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人带娃去逼婚,首长跪求负责》 第1章 她又穿回来了?(求书架求关注) 【帅哥美女签到处~】 【亿万富翁合影处~】 “一百块钱彩礼,不能再少了!” “虽说是个傻子,但好歹年轻,能生养。张瘸子,你买回去不吃亏!” “要不是她傻了,就凭这长相,五百块的彩礼都要得到!” 吴桂花刻薄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沈云栀的眉头皱了皱。 她缓缓睁开眼睛,尽管多年痴傻,却依然掩不住那精致的五官。 一双杏眼如秋水般澄澈,挺翘的鼻梁下是两片略显苍白的樱唇。长期营养不良让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却更显得楚楚动人。 在看到眼前吴桂花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时,沈云栀心头一震。 她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上海的美术馆里,参加自己的画展吗? 眼前的这一切…… 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难道她这是又穿回来了?! 这时,一个稚嫩却坚定的童声在旁边响起:“谁也别想带走我妈!” 沈云栀转头,看见一个约莫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张开双臂,母鸡护崽一般挡在她面前。 孩子有些瘦,身上的衣服也打着补丁,看起来有些旧旧的,但是眉眼间却跟她有几分相似。 妈妈?这个孩子叫她妈妈? “小兔崽子滚开!”吴桂花一把推开孩子,男孩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却立刻又冲回来抱住沈云栀的腿。 “栀栀不怕,满崽保护你!”孩子仰起脏兮兮的小脸,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沈云栀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下意识的心疼。 满崽,是她当初给肚子里的孩子取的小名,在他们湘城代表的意思是“宝贝”。 他都这么大了? 就在沈云栀疑惑之时,脑海中关于这几年的记忆席卷而来。 六年前她去临县采风,却不知道怎么中了药。 同行的人中有人对她虎视眈眈,沈云栀为了自救只能仓皇逃走,路上却遇到了那个男人…… 她不受控制地抱住他,让他帮一帮她。 情动的时候,他在她的耳畔告诉她: 他叫顾承砚,是一名军人,还把他部队的番号告诉了她,再三承诺会对她负责。 可是当时沈云栀实在太害怕了,她只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女学生,要是被发现她没结婚就跟男人发生关系…… 清醒之后的她吓得逃走了。 没想到一个多月之后她的例假推迟了,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害怕极了但还是鼓起勇气给部队写信联系顾承砚,可是寄出去的信石沉大海。 当初信誓旦旦说会负责的男人没有回信,也没有来找她。 再后来…… 她一个人生下了孩子,吴桂花知道了这事之后要把孩子抢走卖掉,她为了保护孩子被吴桂花推倒。头磕到了桌子,从此成了傻子。 不过她成为傻子只是外人所看到的,实际上她的灵魂穿到了五十年以后! 在那里她成为了知名的画家,但是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她的孩子。 每当看到公园里嬉戏的孩童,她的心就会狠狠揪痛。 她的满崽,那个才出生不久就被迫与她分离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给他喂饭?有没有人给他添衣? 如今,她终于又穿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还这么小,被欺负了却还要安慰她别怕,要保护她的孩子,沈云栀眼睛泛酸。 这些年她错过了太多,也让满崽背负了太多。 如今她穿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满崽,保护他疼爱他! “栀栀,不哭!”满崽见沈云栀落泪,急得小脸通红。 用小手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转身伸出小拳头对吴桂花和张瘸子挥舞,“你们这些坏人,不许欺负栀栀!” “小野种胡说啥呢,谁欺负你妈了?你妈都这样了,我这是给她找个好归宿!你给我滚远点,少坏我的好事!” 说着,吴桂花伸出手,朝满崽的脸蛋挥了过去。 只不过她的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手腕。 沈云栀冷冷地盯着吴桂花,心中满是恨意。 这些年来吴桂花对满崽非打即骂,还时常不给他饭吃,如今还想当着她的面打满崽? 都他爹的都给她死! “沈云栀,你想干啥?” 吴桂花被沈云栀这样狠厉的眼神给吓到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沈云栀不是傻了吗?平时别人骂她她还笑嘻嘻的,打她也不知道还手,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然知道反抗了? 难道是恢复正常了?! 沈云栀对上吴桂花探究的眼神,眨了眨眼睛歪头笑了一声,看起来跟平时一样憨傻。 吴桂花松了一口气,她就说沈云栀就是个傻子,难道还会还手不成? 下一刻,沈云栀另一只手拿起墙边上的铁钳,直接对着吴桂花狠狠地打了下去! 铁钳重重砸在吴桂花肥厚的肩膀上,疼得她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沈云栀你个贱蹄子敢打我!”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吴桂花又急又恼,她下意识的还把眼前的沈云栀当做过去几年里痴傻好对付的沈云栀,伸手就想去抢沈云栀手里的铁钳。 可是沈云栀哪里会让她得逞? 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吴桂花伸过来的手,又朝着她身上狠狠招呼了几下! “建国!建国!这傻子发疯了!”吴桂花捂着肩膀鬼哭狼嚎。 在外头抽烟的沈建国听到动静,赶紧从外面冲了进来,见沈云栀满屋子的追着吴桂花打,立马上前打算控制住沈云栀。 “云栀,你不能玩铁钳,快把铁钳给爸爸!”他试图用哄傻子的方法骗沈云栀把铁钳给他。 沈云栀五年前傻了以后就只有几岁孩子的心智,特别好哄。 爸爸? 沈云栀扭头看向沈建国,心中满是嘲讽。 沈建国还好意思自称是她爸? 要不是沈建国的纵容和默许,吴桂花敢这么对她和满崽? “给你!”沈云栀歪了歪头,朝沈建国露出一个笑容。 第2章 这哪是傻子,简直是疯子!(求加书架!!) 这力道比起打吴桂花的力气只大不小! 沈云栀眼神闪过一抹狠厉,刚刚她只顾着打吴桂花,忘记打沈建国这个畜生了,现在补回来! 铁钳重重地打在了沈建国身上,沈建国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疼得! 沈建国忍着痛想要把铁钳抢走,可是沈云栀的身体却异常的灵活,不知道使得什么招式,又在他身上狠狠给了几铁钳! 张瘸子见势不妙,转身就要往外跑。 沈云栀眼疾手快,铁钳脱手而出,精准地砸在张瘸子的后腰上。 张瘸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沈云栀的记忆中,她痴傻的这四年里,张瘸子一直对她图谋不轨。 多次想要用吃的引诱她,好在满崽盯得紧,才没让这个畜生得逞。 一想到这里,沈云栀手下的动作力气更大,打死这个畜生! “哎哟喂!”张瘸子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打坏人!打坏人!”沈云栀一边拍手一边蹦跳着,活像个真正的傻子,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 继续拿着铁钳,朝那三个人狠狠地招呼过去。 张瘸子吓得爬起来,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假牙都不要了。 一边跑一边嚎:“这哪里是傻子,这简直就是疯子!是疯子!吴桂花沈建国,我算是被你俩坑惨了!” “她平时不打人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吴桂花和沈建国也顾不得疼痛,互相搀扶着追了出去。 沈云栀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转身关上门,把铁钳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 穿到五十年之后她就想着万一哪天能再穿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沈建国和吴桂花,所以特地学了武术,提高自己的武力值。 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稍微用了点力气就有些虚。 否则她还能追上去再打他们一顿! 满崽躲在角落里,小嘴张得圆圆的,眼睛亮得惊人。 栀栀也太勇猛了吧!他从来没见过栀栀这么厉害的样子! “栀栀好厉害!”满崽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仰起的小脸上满是崇拜。 沈云栀蹲下身,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灰尘,柔声道:“妈妈以后都会像刚刚这么厉害,不让人欺负满崽。” 满崽眨巴着大眼睛,突然伸出小手摸了摸沈云栀的脸:“栀栀长大了?” 不是“不傻了”,而是“长大了”,因为在满崽的心里,妈妈从来就没有傻过。 她只是变成了比他还要小的小孩子而已,谁要是敢说他妈妈傻,他就揍谁! “嗯,妈妈长大了,不需要满崽照顾了,以后换妈妈来照顾满崽好不好?”沈云栀将孩子搂进怀里,感受着这个小小身体传来的温度。 这些年来都是满崽在保护她照顾她,教她吃饭,给她梳辫子……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是却很干净,这样小的满崽却把她照顾的很好…… 满崽把小脑袋埋在她颈窝里,用力点了点头。 他从饭盒里拿出两个干硬的馒头,递给沈云栀一个:“妈妈还没吃午饭,饿了吧?快吃馒头。等我把捡到的废品卖了,攒够了钱我就带你去国营饭店买肉包子吃,好不好?” 尽管沈云栀已经告诉他自己恢复了,但满崽还是下意识的把她当成小孩子。 沈云栀看着干巴的馒头,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馒头皮都开裂了。 她把馒头放回饭盒,拉起满崽的手说道:“满崽,想不想吃香香软软的鸡蛋糕和甜甜的麦乳精?” 鸡蛋糕?麦乳精! “吸溜。”满崽没说话,口水却先一步流了出来。 沈云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馋坏了。 她打开橱柜,里面有两罐麦乳精、一包鸡蛋糕、半斤白糖,还有些酥糖和猪油,吴桂花可真藏了不少好东西。 但买这些东西的钱都是用的她妈的嫁妆! 家里的缝纫机,电视机,沙发……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她妈当初添置的? 还有她的工作,六年前她本来已经考上了纺织厂,马上就能进纺织厂工作了,可是出了那样的事,她被吴桂花害得变成了傻子,的工作被沈建国给了沈跃民。 想起从前的恩怨,沈云栀的眸中染上恨意。 所有被夺走的一切,她都会拿回来的! “满崽,吃鸡蛋糕,妈妈再给你泡杯麦乳精。”沈云栀把鸡蛋糕递给满崽,拿搪瓷缸去泡麦乳精。 满崽接过鸡蛋糕,香甜的味道像是长了腿,直往他鼻子里钻。 可是想起沈建国和吴桂花,他又迟迟没有下嘴:“他们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看到他们吃了家里的鸡蛋糕和麦乳精,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沈云栀冷笑一声,看向满崽时语气温柔:“回来正好,妈妈还有‘礼物’要送给他们呢。” 说着,沈云栀凑到满崽耳边,跟他说起了悄悄话:“到时候咱们就这样……” 吃东西的时候,沈云栀听着满崽跟他说这些年的赚钱“小妙招”。 “我能赚钱的法子可多啦!春天去后山采草药,我认识好多种草药呢。药厂的张伯伯说我采的最干净,每次都多给我两分钱。” “夏天我就去捉知了猴,一个能卖一分钱。虎子总抢我的,我就换个地方捉,我知道哪片林子最多!他们都没我厉害!” “我天天去工地帮忙,李叔叔会把不要的破铜烂铁给我。上个月我捡到个铜铃铛,卖了五毛钱呢!” “等我攒到钱了,我就给栀栀买好看的裙子!” 沈云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 泪水滴在孩子细软的头发上,她声音哽咽:“满崽……妈妈不要漂亮的裙子也不要肉包子,只要满崽好好的。” 满崽这样小就承受了这么多,他甚至连户口都没上。 沈云栀未婚先孕,没有结婚证没办法给满崽上户口,所以满崽都五岁了,还是个黑户,将来也没办法去上学。 想起当年的那个男人,沈云栀心里同样带着恨。 当初是他口口声声说会负责,当时她虽然因为太害怕,第一时间逃走了,可当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便立马寄了信告诉他。 他收到信不管怎么说,就算后悔了不愿意负责跟她结婚了,那也该跟她说清楚。 而不是既不出现也不回信。 沈建国和吴桂花她会收拾,顾承砚她也不会放过! 她要亲自带着满崽去部队找顾承砚,当年的事情他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沈跃民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晃进了大院。 他一边朝这边走,一边朝家里问道:“爸妈,那俩拖油瓶卖出去了没?” 沈云栀那个贱人虽然傻了,但是厂里却迟迟不肯给他正式编制,只有沈云栀“嫁”出去了,他才有可能转正! 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一看—— 沈云栀和满崽正美滋滋地吃着鸡蛋糕,喝着麦乳精! “我操!你们俩贱种也配吃这个?” 第3章 孩子爸爸敢不负责,就去找妇联! 沈云栀眼神一凛,抄起手边的铁钳就站了起来,对着沈跃民直接招呼了过去! “啊!贱人,你……”沈跃民惨叫一声。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云栀直接拿起地上的鞋底子对着他的脸狠狠扇了几个大嘴巴子。 贱嘴叫谁贱人呢?! 正好她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体力,有力气收拾这畜生了! 这一下是为满崽! 这一下是为我的工作! 这一下是为你们这些年欺负我们母子! “嗷……沈……沈云栀……唔唔……”沈跃民脸上连着挨了好几下鞋底子,顿时肿胀如猪头,嘴角渗出血丝,一说话就疼得厉害。 他挣扎着甩开沈云栀,想要反击,可是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满崽伸出的脚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沈跃民张了张嘴正准备骂人,满崽已经蹲在他面前,歪着小脑袋问道: “舅舅你怎么趴在地上学狗叫呀?是不是想吃骨头?骨头没有,不过我可以请你喝点好东西!” 说着满崽把裤子往下面拉了拉,接着一道水柱抛物线般淋在了沈跃民的脸上。 满崽一边嘘嘘一边叹了口气,哎,他刚刚不应该喝麦乳精的,真是给沈跃民尝到甜头啦! “啊啊啊,小杂种,我杀了你!”沈跃民崩溃地大叫。 满崽趁机对准了口子,没浪费最后一丢丢嘘嘘。 这边大喊大叫的动静引来了楼上的王婶。 她连菜都不烧了,赶紧急匆匆跑过来,嘴里还念叨着:“造孽啊,你们又欺负满崽和云栀了是不是?”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沈跃民被沈云栀踩在脚底下收拾。 至于满崽? 正悠然地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吃鸡蛋糕一边拍手给沈云栀打气呢! “哎哟喂!”王婶脸上的紧张神色消失不见,立马拍着大腿笑道,“沈跃民,你也有今天!” “王、王婶!这傻子疯了!快拦住她!”沈跃民哀嚎道。 拦住?她巴不得沈跃民多挨点打呢! 这些年沈跃民这个混账东西可没少欺负沈云栀和满崽。 去年冬天沈跃民故意把满崽推进结冰的水沟里,孩子高烧三天三夜,差点没了命。当时吴桂花还拦着不让送医院,说“小野种死了干净”! 还有上个月,这畜生大半夜把门锁了不让沈云栀和满崽进门,就因为沈云栀不小心地打翻了他的酒瓶。满崽跪着求他开门,他反倒往孩子脸上吐口水! 王婶瞥了他一眼:“活该!整天欺负满崽,现在遭报应了吧?” 说着还往旁边让了让,“云栀啊,继续打!好好收拾这群不要脸的!” 沈云栀“嘿嘿”笑了一声,作势又要举起铁钳。 沈跃民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走的时候时候还不忘放狠话:“沈云栀你给我等着!” 让她等着? 沈云栀扯了扯嘴角,应该是他们一家三口给她等着才对! 沈跃民走后,沈云栀才收起傻笑,眼神恢复清明。 她蹲下身,对着满崽眨眨眼:“坏人被打跑啦!” 王婶瞧着母子俩抱在一块儿温馨的模样,心里头却十分酸涩。 心里感慨道,可真是造化弄人,云栀这样好的闺女,却成了傻子,舒兰在地底下看到她疼爱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还不知道多伤心。 就在这时,沈云栀抬起头来,朝王婶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王婶,这些年谢谢您一直照顾我和满崽。” 王婶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口齿清晰,眼神清明的沈云栀。 哪里还有先前憨傻的样子? 王婶霎时便明白过来了,颤抖着嘴唇,眼眶瞬间红了:“栀栀,你这是恢复了?” “王奶奶!”满崽兴奋地蹦跳着,“我妈妈长大了!” 沈云栀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轻声道:“突然之间就清醒了。这些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王婶已经一把将母子俩搂进怀里。 眼泪簌簌往下掉:“老天开眼啊!舒兰啊,你闺女终于好了……” 沈云栀鼻尖一酸。 她记得满崽刚出生时,自己痴痴傻傻的,是王婶偷偷送来红糖小米,手把手教她喂奶换尿布。 寒冬腊月里,王婶怕她冻着孩子,连夜赶制了小棉袄送来。 “王婶,要不是你,满崽可能都活不下来……” “说的哪里话!”王婶抹着眼泪,“我和你妈那么好的交情,当初要不是你妈从河里把我救上来,我早没了。 这些年我也一直把你当闺女看,你妈不在了,我帮着照顾你是应该的。” 沈云栀摇摇头。 她心里清楚,这世上哪有什么应不应该? 人心凉薄,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像王婶这样雪中送炭的,更值得永远铭记。 王婶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沈云栀的手急切地问:“云栀,你现在清醒了,知道满崽的爸爸是谁吗?这年头女人养孩子不容易,满崽是他的孩子,你得让他知道,对你们母子负责!” 她越说越激动:“你跟婶子说对方是谁,他要是敢不负责任,王婶替你做主!咱们去找妇联,找公安!一定得为你们母子讨个公道!” 当初沈云栀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人说她不知廉耻,还没结婚就揣上娃了。 可这事一个巴掌能拍得响吗? 凭什么沈云栀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可那个男人却连面都没有露? 要不是沈云栀生完孩子就傻了,她问不出来那男人是谁,否则她肯定要去找那个男人的麻烦! 说起这事,不光是是王婶激动,就连一旁的满崽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爸爸,更不知道爸爸是谁。 爸爸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他只要妈妈就好了。 可此刻他也忍不住好奇,那个不负责任的坏人,到底是谁! 沈云栀见王婶这么上心的自己的事情,心头一暖,轻声道:“谢谢王婶。孩子的爸爸……是个军人。我正打算把这边的事了结了,就带满崽去部队找他。” “军人?”王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点头,“军人好,军人最重责任!” 沈云栀听到“军人最终责任”这话,不由得想起她寄过去却石沉大海的信。 要是他真的这么看重“责任”两个字,又怎么会这么久了都不来接他们母子? 就算当时他去出任务了,没能及时收到信。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五年了,他再忙也能抽得开身来找他们吧? 除非,他压根就没把那晚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没想过要找他们母子…… “妈妈?”满崽察觉到她的异样,小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沈云栀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摸了摸孩子细软的头发,说道:“妈妈没事。” 王婶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云栀,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沈云栀没有瞒着王婶,说道:“其实我当年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给他写过信,只是他没回。” 王婶眉头一皱:“这不可能吧?部队纪律严明,要是真有这事,他们领导第一个饶不了他!” 其实沈云栀心里也满是疑惑,要是顾承砚真不想负责,当初何必特意告诉她部队番号? 可他想负责,为什么这么多年对他们不闻不问? 总之不管真相是什么,部队她是去定了! 顾承砚必须给她和满崽一个交代! 王婶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或许太肯定了,军人是保家卫国的不假,但也不能保证每个军人的人品都没有问题。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带满崽去部队找他是对的,要是他不肯认账,你就找部队领导,领导肯定会为你做主的。”王婶道。 沈云栀点点头,转移了话题,问道:“王婶,这又该到了知青下乡的时间了吧?姗姗是不是还没工作?” 提起女儿,王婶愁容满面:“可不是嘛,前两年老刘家的闺女去了贵省那边下乡,听说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每天下地干活,手上脚上都是泡,姗姗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要是下了乡可怎么得了。” “我想把工作给姗姗。”沈云栀直接说道。 “沈跃民虽然占了我的岗位,但那只是个临时工名额,正式编制还在我手里。” 王婶瞪大眼睛:“这……这怎么行!国营厂的工作可是很难得的,你把工作给姗姗,你和满崽怎么办……” “王婶,”沈云栀打断她的话,“你忘了我刚刚跟你说了,我打算带满崽去随军,这工作留着也没用。” “这些年你帮我们母子这么多,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姗姗性子软,下乡太苦了,她去了之后肯定受不了的。” 她在后世看过不少知青下乡的文献,深知里面的艰苦。 有些人下乡之后甚至一辈子都没办法回来了。 王婶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紧紧攥着沈云栀的手:“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工作我就替姗姗做主要了。只不过不能白要,该给多少钱就得给多少钱。你也别跟我瞎客气,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得想想满崽。” 到了部队之后是什么光景还不知道,沈云栀的确得好好打算一下。 听到王婶这么说,沈云栀也没说什么不要钱的话。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嘭”的一声踹开。 沈跃民带着几个戴红袖章的人闯了进来,捂着肿成猪头的脸指着沈云栀道:“就是她!这个傻子打人!革委会的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第4章 你放心,组织会替你做主! 沈云栀立刻会意,马上装出一副痴傻模样,抱着孩子缩到墙角,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不打满崽……不打满崽……” 王婶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母子俩人,有些忍俊不禁。 刚刚还在跟她聊着呢,这么快就演上了。 别说,要不是她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真看不出来他们母子是演的。 不过她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只会高兴他们有这样的自保能力。 对付这些畜生,就应该这样! 革委会的赵主任看了看弱小又可怜的裤子,再皱眉看向沈跃民:“你不是说这女同志打人吗?我看着怎么像是你们欺负人?” 沈跃民看着沈云栀母子俩这个样子,也是瞪大了双眼。 挨打的人明明是他啊,他都还没哭,沈云栀母子倒是先哭上了! “赵主任你别信他们,他们那是演的!”沈跃民急得直跳脚,指着自己肿胀的脸,“你看我脸上的伤,就是她把我打成这样!” “反正沈云栀她疯了,你们快把她抓走关起来!免得以后再出去乱打人!” “还有……还有那个小杂种,刚刚还往我脸上尿尿了!” 这话沈跃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毕竟被一个几岁孩子骑在头上尿尿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为了让革委会的人把沈云栀抓走,丢脸就丢脸吧! 满崽一听到他说的话,“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说道:“我才这么矮,怎么尿得到你脸上去!你脸上的伤明明是你打牌欠了钱不还,才被别人打的,怎么变成我妈妈打的了?” “呜呜呜呜舅舅,我会乖乖听话,你别把我妈妈抓走!” 满崽哭得这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革委会的几个人都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王婶一个箭步上前,把沈云栀母子护在身后: “赵主任,我是住在隔壁的王秀芬,我可以作证!沈跃民平时就爱欺负云栀娘俩,你瞧这娘俩瘦的,就是被他们一家子给虐待的!” “你胡说!”沈跃民都快要气疯了。 王秀芬明明看到他被沈云栀打,还说他打沈云栀! 她跟沈舒兰的关系好,屁股根本就是歪的! “闭嘴!”赵主任厉声呵斥,转头看向躲在王婶身后“瑟瑟发抖”的母子俩,“小朋友,你别怕,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满崽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小手指着沈跃民:“他……他抢满崽的鸡蛋糕……还骂满崽是小野种……还要把我和妈妈卖了换钱……” 说着又往沈云栀怀里钻了钻,“妈妈保护满崽……他们就打妈妈……” “你放屁!”沈跃民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你这小杂种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沈云栀打我,你再敢胡说我打死你个小野种!” 本来赵主任还尚且怀疑谁说的才是真的,可是听到沈跃民的话,压根不需要怀疑了。 沈跃民当着他的面都能一口一句打死你,小野种的。 背地里还不知道多猖狂,看来这孩子说的都是真的! “够了!他这么点大,他妈又傻了,还能冤枉你个大人不成?”赵主任勃然大怒。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一家子,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还想倒打一耙!你这思想觉悟太低了!” 他转身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把沈跃民带回去,好好进行思想教育!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再放回来!” 要把他抓去做思想教育? 说起来轻松,但是只有去过那里的人才知道远没听起来这么简单! 听去过那里的人说过,地方简直比劳改队还可怕! 背不出语录就不让吃饭也不让睡觉,劳动改造至少是体力上吃苦,思想教育就是对人的折磨。 沈跃民顿时慌了神:“赵主任!我冤枉啊!明明就是沈云栀打我……” 但他的话说出来根本没人信,两个工作人员不由分说架起沈跃民就往外拖。 就在这时,去追张瘸子的沈建国和吴桂花两口子回来了。 见沈跃民被革委会的人架着,吴桂花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抓跃民干嘛!” 沈跃民看到他们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扯着嗓子叫道:“爸!妈!你们快救我啊,革委会要把我抓走了!” 吴桂花扑上去要拦,被赵主任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怎么?你也想一起去接受教育?” 沈建国赶紧拉住吴桂花,赔着笑脸:“赵主任,孩子年轻不懂事,您多担待……” “年轻不是借口!”赵主任严厉地说,“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改造思想!” 说完又和颜悦色地对沈云栀道:“女同志,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 沈云栀眨了眨眼睛,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朝他歪头笑了笑。 吴桂花看明白了,这事跟沈云栀有关系! 等革委会的人刚出了院子,她立马冲到沈云栀面前,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你这个贱蹄子,敢害我儿子——” 王婶赶紧拦在了沈云栀跟前,大声喊道:“好啊吴桂花,革委会的人刚走你就要打云栀,我这就去把革委会的人叫回来,让他们把你们两个黑心肝的也抓去好好‘教育教育’!” 吴桂花脸色一变,正准备张嘴跟王婶吵。 一旁沈建国黑沉着脸,低声喝道:“行了!跃民被抓走了还不够,你也想被抓走是不是!” 吴桂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儿啊……革委会那种地方那么苦,你怎么受得了啊……” 沈云栀抱着满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沈家欠她的,她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讨回来! 第5章 卖工作!给沈跃民弄去北大荒! 黑着脸道:“别嚎了!光嚎有什么用?得赶紧想办法!我去供销社买两瓶好酒,走走关系,让跃民早点出来才是正经!” 吴桂花这才止住哭声,抹着眼泪道:“对对对,我这就去把攒的布票和粮票都找出来……” 夫妻俩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两人就拎着东西匆匆出了门。 等他们走远,沈云栀立刻恢复了清明神色:“王婶,您去把姗姗叫来,咱们趁现在去厂里把工作的事办了。” 沈跃民被抓到革委会去了,就算她把工作给拿回来,沈跃民也不会知道。 “对,对,我这就去。”王婶连连点头,快步出门去叫女儿。 沈云栀则转身进了里屋,从柜子深处翻出一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她的户口本、毕业证和工作证。 她眼神一瞥,又顺手把沈跃民的证件也揣进了兜里。 不一会儿,王婶就带着姗姗来了。 姗姗是个文静又有些瘦弱的姑娘,听她妈说了沈云栀清醒了的事情。 见到沈云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云栀姐,你终于好了……” 两人的感情不错,小时候沈云栀经常带着姗姗跳皮筋玩儿。 得知沈云栀傻了的时候,姗姗也难过极了。如今看到她恢复正常了,姗姗激动地落下了眼泪。 看着眼前流泪的小姑娘,沈云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我好了你难道不为我高兴?怎么还哭上了?” “不,云栀姐,我这是替你高兴,我这是高兴的眼泪……”姗姗听到这话,赶紧吸了吸鼻子,伸手擦掉眼泪解释。 沈云栀哪里会不明白呢? 她说这话不过是想让这丫头别哭了而已,她拍了拍姗姗的手:“我都明白的,走,咱们赶紧去纺织厂把工作的事情给办了。” 三人带着满崽来到纺织厂,直接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年近五十的刘厂长一见沈云栀,惊喜地站起来:“云栀?你怎么来了?你……你这是好了?” 五年前沈云栀马上就要到厂里来报到了,可是却突然傻了,刘厂长为此感到十分可惜。 沈云栀点了点头。 走过去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刘厂长,多谢您这些年一直帮我保留着编制。” 刘厂长连忙扶起她:“应该的应该的,就算不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单论你个人,你的能力强,要是能来咱们厂对咱们厂也是一件好事。你今天是来复工的吧?正好二车间缺个组长……” 这五年里沈云栀没来厂里上过班,刘厂长却能让她直接从组长做起,足以看出对她的看重。 不过沈云栀却摇了摇头。 “厂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次过来,是来办工作转让的。” 沈云栀扭头,朝在门外等候的姗姗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我想把工作转给姗姗。” “把工作转给姗姗?”刘厂长愣住了:“这……云栀啊,这可是国营厂的铁饭碗!” 厂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几年他们厂还会对外招人,如今都不对外了,更是一坑难求。 沈云栀刚恢复,就要把工作转给别人,刘厂长简直难以置信。 “厂长,我知道咱们厂的工作很难得,我也很珍惜,但是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实属无奈。满崽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他爸爸,我得带着他去找他爸爸。” 沈云栀摸了摸孩子的头,“这些年多亏王婶一家照顾,这份工作就当是我的谢礼。” 刘厂长看了眼站在沈云栀边上的满崽,这孩子虽然瘦小但是透着股聪明劲儿。 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点点头:“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尊重你的意见。至于沈跃民那边你不用担心,厂里会处理好的。” “嗯,谢谢厂长。”沈云栀道谢,“对了,厂长我还想麻烦你给我写封介绍信。” 还好关键时刻沈云栀想起来了,七十年代可不像几十年之后那么方便,去哪里都需要介绍信。 要是没有介绍信,她根本没办法去部队。 “行,这个好办。”刘厂长利落地答应了。 得知满崽的爸爸是个军人,刘厂长也替母子俩松了口气。 这样他们母子俩也能有保障一些,要是孩子的爸爸是个二流子,那日子才是真的难过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了,满崽的爸爸都没来找过他们母子,又怎么会没领结婚证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有刘厂长的帮忙,手续办得出奇顺利。 从厂里出来时,姗姗捧着崭新的工作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云栀姐,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傻丫头,好好工作就是谢我了。”沈云栀笑着擦去她的泪水。 王婶把早就准备好的厚厚一叠大团结塞到沈云栀的手里,说道:“云栀,这是买工作的钱,你收着。” 这时候的钱还是一张十元的大团结,沈云栀摸了摸,这个厚度少说也得有八百了。 “婶子,这太多了,我不能收你这么多钱。”沈云栀赶紧打算退回一部分。 如今一个国营厂工作的市扬价在六七百左右,她本来打算收个四百块差不多了,没想到王婶竟然给了这么多。 王婶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不多,你的岗位可不是一般的岗位,属于干部岗位,肯定不能按市面上的价格来。就是给你这些钱,说起来也是姗姗占了便宜。” 姗姗也在旁边说道:“云栀姐,你就收下吧,你要是不肯收下,我都没脸顶替你的工作了。” 见王婶和姗姗都这样说,沈云栀只能作罢。 把钱收好,告别王婶母女,沈云栀牵着满崽,径直去了知青下乡报名处。 “同志,我给弟弟报名支援北大荒建设。”沈云栀递上沈跃民的户口本。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北大荒?那可是最艰苦的地方,你确定?” 这年头大家都抵触下乡,认为下乡苦,更别说主动报名去北大荒这样的地方了。 “确定。”沈云栀笑得温柔,“年轻人就该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 满崽在旁边补充道:“舅舅说了,他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吵着闹着要去最艰苦的地方!不艰苦的地方他还不愿意去呢!” 工作人员点点头,一边填写表格一边感叹:“现在这么有觉悟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说着在“志愿地点”一栏郑重地写下了“北大荒建设兵团”几个大字。 “为了鼓励更多的知识青年下乡,上面给下乡知青每个人补贴五十块钱,这是沈跃民的,你拿回去给他吧。”工作人员拿出了几张大团结,递给沈云栀。 沈云栀接过钱,笑着说道:“嗯,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他的。” ——才怪。 第6章 吴桂花和沈建国的阴谋 不过用沈跃民换五十块钱,简直太值了! 满崽这个小财迷看到大团结,眼睛都瞪大了。 伸手拉了拉沈云栀的衣角。 沈云栀看他样子有话要说,便弯下身子将耳朵凑过去。 便听满崽小声问道:“能不能给歪脖子和老巫婆也报名下乡啊?” 歪脖子和老巫婆指的自然是沈建国和吴桂花,这是他给他们取的外号。 那样的人,可不配被他叫“外公外婆”。 满崽的小手拢成小喇叭贴在沈云栀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雀跃:“要是把歪脖子和老巫婆也送去下乡……” 说着伸出两根短短的手指头,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宝藏,“那就是……就是一百块!” 他就算捡一年的破烂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他掰着手指头认真计算的模样活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眼睛里只有对金钱的渴望。 沈云栀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笑起来。 只不过很可惜,她摇了摇头解释道:“虽然妈妈觉得你这个主意很好,但是很可惜知青只要十六岁到二十五岁的知识青年。” 满崽点了点头,眼中有些遗憾。 损失了一百块钱呢,真是太可惜了! 办完手续出来,满崽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回头问道:“栀栀,沈跃民知道我们要送他这份‘大礼’,会不会高兴得哭出来呀?” 沈云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会了,而且会哭的很有节奏感呢。” 一想到沈跃民那样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到了北大荒之后,哭爹喊娘的样子,沈云栀笑得更深了。 …… 沈建国和吴桂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能不阴沉吗? 夫妻俩跑了一下午,礼品是送出去了,可事情是半点没办妥! “老张说了,这事不好办。”沈建国气得一拍桌子,“跃民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得看他什么时候‘思想正确’!” 吴桂花一听,鼻子都气歪了:“什么叫思想正确?那个傻子打人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思想正确?!” 她咬牙切齿地捶着桌子,“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她必须从我们家滚出去!” 吴桂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我这就去找张瘸子,沈云栀不愿意嫁也得嫁!到时候我给她下点迷药,直接往轿子里一塞,看她还能不能打人!” 她越说越激动,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等到了张瘸子家,她要是敢不老实,就用铁链子锁起来!看她还怎么发疯!” 沈建国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吴桂花尖声道,“跃民还在革委会关着呢!再说了,那小野种又不是我们沈家的种,凭什么白吃我们家的饭?” “沈建国,你是不是舍不得沈云栀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有沈舒兰那个贱人?!” 沈建国见吴桂花大吼大叫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是怕外人知道了这事对咱们的名声不好,万一革委会的人再追究怎么办?” 吴桂花冷笑一声,叉着腰道:“男婚女嫁天经地义,革委会管得着吗?沈云栀又疯又傻的,除了张瘸子这样的老光棍,谁还会要她?”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直飞:“革委会的要是敢管,就让他们自己把沈云栀娶回家去!看他们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两人没注意到,门外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沈云栀静静地听完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对上满崽气呼呼的眼神,她朝满崽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发出声音。 她牵着满崽轻手轻脚地退开,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想给她下药强行嫁给张瘸子? 到时候嫁过去的人是谁还不一定! “他们简直太坏了!”满崽气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狠狠砸到吴桂花和沈建国的脸上。 “栀栀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满崽下意识地说道。 沈云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满崽放心,妈妈已经想好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到时候满崽只需要配合妈妈的表演就行。” 满崽点点头:“满崽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满崽这个模样,沈云栀抿唇一笑。 却透过他,好像看到了顾承砚的影子。 满崽是像她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但是他更像顾承砚。 沈云栀跟顾承砚也只有那一晚的交集,她之所以还能记得清楚顾承砚的长相,一是因为她是学画画的,天生对这方面敏感。 另一方面则是顾承砚的五官深邃,轮廓比寻常人更为深邃立体。 也就是大家所说的混血感。 满崽便随了他,看起来比普通小孩子更可爱。 …… 吴桂花心里带着对沈云栀的恨意,一天都没办法容忍沈云栀和满崽继续在这个家里待着了。 她吃过晚饭之后立马去了一趟张瘸子家,好说歹说甚至免去了彩礼钱,才让张瘸子同意把沈云栀娶回家。 不过这个时候吴桂花已经顾不上什么彩礼不彩礼的了,只要沈云栀能从她眼前消失,她心里就畅快了。 回到了家里,吴桂花立马跟沈建国说了这事。 “我已经跟张瘸子说好了,明天他就来把沈云栀接走。” “我让他们早点过来,免得让院里的人看到,等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看谁还能说什么!” 沈建国对这事没有异议,说了句:“你看着办就行。” 吴桂花一想到沈云栀这个丧门星马上就要从她眼前消失了,心里痛快极了。 美滋滋地上了床睡觉,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隔壁房间里,沈云栀抱着满崽躺在床上。 满崽明明已经困得不得了了,却舍不得睡。 “妈妈,你是真的长大了吗?等我睡着了再醒过来,会不会你又变小了?”满崽担忧地问。 虽然以前的栀栀也很可爱,但是长大了的栀栀好厉害,能把坏人按在地上打! 可惜他还太小了,没办法把坏人按在地上打,要是明天栀栀又变小了的话,他没办法像栀栀保护他这样保护栀栀。 沈云栀当然明白满崽的担心,她握紧满崽的手。 保证道:“妈妈保证明天满崽醒过来看到的,还是长大之后的妈妈。满崽放心睡吧,明天妈妈还需要你的帮忙呢。” 满崽想起白天妈妈交代自己的任务,这才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 他得早点睡,明天才能圆满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