛盾,那是父子家事,不应该殃及太多无辜。” “他没被处置,也让陛下不喜,就主动辞官回家。” “荀通有影响力,连咱们真定府的知府孟云华,都是荀通的弟子。只要荀通帮忙,请孟知府拨粮赈灾,就算春旱也影响不大。” 朱明易叹息道:“可惜,连人影都没碰到。这永安县也不大,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林丰问道:“之前,你要猎鹿送人,也是送给他?” 朱明易点头道:“是。” 林丰心中思考一会儿,说道:“求人不如求己,请荀通帮忙只是备选。要解决旱情,还得靠自己。” “难啊!” 朱明易摇了摇头,解释道:“如果能解决,哪里还需要去求人。” 林丰说道:“目前的关键,在于临河有水,却无法引入河渠,无法灌溉永安县境内的良田。既如此,想个办法把水取出来,不就行了吗?” 朱明易苦笑道:“问题就在这里,取水很难。难不成,大哥有取水的办法?” “有!” 林丰点头道:“我恰好知道些办法。” 朱明易瞬间欢喜,激动道:“大哥就是大哥,我这一回就靠你了。” 林丰说道:“我回去后,给你画一幅图纸,你依照图纸打造器械,就能解决取水的事儿。到时候昼夜不停的取水,可以灌溉很多良田。” 朱明易心中激动,更是好奇,却也没有再多问,一路到了林家村。 林丰带着医师进入院子,朱明易跟着进入,向叶瑾和墨雨行礼,口中称‘嫂嫂’。 两女也齐齐回礼。 林丰神色期待,迫不及待道:“快,把脉看看情况。” 医师上前示意叶瑾伸出右手,手搭在叶瑾的手腕处仔细把脉。 良久后,医师笑容绽放,拱手道:“恭喜大老爷,大夫人的确怀孕。只是大夫人的身体底子差些,不要做剧烈的运动,房事也要节制。” 叶瑾脸色微红,连忙点头应下。 林丰把医师的嘱咐记下,拿了诊金给医师。只是,医师无论如何也不收,林丰只说是有了孩子,图个喜庆发的红包,医师才收下。 医师开了养胎的药,就先一步离开了。 林丰看着怀孕的叶瑾,嘱咐道:“瑾儿,有了孩子要多注意休息,千万不能大意。依我看,再买个懂怀孕的嬷嬷回来照顾。” 叶瑾摇头道:“夫君,妾身没事儿,不用这样。” 朱明易接过话,主动道:“嫂嫂不必操心,买人的事情交给我,我给你们挑选一个。明天上午,我来林家村的时候,一并把人带来。” 话锋一转,朱明易道:“大哥,你记得画一画取水的器械。今天你刚到家,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县衙。” 原本,朱明易想立刻知道怎么取水的。 可是,也得考虑大哥的心情。 大哥有后,那种当爹的喜悦之情,他也曾经有过。只是他的儿女,都跟着妻子在帝都家中,没有跟着一起来。 林丰点头道:“二弟放心,我今晚上就会画好。” 朱明易没再逗留,就告辞离开。 林丰难掩激动的心情,鉴于叶瑾刚怀孕,也担心叶瑾不懂,嘱咐叶瑾怀孕后的许多注意事项。 晚上,一家四口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餐。 叶瑾怀孕后更注意身体,早早去睡下,留下墨雨和林丰一起睡。 房间中,烛火摇曳。 墨雨清秀的脸上升起一抹绯红,显得有些娇羞。只是,她想着叶瑾怀孕后那幸福期待的神色,主动道:“夫君,妾身也想要个孩子。” 第27章 林丰要当土皇帝 面对墨雨的请求,林丰有求必应,更亲自做了指示,让墨雨要锚定目标,真抓实干,形成上下联动的强大合力。 一切结束,墨雨沉沉睡下。 林丰进入贤者时间,很是清醒,想着朱明易要取水缓解旱灾的事情,拿了家里的笔墨纸砚。 这是叶瑾买回来的。 林丰在前线当兵,叶瑾和墨雨在家要写写画画,准备了这些。 林丰画了幅筒车取水的图,把筒车的构造,以及筒车取水的原理都阐述清楚。 临水河的河水不是太湍急,取水是完全没问题的。 搭起一架架筒车,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河中取水,再把水送出河道进入附近的河渠,随之流淌到永安县各地。 筒车取水的速度不快,却胜在不需要人力,可以昼夜不停。 源源不绝。 林丰画完后已经是深夜,收好图纸就睡下。 一夜过去,翌日清晨。 林丰早早起床晨练,穿越过来有统子改善身体,可是平常的锻炼要继续。 上了年纪的人,不再是小年轻。 没娶媳妇儿的小年轻,躺在床上硬着等。像他这样一把年纪的老家伙,很容易躺在床上等着硬,必须好好的锻炼身体,保持精干有力的体魄。 林丰晨练完,李氏做好了早饭。 林丰和叶瑾、墨雨吃了饭,李氏自行去收拾。 家里家外只有李氏一个人伺候,还是少了些。尤其叶瑾现在怀孕,即便朱明易送一个有经验的人来照顾,还是需要些下人。 在林丰琢磨买人的时候,叶瑾和墨雨收拾好走出来。 墨雨红光满面的,略微低头不敢正视林丰的目光。 叶瑾面带笑容,说道:“夫君,我们去村里,我给你一个惊喜。” 林丰问道:“你给什么惊喜?” 叶瑾说道:“走吧。” 林丰点头,和叶瑾、墨雨一起出了院子。 村口的打谷场上,林有德有序的指挥着村民准备午饭。林丰上前打招呼,感谢林有德辛苦操持。 简单两句话,林有德乐得喜滋滋的。 离开打谷场,林丰和叶瑾、墨雨来到村子中,这里有宽阔的池塘,背靠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是清秀的竹林。 在竹林前方,池塘后方,赫然有一座拔地而起的住宅。 这是之前没有的。 林丰有了猜测,佯装不知道:“惊喜在哪里?” 叶瑾指着住宅道:“夫君,这个三进的宅子,是咱们的新家。你留下的钱,都用来修宅子了。” 住宅宽阔,古朴雅致。 林丰走过去仔细打量,惊讶道:“这一处住宅,一看就造价不菲。我给你们留下的钱不多,能修好?” 叶瑾神色从容,解释道:“一方面,修房子都是村里人,人工便宜,打地基、上房梁这些都没用多少钱。尤其是林村长,带着人免费帮忙。” “另一方面,咱们背靠大黑山,木头便宜,也就砖、瓦贵一些。” “最最主要的一点,住宅的修建有一个大师傅,那就是咱们雨儿妹妹。别看她是女子,对营造极为精通,村里的师傅都恨不得拜她为师。” “加上县令也帮忙,才能修好。” 叶瑾看着自己的杰作,眼中有着喜欢。 现在的住处在林诚家,不好置办家资,总归不怎么好。等修好的住宅放一放,再布置好里面的花草、流水和园林,把一应的桌椅凳子选好,就可以入住。 她挽着林丰的手,说道:“目前还没装潢好,等夫君下次回来,咱们就能搬去新家,就不用住现在的地方。” 林丰点了点头,一左一右牵着叶瑾和墨雨,进入住宅后院。 越看,越喜欢。 住宅雅致,规划非常好。 林丰逛了一圈下来,感慨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们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叶瑾眼神感激,柔声道:“没有夫君,或许妾身连一日三餐都吃不饱,还会被人嗟磨。能遇到夫君,是妾身的幸运。” 墨雨说道:“妾身也一样。” 两人在林丰家,也听说嫁到其他村子的女人。 许多被选中的女子沦为村妇,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别说一日三餐,连一天一顿吃饱都难。 两人在家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其他和他们一样的罪女,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上山打猪草,完全看不到希望。 已经有自杀的人。 她们两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林丰握紧两女的手,说道:“你们一个擅长持家,才华出众。一个巧手无双,懂得营造。我仔细想了想,我去前线参战,你们在家中也要动起来。” “瑾儿有大局观,可以把做生意框架搭建起来。别人能烧砖瓦,咱们也可以。” “雨儿擅长器械,做些家具贩卖。” “生意做起来,有了钱,咱们家才能一步步的往上。” “不论是瑾儿,亦或是雨儿,你们都是受朝廷牵连,才会落到这个地步。咱们原地踏步,这辈子都没有希望。” “唯有你们攒钱攒渠道,我去打拼攒人脉,我们夫妻连心才有机会翻身。” 林丰说道:“我们不能等有了希望才去做,是去做了才有希望。现在身份低,做点小生意。等身份高,有话语权,再做其他的生意。” 墨雨抿着嘴,听得眼眶微酸。 叶瑾眼中已经有泪花闪烁,问道:“夫君不反对我们经商?” 林丰说道:“为什么要反对呢?” 叶瑾一直担心林丰反对,毕竟少有女子抛头露面经商的,她抿着嘴道:“夫君,是妾身和雨儿牵连了你。” 林丰说道:“不早不晚的相遇,就是缘分。既然是天赐的缘分,哪有什么牵连呢?我们是一家人,没有谁牵连谁,就像你们,不也没嫌弃我是个老家伙。” 墨雨哼了声面颊微红,撇嘴道:“哪有你这样折腾人的老家伙?我看那些三十岁的人,都比不了你。” 叶瑾柔声道:“夫君很好,不老。” 林丰朗声大笑,也颇为得意。他看起来两鬓斑白苍老,实际上发动机的内核早就更换保养,彻底不一样了。 林丰正色道:“好了,不要伤感,艰难困苦压不倒咱们,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与天斗,其乐无穷,没什么好怕的。” 叶瑾闻言心中触动。 她和林丰接触后,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家夫君不受约束,没有那种敬畏心,这是她们一家子需要的。 一家人说了未来的发展,才慢悠悠回到村口。 村民都来帮忙,搬凳子的搬凳子,擦桌子的擦桌子,切菜煮饭的人各司其职,整个打谷场热闹无比。 林丰庆幸买的米和肉多,加上林有德协调安排,还有许多村民从来了山珍野菜。 临近午时,村民都来了。 林家村不算大,只有两百来户人。加上偏远山村的人没来,只坐了七十余桌人。所有人齐聚,一双双目光落在林丰的身上,眼中有羡慕,更有敬畏。 林丰不仅是百夫长,更是县令的结拜大哥,那是大老爷了。 村民对林丰,说话都更拘束。 林丰之所以设宴,就是为了成为林家村有话语权的人,他要当林家村的土皇帝。 这是他的基本盘。 林丰站在中心,面对着已经落座的村民,说了一番要互帮互助的话,更说村民有什么事情,他如果能帮得上忙的,也会尽力帮忙。 简单说完,就招呼所有人吃饭。 却在这时候,村口传来衙役的喊声:“朱县令到。” 哗!! 一双双目光看过去,看着威风凛凛的朱明易,村民对林丰更是敬畏。 林丰设宴,县令都亲自捧场,林丰这个县令的结拜大哥不一般,县令和林丰的关系更是极好。 林丰迎了上去,道:“二弟。” 朱明易拱手道:“大哥,上午遇到一桩事情耽搁,来晚了。等会儿,我自罚三杯。另外,照顾嫂嫂的人也带来,还给你带了个打杂的老兵。他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左手受伤不方便,却非常称职,能看家护院。” 林丰郑重道:“让二弟费心了,走,入席落座。今天,吃点普通的便饭。” 朱明易摇头道:“咱们兄弟,不必客气。” 两人来到主宾席落座,刚准备吃饭的时候,村口又传来喊声:“林丰百夫长在哪里?老夫荀通,特来拜访。” 村口处,荀通带着几个随从,抬着一大箱子的礼物来了。 村民看到又有人来,尤其来人衣着华丽,威严赫赫,一看是身居高位的人,眼中更是好奇。 朱明易也看到荀通,瞬间站起身,一脸惊讶模样,问道:“大哥,荀侍郎天下名儒,怎么会来找你呢?” 第28章 荀大儒的惊叹 林丰起身去迎接,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我昨天去县城找你,路上救了个人。当时我急着赶路没问情况,没想到竟是他。” 朱明易感慨道:“大哥好人有好报,福气无双。凡是沾着大哥的人,都能化险为夷,我是这样,荀老也一样。” 林丰笑了笑没再接话,来到荀通的面前,正色道:“林丰,见过荀老。” 论年纪,荀通发须皆白,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论身份,人家就算辞官归隐,那也是身份尊贵,还有弟子是真定知府。 这是手眼通天的人。 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朱明易也没了平常时候的从容,反而有些紧张,拱手道:“朱明易,见过荀老。” 荀通很诧异朱明易也在。 他派人打听消息,下人说林丰是林家村人,之前去军中当兵,在战场立功后当了百夫长回乡探亲,没打听到林丰和朱明易有关系。 荀通面露笑容,问道:“小朱,你怎么也在林家村?” 朱明易说道:“林丰是我的结拜大哥,他家里有事儿,我自然在。” 荀通有些惊讶,笑道:“你朱明易是安国公府的嫡子,竟然舍得下脸和林丰结拜?” 朱明易回答道:“朱家人不问出身,不看权势,只看秉性。我和大哥意气相投,结为兄弟很正常。” 荀通赞许道:“好一句不问出身不看权势,正该如此。” 朱明易躬身道:“您过奖了。” 此刻的朱明易,就仿佛小学生面对老师,那种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这一幕落在周围村民的眼中,一个个好奇的同时更加震惊。 朱明易是永安县的县令大老爷,已经是永安县的天。可是,朱明易对来人都恭恭敬敬的,这老头岂不是有大来头? 林丰忽然就认识大人物,让村民看林丰的眼神更是敬畏。 可不能得罪林丰了。 林丰注意到周围百姓的神情,心中反而笑了,还真是歪打正着了。因为荀通的到来,进一步加大他在林家村的分量。 林丰侧身摆手,邀请道:“荀老,请上座。” 荀通点头,和林丰、朱明易走过去落座。 朱明易坐在左侧,林丰坐在右侧,林有德等林家村的族老们一声不吭,如鹌鹑般坐着,不敢吭声。 林丰神色从容,笑说道:“荀老,今天就是些粗茶淡饭,答谢乡亲们的照顾。招待不周,请荀老海涵。” 荀通笑道:“无妨,老夫不讲究。” 话锋一转,荀通正色道:“你的年纪比老夫小一些,老夫托大,喊你一声老弟。” 林丰道:“荀老抬爱了。” 荀通正色道:“老夫虽然担任过礼部侍郎,现在已经辞官归隐,只是个普通的老家伙,你不要句句喊荀老。” “你喊荀老,是客套。” “我最喜欢无拘无束,所以,喊老荀就行了。” “没有你跳河救人,老夫已经躺板板,多亏有你才捡了一条命。老夫没什么送你的,就带了些注释的书,以及些许钱财,你莫嫌少。” 林丰顺势道:“举手之劳的事情,哪里要送什么钱财,老荀你太客气了。” 荀通听到林丰称呼的改变,反而乐得笑了,端起酒杯道:“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你别拒绝。话不多说,来,喝酒。” 林丰、朱明易和林有德等人也举杯敬酒,就是很普通的酒,荀通却乐在其中,丝毫不介意这样的劣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了酒,彼此熟悉起来,荀通和林丰俨然是称兄道弟,句句不离对林丰救命之恩的感激,对林丰的称呼也转为老林,还说有事儿尽管找他。 林丰自是笑着应下。 荀通和林丰一番畅谈,这才看向朱明易,问道:“小朱,听说昨天你来拜访,找老夫有什么事吗?” 朱明易说道:“不瞒荀老,我是为了春旱的事情。您在永安县,知道永安县的春旱比较严重。我想请您帮忙,请知府大人减免些赋税,百姓的日子好过些。毕竟,知府大人是您的弟子。” 此话一出,陪桌的林有德和林氏宗族族老,一个个低着头相视一瞥,心头更是震惊。 知府大人都是荀通的弟子。 老先生的身份太不简单了,偏偏和林丰称兄道弟。 这样一来,林丰更不一样。 林有德心中忽然有一个想法,林氏一族该重新选一个族长了。 这个人,非林丰莫属。 荀通捋着胡须思考一番,回答道:“利国利民的事情,老夫责无旁贷。我写一封书信给孟云华,只是他是否会减少赋税,老夫无法保证。” “因为真定府下辖很多县,永安县有压力,其他县也有压力,真定府同样面临压力。依照老夫看,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朱明易点头道:“荀老说得对,我请大哥帮忙了。” 说到这里,朱明易眼神期待,问道:“大哥,你昨天说绘出图纸,弄好了吗?” 林丰从衣袖中取出筒车的图纸,递过去道:“你拿着看一看。” 朱明易起身接过图纸摊开,仔细看着筒车的取水图。一开始,他眼神有些疑惑,渐渐的眼中迸射出无尽光彩,激动道:“大哥,筒车的制造真是巧夺天工。” “借助河水的力量冲刷,使得筒车转动取水,把河里面的水引入水槽,再通过引水槽流入附近的河渠,这样却太方便了。” 林丰谦虚道:“一点小技巧而已。” 朱明易看着筒车的制造图,一时间爱不释手,心中也松了口气。 春旱,有救了。 朱明易的激动,引起了荀通的好奇心,他主动看过去,仔细观察着筒车的取水图。 荀通不是一味之乎者也的读书人,相反,他精通儒家、法家、名家和杂家等各家的学问,不像其他的老学究老顽固。 荀通仔细的看着,很快明白了筒车的取水原理。 不需要人力,只需要借助水流的力量,就能让筒车源源不断的转动,源源不断的把河水引出来灌溉农田。 太妙了! 荀通眼中有惊叹神色,郑重道:“老林的筒车利国利民,必然缓解真定府的旱情。对百姓来说,这是救命水。老夫厚着脸,请你帮一个忙。” 第29章 林丰当族长了 林丰心思一转就明白荀通的意图,问道:“你想把筒车送去真定府?” 荀通点头道:“目前真定府境内,都出现了春旱。许多地方和永安县一样,即便有河流,也难以取水。” “临时开沟挖渠,消耗的工程太大,消耗的人力和钱财也太多。所以老夫希望,能把筒车的制造图,送去真定府。” 荀通表态道:“不会白拿你的筒车,必有谢礼。” 林丰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能做点力所能及,又利国利民的事情,不需要谢礼。筒车的图纸,你尽管拿去。” 荀通苍老的脸上笑容绽放,对林丰愈发赞赏了。 虽是武人,却不是一般的武人。 林丰很好。 荀通没有再说谢礼的事情,想着给孟云华送筒车图纸去的时候,要多夸奖林丰几句,让孟云华多照顾些。 荀通端起酒杯,说道:“我敬你一杯。” “请!” 林丰笑着回答。 朱明易收起了图纸,等回去后再誊抄一份给荀通。 春旱的事情有了着落,林丰和朱明易、荀通聊着天更是畅快,荀通说朝廷八卦,朱明易说权贵内斗,林丰活跃着气氛,一场饭局很是融洽。 午饭结束,荀通和朱明易都有事情,就早早离开了。 林丰喝了不少的酒,却不受影响,又嘱咐林有德操持后续的事情,才让人把荀通送来的箱子带回院子。 叶瑾和墨雨早就吃完饭回来。 叶瑾眼神柔和,笑道:“夫君,荀侍郎今天太不一样了。” 林丰说道:“你们认识吗?刚才你们去了妇女的一桌,既然认识,怎么不来打个招呼呢?” 叶瑾回答道:“妾身没见过荀侍郎,却知道他,毕竟荀侍郎和家父同朝为官。荀侍郎性格刚正,很是严厉。他竟然和你谈笑风生,真让人大开眼界。” 墨雨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我哥哥没被流放的时候,曾在荀侍郎的麾下做事,动辄被呵斥,他一向以严厉著称。” 林丰感慨道:“这恰恰证明他的厉害,在天子脚下担任礼部侍郎,位高权重,所以用刚正严厉保护自身。辞官后恢复本性,也就无拘无束。” 叶瑾点头道:“夫君说得对。” 林丰指着地上的箱子,说道:“这是老荀感谢我救了他,送来的谢礼。” 叶瑾亲自去打开,里面有两摞整齐的书,也有一锭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叶瑾拿着书本,看到都是荀通注释的书籍,惊喜道:“荀侍郎是天下大儒,他注释的书籍价值连城,太好了。” 墨雨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惊喜道:“这里有一千两银子,有了银子,咱们就做生意赚钱。烧砖瓦、制作桌椅凳子我都会,要酿酒也可以。” 林丰说道:“先从烧砖瓦开始,因为这些事情能把林家村的人用起来。没有足够的权势支撑,生意摊子不能太大。” 墨雨道:“夫君说得对。” 叶瑾也点了点头,收起了书,再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中也开心起来。 一家人聊着后续经商的事儿。 …… 林家村,祠堂中。 林有德把吃席后的事情处理完,各家的人都搬回各自的桌椅凳子,打谷场也清扫干净,才把林家的族老喊到宗族祠堂。 林有德和林丰一个辈分。 只是,在村子内还有几个七十多岁的老辈子。 其中一人名叫林永平,是林有德的三叔,已经七十来岁。 林有德环顾众人,说道:“请大家伙儿来,是之前族长病逝,林家没有个能服众的人。今天的情况,你们都见到了,我觉得林丰老哥哥,适合担任林家的族长。” 林永平皱眉道:“有德,你真的不争一争族长?” 之前,林永平就提过,让林有德接任族长,毕竟林有德处事公允,又是村长。只是有村子的族老反对,林有德不愿意争这些,就一直撂下。 如今,林有德竟然举荐林丰,林永平还是有些不甘心。 林有德正色道:“三叔,林家村要团结,不能内斗。隔壁的赵家村,赵家人多势众,厉害得很。可是几个族老互相不服气,带着年轻人斗起来,打死二十多人,人心彻底散了。” “人心齐,林家就有希望,所以不能乱。” “中午吃饭,你们坐得远,我陪着林老哥,听到了他们桌上的话。” “陪着林老哥的人,一个是县令大人,另一个是曾担任礼部侍郎的荀大人。咱们真定府的知府大人,都是荀大人的弟子。” 众人一阵惊讶,问谈了些什么。 林有德没了中午吃饭时装鹌鹑的姿态,迅速说谈缓解旱灾,赈济灾民的事情。 他说得唾沫横飞,林永平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个对林丰更是敬畏,对林丰当族长也没有半点抵触,因为林丰不一样了,竟然和知府大老爷的老师称兄道弟。 众人不再反对,林有德起身道:“既然都没有意见,我们去见林老哥,再召集林家人宣布事情。” 一众人没意见,跟着林有德来到林丰的住宅外。 林有德敲门,不一会儿,房门打开,朱明易带来的老兵刘二柱出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林有德说道:“我是林有德,去通知我老哥哥,说我带着族老有事情商量。” 刘二柱说了声等着,就转身去通报。 林有德看向一众族老,介绍道:“看到刚才那人没,手受了伤,却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更是县令大人送给林老哥看家护院的。” 一众人更是羡慕,县令大老爷对林丰这个结拜大哥太好了。 不一会儿,林丰走出来。 林丰看到林有德和林永平等族老,邀请众人进入院子落座,才问道:“有德,你和永平叔他们来,有什么事吗?” 林有德直接道:“林老哥,我和永平叔等族老商量了,决定请你担任林家的族长。” 林永平也是忙不迭地点头,迅速道:“林丰啊,你还年轻,还能干。有你当族长,肯定能让咱们林家发扬光大。” “小林,这个族长非你不可。你有能力会来事儿,不能不管咱们林家。” “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就聪明,长大后与人为善,一向宽宏仁义,最适合担任族长。” “族长之位,非你莫属。” 一个个族老言辞恳切,情绪真挚,一副林丰是天选族长的模样。 第30章 撞破姜芸的女儿身 林丰听到林有德等人的话,心中也是欢喜。 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他有意圈地,也想当林家村的土皇帝,把林家村变成他的地盘。这样的目标,需要他一步步的往上爬,有足够的权势,而不是一直靠借力。 如果成为族长,安排事情就名正言顺。在林家村这样的小地方,一向是宗法大于国法,成为一族之长对林丰更有利。 林丰直接道:“承蒙各位叔伯看重,我愿意做林家的族长。请你们放心,我当了林家的族长,一定让林家兴旺发达。” 林有德说道:“我相信老哥哥。” 林永平一副认可模样,说道:“我也相信小林。” 其他人纷纷赞同,都说林丰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儿,三岁就知道帮爹娘打猪草,五岁就知道下地干活,十岁就能入山打猎,一副林丰办事靠谱的样子。 林丰笑着附和,说一定办好事情。 林有德也是个实干派,当即领着林永平等族老,和林丰一起回到祠堂,召开林家的宗族大会。 村里的外姓不参加,所有林家的人参加。到了傍晚,林家的人都来了,林有德说了请林丰当族长的事情。 林家村的人中午吃了林丰的饭,见识了林丰的人脉,所有人都拥护林丰当族长。 事情忙完,夜色降临。 林家的人回家去了,林丰也回家休息。 今晚上,墨雨早早睡了,林丰陪着叶瑾一起。 叶瑾刚怀孕,不能大动干戈,否则受到影响就麻烦了。林丰也不是精虫上脑的人,和叶瑾聊着天,了解着大周的情况。 当今的周朝皇帝五十二岁,已经在位十八年,年号天佑。 谋反的太子三十二岁,说是被皇帝逼反的,因为不反就没有活路,太子连见皇帝都办不到。可惜,太子谋反失败,最后被处死。 叶家也受到牵连。 因为太子的事情,牵连了无数的官员。 林丰一一了解着朝中局势,只做一个了解,因为现在的他对朝政没有任何影响。更何况皇帝耽于享乐,不管百姓,已经到处是流民,还有流民造反作乱,周朝也不稳了。 两人聊到很晚,才睡去。 回了家,林丰也没有放松锻炼,仍是早上起来晨练。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不比三十岁的成年人差,而且不是那种身体被掏空了的三十岁,相反精力旺盛。 早上晨练,白天忙着和叶瑾、墨雨沟通要做生意的事情。 趁着在村子,林丰把林有德喊来,说了在林家村兴办砖窑瓦窑的事情。 林有德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答应。 村子开办砖窑瓦窑,首先选择村子的人,就能做工赚钱。有林有德去吹风传话,不需要林丰出面,就能把事情办好。 回村的第三天,朱明易在临河架起许多的筒车,从临河中引水灌溉附近的农田,缓解干旱。 回村的第五天,荀通来了村子,招呼着林丰去钓鱼。林丰钓了不少,荀通直接空军,一条小鱼都没钓到。 荀通发誓不再钓鱼,翌日和林丰约好入山打猎,猎到两只野鸡。林丰觉得稀松平常,荀通却乐在其中,说以后还想去。 回村的七天,已经选定砖窑和瓦窑的位置,连家具工坊的地点都选好。 林丰已经画了许多家具的图纸,把后世的一些时尚家具画出来让墨雨使用,砖瓦也有不同的。 姜芸给了半个月的假期,林丰却不能掐着时间,在家里待了八天,就准备起程要回军营了。 军营才是事业起步的地方。 军营,才是支撑林丰野心的地方。 林丰离开前的一晚上,墨雨无比的主动,酣战了两场才结束战斗。 第九天早上,林丰趁着墨雨还在睡觉,就早早起床收拾好。只是他刚出门,叶瑾就跟了上来,柔声道:“夫君,一定要安全归来。” 林丰回头看着依依不舍的叶瑾,返回拥抱了叶瑾,柔声道:“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还有我!” 墨雨睡眼惺忪的走来,哼声道:“又想趁着我没醒,就悄悄的离开。” 林丰拉着墨雨的手,笑着道:“瑾儿怀孕,身体要差些。雨儿,家里的事情你多操心些,你就是咱家里的顶梁柱了。” 墨雨昂着头,挺起鼓囊囊的胸脯,保证道:“夫君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姐姐。等你再回来的时候,咱们就搬家了。” 林丰左拥右抱,各吻了两人,就翻身骑上赤兔马,策马离去。 赤兔马疾驰,刚出村口就碰到魏虎。 之前,魏虎就说了回来的时间,和林丰约定今天上午要离开。 林丰带着魏虎,先去了趟县衙见朱明易,请朱明易照顾下两个小娇妻,朱明易自是应下。 话锋一转,朱明易笑说道:“大哥,我昨天见了荀侍郎,他正打算找你入山打猎的。” 林丰说道:“打猎的事儿,以后回来再去。等会儿,我去他的府上辞行。” 朱明易提醒道:“荀侍郎的人脉很广,大哥志在疆场和朝堂,和他来往有好处。当然,平常心对待就是。” 林丰笑道:“我明白。” 朱明易又说着赈灾的事情,感谢林丰的帮忙。有了一架架筒车在临水河上源源不断的取水,才缓解了永安县的春旱。 春旱的关键,就在那十天半个月。早十天半个月下雨,和晚十天半个月下雨,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离开县衙,林丰去了荀家。 荀通正好在家中。 林丰见到荀通,直接道:“老荀,我今天要去军营了,等我回来再陪你钓鱼和打猎。” 荀通哼声道:“不想和你一起钓鱼,太伤人。一起去打猎,倒是不错,猎捕的野鸡好吃。” 话锋一转,荀通说道:“筒车已经送去真定府,孟云华说很好,也让我代为致谢。他已经上书朝廷为你请功,还在走流程。” 林丰说道:“也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荀通正色道:“你要去战场,我有一个小玩意儿适合你,你等一会儿。” 说完,荀通急匆匆去书房。 不一会儿,荀通拿着一个小巧的袖弩来了,放在林丰的面前,说道:“这是我收集到的一个袖弩,绑在手臂上,以衣袖掩盖。” “遇到危险,你悄无声息的扣动扳机,能射出三支弩箭。箭很小,都是特制的,不仅锋利,而且近距离的杀伤力强。” “我送你了。” 林丰看了眼袖弩,眼前一亮。 战场厮杀,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多一个底牌就多一条性命。 他不嫌底牌多。 林丰当即绑在手上,衣袖遮掩下看不出痕迹。他对准房门,当即扣动扳机试射出一支弩箭。 弩箭威力大,射中门框嗡嗡作响。 林丰很满意弩箭的力道,收起弩箭装填回去,感谢道:“老荀,多谢了。” 荀通捋着胡须,摆手道:“你我之间客气什么?战场上刀枪无眼,我等着你回来,咱们一起去山中打猎。” “一言为定!” 林丰笑着答应,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开。 出了荀家,林丰和魏虎一起前往金云堡。两人骑着马赶路,半路上没有休整,在最短的时间就返回金云堡。 回到营地,林丰先回自己的营房,又召集斥候营士兵,了解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得知斥候营最近没有战事,林丰才遣散众人,让一众斥候兵各司其职。 林丰又往姜芸的营房去。 回来了,得向姜芸报个到,感谢姜芸给他的探亲假。 只是,林丰却扑空了,姜芸不在营房,正在指挥先锋营训练。 林丰又来到先锋营的区域,看到姜芸亲自指挥三百先锋营训练。一个个先锋营的士兵神色严肃,哼哼哈嘿的喊话。 林丰靠近后忽然目光一凛,看到姜芸的大腿根处,竟然有血迹。 作为一个老司机,林丰心头一动。 怕是侧漏了。 这时代不像后世有安全裤,姨妈巾的吸水性好,这时代的月事带更加简陋。 姜芸这几天不合适训练,却跑来练兵干什么? 因为姜芸背对着先锋营的士兵,暂时没有人看到。一旦姜芸转身,立刻会暴露侧漏的情况。 林丰走过去站在姜芸的身后,手也顺势搭在姜芸的肩膀上,主动道:“将军!” 姜芸是女儿身,被林丰碰到,忍不住身体一僵。她板着脸,沉声道:“林丰,你干什么?” 林丰低声道:“将军,你流血了,屁股后面有血迹。我在你的身后挡着,咱们赶紧走。” 姜芸脸上瞬间升起一抹绯红,连耳根都变得通红起来。 流血了! 她的女儿身露馅了。 第31章 和姜芸的关系突飞猛进 姜芸心中有些慌,可她毕竟心理素质好,很快就调整好,镇定自若的看向先锋营士兵,吩咐道:“自行训练,不得怠慢。” 说完,姜芸转身。 林丰的手依旧搭在姜芸的肩膀上,身体则是挡在姜芸身后,把姜芸屁股后面的血渍完全遮掩。 两人的动作,搁在姜芸身上,她有些不习惯。可是先锋营的一众先锋兵,却纷纷感慨林丰和姜芸的关系好。 一个个先锋兵,都想着做人当学林丰,都恨不得和将军勾肩搭背的是自己。 林丰和姜芸离开训练的校场,一路也没有说话。 等来到姜芸的营房外,姜芸有些扭捏的时候,林丰主动告辞道:“我刚回军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告辞。” 姜芸见林丰心细如发,心中升起一丝感激,摆手道:“去吧。” 林丰拱手告辞。 姜芸女子的身份,军中底层士兵都不知道。可是在薛云豹、李义和曹宏等人的眼中,却绝对不是秘密。 这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没有当众戳破,姜芸也不在意。 现在,林丰在姜芸的面前揭破了这一层身份,姜芸自然有些不自在。恰是如此,林丰才主动告辞,给姜芸调整的时间。 林丰离开姜芸的营房,刚回自己的营房,魏虎、孙彪和何有光在继续没回来。 魏虎这小子是个小灵通,消息广泛。离开军营小半个月,现在回来肯定要去打探消息。 林丰休息时,李义直接进来。 林丰和李义早就闹僵,只是李义是军中的将军,身份比林丰大两级,林丰站起身,主动道:“李将军。” 李义沉声道:“林丰,你刚到军营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担任百夫长,很不错啊。” 林丰没有接话,直接道:“李将军有什么事?” 李义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问道:“没事儿,本将就不能来?” “的确不能来。” 林丰点头道:“第一,这是姜将军的营区。如果李将军可以随便闯入,我就上报姜将军,让姜将军去你的营区逛一逛。第二,我们不熟。” 一句不熟,李义的脸色彻底垮下来,沉声道:“林丰,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 林丰淡淡道:“李将军过奖了。” 李义原本要嘲讽林丰的。 可是,一番嘲讽的话后,林丰却很淡然,他更是恼羞成怒道:“林丰,我最后给你的机会。你为我李家效力,就能平步青云。你如果冥顽不灵,别怪本将不客气。” 林丰冷声道:“男儿大丈夫,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我受姜将军的大恩,岂会背弃?李义,请你圆润的离开。” 李义问道:“什么意思?” 林丰说道:“滚!” 李义气得火冒三丈,冷笑道:“原本想着你识时务,就收下你做狗。既如此,等着吃瘪吧。” 说完,李义拂袖离开。 林丰望着李义离开的背影,没有什么后悔和担心的。军中没有骑墙派,想两边讨好两边都不得罪,反而两边都得罪。 他的基本盘在姜芸,就踏踏实实的跟着姜芸。 李义要出手,或者李谦要出手,林丰也不怕,毕竟有高个子姜芸撑着。 一连三天,林丰都抓紧训练,没去管姜芸。 姜芸不找他,他也不去,免得尴尬。 这一日傍晚,林丰训练完回到营房,有士兵来了,禀报道:“林百夫长,姜将军请你去一趟营房。” “知道了。” 林丰点了点头,嘱咐魏虎等人自行去吃晚饭,一路往姜芸的营房去。 进入营房,林丰抱拳道:“末将林丰,拜见将军。” 姜芸清秀的脸上带着柔和笑容,摆手道:“林大叔,坐。” 林丰规规矩矩的坐下。 姜芸说道:“营内送了一批酒水,正好林大叔来了许久,我们不曾畅饮过,今天咱们边喝边聊,也算为林大叔接风洗尘。” 秋霜提醒道:“将军,您不适合喝酒。” 姜芸哼了声,沉声道:“本将现在没事儿,有什么不能饮酒?秋霜,你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秋霜皱眉道:“将军,你的酒量不怎么好,一旦喝多了……” 姜芸呵斥道:“下去!” 秋霜看向林丰道:“林大叔,将军容易酒后失言,你多担待。” 林丰微笑着点头。 秋霜退下,只剩下林丰和姜芸在营房中。 姜芸性子一向直爽,主动端起酒杯道:“林大叔,你在山中救了我一命。第一杯酒,我敬你。” 说完,姜芸一饮而尽。 林丰举起酒杯喝完,主动道:“举手之劳而已,将军言重了。” 姜芸又继续道:“你在军中立下大功,给我涨了脸面。由此,再没有人敢说什么我姜芸的人是废物,我再敬你一杯。” 说完,姜芸又一口闷 林丰再次举杯回敬,提醒道:“将军,边吃边喝,别喝得太急了。” 姜芸点了点头,和林丰吃肉喝酒聊着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芸微红的面颊上多了一丝严肃,询问道:“林大叔,你知道我是女子了吧?” 林丰道:“三天前才知道。” 姜芸眼中竟有一丝紧张,沉声道:“林大叔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觉得我不在家中绣花学琴,反而跑到军中舞刀弄枪,是不守妇道。” 林丰正色道:“我不会。” 姜芸问道:“为什么?” 林丰见姜芸的神色有些紧张,更是一副在意模样,就明白将军从军有非议。 女子从军,本就不同寻常,姜芸显然背负着压力。 林丰神色平静,缓缓道:“第一,周朝太祖时,就有太祖的女儿带兵,震慑敌军,令敌人畏惧。” “第二,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子一定要在家中相夫教子?谁说女子一定要在闺房绣花呢?” “依我看,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 林丰直接道:“将军是女子,却一腔热血为国,带兵保家卫国,比许多的男儿都更强。我,敬将军一辈。” 姜芸听到林丰的话,如遇知音,心中非常痛快。 她频频向林丰敬酒,喝酒的速度也快。因为喝了酒浑身发热,脱了身上的甲胄,伸手在后背弄了弄,松开了胸前的束缚。 姜芸喝得兴起,干脆挪到林丰的面前,和林丰面对面的喝酒聊天。 两人继续喝酒,姜芸面颊变得绯红,略微滚烫,眼中神色都有些迷离,郑重道:“林大叔,你很好,你很懂我。” 林丰劝道:“我素来敬仰将军,就算是女儿打扮,我也相信将军是战场上的骁将。” 话锋一转,林丰放下酒杯,提醒道:“将军醉了,不能再喝了。” “谁说我醉了?” 姜芸一副豪迈做派,说道:“林大叔,就凭你一句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我再敬你一杯。” 一杯酒又下肚,姜芸身体更热了,说道:“你说得对,我是女儿身又如何呢?这该死的束缚,太恼人了。” 说着话,姜芸的手伸进衣襟中一掏,把裹胸布扯出来扔在一边,哼了声道:“滚一边去。” 霎时,鼓囊囊的胸前风景,浮现在林丰的面前。 第32章 棋圣林丰! 林丰平常和姜芸接触,因为有裹胸布的原因,只看到微微隆起,是正常男子该有的胸大肌。 没想到释放开来,竟是乳此巨大。 只是,林丰瞬间收回心思,没有再喝酒,高声道:“秋霜,将军喝醉了。” 喊声很洪亮,传出营房。 转眼,秋霜就进来,一看到地上的裹胸布,再看到豪迈说话的姜芸,脸色微变。好在林丰识趣知进退。 秋霜点头道:“林百夫长,你先回去。” 林丰起身道:“告辞!” 姜芸皱起眉头,浑然不顾胸前荡漾的风景,皱眉道:“走什么走?不要走,喝酒到天亮。来,继续喝。” 林丰反而加快了步伐,抓紧时间离开,毕竟有些风景不能乱看。 营房中,只剩下秋霜和姜芸。 秋霜陪着姜芸好一会儿,姜芸醉意升腾直接睡下。秋霜看着睡去的姜芸,有些无奈,眸子深处却有心疼。 姜家没有男儿。 很多人都说,老将军就算是大周第一神将,也后继无人,更有人嘲讽姜家以后连上香祭祀的人都没有。 打记事起,小姐就一直女扮男装,从来不弱于男儿。小姐早早在军营训练,又带兵打仗,从来不服输。 这样的生活,太累了。 秋霜都觉得心疼,只是心疼后又哼了声,明知道酒量不好,非要喝酒。 脾气太犟了。 秋霜给姜芸擦了擦脸,又准备了醒酒汤灌下去。过了半个时辰,姜芸才悠悠醒来,眼中神色茫然,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秋霜说道:“您请林大叔来喝酒,自己喝醉后,当着人的面扯出裹胸布扔掉。林大叔见情况不对,才立刻喊我进来。” 姜芸面颊羞红,哼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秋霜说道:“事实就是如此。” 姜芸低着头蒙着脸,说了声丢脸丢完了,才静静回想先前发生的事儿。 她袒露身为女子的身份,想看林丰的反应。没想到,林丰说女子能顶半边天,说她巾帼不让须眉,说她一腔热血不弱男儿。 姜芸想着林丰对女子的尊重,又觉得没什么,毕竟她和林大叔意气相投,谈话很投契。 秋霜问道:“小姐和林大叔,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 姜芸毫不犹豫回答。 秋霜哼了声道:“肯定说了些什么,否则,您怎么会跑到林大叔的面前坐下,怎么会豪放的撤掉裹胸布。” 姜芸面色微红,呵斥道:“说了没什么,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在军队里面,不能暴露本性,明白吗?” 秋霜问不出原因,就不再追问,提醒道:“小姐,以后不能再饮酒了,知道吗?” 姜芸连忙道:“知道。” 秋霜点头,没有再多说。 姜芸晚上洗漱后早早休息,第二天仍是早起晨练。 过了巳时,李谦派了士兵来,请姜芸去议事。临近午时,姜芸黑着脸回了营房,吩咐道:“来人,请林丰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林丰进入营房,抱拳道:“将军。” 姜芸道:“林大叔,坐。” 林丰坐下道:“将军喊我来,有什么吩咐?” 姜芸铁青着脸道:“今天上午,李谦喊我去议事。谈完了事情,说安排一个人去你的斥候营,担任副百夫长,让你带带他。我开口拒绝,李谦却强行安排。” 林丰问道:“此人是什么情况?” 姜芸回答道:“这人名叫黄望,是李谦的亲兵出身。” 林丰想了想道:“我探亲回来,李义就找了我,让我背叛将军投靠李家。我拒绝后,他说要让我付出代价。黄望来担任副手,应该是李家的报复,同时让黄望架空我。” 姜芸脸色铁青。 可恨! 之前,李义来挖墙脚,她忍了没有发火。现在,李义又挖墙脚,简直不可饶恕。 姜芸说道:“怎么不告诉我呢?” 林丰笑道:“一桩小事,不值得麻烦将军。黄望来斥候营,我能不能收拾他?” 姜芸眼神锐利,强势道:“只要不死人,你尽管出手。一句话,不服就干,出了事情有我顶着。” 林丰道:“多谢将军。” 姜芸摆手道:“去吧。” 林丰离开姜芸的营房,刚回斥候营的区域,就见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站在斥候营士兵的前方,正背着手训话。 这人,赫然是黄望。 黄望听到脚步声,一瞥看到林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立刻道:“我奉宣威将军的命令来任职。从今天起,我就是斥候营的负责人,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听到了吗?” 一众斥候兵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 林丰走过来,很随意的摆手道:“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 魏虎哈哈大笑,转身就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不管黄望直接离开。 一百斥候兵离开,一个个士兵的笑声更像是尖刀戳在心口,让黄望万分难受。 林丰看着黄望的脸色,心中冷笑。 黄望和李义一样,都是个棒槌,一来军营就要立威。你虽然是李谦的人,凭什么立威?拿什么号令士兵? 林丰淡淡道:“你啊,太急了。” 黄望没有把林丰这个老家伙放在眼中,沉声道:“林丰,我们谈一谈。” 林丰道:“好!” 黄望转身往他单独的营房去,林丰也跟了上去。 黄望的营房,有各种武器,还有明亮的甲胄,案桌上还摆放着棋盘。 黄望落座后,示意林丰也坐下,笑说道:“李谦将军喜欢下棋,我也学了点,没事儿就自己下两盘。林百夫长,会下棋吗?” 林丰说道:“会一点。” 黄望点头道:“会下棋的人,必然懂得未雨绸缪。林丰啊,你箭术不错,可是你已经一把年纪,姜芸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金云堡的。” “做人啊,要看得长远,更要识时务。” “李家是金云堡的土皇帝,就算做李家的一条狗,也比普通人好。” 黄望说道:“你给李家当狗,能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得罪了李家,你会寸步难行。” 林丰冷声道:“你喜欢跪下当狗,我不愿意。” 黄望脸色微冷,继续道:“林丰,你不识好歹,后果会很严重。” “可能明天早上醒来,你的尸体都硬了,半夜就死去。也可能明天早上醒来,你的床下有勾结北蛮的罪证。” “亦或者,半夜去小解,可能摔在茅房溺死。” 黄望一番威胁后,冷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跟着一个小娘皮,不嫌丢人吗?” 林丰起身道:“说完了吗?” 黄望见林丰眼神疏离,沉声道:“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准备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林丰身体前倾,忽然问道:“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黄望问道:“你喜欢什么?” “不服就干!” 林丰顺手抄起面前的棋盘,抡起后直接砸在黄望的脑袋上。 刹那间,黄望被爆头摔倒在地上。他捂着流血的脑袋,眼神既惊又怒,咆哮道:“林丰,你死定了,死定了。” 林丰提着木制的坚固棋盘,来到黄望的面前,抡起后又砸在黄望的右腿。 咔嚓! 腿骨断裂! 黄望凄厉惨叫起来,咆哮道:“林丰,我和你没完。” 林丰冷着脸咧嘴一笑,再度抡起棋盘砸在黄望的左腿。 咔嚓! 左腿骨也断裂。 黄望连连惨叫,身体都不停的颤抖,眼睛一闭就昏死过去。 林丰听到营房外的响声,拖着黄望身体走出营房,赫然看到跟来的魏虎、孙彪和何有光等斥候营士兵。 林丰见所有人都在,把黄望扔在地上,问道:“黄望突然昏死,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魏虎立刻道:“将军,黄望竟然骑马摔断双腿,额头也摔伤。这个人,太废物了。” 第33章 霸气的姜芸 魏虎率先表态,林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魏虎懂事儿。 他没有主动说,就是为了看下面的人会怎么选择? 军中的派系斗争,本就是存在的。林丰处在漩涡,下面的人也一样,不可能都不得罪。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今天不表态的人,不站在林丰一方的人,林丰不会去刻意针对,却绝不会再给任何的优待,更不会提拔。 提拔的,只能是自己人。 林丰没有说话,静静看向其他的人。 何有光紧跟着站出来,高声道:“百夫长,黄望骑个马都摔断腿,不适合留在咱们斥候营。斥候营只有一个百夫长,那就是您。” 孙彪嘿嘿笑道:“管他什么黄望、张望,我只认百夫长。黄望摔断腿,把他扔回去就是。” 其他的什长和斥候兵纷纷表态,都认定黄望摔断腿,没有一个人背叛。 林丰升任百夫长后,每天和斥候兵一起训练,晚上又亲自给所有人讲解兵法,让斥候兵尽量识字,更对斥候兵嘘寒问暖,还帮人写家书。 之前的付出,换成了现在的收获。 林丰取得一百斥候兵的支持,眼中掠过了欣慰神色。 只是李义步步紧逼,李谦更是霸道地安插人来斥候营,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步步退让,李谦和李义会得寸进尺,得打回去才行。 姜芸也说过不服就干,反正没把人打死,人还是活着的。 林丰转眼有了想法,吩咐道:“魏虎!” 魏虎上前道:“在!” 林丰说道:“你带上两个士兵,马上抬着黄望去李义的营区,把黄望扔在地上就回来,其他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理会,更不要起冲突。你们只要记住,黄望是摔下马受伤的就行。” 魏虎咧嘴笑道:“保证完成任务。” 林丰安排后遣散了斥候兵,火速往姜芸的营房去。他见到姜芸,抱拳道:“将军。” 姜芸摆手道:“林大叔,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林丰说道:“礼不可废。” 姜芸也没去管林丰,问道:“有什么事?” 林丰说道:“我刚回营地,就遇到黄望召集斥候兵训话,说他奉李谦的命令接管斥候营,一切听从他的安排,以他的命令为主。” “猖狂!” 姜芸眼中升起怒火。 李谦找她的时候,各种说好话,还说让林丰带一带黄望。一转眼,黄望要架空林丰,简直跋扈猖狂。 姜芸以为林丰是来求助的,主动道:“走吧,我替你敲打他。” 林丰说道:“不劳烦将军出手,我已经收拾了黄望。实际上,黄望训话后没有人答应,我直接遣散士兵,所有人就散去。” “黄望没有得逞,把我请到营房,说给李家人做狗,都比做普通人好,让我和他一起做李家的狗。” “黄望还威胁,说我不听话,早上醒来就可能已经死去。也可能在我的床底,查出我勾结北蛮。甚至半夜去茅房,还可能落入粪坑。” 林丰沉声道:“黄望欺人太甚,我只能出手了。” 姜芸眼中愈发愤怒,冷声道:“黄望这种甘愿为奴的人,应该狠狠处理,你怎么收拾的?” 林丰回答道:“我顺手抄起黄望面前的棋盘,砸破了他的脑袋,再砸断了他的两条腿。人昏死后,我让人丢去李义的营区了。” 嘶! 姜芸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林大叔是个狠人啊。 只是,好歹没砸死人,只是砸了个半死。 姜芸说道:“罢了,人都已经打了。只是这件事,你要引以为戒,你只是百夫长,出手容易被针对。如果我出手,不惧他们,顶多是翻脸而已。” 林丰直接道:“他们骂我可以,可是,黄望还骂您,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跟着李家,反而跟着您这样的小娘皮,丢人,我实在忍不住。” 姜芸瞬间勃然大怒,说道:“打得好,这样的混账,你怎么不直接弄死?李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林丰说道:“接下来,李义恐怕会登门问罪。” 姜芸霸气说道:“放心,一切有我。别说区区李义,就算李谦来了,也别想伤你分毫。” 林丰叹息道:“是我太冲动,给将军添麻烦了。” 姜芸说道:“不麻烦,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之前,李谦一直让李义追求我,可是,他也不看看李义那怂包样子,还想追求本将?” “后来,李谦就一直针对我。不管是粮草,还是后勤,都各方面有偏私。现在闹大了撕破脸也没什么。” 林丰说道:“李家人实在可恨,根子就在李谦这里。” 姜芸点头道:“李谦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报!” 却在此时,有士兵跑来禀报道:“将军,李义带着一百多人气势汹汹来了,似乎要兴师问罪。” 姜芸下令道:“去召集咱们的士兵列阵。” 士兵立刻去安排。 姜芸带着林丰走出了营房,不多时将士列阵。 转眼,李义带着士兵来了,黄望则是被抬着来的。 李义身穿甲胄,眉宇间有着杀气,高声道:“姜芸,立刻交出林丰。” 姜芸问道:“为什么?” 李义眼神凌厉,强硬道:“林丰身为百夫长,因为一点争执,就悍然打断黄望的两条腿,如此穷凶极恶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息怒火。把林丰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黄望躺在担架上,一脸桀骜凶狠的神情,高呼道:“林丰必须死。” “林丰,必须死。” 李义带来的百余士兵,齐齐高呼起来。 喊声,很是凶狠。 林丰看到这一幕,刚准备上前的时候,却被姜芸拉着手,姜芸说道:“林大叔,交给我来处理。” 林丰压低声音道:“我麾下斥候营,都说黄望是摔下马造成的。” 姜芸眼前一亮,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一步步上前,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黄望,沉声道:“我问,你答。” 黄望眼神凛然,说道:“不管怎么说,不管您怎么偏袒,都是林丰打断了我的腿。姜将军,难道你要包庇林丰吧?” 姜芸说道:“你刚到斥候营就训话,说斥候营听从你的安排,你要接管斥候营?” 黄望正色道:“不是接管,是林丰年迈,我给他减轻些胆子。” 姜芸讥讽一笑,继续道:“你威胁林丰,说他有勾结北蛮的迹象?” 黄望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说道:“没有!” 姜芸再度道:“你还威胁林丰,说他半夜去茅房,可能跌落粪坑溺死?” 黄望自然不会承认,继续道:“我也没有。” 姜芸一番询问后,也不管黄望怎么回答,最后道:“你现在说,是林丰打断了你的腿?” 黄望点头道:“对,就是林丰打断我的腿。” 李义附和道:“姜芸,林丰这样穷凶极恶的人留在军营,只会导致人心散乱。这样的人,必须绳之以法。” “是啊,穷凶极恶的人必须绳之以法。” 姜芸脸上杀意浮现,点头道:“在本将的营地,还如此的穷凶极恶,该死!” 李义嘴角勾起笑容。 看样子,姜芸也怕众目睽睽下的丢人。 铿锵! 清脆如龙吟般的声音响彻,姜芸忽然拔剑出鞘。森冷的寒光一闪,就刺入黄望的胸口,贯入心脏。 一剑带着鲜血抽出,黄望脖子一歪就死去。 从始至终,连声音都没发出。 李义满脸的不可置信,咆哮道:“姜芸,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行凶。你,你怎么敢的?” 第34章 李义吃瘪! 姜芸看着歇斯底里的李义,眼神冰冷,一巴掌抡起扇了出去。 啪! 耳光响亮。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李义猝不及防下,直接倒在地上。他捂着火辣辣的脸,眼中升起凶狠神色,叫嚣道:“你敢打我?” 姜芸冷声道:“打了你,又怎么样?我打你,是让你清醒清醒。李谦安排黄望来斥候营,是让林丰带一带他,指点他训练斥候。一转眼,他跑来我的斥候营耀武扬威,他该死。” 李义站起身,沉声道:“林丰打断黄望的双腿,你姜芸又杀黄望,我要上报义父,再由义父上报朝廷,看朝廷怎么处置。我不信,你能一手遮天。” 姜芸淡淡道:“李义,你搞错了一点,不是林丰打断黄望的腿,他从没有承认这件事,何来行凶一说?” 李义问道:“什么意思?” 姜芸回答道:“黄望的腿,分明是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撞上石头,才导致双腿骨头断裂。他额头上的伤,也是一样。” “你,你……” 李义怒极反笑,讥笑道:“朗朗乾坤,你竟然能如此信口雌黄。姜芸啊姜芸,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只是你能信口雌黄,却挡不住悠悠之口。” “林丰打断黄望的双腿,斥候营的人都知道,立刻让斥候营的人都过来。” 李义嘲讽道:“你该不会,不敢吧?” 姜芸神色从容,吩咐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来人,通知斥候营的人来集合。” 亲兵立刻去通知。 李义眼神得意,自信道:“姜将军,我们毕竟是同袍,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何苦为了一个老家伙伤了和气?只要你交出林丰,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否则斥候营的士兵来了,你可就自身难保了。” 姜芸沉声道:“黄望说李家做狗,好过做普通人。如今看来,给李家效力,连狗都不如。” “一条狗死了,主人都要伤心两天。你现在,连半点的伤心都没有,只有恼羞成怒,黄望真是猪狗不如。” 姜芸啧啧道:“可惜啊。” 李义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芸大袖一拂,强硬道:“你的敬酒,本将不屑。你的罚酒,本将不吃。再说清楚一点,你没有实力给本将罚酒。” 李义气得咬牙切齿。 他算是发现了,姜芸这个小娘们儿牙尖嘴利,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得靠斥候营的证据说话。 在李谦的威名下,斥候营的士兵绝对不敢耍花招,都得老实交代。 姜芸却不管李义,看向林丰道:“林丰,以后记住了,千万不要给人当狗。当狗的下场,死了都没人管。” 林丰笑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是骨头硬,跪不下去。” 姜芸一本正经道:“说得对,人的骨头很硬,不能下跪。软骨头是一种病,得治才行。” 林丰继续道:“软骨头是一种病,狂犬病何尝不是一种病呢?有些人,就像狗一样狂吠,俗称狂犬病。” 姜芸听到后彻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带着讥讽。 笑声,带着不屑。 李义的心情非常不好,只能自我安慰,想着等斥候营的士兵来了,他威胁几句,自然有斥候兵老实交代。 不多时,魏虎、孙彪和何有光带着人来了。 一百斥候营齐聚。 姜芸没有说话,李义已经抢先站出来,高声道:“本将李义,是宣威将军的义子,单独执掌一营兵马。今天,黄望……” “李将军,你脸上怎么有五指印啊?” 魏虎忽然打断李义的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丰接着道:“还能怎么样,李将军挨了咱们将军一巴掌,才会这样。” 魏虎、何有光和孙彪等人都大笑起来。 笑声,此起彼伏。 姜芸看在眼中,心头也乐了起来,林丰是个胆大包天的人,没想到林丰带出来的兵,也都是这样的人,敢在李义说话的时候调笑。 这群人,不一样了。 有了主心骨。 更有了军魂。 李义被嘲讽后更加愤怒,冷冰冰道:“闭嘴,没有让你说话,你擅自插嘴,是想死吗?你们这一营斥候营,是这样的规矩吗?” 林丰淡淡道:“李将军,我不知道你带兵的规矩是什么?不过从黄望的情况看,你们的规矩是把人当狗。我的规矩很简单,把人当人。” 一番话,直戳李义的肺管子。 李义火冒三丈,冷声道:“都闭嘴!今天喊你们斥候营的士兵来,是为了调查黄望的事情。” “目前查证得知,林丰打断黄望的双腿。你们都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丰为什么打断黄望的双腿。” 魏虎率先道:“李将军,你搞错了。黄望的腿,是他骑马时,不小心自己摔断的。” 何有光跟着说道:“明明是摔断的,怎么变成咱们百夫长打的?李义将军,你别仗势欺人。” 孙彪说道:“李将军今天来,我看不是为了给黄望申冤,是想栽赃咱们百夫长吧。” “李将军,黄望是落马摔了的。” “我分明看到黄望骑马炫耀骑术,却突然失控摔落马下,导致断了双腿,怎么突然就变了?” “依我看,或许是李将军挟私报复。” 一句句议论的话,所有斥候兵纷纷表态,无一例外都说黄望是落马摔断了腿,不是林丰打了黄望。 姜芸嘴角噙着笑容,愈发欣赏林丰。 能得到斥候兵的拥戴,证明林丰驾驭士兵的能力。林丰有这样的威望,证明林丰是爱兵如子,才会有这么多的斥候兵拥护。 姜芸沉声道:“李将军,人证物证都在,可见黄望是自己摔断了双腿。本将之所以杀黄望,就是他信口雌黄,欺诈上司。这样挑起军队冲突的人,不杀不足以摄人心。” 李义看着已经死去的黄望,看着无数的证人。 人死了,无法辩解。 证人作证,更让他哑口无言。 李义眼神凛然,忽然明白过来,林丰杀了黄望就做好了准备。即便他来兴师问罪也没办法,因为所有士兵愿意作证。 李义咬牙道:“姜芸……” “你又要走着瞧吗?” 姜芸眼神嘲讽,说道:“上次你说走着瞧,憋了这么久,派了个废物的黄望来。如今你又要干什么,该不会真的要栽赃林丰勾结北蛮吧?” 李义还真是这么想的。 姜芸的话后,李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大袖一拂后转身就离开。 林丰看到李义离开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以至于,姜芸、魏虎和何有光等人纷纷大笑。 无数将士的笑声此起彼伏,更清晰传到落荒而逃的李义耳中。他气得心如刀绞,脸上鲜红的五指印似乎都更红了起来。 姜芸收回目光,扫过魏虎、孙彪等人的身上,赞许道:“你们不愧是林丰的兵,更不愧是本将的兵。” 魏虎等人挺直胸膛,分外骄傲。 姜芸遣散斥候营的士兵,又让其他聚集的士兵退下。 她看着林丰,毫不掩饰欣赏神色,说道:“林大叔,你干得漂亮。如果不是你提前安排,李义不会灰溜溜离开。” 林丰说道:“将军过奖了,只是李义两次吃瘪,肯定不会罢休。加上黄望是李谦的亲兵,李谦极可能要出手。尤其您的身份敏感,小心李谦从这方面做文章。” 姜芸摆手道:“我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翻脸就是。一句话,我们齐心协力,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林丰郑重道:“多谢将军。” 姜芸说道:“不是外人,不必这么客气,回去抓紧练兵。我有预感,和北蛮的大战已经要来了。” 林丰抱拳后转身离开。 姜芸望着林丰离去的背影,感慨道:“林大叔就是年纪大了点,否则这样有勇有谋的人物,一定要引荐给父亲,让他跟着父亲征战。” 秋霜笑说道:“的确老了点,不过老而弥坚,很不错。” 姜芸眼中掠过坏笑,打趣道:“秋霜,你跟着我在军中,都熬成了老姑娘。干脆你嫁给林大叔算了,他配得上你。” 秋霜哼声道:“我这辈子只跟着小姐,将军嫁给谁,我就伺候谁。” 姜芸摇头道:“那你惨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秋霜笑了笑,没有接话。 自家小姐不可能不嫁人,就算小姐没心思,老将军和主母早就在物色人选,肯定会有青年才俊的。 第35章 姜芸中春药,林丰救美 军营,中军大帐。 李义怒气冲冲的回来,满脸的不甘心。 这一趟去讨一个说法,不仅挨了姜芸一巴掌,黄望更是直接被姜芸杀死。 黄望是李谦的亲兵,好不容易才派去。这次和姜芸的关系闹僵,以后再想安排人过去就难了。 李义深吸了口气,进入营帐见到李谦,行礼道:“义父。” 李谦看到李义脸上的五指印,眉头皱起,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李义说道:“被姜芸打的。” 李谦的脸色瞬间大变,眼中更掠过阴翳神色。 打狗,要看主人。 李义是他的义子,被姜芸直接扇耳光,等于打他的脸一样,姜芸太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李谦坐直身体,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义解释道:“义父派黄望去林丰的斥候营,担任副百夫长。刚去了没多久,就被林丰打断双腿扔回来。” 李谦沉声道:“林丰和黄望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李义没有隐瞒,迅速说了黄望召见所有的斥候兵,训话要接管斥候营,却遭到林丰拆台。 黄望又改变策略,和林丰单独交谈,让林丰为李家效力,否则就要收拾林丰,却被林丰打断双腿。 一切说完,李义正色道:“黄望被林丰用棋盘打断腿,我带人抬着黄望去找姜芸讨一个公道,她却包庇林丰,还打了我一巴掌,更当着我的面杀了黄望。” “我让人召集林丰的斥候兵询问,所有人一口咬定,黄望是骑马摔在地上断了双腿。” “义父,姜芸太跋扈了。” 李谦也梳理着整个事情的脉络,等他琢磨清楚,眼神愈发的阴冷,招手道:“你过来,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李义凑过去,愤愤不平的说道:“义父,我皮糙肉厚没什么事儿,就觉得姜芸打我,等于是打您的脸。” 啪! 李谦一巴掌把李义打翻在地上。 李义懵了。 他躺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问道:“义父,您打我做什么?” 李谦怒火上涌,呵斥道:“你真是废物,姜芸都敢直接杀了黄望,你难道不敢杀了林丰吗?” “姜芸护着林丰,是因为林丰还活着。当林丰成了死人,没了价值,姜芸难道真的敢和本将翻脸?” “我不相信!” 李谦沉声道:“姜芸是一个女人,女人入伍从军,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如果事情闹大了,我们占绝对优势。” 李义也顿时愣住。 是啊! 义父的分析太对了,一旦事情闹大,把姜芸女人的身份捅出去,丢人的是姜芸,丢人的是姜破虏这个大周第一神将。 李义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咬牙道:“义父一番话,如拨云见日,儿子竟然没有想透。我,我真是蠢笨如牛。” 李谦很满意李义的姿态,点头道:“你笨了点,好在听劝。” 李义松了口气,连忙道:“义父,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安排人上奏朝廷,禀报姜芸乱杀武将的事情吗?” 李谦说道:“当然不能禀报,上报朝廷是到了真正要撕破脸的时候,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要搞好关系,你去负荆请罪。” 李义面色尴尬,皱眉道:“儿子不懂。” 李谦说道:“之前,一直让你追求姜芸。可惜你蠢笨无比,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突破。如今,就采取非常手段。” “你先去负荆请罪,不管怎么样,都要博取姜芸的原谅。紧跟着,再设宴邀请姜芸,亲自向她进一步致歉。” “在她的茶酒里面下春药,把她直接睡了。” 李谦沉声道:“女人没交出身子之前,各种傲娇。一旦交出身子,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即便她瞧不起你,只要怀上你的儿子,岂能不帮你呢?到时候,要收拾林丰有的是时间。” 李义扑通跪在地上道:“谢义父栽培,此生此世,儿子誓死追随义父。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李谦颔首道:“起来吧。” 李义重新站起身,说道:“只是我要宴请姜芸,她肯定怀疑,到时候您也一起参加。中途,您再离开。这样一来,姜芸有戒备心也不会怀疑。” 李谦赞许道:“还算有点脑子,就这么办。” 李义说道:“儿子立刻去准备春药,今天下午就拿下姜芸。您说得对,何必对她处处捧着?这样的女人,就要把她打落尘埃,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李谦摆手道:“去吧。” 李义转身退下。 李谦望着李义离去的背影,眼眸深处掠过了浓浓的怨恨,喃喃道:“姜破虏,当年你连正眼都不瞧我。如今你的女儿,要被李义玷污,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哈哈哈……” 李义不知道李谦的想法,回了营房喊来心腹士兵,嘱咐士兵去搞春药。 士兵诧异,却还是去了。 午时刚过不久,士兵给李义搞来了春药,还说春药剧烈无比。一旦服用后除非阴阳和合,否则会欲火焚身。 李义喜滋滋的收好,背上荆条来到姜芸的营房,高声道:“姜将军,在下李义,特来请罪。” 姜芸听到李义的喊声,从营房中走出来,看着李义背着荆条,也颇为意外。 李义气冲冲的离去不久,现在竟然来请罪? 李义心胸狭窄,一贯睚眦必报,这是绝不可能的,除非是李谦授意。 姜芸神色平淡,沉声道:“李将军,请罪的事情就不必了。以后,你少来掺和我这一营的事情,也请你转告宣威将军,请他自重。” 李义一咬牙,跪在地上道:“姜将军,都是我的错,我煽动黄望,才闹出矛盾。义父得知消息后,大为震怒,勒令我必须请罪,请你原谅。” 说着话,李义砰砰叩头,心中却怒气冲霄。 他暗下决心,等睡了姜芸,一定要让姜芸吃尽苦头。 姜芸看着叩头求饶的李义,一脸的憎恶,更不想多纠缠,摆手道:“滚吧,以后别惹我,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李义却不罢休,继续道:“姜将军,这次全是我的错,我愿意赔礼道歉。” “我在营房中,准备了酒茶道歉,请你务必赏脸。另外,义父也会参加,主要是借此向义父表明,我真的向你请罪。” “我也会当着义父的面,保证不会挑事,这是义父原谅我的条件,请您帮帮我。” 姜芸不愿意去,直接道:“我不去了。” 李义急了,眼珠子转动,迅速道:“姜将军,您是天之骄女,是姜神将的女儿,我这一回犯下大错,义父要给姜神将一个交代,要重罚我。” “求求您了,帮帮忙。这一次的事情后,我补偿你一百匹战马、三百套甲胄,如何?” 姜芸眼前一亮。 战马和甲胄,可是好东西。 一直以来,她都是后娘养的,没有好的装备和武器。连募兵的时候,她这一营分配到的都是老兵,青壮都是少数。 恰是如此,才有了林丰。 姜芸不愿意和李谦打交道,却希望有战马和甲胄,点头道:“什么时候道歉?” 李义心头一跳,激动道:“今天下午酉时,在我的营房中摆酒茶。到时候,义父也会亲自参加。当着义父的面,我向你道歉后,义父就不会再追究我。事情结束,我立刻奉上战马和甲胄。” 姜芸点头道:“我会准时参加。” 李义再度叩头道谢,才背着荆条离开。 姜芸想着多了一百匹战马,就能装备更多的斥候兵,能杀更多的北蛮人。同时,多了甲胄也能装备更多的先锋营,内心也激动起来。 一百斥候、三百先锋,还是少了点。 多一些后,就有了足够的战斗力,能为国杀敌,这也是她来北蛮的目的。 她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想找秋霜来谈事情,却得知秋霜去处理粮草后勤的事情,毕竟这些杂务都是秋霜负责的。 时间流逝,临近酉时。 姜芸穿上甲胄,大步往李义的营房中去。在姜芸抵达时,李义和李谦都在,而且李谦坐在主位。 姜芸面对着李谦,虽然不喜欢,还是抱拳道:“见过将军。” 李谦面带微笑,摆手道:“这次的事情,都是李义这个混账自以为是。小姜,你不要放在心上。有矛盾没什么,只要说开了就行。” 姜芸心头冷笑,嘴上道:“李将军言重了,小事一桩。” 李谦道:“坐下说。” 姜芸撩起衣袍坐下,没有主动找话。 李谦瞥了李义一眼。 李义站起身,端起酒杯道:“姜将军,都是我的错,一切的歉意,都在这一杯酒里。我敬你一杯,请你原谅。” 姜芸在外面从不喝酒,倒了一杯茶,回敬道:“李将军的歉意,我收下了,希望你记得允诺的事情。” 说完,姜芸喝了杯中茶。 李义眼中掠过得逞神色,笑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多谢姜将军。” 李谦端着酒杯,主动道:“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事儿。来,我敬你们。” 李义喝酒,姜芸喝茶。 三人尬聊着,李谦喝了几杯酒,主动道:“我还有一件事,先回去一趟。稍后我回来,我们继续谈事情,还有一桩和北蛮相关的事情。” 姜芸原本要起身离开,听到李谦的话,也就留下和李义谈着事情。 …… 林丰的营房中。 训练结束后,林丰脱掉甲胄,准备去吃饭。却在此时,魏虎如同旋风般跑进来,笑嘻嘻说道:“百夫长,我听到一个笑话。” 林丰问道:“怎么了?” 魏虎说道:“我刚才和军营的士兵聊天,听说李义安排心腹士兵去买春药。” “据议论的士兵说,李义的心腹还洋洋得意说,春药是最烈性的,极为霸道。只要是沾上后,如果不阴阳和合,绝对欲火焚身。” “军营都是男的,也不知道李义拿了春药,要干什么用?” 林丰眉头一挑,忽然就想到了姜芸。 营地中,姜芸是女的。 姜芸之前就说了,李义之前追求姜芸,可是姜芸压根儿没搭理。 林丰心头紧张了起来,问道:“你知道姜将军去了哪里?” 魏虎摇头道:“不知道。” 林丰更是急切,拔腿就冲出营帐,一吹口哨,赤兔马唏律律从不远处跑来。林丰翻身上马,朝姜芸的营房跑去。 魏虎看着这一幕很疑惑,自家百夫长是怎么了?李义就算有春药,姜将军是男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丰一路到了姜芸的营帐外,却得知姜芸去了李义的营帐,更是急切万分,策马狂奔朝李义的营房去。 …… 李义的营房中。 李义和姜芸还在尬聊,随着时间流逝,姜芸的脸色渐渐绯红,耳朵发烧,眼神也有些飘荡迷离,心里面更火烧火燎的,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怎么回事? 姜芸心中有些疑惑。 此刻的她,总感觉有一股欲望淤堵着,很想宣泄,让她恨不得想敞开心扉。 姜芸喝了口茶,抬手松了松衣襟,直接道:“李将军,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李义劝道:“义父都还没回来,等义父回来谈完事情,姜将军再回去不迟。” 此刻,李义也激动。 事情成了。 再等一会儿,姜芸压制不住躁动的欲望,就会狂放起来。 姜芸坐着的手,脑中忽然浮想联翩,心底更是躁动。这一刻,她感受到不对劲,手撑在案桌上起身,沉声道:“李义,你的茶不对劲。” 李义笑道:“当然不对劲了,因为茶里面有药。” 姜芸道:“你卑鄙!” 李义说道:“我卑鄙,都是你逼的。你喝了春药,就算是烈女,也会变得放浪无比。姜芸,营帐外都是我的人守着,你走不掉。” 说着话时,李义一步步往姜芸走去,咧开嘴露出贪婪笑容。 姜芸心中愤怒,一拳抡起朝李义打去。只是她心神摇曳,力量不稳,一拳打出被李义抓住手腕一带,反而跌倒在地上。 李义享受着这一刻,桀桀笑道:“你能往哪里逃?逃不掉的。今天,我让你尝一尝做女人的滋味儿。” 姜芸咬牙道:“李义,我就算失身也不会屈服。只要我缓过来,一定会杀了你。” 李义压根儿不放在心上,说道:“女人都喜欢嘴硬,说不要,实际上都要。等会儿你享受的时候,只会喊哥哥快一点。” “小娘子,我来了。” 李义激动下,一步步朝眼神迷离的姜芸跑去。 姜芸眼中也流露出绝望神色。 之前,林丰提醒过,让她小心李谦,她却没有放在心上。眼看着一步步走来,更是面目可憎的李义,她想发力却觉得腿脚发软,提不起力量。 秋霜,你在哪里? 林丰,你在哪里? “唏律律!!” 忽然,一声雄浑的战马嘶鸣声传来,营帐外传来砰砰的撞击声。转眼间,一道火红色的战马冲了进来。 姜芸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激动喊道:“林丰,我在这里。” 李义随之回头看去,只看到赤兔马如闪电疾驰,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李义身体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接连吐血。他红了眼睛,满脸的痛苦,咬牙道:“林丰,你坏我好事,该死。” 林丰骑着赤兔马又往前三步,到了李义的身前,猛地一提马缰。 赤兔马的前蹄,瞬间高高扬起。而后坚硬的马蹄落下,啪的一声踩在李义的裆部。 蛋碎,棍亡! 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从李义的口中传出。他眼神痛苦,身体蜷缩在一起,不断的抽搐着。 林丰看向了姜芸,此刻姜芸眼神迷离,手不断的拉拽衣襟,释放着身体的热量。林丰策马上前,一把拽着姜芸拉起,让姜芸坐在他的身后,策马就往外跑。 姜芸身体紧紧的贴着林丰,双手抱着林丰时,纤细的手也在游走寻找锚点,娇声道:“热,好热啊。林丰,我好热啊。” 第36章 洞房,收姜芸! 林丰感受到姜芸身体的变化,心中也快速思考着应对的策略。姜芸和他关系不一般,一开始两人在大黑山相遇,姜芸给了林丰银票,让林丰有了启动资金。 在林丰入伍后,任命林丰当伍长,又无条件的支持他,给他撑腰。 姜芸不曾负林丰。 不能乱来。 林丰心中很快有了决定,骑着赤兔马往姜芸营房的方向去。 沿途有许多士兵打招呼,林丰却没去管,一路回到姜芸的营房。林丰想找秋霜,因为这是姜芸的贴身丫鬟。 他不能安排姜芸的事情,秋霜却能安排。 可是,林丰骑着赤兔马转了一圈,却没碰到人。无奈下,林丰只能带着姜芸先出营地,找一处有水的地方,让姜芸清醒清醒。 正当姜芸打算离开时,恰好碰到秋霜拿着一摞文书回来。 秋霜看到姜芸坐在赤兔马后面,还双手抱着林丰的腰,脸更是贴着背,顿时急了。 小姐是千金之躯,怎么能抱着林丰的腰呢?尤其是双手抱着林丰时,手还在不断的乱抓探索,简直不忍直视。 秋霜冷着脸,急忙喊道:“林丰,你干什么?” 林丰说道:“来不及说了,骑马跟上我,先出营地再说。” 秋霜相信林丰不敢害自家小姐,左右看了看,发现有营地的斥候士兵骑着马,她直接上前把斥候兵拉下来,骑上马就跟着林丰跑出去。 姜芸靠在林丰的身上,意识迷离,满脑子都是意乱情迷的画面,恨不得肆意的宣泄一番。 她抱着林丰乱动,让林丰都有些烦躁。 没办法,姜芸一向有容乃大。 林丰一手提着赤兔马的马缰,一手摁住姜芸的手,看向跟上来的秋霜,高声询问道:“秋霜,哪里有水潭?赶紧带路。” 秋霜点头道:“我知道,你跟上我就是。” 林丰跟了上去,同时还得分心压制姜芸,导致赤兔马的速度都放慢了些。 秋霜心中更是急切,因为她也看出小姐的不对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丰解释道:“今天下午,我刚刚完成斥候营的训练,回营地脱掉甲胄,准备吃饭的时候,魏虎突然说了一个八卦。” “魏虎说,李义今天安排了心腹士兵出营,去买了很霸道的春药,说是吃了这样的药会欲火焚身,贞洁烈女也扛不住。”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因为营地中,只有你和将军是女子,没有其他的女子。” 林丰分析道:“李义一个大男人,在全都是男人的军营,拿了春药也没用。可是,我想着将军说过,李义一直追求将军。因为黄望的原因,双方撕破脸,李义想要翻身,又准备了春药,极可能用在将军的身上。” 秋霜气得咬牙切齿,大骂道:“李义该死,这里面可能还有李谦的手笔。” 林丰继续道:“我担心将军的安全,就直接去将军的营房,没想到却扑空了,既没有看到你,也没有看到将军。” “询问后,才知道将军去了李义的营帐。” “当时我就知道要遭,骑着赤兔马朝李义的营房去。我刚到的时候,将军瘫倒在地上气力不济,李义则是神色狰狞的朝将军走去。” “我骑着赤兔马冲进去,直接撞飞李义,又让赤兔马踩烂了李义的裤裆。” “我想着你是将军身边的人,直接回将军的营房找你,才碰到你。” 林丰沉声道:“将军浑身滚烫,马上找一处水潭,让将军冷静下来。只要熬过去,这一劫也就躲过去了。” 呼!! 秋霜顿时松了口气。 好险! 幸好没出问题。 小姐如果出了任何的差池,或者被李义这个废物玷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老将军交代了。到了水潭,有潭水降温,小姐应该能恢复过来。 秋霜心中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人轻松了许多。她暂时没去管发情的姜芸,感激道:“林丰,你是小姐的大福星,谢谢你。” 林丰回答道:“将军也是我的大恩人。没有将军的提拔,没有将军的赏识和支持,就没有现在的我。” 对姜芸,林丰更多是感激。 军中有姜芸这样纯粹干净的人,却很少,因为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许多都是李义那样的人,以及李谦那样自私自利,更借着手中权势走私和北蛮做生意的人。 秋霜对林丰的印象极好,一边跑着带路,一边也观察着。见林丰没有趁机占便宜,更是一直摁着小姐的手,心中也更是赞赏。 秋霜带着林丰一路往山中去。 一开始进山,道路比较平坦,能骑着马进入,可是靠近水潭不远处,道路狭窄崎岖,已经无法前进,只能下马。 林丰下马后,姜芸也随之落下来。可她却像八爪鱼一样,直接挂在林丰的身上,不断的朝林丰发起‘进攻’,手没用就用嘴,让林丰也很躁动。 林丰压下情绪,问道:“秋霜,还有多远到?” 秋霜看了眼前方,回答道:“差不多有五六百步。” 林丰点头,在摁住姜芸的同时,一把抱住姜芸就飞快的往前冲。 他的身体素质改善后,身怀九牛之力,体质极好。如今在山中奔跑,完全是健步如飞,加上姜芸不重,对林丰来说没什么影响。 姜芸感受到林丰强健的胸膛,感受到那灼热的呼吸,眼神更是迷离,脑中的理智已经渐渐崩散,只剩下身体的本能。 “热,好热啊!” “林丰,我要受不了了。” “帮我,帮帮我。” 姜芸低声的喃喃自语着,眸子中都微微充血,一双嘴唇更是鲜艳无比,更突显出别样的魅惑。 没跑出多远,姜芸的裹胸布都扯掉,更加剧了双方的接触。让林丰抱着姜芸奔跑时,心神荡漾。 林丰只能加快速度奔跑,尽快冲到水潭。 在林丰全速奔跑下,秋霜武艺高强健步如飞,竟然也追不上林丰,这让秋霜都有些感慨。 这是一把年纪的林大叔吗? 那矫健的姿态,说是壮年也不为过,恐怕许多青年都比不了。 秋霜一路跟了上去,在她靠近水潭时,林丰已经把姜芸放在水潭边缘,招呼道:“秋霜,你快来,我在外面守着。” 秋霜点头道:“好,你退下。” 林丰一把松开抓住姜芸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秋霜走了上去,连忙抓着姜芸,让清冷的潭水洗刷姜芸身上的燥热。只是她一上去,姜芸反而抓着她,让秋霜很无奈。 秋霜双手摁住姜芸的肩膀,猛地用力把姜芸摁在了水中。 旋即,才让姜芸冒出头。 哗啦啦! 姜芸甩动着脑袋,冷水刺激下,她有了短暂的清醒,看着是平常洗澡的水潭,问道:“我,我怎么在这里?” 秋霜见姜芸恢复,心中松了口气,急忙道:“小姐,你可算醒了。” 姜芸也记起了营地发生的一幕幕,咬牙道:“李义这个狗东西,竟然算计我,敢给我下药。是林丰,林丰在关键时候救了我。” 秋霜点头道:“对,是林丰救了您,再找到我,把您带到这个水潭。现在,林丰在外面守着。” 话锋一转,秋霜问道:“小姐,您怎么样?” 姜芸刚才清醒了许多,渐渐的脸上又滚烫滚烫的,心底更是燥热起来,皱眉道:“秋霜,这药不对劲。热,太热了。” 药力在持续,姜芸短暂的清醒后,很快理智又被欲望吞没。 秋霜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药效太强了。 李义哪里去找的药?这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吗? 秋霜无奈,再度摁着姜芸的肩膀,接连让姜芸浸泡在水中,更是脱掉姜芸松松垮垮的甲胄,避免束缚着姜芸。 潭水的刺激下,姜芸又维持短暂的清醒。 可是药力持续激发,姜芸渐渐意识沉沦,还主动扒拉着秋霜的衣裳。 潭水的浸润下,秋霜衣衫黏在身上,也凸显出完美的曲线。 她常年习武,身材极好。 秋霜见解决不了姜芸的问题,狠狠在姜芸身上一掐,再用潭水刺激,让姜芸暂时清醒了过来,又迅速扯下腰带,把姜芸的双手绑起来,说道:“小姐,你坚持下。” “好,好!” 姜芸也接连点头。 她看了眼林丰的方向,咬牙道:“我感觉药效不对劲,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后续会怎么样。实在不行,你全权决断。” 秋霜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姜芸挣扎,更是死死的抱住姜芸。 在秋霜的控制下,姜芸没有再扒拉秋霜的衣裳。可是时间流逝,姜芸意识沉沦下去,浑身更是滚烫无比。 那滚烫的烧灼感,让秋霜都有些怕了。 秋霜抿着嘴又等了一会儿,见实在无法宣泄药力,忽然抬头看向远处林丰的方向,咬牙道:“小姐,要怪就怪我。” 她提起一口气,高声道:“林丰。” 喊声传出后,没过多久,林丰急匆匆走来,却隔了一段距离站定,问道:“秋霜姑娘,有什么事?” 秋霜吩咐道:“你赶紧过来,小姐身上的药效无法祛除。我捆绑着她,反而导致浑身滚烫,恐怕会烧坏身体,现在只能靠你了。” 林丰皱着眉头,问道:“没其他办法了?” “没了!” 秋霜松开姜芸,大步往外走道:“你不必担心什么,一切我来承担责任。” 林丰看着走远的秋霜,目光落在姜芸的身上。 姜芸长发披肩,眼中水波荡漾,婀娜的曲线,诱人的身段,都清晰浮现。她手上捆绑的腰带已经松开,看到林丰后又纠缠上来。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在姜芸的投怀送鲍下,林丰也只能尽职尽责的付精请罪。 “叮,大周第一女将姜芸,符合收录条件。奖励:延寿丹一枚(五年)。天赋:二虎之力。” 第37章 实力突破,九牛二虎之力 潭水激荡,水花四溅。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水面,碧波荡漾,映照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林丰感受到姜芸的力量,打起精神应对。 女子头一遭,身体难堪挞伐,姜芸却不一样,身体素质远超寻常女子。在药效的催动下,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搁在林丰原来的老胳膊老腿,一个回合都架不住。现在脱胎换骨,浑身肌肉鼓起,精力旺盛,才能应对这一切。 男欢女爱,或有遗憾悲苦,或有伤心无奈,却少有怨怼愤恨,因为爽字两边都是×。 许久后,一切平息。 姜芸身上滚烫的热量消散,人瘫软在水潭边,轻微的喘息着。林丰一个字都没说,直接穿上衣裳,迅速往边缘走。 占了便宜,少说话。 他只是个百夫长,现在的身份说什么都不合适,与其如此,不如不说。 不多时,林丰走到树林边。 秋霜看到林丰走来,注意到林丰棱角分明的面庞,看到林丰炯炯有神的双眸,心中也是忽然一跳。 先前的动静,隔着老远,她也有所耳闻,实在令人惊诧。秋霜避开林丰的目光,大步往姜芸的方向走去。 …… 林丰又往前走了几步,默念提取天赋。 顷刻间,霸道刚猛的力量在身体中滋生,迅速的在体内流转。乃至于他的骨头,都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骨头也在汲取着力量生长。 骨头,更坚固。 呼吸,更有力量。 好半晌,涌动的力量才结束。 林丰感受着心跳,发现心跳的速度又放慢了些,却能搬运更多的气血。 此时此刻,林丰身具九牛二虎之力。 林丰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他全力爆发,足以轻松搏杀虎豹。再和魏虎、孙彪这样的人较量,就算不用双手,也能轻松碾压对方。 林丰脸上笑容绽放。 为了救姜芸,他骑着赤兔马硬生生把李义撞了个半死,还用马蹄踩烂李义的裤裆,和李谦、李义父子决裂。 之前的实力有限,现在实力暴涨下,李谦如果翻脸,林丰全力爆发下,足以直接斩首李谦。 更何况,李家有走私商货到北蛮的事儿,加上薛云豹和姜芸的实力,即便强杀了李谦也问题不大。 只不过,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林丰打了一套拳,适应了身体的力量,再伸出手:“提取延寿丹。” 一枚丹药,瞬间出现。 林丰闻到丹药的药香味,直接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药力仿佛是甘泉浸润着身体,缓缓的改善着四肢百骸,改善着五脏六腑,消除着身体的暗伤,提升着身体的机能。 力量的暴涨,让他筋骨都有些微涨疼痛。在延寿丹的浸润下,身体没了负担,变得轻盈无比。 林丰两鬓依旧有白发,却没有苍老,只剩下成熟的沧桑感。 他面色红润,没了昔日密集的褶子,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更有种渊渟岳峙的感觉,站在那里就有摄人的气势。 林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要彻底掌握新的力量。 …… 潭水边,秋霜走了过来。 秋霜看着水潭中发呆的姜芸,递上先前掉落在地上的裹胸布,正色道:“小姐,擦干身体裹上,再把内衫拧干,我的外袍给你,最后穿上甲胄,短时间看不出什么。” 姜芸点头照做,迅速穿上衣裳。虽然里面的内衫湿漉漉的,好在有秋霜的外袍,加上甲胄在,不仔细盯着看不出什么。 姜芸上岸踏出一步,却是腿一软往下倒。 秋霜连忙上前搀扶着,问道:“小姐,你怎么样?” 姜芸有些尴尬,说道:“我没什么,就是有些乏力。” 秋霜跟在姜芸身边,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没有人的时候性格也大咧咧的,下意识道:“他一把年纪,这么厉害?” 姜芸脸上升起一抹绯红,瞪了秋霜一眼,呵斥道:“你去试一试,自然知道。” 秋霜道:“我才不!” 姜芸抬头看了眼林丰的方向,脑中莫名的,竟浮现出林丰那强健的胸膛,她连忙压下了心思。 都是春药害的。 都怪李义。 姜芸迅速调整心态,正色道:“事情已经发生,还要面对才行。秋霜,你去喊林丰过来,我和他单独谈。” “知道了。” 秋霜点头就往外走。 涉及姜芸的私事儿,尤其姜芸的完璧之身给了林丰,搁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那都是极为复杂的事情。 想到这个事情,一旦老将军和主母知道,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老将军会是何等的愤怒? 小姐将来也要嫁人的。 如果嫁人时,不是完璧之身的事情暴露,没有哪家勋贵能接受。可是不嫁人也不行,因为姜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秋霜越想越头皮发麻,因为剪不断理还乱。 她远远看到林丰的时候,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干脆让林丰负责算了。 转眼,秋霜又压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家老将军的年纪,比林丰都小一点。女婿比岳父的年纪更大,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让姜家颜面无存吗? 秋霜一路来到林丰面前,说道:“林丰,小姐喊你过去。” 林丰点了点头,一路来到姜芸的面前,抱拳道:“将军。” 姜芸抬头看了林丰一眼,有刹那的恍惚。林丰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可是仔细看,又还是那一张脸,尤其林丰的双眼更明亮更有神,更有气质。 姜芸心中也似有千万言语,最后道:“坐。” 林丰坐下来,想着姜芸都喊他过来,主动道:“将军,刚才的事情……” 姜芸说道:“林大叔,听我说。” 林丰点头道:“将军请说。” 姜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沉声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却偏偏发生了。” “我们都是江湖儿女,更是战场的同袍,没必要纠结这些。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前是怎么样,以后也是怎么样。” 姜芸问道:“你能做到吗?” 林丰没有去多说什么,直接道:“我听将军的。” 没有实力,林丰不能说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以后就听我的,姜芸不可能这样听话。 一切,慢慢来。 姜芸见林丰没有纠缠,脸上多了些笑容,正色道:“那就这样吧。” 林丰转换话题,说道:“李义已经半死不活,我们和李谦的矛盾更深,新仇旧恨一起,已经无法化解。恐怕,我们和李谦快要撕破脸了。” 姜芸眼中掠过杀意,冷声道:“撕破脸就撕破脸,回了营地后,他不来兴师问罪,我也要杀了李义。” 林丰分析道:“李谦不会兴师问罪,相反,他极可能杀了李义来道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芸摇了摇头,解释道:“李谦是金云堡主将,也要脸面的,怎么可能来呢?” 林丰见姜芸信誓旦旦,就没分析李谦推卸责任给李义,以及李谦阴险狡诈的情况,点头说道:“总之,务必要小心。” 姜芸点头道:“我知道了。” 林丰说道:“将军骑着赤兔马,和秋霜一起先回营地,我徒步返回营地。” 姜芸直接应下,起身去和秋霜汇合,骑着赤兔马先行离开。 林丰徒步下山,再沿着山路跑步回军营。 又吃了一枚延寿丹,以及力量暴涨后,身体素质进一步改善,快速跑步也是面不红气不喘。 回到营地,林丰径直回了营房。 魏虎看到林丰回来,鬓发也有些散乱,眼中有八卦神色,毕竟很多人看到林丰带着将军出去了。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魏虎也咽了下去,喊道:“百夫长!” 林丰拿了自己的大黄弓,吩咐道:“去训练场,准备弓箭和箭靶。” 魏虎立刻跑在林丰的前面,先一步到斥候营的训练场,搬来弓箭和箭靶,说道:“您今天是要练箭?” 林丰实力取得突破,想测试现在的射程,吩咐道:“把箭靶,挪到一百五十步去。” 魏虎惊讶道:“这么远?” 第38章 姜芸的惊叹 林丰看着魏虎惊讶的神态,吩咐道:“照做!” 魏虎连忙跑去前面,把箭靶挪到一百五十步的位置,就静静在一边看着,眼中有期待神色。 百夫长的箭术百步穿杨,在百步内无敌。 正常超过一百步后,别说一百五十步,每多十步,要射中的难度都直线上升。随着距离拉远,箭头上的力量也随之减弱。 林丰拿起大黄弓,好在这是朱明易送来的好弓,弓弦和弓本身都极好,能承受林丰的力量。 林丰拈起一支弓箭搭在弓弦上,准备射箭的时候,薛云豹竟然来了。 林丰停下来,行礼道:“薛将军。” 薛云豹微微点头,问道:“你是在练箭?” 林丰说道:“最近在箭术上有些心得,试一试距离远点的。” 薛云豹轻笑道:“要射中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整个金云堡,都没有能轻松射中一百五十步的弓箭兵,连蒙都很难。” 林丰没有再接话,盯着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瞄准后松开手中的箭。弓弦嗡嗡振动,箭头如流星在空中掠过,砰的一声射中箭靶红心。 魏虎激动起来,高呼道:“一百五十步,正中靶心。” 哗!! 跑来围观的斥候营士兵,都激动议论。 “咱百夫长就是厉害,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都轻松射中。在金云堡,百夫长的箭术就是最强的。” “百夫长的箭术,神射无双。” “百夫长神射!” 议论声和喊声响彻起来,一个个斥候兵一副引以为荣的样子,仿佛林丰射中了箭靶后,他们也是与有荣焉。 薛云豹听到魏虎的喊话,很是意外。 在金云堡,薛云豹没看到这样神射的士兵。也就在自家将军姜破虏的麾下,才勉强有射中一百五十步箭靶的人。 自家将军天生神力,箭术通神,能射中两百步的箭靶。 可是,大周只有一个第一神将,姜破虏是独一无二的。现在林丰轻松射中一百五十步的箭靶,可见林丰有潜力。 薛云豹没有贸然打扰,静静看着。 林丰仍在射箭,依旧是一百五十步的箭靶,距离没有拉远,射箭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一开始,还仔细瞄准,到后面拿起箭就搭在弓弦上射出。 连射十支弓箭,林丰适应了身体现在的力量,更适应了一百五十步的准头。以他现在的目力、力量和准星,一百五十步轻松射中。 两百步距离,全神贯注下不难。 只是,林丰射了一阵,就收起大黄弓,吩咐道:“收起箭靶,都散了。” 魏虎收好箭靶,招呼着一众斥候兵离开。 校场内,只剩下林丰和薛云豹。 薛云豹询问道:“林丰,你能轻松射中一百五十步的箭靶,为什么不试一试两百步呢?” 林丰说道:“不用了。” 箭术,要留着底牌。 自己在练习箭术的时候,把全部的底牌都扔出去,的确可以获得一阵阵惊讶和喝彩声。可是这样的喝彩,对战场厮杀没有半点帮助,也换不来敌人的手软。 留有余地,是对自己的保护。 薛云豹是老兵油子出身,顿时明白林丰的意图,笑道:“你倒是聪明。” 林丰道:“薛将军过奖,您如果没事儿,我回营房了。” 薛云豹说道:“等一下。” 林丰问道:“薛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薛云豹脸色严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过了一会儿,薛云豹才说道:“你骑着马闯入李义的营房,撞伤李义后,带着小姜离开营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丰心头明白了。 薛云豹应该有些猜测,可是李义给姜芸下药的事儿,李义已经生不如死,李谦绝对不会主动传出来,因为他也容易被波及。 李谦一定会迅速控制消息。 薛云豹又不是魏虎那样整天在士兵中扎堆儿的人,不可能去打听八卦消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偏偏又不好询问姜芸,才找到了他。 林丰正色道:“薛将军,其实没发生什么事情。您如果要询问,可以找姜将军,她会告诉您的。” 薛云豹眉头皱起,沉声道:“林丰,我希望你不要隐瞒。” 林丰强硬道:“我是姜将军的直系下属,只听从姜将军的命令。您执意要知道消息,我只能立刻向姜将军请示,说您询问我出去后的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 薛云豹吃瘪后拂袖道:“你好自为之。” 林丰望着薛云豹离开,轻轻笑了笑,却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是薛云豹的人,没义务配合薛云豹。 最重要的是,他和姜芸春风一度的事情不能传出去。 林丰收起大黄弓,回了营房喊来魏虎,嘱咐魏虎仔细盯着营地中的消息,一有重要消息就立刻禀报。 …… 姜芸的营房。 她带上秋霜一起,骑着赤兔马一路狂奔,在最短的时间回到营房,各自换了衣衫,头发也擦干了。 姜芸穿着干净舒坦的衣服,浑身都舒坦了。她依旧女扮男装,有裹胸布遮挡,再外罩甲胄,看不出什么情况。 秋霜坐在下方,有些心不在焉。 姜芸的性格很直爽,也是乐天派,遇到事情不会一直沉浸其中。尤其是她没有嫁人的打算,也没觉得失身有什么,毕竟不怪林丰,反而是林丰救了她。 姜芸看向心不在焉的秋霜,问道:“秋霜,调整好了吗?” 秋霜回过神道:“小姐,我没事儿了。” 姜芸板着脸,提醒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不要去纠结,更不要去多想。你再怎么纠结,也起不到半点的作用。” “为将者,要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区区一点小事,小儿女的事情,何足挂齿?” 秋霜心头苦笑。 姜家唯一的女儿失身,而且失身于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兵,哪里是什么小儿女的事情。 之前,没去深思。 现在越是琢磨,越觉得头皮发麻,无法向老将军和主母交代。 秋霜压下浮躁的情绪,正色道;“将军教训得是,我随时听候命令。” 姜芸点头道:“既如此,你去抽调一百先锋营的精锐,我们去李义的营区,直接宰了他。被一个窝囊废算计,不报仇,枉为姜家人。” 秋霜起身道:“我立刻去。” 却在秋霜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士兵进来道:“将军,李谦来访。” 姜芸眉头上扬。 林丰在水潭边,说发生了李义的事情,李谦可能亲自来登门道歉,如今李谦真的来了。 林丰的判断,有点水平。 姜芸吩咐道:“让他进来。” 换做之前,姜芸会亲自去迎接,给李谦一个面子。现在撕破脸,她没了耐心。 士兵去传令。 不一会儿,李谦走进来,丝毫没觉得姜芸无礼,反而是郑重道:“李义丧心病狂,实在是该死。如今,我已经清理门户,亲自带着他来道歉。” 说着话,李谦一招手。 随行的士兵递上一口盒子,打开后露出处理过的李义脑袋。 姜芸看到死去的李义,心头震撼,对林丰更是惊叹。 又被林丰料准了。 林丰的水平,非常高啊! 林丰的箭术百步穿杨,武艺也很厉害,又精准判断李谦的所作所为,足以看出林丰的厉害。 和李谦交谈结束,必须和林丰再详细谈一谈李家的事情,向林丰请教请教。 她对林丰,不是有什么想法。 就是单纯的请教。 第39章 敲诈李谦,一波暴富! 姜芸想着林丰的提点,对李谦的戒备心到了顶点,心底更有浓浓的憎恶,沉声道:“道歉如果有用,要律法做什么呢?如果宣威将军单纯来道歉,请回吧。” 李谦脸上堆满笑容,没有半点怒火,再度道:“贤侄女,李义……” “停!” 姜芸伸手制止,冷声道:“我们不熟。” 李谦眼眸深处也掠过一丝愤怒,转眼又恢复正常,沉声道:“李义的事情,是我管教无方。我处死了李义,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是为了抵挡北蛮来金云堡的,我镇守金云堡抵挡北蛮,我们勠力同心,一起对抗北蛮,守住边境。” 姜芸强硬道:“李义下药,你借故离开。多亏我的人及时救了我,把我送到附近的水潭,才能缓过来。” “我能逃过一劫,是因为有我的人救援。” “现在你说处死了李义,事情似乎就到此结束,太儿戏了。这件事,我会传书给家父,请家父来解决的。” 李谦心头一颤。 一旦姜破虏亲自来金云堡,以姜破虏性如烈火的脾气,再加上狡诈阴险的性格,绝对会让他陷入困境。 李谦心中更是怀疑,到底是水潭解了毒,还是靠人来呢? 只是,李谦暂时无法判断。 李谦对付姜芸和薛云豹的谋划,目前还没有准备好,也不希望事情闹大,沉声道:“姜将军,这次的事情,是李义的错,也是我管教无方,我愿意做出赔偿。” 姜芸心中一动。 她可以蛮横的把李谦撵走,可是从小到大,父亲都教导她,和敌人交锋的时候,要记住他的仇恨,降低他的戒心,转眼抽冷子弄死他。 出手要快、狠、准,一击必杀。 现在和李谦撕破脸,不利于报仇,要报仇就要一击必杀。 姜芸眼神凛然,沉声道:“你要怎么赔偿?” 李谦心头一喜。 黄毛丫头没什么城府,随便给一点赔偿,她就心动了。 李谦顺势道;“我给你一百匹战马,再给一百套甲胄。这样一来,你的斥候营和先锋营又能装备起来。” “不行!” 姜芸毫不犹豫拒绝,说道:“我之所以去见李义,是他说要当着你的面,亲自向我道歉赔罪。当时我没打算去,李义说给我三百匹战马、五百套甲胄。” 李谦心头大骂。 李义这个败家子,这个蠢货废物,一开口就是三百匹战马,这难道不是钱吗? 李谦思考后没有拒绝,咬牙道:“我给,三百匹战马、五百套甲胄。” 姜芸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李义当时,说的是一百匹战马、三百套甲胄。她也就随口一说,变成三百匹战马和五百套甲胄,李谦没有半点的讨价还价就答应。 还能讨要更多。 姜芸敏锐的抓住了机会,沉声道:“宣威将军错了,三百匹战马、五百套甲胄是李义的条件,不是你的。” 李谦沉声道:“姜芸,你不要得寸进尺,大不了鱼死网破。” 姜芸说道:“区区一点战马和甲胄,就是鱼死网破吗?如果是这样,我会瞧不起宣威将军的。” 李谦问道:“你要多少?” 姜芸回答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五百匹战马、八百套甲胄,以及三万两银子。听说你收藏了一柄玄铁剑,重达八十斤,长四尺八寸,这把剑我也要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谦眼神凶狠,说道:“玄铁剑是以天外陨铁锻造而成,坚不可摧,任何神兵利器在玄铁剑上都无法留下痕迹。这柄剑价值连城,不可能给你。” 姜芸说道:“一柄八十余斤重的剑,你麾下没有一个人能用,一直放在库房蒙尘。这样没用的剑,谈什么价值连城呢?” “更何况,李义干了什么事儿,你会不知道?” “李义粗鄙愚蠢,脑子更是简单。宣威将军觉得他的脑子,能想到对我用春药,敢对我用春药吗?” “家父一向暴烈,如果知道你指使李义用药,不知道会不会从西疆策马杀来?” 姜芸沉声道:“宣威将军要道歉,我给你机会。你不同意,咱们就走着瞧。我姜家祖训,不服就干,生死看淡,我爹是这么教我的。” 李谦心中一突。 他的官职和实力都比姜破虏差,一旦姜破虏发疯,就算李义死了没证据,姜破虏也不会顾虑。 这一刻,李谦对姜芸的杀意更深,也后悔当初同意姜芸来金云堡。 之前,一直想谋划姜芸,没想到却遇到大麻烦。 都怪林丰这条老狗。 不是林丰,姜芸已经被拿下。 林丰也该死。 李谦快速权衡着,点头道:“你的条件,我同意了。可是,你要立下字据,保证不得再拿这件事来威胁。” 姜芸冷笑道:“不可能。” 李谦只是提一嘴试探下,见姜芸不同意留下字据,直接道:“我这就回去,立刻安排人把战马、甲胄、钱财和玄铁剑准备好,你带人接收就是。” 姜芸笑道:“我得感谢李义,他是送财童子,是个好人。” 李谦心头烦躁,转身就离开。 在李谦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秋霜露出愤怒神情,说道:“小姐,李义下药的事情,绝对是李谦指使的。这个老家伙很阴险,我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一万个窟窿。” 姜芸正色道:“薛叔在金云堡多年,也没查到李谦勾结北蛮的真正罪证。目前,只有些李家人走私商货的事情,无法定罪。再等一等,还不能直接翻脸。” 秋霜点头道:“玄铁剑太重了,根本不好用,您拿玄铁剑来干什么?” 话锋一转,秋霜打趣道:“难道是给林丰的,唯有他力气大。当时在树林,他抱着您往水潭跑,那真是快如闪电,丝毫不受影响。” 姜芸面色微红,哼声道:“要你管?我和林大叔没什么关系,你想多了。” 秋霜道:“我也没说什么呀。” 只是,秋霜心中却升起一丝担忧,小姐和林丰的事情迟早会曝光的,老将军性格暴烈,怕是要收拾人。 姜芸吩咐道:“调集士兵,咱们去接收战马、甲胄、钱财和玄铁剑。” 秋霜点头,立刻调集士兵,跟着姜芸去营地库房,接收了李谦拨给的五百匹战马、八百套甲胄和三万两银子,玄铁剑也一起拿回来。 玄铁剑通体乌黑,两面开锋,宽大沉重,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 姜芸看着摆在地上的甲胄,以及白花花的银子,心中激动,说道:“秋霜,咱们这一回赚大了。在金云堡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拿到这么多装备、战马和银子,一波暴富啊。” 秋霜苦涩一笑,说道:“是一波暴富,可是……” 姜芸瞪了秋霜一眼,仔细观察了甲胄,又看了看战马和银子,目光才落在玄铁剑的身上。 她走过去弯腰握住剑柄。 喝! 姜芸低喝一声,玄铁剑拿起,可是剑身太沉重,她连挥舞都很难办到,连忙把玄铁剑放在地上。 姜芸眉头微皱,说道:“玄铁剑太重了,武将用玄铁剑冲锋,战马既要承担武将的体重,还要承载玄铁剑的重量,一般的战马驮不动。” 秋霜打趣道:“赤兔马是绝顶的神驹,林丰是少有的天生神力,正好合适。” 姜芸瞪了秋霜一眼,吩咐道:“你去一趟,通知林大叔来议事。” 秋霜轻笑点头,急匆匆去通知林丰。 第40章 升官,千夫长! 斥候营,营房中。 林丰试箭结束回到营房,换了衣裳重新穿上甲胄,才把魏虎、何有光等军中的武将喊来议事。 目光扫过众人,林丰说道:“最新的情报,北蛮频频异动,很快会有大战,一定要加强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明白吗?” 其实,林丰没有北蛮调动的具体消息。 考虑到和李谦撕破脸,加上李谦的性格阴险狡诈,李谦不能明目张胆对付姜芸,如果要出手,必然和北蛮有关。 当姜芸带着将士参战,在抵挡北蛮的过程中战死,以身殉国成了死去的英雄,就算姜芸是姜破虏的女儿,姜破虏也无法怪罪李谦。 你姜破虏要怒,找北蛮去。 恰是如此,林丰做出预判,很快就会有战事发生。在大军交战前,必须做足准备,斥候兵更要早早安排。 魏虎、何有光和孙彪等人听到吩咐,都齐齐应下。 训练一直在做,现如今一百斥候营的战斗力也在稳步提升。 林丰又看向魏虎,吩咐道:“魏虎,你是消息通,要时刻盯着李谦一方的动静,多打听他们的消息和动向。” 魏虎高声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盯紧的。” 林丰看向何有光和孙彪等人,嘱咐要安排斥候兵轮流北上打探情况,摸清楚北方的情况。必要时,可以找些普通商人,打听北蛮的地理情况。 一切布置完,众人散去。 没过一会儿,秋霜走进来,直接道:“林丰,跟我走一趟,将军找你有事情。” 林丰跟了上去,一路来到姜芸的营房外,恰好看到士兵赶着大批的战马去安置,以及抬着一摞一摞的甲胄入库。 林丰眼前一亮。 甲胄和战马,都是好宝贝。 斥候兵的战马,不亚于是骑兵的婆娘,或者说是骑兵的第二条命。有好的战马,骑兵就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甲胄也一样。 有一套好的甲胄,能更好保护士兵的安全。 战场打仗,拼的是将士的斗志,拼的是将士的实力。可是在斗志和实力都具备的前提下,有更好的装备,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林丰想着补充甲胄和战马,急忙道:“将军,这么多的战马和甲胄,我麾下斥候兵的甲胄破损严重,战马也不是良驹,得补一补啊。” 姜芸故意打趣道:“林大叔,军中的将士都指望着这些甲胄和战马。” 林丰正色道:“斥候营有战斗力,您也有面子。斥候营成为军中的尖刀,才能替您冲锋陷阵,您说是不?” 姜芸挥手道:“行了,先来营房,谈一谈正事。” 林丰顿时明白,姜芸喊自己来,就是要给好处。他没有再说甲胄和战马的事情,跟着姜芸进入营房。 宾主落座。 姜芸问道:“林丰,你猜测这些战马和甲胄是怎么来的?” 林丰想着军中的物资都被李谦管控,能让李谦给战马和甲胄,而且一给就是几百匹战马和几百套甲胄,这是大出血。 忽然,林丰灵机一动,问道:“莫非李谦来赔罪道歉了?” 姜芸点头道:“一切都被你猜中,李谦杀了李义,说下药的事情是李义擅自做主。” “李谦又说他管教无方,也有责任,所以杀了李义来道歉。” “李谦主动出手清理门户,又给足姿态道歉,我就不好再追究,毕竟事情闹大,对我也不怎么好。” 林丰眼中掠过一丝杀意,说道:“将军受委屈了。” 姜芸摇头道:“赚了五百匹战马、八百套甲胄,没什么委屈。” 当即,姜芸又说了和李谦的交谈情况,最后道:“李谦给条件时,还说我们要勠力同心,共同抗击北蛮。” 林丰摇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双方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强,不可能勠力同心。比如我们,想弄死李谦报仇。同理,李谦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一刻,林丰心中生出紧迫感。 除了自身实力的突破,底牌还是太少。如果在军营外,也有自己的实力,很多事情就更好办。 比如有落草为寇的人,听从林丰的安排。遇到不方便的事情,让落草为寇的出手,就能规避很多问题。 混迹官场,尤其在边境的军中混,伟光正的形象很重要,却不能走这样的一条路,因为朝廷都乱糟糟的。 必须有足够的手段。 养寇自重,也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林丰转念想了很多,瞬间又收回思路,继续道:“李谦要对付将军,正常的手段很难办到,必然堂堂正正出手。” “毕竟,一般的栽赃手段,或者打压手段,对您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的一个预判,李谦肯定是借刀杀人,借助北蛮的力量。所以接下来和北蛮交手,将军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三思而后行。” 姜芸点头道:“你的分析,我记下了。” 林丰想着扩充斥候营,说道:“将军,有了这么多的战马,不如扩充斥候营,您看怎么样?” 姜芸见林丰又绕回来,笑道:“扩充斥候营就不必了,主要是兵源太差,选不出更优秀的斥候兵。不过有了足够的战马和甲胄,你也加一加担子。” 林丰心头一动,问道:“怎么加担子?” 姜芸说道:“斥候营一百士兵,归你管辖。我再把三百先锋营,一并交给你负责。你的官职也往上挪一挪,升千夫长,就能名正言顺的管辖斥候营和先锋营。” 呼!! 林丰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担任百夫长一个月不到,现在又转任千夫长。 升官了! 从百夫长到千夫长是一个坎,因为成了千夫长,麾下的兵力多了几百人,已经具备小规模作战的实力。 林丰心中激动,郑重道:“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全力以赴,训练好斥候营和先锋营,打造出最强的战力。” 姜芸对林丰也万分期待。 正事谈完,姜芸的目光看向营房的角落,沉声道:“林丰,我为你准备了一把剑,你去试一试。” 林丰顺着姜芸的目光看去,瞬间就看到了玄铁重剑。 第41章 喜获神兵,玄铁重剑 林丰看到乌黑发亮的玄铁剑,起身走过去屈指一弹。指头撞在剑身上,没有铮铮的轻鸣声音,只有低沉和浑厚。 两侧锋刃,透着森冷的光芒。 关键是剑身宽且厚,剑也长,又硬又长的剑让人不寒而栗。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剑。 林丰摩挲着剑柄,感慨道:“将军哪里找来的剑,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姜芸说道:“从李谦那里薅羊毛骗来的,当初,李谦曾拿出玄铁剑炫耀,说谁能挥舞玄铁剑,就任命他为将军。你力量强,试一试。” 林丰握紧了剑柄,感受着剑柄的厚重,手上猛地发力。 玄铁重剑顺势而起,再迎风劈斩,直接斩在营房的大门上。 咔嚓! 大门应声碎裂。 林丰随即抡剑挥舞,或是劈斩,或是横拍,伴随着剑刃破空,刺耳的呼啸声更让人头皮发麻。 林丰获得九牛二虎之力后,玄铁重剑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一剑在手,挡者披靡。 姜芸心痛的看了眼被斩破的房门,却惊讶于玄铁剑的威力,更惊叹林丰的力量。一旦和北蛮交战,关键时候让林丰带着人突进,必然能大破敌军。 这是秘密武器,更是专属于她的秘密武器。 姜芸心中也得意起来。 好一会儿后,林丰收剑,剑尖落在地上,擦的一声就插入地面。 林丰神色兴奋,迅速道:“将军,玄铁重剑非常好,堪称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有这样的一把剑,我带着先锋营冲阵,必定所向披靡。” 姜芸笑道:“你的战果,我拭目以待。另外拿回来的这批甲胄和战马,给你两百匹战马、四百套甲胄。其他的战马和甲胄,要分配下去。” “谢将军!” 林丰更是欣喜。 有了两百匹战马,一方面斥候营的骑兵能彻底加强。另一方面,可以培养骑兵的后备力量。 姜芸沉声道:“林丰,我不计代价的支持你,不为其他,只为杀更多的北蛮人,只为周朝的百姓能少死一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林丰郑重道:“定不负将军厚望。” 姜芸说道:“去吧。” 林丰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营房,思考对斥候营和先锋营的训练。 斥候营,已经上了正轨。 现在刚接管先锋营,也加强先锋营的训练,尽快收服先锋营的士兵。 军中从来是强者为尊,收服的步骤,一贯是先进行实力的收服,才是精神上的收服。 林丰首先,要打服先锋营士兵。 林丰再度把魏虎、孙彪和何有光等人喊来,说道:“将军通知我去议事,提拔我为千夫长,不仅负责斥候营,还兼顾先锋营。” 魏虎激动道:“恭喜千夫长。” 何有光、孙彪等什长也是眼神激动。 自家百夫长升官,他们这些跟着的人自然有好处的。 林丰继续道:“我升了千夫长,百夫长空出来,暂时不安排人接任。下一次和北蛮交战,谁斩杀的北蛮最多,功劳最大,就担任百夫长。” 哗!! 魏虎、何有光和孙彪等人都激动起来。 按照林丰给的标准,就不是凭关系,是真刀真枪凭功劳。这样的条件下,谁都有希望去争取,所以很是激动。 林丰继续道:“将军拨了两百匹战马、四百套甲胄,你们去领回来。斥候营先更换战马和甲胄,换下来的甲胄要送回去。换下来的战马,好好养着。魏虎,你带头去办。” “明白!” 魏虎立刻应下。 当即,魏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林丰拎着玄铁重剑来到先锋营,下令召集三百先锋营集合。 庞熊是先锋营的百夫长之一,他带着一百先锋兵到了。其他的两个百夫长,一个叫罗远山,一个叫李壮。 这些人都认识林丰,只是没打过交道而已。 林丰站在先锋营的校场前方,玄铁剑插在地上。他一手摁在剑柄上,一手放在腰间,环顾三百先锋兵,高声道:“我叫林丰,是姜将军新任命的千夫长,奉命接管先锋营。” “很多人都知道我,因为我之前是斥候营的百夫长,负责斥候营。现在不论是先锋营,还是斥候营,都归我负责。” 哗!! 校场中,许多人议论。 林丰凭借箭术射杀了乌布,还射杀十余个北蛮兵,许多人都知道,也认可林丰的箭术。可是,要说他们多么佩服林丰,那倒不至于。 斥候兵觉得最浪漫的事情,是凭借手中的弓箭射杀敌人,百步外就能解决敌人。 先锋兵觉得最浪漫的事情,是近距离搏杀时,凭借手中的刀将敌人枭首。 兵种不同,理念不同。 恰是如此,林丰说要接管先锋营,很多人不以为然。你骑术厉害,箭术也百步穿杨,就应该留在斥候营。先锋营是近身搏斗,不是耍箭的地方。 许多人议论,看林丰的眼神很是桀骜。 很多人不服气。 林丰没有禁止议论,任由所有人讨论着。 过了好一会儿,议论声渐渐平息,林丰才继续道:“我负责先锋营,肯定有人不服气,就像我当初在斥候营一样。” “我的规矩很简单。” “打赢我,你们说了算,我甘愿退位让贤。打不赢我,我说了算,我的话就是先锋营的规矩。” 林丰声音拔高,挑衅道:“你们号称姜将军最锋利的尖刀,可敢一战?” “我来!” 先锋营的刺头李壮走出来。 李壮二十六七岁,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却极为壮硕,腰圆膀阔,手臂仿佛是一根柱子似的。 他咧开嘴一笑,挑衅道:“千夫长,我擅长用狼牙棒,喜欢真刀真枪的较量。只是,我怕伤了你。” 眼眸中,李壮更有着轻蔑。 林丰一把年纪,射术能保持,可是上了年纪的人,力量却无法保持。 恰是如此,李壮很有自信。 林丰点头道:“有站出来的勇气,这是好事。要真刀真枪较量,我也满足你。只是我的剑很大,你要忍着点。” 李壮嘿嘿笑道:“千夫长,我的狼牙棒也很长,您也要小心点。” 林丰听着李壮挑衅的话,决定多照顾李壮一点。他手中的玄铁重剑提起,吩咐道:“拿你的狼牙棒来。” 李壮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士兵扛着狼牙棒来了。李壮一棒在手,再度道:“千夫长,如果伤了您,可不能怪我。” 林丰淡淡道:“你能伤我,赏你十两银子。” 李壮神色惊喜,问道:“当真?” 林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那我就笑纳了。” 李壮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态,右手拖着狼牙棒,大步朝林丰跑去。他借助奔跑提升冲击力,见林丰不躲不避,更是不屑。 来到林丰的前方,李壮低吼一声,双手握住狼牙棒,一棒凌空砸下。 一众先锋兵,率先议论起来。 “李壮这个莽夫,竟然双手挥舞狼牙棒,看来是全力以赴,千夫长怕是难咯。” “林丰和咱们将军的关系好,万一李壮打伤林丰,会不会被处置?” “林丰也不弱,说不定能挡住。” “林丰一把年纪,还怎么抵挡?就算林丰能挡住一棒,可是李壮一棒接着一棒,林丰能挡得住多少棒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 庞熊看在眼中,也难以判断。 罗远山身为三大百夫长之一,也在仔细的权衡观察着。 说时迟,那时快,在李壮狼牙棒即将落下的时候,林丰猛地握紧了剑柄。玄铁重剑应声而起,挂着刺耳的呼啸声,以雷霆之势拍在李壮的狼牙棒上。 第42章 林丰无敌,横扫先锋营 李壮觉得林丰已经老了,没什么实力。所以狼牙棒和玄铁重剑撞击时,他有十足的自信。 可是武器碰撞,反震的力量涌来时,李壮刹那间脸色大变,握着狼牙棒的双手一麻,虎口撕裂,狼牙棒就飞了出去。 玄铁重剑却一往无前,在即将拍中李壮的时候收了力量。 啪! 一声闷响。 李壮被扫中肩膀,应声倒地。 撞击的力量不算大,刚好让李壮倒在地上,又没有伤及筋骨。想到刚才撞击狼牙棒的力量,李壮心中更是惊骇。 发力时,重若泰山。 收力时,轻若鸿毛。 一张一弛的力量,在林丰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丰看着倒地的李壮,淡淡问道:“李壮,还要再打吗?” “我输了!” 李壮站起身,抱拳道:“多谢千夫长手下留情,我输得心服口服。以后我率领的一百先锋兵,听从您的安排。” 林丰赞许道:“愿赌服输,是个汉子,不愧是姜将军的兵。” “那是当然。” 李壮昂着头,颇有些自豪的回去。 林丰看向其他先锋营的士兵,高声道:“李壮输了,现在谁来?” 先锋营的士兵,看林丰的眼神都很惊诧。因为李壮在先锋营算是厉害的,却被一招击败。 只是许多人不像李壮,亲自承受了林丰一击,能真切感受到林丰的力量。许多人见李壮是完好无损就认输,反而不以为然。 “李壮,你都没怎么受伤就怂了,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该不会是你想着,千夫长是姜将军的心腹,就故意让着他吧?” “李壮,你这样假打,丢的是咱们先锋营的脸。” 一个个开口嘲讽,没因为李壮是百夫长就让着,反而觉得李壮故意捧林丰。 李壮哼了声,没有吱声反驳, 一众人嘲讽时,又看向提着玄铁重剑的林丰,暂时没有人出面。 林丰拄着剑,继续道:“堂堂先锋营三百人,只有李壮有胆子站出来,其他人都怂了,不敢出来挑战吗?亦或者先锋营的人都是怂包。” “我来!” 罗远山一步站出来。 他提着一杆长枪走出来,抱拳道:“千夫长,得罪了。” 林丰道:“尽管出手。” 罗远山神色严肃,正色道:“战场厮杀,是以最小的代价斩杀敌人。同样的,也会根据自身和敌人的优劣做出判断,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卑职的打法,一向不按常理出手,得罪之处请千夫长原谅。” 林丰笑着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只要你能赢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罗远山又说了声得罪,提枪就刺。 一枪出,快如闪电。 林丰提着玄铁重剑反击,可是剑刚挥出,罗远山瞬间抽枪撤回,人也随之转变方向,又绕到林丰的后背提枪刺出。 林丰再转身挥剑,罗远山又避开再度进攻。 这是典型的游斗袭扰。 罗远山和李壮是知根知底的,知道彼此的实力。李壮和林丰交手,仅仅是一个照面,李壮就落败,连狼牙棒都被打飞,可见林丰的力量。 恰是如此,罗远山扬长避短,不和林丰硬碰硬,打算借助游斗消耗林丰的体力,再寻找机会反杀。 林丰明白了罗远山的想法,没有半点恼怒,反而很赞许。 这是个聪明的人。 这样的人才能灵活用兵。 林丰和罗远山交手十余招,都没有主动反击,任由罗远山主动进攻。 这一幕落在先锋营士兵眼中,一个个也都明白,都暗暗想自己的脑子不聪明,怎么没想到罗远山这样的策略呢? 罗远山眼神得意,自信道:“千夫长如果撑不住,可以随时喊停。” 林丰说道:“我都还没发力,喊什么停?等了你十余招,你都不主动进攻,我就主动进攻了。” 罗远山笃定林丰体力不行,绝对追不上他,自信道:“您要全力出手,尽管来。” “那好,我来了!” 林丰脚下猛地发力,一步跨出,抡起玄铁重剑朝罗远山冲去。 罗远山采取的是游斗策略,林丰突进,他立刻提枪撤退。只是他刚撤出两步,却瞳孔一缩,发现林丰直接跑到他的前面去了。 这么快? 林丰眼神锐利,说道:“跑什么跑?接我一剑。” 玄铁重剑抡起,侧身朝罗远山拍打了过去。 罗远山脸上还有着浓浓的震惊,因为他的速度都堪称很快。可是林丰瞬间跑到他的前面,爆发的力量太强。 玄铁重剑的速度快如闪电,罗远山无法避开,只能双手握住枪杆,硬生生抵挡拍来的玄铁剑。 啪!! 剑身撞在枪杆上。 枪杆弯曲,罗远山连人带枪一起飞了出去,轰然坠地。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所有先锋营士兵的眼中。 哗!! 一片震惊。 “怎么可能?刚才千夫长和罗远山明明有一些距离。潜伏在一个发力,咻的一下就冲到罗远山的前面,速度太快了。” “千夫长都五十岁,半截身子都入土,早就该气喘吁吁,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爆发力?不可能啊!” “莫非千夫长是老妖怪不成?” “难怪将军让千夫长来负责咱们先锋营,千夫长太厉害了。哎,不怪罗远山不行,都是千夫长太厉害。” 一个个士兵议论着,讨论着林丰的厉害。 句句议论的话,传入罗远山的耳中,他躺在地上都还有些懵。因为他始终没想明白,林丰是怎么后发先至的? 刚才的撞击是剑身拍打,如果换成剑刃削来,再配合霸道无匹的力量,足以斩断枪杆,拦腰将他砍成两段。 一念至此,罗远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要力量,有力量。 要速度,有速度。 力量和速度兼容的林丰,别说担任区区千夫长,就算担任将军那也不在话下。 罗远山脑子混乱时,林丰已经走了过来,朝罗远山伸出手,赞许道:“你懂得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有勇更有谋,是先锋营最有脑子的人,未来有将军之资。” 罗远山愣了下。 一直以来,他用兵阴险,专挑敌人薄弱的地方狠狠打,且一向是不要脸,被人诟病。 没想到,却得了林丰的认可。 这是头一遭。 罗远山心头升起不一样的感觉,握住林丰的手借力起身,抱拳道:“卑职输得心服口服,愿为大人驱策,万死不辞。” 林丰看着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罗远山,赞许道:“要做一个武将,很容易。只要你有些脑子,敢拼敢杀,就一定能办到。” “可是要做一个名将,就不能目不识丁,要读书识字。尤其要读兵书,系统性的学习用兵之法。” 罗远山心头一跳,看着气度俨然的林丰,忽然道:“大人也懂兵法吗?” 林丰随意道:“略懂一二。” 罗远山听着那略懂的话,分明觉得不是一点点。 千夫长,绝对不简单。 罗远山很想进步,一颗心砰砰跳动起来,说道:“我自小就长在乡野,父亲送我去读书,却因为没被送礼,被私塾的先生撵出来,大字不识几个。” “飘零多年,遇到大人点拨,就像鱼儿进入江河,明白了天地广阔。” “千夫长,便是我的指路明灯。” 说到这里,罗远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叩地道:“远山愿拜大人为义父,请您收下。” 第43章 家书抵万金,将士归心! 罗远山跪下要拜义父,彻底惊呆了先锋营的所有士兵。 跪地! 拜义父! 你罗远山刚才气势汹汹的挑战,还采取游斗的策略。现在不仅怂了,还当众跪下拜义父。 太丢人了! 在先锋营士兵鄙夷的眼神中,又有一丝羡慕。 林丰箭术通神,百步外能轻松射中,更是悍勇无敌。罗远山如果能拜了义父,稍微传授点秘技,罗远山都会彻底不一样。 许多人看向林丰,反而希望林丰会拒绝,让罗远山这个狗东西丢脸。 恨人有嫌人穷,才是人性。 军中士兵也不例外。 林丰也意外罗远山的选择,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跪下来拜义父。这样一个知道变通,知道往上爬的人,让林丰有了培养的兴趣。 他不怕罗远山有野心。 没有野心的人,他还不想去栽培。因为林丰要做的大事情,单纯靠他一个人不行,必须有很多有能力的人辅助。 有能力的人,自然有野心,或是求名或是求利。 林丰都愿意给。 林丰沉声道:“你有好学之心,我可以收下你。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放纵堕落,欺男霸女,违法乱纪,我必然亲自手刃了你。” 罗远山叩头道:“儿子谨遵义父吩咐。” 林丰吩咐道:“起来吧。” 罗远山站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一旁。这一幕更让先锋营的人看傻了眼,罗远山这狗东西不一样了。 林丰收下罗远山,看向其他先锋营的士兵,沉声道:“还有谁要来挑战的?” 罗远山立刻道:“拜见千夫长。” 李壮高声道:“拜见千夫长。” 庞熊有些复杂的看着林丰,心中更是忍不住感慨。他曾经去挑选士兵,选了林丰去斥候营。 当时,林丰是个普通士兵。 一转眼,林丰已经是千夫长,成长速度太快了。 庞熊调整了情绪后,也高呼道:“拜见千夫长!” 其他先锋营的士兵也跟着高呼,毕竟三个百夫长都认了林丰,自然没有人再反对。 林丰显露出的实力,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林丰沉声道:“既然没有人再挑战,先锋营就是我做主。接下来的训练,全权按照我的安排,明白吗?” “明白!” 罗远山、李壮和庞熊齐齐喊话回答。 三百先锋兵的喊声,响彻校场回荡不休。 林丰很满意先锋营的士气,因为这是从三千士兵中遴选出来的锋锐。 林丰接管了先锋营,第一天没什么改变,却在第二天宣布训练的规矩,把先锋营和斥候营拉在一起晨练。 除了晨练跑步外,林丰加入了正步和站军姿的训练,更加强内务的整理。 正步的动作不复杂,可是一支队伍要整齐划一,就需要协作。锻炼正步和站军姿,更是对将士纪律和意志的提升,以及军队威仪的体现。 除此外,先锋营有负重训练、实战训练,斥候营也有骑术和箭术等训练。 白天训练完,林丰在晚上讲授兵法。 夜晚的校场,鸦雀无声。 所有士兵盘腿而坐,静静坐着,林丰在最前方讲兵法,今晚上讲的是围魏救赵。 林丰滔滔不绝的讲述,把敌我双方的情况,围魏救赵的策略讲述清楚,所有士兵都能听懂。 林丰讲述时,校场边缘。 姜芸和秋霜也在悄悄的听着,姜芸听完围魏救赵的战事,看向秋霜道:“秋霜,听说过这样的兵法吗?” 秋霜摇头道:“没有!” 姜芸再度问道:“听说过里面的国家吗?” 秋霜再度道:“也没有。” 姜芸眼中惊艳,笑着道:“可是林丰讲的围魏救赵,策略相当高明。敌人强大且无法及时去救援,就攻击敌方腹地核心,迫使敌人回援,再半路伏击取得胜利。一层层的计划,一环扣一环,步步推进,实在是高明。” 秋霜感慨道:“林丰一个乡野村夫,竟然懂兵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姜芸说道:“兵法是世家的不传之秘,从来都是口口相传。如今,林丰亲自给所有士兵讲述,还掰碎了讲,这人不一样。或许,他也有自己的秘密。” 说到这里,姜芸却没去寻根挖底,反而笑着道:“不管怎么样,林丰是我发现的人,以后林丰功成名就,我就是他的伯乐,他就是千里马,哈哈哈……” 秋霜忍不住笑了笑。 伯乐! 千里马! 伯乐和千里马很般配。 姜芸深深看了林丰一眼,继续看着。 林丰没注意到姜芸来,把围魏救赵讲完了,嘱咐道:“围魏救赵的兵法,你们下来要自行琢磨。” “我们先锋营和斥候营,以后不仅讲兵法,所有人要读书识字。” “你们来当兵,很多人是被逼服役。可是既然来了,既然在战场上走一趟,就要学一些东西。” “你们读书后能识字,以后就算不当兵,回了家也能给人当账房,再不济去做其他的事情也行。” “另外,以后将士的提拔,除了正常杀敌立功的升迁,其他都会优先提拔识字的人。这不仅是为先锋营和斥候营,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希望你们好好学习。” 此话一出,斥候营和先锋营的士兵都震惊了,无数人更是瞪大眼睛。 读书,识字! 这是无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触及的事儿,林丰却提出来了。 林丰看着议论的将士,却没有去阻止。 他看过这时代的书籍,官方字体是繁体的宋体字,有行书、草书、楷书、隶书等,更有许多经典。 林丰都能写。 恰是如此,他希望从现在开始,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当军中的将士都能读书识字后,这些人以后就是他的骨干。 以这些骨干为核心,每个人都能带出更多的军队。现在苦一点麻烦一点,可是基础搭建起来,未来的军队就完全不一样。 所有人议论的时候,罗远山竟是主动举起手。 林丰摆手道:“罗远山,你有什么要说的?” 罗远山难掩激动神色,带着颤音道:“千夫长,我们真的能读书识字吗?” 曾经,罗远山的父亲带着他去私塾。 一开始,私塾的先生不错,后来没继续送礼,先生就说他顽劣不堪,蠢笨如牛,不堪造就,把他逐出课堂,再也没有去读书。 如今,却有了机会。 林丰点头道:“你们读书识字的事情,我亲自教,也不多,每天晚上学三个字。长期坚持,你们会认识越来越多的字。” 罗远山高声道:“千夫长大恩,罗远山感谢。” 林丰摆手让罗远山坐下,看着其他激动的许多将士也是笑了笑。 话锋一转,林丰继续道:“读书识字后,能够自己写字了,以你们可以写家书。” “明天是五月初八,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的五月初八写家书。现在读书识字的人少,我亲自给你们写。” “等读书识字的人多了,就让人代写。” “家书写好,我安排十个士兵去送信。距离近的,都是我们的士兵亲自送。如果出了真定府,就只能请驿卒转送。” “负责送信的人,首先选择表现好的,在战场立功的。到时候,轮流派人回去送信,也算是短暂的回家探亲。” 林丰沉声道:“明天上午的日常训练完成,就办这件事。” 哗!! 校场中,哗然一片。 林丰说读书识字,许多人愿意,也有不愿意的。 提及写家书,却是所有人激动了,更想到家中的父母妻儿,隐隐压制不住情绪要落泪。 想妻儿! 想父母! 每个在军中的士兵,都有自己牵挂的人,却无法联络。可是,也没有人愿意花心思来管他们,更没有人为他们写家书送回去。 最主要的是每个月有十个人去送信,只要是去送信,就有探亲的机会。 一瞬间,无数人动容。 “我参军时二十八,今年已经三十八了,头发白了很多。我离家时儿子才六岁,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我,我想家啊!” “我十八岁来了金云堡,今年二十六岁。我离家时,母亲患病在床,拉着我的手说,强娃,一定要回来啊,娘就算要死,也等着你回来才闭眼。” “我离家三年,走的时候刚成亲,婆娘哭哭啼啼的送我出村,嘱咐我早点回去。至今,连一封家书都没送回去。我死没死,家里人都不知道。” …… 一个个士兵自顾自的说着,却是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封家书,万金不换! 第44章 军中大比 庞熊是军中的老兵,也一样思念家人,想念家中的儿子。此刻听到林丰的话,忍不住泪流满面,跪在地上道:“千夫长大恩,庞熊叩谢。” 一个个将士跟着跪下。 乌泱泱的士兵下跪,眼中含着泪,口中高声喊着千夫长大恩。 让他们读书,许多人内心感动,感激林丰的付出,却觉得自己资质低,读书和他们距离远。 让写家书,却打动人心,因为思念家人。 喊声,此起彼伏。 情绪,不断涌动。 斥候营和先锋营的士兵嚎啕大哭,却在情绪涌动中彼此拉近关系,更认可了林丰。 在所有人喊话时,校场边缘暗中。 姜芸眼中异彩连连,赞许道:“家书抵万金,一封家书,将士归心。林丰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必成大器。” 秋霜也惊讶于士兵的嚎啕大哭,又有些不以为然,皱眉道:“小姐,一封家书而已,值得他们这样大哭吗?” 姜芸呵斥道:“你自小跟在我身边,父母也在府上,自然没感觉。让你好几年不回家,见不到亲人,还随时可能战死沙场,你会比他们哭得更惨。” 秋霜顿时沉默了。 或许吧! 毕竟,她也无法想象十余年不见亲人,不知道家中父母的状况。 姜芸看着校场内的一切,若有所思道:“父亲曾说,天下大事必作于易,要从小处着手,从简单的事情入手。” “比如练一支所向披靡的强兵,是一件艰难的大事,很多人无法做到,也不知道怎么入手。” “林丰的一封家书,让无数人动容,不就是天下大事必作于易吗?只是,很多人不屑去做而已。” “父亲曾说,你把士兵放在心上,士兵自然把你高高举起。” 姜芸一副明悟的姿态,说道:“父亲果然不欺我!” 秋霜有些似懂非懂。 姜芸深深地看了林丰一眼,觉得自己似乎懂了林丰,又似乎没有懂。因为林丰显露出的才华和能力,以及应对手腕,完全超出他的判断。 “走了,回去休息。” 姜芸没有去深究探索,她更不是这样的性格,潇洒离开了。 有林丰,足矣! 林丰不知道姜芸来了,没去管其他,任由斥候营和先锋营的士兵议论。他看着这些心潮涌动泪流满面的士兵,心中感慨。 军中士兵不容易! 要让一支军队有战斗力,把他们当人看,多一点体恤,准时发放兵饷,就已经能打造一支能打的精锐。 如果再拿出军功授田的封赏,这支军队会变得嗷嗷叫,成为悍不畏死的百战之师,因为他们有了真正的奔头。 要让军队有信仰? 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在封建王朝时代,军功授田、封爵就已经是终极杀器。 林丰无法军功授田,现在更偏向精神上的慰藉,以及按时发放兵饷,让士兵感受到林丰是把他们当人。 未来他成了一军主将,能控制地方,再按军功授田的策略推进。 许久后,士兵的情绪渐渐平息。 林丰直接道:“今天晚上的学习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后各自想一想,要写什么家书回去,要带什么东西。好了,解散!” 解散的话传出,士兵散去。 林丰回了营房早早休息。 翌日,清早。 林丰早早起床,带着士兵晨练跑步,以及站军姿、走正步。 一开始走得乱,站军姿也有很多士兵撑不住,站一会儿就东倒西歪的,列队都歪歪斜斜的,林丰却耐心十足的训练。 军中消息很难瞒得住,林丰改变训练方式的消息随之传出,有了许多人议论。 有的人说林丰哗众取宠,也有说林丰标新立异,还有说林丰故意博眼球的,说林丰老家伙是废物。 林丰却没有放在心上,按照自己的节奏推动。 下午,林丰召集士兵准备写家书。林丰专门问了一遍,有没有读书识字的人,足足四百人的队伍,一个识字的都没有。 这是军中的普遍情况。 林丰知道扫盲任重而道远,却也没有急躁,因为这些是他来的意义,要改变军中将士的现状。 林丰给士兵写家书,字数都不多,是几句报平安的话,以及让家人放心问安的话语。 一天下来,写了两百八十六份家书,都是附近的士兵。其他的士兵距离稍远,暂时没写家书。 第一次送书信,林丰抽调十个斥候兵去送信。 送信的斥候兵也是附近的人,送信的同时也能回家一趟,来回有十天的时间。 斥候兵去送信,营地的训练照旧,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到越来越整齐。 军队列阵,不论是齐步、正步都横成排竖成列,精气神彻底变化,连将士的内务也整理得干干净净。 十天过去,送信的士兵全部归队,他们的精气神彻底不一样了。在斥候兵回来时,军中士兵纷纷围上来,询问家里的情况。 斥候兵一一阐述,说着各自家里的情况,还有人送了书信来。 这事儿忙活了大半天,军中许多的将士更是痛哭,可是痛哭后的斗志更加旺盛。 因为,更有盼头了。 因为,知道了家里的消息。 进入六月后,天气也愈发炎热,林丰防备着李谦的同时,依旧没等到李谦出手,对方就仿佛一条毒蛇藏在暗中。 这一日,林丰训练士兵时,姜芸脸色铁青,急匆匆的来了。 林丰见到姜芸,抱拳道:“将军的脸色不怎么好,有什么事吗?” 姜芸哼声道:“别提了,今天被秦朗嘲笑,还被曹宏揶揄了一番。” 林丰问道:“怎么回事?” 秦朗是李谦的义子,在李义死后,被李谦任命为讨寇将军,接管李义麾下的三千士兵,是军中三大将之一。 姜芸冷着脸,说道:“李谦把我、秦朗和曹宏喊了过去,说明天要练兵,这是金云堡传下来的惯例。” “练兵的方式也简单。” “在营区后方,有一处开阔的区域,有三座山头。” “我的军队,秦朗的军队,以及曹宏的军队,各出一千人,各自占据一处。” “不论采取什么进攻的手段,哪一方占据另外两方的山头,夺取他们山头的军旗,就算大获全胜,一方胜两方败。” “如果一方夺取另一方军旗,再和第三方难分高下,则是第一、第二和第三的胜负结果。” “至于三方僵持,是很少出现的情况。” “事情定下了,秦朗却说你在军中搞了个什么训练,说你训练军姿、踏步,简直是哗众取宠。” “曹宏也揶揄几句,说你还教士兵读书,更是粪坑里淘金子。” 姜芸铁青着脸道:“这两人实在可恶,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去。明天的练兵,你给我,狠狠的打爆他们。” 林丰笑道:“将军放心,一切交给我。” 姜芸说道:“我相信你。” 林丰想了想,继续问道:“武器是什么呢?” 姜芸解释道:“都是木质的武器,刀、枪、剑、戟、木锤等,应有尽有。至于斥候营也一样,也都是木箭。” 林丰仔细思考一会儿,说道:“斥候营和先锋营全部参战,再抽调六百普通步兵,这就可以了。只是这次练兵,李谦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姜芸说道:“不管有没有阴谋,这是金云堡的惯例。更何况大获全胜,有一万两银子的赏赐,必须给我拿回来。” 林丰自信道:“将军放心,我保证打爆曹宏和秦朗的人。只是,如果打死了人呢?” 姜芸说道:“练兵就有战损,你尽管出手。” 林丰脸上多了笑容,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打爆秦朗的人,再给曹宏一个教训。明天上午您先到校场,我带着斥候营和先锋营随后就到。” 姜芸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林丰立刻召集先锋营和斥候营,高声道:“斥候营和先锋营合并训练以来,不论是曹宏的人,还是秦朗的人,都嘲讽我们的训练是浪费时间,说我们是废物。” “一直以来,我们没有争辩,因为争辩没有意义。” “明天练兵,我们要和秦朗、曹宏的人交战。我的要求很简单,打爆他们,证明先锋营和斥候营的实力,你们可有信心?” “有信心!” 魏虎、何有光、庞熊、李壮和罗远山等人齐齐喊话。 四百斥候兵和先锋兵,眼中闪烁着熊熊斗志。他们训练了半个多月,在林丰的训练下令行禁止,早就脱胎换骨。 士兵,懂了许多兵法,更能读书识字。 眼界开阔,心气儿就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承受了非议,他们要迫切的想证明自己,也为林丰争一口气。 林丰激起将士的斗志和士气,就吩咐士兵去休整,为明天的战事做准备。 林丰眼中,闪烁着浓浓战意。 明天的大练兵,是他以千夫长的身份,第一次在全军面前出现。掌控金云堡之路,从明天的练兵大比开始。 第45章 林丰亮相,金云堡震动! 翌日,清晨。 林丰照例带着士兵晨练,结束后才吩咐士兵集合。 斥候营和先锋营都身穿黑色的甲胄,腰悬战刀。所有的斥候营兵,更是骑着马带着弓箭。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黑甲上,透着森森杀气。 林丰站在军阵前,看着斗志昂扬的士兵,再次道:“今天的练兵大比,是证明自己的时候,更证明姜将军对我们的支持没有错。” “你们都骄傲,都认为自己是最强的,可是人家不知道。” “人家不仅不知道,还背地里嘲笑,说你们读书识字是粪坑里淘金。笑你们再怎么练兵也是废物,要把你们的脑袋摁在地上摩擦。” 林丰强硬道:“之前,我们没有争辩。今天用事实说话,打爆他们,证明我们自己,你们有信心吗?” “有!” 魏虎、罗远山等人齐齐呐喊。 林丰眼神明亮,再次道:“能同时打爆他们吗?” “能!” 众将士再度回答。 所有人眼神锐利,眸子中闪烁着昂扬斗志。 林丰不再多说,下令道:“全体都有,齐步走!” 命令下达,队列迅速调整,步兵在前,十人为一排,三百先锋营整齐往前走。一百斥候兵在先锋营后面,一个个士兵骑着马,整整齐齐的列队跟着走。 …… 校场中,高台上。 李谦坐在主位,薛云豹坐在李谦的左下方,秦朗坐在李谦的右下方,凸显出薛云豹、秦朗的地位。 姜芸在薛云豹的下方,曹宏又在秦朗的下方。 此刻,各军已经集合。 秦朗目光扫过下方的军队,阴阳怪气道:“姜将军,我麾下的一千士兵就位,曹将军麾下的一千士兵也就位。” “怎么你麾下,只有六百步兵,其他的斥候营和先锋营呢?” “难不成,不参加吗?” 秦朗笑眯眯道:“亦或是林丰听到要练兵的消息,吓得腿软不敢来参加了?” 姜芸同意了林丰自行来,也不着急。 可是,她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反驳道:“还没到定下的巳时,急什么呢?他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有何不可?” 秦朗讥诮道:“练兵,军纪要严。你越是放纵,他就越骄纵,不把军令当一回事儿。之前,姜将军治军严谨,我一向敬仰。如今嘛,不敢恭维。” 曹宏笑眯眯道:“姜将军,你昨天说必赢,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李谦附和道:“小姜,都是戏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个个揶揄着、奚落着,让姜芸的神情很是不爽。 她目光扫过去,看着列队的秦朗和曹宏军队,各自的一千人都歪歪斜斜的站着,很是松散,嘲讽道:“你们的军队到了,乱糟糟的不像是军阵。换做我的军队,自然不一样。” 秦朗哼了声道:“打仗,不是看表面功夫,是看敢不敢拼杀。更何况,你麾下的林丰都还没来。” 曹宏说道:“要不派人去催一催?听说林丰的年纪大了,该不会是老腰的毛病犯了,爬不起来了。” 姜芸心想,林丰腰力好得很。 你们懂个屁。 姜芸板着脸,沉声道:“能力强的人,自然有优待。我的林丰,足以横扫你们,当然要优待。” 秦朗不屑道:“一个整天搞噱头,不务正业的人,说他能力强?姜将军真是涉世未深,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李谦也加入进来,说道:“小姜啊,我不否认林丰有些本事。可是驭下之术重在恩威并施,一味的放纵,只会让对方变得骄纵。你这样,会吃大亏的。” 姜芸眼神笃定,没有丝毫的动摇,自信道:“我相信林丰,他就是我选定的人。” 李谦笑眯眯道:“你啊,太单纯了!” 踏!踏!!! 却在此时,整齐的踏步声从大校场入口处传来。 林丰身穿黑色甲胄,骑着赤兔马,稳步走在最前面。在林丰的身后,跟着三十排的先锋营兵,再是十排斥候兵。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往前走,脚步声统一且稳健。如今的斥候兵和先锋兵,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队列,这样的声音,立刻吸引了高台上所有主将的注意。 李谦也随之看去,看到整齐的先锋兵和斥候兵,眼中掠过一丝审视。 曹宏眼中若有所思。 秦朗却是哼了声,没有表态。 姜芸眼中有了得意神色,高声道:“你们看,林丰不是来了吗?他的军队就是不一样。” 秦朗哼声道:“依我看,不过如此。” 曹宏和姜芸没有矛盾,之前是听说了林丰的练兵,有些不以为然。 现在,亲眼看到林丰士兵的精气神,眼中闪过惊讶神色,正色道:“姜将军,我收回先前的话,林丰有点东西。只是,不多。” 转眼,林丰带着军队途经高台下,却没有跟着入列,反而稳步的往前走,高声道:“向右看!” 刷! 三百先锋兵齐齐偏头看向台上,一只手按住剑柄,另一只手放在裤腿的位置,瞬间从齐步改为正步。 一只只脚踏在地上,发出整齐的轰隆声。 轰!轰!!! 每一次脚踏在地上,声音震耳欲聋,气势汹汹,更是斗志昂扬。不仅是军威的显露,更是将士意志的显露。 “姜将军万胜!” 与此同时,又有林丰率先高呼。 “姜将军万胜!” “姜将军万胜!” 直冲云霄的喊声响彻在校场中,声音如炸雷响彻。 伴随着这样的喊声,再有一个个先锋兵整齐的踏步往前走,视觉上的震撼,以及听觉上的震动,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姜芸嘴角的笑容勾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看着林丰带着士兵从台下走过,笑着问道:“宣威将军、曹宏、秦朗,你们觉得林丰练的兵如何?” 第46章 初战逞凶,锤爆云豪 曹宏是世家出身,却愿意在地方历练,和一般夸夸其谈的世家子不一样。 他看着林丰麾下斥候兵和先锋兵的气势,眼中也有赞赏,说道:“姜将军,林丰的确不错。只是这样的人跟着你可惜,不如让给我?你出个价,多少我都给了。” “不可能!” 姜芸哼了声,强硬道:“林丰是我的。” 他又看向李谦,追问道:“宣威将军,你觉得林丰怎么样?” 李谦眼中也有了浓浓的忌惮,沉声道:“林丰的确不错,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此招摇过市,如果在大练兵中遭到双方围攻,就不妙了。” 姜芸自信道:“林丰不惧挑战。” 秦朗看向曹宏,笑着问道:“曹将军,你我双方的人,要不要联手?” 曹宏拒绝道:“我派去参战的千夫长段昌,也是军中骁将,岂会和人联手?他会随机应变,不需要我去干涉。要赢,也要赢得漂亮,岂能偷鸡摸狗,蝇营狗苟?” 秦朗面色一僵。 年轻时,他曾去偷人家的家畜,曹宏的话戳中他内心的痛处。 秦朗大袖一拂,冷着脸道:“我们走着瞧。” 曹宏说道:“那就走着瞧。” 一众人不再说话,林丰带着先锋营和斥候营进入军阵,站在六百普通步兵的前面。 强大的气势压迫下,六百步兵也颇有压力。 六百步兵中,带队的不是别人,赫然是秋霜。 林丰看到秋霜亲自来,顿时明白了姜芸的用意。 此战,必须胜。 林丰朝秋霜点头致意,没有再多说。 临近巳时,李谦却没有急着去宣布规则的打算。 姜芸迫不及待的想进行练兵大比,催促道:“宣威将军,时间快到了,抓紧吧。” 李谦说道:“不着急。” 此刻李谦心中,已经酝酿着对付姜芸的策略。林丰越来越强,必须抓紧运作,否则林丰成了气候,对付姜芸更麻烦。 李谦斜眼瞥了薛云豹一眼。 就是因为薛云豹的存在,处处掣肘他,让他要动作很难。如果没有薛云豹,早就收拾了姜芸。 转眼到了巳时,李谦站起身轻咳两声,所有人安静下来。 李谦迅速说了练兵的意义,以及练兵的规则,在军营后方有三处山头,参战的三方各抽取一处山头,粮草、水源等简单物资已经送去。 每一处山头上,都插着一杆大旗。 哪一方的大旗被拿下,就代表失败出局。 阐述完规则,李谦最后说练兵获胜的第一名,会获得一万两银子。 最后是抽取山头,姜芸麾下的林丰,秦朗麾下的云豪,曹宏麾下的段昌,一起来台上抽签。 三人的山头不是提前安排,而是各自抽签确保公平。 林丰抽到的山头,位于正南方。 云豪抽到的山头,位于西北方。 段昌抽到的山头,位于东北方。 这是三足鼎立的一个局面。 林丰拿着抽签回到军阵,又卸下随身携带的武器,去领取了木制武器。士兵用木刀,林丰拿了两柄木锤。 一千人在林丰的带领下,一路来到南方所在的山头。 山上有水井,有固定的水源。除此外,还有些大铁锅、陈米、盐和柴刀,除此外就没有了。 没有拒马,没有防御器械,山体也不算陡峭,没有易守难攻的优势。 山头上,也就一些竹林和树木。 林丰登上山头,看向云豪和段昌的方向,发现对方也不是崇山峻岭的区域,和他一样是小山头。 林丰远距离观察一番,有了大致的想法,再让士兵埋锅造饭,就带着魏虎、何有光和十个斥候往云豪和段昌的山头去观察。 一路北上,先靠近云豪的山头。 林丰仔细看去,云豪的山头和他一样,就是普通的斜坡,没有陡峭山势,也没有易守难攻的局面。 林丰离开的时候,云豪麾下的斥候也没有反应,唯独在林丰靠近段昌的区域,段昌派遣了斥候狙击,被林丰直接以木弓箭收拾。 近距离打量,都是一样。 林丰回了两山中间的官道,看着宽阔的官道若有所思,回到山上就把魏虎、孙彪和何有光等斥候营什长,以及李壮、罗远山和庞熊喊来了。 林丰在地上画出地图,直接道:“练兵的三方兵力人数相同,三方立足后相互对峙又相互制衡。” “正常情况,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我们是绝对的精锐,我们的战斗力远超任何一方。” 林丰眼神锐利,强势道:“既如此,我们直接攻打一方,先攻打云豪,打爆李谦义子秦朗的军队。” 罗远山说道:“义父,万一段昌来进攻呢?” 林丰说道:“段昌不会出兵的。” “第一,段昌隶属于曹宏,不是李谦的人,不会随意帮手。” “第二,我们和云豪斗起来,段昌能捡便宜,自然会乐见其成,因为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三,我们要打爆云豪,必须快准狠,一鼓作气拿下云豪,不给段昌反应的机会。” 林丰握紧拳头在空中一挥,下令道:“这是我们训练月余后的初战,必须漂漂亮亮的完成,明白吗?” 罗远山道:“明白了。” 魏虎眼珠子转动,说道:“我派斥候兵盯着,随时禀报段昌的动向。” 林丰赞许道:“不错!” 如果没有九牛二虎之力,没有先锋营的精锐,且真正战场上的拼杀,林丰自然不会这样莽撞,要考虑诸多因素。 现在的练兵太儿戏了,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 以最快的速度打爆一方,足以碾压过去。 计策定下,士兵还在埋锅造饭,更有士兵去砍伐竹子削尖,这是交给步兵在官道中心列阵,抵御段昌可能突袭。 料敌从宽,至少要这么安排。 临近午时,白米饭做好。 林丰带着士兵吃了饭,填饱肚子后休息半个时辰,就带着大军下山,一路沿着官道往北去。 大军没有逗留,直扑西北方的云豪。 在林丰带着军队直扑云豪的山头,已经不到两里路时,云豪才得到斥候兵的消息。 云豪没觉得斥候的反应慢,不急不躁的召集斥候营、先锋营和步兵精锐,自信道:“论年纪,林丰已经五十岁,垂垂老矣。” “论士兵,我们都是青壮精锐,林丰率领的士兵都是我们筛选后才分配过去的。” “论位置,我们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优势。这样的情况下交战,不论怎么说,都是优势在我。” “此战,我军必胜。” 云豪站在山坡上,看向山下靠近的林丰大军,下令道:“先锋营上前,随我冲锋,直接擒贼擒王拿下林丰。” “冲啊!” 云豪翻身上马,高声咆哮。 先锋营跟着云豪一起,再有斥候营在两翼游走,以及步兵在后方,下山直扑林丰军队赶来的方向去。 林丰也注意到云豪杀出来,眼中升起喜色。 不怕云豪下山,就怕他结阵抵挡拖延时间,现在是好事儿。 林丰的左右手各一柄木锤,每支木锤重五斤,虽然轻飘飘的却也能打人。他遥指着前方,下令道:“打爆他们,杀!” 云豪一方的士兵从山上往山下俯冲,林丰率领的人丝毫不惧,直接迎了上去。 双方,转眼碰面。 林丰正面迎上了云豪。 云豪自认为不输给死去的李义,更没把林丰这个老家伙放在眼中,一杆木枪直戳林丰的眼睛,冷声道:“老狗,没有枪头的长枪,也能戳死人,给我死。” 林丰一锤抡起横扫,啪的一声撞在枪杆上。 木锤没有玄铁重剑的威力,可云豪的枪杆也不重。木锤和枪杆撞上,云豪手掌酥麻,长枪随之被撞开,露出了胸前的空门。 林丰右手的木锤顺势而起,一锤快如闪电跟上。 瞬间,砸在云豪的胸膛上。 第47章 林丰横扫,无敌了! 云豪眼见木锤已经砸过来,且避无可避,干脆没有躲避,硬生生的鼓起胸膛,要直接承受这一锤。 毕竟,只是木锤而已。 换做铁锤,云豪不敢这样做。现在是练兵,武器是木制的,没有什么杀伤力,他直接钻了空子。 与此同时,云豪握紧了手中的枪杆,要再次抽回直戳林丰的双目。 练兵大比,伤残自负。 长枪抽打在人的身上,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戳在眼睛里,却足以戳伤人,让人重伤不治。 云豪心中得意,高高的挺起胸膛,更是不惧。 砰!! 木锤落在云豪的胸膛上。 刹那间,云豪脸色大变,只觉得冲击的力量刚猛无比,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一样。涌动的力量,和他硬生生抵抗的力量冲击下,力量都反冲在他的胸膛上。 噗! 云豪一口鲜血吐出。 魁梧脸色涨红,眼中充血,魁梧的身体也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后接连翻滚几圈才稳住身体。 他回头看向林丰,眼中更有着浓浓的惊悚。 怎么会这样? 一锤下来,力若千钧,这是木锤的威力吗? 云豪眼中不信,只是林丰又提着木锤冲来,吓得云豪头皮发麻,忍着身体的疼痛起身,拔腿就往前跑,同时口中喊道:“林丰,你作假,你的木锤有问题!” 赤兔马唏律律的嘶鸣,如闪电在空中掠过,瞬间撞在云豪的后背上。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云豪凄厉惨叫,魁梧的身躯再一次飞了出去,旋即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又吐出两口鲜血,已经是脸色惨白。 云豪瞪大眼睛,满脸的痛苦和不信,咬牙道:“你,你……” 话未说完,云豪昏死了过去。 林丰让人拿下云豪,高呼道:“云豪被擒,冲上去。” 命令下达,林丰提着木锤继续往前冲,赤兔马唏律律的嘶鸣着,仿佛也感受到林丰的激动和喜悦,快速往山坡上冲去。 在林丰往前冲时,云豪被生擒的消息传出,刚参战的云豪麾下士兵迅速崩溃。 主将都被拿下,还打个屁啊? 再打,也是被殴打! 李壮、罗远山和庞熊等人却杀得兴起,挥舞着木刀不断的进攻,不断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委屈,暴打着云豪所带来的秦朗所部士兵。 林丰没去管厮杀的双方,赤兔马如一道火红色的闪电,转眼已经到了山头,看到了那迎风飘扬的大旗。 林丰冲了上去,一把拽起大旗就往山下跑,口中喊道:“调转方向,直扑段昌的方向去,生擒段昌。” “生擒段昌!” 魏虎跟着林丰一起,也高声呐喊。 周围的斥候兵跟上,如洪流往山下去。在林丰下山往前时,罗远山、李壮等人也招呼着先锋兵调转方向跟上,没去管留在原地的秦朗所部士兵。 云豪被带走,秦朗的士兵都松了口气,却又茫然彷徨,因为短短时间就败了。 林丰带着斥候兵下山,很快来到秋霜率领的步兵方向。 秋霜负责抵挡可能来捡便宜的段昌,只是没等多久,就看到林丰带着士兵回来,惊讶道:“林丰,你这么快?” 林丰回答道:“走,直扑段昌。” 秋霜点头应下,也不再防守,带上步兵跟在林丰的身后,一千军队朝着段昌的方向席卷而去。 …… 段昌所在的山坡上。 一千士兵驻扎下来,中午也埋锅造饭。 将士吃饱后,都在山上休息。 段昌没有采取行动,却安排斥候兵去盯着山下,观察着林丰和云豪的方向,看双方会怎么选择。 “报!” 却在此时,一名斥候兵快速上山,禀报道:“千夫长,林丰带着人朝云豪的山头去了。” 段昌眉头微皱,问道:“有朝我们这边来的吗?” “没有!” 斥候兵立刻回答。 段昌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这个林丰真是自信,也是够自负的,竟然不管我们直扑云豪。” “他是笃定我不会去偷袭?亦或者,是有自信能快速取胜,再挡住我的进攻吗?” “只要他拿下云豪的军旗,再挡住我的进攻,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段昌说道:“想法不错,却自以为是。” 在段昌的身旁,亲兵附和道:“一旦我们出兵,林丰必败。其实林丰自负也挺好的,他和云豪斗起来,狗咬狗一嘴毛,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后,我们再下去收拾残局。” 段昌点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再等一等。我还以为,这一战会比较棘手。没想到,天上就掉下了馅饼。” 亲兵抱拳道:“恭喜千夫长。” 段昌轻笑几声,让探子继续去山下盯着。 段昌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等着。不到一刻钟,又有斥候兵飞快的跑回来,禀报道:“报!” 段昌见斥候兵回来,沉声道:“有什么消息?” 斥候兵翻身下马,向段昌行礼后,禀报道:“千夫长,不好,不好了。” 段昌皱眉道:“我好得很,有什么不好的?” 斥候兵回答道:“林丰已经生擒了云豪,夺取了云豪的大旗。现在,林丰带着他麾下的军队,直扑我们的方向来了。” 段昌有些惊讶,说道:“林丰这么快就取胜,的确有些手段。” 斥候兵道:“林丰即将杀到我们的区域,该怎么办呢?” 段昌却没有半点的惊慌,自信道:“林丰取胜了又能如何呢?我段昌是曹将军麾下的骁将,麾下的一千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我们才是金云堡最能打的。” “林丰一个五十岁的老家伙而已,何足挂齿?” “云豪是攀附秦朗,才有了担任千夫长的机会,一个小人而已。现在林丰来了,正好拿下林丰,再拿下林丰和云豪的大旗。” “这是上苍赐予我的机会,该我段昌名扬金云堡。” 段昌眉宇间有着迷之自信,高声道:“传我军令,大军随我杀过去,我要堂堂正正生擒林丰。” 士兵传令,段昌麾下的斥候兵、先锋营和步兵集合,跟随段昌一起下山,迎着林丰的方向去。 第48章 林丰夺魁,大比第一 林丰带着斥候营赶路的时候,也得到斥候兵传回的消息,段昌没有在山上驻扎,反而带着人下山来了。 林丰也是兴奋起来。 段昌来了,正好一锅端。 林丰举起右手的木锤,遥指着段昌来的方向,高声道:“我们剿灭了云豪,朝段昌的方向去。现在段昌非但不投降,还敢向我发起反击。你们说,该怎么办?” “打爆段昌。” 魏虎举起手中木刀,眼神兴奋,率先叫嚣了起来。 “打爆段昌!” 李壮、罗远山和孙彪等人,也是齐齐高呼。 声音传出,跟随的斥候兵也陆续呐喊,声音响彻云霄,更带动后续的先锋营呐喊,一波一波的喊声响彻,整个大军都躁动叫嚣了起来。 士气,一再提升。 斗志,汹涌如潮。 秋霜也身穿甲胄骑着马,带着步兵一起冲锋。她看到沸腾的士气,眼中更掠过惊讶神色。 林丰带兵不一样。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林丰骁勇善战,敢拼敢杀,以至于麾下的将士也敢拼敢杀。 在林丰的带动下,这支军队爆发出强横的战斗力,显露出的士气和老将军麾下的百战之师也不遑多让。 秋霜心中感慨,小姐捡到宝了。 队伍冲锋,迎着段昌的方向去。 双方相向而行,距离也越来越近。转眼双方碰面,林丰瞬间就看到了骑着马冲锋的段昌。 同一时间,段昌也看到‘垂垂老矣’的林丰。 段昌神色自信,高呼道:“老家伙林丰就在前面,拿下了林丰,每个人赏赐五两银子,随我冲!” 命令传下去,段昌的士兵全都沸腾了起来。 五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因为不是每个将领都足额发放兵饷。 很多武将在发放兵饷时,要从士兵的身上克扣些。有时候,发放兵饷的时间也会拖延,还少发不发的情况。 段昌倒是没有这样,该发给士兵的,都全部发放下去。 恰是如此,他的命令传下去,将士都闻令而动。 段昌也是身先士卒冲在前方,手中拿着一柄木制的长刀。刀长一丈,刀刃宽厚,颇为沉重。 一刀在手,段昌直扑林丰的方向。 林丰不躲不避迎上段昌,准备要出手时,李壮抢先杀了出去,高声道:“千夫长,些许小喽啰交给我。” 林丰没有插手,任由李壮去迎战段昌,他带着斥候营攻击段昌麾下的士兵。 林丰的两支木锤不算重,可是在他的手中,两支木锤举轻若重,看似轻飘飘的一锤,捶打在士兵的身上,却一锤一个。 对云豪麾下的士兵,林丰没有留情。对云豪本身,林丰也是一样。 可是对曹宏麾下的人,林丰稍微留了力量,顶多让士兵失去战斗力,没有重伤的人。 林丰骑着赤兔马横冲直撞,速度极快。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在林丰接连冲锋,迅速击垮段昌麾下士兵攻势的时候,李壮交手十余招后,就已经露出败相,被段昌一口木刀劈得连连后退。 段昌眼神锐利,嘲讽道:“一群废物,以为跟着老家伙喊几句口号,就觉得自己能行了?打仗不是靠嘴,是靠手。” “再接我一刀!” 段昌大声呵斥,木刀再度抡起,狠狠劈了下去。 李壮提着木刀迎击,两柄木刀碰撞下。即便李壮力量强,却仍是被段昌压制,握住木刀的手酥麻疼痛。 趁着李壮反应迟钝,段昌眼中掠过冷色。 谁说木刀,不能杀人伤人的? 段昌手中的木刀一转,再度凌空斩下,直接劈向李壮的脑袋。 一刀落下快如闪电,李壮仓促下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靠着头盔硬抗。 段昌眼中掠过轻蔑神色,可是一刀落下时,却没有劈中李壮,只见一柄木锤横空伸出,截住劈下的一刀。 李壮看到来人,神情惭愧,喊道:“千夫长,我给你丢脸了!” “退下!” 林丰吩咐一声。 李壮抽身撤退,没有再纠缠不敌段昌的事情,提着木刀去攻打段昌麾下的士兵。 段昌看着自己的一刀被林丰挡住,沉声道:“林丰,就算你力气不错。可是,你毕竟老了。” “人老了,就只有爆发力,没有持久力。” “我劝你投降,否则打下去,你的老胳膊老腿,我可保证不了,万一打折了你的腿,你在军中就不能混日子了。” 段昌强硬道:“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混日子?” 林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笑容,沉声道:“年轻人仗着有几分蛮力,就自以为是。今天,老夫让你见识下乱披风锤法的厉害。” 一锤抡起,朝段昌砸去。 所谓乱披风锤法,没有任何的招式,怎么快速怎么来,通俗的来说,砸就完了。 一锤落下,段昌长刀收回格挡。 砰!! 木锤和木刀撞上。 段昌的木刀弯曲,且爆发的力量冲击,段昌握住木刀的手掌都隐隐作痛。这一刻,段昌脸上流露出惊骇神色,因为林丰的力量非常强。 “再接我一锤!” 林丰第二锤落下,电光火石间,又砸在段昌木刀的同一处位置。 咔嚓! 木刀崩断,段昌胸前的空门大开。 霸道的力量冲击下,段昌更是手掌疼痛,一时间没握住刀柄,木刀也瞬间飞了出去。 林丰的木锤一往无前,砰的一声撞在段昌的胸膛上,把段昌打落马下。 士兵迅速跟上来,飞扑上去把段昌拿下。 段昌被士兵迅速绑了,眼中都有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垂垂老矣的林丰这么猛? 不应该啊! 林丰轻笑道:“段昌,你败了。” 段昌感受到林丰的活力,完全不是一波流的爆发,而是气息悠长,他叹息道:“我败了,输得心服口服。” 林丰不再多说,生擒了段昌,骑着赤兔马迅速的进攻,摧枯拉朽击溃了段昌的士兵,再攻上段昌的山坡拿下大旗。 夺取了段昌的大旗,林丰已经夺魁取得大比第一。 林丰没有再耽搁,带着士兵下山,同时押解着云豪和段昌开始返回军营。至于云豪和段昌麾下的士兵,林丰根本没去管。 又不是真正的战场,这些俘虏没用。 第49章 林丰大胜凯旋 军营,大校场。 李谦、薛云豹、秦朗、曹宏和姜芸坐在台上等着。 好在今天的天不怎么热,在台上还有徐徐微风,很是舒服。 这几年的天气很怪,夏季少,寒冷多且长。就算在盛夏也不怎么热,导致北方很多是冻土。 加上北蛮频频入侵,周朝的处境愈发艰难。 摊上一个为民着想的官员,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如果摊上压榨百姓的官员,百姓的日子更是难过。 周朝地方上,已经有许多的流民,更有落草为寇的百姓。 李谦是不在意这些的,从来不管百姓的死活。 在李谦看来,百姓如韭菜,死了还会一茬一茬的长起来。李谦这辈子的想法,只希望在金云堡当土皇帝,再和北蛮走私赚钱。 李谦举行大比练兵的意图,是要打压姜芸和林丰。 他无比自信,更相信云豪的实力。 毕竟,云豪是军中骁将。 李谦喝了口茶,看向端坐的姜芸,打趣道:“小姜啊,林丰一把年纪还参战,长途跋涉后精力不济,身体可能会出问题。万一有任何的闪失,可别怪云豪不留情。” 姜芸哼声道:“林丰输了,乃至于瘸了残了,是他技不如人,我也甘拜下风。我反倒是担心,万一林丰打残了云豪,宣威将军怕是会迁怒人。” 薛云豹板着脸,呵斥道:“小姜,你太小看宣威将军的度量了。” 姜芸戏谑道:“我是未雨绸缪,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宣威将军是咱们金云堡的主将。他要迁怒,谁能挡得住?” 薛云豹笑问道:“宣威将军,您觉得呢?” 李谦心头不屑,姜芸和薛云豹一唱一和的,是故意针对他。 可是,李谦仍然有十足的自信,笃定道:“第一,云豪不可能输。他是参加过三次大比,都夺得第一的人,不仅熟悉规则,也能征善战。” “第二,云豪就算输了、残了,也是技不如人。” “只是小姜啊,你一贯护犊子,到时候林丰真的残了,可别找我严惩云豪。” 李谦戏谑道:“哭鼻子可不好。” 秦朗连忙点头,附和道;“义父说得对,在咱们金云堡,哭鼻子是没用的。毕竟,这里不是骠骑将军的营区。” 姜芸听得火气直冒。 说什么不是亲爹的营区,她到了金云堡一切靠自己,从来没有靠亲爹。不仅如此,因为亲爹的原因,李谦一直在打压她,给她分配弱的士兵,战马和武器甲胄也抠抠搜搜的。 若非借着李义下药的机会,也难以敲诈李谦。 姜芸哼了声,自信道:“我对林丰有信心,他必然能赢。” 秦朗说道:“人往往就是如此,明知不行,总是喜欢寄托全部的希望。” “报!” 恰在此时,校场外有斥候兵跑回。 秦朗看到斥候兵回来,知道前线的战事有了进展,他笑着说道:“看样子,云豪已经赢了。” 马蹄哒哒,斥候兵转眼到了台下。 斥候兵翻身下马,禀报道:“启禀宣威将军,前线有了第一波厮杀的结果。林丰生擒云豪,击溃云豪率领的一千兵马。” 李谦眼中瞳孔一缩,神情也僵住。 “哈哈哈……” 姜芸却是瞬间大笑起来,高声道:“好,好,好!” 这一刻,姜芸浑身舒坦,再没了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她嘴角怎么都压不住,笑着感慨道:“这人啊,往往就是明知不行,偏偏认为自己能行,寄托不切实际的希望。宣威将军,林丰赢了。” 李谦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冷着脸,眼神愤怒。云豪这个废物,竟然输给了林丰这个老家伙,丢尽了他的脸。 李谦忍住没有发火,却狠狠瞪了秦朗一眼。 这是秦朗安排的。 秦朗脸上的面子也挂不住,看向斥候兵,追问道:“云豪骁勇善战,却直接败了。难不成,是林丰和段昌联手,联合攻打了云豪。” 曹宏淡淡说道:“不管段昌和林丰是否联合,都在规则之内。” 姜芸道:“林丰赢了。” 斥候兵弓着背,迅速回答道:“回禀秦将军,林丰带着士兵抵达南方的山头上,就吩咐士兵埋锅造饭。” “吃了午饭没多久,就带着人火速北上,直扑云豪的山头。” “段昌得到消息,作壁上观没插手。林丰和云豪交战后,厮杀不到半刻钟,就生擒了云豪。” 斥候兵直接道:“林丰已经带着大军,直扑段昌的方向去了。” 姜芸说道:“云豪真是酒囊饭袋,废物!养着这样的人,浪费粮食。” 薛云豹点头道:“无能。” 李谦的面子更是挂不住,沉声道:“林丰和云豪交战一场,不休整就罢了,还直接朝段昌杀过去,说不定被段昌守株待兔击败。” 秦朗补充道:“林丰之所以击败云豪,绝不是凭实力,极可能是靠箭术偷袭。靠着偷袭,算什么本事呢?他不可能连续偷袭成功。段昌以逸待劳,必然能取胜。” 曹宏微笑道:“宣威将军过奖了,段昌虽然厉害,林丰也不弱,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李谦和秦朗面色一冷。 曹宏简直不识好歹,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姜芸信心满满,拂袖道:“林丰一定能取胜,这话我说的。” 李谦深吸口气,没有再搭理得意的姜芸,吩咐斥候继续去打探消息。 不到两刻钟,又有斥候兵跑回来,禀报道:“启禀宣威将军,林丰已经生擒段昌,正在返回的路上。” 姜芸瞬间站起身,感慨道:“林丰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天生不凡。这一回击败了云豪,能挣到一万两银子,可以买很多的东西。” 李谦黑着脸,话都不想说。 曹宏想着段昌败了,看向禀报的斥候兵,问道:“段昌怎么落败的?” 斥候兵说道:“林丰朝段昌杀过去,段昌也主动下山进攻。双方交战,段昌被林丰正面击败生擒。” 曹宏摆手道:“知道了。” 他看向姜芸,眼中有羡慕,拱手道:“姜将军,恭喜了。” 姜芸对曹宏的态度也很谦逊,微笑道:“曹将军过奖了,林丰运气好,不足为奇。” 曹宏笑了笑,不再说话。 “轰隆隆!!” 却在此时,有马蹄声从大校场外传来,使得大校场内都变得喧嚣了起来。 姜芸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马当先,骑着赤兔马走在最前面的林丰,迈步就走在高台边等着。 没过多久,林丰骑着马来到台下,抱拳道:“将军,卑职不辱使命,生擒云豪和段昌,取得了胜利。” 姜芸赞许道:“辛苦了。” 林丰说道:“不辛苦。” 姜芸微微侧身,斜眼看向李谦的同时,笑着问道:“林丰啊,说说你是怎么拿下云豪的?用了一招还是两招呢?” 第50章 林丰要培植势力了 林丰神色从容,回答道:“将军,区区一个云豪,哪里用得了两招。云豪连一招都没有挡住,一锤就被我打落马下。” 姜芸板着脸,呵斥道:“你啊,真是不懂事儿。云豪是宣威将军的骁将,差点就要收为义子。你要击败他,至少也得两锤,给一点面子啊。” 薛云豹忍不住笑了。 小姜的性格,和老将军真是一模一样,不吃半点亏。 曹宏也捋着胡须轻笑,看李谦的眼神有着乐子。你堂堂金云堡的主将,何苦和姜芸为难呢? 毕竟,人家有来头。 李谦脸色铁青,无比的愤怒,又瞪了秦朗一眼。 李谦没说话,姜芸却没有放过李谦,继续道:“宣威将军,实在是抱歉。林丰是从小地方来的,不懂人情世故。以后再和云豪交手,或者和秦朗交手,一定两锤才准赢。” 李谦的神情彻底崩了,沉声道:“云豪人在哪里?” 姜芸问道:“林丰,云豪呢?” 林丰吩咐道:“来人,把云豪带上来。” 命令传下去,士兵拖着如死狗躺下的云豪上来。他的胸膛挨了一锤,又被赤兔马撞翻在地上肋骨断裂,无法正常行走,只能躺着。 李谦看着受伤的云豪,呵斥道:“林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伤了云豪?” 林丰反驳道:“宣威将军,练兵不是儿戏,是模拟战场厮杀,本就容易受伤。难不成,我们的练兵是过家家,只喊口号吗?” “我和云豪交手,一锤把他打落马下。可他不仅不投降,还要逃跑纠集士兵再战,无奈下,我骑着马追上去,不小心撞到他。” “云豪技不如人,受伤也正常。现在,宣威将军说我好大的胆子,这是什么规矩?难道您的人不能打?” 姜芸立刻道:“刚才宣威将军才说过,云豪输了、残了,也是技不如人,怎么转眼就翻脸。您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更比哭鼻子更让人发笑。” 曹宏道:“宣威将军刚才,的确说了技不如人不怪人的话。” 薛云豹微笑道:“宣威将军,云豪受伤,依我看救人要紧,赶紧把他带下去医治。” 李谦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看薛云豹、姜芸和曹宏的眼神都不善。 这些人竟然联合在一起。 看样子,要加速启动计划,不能再留下姜芸,否则更难控制。 李谦摆手道:“来人,把云豪带下去。” 士兵上去,带着云豪离开。 李谦目送云豪离去,忽然想到段昌沦为俘虏,打趣道:“曹将军,云豪受伤,段昌恐怕也一样,说不定也躺下,你不关心下?” 曹宏问道:“林丰,段昌呢?” 林丰神色从容,吩咐道:“来人,请段昌出来。” 士兵去安排,段昌完好无损的走出来,惭愧说道:“曹将军,末将不是林丰的对手。林丰年迈,一身实力却是卓绝,我远远不及。” 曹宏点头道:“输了也没什么,你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回去好好训练。” 段昌道:“末将遵命。” 这一幕落在李谦的眼中,他更是脸色铁青。云豪受了重伤,段昌毫发无损,分明是故意针对他的人。 李谦心态有些失衡,阴阳怪气道:“没想到,曹将军和姜将军的关系这么好。你们一个出自将门,一个出自世家,倒也是正常。” 曹宏淡淡道:“曹某做事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姜芸笑道:“宣威将军输了,心里不平衡吗?” 李谦沉声道:“所有人都是金云堡的部将,林丰也算是我的部将,有什么不平衡呢?” “金云堡有林丰这样的骁将,我求之不得。” “既然分出胜负,我直接颁奖。来人,把一万两银子抬出来。” 李谦吩咐下去,士兵抬着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出来。李谦死死盯着林丰,说道:“林丰,本将奖励你一万两银子,随你分配。” 林丰听到‘随你分配’的话,却是心如明镜,李谦想用这事儿挑拨他和姜芸的关系,这也太小觑他了。 更是小心眼。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李谦就是运气好才当上金云堡的主将。 林丰抱拳道:“多谢将军赏赐。” 姜芸道:“宣威将军的赏赐,我也代林丰感谢。既然大比结束,我们回去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李谦吩咐道:“不着急,还有事情。” 姜芸问道:“什么事?” 李谦目光扫过薛云豹、姜芸、曹宏和秦朗,直接道:“金云堡西北方三十六里处,有一座野牛山。” “山上盘踞着一批贼匪,约莫有八百人,总是劫掠百姓,最近更加频繁。” “真定知府孟云华几次传信,催促本将围剿野牛山的贼匪。这次练兵大比,也意在选拔最善战的人,带兵去围剿野牛山贼。” “林丰取胜,就由林丰带兵前往。” 李谦审视着姜芸,沉声道:“姜将军,你意下如何?” 姜芸皱眉道:“野牛山的贼匪,我也略有耳闻,很是骁勇。另外,野牛山易守难攻,别说林丰只有四百人,就算再给他一千人,也不好攻打。” 李谦沉声道:“野牛山的贼匪已经是一大匪患,不解决不行。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亦或者姜将军看到了好处就冲,看到困难就退缩吗?这可不行!” 姜芸说道:“我不是那意思。” 李谦咄咄逼人,强硬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姜芸眉头深锁,一时间明白了过来,李谦是故意针对。 却在此时,林丰站出来,抱拳道:“姜将军,我愿意奉宣威将军的命令,带兵去围剿野牛山的贼匪。” 李谦的打算肯定是借刀杀人,让林丰死在野牛山贼匪的手中。 可是,林丰却看到了机会。 林丰已经是千夫长,在金云堡内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可是按部就班的发展,实力增长太慢。 如果借着围剿的机会,收服野牛山的贼匪,让野牛山贼藏在暗中为己所用,林丰做事情就更容易。 朝堂混乱,地方乱了,要抓紧时间发展势力。 李谦见林丰答应,赞许道:“林丰不愧是姜将军的兵,骁勇善战,也一腔热血。既如此,你带兵去围剿野牛山贼匪。具体多少人,由姜将军决定。” 姜芸见林丰答应,无奈道:“我们走。” 说完,姜芸大步离开校场。 林丰带着麾下的士兵,抬着一箱子的银子往营区去。 回到营地,林丰让魏虎和罗远山等人先安顿士兵,才跟着姜芸来到营房。 姜芸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叹息道:“林丰,你太莽撞了,野牛山不好打。” 林丰藏着私心,正义凛然道:“姜将军,不好打,不代表不能打。其他人不能打,不代表我不行。为国除害的事情,我辈义不容辞。” 铿锵有力的话,更突显林丰的赤诚热血。 姜芸听到,也是芳心一颤。 第51章 送姜芸礼物 姜芸在金云堡做事,见了太多蝇营狗苟的人。 许多人对北蛮怕到了骨子,不敢对北蛮吱声,不敢对北蛮亮剑,偏偏对治下的百姓却重拳出击,最擅长剿匪。 林丰一心为国,赤胆忠心,无私赤诚,是姜芸所没见到的。 最主要的一点,即便她有意无意的忽略和林丰发生关系的事情,可是有这一层关系,对林丰就更亲近,也更愿意相信。 姜芸心中有了瞬间的波动,又收敛起来,叹息道:“你的想法太单纯了,李谦这么做,分明是借刀杀人。” “这次军中大比,一旦云豪取胜,李谦肯定会借着大胜的势头,带着人一起去围剿野牛山的贼匪。” “偏偏,云豪伤势惨重。” 姜芸愤怒道:“李谦借着你取胜的机会,把难题交给你,这人可恶至极。” 林丰心中却不恼怒。 李谦如果亲自去,他无法捞到好处,现在一个人去解决野牛山的贼匪,就可以自己做主,进而谋取最大的利益。 林丰正色道:“将军,要立足金云堡,按部就班没有用,必然要打几场硬仗。军中武将没有血与火的洗礼,怎么能令人信服呢?” 姜芸劝不了林丰,点头道:“罢了,你要去我也不阻拦。一万两银子都给你,另外你去围剿野牛山的贼匪,需要多少人?” 林丰说道:“将军,我只要五千两银子,作为先锋营和斥候营的嘉奖。其他的钱财,请将军安排,也请将军嘉奖参战的步兵。” 姜芸点头道:“可以!” 林丰继续道:“攻打野牛山,只要一百斥候营和三百先锋营,不需要其他士兵。” 姜芸皱眉道:“我听说野牛山的贼匪,竟然有制式武器,不是泛泛之辈。你的那点人,远远不足。” 林丰回答道:“野牛山的贼匪强,也强得有限。我只带四百人去,消息传到野牛山上,贼匪是什么态度呢?” 姜芸说道:“会蔑视你。” 林丰点头道:“将军英明,他们会蔑视我,会瞧不起我,进而会主动出战,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必胜。这些人下山来进攻,我才能一战而胜。不怕他们拒守,反而怕他们龟缩,因为野牛山易守难攻。” “对,对!” 姜芸一脸赞许神色,笑着道:“你的分析有道理,我同意你的提议。” 林丰说道:“将军,末将先去分配嘉奖。” 姜芸摆手道:“去吧。” 林丰行了一礼,退出营房后领走五千两银子,就带着银子返回先锋营和斥候营的营区。 林丰压根儿没有回营房,直接往校场去,再通知士兵来集合。 命令下达,所有士兵也陆续来集合。 李壮、罗远山和庞熊一起的,李壮兴奋道:“老罗、老庞,咱们参加大比取胜,你们说,千夫长会不会有赏赐?” 罗远山淡淡道:“擒拿云豪,是义父出手。拿下段昌,也是义父出手。你有什么功劳,想要什么嘉奖?” 李壮讪讪道:“我也就说一说。” 罗远山沉声道:“不管有没有嘉奖,那都是正常的。” 庞熊接过话,说道:“只是一次大比,也没有战事,估计没什么嘉奖。军队中,不克扣兵饷就很好了,想要嘉奖是做梦。” 三人议论着的时候,其他赶来的士兵也在议论。因为李谦给的一万两银子,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更是交给林丰分配的。 恰是如此,士兵才有了期待。 士兵在校场外有议论,可是进入校场后就不再说话,按照各自的位置列队。 整个军队,鸦雀无声。 林丰目光扫过所有的人,沉声道:“金云堡今天的大练兵,我们以一己之力击溃了其他两路兵马,取得了大胜。” “我们得了一万两银子,你们也知道。可是军营一体,不止我们参战,还有步兵参战,所以我领了五千两银子。” “这五千两银子,是斥候营和先锋营的嘉奖。” “我做主,每个人赏十两银子。四百人一共四千两银子,还剩下一千两银子。” 林丰高声说道:“这剩下的一千两银子,不是我的,而是所有人的。” “第一,用来赈济军中家境特别困难的士兵,定期给他们家眷一定的接济。” “第二,用来嘉奖立功的人。” “或是读书认真,且进步迅速的士兵;亦或是训练有素,且纪律好的士兵;再或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 林丰掷地有声道:“以后这个专用的款项钱财,只会投入更多,不会减少,要长长久久的办下去,让你们后顾无忧,让你们有功必赏。” 此话一出,士兵彻底激动。 他们来的时候,还担心着有没有嘉奖。没想到林丰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反倒是林丰一点都没有留下。 每个人十两银子,顶好几个月的兵饷,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嘉奖。 除此外,更要接济他们的家人。 先锋营和斥候营的将士沸腾起来,罗远山率先道:“千夫长万胜。”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高呼‘千夫长’万胜。 喊声,直冲云霄。 将士,军心涌动。 林丰任由士兵呐喊,等喊声平息,就直接兑现奖赏,每个人十两银子的奖励安排下去。 士兵拿了钱,斗志更足。 钱财分配完,将士重新列阵。 林丰目光扫过下面的士兵,继续道:“明天上午,我们要去西北方的野牛山,剿灭野牛山的山贼。” “战事在即,所有人回去备战,为明天做准备。” “另外,魏虎先一步安排斥候兵,提前往野牛山去,打探沿途的道路、河流和树林情况。” 将士解散,魏虎也迅速去安排。 林丰也为明天出兵的事情准备着,思考着攻打野牛山贼匪的事儿。 吃过晚饭,林丰继续琢磨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他去了野牛山,姜芸身边没了人,李谦是否会出手呢? 之前频频有北蛮袭扰,却没有大战发生。 如今,万一来了呢? 林丰想到这里,不担心自己,反而是担心姜芸的安全。他刚要踏出营房要去找姜芸,却又转身回来,脱下金丝软甲装好,才往姜芸的营房去。 姜芸刚吃了晚饭换了衣裳,一副清爽姿态。她见到林丰,主动道:“林丰,有什么事?” 林丰说道:“将军,我去野牛山剿匪,会不会是李谦的阴谋?先把我调离,再让将军和北蛮交战,就能对付您了。” 姜芸微笑道:“我也不是傻子,不会任由他算计。你去野牛山,才是要小心。” 林丰说道:“将军的安危,身系一营将士的未来,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说到这里,林丰把金丝软甲拿出来,放在姜芸身前的案桌上,说道:“将军,这是金丝软甲,刀枪不入。一旦有战事,你穿在身上去迎战。” 姜芸有些惊讶。 林丰是林家村人,一个小地方的普通百姓,竟然有金丝软甲。 姜芸一时间心中好奇,试探道:“林丰,你哪里来的金丝软甲?莫非,是你家传的吗?” 林丰回答道:“不是家传,是我结拜的二弟所赠。” 姜芸问道:“能有金丝软甲,绝不是普通人,你二弟是谁?” 林丰回答道:“我二弟是永安县令朱明易。” 姜芸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讶,朱明易是林丰的二弟,而她的父亲和朱明易的父亲是结拜兄弟。 绕了个圈子,竟是认识的。 这么算下来,林丰就不是林大叔,也成了她的大哥。 第52章 姜芸动情 姜芸看着眼前的林丰,愈发觉得林丰有些模糊。 一个山村的老猎人,不仅能读书识字,还懂得兵法,更和朱明易这样的王侯子弟是结义兄弟,令人震惊。 姜芸心中升起浓浓的好奇,想了解林丰的一切。 林丰虽老,却老而弥坚。 不论是对军中的士兵,亦或是待人处事,乃至于林丰一腔热血的性格,都让她觉得林丰似乎也不错。 姜芸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笑着问道:“你和朱明易是怎么认识的?” 林丰佯装不知姜芸和朱明易的关系,回答道:“将军也认识我二弟?” 姜芸解释道:“家父和朱明易的父亲是结拜兄弟,朱明易算是我的世兄。” 林丰惊讶道:“没想到有这一层关系,真是巧了。” 姜芸兴致颇好,笑道:“的确是巧了。” 林丰解释道:“说起来也有些巧,我去永安县城买些生活用品,遇到二弟带着衙役围剿北蛮奸细。” “没想到,北蛮的奸细很是凶残,连杀几个衙役,直扑二弟的方向去。” “当时,我救了他一命。” 林丰解释道:“和二弟认识后,多了些了解,他主动提议结拜。说起来,二弟出身王侯之家,却平易近人,更一心为民,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否则,他不会主动找我结拜。” 姜芸笑道:“他就是那样的人,没有纨绔习性,迥异于其他的世家子弟。” 这一刻,姜芸想到了她在山中打猎。 当时她的伤势没养好,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也是林丰救了她一命。 缘分啊! 姜芸想着朱明易的这层关系,连朱明易都看重的人,自然是不差的。 只是,姜芸把金丝软甲递回去,郑重道:“我在军营没什么危险,反倒是你,要去围剿野牛山的贼匪,更需要金丝软甲,你且留着。” 林丰诚恳道:“将军,我会示敌以弱,引蛇出洞。当野牛山的人得到消息,很可能主动下山。只要他们下山,自然有机会击溃野牛山的贼匪。” 姜芸道:“万一他不下山呢?” 林丰自信道:“我擅长打猎,也擅长攀山越岭。他不下山,我就带人潜入山上,实施斩首计划。所以,你不必担心。” 姜芸忽然道:“你就这么担心我的安全?” 林丰模棱两可的道:“将军的安全,自然重要。” 姜芸嫣然一笑。 霎时间,仿佛百花盛开,让林丰都是愣了下。 姜芸收起金丝软甲,摆手道:“行,我收下了。” 林丰心中安心,抱拳道:“将军一定要小心李谦,我回去了。” 姜芸点了点头,林丰转身离去。只是在林丰即将走到营帐门口时,姜芸忽然鬼使神差的喊道:“等一下。” 林丰停下转身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姜芸起身走到林丰的面前,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冲动,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看林丰的眼神很柔和,伸手轻拍林丰的肩膀,嘱咐道:“安全回来!” 林丰点头应下,就转身离开,一路回到自己的营房,收拾着要出战的器械甲胄。 到晚上,读书识字照旧,林丰讲授兵法的事情也没有落下。 等识字和兵法学习结束,林丰让士兵去休息,却把罗远山、庞熊和李壮,以及魏虎和何有光这两个斥候营的什长留下。 罗远山问道:“义父,我们要出兵了,是提前安排明天攻打野牛山的策略吗?” 林丰道:“是要安排。” 罗远山激动道:“请义父示下。” 林丰目光落在魏虎身上,道:“魏虎!” “在!” 魏虎起身回答。 林丰回答道:“你带上何有光,连夜去野牛山,打探沿途的地形地貌,了解沿途的情况。” 魏虎抱拳道:“卑职遵命。” 何有光道:“卑职遵命。” 林丰又看向罗远山、李壮和庞熊,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大张旗鼓的离开金云堡。在开赴野牛山的路上,有两件事要做。” “第一,放慢速度,沿途宣传围剿野牛山的消息。” “第二,务必要宣传我们只有三四百人的消息。” 林丰说道:“一边走一边宣传,让野牛山提前知道我们的消息,引诱他们下山来。” 罗远山眼前一亮,说道:“义父的计划,是之前您讲的引蛇出洞。敌人占据险要之地,无法强攻,就引蛇出洞,再进行伏击。” 林丰赞许道:“学得不错,有了些进步。” 罗远山道:“义父过奖了。” 林丰又作了诸多细节上的部署,把引蛇出洞,以及阻击逃兵的事情都安排下去。 全部的计划阐述完,林丰目光扫过众人,吩咐道:“你们带兵打仗,务必料敌从宽。简而言之,敌人想到的,你要想到。敌人没想到的,你也要想到。” “明白!” 罗远山、李壮和庞熊齐齐回答。 林丰安排完了事情,才让众人下去休息。 翌日,清晨。 林丰召集斥候营和先锋营的士兵集合,没有再去向姜芸告别,勒令将士检查了随行的干粮和器械甲胄,就离开金云堡。 …… 金云堡,中军大帐。 李谦作为主位,秦朗坐在下方。 秦朗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说道:“义父,云豪的肋骨断了四根,就算休养好,也无法再上战场。这个林丰,太嚣张了。姜芸也是一样,来了咱们金云堡,就和薛云豹一起处处掣肘您,可恶至极。” 李谦沉声道:“林丰依附姜芸,姜芸利用林丰,他们沆瀣一气,我自然会收拾。林丰率领的军队,离开金云堡了吗?” 秦朗回答道:“林丰刚离开了,可是,他竟然只带了一百斥候和三百先锋营的士兵,没其他的步兵。区区四百人,就想攻打野牛山的贼匪,简直找死。” 李谦笑道:“林丰自负,姜芸也愚蠢,这对我们反而有利了。” 秦朗问道:“要怎么对付林丰呢?” 李谦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秦朗道:“野牛山的大当家苗绍,也是我的义子,你亲自去一趟,把书信交给他。” 秦朗惊讶道:“野牛山的大当家苗绍,竟然是您的义子?” 李谦回答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以后好好学一学。你亲自去传信,务必把林丰只有四百人的消息转告苗绍,让苗绍知道林丰没有后手,尽管放手进攻。” “要告诉苗绍,务必把林丰绞杀,砍掉他的脑袋,拔掉他的舌头,再戳瞎他的双目。姜芸倚重他,我偏要让林丰死得凄惨。” 李谦说道:“得罪我的人,没有好下场。”” 秦朗忙不迭的摇头,大喜道:“既然苗绍是您的义子,事情就好办。有了杀林丰的手段,可是姜芸呢?” 李谦吩咐道:“我自会处理,你听从安排就是。” 秦朗心中对李谦无比敬畏,连忙道:“儿子明白,这就去安排。” 李谦摆手,秦朗转身就离去。 秦朗换了身黑色衣袍,骑马抄小路去野牛山。他骑术精湛,速度极快,不到午时就到了野牛山。 秦朗来到山下,山下的树林入口静悄悄的,看起来没有人把守。可是树林黑黝黝的,让人望而生畏。 秦朗来到山下,喊道:“我奉宣威将军的命令来,请立刻通报。” “等着!” 山林中有声音传出。 没过多久,有山贼走出来,吩咐道:“跟我来。” 秦朗跟着进入幽深的树林走了一段距离,光线豁然明亮起来,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往上,走了快一刻钟才来到半山腰。 秦朗打量着半山腰的情况,半山腰上有一处处房屋住宅,地势也平坦。从半山腰往下看去,山路崎岖易守难攻。 秦朗心中更是赞叹,姜还是老的辣。 义父早早就做了布置,这就意味着有苗绍在野牛山,李谦进可攻退可守。 秦朗一路进入山寨的大厅,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燕颔虎须,眼角更有一道狰狞疤痕的中年人大步走进来。 这人赫然是苗绍。 他三十开外的年纪,身形很高大,给人暴躁凶狠的印象。苗绍目光一扫,秦朗都是心头一颤,抱拳道:“秦朗,见过义兄。” 苗绍笑着道:“之前的兄弟见到我,惧怕和忌惮居多,你倒是不怕。” 秦朗说道:“我们都是义父的人,有什么忌惮和惧怕呢?不论是义兄,亦或是我,都是为义父做事,听从义父的安排。” 苗绍点了点头,问道:“义父让你来,有什么事?” 秦朗取出藏在身上的书信,递到苗绍的面前道:“这是义父的安排。” 苗绍接过来迅速的浏览。 书信中,苗绍说了林丰的情况,以及说是故意让林丰来围剿野牛山,让苗绍无论如何都要诛杀了林丰。 苗绍问道:“来的有多少人?” 秦朗回答道:“林丰只带了四百人,一百斥候兵、三百先锋营士兵。尤其是林丰虽然年近五十,却颇为善战,直接一招击败了一名千夫长。” 苗绍笑道:“林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兵力也只有四百人,就算有些武力也不值一提。他竟然敢直接来,谁给他的勇气呢?” 秦朗道:“此人极为自负。” 苗绍大袖一拂,强势道:“我苗绍专治不服,要收拾他轻而易举。只是,你确定他只有四百人?” “确定!” 秦朗很肯定道:“林丰的兵力人数,也是义父让我无比转达的。” 苗绍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林丰的兵力多,我会借助野牛山的地形阻击,消耗林丰的实力。” “现在,林丰区区四百人,就不需要以守为攻,可以直接剿灭对方。秦朗,你回去转告义父,我一定会拿下林丰的脑袋。” 秦朗说道:“我会如实转达的。” 说完,秦朗就没有再多说,下山骑着马抄小路绕开官道,悄悄返回金云堡去。 苗绍没有把林丰放在眼中,调集八百野牛山的贼匪下了野牛山,沿着官道朝林丰的方向走去。 第53章 山贼中计了 官道上。 林丰带着三百先锋营慢悠悠的赶路。 到如今,魏虎、何有光和孙彪等人率领的斥候兵,都已经全部放出去。 罗远山跟在林丰的身边,主动道:“义父,咱们距离野牛山不到十里。如果野牛山的贼匪再不来,我们引蛇出洞的策略就可能失效。” 林丰不疾不徐道:“不用着急,还有充足的时间。” “再者,算到我们到了野牛山,山贼都还没有下山,也没什么,再采取其他备用的策略就是。” “我们在金云堡制定的策略,是个大体的应对方针。” “上了战场,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随时都有新变化,要学会随机应变。” “如果你在营地的后方,想着随意布置几个阵图,就能操控前线的战事取得胜利,那是自寻死路。” 林丰嘱咐道:“战场厮杀,重在随机应变。” 罗远山一副虔诚姿态,迅速拿出一支速写的毛笔,在嘴中蘸了蘸,就在竹简上写下几个字,又收好竹简道:“义父的教导,儿子记下了。” 这一幕落在庞熊和李壮眼中,两人相视一望后都无奈摇头。 罗远山识字快,对兵法的了解更透彻。最重要的是罗远山做事情没底线,太会拍马屁了。 比如现在,竟然摸出一支毛笔记录。 这怎么比? 林丰看到罗远山好学的姿态,却很欣赏,不是因为罗远山善于拍马屁,而是因为罗远山懂得学习。 在先锋营中,罗远山是最聪明的,资质也是最好的。 林丰抬头朝野牛山的方向看去,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前方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魏虎一路跑回来,到了林丰的身前,迅速道:“千夫长,野牛山的贼匪来了,而且是野牛山的大当家苗绍亲自带队,足足八百余人。” 林丰神色惊喜,问道:“苗绍距离我们,还有多久的路程?” 魏虎道:“估计有两刻钟。” 林丰说道:“继续打探消息,另外让斥候营迅速就位,我先拖延时间再交战。” 魏虎得了吩咐,骑着马离开了。 在魏虎离开后,林丰下令原地休整,三百先锋兵整齐列阵。转眼两刻钟过去,前方开阔的官道上,出现了大批野牛山的贼匪。 野牛山的贼匪赶路乱糟糟的,没有半点军纪。 一个个闹哄哄的,一边走一边聊着天,讨论着攻打林丰的事情。 苗绍拎着一把开山斧,也看到前方列阵的林丰一行人。 他神色自信,笑着道:“林丰一把年纪了,仗着有一百斥候兵和三百先锋营,就觉得能以少胜多,真是不自量力。” 野牛山的二当家名叫白苍,曾经是屠夫出身。 因为得罪权贵,才落草为寇。 白苍笑着恭维道:“大当家的开山斧所向披靡,杀林丰轻而易举。” 苗绍自信道:“老子的大斧,早就饥渴难耐。这一回,定要让林丰有来无回。” 一众人又走了一段距离,就和林丰的军队对峙列阵。苗绍信心满满,没有急着开战,主动上前道:“老子是野牛山的大当家苗绍,哪个是林丰?” 林丰说道:“我是林丰。” 苗绍打量着林丰,见林丰的相貌很苍老,忍不住轻蔑一笑,嘲讽道:“金云堡没人了吗?竟然派了个老家伙来围剿。” 林丰反驳道:“年纪大没什么影响,重要的是能打胜仗。只要我能杀你,就算再老二十岁也不影响。” 苗绍嘲讽道:“林丰,你下马投降,再叩头求饶,我可以饶你一死。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林丰回头看向三百先锋营,高声道:“先锋营的将士们,苗绍说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忌日。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贼!” 罗远山率先喊话。 其他先锋营的士兵也跟着高呼‘杀贼’,喊声在空中回荡着,气势涌动。 苗绍不屑一笑,没有把林丰的话放在眼中,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我送你一程,杀!” 命令下达,苗绍提着开山斧一马当先,直扑林丰去。 八百野牛山的山贼,随之发起猛攻。 林丰也在同一时间下令进攻,他和苗绍的距离拉近,注意到苗绍体魄雄壮,用的是开山斧,明白苗绍的实力应该不弱。 先摸一摸底。 否则一出手就吓到苗绍,让苗绍转身跑了,反而更麻烦。 说时迟,那时快,林丰和苗绍交手,开山斧和玄铁重剑撞在了一起。 林丰只用了六成力,导致玄铁重剑和开山斧碰撞时,开山斧略占一丝优势,玄铁重剑反被反震的力量冲击得后仰。 一瞬间,林丰测出了苗绍的力量。 对方比他弱很多。 可是,林丰要一击必杀也难。一旦全力以赴出手,就必须拿下苗绍,否则苗绍就可能逃掉。 林丰琢磨着杀苗绍的机会,苗绍却兴奋起来,觉得自己必胜,他高声道:“林丰,你有些能耐,却也还不够。” “给我死!” 苗绍抡着开山斧不断的进攻。 林丰提着剑格挡,同时伺机反扑,佯装出拼命抵抗的姿态。 越是交手,苗绍越是兴奋。 林丰的实力不错,可是,也仅仅止于此。 今日,杀林丰。 苗绍接连猛攻,林丰频频反击,双方交手二十余招,林丰像是后继乏力,呼吸都急促喘息了起来,骑着赤兔马调转方向躲避。 “想跑,晚了!” 苗绍愈发得意,提着开山斧追了上去。 林丰骑着赤兔马在前面跑,苗绍骑着马在后面追,距离还在不断拉近。 此刻的林丰,玄铁重剑呈倒拖着的状态,已经蓄势待发。 苗绍不知道林丰手中玄铁剑的变化,反而是愈发的兴奋,叫嚣道:“林丰,你逃不掉的。我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 距离再度拉近,苗绍笑容灿烂。 唏律律! 却在此时,赤兔马突然偏转停下。 林丰猛地挺直身体,蓄势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拧腰发力下,玄铁重剑挂着呼啸声破空而起斩下,如同一道闪电劈在开山斧上。 第54章 野牛山贼,灭! 玄铁重剑和开山斧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量冲击下,撞击处火星四溅,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苗绍霎时脸色大变,只觉得反震的力量汹涌浩荡,直接撕裂了右手的虎口,握住斧柄的手随之一松,开山斧脱手飞了出去。 没了开山斧,苗绍胸前空门大开,玄铁重剑势如破竹斩下。 苗绍也是常年习武,且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人,顾不得狼狈,瞬间从马背上侧身滚下,堪堪躲过了玄铁重剑。 呼!呼! 苗绍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神情无比震惊。 怎么会? 林丰已经是五十岁的人,这个年纪气血开始衰败,爆发力还有却不持久。刚才林丰和他交手几十招,明明已经力竭的。 可是,林丰却突然爆发强横的力量,一剑把他打翻在地上,苗绍怎么都想不通。 苗绍麻利的起身,迅速窜入野牛山的大批山贼中,避免被林丰追赶。他一边跑,一边喊道:“狗官凶猛,撤退!” 正和先锋营交手的野牛山贼,听到喊话不再抵抗,抽身快速撤退。 撤退的野牛山贼匪密密麻麻,无形中为苗绍遮掩,挡住了林丰追击的路。 林丰迎着苗绍逃窜的方向,不慌不忙的追赶,玄铁剑接连劈斩。 野牛山贼虽然在撤退,却也凶狠。 一旦发现逃不掉,竟然提着刀朝林丰杀来,口中喊着老狗去死。 林丰一剑斩下。 鲜血喷溅,野牛山贼被一剑斩杀。 赤兔马继续赶路,挡在前方的野牛山贼匪或是被一剑劈杀,亦或是被劈得倒在地上重伤。 林丰稳步的往前冲,野牛山的山贼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住。渐渐的,没有人再敢抵挡,纷纷往四周逃散。 苗绍在人群中乱窜,也关注着后方杀来的林丰,见林丰一剑一个的杀,心中也紧迫起来。 义父的消息怎么会不准呢? 说林丰年迈,没什么爆发力,这哪里是年迈?哪里是没爆发力? 太有爆发力了! 太持久了! 苗绍心中腹诽的时候,借着乱窜的机会避开林丰,快速拉开一段距离。可是徒步跑的速度太慢,不能被追上。 苗绍目光一瞥,看到不远处一个骑着马的野牛山小头目,一把将小头目拉下马,自身骑着马继续跑。 林丰追赶时,原本没发现苗绍,因为苗绍在乱窜。 现在,苗绍骑着马跑,瞬间暴露行踪。 林丰手中的玄铁重剑插在地上,顺手取出大黄弓,再从箭囊中取出一支弓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了前方逃窜的苗绍。 苗绍也回头看过来,见林丰停下来要射箭,满脸的不屑,嘲讽道:“林丰,你真是疯了。我们的距离有一百步多,你竟然还想射杀我?” “做梦去吧。” 苗绍嘿嘿嘲笑着,一边往前跑,还一边张嘴吐舌头嘲讽。 咻! 箭头破空,快如闪电射来。 苗绍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却没有弓箭从身旁掠过,更没有射中他。 砰!! 箭头入肉的声音响起,苗绍听到声音,没感觉到身体的疼痛,脑中浮现出疑惑神色。 唏律律! 战马陡然嘶鸣了起来,狂躁的往前跑,同时不断的甩动着身体。 苗绍注意到战马的不对劲,才回头看去,赫然发现战马的屁股上插着一支弓箭,箭头已经完全没入屁股。 战马剧烈挣扎,又往前跑出十来步,就轰然倒下。 苗绍跟着倒在地上,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苗绍忍着身体的疼痛,又麻利的爬起来快速往前跑。 苗绍仍是没放弃,也不忘转身喊道:“林丰,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林丰的第二支弓箭,也脱弦而出。 砰!! 破空的弓箭,不偏不倚射中苗绍的左大腿。 箭头入肉戳中骨头,剧烈的疼痛下,苗绍一个趔趄就倒在地上。只是他眼神凶狠,硬生生忍着腿上的伤,站起身又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口中开始喊着救命,希望周围有野牛山的山贼来救命。 奈何野牛山的人惊慌下四处逃窜,已经是自身难保,没有人来驰援。 砰! 第三支弓箭随之射来,命中苗绍的右大腿。 苗绍双腿中箭,再也无法往前走,扑通倒在地上,粗犷黝黑的脸上满是痛苦神情。他回头看去,见林丰不急不慢的来了。 苗绍再看向周围,野牛山的人都在疯狂的乱窜,生怕慢了被斩杀。 完了! 彻底完了! 苗绍心中绝望,知道自己在野牛山打拼多年的基业彻底完了。 可是,他又不甘心。 在金云堡时,他是李谦的义子,却也寄人篱下,什么事都要听李谦的命令,无法自己做主。 因为李谦的安排离开金云堡,一开始,苗绍不习惯。可是到了野牛山,苗绍抢劫百姓和商贾,抢夺钱财和女人,想喝酒就喝酒,想睡女人就睡女人,已经是野牛山的土皇帝。 即便要听从李谦的安排,可是当山大王,快乐也是难以言喻的。 不,我还没有输。 苗绍想着自己是李谦的义子,这是天然压制林丰的。等林丰来了,他就表明身份,一定能吓到林丰。 林丰骑马走到苗绍的身边,沉声道:“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说着话时,林丰提起手中的玄铁重剑。 苗绍眼神凶狠,高呼道:“林丰,我是李谦的义子。你如果杀了我,义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林丰,我劝你好自为之。” 林丰愣了下,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苗绍竟然是李谦的义子,难怪李谦让他来围剿野牛山的贼人,分明是要借刀杀人。 也难怪,之前没有金云堡的人围剿野牛山。 林丰停下动作,让苗绍觉得自己有了活下来的机会,叫嚣道:“林丰,我义父是金云堡的主将,是金云堡的土皇帝。” “你一个小小的千夫长,如果杀了我,就彻底得罪义父。义父要杀你,如同摁死一只蚂蚁。” “现在,给我跪下!” 苗绍眼神凶狠,心中想着炮制林丰的办法,嘴上继续叫嚣道:“你跪下求饶,我可以做主饶你一命。否则,义父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丰冷笑道:“不知所谓。” 话音落下,沉重的玄铁剑凌空落下,重重的砸在苗绍右大腿上。 咔嚓! 腿骨断裂,鲜血涌出。 苗绍瞪大了眼睛,口中凄厉惨叫,脸上的神情更是痛苦,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歇斯底里道:“林丰,你好大的胆子。” 林丰抡起玄铁剑,又砸在苗绍的左大腿上。 咔嚓! 左大腿的腿骨断裂,苗绍疼得更是死去活来。 林丰笑说道:“来,继续说,看看是我的剑硬,还是你的嘴硬?” 第55章 林丰扶持的第一个势力 苗绍被林丰打断两条腿,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不敢再口出狂言。否则惹怒了林丰,万一林丰打断他的双臂,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苗绍快速的思考着,想着怎么报仇的事情。 只要活着,林丰押解他返回金云堡,届时义父一定会救他的。 林丰拿下他,击溃了野牛山的兵力,毁掉义父的心血,义父也一定会出手。 苗绍自我安慰一番,有了些许斗志,忍着疼痛不再说话。 林丰看着怂了的苗绍,也没有立刻斩杀苗绍,因为在彻底掌控野牛山之前,苗绍还有些用处。 林丰吩咐士兵拿下苗绍,就骑着赤兔马继续追杀。 野牛山的贼匪打不赢就跑,跑不掉就投降,大批野牛山的贼匪投降。 至于跑得快的一批野牛山贼匪,虽然先一步逃了出去,又在返回野牛山的路上,被早早在前方埋伏的斥候营骑兵绞杀。 凡是往野牛山撤退的贼兵,一个都没有逃走。 林丰一路杀到野牛山下,没了苗绍这个野牛山的大当家,剩下看家的老弱根本没有抵抗的实力,直接就降了。 林丰轻易夺取野牛山,带着人来到半山腰后,先吩咐罗远山带着士兵去控制库房,清点野牛山的物资。 同时,再让李壮把野牛山的贼匪都押解出来。 一番清点后,俘虏的野牛山贼匪有四百六十八人,其他跟着苗绍下山的野牛山贼匪尽数被斩杀。 苗绍被扔在地上,双腿在流血,口中哼哼唧唧的惨叫着。 一众野牛山的贼匪,看着苗绍的惨状,都是心中惧怕。 生怕被杀。 林丰目光扫过所有人,沉声道:“本官林丰,是金云堡的千夫长。此次,本官奉命剿匪野牛山,拿下了你们后,理应全部处死。” 野牛山贼匪顿时慌了。 虽说,许多人跟着苗绍打家劫舍,也抢夺商贩的物资。可是,他们也不想死,纷纷叩头求饶,说愿意听从林丰的安排,愿意为林丰效力。 其中,野牛山的二当家白苍站出来。 白苍扑通跪在地上,高声道:“林大人,我叫白苍,是野牛山的二当家。” 林丰眼中有审视神色,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白苍立刻道:“我知道苗绍藏私的小金库,还知道他在外面的商路,更清楚他和北蛮人来往的事情。我愿意归顺林大人,为您效力,听从您的安排。” 苗绍怒火上涌,呵斥道:“白苍,我是金云堡宣威将军李谦的义子。你背叛我,就等于是背叛宣威将军。你,一定会被诛杀。” 白苍也是神色一愣。 没想到,苗绍的背后有这一层关系。 一直以来,苗绍和北蛮交易,乃至于打家劫舍都没有官府围剿。即便有些富商豪绅,招募了兵力来围剿,都被苗绍轻易击杀。 不仅如此,苗绍能搞来制式武器,野牛山的贼匪装备精良。 之前,白苍不明白原因,现在才豁然开朗,原来是李谦的这条路。 白苍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没了刚才的气势。 林丰是金云堡的一个千夫长,可是金云堡是宣威将军李谦做主。 在李谦的麾下,有九千精兵,至少有九个千夫长。在千夫长上面,还有三个讨寇将军,以及一个副将薛云豹。 林丰的官太小了。 这样的身份和李谦比起来,不仅无法撼动李谦,反倒是李谦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林丰。 林丰看着白苍迟疑的样子,说道:“白苍,苗绍隶属于李谦。现在你是为我效力,还是继续站在苗绍一方呢?” 说着话时,林丰顺手抓起一把先锋营士兵的刀,扔在白苍的面前道:“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白苍看了眼苗绍,又看了眼林丰。 不选林丰,现在就要死。 白苍一瞬间就有了决定,捡起地上的刀,一步步朝苗绍走了过去。 苗绍心头惊慌,急切道:“白苍,当年你落难,是我扶持你当野牛山的二当家。现在你杀了我,不仅是恩将仇报,还要被义父杀死。” 白苍一言不发,走到苗绍的面前,提起刀就斩在苗绍的脖子上。 噗! 鲜血喷溅,苗绍尸首分离。 白苍杀了苗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林大人,我已经手刃苗绍,愿为林大人效力。” 林丰赞许道:“你是一个聪明人。” 白苍不愿意做山贼了,继续道:“我知道苗绍和北蛮来往的商路,也知道苗绍的小金库,我都告诉大人,只求大人收编我等,给我们一条活路。至于李谦的怒火,我们也跟着大人一起扛。” 林丰微笑道:“李谦是宣威将军,却无法一手遮天。因为金云堡不是李谦一人独大,我效力的姜将军,是从京都来的,姜家的实力远超李谦。” 白苍听得眼前一亮。 果然,有背景的人才敢收拾李谦的人,否则林丰怎么敢杀苗绍呢? 白苍心中没了担心,欢喜道:“林大人,我誓死为您效力。等进入军队,您如果要指认李谦的罪行,我也会指认苗绍和李谦的关系,指认李谦豢养贼匪。” 林丰摇头道:“你的忠心,本官很欣赏。只是,你搞错了一件事。” 白苍道:“请林大人示下。” 林丰回答道:“你归顺后,不去军中做事,继续留在野牛山,替我及姜将军支撑起这一摊子。你要继续留在野牛山,明白吗?” 白苍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僵住,没想到自己还要留在野牛山。 当贼,不好! 可是,还要继续当贼。 白苍有些不乐意,神情更是不理解,迅速道:“林大人,李谦让苗绍留在野牛山,那是为了攫取利益。可是您让我,我……” 说到这里,白苍神情愣住。 显然,他和苗绍一样,要做林丰的脏手套,或者说为林丰做不能做的事情。 林丰审视着白苍,沉声道:“你意下如何?” 白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想着苗绍是李谦的义子,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有了身份,做贼也没什么。 一瞬间,白苍就跪在地上,高声道:“我白苍对天起誓,不论何种情况,都听从大人的吩咐。只是我孤苦伶仃,如果大人不嫌弃,我愿意拜大人为义父,誓死追随。” 林丰听到白苍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有罗远山,再有白苍。 照这个趋势发展,可以往十三太保这个方向发展,毕竟义子身份是天然的纽带。 第56章 第二个义子 林丰也乐意收义子。 现在的他,表面上是五十岁老家伙,半截身子骨都快入土。实际上,身体的内核已经变化,早就脱胎换骨,气血旺盛。 想熬死他? 那是不可能的。 随着林丰后续娶了各种绝色女子,身体会更强,身体机能会进一步返老还童,变得年轻而有力。 一个个义子入土了,他都还很年轻。 林丰说道:“当我的义子,就要遭到约束。不是说拜了义父,就有了靠山。” 白苍眼神笃定,肯定道:“儿子一切听义父的。” 林丰吩咐道:“起来吧。” 白苍再度向林丰叩头,喊了一声义父才起身,转而看向云集的野牛山贼匪,迅速道:“义父,野牛山的贼匪中,除了我这个二当家外,四当家马原、五当家樊川,都是苗绍的人。儿子建议,诛杀樊川和马原,再杀掉苗绍的其他心腹,彻底杜绝隐患。” 林丰吩咐道:“野牛山的事情,你全权做主。” “谢义父。” 白苍心中激动,知道自己赌对了,因为林丰已经全力支持他。 白苍捡起地上的刀,朝樊川和马原冲去。 樊川是个年近四十的人,身材瘦,个子高,眼见白苍来了,急忙道:“白苍,我愿意为你做事,愿意听从你的安排,不要杀我。” 白苍却没有丝毫动摇,提着刀就捅了过去。 扑哧!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樊川惨叫一声,身体挣扎两下就倒在地上。 白苍如法炮制杀了马原,再挨个杀死苗绍养的心腹,一口气杀了二十八人。所有苗绍的心腹,尽数被杀死。 林丰看到白苍杀人的一幕,眼中反而有赞许神色。 白苍是野牛山的二当家,知道野牛山的一切情况,更清楚苗绍有哪些心腹。现在不处理干净,等林丰离开野牛山,就可能发生内乱。 白苍杀完苗绍的人,恭敬道:“义父,苗绍的人都杀了,剩下的是听话的兄弟,我们会继续留在野牛山。” “请义父放心,野牛山绝不会传出半点和义父有关的消息。” “对外,仍是野牛山贼匪。” “您带着人来围剿野牛山,斩杀了苗绍、马原和樊川等人,带着他们的脑袋回去交差,就说我们逃回野牛山不好攻打。” 白苍迅速道:“这样一来,既敷衍了李谦,又有了一个交代。” 林丰笑道:“你的考虑很周全。” 白苍道:“义父过奖。” 林丰控制了局面,让罗远山、魏虎带着人单独驻扎,同时在野牛山附近安排探子,禁止任何人靠近。 林丰没有放松对野牛山贼匪的管控,依旧把大批野牛山的人控制着,避免出任何岔子。 一切安排完,林丰让白苍带路,往苗绍的库房去。 因为苗绍死了,找不到苗绍的钥匙,白苍直接刀劈门锁,带着林丰进入了库房内。库房中,有着一摞一摞堆积的甲胄,全都是制式甲胄。 林丰看在眼中,知道李谦没少支持苗绍,否则不会有这么多的甲胄武器。 林丰的目光落在一口口大箱子上,白苍主动去打开了箱子。 瞬间,金灿灿的金条,白花花的银子,以及一串串铜钱,还有许多的玛瑙玉石,映入了眼中。 林丰粗略扫了一眼,一共装了十口箱子。 这不是小数目。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扩大野牛山的规模,让野牛山更加强大。 白苍微微弓着背,说道:“义父,苗绍私藏的金银珠宝都在这里。您离开的时候,就可以全部带走。” 林丰摇头道:“不,全部留下。” 白苍心头凛然,连忙道:“这些都是义父的私产,我绝对不敢有任何念头。” 林丰沉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势。朝廷奸臣当道,皇帝不管百姓的死活,世道已经乱了。 “你偷了钱离开野牛山,即便想隐姓埋名,也要面临苛捐杂税,要遭到官府的盘剥,再多的钱也留不住。” “最后,又落得个落草为寇的结局,所以我不担心你要藏私或者离开。” 林丰笑着道:“当然,你如果眼皮子浅,看到点钱财就要跑路,我也认了,权当我看错了人。” 白苍连忙道:“我绝不会跑路,誓死追随义父。” 林丰拍了拍白苍的肩膀,提点道:“在太平时,你我一辈子都是底层,没有升迁的机会。” “乱世来临,就有机会打破这个世道,就能趁势而起。等我立足金云堡后,自会来收编你,让你转入军中。” “这些钱先留下,你拿出一部分招募青壮。” 林丰说道:“攒着的钱没用,因为没有兑换成实力。花出去的钱,变成甲胄、武器和士兵,这才是有用的。” 一番话,白苍感受到林丰的野心,激动道:“儿子受教了。” 林丰点头道:“再清点下,看看还有什么物资。” 白苍欢欢喜喜的应下,继续搜寻着。没过一会儿,白苍忽然喊道:“义父,我找到一本乌古部落地图。” 林丰走了过去。 白苍摊开一张羊皮纸的地图,上面有野牛山、金云堡、永安县的地理位置,连山川河流和官道都一清二楚。 再往北是乌古部落的地点,沿途分散的小部落,乌古部落境内的山体河流,也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林丰看得眼前一亮。 有了乌古部落的地图,林丰杀入乌古部落就不会迷路,可以直接去乌古部落的可汗营帐。 林丰收起了地图,赞许道:“苍儿,你立了大功。” 白苍激动道:“您过奖了。” 林丰和白苍清点完库房的物资,又去看了山上的粮库,发现粮库中粮食也充足,今年都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物资清点完,林丰才了解先锋营和斥候营战损的情况。 苗绍死得太快,野牛山的贼匪没怎么厮杀就崩了,加上先锋营都有甲胄保护,所以没有士兵战死,只有三十余人受伤。 林丰查看了伤兵的情况,让人拿了烈酒,亲自给每个受伤的士兵消毒包扎伤口。一切处理完,受伤的士兵死心塌地。 天色暗下来,林丰带着罗远山、魏虎等人开始吃饭。 晚上有肉有汤,吃得极好,只是都没有喝酒。 士兵吃饱喝足,野牛山的山贼去休息,林丰却召集先锋营和斥候营的士兵,准备要读书识字。 出门在外,读书识字也不能停。 士兵要读书识字,让也跟着一起的白苍惊呆了。 白苍坐在罗远山的旁边,看了看台上准备授课的林丰,低声道:“大哥,义父还要教所有士兵读书识字吗?咱们军中的人,都要能识字?” 第57章 义子给林丰送小娇妻 罗远山很满意白苍的姿态。 他先拜义父,自然是大哥。白苍后拜义父,自然是小弟。 想着读书学兵法的事情,罗远山一脸骄傲模样,沉声道:“读书识字算什么?这只是义父最基本的教导。” “今晚上学完字,义父还要为我们讲授兵法。” “从义父执掌斥候营和先锋营以来,就从不懈怠,每天晚上都要教我们读书识字和学习兵法。” “不仅如此,义父还亲自给我们写家书,再安排人送家书回家。天上地下,都再也找不出义父这样的好人。” 嘶! 白苍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无比震惊! 白苍不是大字不识的人,相反,他落草为寇之前,家境比较优渥,也是读过书的。 可惜皇帝昏聩,不断的摊派赋税,还修建宫殿,动不动就微服私访,搞得百姓根本活不下去,他最后才落草为寇。 因为读过书,白苍知道读书的不容易。 天下间,读书人少。 读书人是要做官老爷的,现在,义父却手把手教所有人读书识字。 白苍忽然想到义父说世道乱了的判断,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很快收回思路,因为林丰开始教识字了。 读书识字,斥候营和先锋营都愈发认真。这些人入门后,就不像之前那样艰难。 每个人都知道读书的好处,更想自己写家书。 读书识字结束,又是兵法。 林丰今天讲的是《田忌赛马》,故事不复杂,却蕴含着用兵的道理,以避实击虚的策略避开敌人的优势,又早早知道对方的实力,是知己知彼。 林丰把这些掰开了揉碎了讲,每个人都听得懂。 兵法讲完,夜色深沉。 林丰回了白苍安排的住处休息。 山寨静悄悄的,林丰躺下后无法入睡,想着野牛山的未来。 他现在封锁了野牛山的消息,回去后只说杀了苗绍,说其他贼匪回了野牛山,这样一来,野牛山就是一步杀招。 说不定,李谦还想着要招揽野牛山的贼匪。 林丰休息时,白苍的房间中。 白苍学完了兵法回来,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一个普通的千夫长,教士兵读书识字和兵法。尤其这支军队令行禁止,士兵不仅好学,更是对林丰无比崇敬。 一开始,白苍拜林丰为义父是为了生存,是想要活下来。 现在,却震惊了。 白苍想着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出现,且一旦林丰掌权,就会彻底不一样。 他现在拜了义父,有了这层关系后身份不同,却还没有体现出价值,还要像罗远山一样多表现。 白苍思考着该怎么进一步表现的事儿,一个野牛山的贼匪进来,禀报道:“大当家,刚才关押的女子中,有一个女子请求传话,说要见您。” 白苍问道:“谁?” 贼匪解释道:“就是那个脸上黑黢黢,穿着一身黑衣裳,身上有着臭味儿的女人。” 白苍顿时了然。 这女人是白苍最有印象的,被掳上山时,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在泥塘里滚过。在女子的身上,有浓浓的药味,臭烘烘的。 只是,她五官很精致,眉眼也很漂亮。 白苍一眼就看出女子身上脏兮兮,是故意涂抹的。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 当时,女子在苗绍的面前险些露馅,白苍不希望苗绍糟蹋女子,才帮忙遮掩了一下。事情过后,也就没有任何交集,没想到女子主动求见。 白苍想着女子的事儿,忽然眼前一亮。 这是讨好义父的机会。 自古以来,男人为了权为了色,也就这两样而已。 义父这个年纪的人也一样好色。或者说,没有哪个男人不好色,只要没被挂在墙上,就一定好色。 白苍打算把女子献给林丰,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贼匪转身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出头,五官精致,脸上黑黢黢的,浑身散发出些浓浓药味儿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站定后,行礼道:“小女子赵悦,见过大当家。” 白苍问道:“你有什么事?” 赵悦眼中有一抹迫切神色,沉声道:“小女子蒲柳之姿,愿意伺候大当家。只求大当家放我下山,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白苍哼了声道:“你一个弱女子,就算下了山,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赵悦眼神倔强,回答道:“事关家母的仇恨,再怎么难也要试一试。” 白苍沉声道:“我不需要你伺候。不过你想下山,如果把我义父伺候好,或许有下山的机会。” 赵悦抿着嘴。 身为女子,伺候一个糟老头子,是何等的耻辱。可是想到母亲的仇恨,身为人女,不为母亲报仇,算什么女儿呢? 母亲为了她,能豁出性命帮她,她岂能不报恩? 赵悦咬着牙道:“我,愿意!” 白苍点了点头,吩咐道:“我让人准备热水,再准备一套衣裳,你先洗漱一番。然后,跟着我去见义父。” 赵悦说道:“我听从安排。” 白苍心中也期待起来,当即让人准备,再让赵悦去沐浴更衣。等赵悦洗漱完,穿了一身粉色长裙走来,白苍也是眼前一亮。 赵悦的眉眼很漂亮,五官精致,明眸皓齿,身材也很好,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这不是乡野村妇。 白苍觉得愈发可行,带着赵悦来到房间外,叩响房门道:“义父。” 林丰道:“进来!” 白苍带着赵悦就走了进去,行礼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儿子给义父找了个女子来解闷儿伺候,您好好休息。” 一番话说完,不等林丰说话,白苍就转身离开,还关上了房门。 赵悦注意到林丰,见林丰两鬓虽然斑白,显得有些苍老,却是虎背熊腰,一派威严气度,心中松了口气。 好歹,不是那种糟老头子。 她迫切的想离开野牛山,抿着嘴道:“妾身赵悦,伺候大人更衣。” 第58章 林丰的第四个女人 林丰的目光也落在赵悦的身上。 这女人二十开外,相貌不算绝色,五官却非常精致,一双眸子通透清澈,竟有种悲悯的气质。 这样的气质,绝对不是普通出身,因为乡野村妇养不出这样的气度。 林丰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苗绍抓上山的?” 赵悦如实道:“大半个月前,被苗绍抓来的。” 林丰自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毕竟他的女人必须有一定的特殊性。 叶瑾是太子太傅叶春华的女儿,才华出众,是大周的第一才女,实打实的京都贵女。 墨雨是工部尚书的女儿,自幼精通机关术,是最懂机关术的女子。 亦或者阴差阳错收了的姜芸,巾帼不让须眉,以女儿身纵横疆场,不爱红装爱武装。 每一个,都有各自的特色。 每一个,都各有专长。 统子也不是随便的系统,很是挑剔,林丰自然也如此。一个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人,更别提做什么大事。 就算成就大业,如果管不住下半身,克制不住自身的欲望,也容易身陷囹圄。 林丰继续道:“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被苗绍抓上山呢?” 赵悦心头一跳。 询问她是哪里人,莫非要打探她的身份,借此再敲诈吗? 她巴不得家里人去死,可是眼前的人看似厉害,也只是在野牛山称王称霸。真要是去了她家,连门都进不去, 除了打草惊蛇,以及暴露她被山贼抓走的消息,对她没有什么任何帮助。 消息传出,更不利于她去报仇。 赵悦想着母亲的死,心中更是不甘心。明明母亲不争不抢,什么都不管,甚至母亲连一个儿子都没有,却还是被那贱人害死。 亲爹更是漠视母亲死去,死后连族谱都没上。 她的嫡母,说是慈悲心肠,实际上是个佛口蛇心的人。堂堂西凉王妃,容不下一个没儿子的小妾。 更何况,当年不是她的母亲爬床,是西凉王见色起意,把医女出身的母亲强暴。因为怀孕有了她,才被西凉王收为小妾。 母亲没有错,错的是西凉王。 她出生后,母亲怕她受难,更因为她喜欢学医,早早把她送出王府,让她去药王谷学医。 她在药王谷学医,母亲在王府也是谨小慎微,她们母女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活着,却还是被那贱人害死。 她不甘心。 她要报仇。 只是离开药王谷后,一直隐藏行踪的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在半路遇到贼匪劫掠,辗转又被卖掉,最后流落到野牛山,被下山劫掠的苗绍抢回了山中。 多亏她聪明,自从被贼匪抓了,就把身上弄脏了,身上和脸上都脏兮兮的,身上更有浓浓的药臭味,才没有被玷污。 她不能留在野牛山,要回西凉王府,要让害死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赵悦深吸口气,柔声道:“大人,妾身是真定府人,就是个普通的书香门第,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这些年世道不太平,家里也遭灾,又被迫服徭役,最后家人艰难,不得不举家迁徙讨生活。”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贼匪抢劫,父母被贼匪杀了,辗转被送到野牛山。” 赵悦放低姿态,恳切道:“小女子孤苦无依,愿意伺候大人。” 林丰也是叹息一声。 周朝的老皇帝肆意享乐,奢靡无度,苦的是天下百姓。皇帝以一人之心,夺天下百姓之心,让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百姓,太难了。 林丰也没去怀疑赵悦,毕竟因为朝廷无道家破人亡的人太多,嘱咐道:“你是被抓上山的,也是清白女子,不必担心什么,更不用怕白苍。” “等明天,我会释放所有被抓来的女子,愿意下山的都给盘缠。你如果想要下山,就下山自谋出路,不必留下伺候。” 赵悦惊喜道:“真的吗?” 林丰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骗你做什么?” 赵悦惊喜过后,忽然就浑身发冷,因为贼匪释放掳上山的人,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这必然是试探。 一旦她真的相信,说不定会被各种折磨。 她曾经见到一个被关押在山上的女子,苗绍不喜欢永强,就故意说只要女子乖乖听话,就会放了女子。 苗绍享受了女子的伺候,转眼就把人杀了。 赵悦还曾见到,苗绍对一个女子柔情蜜意,女子失身后没了去处,只能接受现实,专门伺候苗绍。 可是,女子有一天月事来了无法伺候,苗绍转眼就翻脸杀人。 山贼没有任何信用。 更是凶残。 赵悦想清楚后,眼神愈发笃定,更没了相信林丰的心思,反而觉得必须取信林丰,自己争取下山的机会。 一切,要靠自己。 有了想法,赵悦一点点脱掉身上的衣裳,柔声道:“小女子,真是自愿伺候大人。” 林丰察觉赵悦的忐忑,再次道:“你真的不必担心什么,明天我就会放人。更何况我不是贼匪,是金云堡的武将,来野牛山是围剿野牛山的贼匪。” 赵悦听得愈发紧张。 她听被关押的姐妹说过,苗绍是金云堡宣威将军李谦的义子,就是官匪勾结。金云堡的李谦利用苗绍打家劫舍,做不能做的事情。 苗绍死了,白苍成了大当家,显然是金云堡内部有权力争斗,可能是有新的官员取代宣威将军李谦。 恰是如此,才有白苍取代苗绍,才有白苍拜义父。 赵悦更觉得,自己知道了眼前的人是金云堡武将,就不可能被放走的。 否则,官匪勾结的消息传出,岂不是给自己招惹大麻烦。 她,不能相信林丰的话。 她,必须要下山。 只要能下山,她就可以回到西凉王府。 母亲不在了,为了给母亲报仇,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值得,一定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曾经,她的母亲犯了这样的错误,导致惨死家中。 曾经,山上被掳来的姐妹,也犯了这样的错误,最后尸骨无存。 赵悦心中坚定,一步步靠近林丰,彻底脱掉粉色的长裙,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白皙的肌肤。 她的神色略微紧张,柔声道:“小女子孤苦无依,只求一席安枕之地,愿意伺候大人。” 气氛,愈发暧昧。 林丰杀了苗绍,说了愿意放走赵悦,不会对山上的女子怎么样。他说得很直白,赵悦还是坚定的凑上来。 林丰不再拒之门外,对赵悦身上的问题浅尝辄止,又或是深入刨析,把她感动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 “叮,大周第一女神医赵悦,符合收录条件。奖励:延寿丹一枚(五年);天赋:百毒不侵。” 第59章 领取天赋,百毒不侵! 林丰听到脑中响起的声音,心头大喜起来。 现在的他身强力壮,有九牛二虎之力,已经是力大无穷气血旺盛。延寿丹的存在,帮助没这么大,天赋反而更重要,因为能帮到林丰。 百毒不侵让林丰有了更强的底牌,从此不再担心中毒。尤其赵悦的消息,更让林丰欢喜,这竟是个女神医。 军中,一直缺少医师。 尤其是神医。 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师,将士的损伤会更低。毕竟在这时代,随随便便一个破伤风,或者是一点风寒感冒,就可能夺走人的性命。 有了赵悦,就能极大限度的救治士兵。 林丰所在的金云堡,不是中原地带,更不是南方炎热之地,是位于北方苦寒之地。 这些年的气候愈发恶劣,寒冬时滴水成冰。到了寒冬腊月时,军中士兵的日子就难过。 多一个神医,等于多一条命,能挽救无数士兵的性命。 林丰心中欢喜,以至于战斗力都更强,许久后一切才恢复平静。 赵悦平常入山采药,身体素质好。即便如此,过了许久才缓过来,眼神复杂的看了林丰一眼,起身帮着林丰收拾。 一切忙完,赵悦眼中有期待,柔声道:“大人,我要回休息的地方了。” 林丰问道:“不留下吗?” 赵悦自然不愿意留下,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取信林丰。 有了林丰女人的这层身份,她明天大清早,天不见亮就可以凭借这个身份下山,悄悄离开后再起程回家。 赵悦神色不变,恭敬道:“大人,我暂时不想其他人知道,还是回去住好些。” 林丰一向不喜欢强迫人,点头道:“行,随你的意愿。” 赵悦心头松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林丰一个人坐在房间中,摊开手默念提取延寿丹。 瞬间,一枚丹药出现。 林丰吃了丹药,随着丹药入腹,延寿丹的药力开始散发,温和的力量如甘泉般慢慢的改造着林丰的身体,使得身体活力更强。 一呼一吸,顺畅丝滑。 体内气血,充盈旺盛。 两鬓的白发依旧还在,却没了之前那样明显,不仅如此他面色红润,双目如电,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沧桑成熟。 一眼看去,不再是糟老头子,是气质成熟的中年大叔。 身体有了进一步的改善,林丰又提取百毒不侵的天赋。 这一次,身体没有明显的变化,不像是获取九牛二虎之力,身体发生明显的蜕变,这次只有酥酥麻麻的感觉,有着细微的变化。 许久后,酥麻的感觉才结束。 林丰想着百毒不侵的体质,却想要试一试效果。有了明确的认知,才能有十足的把握。 林丰起身离开房间,径直找到了白苍。 大晚上的,白苍见林丰还没休息,又想着刚才赵悦来,说林丰很满意,同意她暂时回原来的地方休息,想着莫非赵悦骗了她? 白苍连忙道:“义父来有什么事吗?莫非赵悦没有伺候好,儿子再给您找一个。” “不需要了。” 林丰摇头道:“赵悦很好,不必管她。我来找你,是野牛山上可有毒虫之类的?” “有!” 白苍点了点头,回答道:“苗绍活着的时候,喜欢豢养毒虫,养着蜇人的蝎子,毒性很强。” “据苗绍说,他从一个游方道士的手中得了一个方子,用蝎子和其他的一些药物混合,泡酒就能壮阳,所以养了好几只。” 林丰忍不住摇头一笑。 要壮阳,鹿茸、虎鞭、菟丝子等药材更好,何必要蝎子? 蝎子泡酒的药效,主要是通络止痛、活血化瘀上,没有半点转阳的功效。 林丰吩咐道:“你去给我抓一只蝎子来,我有大用。” 白苍心头不明白,可是义父的安排必须马上执行,他毫不犹豫去抓了一只苗绍养着的蝎子,用一个木筒装着。 白苍把木筒递给林丰,说道:“义父,蝎子的毒性很大。一旦被蛰了,轻则红肿剧痛,重则直接病亡,您千万要小心。” 林丰接过木筒,点头道:“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白苍目送林丰离开,实在想不通,最后干脆不去想了。 林丰回了房间,看着木筒内黑黝黝的蝎子,看到那翘起的尾巴,眼中也有一丝迟疑,旋即又坚定了起来。 不试清楚,就无法确定百毒不侵的情况。更何况一旦中毒,他可以喊人来救治,毕竟赵悦就是神医。 林丰的左手伸下去,蝎子感受到危险临近,尾巴高高的竖起,啪的一下扎在林丰的手指上,更有毒素贯入。 林丰瞬间收回手,清晰感受到手指开始剧烈的疼痛。 下一刻,百毒不侵的体质激活,疼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痛快快速的消散,原本要红肿的手指也恢复正常,只留下一个针眼。 这一刻,林丰彻底确定了。 有了这样的天赋,很多事情的运作就更好办。 比如,要给人下毒的时候,同样是毒酒,林丰一杯一杯喝了都丝毫不受影响,可是敌人喝了必死无疑。 亦或者置身有毒的环境,林丰能不受影响,敌人必死无疑。 用好了,就是杀手锏。 林丰收起蝎子放好,才躺下休息。 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天不见亮,林丰已经穿好衣裳,来到半山腰开阔的场地,召集麾下的先锋营和斥候营一起晨练。 白苍也是早早就起来,跟着林丰一起晨练。他见识了林丰晨练的项目,见识了先锋营和斥候营站军姿一动不动的训练,心中大为震惊。 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练兵的。 偏偏,军队又令行禁止。 义父对士兵的训练,先是绑腿晨跑,再是站军姿训练,最后跟着一起去吃早饭,每一步都让士兵规规矩矩的。 让士兵规矩听话,让士兵服从,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吃早饭的时候,白苍一脸期待,恳切道:“义父训练士兵的方式,很是高明。可否留下一个人,帮助我训练士兵呢?我人在野牛山,无法跟在义父身边,也希望训练出一支精锐,帮义父征战沙场。” 第60章 李谦气炸了 林丰见白苍想改变野牛山的贼匪,赞许道:“你有好学的心思,很不错。可是,要按照我的训练模式要求野牛山贼匪,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野牛山的贼匪,能撑得住吗?” “能!” 白苍神色笃定,肯定道:“撑不住的人,去负责后勤。更何况现在世道乱了,有许多流民,要招募人很容易。” 林丰赞许道:“可以,我留下一个人先帮你训练。” 白苍道:“谢义父。” 林丰目光看向罗远山和魏虎等人,问道:“你们谁愿意,短暂的在野牛山待几天,把训练的项目,以及我们在军中的日常,全部传授给白苍?” 罗远山主动道:“义父,我愿意留下。” 林丰笑着点了点头,嘱咐道:“既如此,你就留下来,顺便你们兄弟也多了解了解。尤其远山聪明,学得最快最多,能把我练兵的精髓传下去。” 罗远山得了林丰的夸奖,心头激动,连忙道:“义父过奖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传授。” 白苍道:“多谢义父,多谢大哥。” 林丰点头,就继续吃早饭。 白苍快速吃了饭,只是在这时候,一名山贼急匆匆来了,在白苍的耳旁说了一番话。 白苍脸色微变,凑到林丰的面前,低声道:“义父,赵悦竟然走了,是今天一早就下山的。” 林丰问道:“怎么回事?” 白苍解释道:“赵悦大清早,穿着脏兮兮的旧衣裳,照例抹花了脸,说奉您的命令下山办事。山上的人不敢阻拦,就任由她下山。” 林丰瞬间明白了。 昨晚上完事儿后,林丰让赵悦留下,她执意回房间休息,就是为了今早下山。 她成了林丰的女人,没有人敢阻拦。 只是,何苦呢? 何苦为了下山费尽心思,毕竟他允诺了会放人。 林丰心中摇头,却没有派人去追。毕竟人海茫茫,赵悦下了山后要找人,那就是大海捞针。 更何况赵悦执意要走,林丰也留不住。 林丰心中压下赵悦的事情,沉声道:“白苍,我听说山上还有苗绍抓回来的女子?” 白苍立刻道:“有!” 林丰说道:“所有抓回来的女人,全部释放,不准再关押。” “愿意下山的女人,赠予盘缠让她们下山。有些不愿意下山的,允许她们留在山上生活。她们瞧上了谁,就和谁成亲。” “以后,不能再搞劫掠妇女的事情。” “一支军队,军纪是首要。军纪不严,这支军队再强也无法长久。你虽然在野牛山,却不是山贼。” 林丰沉声道:“当你真的把自己当山贼,你就无药可救了。” 白苍身形一颤,大受触动。 不把自己当山贼,即便在山上也不是山贼,也可以令行禁止。把自己当山贼,不管是在山上,亦或在山下,那都无可救药。 一切,在自己。 白苍心中感动,起身弯腰行礼道:“义父的教导,儿子谨记于心。” 林丰点头道:“好好干。” 早饭结束,林丰暂时没有离开,而是先让白苍释放山中的女子。苗绍掳回的女子有四十三人,只有十五个愿意下山,其他的女子都选择留下。 不是野牛山多好,而是她们沦为俘虏,已经失了身,已经没有回家的路,只能选择留在山上。 上午,林丰一直在练兵,也传授白苍练兵的事情。 吃完午饭,林丰留下罗远山,才带着大军离开野牛山,同时带着苗绍、马原和樊川等人的脑袋往回赶。 返回的路上,林丰召集斥候营和先锋营,专门提及野牛山消息的封锁,禁止任何人谈论,决不允许透露消息。 先锋营和斥候营,早就成了林丰的独立王国,林丰的命令比圣旨都更好用,一众士兵齐齐应下。 …… 金云堡,中军大帐。 李谦盘腿而坐,正和幕僚邓建下棋,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邓建四十出头,跟在李谦的身边有十多年。当初李谦还不是宣威将军,邓建就替李谦出谋划策。 李谦有今天,离不开邓建的谋划。 李谦捻起一枚黑子落下,笑说道:“邓先生,林丰去了野牛山,而姜芸已经带兵北上参战,我这是双管齐下。” “算算时间,林丰在野牛山的战事应该快结束。” “林丰这个老家伙倚老卖老,仗着有些实力,硬生生弄残了李义,又重伤云豪,实在是该杀。” “苗绍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一柄开山斧所向披靡,要收拾林丰不难。这一回拿下了林丰,我再把消息送去给前线的姜芸,她一定会心神失守。” 李谦微笑道:“得罪了我李谦,收拾他没商量。” 邓建吹捧道:“我一直认为,区区姜芸和薛云豹不足为虑。将军如果不是顾虑姜破虏,要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我们筹划许久,才有现在的一个局。不论是薛云豹,亦或是姜芸,都要彻底解决,将军必然再次掌握金云堡。” 李谦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很得意的说道:“收拾了姜芸,再削弱了曹宏,就能回到之前我控制局面的情况。朱明易这个狗东西,抓了我们很多人,还抢了我的物资。等彻底控制金云堡,再把朱明易一起收拾了。” 邓建夸赞道:“将军的谋划环环相扣,必然会取胜。不管怎么说,您才是金云堡的土皇帝。” 李谦笑道:“是啊,就等林丰战死的消息。” “报!” 却在此时,有士兵飞快跑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林丰带着军队凯旋,马上就要回到营地了。” 李谦闻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眼中更有难以置信的神色。 苗绍兵强马壮,足足八百精兵,人也多,实力也强。不论怎么说,优势都在苗绍,应该能轻易宰杀林丰。 怎么可能会落败呢? 李谦心中有无数的疑惑,高声质问道:“林丰昨天才去野牛山,今天就凯旋回来,是怎么取胜的?” 邓建附和道:“就是啊,林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兵力只有四百人。反观苗绍,足足八百精锐,都是身披甲胄,战斗力精锐。就算几百头猪,也不可能轻易落败,何况是人呢?” 士兵解释道:“暂时没有前线的消息,不知道野牛山到底是怎么打的。” 李谦心头愤怒,咬牙道:“林丰就是个变数,实在是该死。” 旋即,李谦一把糊了棋盘上的棋局,吩咐道:“走,去看看林丰到底干了什么事?” 邓建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中军大帐,一路来到营地门口等候。 不多时,就见营地外的官道上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林丰率领的斥候营在前面,随后是先锋营。 两支精锐,凯旋归来。 林丰骑着赤兔马靠近营地门口,看到了等候的李谦和邓建,却没有翻身下马拜见,勒马停下道:“宣威将军亲自到门口,是为了庆祝我大破野牛山贼匪吗?” 李谦死死的盯着林丰,眼眸深处闪烁着凶狠神色。 苗绍是他的第一个义子,最受他的器重,也知道他最多的消息。不仅如此。李谦为了扶持苗绍。投入了很多的资源进去。 当然,苗绍也替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地方的官员不听话,要和李谦叫板,要损害李谦的利益,苗绍直接杀了地方县令。 有富商不配合,苗绍也把人杀了。 亦或是军中有和他敌对的人,李谦把人调出去,再让苗绍突袭斩杀。 毫不客气的说,李谦能坐稳宣威将军的位置,苗绍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现在,人却死了。 人死了就算了,毕竟他义子多,关键是他投入野牛山的资源,以及苗绍是否供出他,是否透露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诸多的情绪,在李谦的心中闪烁着。 李谦稳住了情绪,说道:“林丰,你竟然在一天多的时间,就剿灭了野牛山贼匪,不愧是本将选中的人。只是,野牛山的贼首呢?” 林丰明白李谦是试探,吩咐道:“把东西拿上来。” 魏虎递上了苗绍的脑袋。 林丰抓着脑袋就扔了出去,苗绍脑袋砰的跌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来到李谦的面前停下,林丰笑着道:“宣威将军,这是野牛山贼首的脑袋。” 李谦死死盯着苗绍的脑袋,一颗心砰砰直跳,心中涌现出无尽杀机。 该死! 林丰真是该死! 他投入无数精力,才换来野牛山现在的规模,却被林丰彻底剿灭。偏偏,他还要考虑苗绍暴露的情况。 李谦心中气得暴跳如雷,都要气炸了,却只能按捺住怒火,再次试探道:“林丰,这个贼首说了什么?” 林丰问道:“宣威将军似乎很担心?” 李谦不动声色道:“区区一个贼首,我早就想诛杀此寮。尤其他截杀无数的富商豪绅,早有官员投诉,你办了件好事。” 林丰笑了笑道:“我带着士兵去野牛山,还没主动进攻,苗绍就傻乎乎的带着人主动下山杀来。” “苗绍被我击溃,带着人撤退时,我一路追上去杀了苗绍,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残存的野牛山贼逃了回去,因为野牛山易守难攻,我就撤回来了。” 这是林丰故意挖坑。 暂时封锁白苍的消息,让李谦觉得白苍可以招揽。 李谦果然中计,笑着道:“已经取胜,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撤回也可以。” 李谦心头反而松了口气。 野牛山都是苗绍的人,虽然苗绍死了,野牛山也死了很多人,可是还有人在山上。等解决了姜芸和林丰,他再派人去联络。 到时候,野牛山依旧是他的。 李谦摆手道:“你既然杀了苗绍,暂且去休息。等前线的战事结束,等姜芸击溃了入侵的北蛮,我一并嘉奖你的功劳。” 林丰眉头一挑,问道:“和北蛮开战了?” 李谦点头道:“北蛮大举入侵,现在秦朗、姜芸和曹宏都带兵出战,已经打响了战事。” 林丰心头更是一跳。 不对劲! 他前脚去攻打野牛山,后脚姜芸就和北蛮开战,林丰不觉得这是正常的。 因为太过巧合。 太多巧合的事情,就是阴谋。 林丰让人扔下其他野牛山贼匪的脑袋,没有再和李谦多说,就吩咐军队回营地整军待命,而他往薛云豹的营房去。 李谦望着林丰离去的背影,哼声道:“大势已成,就算林丰回来也没用。现在的姜芸,估计是无可救药了。” 邓建笑道:“多亏苗绍直接被杀,虽然死了许多野牛山的人。其他人还在,我们就还能再重塑。” 李谦点头道:“对,等解决了姜芸的事情,再处理野牛山的事情。” …… 林丰一路去了薛云豹的营房。 薛云豹没有出征,毕竟他是金云堡的二把手,不需要亲自出征。遇到了大战,都是曹宏、姜芸和秦朗三人带兵去迎战。 林丰迫切道:“薛将军,北蛮怎么突然入侵了?” 薛云豹回答道:“昨天你出兵后,午时刚过,就有北蛮入侵的消息传回。” “当时,北蛮乌古部落大举入侵,足足分成三路南下。李谦召集我们议事,让小姜、曹宏和秦朗各自选择出兵的区域迎战。” “秦朗选了中路宁谷草原的方向,去迎战乌古部落的主力。” “小姜选的是左路乌蒙山的方向,曹宏选的是右路乌鸡山的方向。” “现在,三路大军都北上,应该已经和北蛮交战了。” 薛云豹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安排了斥候盯着小姜的方向,暂时没有事情。” 林丰快速的思索着,正色道:“这一次北蛮入侵,绝对是李谦的手笔。乃至于,李谦和北蛮有勾结,必定要对付姜将军。” 薛云豹皱眉道:“李谦虽然在走私商货,怕也不敢勾结北蛮人,谋害朝廷武将吧?” 林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薛将军,你留在大营盯着李谦的一举一动,我去前线驰援姜将军。” 薛云豹道:“听你的。” 林丰和薛云豹又商量了些事情的细节,就离开薛云豹的营房返回。 一路上,他想着姜芸的事情,又想着姜芸穿了金丝软甲,有足够的防御,安全还是有些保障的。 林丰回到营房,迅速抽调列阵整装的斥候营和先锋营,又带上指定方向的罗盘,就带着人迅速离开。 出了金云堡往左路乌蒙山去的路上,林丰吩咐魏虎、何有光和孙彪等人带着斥候兵,先一步北上打探消息。 第61章 七进七出,林丰威震北蛮! 乌蒙山在金云堡的正北方五十里处左侧,山体绵延数里,山坡高,山下是开阔的草原,地势又开阔。 山坡下,姜芸正和乌古部落交战。 之前,薛云豹的斥候传回消息,乌蒙山汇聚的北蛮兵只有两千余人,且没有多少骑兵,主力是步兵。 姜芸就直接杀了过来,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发现乌蒙山有源源不断的北蛮兵杀来。 到如今,八千北蛮兵都不止。 姜芸发现情况不对,就不再恋战,带着人火速突围,却被北蛮兵团团围住。 无奈下,姜芸只能死战,同时派兵回去驰援,只是派去报信的人都被截杀。 战事在持续,姜芸一直在死战,身边的兵力也不断的被绞杀,损失越来越重,处境越来越危险。 远处,乌蒙山的山坡上。 乌古部落的可汗乌古石身穿甲胄,眼神凶狠的盯着姜芸的方向,笑着道:“一直以来,咱们都希望让李谦放开金云堡的防线,任由我们杀入永安县,肆意劫掠一番。” “李谦不同意,只愿意和我们进行商业上的往来。” “如今,他终于踏出了一步。” “此次三路作战,曹宏被我们的人拖住,秦朗则是佯装和我们交战,我们的主力则是围杀姜芸。” “等杀了姜芸,就能杀入永安县,劫掠无数的美人、粮食和钱财。” 乌古石眼神期待,说道:“最令人欢喜的是,有了这一次的事情,李谦就再无退路,以后可以敲诈他。否则,咱们就揭穿他勾结乌古部落的事情。” 在乌古石的身边,站着儿子乌隆。 他咬着牙,愤怒道:“堂弟被林丰杀死,咱们的斥候兵也死伤惨重,听说林丰就是姜芸的人。父汗,让我出战,我要杀了姜芸,为堂弟报仇雪恨。” 乌古石摇头道:“战事才刚开始,姜芸还有战斗力,你现在上去,容易马失前蹄。先等一等,进一步消耗和削弱了姜芸才行。到时候,你只需要去捡便宜。” 乌隆点头道:“儿子听父汗的。” 乌古石想着其他的事情,吩咐道:“永安县的县令朱明易,杀了我们很多人。等我们杀了姜芸,大军进入永安县,你直接去杀朱明易,把他的脑袋摘回来。” 乌隆自信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杀了朱明易。” 乌古石点头,看着辽阔战场上厮杀的场景,看着满山的人头,眼神得意。 以他带来的兵力要攻破金云堡的防线,没有北蛮其他部落的支持,没有北蛮王庭的力量作为后盾那是很难成功的。 恰是如此,之前一直没有出手。 现在李谦主动联络,他才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乌古石盯着战场时,忽然,一名斥候飞快的跑来,禀报道:“可汗,在我们的战场西南方,有小股兵力出现,疑似姜芸麾下的斥候营,带兵的似乎是林丰。” 乌隆瞬间激动起来,杀气腾腾道:“父汗,让我去吧。” 乌古石摇头道:“林丰的实力比姜芸都更强,你的实力不行。这一次斩杀林丰,让丘豹去,他力大无穷,能生擒虎豹,必然能拿下林丰。” 丘豹就在乌古石的身边。 身为乌古石的心腹,丘豹没有的犹豫,瓮声瓮气道:“请可汗放心,我一定拿下林丰的脑袋。” 乌古石赞许道:“本汗等着你的好消息。” 丘豹翻身上马,提着一口长刀冲了出去,快速进入战场,沿着西南方战线的边缘去。 在西南战场的边缘,林丰带着斥候营先一步来了。 之前,魏虎、孙彪等人打探战场的情况,就传回消息说姜芸陷入重重包围,林丰明白姜芸被李谦算计了,可能是必死的局面。 林丰没有退却,义无反顾的来了。 不为其他,姜芸不仅有恩于他,更是他的女人。 林丰骑着赤兔马靠近。远远就看到漫山遍野的北蛮兵,粗略估测了北蛮兵的人数,发现北蛮足足近万人。 姜芸的兵马只有区区三千人,兵力悬殊很大。 正常情况下,斥候打探清楚消息,是不可能发生的。即便遭到埋伏,也有援军迅速赶来。现在姜芸陷入困境,却没有任何人驰援,必然是李谦在暗中运作。 林丰没有耽搁,迅速安排魏虎去曹宏的方向,请曹宏来乌蒙山驰援。同时,又让孙彪安排斥候回金云堡,告知薛云豹关于乌蒙山的情况。 成不成不管,先安排了再说。 一切布置后,林丰提着玄铁剑冲入战场,带着斥候营吸引北蛮的注意力。同时,让李壮、庞熊带着先锋营迅速突进,直扑战场中心姜芸的方向,要先去驰援姜芸。 林丰搅动着战场时,丘豹拎着长刀杀了过来。 丘豹看到苍老的林丰,眼中流露出轻蔑神色,丝毫没有把林丰放在眼中,冷声道:“林丰,为乌布偿命来。” 林丰看着杀来的丘豹,没有再保留实力,催动胯下的赤兔马全力冲锋,手中的玄铁重剑握紧后斩下,一剑斩在丘豹的长刀上。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丘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痛苦神情。庞大的力量冲击下,丘豹握剑的手虎口流血,手臂弯曲,战刀被压迫得撞在自己胸膛上。 咔嚓!咔嚓! 胸膛骨头断裂,丘豹连人和刀一起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后,脖子一歪就已经死去,被林丰一剑硬生生震死。 林丰杀了丘豹,带着斥候营朝战场中心杀过去。 斥候营跟着一起冲锋,所向披靡。 只是这一趟杀穿了战场,林丰也没有发现姜芸,又再度杀回战场。赤兔马快如闪电,玄铁重剑坚不可摧,林丰凭借一己之力,杀得乌古部落的北蛮兵人仰马翻。 凡是挡在林丰前方的北蛮士兵,不是重伤,就是直接被杀死。 以至于林丰杀了一通后,许多人大喊林丰是凶神,北蛮兵看到林丰就吓得惊慌失措,不敢再正面阻击。 林丰连续杀了三个来回,三进三出后浑身染血,北蛮人不再喊凶神,而是转而以杀神称呼林丰。 赤兔马过处,北蛮兵惊骇。 整个战场,也被林丰搅动了起来,不再是先前一边倒的碾压局面。 这样的情况,也迅速传回了乌古石的耳中。 乌古石脸色铁青,愤怒道:“没想到,林丰如此的凶残。可是我乌古部落的儿郎,绝不可能屈服,也绝不会放弃。今天不诛杀林丰,他日必然大患。” 说到这里,乌古石看向麾下的大将素桂,吩咐道:“素桂,你去把林丰除掉。” 素桂身体一僵,讪讪道:“我,我,我怎么行?” 乌古石道:“你实力卓绝,怎么就不行?尤其林丰已经三进三出,消耗了很多的体力,不再是刚杀来的巅峰状态。另外,林丰是老年人,无法长时间爆发。说不定现在,已经后继乏力。现在去杀他,正好合适。” 素桂听得眼前一亮。 对啊! 真是这样的道理。 素桂刚才还一脸抵触的模样,现在又升起浓浓的斗志,迅速翻身上马,握紧手中的战刀,高声道:“可汗稍等,我去去就回。” 马蹄哒哒,素桂迅速离开了。 乌隆看着素桂离去的方向,眉宇间有担心,问道:“父汗,素桂能赢吗?” “必然能赢!” 乌古石神色自信,说道:“林丰是厉害,可他也不是铁石做的,无法长时间爆发。素桂这一次去,必杀林丰。等杀了林丰,就能绞杀姜芸。” 乌隆吹捧道:“父汗英明!” 乌古石捋着颌下虬髯很得意,因为他一向是以智谋出众自居。 …… 素桂骑着马,穿梭在北蛮士兵中,快速朝士兵禀报的林丰的方向去。 不到一刻钟,素桂遇到第四次杀入战场的林丰。 素桂眼神自信,高声道:“林丰,素桂来收你。” 喊话时,素桂也注意到了林丰的状态,见林丰浑身染血,且一副苍老的模样,内心有了无尽的自信。 一个老匹夫而已,连续冲杀后气喘吁吁,不足挂齿。 林丰,必定死在他的手中。 这个功劳,他拿了。 林丰听到素桂的喊声,直接朝素桂杀了过去。 双方碰面,林丰在素桂一刀斩下时,突然让赤兔马加速,避开素桂劈下的一刀,同时玄铁重剑横削过去。 素桂连忙收回战刀,却仍是慢了一步,玄铁剑撞在了素桂身上的甲胄上。 甲胄撕裂,一剑把素桂拦腰斩断。 鲜血喷溅,素桂身体的五脏六腑掉落了一地,转眼就死了。 林丰杀了素桂,第四次杀穿战场,没多久又第五次杀了回来。 这时候,他和姜芸的距离也在拉近。 林丰没去迟疑寻找,就是不断的冲杀,当他第五次杀穿战场,第六次杀回来时,北蛮兵的胆气彻底没了。 林丰出现的地方,北蛮就纷纷避开,不敢掠其锋芒。 北蛮人,高呼着杀神不可敌。 消息传到山坡上,也传到了乌古石可汗的耳中。 乌古石气得勃然大怒,呵斥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林丰又不是无敌的,怎么就拦不住?” 乌隆迅速道:“父亲,一对一的较量,没有人是林丰的对手。” 乌古石皱眉道:“林丰不死,绝对不行。” 乌隆想了想,建议道:“我们的军中,也有一批身穿甲胄的长枪兵,这是李谦给的甲胄武器。” “让这些人去堵住林丰,再加大围剿姜芸的力度。否则,让林丰杀到姜芸的身边,就不利于我们了。” 乌古石也明白了过来。 他没有犹豫,立刻抽调长枪兵去阻击林丰,再加大对姜芸的围剿。 大批身穿甲胄的乌古部北蛮兵朝林丰杀了过去。 林丰已经第七次冲入军阵,更看到了围杀姜芸的北蛮士兵。 林丰面对北蛮的长枪兵,玄铁重剑顺势一扫,斩断一根根枪杆,更是连杀三人。 林丰左冲右突,杀得北蛮步兵胆寒。原本北蛮兵要结阵阻击,却被林丰轻松杀穿,根本没有人能挡住林丰的进攻,甚至许多北蛮兵连做样子都不愿意,就远远的避开林丰。 林丰继续往姜芸的方向去。 此时此刻,北蛮兵对姜芸的围剿力度,已经越来越凶狠。 即便李壮和庞熊等人率领的先锋营汇聚,有他们保护姜芸的安全,也无法掩护着姜芸突围。 周围的开阔区域,层层叠叠都是北蛮兵,堵住了去路。 姜芸面对漫山遍野的敌人,先前很担心,此刻知道林丰来了,心中感动的同时,也无比担心林丰的安全。 她身陷重围,林丰怎么还要冲进来。 这傻子! 姜芸手中的长枪挥舞,枪尖带着点点寒芒,不断戳杀围上来的北蛮兵。她浑身染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她眼神疲惫,急促的呼吸着,已经快力竭。 只是,姜芸还没有放弃。 在姜芸的前方,乌古部落的虎将拓跋峰杀了过来。 拓跋峰眼神期待,咧嘴叫嚣道:“姜芸,你已经挡不住了,也等不到林丰。现在,你给我去死。你死了,这一战就结束。” 临近姜芸,拓跋峰双腿跨坐在马背上,人借马力,战刀凌空劈下。 姜芸的周围都是敌人,雪兔马也因为保护姜芸战死,她步战迎击下避无可避,只能提枪格挡。 刀刃斩在枪杆上,反震的力量下,姜芸蹬蹬后退,气血更是涌动。换做她体力没消耗的时候,根本不怕拓跋峰,甚至有把握反杀拓跋峰。 如今,已经快挡不住。 姜芸刚稳住了身体,拓跋峰又催动战马杀了上来,叫嚣道:“姜芸,你杀了我乌古部的许多儿郎,今天该你血债血偿。” “给我死!” 战马靠近,一刀朝姜芸身前劈下。 一刀快如闪电,而姜芸才刚刚稳住身体,气喘吁吁难以鼓动力量,又没有战马借力,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提着枪反击。 却在此时,赤兔马唏律律的嘶鸣声传来。 一道火红色的闪电杀入了战场,挡在了姜芸的身前。 林丰的玄铁重剑探出,轻易挡住拓跋峰的一刀,旋即发力一抖,就荡开拓跋峰的刀,冷声道:“谁给你的狗胆,敢杀我林丰的人?” 第62章 姜芸陷入爱河 姜芸听到林丰的话,尤其听到林丰说她是林丰的人,没来由的心头一跳,没有任何的反感,只有无尽的感动。 林丰又救了她。 不是一次,已经三次救了她。 这是宿命。 加上之前水潭发生的事情,姜芸再也没有压制心中涌动的情愫,任由情愫蔓延,眼中满是柔情,道:“林丰,他要杀我。” 林丰道:“等我片刻。” 拓跋峰看到林丰和姜芸柔情蜜意的样子,尤其姜芸这个大‘男人’,对一个老男人含情脉脉,忍不住叫嚣道:“你们这些周人,真是污秽啊,给我死。” 一刀抡起,拓跋峰凌空斩下。 林丰双腿稳稳跨坐在赤兔马上,拧腰发力,而且变成双手握住玄铁重剑的剑柄,爆发出十二分的力量横斩出去。 铛!! 剑刃和刀刃碰撞,火星四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咔嚓! 下一刻,刀刃崩断。 拓跋峰脸上的神情大变,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刀会被斩断,而且是一剑斩断他的刀。眼见玄铁剑直奔腰间,拓跋峰立刻后仰躲避,却仍是慢了一步,被玄铁重剑拦腰斩了过去。 拓跋峰没感觉身体有疼痛,大笑道:“林丰,你也不过……” 噗! 腰间鲜血喷涌。 拓跋峰忽然发现自己的上半身跌落在地上,鲜血洒落一地,更看到下半身带着血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剧烈的痛苦涌来,更有无尽的黑暗侵袭,拓跋峰的意识瞬间消散,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林丰一剑杀了拓跋峰,才看着地上的姜芸,瞬间扫了眼周围。 哗!! 围攻的北蛮兵纷纷退开,一个个神色惊悚。 “林丰是天上下凡的杀神,就是为了杀我们北蛮人来的,我们不可能打赢,赶紧跑。” “林丰太凶残,上去就是送死。” “打不赢,完全打不赢。” 一个个北蛮兵议论着,在林丰目光下步步后退,不敢主动来进攻。 林丰收回目光,神色转为柔和,看向站在地上的姜芸,伸手道:“上马。” 姜芸拉着林丰的手,更觉得这只手很大,而且宽厚温暖。 她借力一跃,就骑在赤兔马上,靠在林丰的身后,柔声道:“傻子,你就不怕杀进来,也可能会死在这里?” 林丰笑道:“你在,我就在。” 姜芸心中欢喜,双手抱住林丰的腰,紧紧的贴着,只觉得心中踏实,柔声道:“林丰!” 林丰道:“怎么了?” 姜芸说道:“我喜欢你!” 林丰顿时笑了,回应道:“我也喜欢你。” 姜芸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继续道:“这一次我选西北方的乌蒙山,却遭到大批北蛮人围攻,必定是李谦算计。” “多亏你给我的金丝软甲,才没有受伤。好几次,有北蛮兵的刀劈在我身上,都是金丝软甲保护了我。” 林丰点头道:“有用就好。” 姜芸问道:“我们接下来,直接突围离开吗?” 林丰眼神锐利,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北蛮的大军在这里,而且我来回冲杀时,发现远处山坡上有北蛮的主帅在指挥,极可能是北蛮的可汗乌古石。当时为了找你,没冲上去。现在,我们冲上去。” 姜芸说道:“好,我们杀上去报仇。” 林丰点了点头,骑着赤兔马继续冲。 战马疾驰,玄铁剑挥舞,更是所向披靡。在赤兔马跑出一段距离,姜芸看到一匹好马,就没有再和林丰一匹马,而是自己单独骑马。 和林丰乘坐一匹马,她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这里是战场,分开骑马,既能发挥林丰的全部实力,她也能策应林丰,让林丰心无旁骛的冲锋。 林丰没有异议,带着姜芸快速的冲锋。 到如今,跟在林丰身边的士兵只有姜芸,其他斥候营的士兵都跑散了。 林丰一路往乌蒙山的山坡上去,沿途遇到许多姜芸麾下的士兵。 在林丰和姜芸的率领下,散落的士兵渐渐开始汇聚。 大批周朝士兵,有了主心骨。 队伍斗志昂扬,攻势也越来越强。 在林丰这柄尖刀的率领下,仿佛一道钢铁洪流在北蛮军的队中冲刷,没有越战越少,而是越战越多,越战越勇。 散落的先锋营,汇聚过来。 分散的斥候兵,汇聚过来。 大批姜芸麾下的步兵,也随着林丰的出现,开始汇聚在林丰身后。 即便整体的兵力远远比北蛮兵少,可是在林丰这个核心的率领下,也是彻底不一样了。反倒是北蛮兵因为有林丰在,吓得纷纷散开不敢抵挡。 姜芸骑着马跟在林丰的身边,感受到林丰沛然汹涌的力量,感受到林丰对战场的掌控力,以及看着林丰强健的背影,心中都痴了一样。 她,彻底陷入爱河。 姜芸心潮涌动,却也杀意汹涌,因为要报仇雪恨。 距离乌古石所在的山坡越来越近,遭到的阻力越来越大,因为有许多的北蛮精兵杀来,只是很快又被林丰凿穿杀了过去。 林丰杀来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山顶。 乌隆得知林丰来了,更是脸色大变,急切道:“父汗,丘豹被杀、素桂身死,拓跋峰也被林丰斩杀。我们的人,完全挡不住林丰。这个林丰太凶猛了,我们怎么办?” 乌古石的神情,一变再变。 林丰太凶猛了。 这简直不是人,一把年纪的老家伙,在床上都动弹不了几次,更别说上战场。一般的人在战场上冲杀,年轻人也扛不住持续奔跑。 林丰不仅没事儿,还接连杀了他的骁将。 乌古石一时没有回话,乌隆却已经心神失守,惊慌道:“父汗,林丰来了,距离我们不到五百步。” 乌古石一副自信从容姿态,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皱眉道:“你怕什么?我在,不必惧怕。” 乌隆沉默下来,又等了一会儿。 林丰骑着赤兔马长驱直入,转眼双方的距离不到三百步。 乌隆额头上冷汗直冒,连忙道:“父汗,林丰距离我们不到三百步。派去阻拦的士兵纷纷被杀,真要挡不住了。” 乌古石哼了声,说道:“距离都还有三百步,慌什么……撤退,赶紧撤退!” 第63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原本乌古石还想死战的。 可是,林丰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七进七出杀穿了他带来的北蛮军队。在林丰七进七出的震慑下,在林丰杀了无数乌古部落士兵的前提下,已经没人再敢去阻拦。 乌古石也怕了,更没了和林丰争斗的心思,无奈下了撤退的命令。 毕竟,乌古石久经沙场,是战场上的老狐狸,深知打不赢就撤退的道理。 林丰太不是人了。 无法围剿,也无法阻击。 林丰的兵力少,可是杀到现在没解决林丰,随着时间拖延,等曹宏调兵来,乃至于薛云豹带着人来了,他反而会陷入困境。 不是他的人不行,是李谦的消息不准确。 都怪李谦。 就算这次杀姜芸和林丰失败,他也要狠狠的敲诈李谦一笔好处。否则他就威胁李谦,说把李谦勾结乌古部落的消息传出去。 乌古石骑着马,带着乌隆快速的撤退。 大批乌古部落的骑兵也不再厮杀,迅速的脱离战场撤退。只有乌古石带来的步兵,陷入战场中一时间无法摆脱,只能仓惶退走。 这一退,乌古部落崩溃。 林丰率领的大军,却大为振奋。 许多跟着姜芸冲杀的士兵,已经精疲力尽,战斗力大大的削弱,难以再继续拼杀。这样的情况下,一旦陷入逆境,打逆风局的战事,军队很容易就会崩溃。 打顺风局则不同。 逆境转为顺境后,多杀一个敌人都是功劳。 士兵没觉得后继乏力,只觉得在疲惫过后,浑身又涌出使不完的劲儿,如下山的猛虎发起冲锋,不断的掩杀逃窜的乌古部落士兵。 大军掩杀下,林丰带着少数的士兵,追着乌古部落的军队漫山遍野的跑。 乌古部落的士兵都是草原上的健儿,骑兵四处乱窜,往四面八方逃散。步兵也是抓住机会,不断的逃散避免被追上。 林丰看到大范围逃散的北蛮兵,没有去一味的掩杀,只盯着乌古石逃逸的方向。 拿下乌古石,才是大功。 林丰骑着赤兔马追赶,姜芸也骑马提枪跟上,两人的速度快,一路掩杀掉落在后面的乌古部北蛮骑兵。 一部分斥候营的骑兵跟了上来,也在继续掩杀。双方一追一逃,跑了小半个时辰,都已经远离了乌蒙山的方向。 姜芸见取得胜利,现在又深入草原,担心深入敌后遭到埋伏,提醒道:“林丰,我们还要追吗?” 林丰肯定道:“继续追,不能放跑了乌古石。唯有拿下乌古石,才能从乌古石的口中,撬出他和李谦勾结的证据。否则,我们无法对付李谦。” 姜芸也点了点头。 这一次遭到埋伏的事情,必定是李谦提前通风报信,才有这么多的乌古部落军队埋伏。要拿到证据,就必须拿下乌古石。 两人带着斥候兵又追了一段距离,紧跟在前方乌古石可汗的后方。 乌古石可汗麾下的骑兵,大部分都逃散了,要先躲避追兵,才能返回乌古部落。 现如今,他身边的骑兵不到一千人。 乌隆跟在乌古石的身边,禀报道:“父汗,我们现在人多,林丰的人少。干脆杀回去,反杀林丰。” 乌古石哼声道:“我把所有跟上来的兵力交给你,你去围剿林丰?” 乌隆连忙道:“不,儿子不行!” 乌古石呵斥道:“你都知道自己不行,就知道林丰厉害。林丰凭借一己之力,杀穿了我们上万的军阵,在军队中七进七出。” “上万的大军都挡不住林丰,谁给你的勇气,区区一千人就敢去围杀他?” 乌隆却是讪讪一笑。 林丰太凶残了,简直不是人,和林丰正面交锋是自找死路。 乌隆神情有些蔫蔫的,说道:“林丰一直跟在我们的后方,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乌古石眼中掠过冷色,继续道:“我们沿着这里继续往西,穿过临水河,就靠近了云图沼泽。” “林丰不知道地形地貌,一旦进入云图沼泽,稍有不慎就陷入泥沼。” “我们熟悉情况,知道沼泽中的路。林丰一旦陷进去,要杀他就轻而易举。” “杀人,不一定要凭借蛮力。” 乌古石眼中闪烁着睿智神色,沉声道:“利用乌古部落的地理优势,让林丰死在这里。另外,姜芸也在林丰的身边,拿下了姜芸,就完成了李谦交付的任务,可以杀入永安县。” 乌隆吹捧道:“父汗真是太厉害了,周人说料敌制胜,您就是这样。我乌古部落夺取了永安县的物资,一定会更加强大。到时候掀翻王庭,您做北蛮的汗王。” 乌古石享受着儿子的吹捧,得意道:“你还年轻,好好学着。” 乌隆说道:“儿子明白!” “继续撤,不过稍微放慢点速度,引诱追赶的林丰。” 乌古石下了命令,带着人继续撤退。 在乌古部落骑兵继续撤退的时候,林丰带着人又追了一段距离,已经深入乌古部落。 姜芸提醒道:“林丰,还要追吗?” 林丰回答道:“不追了!” 姜芸有些无奈,因为乌古石跑得太快,简直是属兔子的。大仇不能雪耻,她也有些无奈,点头道:“罢了,我们撤退。” 林丰说道:“谁说要撤退?不拿下乌古石,不撤兵。” 姜芸疑惑道:“你刚才,也说不追了。更何况在乌古部落草原,容易找不到方向,反而容易陷入其中。” 林丰回答道:“我去围剿野牛山的人,杀了野牛山的贼首苗绍。这人是李谦的义子,除此外,他还收藏了一副北蛮乌古部落的地图,详细记载了地形地貌。” “沿着现在的方向继续往西北走,会进入乌古部落的云图沼泽。” “陷进去,我们会很危险。” “乌古石故意往这个方向逃窜,就是为了麻痹我们,要借此地对付我们。” 林丰沉声道:“他兜了一个大圈子要算计我,最终,还是要回乌古部落的驻地。我们现在,绕路杀到乌古石的老巢,先把他的老巢一锅端,再守株待兔等着他回来。” 姜芸问道:“你能找到方向?” 林丰从怀中取出罗盘,选定了乌古部落大营的方向,说道:“按照罗盘指定的方向,直接去就是。” 姜芸见林丰还带着指路的罗盘,惊喜道:“林丰,你真是太厉害了。” 第64章 北蛮可汗中计 林丰听着姜芸夸赞的话,笑道:“我厉害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芸脸色,瞬间羞红。 昔日的场景实在让人娇羞,又让人沉沦,只是此刻的她又不觉得反感。反正,她就认定林丰了,不管林丰家里是什么情况,都是她认定的人。 姜芸也没有再多说,和林丰一起继续朝乌古部落的大营赶去。 一路避开西北线,往东北方走。 有罗盘指路,还有林丰揣着的羊皮纸地图,林丰走了大半天,到晚上还在继续赶路,距离乌古部落的营区越来越近。 在半路上,林丰接连灭了三个小部落,顺便补充了些野生物资,士兵吃饱喝足后打着火把,继续往乌古部落的大营杀过去。 靠近大营,远远已经能看到一处处燃烧的火光。 除此外,还能看到许多牧民穿梭。 只是留下的乌古部落牧民,大多数老弱妇孺,绝大多数的青壮都去了战场上,只剩下少数在大营。 北蛮多数都是骑兵,下马是牧民,上马是骑兵。所有的北蛮人长大后,都是天生的猎手,擅长捕猎厮杀。 乌古部落因为靠近周朝边境,商业更繁华,长期和周朝通商后也有些同化,有了少许聚居耕种的人,才有部分的步兵。 北方深处的北蛮,一旦出兵都是清一色骑兵,连步兵都没有。 一行人,悄悄的靠近。 姜芸眼中杀意涌动,问道:“林丰,我们怎么杀?” 林丰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站在周朝百姓的立场,北蛮都是敌人,双方更有着血海深仇。 站在北蛮的立场,所有周人都是两脚羊,是他们的物资。 林丰毫不掩饰杀意,说道:“我们直接杀进营区,遇到北蛮就杀,再四处纵火焚烧,再扰乱北蛮,一番杀戮后快速离开,到附近隐藏起来。” 姜芸眼神愈发的明亮,说道:“你故意这么做,是为了让乌古部落的人逃出去传递消息。等乌古石回来,就直接突袭他?” 林丰笑道:“知我者,芸儿。” 姜芸脸色微红,却分外高兴,觉得自己能懂林丰。 她跟着林丰,悄悄的靠近营地。在乌古部落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林丰骑着赤兔马,手中拿着玄铁重剑,如天神降临,迅速杀了进去。 “敌袭,敌袭!” 营地中,有乌古部落的牧民发现林丰后高呼,同时拔刀迎着林丰来了。 林丰眼神冷漠,玄铁重剑迎风斩下,当即斩杀了一个提着刀来阻击的北蛮兵。 营地内,其他的牧民和士兵也反应过来,不断高呼‘敌袭’。 越来越多的北蛮兵冲出来,朝着林丰一行人发起进攻,转眼被林丰和姜芸联合斩杀。 连续杀了一通,乌古部落的北蛮兵发现打不赢,就不再主动进攻,纷纷藏起来,避开林丰和姜芸的锋芒。 大批的北蛮人藏起来,林丰也没去追杀,因为时间紧迫,只是尽力斩杀看到的北蛮人。 斥候营跟着林丰一起,不到一刻钟就杀穿了营地,更四处纵火,使得整个后方营地都四处燃烧。 火光燃烧,林丰又来回杀了两趟,杀得整个营地更加混乱。这时候,他才没有再杀回去,带着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在林丰离开后,留守的北蛮兵纷纷哀嚎惨叫。 留守的人中,官职最大的是乌曼。 乌曼是乌古石的亲弟弟,年轻时很骁勇,一直跟着乌古石征战,后来大腿受伤瘸了,再也无法征战。 这一回,乌曼也留守后方。 乌曼一脸愤懑神色,咬牙道:“这些该死的周人,就该千刀万剐,该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做成尿壶。” 周围的北蛮兵也纷纷咒骂,说周人该杀,恨不得把周朝的士兵抽筋扒皮。 乌曼听着周围愤怒的声音,忽然想到一件事,吩咐道:“刚才周人乱杀,可汗关押苏武的地方估计没人防守。苏武逃跑了好几次,赶紧去检查,看他逃走没?” 北蛮兵立刻去检查。 没一会儿,士兵回来禀报道:“乌曼大人,苏武跑了。” 乌曼愤怒道:“早知道这样,就该一刀杀了苏武,免得他逃走。偏偏,可汗说苏武有才华,非要留着他。如今倒好,这个人竟然逃了。” 周围北蛮人听到,也都一言不发。 苏武是周人,三年前在永安县游历,却被入侵的乌古石劫走。乌古石发现乌苏能说会道,更懂治理,就想留下苏武。 偏偏,苏武执意不从,反而几次想逃走,却因为不熟悉路被抓回来。 如今,又跑了。 乌曼愤怒大骂后,摆手道:“罢了,不管苏武的事情。可汗在前线攻打周人,后方遭到突袭,恐怕前线也出了问题,得立刻去前线乌蒙山,把大本营遭到突袭的情况,火速告诉可汗。” 当即,乌曼安排一名士兵去传信。 “遵命!” 士兵不敢耽搁,连夜就往前线去。 沿着前线的官道走,士兵顶着月色走了大半个时辰,竟然遇到从前线撤回的乌古石可汗一行人。 士兵看到乌古石可汗,快速道:“可汗,大事不好了。” 乌古石心头一跳,问道:“怎么了?” 士兵快速说了大营遭到突袭的情况,回答道:“这些人连续乱杀,杀了我们很多人,还纵火焚烧营寨,太可恨了。” 乌古石心中有了猜测,咬牙道:“来人是什么样的穿着,用什么武器?” 士兵解释道:“杀来营地的人浑身染血,胯下一匹红色战马,手中一口巨大的阔剑。我们的人去迎战,被他一剑就斩杀。可汗,我们死了很多人。” “林丰,是林丰!” 乌古石眼神凶狠,愤怒道:“这个林丰,先杀了侄儿乌布,再杀丘豹和素桂等人,如今竟然突袭我们的大营,该死。” 乌隆皱眉道:“父汗,乌古石部落已经一百年,没有发生被突袭大营的事情。如今,却遭到如此奇耻大辱,必须要报仇。” 乌古石点头道:“自然要报仇,只是林丰跑了,他又善战,咱们无法杀林丰。” 乌隆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呢?” 乌古石回答道:“先回大营整顿,再调回前线的士兵,最后勒令李谦把林丰的脑袋送来。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必须送林丰的脑袋,否则,揭发他勾结乌古部落的事情。” 乌隆眼前一亮,惊喜道:“父汗真是英明,咱们杀不了,就让周人杀。这些周人,最喜欢自己人杀自己人。” 乌古石得意道:“正是如此,让他们狗咬狗。” 说完,乌古石召集麾下的士兵,快速往乌古石部落的大营方向去。 第65章 和姜芸的夫妻约定! 乌古石部落大营,北侧十余里处。 林丰带人藏到了这里。 之前林丰在野牛山拿到的地图,记载了这片区域有湖泊,水草茂盛,能让战马吃草喝水缓一缓,水源也干净,将士也能喝水先缓一缓。 将士休整时,林丰和姜芸并肩坐着,等待斥候的消息。 姜芸想着自己和林丰的关系,想着林丰一次次救了她,没有扭扭捏捏,直接问道:“林丰,我爹是姜破虏,你知道吧?” 林丰回答道:“知道了。” 姜芸说道:“你的年纪,比我爹都大一点。一旦消息传回家里,爹爹肯定会大怒。到时候,你怎么办?” 林丰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我,纵然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天要挡我,我就捅破了这天。更何况咱们生米煮成熟饭,岳父顶多动怒。如果岳父要出手,我稍微收着点,免得伤了他老人家。” 姜芸笑道:“你的年纪都比爹爹大,还‘他老人家’?更何况,爹爹是大周第一神将,哪里是你能打赢的。” 林丰说道:“行不行,打过才知道。只要你愿意跟我,岳父又打不赢我,恼怒下就只能把你带走。” 姜芸问道:“那怎么办?” 林丰没有立刻回答,思考片刻后说道:“你先跟着岳父回去。” 姜芸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神色,问道:“你让我先回去,是打算不负责了吗?” 林丰看着姜芸那略微紧张的模样,忍不住一笑。 女人啊,聪明的时候很聪明。 一旦动情,就失去理智。 林丰神色严肃,缓缓道:“你执意留在金云堡,岳父就算接受,心中也有疙瘩。最主要的是,岳父绝不会让你留下的。” “即便你以死相逼,真的能留下。可是消息传出去,我倒是没什么,人家只会说我运气好,攀上了高枝儿。” “你一个女子,却要承受无数的诟病和非议。” “所以,你先回去。” 林丰眼神诚恳,郑重道:“你跟着岳父回去了,我会在两年内来迎娶你。到时候,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让人都说你嫁了个好人,而不是被人戳脊梁骨,说你瞎了眼找一个糟老头子。” 强大的自信,从林丰身上流露。 姜芸也是呆了瞬间。 换做一般人说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姜芸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是林丰不一样,林丰凭借一己之力在战场上七进七出,杀穿了乌古部落的军队,又击溃了乌古石可汗。 现在林丰布下了埋伏,等着乌古石入瓮,把乌古石算计得死死的。 这样的人,文武兼备。 林丰能力卓越,一定会一遇风云就化龙,肯定能搅动风云的。 姜芸点头道:“我相信你!” 林丰握着姜芸纤细的手,虽然她练武,却肌肤细腻。轻轻摩挲下,姜芸脸色微红,心中也有些情动。 林丰话锋一转,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 姜芸眉宇间多了丝忐忑,问道:“是你家中的妻儿吗?” 对这个事儿,姜芸一直回避,压根儿没去想。 因为,想着就烦躁。 林丰不是个小年轻,反而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人。这样在山村生活的人,不可能没有妻儿,恐怕连孙子都有,说不定孙子都十来岁,早就能打酱油了。 她年纪轻轻,就成了祖母! 姜芸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又有些恐慌了起来。 林丰看着姜芸的神态,笑着道:“的确是家中的人,可是不像你担心的那样,我也没有儿女。” 唯一的儿子,都已经死了。 死的自然就不是。 姜芸听到林丰的话也松了口气,惊喜道:“真的没儿女?” “没有!” 林丰肯定道:“或许我家中的女人,你也认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芸一脸笃定的样子,说道:“我来了金云堡后,没有在永安县闲逛。早些时候,也没来过永安县,你家中的女人一把年纪,说不定比我母亲的年纪都大,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林丰说道:“她们的年纪比你小。” 姜芸很是诧异,疑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卖关子了。” 林丰解释道:“家里有两个女人,第一个名叫叶瑾,是太子太傅叶春华的女儿。第二个名叫墨雨,工部尚书墨翰的女儿。” 姜芸瞪大了眼睛,吃惊道:“怎么可能?她们可都是天之骄女。” “尤其叶瑾,号称是京城第一才女,才华出众,相貌出众,京城的四大才子都为了她争风吃醋,只为博她一笑。” “墨雨是墨翰的女儿,虽然不是才女,却也有一双巧手。” “你一直在永安县,怎么能……” 说到这里,姜芸脑中掠过一道灵光,忽然说道:“我明白了。” 林丰说道:“真想清楚了?” 姜芸点了点头道:“父亲曾说为将者,不仅要能征善战,还要洞察朝廷的局势,因为边境战事也受朝廷局势的影响。” “朝廷中,太子谋反,太子太傅叶春华、工部尚书墨翰都卷进去,他们的家眷被杀的杀,被流放的流放。” “按照本朝规矩,女子被流放后,地方有入伍参军的,可以领取罪女。所以,你参军领了叶瑾和墨雨。” 姜芸问道:“是这么回事儿吧?” 林丰回答道:“芸儿真是聪明,叶瑾的确是这么来的,不过墨雨是二弟送的。他的身份敏感,无法庇护墨雨,就送给我了。” 姜芸哼声道:“这个朱明易,就会多管闲事儿。” 她倒不是针对墨雨,就是朱明易送女人,谁给谁不好,偏要送给林丰呢? 林丰说道:“家里就她们两个人,还有个伺候的婆子,就这些事儿。” 呼!! 姜芸松了口气,笑道:“这还差不多。” 话锋一转,姜芸正色道:“既如此,那就说定了。等此战结束,咱们扳倒了李谦,让你接替我的职务。我,给你两年的时间。” 林丰郑重点头道:“放心,我会正大光明来娶你。” 姜芸眼中柔情荡漾,轻声道:“我等你。” 两人聊着天,也没了隔阂和疙瘩。 林丰没有老妻没有儿孙,加上叶瑾、墨雨那都是京城的名门闺秀,她们都是林丰的女人,姜芸就没什么疙瘩。 毕竟叶瑾和墨雨的身份不敌,就算落魄了那也不一样。 “报!” 恰在此时,有斥候兵快速跑回来,急切道:“千夫长,乌古石带着人正在回乌古部落大营的路上,我们的机会来了。” 第66章 第一个谋士 林丰听到斥候的消息,心头也是大喜。 终于来了! 如果乌古石不回来,就抓不到最大的这条鱼。 之所以费尽心思要抓乌古石,是因为乌古石掌握了李谦勾结北蛮的证据,以及乌古石和李谦走私,相互间有利益来往。 有这些证据,才能扳倒李谦。 在林丰弄残李义、重伤云豪,又直接顶撞李谦的前提下,双方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注定只有一方能存活下来。 更何况,他和姜芸的事儿瞒不了多久。一旦消息传到姜破虏的耳中,姜破虏肯定杀到金云堡,也会带走姜芸。 姜芸在金云堡,林丰就有撑腰的人。当姜芸离开,又没有扳倒李谦,林丰就会受制于人。 拿下李谦,换薛云豹上去,或者是其他自己一方的人,林丰才能稳健的往上爬。 林丰斗志昂扬,果断下令道:“传我军令,所有的斥候兵集合。今日拿下乌古部落,生擒乌古石可汗。” 命令传下去,所有斥候兵集合。 却在此时,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兵快速跑回,禀报道:“千夫长,在附近发现一个自称是周人的北蛮人。” 林丰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斥候兵迅速去拿人。 不一会儿,斥候兵押解着一个年近四十,身材瘦削,却穿着北蛮人衣裳的中年人。他一看到林丰,激动道:“周人苏武,见过大人。” 林丰问道:“你真是周人?” 苏武连忙道:“回禀大人,我是地地道道的周人。先前您带着人在营地乱杀,接连杀穿乌古部落的营地,看守我的北蛮兵离开,我才趁乱逃了出来。” “当时,我就跟在你们的后面。可是没有战马,你们又跑得快,一时间没跟上。” “我思来想去,您既然能杀穿乌古部落的营地,有这样的能力,却没有掳走人,也没有抢夺牛羊、马匹和钱财,还没有杀更多的北蛮人,这不合常理。” “正常情况下,劫掠北蛮是一定要做的。可是你们跑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必然是故意如此,借机让乌古部落的士兵把消息传出去,引诱更多的乌古部落族人来,亦或是引诱乌古石回来。” “按照这个思路,你们必然有一个休息的地点。” 苏武沉声道:“乌古部落附近,唯有北侧的湖泊,既有干净水源,又能隐藏士兵,加上你们往这个方向突围,我就来了。” 林丰听到后眼前一亮。 苏武竟然能识破他的谋划,心思缜密细腻,很不简单。 林丰眼中有了兴趣,更有收下苏武的心思。因为的他急缺人才,尤其是有了心腹人才,才能安插到永安县。 朱明易出身世家,是王侯贵族子弟,在永安县的时间不会太久。或者待半年,或者是一年,就可能调走高升。 朱明易走了,没有自己人去接任县令,林丰在永安县就不安稳。 相反,早早有人去永安县。一旦朱明易离开,只要朱明易举荐,到时候就能顺利控制永安县。 林丰有了想法,主动道:“你能判断出我的意图,有过人之处。只是,为什么被抓到北蛮呢?” 苏武解释道:“大人,我来北方真定府游历,想要增长见识,开拓眼界,却在永安县金云堡附近,被南下入侵的乌古石掳走。” “至今,已经三年多。” “乌古石一直想招揽我,让我替他做事,我都拒绝了,就被一直关押着。” “之前,我逃跑过三次,每次都因为不熟悉路线,又被抓了回来。” 苏武眼中燃烧着火焰,掷地有声道:“我虽然沦为北蛮人的俘虏,身体却流淌着周人的血,学的是先贤风骨,岂能为虎作伥呢?” 林丰更是眼神赞许。 苏武是个有骨气的名字,这人很不错,没有丢了周人的血性。 林丰目光灼灼,沉声道:“你一个周人,一直不投降,为什么乌古石没有杀你,反而一直关押着你呢?” 苏武解释道:“我刚沦为俘虏,乌古石是要杀我的。恰好乌古石遭到北蛮王问责,我给他出了个主意保命。” 林丰追问道:“乌古石遇到什么麻烦?你出的什么主意?” 苏武说道:“北蛮王庭的北蛮王,说乌古石不遵命令,擅自劫掠周朝边境,挑起两国冲突。” “实际上,是北蛮王没分到好处,要敲诈一番。我建议乌古石,派人贿赂北蛮的左贤王和右贤王,给予重利。” “乌古石采纳后,被问责的事情就压下。” “随后乌古石缺钱,我建议他和周朝走私通商,减少去金云堡劫掠,他和金云堡的主将李谦狼狈为奸,迅速富裕起来,对我就愈发尊敬。” 苏武沉声道:“隔三岔五,乌古石就招揽,都被我拒绝。他想杀我,却因为我有价值一直留着。” 林丰相信苏武不可能撒谎,一方面要彻查不难,另一方面苏武知道乌古石勾结李谦的事情。 林丰问道:“你知道李谦和乌古石勾结的证据?” 苏武点头道:“我知道,因为曾是我的提议,也是我建议乌古石保留来往的证据。” 林丰笑容愈发灿烂,有了证据,就有扳倒李谦的机会。他眼神愈发柔和,问道:“你逃出乌古部落,要直接回家吗?” 苏武神情有些迟疑。 他出身周朝苏家,是世家大族,父亲苏建担任周朝的礼部侍郎,一向重礼法。 他又是庶子出身,一旦他当了北蛮俘虏的消息传出,不会有人在意他是否屈从北蛮,只会想着他当过俘虏,丢了苏家的脸。 现在回家,必定遭到非议,说不定还会被逐出苏家。 身为庶子,自小不受宠。 丢了家族的脸,处境就更难了。 苏武的迟疑落在林丰的眼中,林丰顿时知道苏武家中有问题,反而有了喜色。 这是拉拢苏武的机会。 苏武具体的能力怎么样,林丰无法判断。可是一个能判断他用兵谋略的人,去接朱明易的班不难。 林丰顺势道:“苏先生有才华有气节,我林丰很敬佩。你暂时不想回家,不如跟在我身边做点事,等以后再考虑其他?” 苏武也不想回家。 或许,父亲已经把他忘了吧?唯独苦了母亲,只是他暂时不能回去,得洗掉身上的耻辱才能回去。 要回去,也是衣锦还乡。 苏武想着林丰杀入乌古石的大本营,绝非泛泛之辈,毫不犹豫道:“苏武,愿意为林大人效力。只是我可能待不久,以后要离开的。” 林丰心中一笑。 先稳住苏武,有的是招揽苏武的机会,所以林丰嘴上道:“没问题,你暂时留下。你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我不阻拦。” 苏武拱手道:“苏武,见过林大人。” 林丰笑道:“既如此,随我一起去乌古石的大本营。乌古石已经中计,正在返回大本营的路上,一鼓作气拿下乌古石。” 苏武拱手道:“遵命。” 林丰没有多说,带上姜芸、苏武,以及麾下的斥候营快速消失在夜色中,朝乌古部落的方向去。 第67章 生擒北蛮可汗 乌古部落,大本营。 乌古石带着残兵败将回来了,进入营地内,就看到了沦为焦土的帐篷,看到了被大火焚烧后的狼藉,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 前线乌蒙山一战,林丰带着少许兵力,七进七出杀穿了他的北蛮兵,追得他狼狈逃窜,大军损失惨重。 如今,后方大本营也被林丰肆虐,死伤很多,损失惨重。 林丰更是狡诈,杀了就跑,导致他抓不到人。 乌曼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行礼道:“可汗,我们的营地遭到袭击,苏武也趁机跑了。” “废物!” 乌古石呵斥道:“乌曼,你好歹是我的亲弟弟,曾经也是乌古部落的勇士,竟然任由林丰肆虐。尤其是林丰的人并不多,怎么就不挡住他?” 乌曼面颊抽了抽,叹息道:“可汗,不是我不想去阻拦,是林丰太凶残了。凡是去阻击的人,被他一剑一个,死伤无数。” “整个大本营,没有一个能拖住林丰的人。我不像大哥,麾下有丘豹、素桂等人。如果我有他们,就能挡住林丰。” 乌古石面颊忍不住抽了抽。 丘豹和素桂都死了,他麾下的几个骁将连一合都挡不住。 乌古石哼声道:“不管如何,都是你主战不利。如果你敢拼敢杀,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乌曼心中腹诽。 林丰的剑又宽又大还重,他是疯了才去抵挡,那不是展现英勇,是自寻死路。 乌曼立刻转变话题,说道:“可汗,我刚派人去传信,怎么你就回来了?” 乌古石回答道:“林丰杀穿了我的万余大军,乌蒙山的战事落败,我才带着人撤回。在半路上,就遇到你派来传信的士兵。” 乌曼说道:“大哥麾下的丘豹、素桂等人骁勇善战,怎么可能被他打崩了呢?难道这些人是死人吗?” 乌古石说道:“的确是死了,都被林丰斩杀。” 乌曼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沉吟道:“是啊,林丰太凶残了,大哥挡不住,我也挡不住。” 乌古石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没有再苛责乌曼,否则乌曼又要扯他麾下人才济济的事情。 乌古石也是立刻转移话题,沉声道:“苏武被关押着,一直也没什么动静,怎么就跑了?” 乌曼叹息道:“林丰在营地中来回杀了几圈,还四处纵火,整个营地都乱了。看管苏武的士兵来抵挡,才导致了这一情况出现。” 乌古石也有些遗憾,咬着牙道:“早知如此,就该杀了苏武。这人太熟悉我们的情况,一旦他回了周朝身居高位,对我们必定有威胁。” 乌曼反倒很随意,笑说道:“大哥,我倒是觉得不会。” 乌古石问道:“为什么?” 乌曼回答道:“一个当了我们俘虏的人,不可能得到重用。另外苏武大晚上的逃出去,即便离开了,却缺衣少食,说不定半路就饿死。” 乌古石点头道:“罢了,不管苏武的死活,先整顿营地。我们无法杀林丰,后续强迫李谦杀。好在林丰愚蠢,焚烧了我们的营地,竟然没有想过抢夺大营的物资。” 乌曼忽然道:“他的人不多,也带不走。” 乌隆想了想,插嘴道:“父汗,林丰一向很狡诈,他劫掠大营后撤离,该不会突然再杀一个回马枪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乌古石神色自信,回答道:“林丰的骑兵人数太少,连一百人都没有。他之所以撤离,是担心被乌古部落的族人合围。他能来去自如,可他没有足够的兵力,一旦跟随的士兵死完了,他也办不成事情。” 乌隆赞许道:“父汗睿智无双,真知灼见。” 却在此时,乌曼忽然耳朵一动,皱眉道:“不对,似乎有马蹄声。” 乌古石说道:“乌曼,你想多了。” 乌隆笑着揶揄道:“叔叔,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区区一个林丰就吓破了你的胆,你放心,林丰不敢再来的。” 乌曼直接趴在地上,侧着耳朵倾听。 刹那间,乌曼脸色大变,急忙道:“在我们的北方,有许多骑兵来了,不到百人,极可能是林丰的骑兵。” 乌古石转头往大营的北方看去。 一开始,北方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营地的北方亮起一簇簇的火光,火光驱散黑暗,映照出一匹匹狂奔的战马。 为首的人骑着红色的赤兔马,拿着一柄又大又重的阔剑,浑身染血如杀神一般。 赫然是林丰。 一瞬间,乌古石心头惊慌起来。 不好,中计了。 乌古石也明白了林丰的意图,就是故意袭击他的后方,要让他不管前线军队的战事直接回大营,再趁机拿下他。 乌古石心中急躁,翻身上马道:“快跑,全部分散了逃跑。” 乌曼急忙道:“大哥,不挡一挡吗?” 乌古石呵斥道:“挡个屁,林丰不是人,根本挡不住,赶紧撤。” 声音落下,乌古石先一步策马奔跑,而且直接往营地的南方跑。其他人也跟上,顾不得收拾行李,只想着抓紧时间离开。 只是,乌古石刚跑出营地,林丰策马杀到了营地附近。 林丰瞬间注意到身穿甲胄的乌古石,因为距离稍远,追赶需要耗费时间,他手中的大黄弓拿起,捻起一支箭就对准乌古石的方向。 咻! 箭如流星,在火光下化作一道流光,转眼来到乌古石的身后。 乌古石下意识的转身挥刀,却一刀落空。 噗嗤! 箭头射中乌古石的战马,战马驰腾后剧烈的嘶鸣奔跑,身体也剧烈的颠簸。只是刚跑出十来步,就轰然倒地,乌古石也跟着滚落马下。 林丰收起大黄弓,提着玄铁剑继续追。 双方距离拉近,乌古石回头看着冲上来的林丰,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林丰,我投降,不要再追了。” 林丰没有停下,骑着赤兔马狂奔。 转眼追上,赤兔马狠狠撞在乌古石的后背上。 砰!! 乌古石身体如遭雷击,口吐鲜血,身体也是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翻滚两圈才停下,只觉得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再提不起半点力量。 完了! 乌古石心中叹息。 他看着林丰的赤兔马在面前停下,看着又宽又长的重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乌古石毫不犹豫道:“我愿意投降,别杀我!” 第68章 扳倒李谦的证据到手 林丰看着识趣投降的乌古石,吩咐道:“拿下!” 士兵上前,直接拿下乌古石。 在林丰拿下乌古石后,姜芸也轻松拿下乌隆,孙彪则是生擒了乌曼。 其他乌古部落的头领和北蛮兵或是投降,或是如鸟兽逃散,只有二十余乌古部落的士兵负隅顽抗,却被斥候营精锐快速斩杀。 不到一刻钟,战事已经结束。 除了四散逃走的乌古部士兵,整个乌古部落已经被控制。尤其乌古石、乌曼和乌隆等乌古部落的上层被生擒,乌古部落完全被一锅端。 姜芸带着斥候营的士兵,去控制俘虏,清点战马和相应的物资。 林丰带着乌古石回到可汗毡帐,看着被反手捆绑跪在地上的乌古石,沉声道:“说吧,你怎么勾结李谦的?” “没有,我没有勾结李谦。” 乌古石直接否认。 沦为了林丰的俘虏,只要李谦还是金云堡的宣威将军,就有压制林丰的人。等他到了金云堡,李谦稍微放松管控,他可以趁机逃走。 现在交代了李谦和他相互勾结的事情,任由林丰把李谦扳倒,他就再无翻身的机会。 林丰见乌古石不配合,眼中掠过嗤笑神色,沉声道:“死到临头,竟然不老实。也罢,让你见见人。来人,把苏武喊进来。” 士兵去通知。 不多时,苏武进入毡帐中,斜眼一扫乌古石,就向林丰行礼:“卑职苏武,见过大人。” 林丰说道:“苏先生,乌古石否认和李谦勾结的事情,你怎么看?” 苏武迅速道:“大人,乌古石就是勾结了李谦。这一次埋伏姜芸,也是李谦提前通知了乌古部,乌古石才会带兵在乌蒙山埋伏。” “乌古石和李谦勾结,接收李谦走私的盐铁、甲胄和武器,乌古石则贩卖皮毛、珍珠等过去。” “表面上,李谦只走私了些商货。实际上,有专门的盐铁走私。不过这是单独的商路,只有乌古石知道。” 苏武郑重道:“我之所以清楚,是看到乌古部落有了新的甲胄武器,也搜集了大批的皮毛和珍宝。” 林丰笑问道:“乌古石,你怎么说?” 乌古石死死的盯着苏武,咬牙道:“苏武,你沦为俘虏后,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诬陷我呢?” 苏武沉声道:“乌古石,你的那点把戏瞒不过我。” 乌古石心中大恨。 只是,他依旧没有承认,因为把李谦供出来,他就没了报仇的机会。只要李谦活着,就能保住他,因为他有李谦勾结北蛮的证据。 乌古石解释道:“林丰,我真的没有勾结李谦。苏武是周朝的落魄庶子,不受家族重视。他到了乌古部落,也是来求生存的。” 林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走到乌古石的面前,居高临下道:“乌古石,我不喜欢听人撒谎,再给你一次机会。” 乌古石道:“我没撒谎。” 林丰一脚抬起,就狠狠的踩在乌古石左大腿上。 咔嚓! 腿骨断裂,肌肉撕裂,殷红的鲜血顿时流出。 乌古石疼得瞪大眼睛,神情狰狞,更是歇斯底里的惨叫,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好半晌后,乌古石才稍微缓过来。 他死不承认,咬着牙道:“林丰,你不要相信苏武,他是个骗子。我和李谦,真的没有勾结,也没有利益往来。” 林丰一脚抬起,又踩在乌古石的右腿上,又是咔嚓声响起。 乌古石的疼痛加剧,更是面色涨红,双眼充血,撕心裂肺的惨叫。随着双腿的腿骨折断,鲜血不断的流出染红裤腿,乌古石心底更有一种虚弱感。 乌古石心中恨。 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林丰是请君入瓮,是故意等着他回大本营来袭击。 他也恨苏武,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如此,就该杀了苏武。 他更恨李谦,竟然没有说清楚林丰的实力。 乌古石疼得撕心裂肺,一时间一句话都不想说。 苏武在这时候,微笑道:“大人,乌古石的脾气很硬,也扛得住痛苦。可是,他的话只是片面之词,绝不可以相信。” “为了让他老实交代,我建议把乌古石拖下去,单独召见乌隆提审。” “乌隆是乌古石的长子,一向养尊处优惯了,也没有坚韧的意志,只要被狠狠的拷打,必然会如实交代。” “另外,乌曼是乌古石的亲弟弟,也知道乌古部落的机密,也能单独审问出来。只要分开提审,再用点酷刑,一切就水落石出。” 乌古石一直守口如瓶,就是希望保住李谦。 苏武的话,打破了乌古石的念想。 他眼神桀骜凶狠,咒骂道:“苏武,你这个该死的白眼狼。我处处庇护你,给你优待,你就这样报答我吗?” 苏武神色淡然,沉声道:“乌古石,我是在边境游历的周人,是被掳回来的。” “你所谓的庇护,是把我囚禁在乌古部,不准我离开。” “你所谓的庇护,是希望我自断脊梁,甘愿做你北蛮人的狗。” “你所谓的庇护,是建立在我替你谋划,让你免于被北蛮王庭质问,让你能赚到钱的基础上。” 苏武掷地有声道:“自始至终,我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有替你效力。我是铁骨铮铮的周人,焉能为蛮夷效力?” 乌古石顿时蔫了。 和苏武这样的人耍嘴皮子,那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林丰感慨道:“乌古石,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承认了。说来也巧,我刚知道了些提审人的法子。” “让人把你的脑袋蒙上,再从手腕处割一条小口,一滴一滴的慢慢放血,直至你血尽人亡。” “亦或者,把你扔在外面,在断了的双腿处涂抹蜜糖,吸引虫子蚂蚁啃噬,一点点啃掉你腿上的肉,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林丰笑眯眯道:“再或者,还可以……” “不要,我愿意招。” 乌古石看着林丰那魔鬼般的笑容,一时间惊慌失措,连忙道:“我招了,我和李谦来往的书信都保存着,以及他送来的甲胄、武器和盐铁清单,我都全部给你。” 第69章 和姜芸共处一室 林丰嘲讽道:“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像你这样双腿被踩断,苦也吃了,身体又无法恢复了,却还要交代,可怜啊。早交代,是交代。晚交代,也是交代,何苦呢?” 乌古石更是欲哭无泪。 他不愿意供出李谦,可是林丰太凶残,竟然想出套着人脑袋放血的酷刑,还要让蚂蚁虫子啃噬他的血肉。 乌古石眼神绝望,急忙道:“快,先给我找医师救治,我感觉要死了。” 林丰避而不答,问道:“你和李谦来往的文书、清单呢?” 乌古石很想硬气一回,让林丰先给他治疗腿伤。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伸手指着林丰坐着的胡床,说道:“在你的屁股下,有一个专门的暗格,里面有所有的文书清单,以及赚取的钱财清单。” 林丰拉开铺在胡床上的毛毯,就看到一个正方形的暗格。只是,林丰的脑袋没有对着暗格,身体也稍稍退开,才打开了暗格。 入眼处,是一摞文书。 林丰拿起来快速地浏览,这些资料不是用北蛮文字记载,竟然用周朝的字记载,清晰记载了李谦担任宣威将军后,和乌古石相互走私的物资清单和钱财。 有了这些证据,再有乌古石的指认,李谦逃不掉。 林丰收起书信,喊来士兵押解乌古石去包扎伤口。 苏武主动道:“大人,现在查到李谦和乌古石勾结的罪证,而您是李谦麾下的官员,您打算怎么应对呢?” 之前,苏武一直没提及。 毕竟他留下来是暂时的,想着先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如今拿下乌古石,就要面临这个问题。一旦林丰是李谦的人,要和李谦沆瀣一气,他暂时屈从,随后就考虑离开的事情。 林丰沉声道:“苏先生,我在金云堡担任千夫长,我的上司是三大讨寇将军之一的姜芸。” “我所效力的姜将军,是出身大周第一神将府姜家。” “除此外,金云堡副将薛云豹也是一系的人。我们这一系和李谦有矛盾,现在拿到了乌古石提供的证据,就要彻底解决李谦的问题。” 呼!! 苏武顿时松了口气。 不是和李谦沆瀣一气的人就好,他虽然只是一个苏家的庶子,不受器重,却也读圣贤书,有一腔热血。 苏武神色严肃,正色道:“既如此,就要准备对付李谦了。” 林丰问道:“苏先生认为该怎么办?” 苏武眼中若有所思,思考后道:“李谦和乌古石勾结,您生擒乌古石,李谦一定会担心消息泄露。” “假如押解着乌古石返回金云堡,李谦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乌古石,不会给乌古石开口说话的机会。” “人死了,就算有证据,也是死无对证。” 苏武说道:“既然姜将军有通天的关系,为什么不让他绕开金云堡李谦,直接上报呢?” 林丰顺势问道:“你觉得该往哪里上报?” 苏武熟悉周朝的构架,不假思索道:“金云堡是周朝北方六镇之一,有北方都督府专门负责六镇要地。” “我建议,让姜将军去统辖北方六镇的都督府告状。有北方都督府出面,就能直接捉拿李谦问罪。” “至于林大人俘虏了乌古石等人,只需要放慢赶回的速度。” “如果您返回营地时,姜将军还没有回来,就谎称乌古石、乌曼和乌隆等人死了,暂时稳住李谦。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拿出来,李谦就不会狗急跳墙。” 苏武说道:“总之,借助上面的人处置李谦。” 林丰赞许道:“苏先生的策略不错,可以这么办。” 有了谋士,林丰也高兴。 他的官职比较低,招揽不到好的人才。像苏武这样出身大族,又不是大族嫡系的人,正好适合他。 苏武继续道:“只不过,还要考虑另一种可能。” 林丰问道:“什么可能?” 苏武解释道:“如果林大人放慢了赶路的速度,还在半路上,李谦就要狗急跳墙。亦或者,林大人回了金云堡,姜将军迟迟没有回来,李谦要杀人,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必须有一个应对的策略,否则会很麻烦。” 林丰自信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一方面,我们有自己的兵力,李谦要狗急跳墙,我能直接杀穿李谦的人。另一方面,李谦在金云堡不是一家独大,无法调动全部的兵力。” 现在的林丰,有足够的实力击败李谦。 比实力,他的军队战斗力强,他足以应对。 要耍阴谋?他现在百毒不侵,即便李谦下毒也还害不到他。 苏武见林丰有了准备,笑着道:“既然林大人有了准备,我就不多说了。” 恰在此时,营帐门帘撩起。 姜芸风风火火走了进来,笑着道:“林丰,乌古部的物资都清点完。咱们缴获的钱财珠宝这些折合下来,不低于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除此外,还有六千匹好马,还有许多的粮食。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数少,就可以顺势拿下乌古部落周边的小部落,能缴获更多的战马。” 林丰笑着道:“现在的收获已经很好,辛苦你了。” 姜芸说道:“我不辛苦。” 这一幕落在苏武的眼中,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林丰是千夫长! 林丰的上司是姜将军。 看眼前的情况,似乎林丰才是顶头上司一样。更何况,听林丰说姜将军出自大周第一神将府姜家。 姜将军的背景应该比林丰更强,怎么像是反过来了? 在苏武心头疑惑时,林丰吩咐道:“苏先生,你再去看看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好好查漏补缺。事情忙完,你直接去休息。” “遵命!” 苏武行礼后退下。 营帐中,只剩下林丰和姜芸两人。 林丰伸手拉着姜芸在身边坐下,笑问道:“忙了许久,饿了没有?” 姜芸被林丰拉着手,面色微微通红,摇头道:“晚上吃了干粮,倒是没饿。” 林丰说道:“可是我饿了。” 姜芸一副关切模样,连忙道:“你饿了想吃什么?我下面给你吃。虽然我的厨艺不怎么好,做的面条勉强能吃。” “我想吃你!” 林丰一脸坏笑,左手揽着姜芸纤细的腰,右手悄然掌握了关键的大灯。 刹那间,姜芸清秀的脸上升起一抹绯红神色,连带着耳垂也变得通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 一时间,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