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老九门，这万人迷我当定了》 第 1章 白小生 万人迷向，最近没有脑子，一直开新书，写到哪算哪吧。 要是后续没思路，几万字就会完结掉。 时间线可能会有点乱，但是不重要，可能剧情上会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有没有思路。 【脑子存放处】 —————————————— 白小生站在巷子里风中凌乱，在半个小时前，他在马路上走得好好的，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擎天柱给了个热烈的拥抱，开车的人嘴里还喊着什么。 友谊啊，羁绊啊。 然后就把油门怼进了油箱里，白小生最后的遗言，就是对着擎天柱竖起中指。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白小生就站在了这个巷子里，还以为自己赶上了穿越大潮，也能当一回天命之子，喊了两声系统爹后，才听到系统的声音。 但是刚领取了一个新手大礼包，得到万人迷光环，白小生正想要抗议，想要换一个的时候，那个系统就尖叫着什么绑错了，飞速解绑逃离。 把他留在了这个巷子里，现在白小生全身上下，兜比脸干净，那个系统就给他留下了所谓的万人迷光环，和一个搜索界面。 哦，还有一个十米外，巷子口边上的一个烂桌子，一个烂凳子，要饭的碗都没给。 短短一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比一辈子还精彩，白小生麻瓜了好一会，觉得还是死了算了，趁现在有力气，去城郊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要不然死巷子里挺臭的。 白小生挠了挠脸，迈步往巷子外走，走到巷子口就累了，看见自己的烂桌子、烂凳子实在是没忍住坐着歇会。 旁边摊位上的人看见了白小生眼睛一亮，没忍住搭话。 “哟，新张罗的摊子，做什么生意？” 白小生扭头看了一眼对方，只见对方的摊子上直着一张帆布，上面写着神算二字。 就知道对方是个算命的了，不过看着对方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白小生也怀疑对方了，招摇撞骗也不知道换个年纪大点的。 不过这倒是提醒白小生了，那个搜索界面或许有用，不想和对方当同行，白小生思索了片刻说道。 “做江湖生意，卖消息。” “卖什么消息？还能支个摊子？” 对方诧异了一下，手指头开始了掐算，这一招让白小生看出来了，对方还真不是个吃干饭说大话的。 “买什么消息就卖什么消息。” 白小生瘫坐在椅子上，走那两步是真累啊，人为什么不能爬呢？ “嚯，口气不小，认识一下吧，我叫齐铁嘴，你可以喊我老齐。” “幸会幸会，在下百晓生。” 白小生有心和这个齐铁嘴打好关系，所以笑脸给的格外足。 “百晓生？江湖上出了你这么个人物，你说你卖消息，保真吗？” 齐铁嘴看了一眼白小生，最终是被白小生的脸说服了，不是白小生的脸多有信服度，而是白小生长得太好看了。 颜之有理不是说着玩的。 “不保真就把我活埋了。” 白小生拍拍胸脯，觉得自己就是个聪明人，活埋还能蹭个坑呢，起码不至于臭了。 白小生信誓旦旦，齐铁嘴和白小生聊得高兴，也不管自己的摊子了，拉着凳子往这边凑，就差爬桌子上了。 “就冲你这句话，以后遇见麻烦了，报我名字。” “对方就会放过我？” 白小生睁大眼睛看着齐铁嘴，觉得自己也是抱上大腿了。 “对方就会给你选个风水宝地。” 齐铁嘴一脸的认真，都把白小生听笑了，对着齐铁嘴竖起大拇指。 “哥们厉害。” “中午了，一起吃饭去？” 齐铁嘴自来熟，已经和白小生打好了关系，俩人现在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兄弟。 “没开张呢，我现在最值钱的就是这个桌子和凳子了。” 看着坑坑洼洼的桌子，白小生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真是够仁道重远的。 “我请客。” 齐铁嘴还是有钱的，请兄弟吃顿饭，吃不垮他。 “那走吧。” 白小生立马站起身，刚刚还最值钱的桌子凳子，在此刻被白小生抛弃了。 俩人勾肩搭背的，走向了不远处的馄饨摊。 “你真卖消息啊？在长沙城当百晓生，不好混的，要不然你跟我一起算命好了，咱俩五五分账。” “别了，同行都是冤家，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我可不想和你说再见。” 白小生嘟嘟囔囔的吃着馄饨，接下来的几天，一直跟着齐铁嘴混，他说的最多的话，也就是和客人说。 “算命的在那。” “在下百晓生。” 摆摊两天，卖消息进账为零，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收入两百九十七文。 白小生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青楼。 这群万恶的看脸主义者，敢不敢多给点！一个人只给一文钱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给两文钱啊！ 跟着齐铁嘴混了两天，被带着快把整个长沙城跑遍了，俩人也都是好八卦的，家长里短的就没有他俩不知道的，往那一坐能唠一上午。 “哎，对面那条街的面摊子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齐铁嘴看着没客人，就把椅子拽了过来，凑到白小生的身旁开始八卦。 “那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白小生坐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分给了齐铁嘴一半。 “怎么回事啊？之前还看着生意挺好的，这两天不来了。” 齐铁嘴接过瓜子开始嗑，他就知道问白小生能问出来，瓜吃不完真的是太难受了。 白小生左右看了一眼，和齐铁嘴窃窃私语的说道。 “那老汉染上了赌瘾，家底已经败完了，摊子前两天儿也抵押出去了。” “那以后是吃不上他家的面咯。” 齐铁嘴啧啧称奇，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搞上物是人非那一套了。 “何止啊，他家不是还有个姑娘吗？昨天输红眼，就把姑娘也给抵押了。” 白小生语气里满是嘲讽，他最看不上烂赌鬼了。 第2 章 二爷有脑疾？ “不能吧，我瞧着父女俩关系挺好的啊。” 齐铁嘴也顾不上吃瓜子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小生。 “烂赌鬼哪有良心，赌坊的老板就是来仪楼的，瞧着那姑娘长相不错，一吊钱买了，你瞧着吧，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来仪楼该带着姑娘游街了。” 白小生看了一眼赌坊的方向，对着那边吐了瓜子壳，唾弃这个世道，却也无能为力。 “真真是作孽，以前那老汉还说着要攒钱，给他家姑娘找个好婆家，人心易变呐。” 齐铁嘴叹了口气，虽说看不过去老汉的做法，但这样的事情在长沙城太正常了，要是事事都看不过去，日子也没法过了。 “这事没那么简单，有的闹。” 白小生摇摇头，看着齐铁嘴还想要知道其他事情，笑眯眯的对着齐铁嘴伸出了手。 “不是小白，咱俩什么关系了，这你还要钱！你掉钱眼里了？” 齐铁嘴也顾不上吃瓜子了，瞪大了眼睛看白小生，白小生竖起食指，对着齐铁嘴摇了两下。 “关系归关系，后面的事情我还真不能白说，我也不多要，一枚铜板，我保证物超所值。” 齐铁嘴没好气的打开白小生的手指头，打完之后又后悔了，伸手给揉了两下，才从怀里掏出一枚铜板塞进了白小生的手心中。 白小生笑眯眯的把铜板揣进怀里，凑到齐铁嘴的耳边小声嘀咕。 “九门的二爷以前经常去那个面摊上吃面，你说要是赶明儿，那姑娘游街被二爷看见了，他会不会出手来一场英雄救美？” 齐铁嘴被白小生的举动弄得有些脸红，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白小生说的是什么。 “那指定会啊，二爷就是个多情的性子，让他撞见了，他铁定出手。” 齐铁嘴拍了一下大腿，觉得这事还真不能继续当热闹看了，起身就想去梨园，却被白小生一把拽了回来，跌坐在椅子上。 “你急什么？还没说完呢。” 白小生有些不爽的瞪了齐铁嘴一眼，拉着人继续说道。 “先不说来仪楼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就单单说那姑娘，她要是被二爷带回去，你猜长沙城里会怎么传？” 白小生笑得有些暧昧，齐铁嘴是个心思活络的，立马明白了白小生的意思。 “你是说，，，，成婚？” “二爷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会拒绝人的性子，尤其是拒绝女人，他到时候发现自己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起码有八成的机会，会把那姑娘娶回家。” 白小生比划了个手势，拿起瓜子继续嗑，反正他没坏了规矩，钱收了，消息说了，至于怎么做，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齐铁嘴皱着眉头掐算了好一会，没算出来二月红的姻缘，最终还是心软了，念叨着不成，交代了白小生两句后，往梨园的方向跑了。 至于为什么不带着白小生一起？ 齐铁嘴这人不是个傻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算了，要是把白小生扯进九门的官司里，那才真是害了白小生了。 消息真假的事情上，齐铁嘴是丝毫不怀疑的，这两天他可是和白小生八卦了不少的事情，没一件是假的。 纵使这事不真，那也是从他嘴里说的，和白小生没关系，大不了真的成了之后，他再给白小生请功。 看着齐铁嘴的背影，白小生坐在凳子上哼曲儿，偶尔会因为这张脸，来个生意，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没了。 下午的时候齐铁嘴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过来，那人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气质温润如玉，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他看见了白小生后，扭头看向了齐铁嘴，似乎是在问齐铁嘴确定吗？ “我可没必要骗你，我们家小白是个能耐人。” 齐铁嘴走到白小生身旁，对着白小生一顿夸，夸得白小生都要不好意思了。 “行，既然做生意，那我就买个消息。” 那人撩起长衫的衣摆，坐在了白小生的对面，他坐的椅子还是齐铁嘴的。 “买什么？” 白小生当然知道对方是谁，信心满满的等着对方发问，就听到对方问道。 “我是谁？” 对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话问的白小生都愣了，扭头看着齐铁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没听说九门的二爷有脑疾啊？你不行带着他去医馆看看呢？” 齐铁嘴笑得大声，歪倒在白小生的身上，对着二月红不住的摆手。 “我说二爷，你买这个消息做什么啊？这下好了，让小白误会了。” 没错，齐铁嘴带过来的人就是二月红，他今天听齐铁嘴说了一通后，让陈皮去打听了一番，发现确有其事，让陈皮拿了钱去把人当回来，送到梨园当了个丫鬟。 但是对于齐铁嘴口中的白小生，二月红还是太好奇了，就跟着齐铁嘴过来了一趟。 二月红是个好性子的人，加上白小生这人总是让人心生好感，也不和白小生生气，二月红等着齐铁嘴笑完，也知道白小生确实是个有能耐的了，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元递给了白小生。 白小生看见银元眼都亮了，忍不住学着吹银元的方式，把银元拿在手里好一顿把玩。 “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你刚刚的问题我算你一枚铜板，我没钱给你找零，我也不占你便宜，剩下的钱我就折成消息给你。” 二月红本想说算了，但是又好奇白小生能说出什么来，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要找的人在矿山。” 白小生把银元收起来，没和二月红多说，多少钱值当多少的消息，就矿山这俩字说出来，白小生都觉得自己亏了。 二月红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白小生看，他要找的人只有那些。 “你知道什么？” “你要问我不知道什么，我百晓生的名号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钱到位，问什么说什么。” 白小生故弄玄虚，对着齐铁嘴扬了扬下巴。 “我刚刚已经看在老齐的份上给你便宜了，剩下的消息你要是想知道，起码，，，，” 第3 章 荒谬！可笑！过分！死变态！ 白小生琢磨了一下，书中二月红为了买丫头，花了五百两黄金，他现在要卖红家祖辈的消息，这不得比丫头值钱？ 但是他也不好狮子大开口，挠了挠头皮，还是决定给齐铁嘴面子，一想到钱少了，就忍不住心疼，伸手挠了齐铁嘴两下。 “原价五百两黄金，看在老齐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一百两。” 这话让白小生说的咬牙切齿的，他是真心疼钱啊！ 然后也不管二月红是什么反应了，白小生继续挠齐铁嘴。 “都赖你都赖你，要不是你带他来，这个消息我最低价也得五百两黄金才能出手，老齐你赔我钱！” 齐铁嘴抓住白小生的手，试图阻止白小生的进攻，只能笑着哄道。 “那你问二爷要啊，他比我有钱多了。” “我不管，赖你赖你都赖你，我的五百两黄金，要是有这钱，我还做什么生意啊，我回家躺着了。” 白小生摆明了要无理取闹，这也是让齐铁嘴惯的，短短几天时间，他的小性子就已经让齐铁嘴惯出来了。 齐铁嘴眦着牙乐，他就喜欢和白小生闹腾，抱住了白小生的手，让白小生别打他了。 “行行行怪我，都怪我，晚饭我包了行不行？” “我就是吃龙肉一顿也吃不了四百两黄金，你起码要包我，，，，” 白小生停下挠齐铁嘴的手，借走了隔壁摊位上的算盘，劈里啪啦的打了一会。 “你起码要包我一辈子的饭！我亏大发了！老齐！” 白小生欲哭无泪，他的钱啊，，，钱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白小生扯出一抹微笑，对着二月红问道。 “我能不能临时涨个价，老齐的面子不值那么多钱，你起码得给我三百两。” 二月红看白小生这样也觉得好笑，有心想要逗逗白小生。 “不行，做生意就是一口价，哪有临时涨价的道理，我去回家取钱，你亏的那部分，就找八爷要吧。” 二月红走后，白小生趴在桌子上蔫哒哒的，一想到亏了四百两黄金，他就心痛到不能呼吸。 “我亏大发了，老齐，你起码得包我一辈子的饭。” “包包包，我包吃包住行不行？” 齐铁嘴也看不得白小生这样，只能顺着白小生的意去哄，不过他很乐意就是了。 “你说的啊，我以后就住你家了！” 白小生看向齐铁嘴，虽然他这两天也是住在齐铁嘴家，但是现在有更好的理由了，要是不用的话，就觉得亏的更大发了。 “行，午饭吃了没？带你吃饭去？” 齐铁嘴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来被讹的不高兴。 “坐一天了，摊子不得有人看着啊，你说跑就跑。” “别管摊子了，带你吃饭去。” “东西没了怎么办？” “丢不了。” 两个人说是要去吃午饭，实则此刻已经日落西山了，街上不少的贩夫走卒已经收了摊子，齐铁嘴索性也就拉着白小生一起回家了。 晚饭吃的也简单，让厨房炒了两个应季的菜，加上白小生喜欢吃鱼，又给红烧了一条，齐家人不多，算得上是主子的就齐铁嘴一个，所以饭桌上也就齐铁嘴和白小生坐着。 或许是高兴白小生在九门里露头，也或许是高兴自己包了白小生的吃住，齐铁嘴就让伙计打了一壶酒，给白小生倒酒的时候，白小生却不愿意喝。 “不喝不喝，你自己喝点得了。” 白小生和碗里的鱼斗得激烈，哪里有空打理齐铁嘴。 “这酒不烈，我觉得味挺好，你尝尝？” 齐铁嘴还是给白小生倒了一杯，白小生对酒也有点兴趣，就是酒量不好，平常不怎么沾。 被齐铁嘴勾起了好奇心，白小生还是端起酒杯，和齐铁嘴碰了一个，抿了一口后觉得味确实是好，索性一口给喝完了。 不过让齐铁嘴没想到的是，这一杯酒下肚，白小生的脸就红起来了。 “你酒量那么差呢？” 齐铁嘴伸出手指虚点了白小生两下，恼的白小生伸手打开了齐铁嘴的手。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喝？这一杯也差不多了，我是不陪你喝了。” 白小生红着脸继续挑鱼刺，齐铁嘴就没有再劝酒，盯着白小生的脸喝酒，或许是觉得下酒吧。 白小生被盯得脸越来越红，最终恼羞成怒，骂了齐铁嘴两句。 “我脸上有花啊？再盯就盯出洞了！” “我看看我看看，你还别说，小白的脸比花好看。” 齐铁嘴放下酒杯，捧住了白小生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灯光太暧昧，齐铁嘴总觉得心痒痒的。 看着白小生嫣红的脸，齐铁嘴还是没忍住，咬牙上了。 啪嗒一声，在白小生的脸上嘬了一口。 白小生愣了一会，脸越来越红，活像是煮熟的虾子，他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冒烟了，伸手给了齐铁嘴一巴掌。 “你你你，，，荒谬！可笑！过分！死变态！” 白小生想了一箩筐骂人的话，落在齐铁嘴的身上却不痛不痒的。 齐铁嘴捂着脸嘿嘿笑，小白的手是香的。 “你瞧瞧，你又不讨厌我，我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铁嘴在第一次遇见了白小生后就算了一卦，没给白小生算出什么来，倒是给自己算出一桩好姻缘，原先一生没姻缘的命数上，还真就出现了变化。 “谁说的！我讨厌死你了！” 纵使往日里嘴皮子再利索，此刻也像是打了结一般，看着齐铁嘴笑得一脸灿烂样，白小生没忍住指着齐铁嘴继续骂。 “你个变态！今天可算是现出原形来了，我说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呢，原来是，，，，龌龊！” 齐铁嘴一把攥住了白小生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手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老齐！我以后要喊你齐王八！你个变态！” 白小生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齐铁嘴这副姿态，打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凶巴巴的骂上两句。 “你喊我什么都行，反正我是认定你了。” 第4 章 四百两聘礼？ 齐铁嘴抱住了白小生，闻着白小生身上的味，心底里忍不住赞叹。 好香啊。 “我看你是喝多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去，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 “怎么能当没发生呢？你得对我负责，那四百两黄金就当作是聘礼了，小白你不能不认账啊，住进了齐家就没有走的道理。” 齐铁嘴抱着白小生不撒手，他也是看出来白小生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才敢如此大胆，但凡白小生横眉冷对扭头就走，齐铁嘴现在指定要求饶了。 “老齐！咱俩，，，咱俩这才认识多久，你就开始扯什么聘礼，再说了四百两黄金，不行！我太亏了！” 白小生说什么都不愿意把四百两当了聘礼，你当他是二月红呢？ “不亏不亏，齐家都是你的。” 对于财迷来说，能得到那么多钱，吃个软饭，，，好像也不是不行。 看白小生不拒绝，齐铁嘴笑眯眯的又嘬了一口，也顾不得什么金不金的了，抱着白小生就往屋里跑。 俩人闹腾了一夜，隐隐约约能从帐子里听见白小生的骂声。 齐铁嘴是哄着求着。 “疼，都说了疼，老齐！” 白小生抬腿去踹齐铁嘴，被齐铁嘴伸手按了下去。 “错了错了，好小白你就饶我这一次吧。” 到了后半夜都快天明了，这屋子里才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眼瞧着天要亮了，齐铁嘴精神头极好，去打了水给白小生擦洗一番，然后就跑到齐家的祠堂里忙活了。 人都已经吃了，要是不告诉齐家的祖宗一声，他怕白小生不认账。 等白小生睁开眼的时候，都快下午了，醒了好一会神，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铁嘴没想错，白小生已经开始在心底里琢磨了，是该怪齐铁嘴勾引他，还是该怪齐家的钱勾引他了。 白小生起来之后，就被齐铁嘴拉着去祠堂，在列祖列宗的见证下拜了天地，齐铁嘴是来不及去昭告好友，宴请吃饭了。 他怕自己动作慢一点，白小生就赖账。 拜了天地祖宗，又是绑红线，又是写结亲书，等到把白小生的名字写在齐家的族谱上后，齐铁嘴才松了口气。 齐铁嘴从库房里翻出来了一枚翡翠镯子，成色极其漂亮，套在白小生的手腕上刚刚好。 “我一大男人带什么镯子？” 白小生不解其意，刚想摘下，就听齐铁嘴说道。 “这是齐家的信物，你拿去当也值个几千两黄金。” 白小生听到这话，立马不摘了，戴，戴的就是镯子，他这辈子就喜欢戴镯子。 闹腾了一天，今天就没有出摊，晚上的时候二月红来到了齐家拜访，白小生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看着被盒子装起来的金条，白小生是两眼发光，就差流口水了。 “咳，这件事要追溯到五年前，当年日本人来到长沙城，在城北的矿山发掘了一个大墓，矿工挖掘的时候，却在墓室的下方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墓穴，当时红家是长沙城的老手了，日本人就以红家作为要挟，强行带着红家人下了大墓。” “是了，时间对的上。” 二月红盘算了一下长辈消失的时间。 “大墓凶险万分，日本人根本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但是因为怕外人知道，就把大墓封锁了，红家人就没出来，如果你想去找的话，也得做好准备了。” 白小生把已知的消息都说给了二月红听，看着二月红在思索，白小生把金条翻来覆去的数，恨不得多数出来两条。 “为什么？” 二月红确实是想要去找长辈，落叶归根。 白小生看了二月红一眼，将金条放回盒子里，表情正经了起来。 “日本人下墓后，将所有的线索都带回了日本，整理出了鸠山报告，时隔五年，他们还是想回来看看，大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的。”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大，日本人狼子野心，想要对付我国的贼心不死。 如果二月红想要去带回长辈，就要做好和日本人对上的准备。 二月红在齐家没多留，拱手道谢后就离开了，离开前眼睛一直盯着白小生看，白小生心大，根本没在意这些。 第二日，白小生和齐铁嘴俩人出摊了，一路上白小生都在絮叨，埋怨齐铁嘴恬不知耻不知节制。 俩人刚坐下来，还没说两句话呢，就有人找了过来。 那人身穿军装，长了一副娃娃脸，看见齐铁嘴后笑了一下，小兔牙还有两分可爱。 “八爷，佛爷有请。” 这人是佛爷的副官，白小生自然也知道他，是叫张日山的，看他找到了摊位这里，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白小生屁股都没动弹一下，请就请呗，和他有什么关系？ 齐铁嘴连忙摆手。 “不去不去，佛爷找我准没好事，我今天还得做生意呢。” 张日山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看齐铁嘴拒绝，笑了一下后，转身对着白小生拱手。 “白小爷，佛爷想和您做笔生意，出这个数。” 张日山比划了一个五，白小生立马窜了起来。 “做生意好啊，我就喜欢做生意，走走走。” 白小生立马就想走，看的齐铁嘴一脸怨念，但不是对白小生，而是对张日山。 “副官，你真是，，，，心眼子忒多。” 齐铁嘴知道张日山这是想要借着白小生拿捏自己，可谁让他真的拿捏住了呢？ “八爷，您去不去？” 张日山笑着不解释，齐铁嘴翻了个白眼，走到了白小生的身旁。 “去，怎么不去，我家小白在哪我就在哪。” 张日山走在前面带路，仨人直接去了火车站，到地方的时候，看着被士兵包围起来的火车站，白小生也就当没看见。 张启山和白小生第一次见面，打量了白小生许久，俩人都没说话，白小生任由对方打量，走这一路把他累坏了。 不行，等回去了，得让老齐把他背回去。 张启山显然也对白小生感兴趣，这个长沙城刚冒出来没多久的人物，居然被齐铁嘴接纳，住进了齐家。 第5 章 老齐不老实 张启山和齐铁嘴关系不错，也是怕齐铁嘴被人哄骗了，但这个想法一出，张启山就自己否决了，九门里最难骗的就是齐铁嘴了。 与其担心齐铁嘴被骗，还不如担心齐铁嘴骗别人。 俩人谁都没主动提做生意的事情，看着齐铁嘴和白小生的举动亲昵，张启山索性也带着白小生一起上了火车。 由于对几个人的聊天不感兴趣，白小生表面上老老实实的跟着几个人走，实则一直在发呆。 火车走到了头，白小生嫌弃脸上齐铁嘴给他套上的防毒面具碍事，就给取下来了。 “哎，小白戴上戴上。” 齐铁嘴着急忙慌的想要给白小生再次戴上防毒面具，白小生却把手中的防毒面具放在了齐铁嘴的怀里。 “我是走不动了，你们往前走吧，我坐着歇会。” 白小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身旁是躺在地上的尸体，因为好奇，白小生还翻了两下。 主要是想要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结果倒好，值钱的东西没翻出来，纹身翻出来一片。 看着纹身是日本独有的花纹，白小生满脸嫌弃，站起身给了一脚。 “滚远点。” 想着刚刚自己上手了，白小生连手都不想要了。 “老齐老齐！把我手剁了，不干净了，不干净了！” 他咋就那么手欠呢？ 早知道就让他们几个人动手了。 白小生伸出手，手腕上的镯子格外显眼。 齐铁嘴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给白小生擦手，虽然不懂白小生到底是怎么了，但他还是能理解的。 “怎么那么嫌弃？” “你摸一下我就告诉你。” 白小生一肚子坏水，看着齐铁嘴好奇，就想怂恿齐铁嘴。 “咱家里面，就数你最坏，那我摸了，你一会得给我擦手。” 齐铁嘴伸出手指头点了点白小生的额头，怎么能不知道白小生的坏心思呢？ “你摸你也嫌弃。” 白小生嘟嘟囔囔的，这种生理性嫌弃怎么可能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齐铁嘴收回了手。 “那不摸了，你嫌弃他就算了，可不能嫌弃我。” 齐铁嘴给白小生擦手擦的细致，却没注意到张启山和张日山的表情。 张启山和张日山对视了一眼，这俩人是不是旁若无人了一些？ 他们存在感很弱吗？ 张启山示意张日山，张日山轻咳一声，吸引了齐铁嘴和白小生的目光，也不知道是有对比，还是这里的光线太漂亮，张日山竟然觉得，白小生的眼睛格外漂亮，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翘，遮挡住了光线的照射，在脸上留下了一抹阴影。 “咳，八爷，您这是，，，，” 张日山不动声色的把内心的想法压了下去，做出好奇的姿态来。 “这是内子，我家小白。” 齐铁嘴一把抓住白小生的手，把白小生手腕上的镯子给俩人看，鼻子翘老高，一脸的炫耀，看的张启山和张日山有些牙疼。 白小生微微红了脸，拍了一下齐铁嘴的手，示意他收敛点。 “谁是你内子，齐家已经是我的了。” “是是是，我是小白内子。” 齐铁嘴察觉出白小生有些不高兴，也是，有本事的人都不愿意被人低看，齐铁嘴就赶忙换了说法。 反正他不在意这个，只要大家都知道，小白是他的就行了。 “少胡说八道，哼。” 白小生睨了齐铁嘴一眼，扭头往前走，留下齐铁嘴一个人对着张启山和张日山傻乐。 都看得出来白小生这是不好意思了，几个人谁也没提这茬，总不能去戳穿白小生吧？ 继续往前走，就走到了火车的尾部车厢，这里的车厢门上了锁，张日山掏出手枪对准锁眼开了一枪，张启山一脚踹开铁栅栏，里面的光线更加昏暗。 白小生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车厢里就只有一口棺材，棺材的四角用铁链锁着，固定在了车厢的四角上。 眼看着没什么线索了，几个人就往回走下了车，让士兵在火车尾部的车厢开个口子，把里面的棺材运到了张启山的府上。 白小生跟着齐铁嘴也到了张启山的住处，张启山家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院子里的大佛。 齐铁嘴看白小生感兴趣，就凑到了白小生的身旁。 “小白想不想知道这大佛的来处？” 白小生扭头看着齐铁嘴，眼神里满是看傻子的情绪。 “老齐，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那么傻呢？你下次说这种话之前，先想想我是干什么的，要是消息还需要从你这里打听，那我以后就不用做生意了。” “咱家有你一个聪明人不就够了，那你知不知道这棺材啊~” 齐铁嘴把语调拉的很长，有些许的暧昧，白小生看着越凑越近的齐铁嘴，赶忙看了两眼周围的人，生怕有人看他们。 但很显然，齐铁嘴和白小生的举动太打眼了，一院子的人都盯着他俩看。 白小生推搡了一把齐铁嘴，别看白小生是个生意人，但他脸皮薄啊。 “你老实点。” 白小生恶狠狠的瞪了齐铁嘴一眼，两步和齐铁嘴拉开距离，可这种举动在齐铁嘴眼里，和调情没什么两样了。 齐铁嘴清了清嗓子，又拿出那副世外之人的架势来，其他人也不好一直盯着俩人看，都移开了目光，不过至于心底里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张启山对白小生挺感兴趣的，他家的大佛来处，道上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但像白小生这么信誓旦旦的，还真没两个。 “白爷最近在道上的大名我也是听过的，副官之前去请你，估计也和你说了，我有笔生意想和你做，你意下如何？” “那就看佛爷想出多少钱了，不过事先说好，老齐的面子在二爷那里卖完了，我顶多给你打个，，，，八，，七折！” 白小生真的很想要原价，但是张启山在长沙城的名声太响亮，加上对方和齐铁嘴关系好，白小生也愿意卖个好。 张启山挑了挑眉，看出来了白小生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 这人就是嘴上说话强点，实则做事上圆滑的很。 第6 章 卖消息 “行啊，那我就提前谢过了，副官备茶！” 张启山挥手请白小生进屋，齐铁嘴跟着一起走了进去，张日山的速度很快，几个人刚坐下，他就已经端着茶过来了。 先给张启山和齐铁嘴倒了杯茶，打量着白小生没什么不高兴的反应，心底里高兴白小生这人聪明，对着白小生笑笑，也给倒了杯茶，放在了白小生的面前。 “白小爷请。” “谢谢。” 白小生看了一眼张日山，也没客气，走那么久的路，还不能让他喝口茶了？ 都已经准备做生意了，白小生也就懒得试探什么了，继续不客气的使唤张日山。 “麻烦给我个算盘。” 张日山和张启山有些诧异，俩人对视了一眼，张日山点点头起身去给白小生找算盘。 张启山笑着询问。 “白小爷这是，，，和八爷一脉相承？” “错！算盘是用来算账的，每个消息的价格不同，虽然打折了，但是我今天还是能赚不少的，所以有算盘最好，还有你是老齐的朋友，喊我小白就行。” 白小生伸出手，身上的自信都要溢出来了，张启山被白小生逗笑了，轻轻颌首，等到张日山把算盘拿过来，递给了白小生，这才坐直了身子。 “我可是江湖上的百晓生！只要钱到位，你就算是问我始皇帝的陵墓在哪，我也说给你听，都是生意人，我也不吭你，一个消息一个价，你出多少钱，我说多少消息，但凡有一条是假的，我把老齐的命给你。” 白小生说的信誓旦旦，被提到的齐铁嘴啊了一声，也不拆台，和白小生一起点头。 “行，你是老八的家人，那就是我的家人，我肯定信你。” 张启山看了一眼齐铁嘴，他对白小生的能耐有所耳闻，但闻名不如见面，到底是没相处过，心底里还是有疑虑的，可是看在齐铁嘴的面上，今天就算是白小生说红的他也当成白的听。 白小生拨动算盘珠子，两只眼睛盯着张启山，微微点头示意张启山可以开始问了。 “火车哪来的？” “一百两黄金，城北矿山，你带着人去那地方能找到铁道，不过带人去之前，得先去霍家，和霍家的家主说一声，毕竟那矿山是霍家的地儿。” 白小生是个有钱就说，多少钱值多少消息的人，他可不会收了钱不干事。 算盘珠子被拨动了两下，张启山看了白小生一眼，还真没想到白小生可以立马答上来。 “火车是谁的？” “这个一千两，买不买？” “买。” 张启山和白小生俩个人对视着，一时间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日本人的，五年前日本人就到了长沙城，里面有个叫鸠山美治的带人下了矿山，在矿山下发掘了一个更大的墓，在墓里找到了一扇门，那门上写着‘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但是他们人手不够，全都折在了里面，日本人离开后，鸠山美治把消息封锁，带回了日本写了一本报告就叫鸠山报告。” “现在时隔五年，时局动荡，日本人狼心不死，带着人重新回到了长沙城，和他们一起到来的，就有那本鸠山报告。” 白小生把算盘珠子拨动的噼里啪啦的响，张日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本子，在一旁做着笔记。 在白小生说到了日本人的时候，张启山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有些事情他们内部也是知道一星半点的，但是远没有白小生说的那么细致。 再加上，国人对日本人的怨恨，张启山现在有十分把握，白小生不是在说着玩。 “日本人想干什么？” “两千两，不过看在都是自己人的份上，这个消息给你打半折，买不买？” 白小生拨动算盘珠子的手顿了一下，他当然也是怨恨日本人的，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也不能不收。 “买！” “在大墓的那扇门后，有事关你张家的秘密，这个我就不说了，日本人想要进去得到生化武器，火车上的尸体就是研究这个的牺牲品，你最好尽快做准备，这个消息我给你个附赠。” 白小生迟迟没有拨动算盘，手指头轻点了一下桌面。 “从国外来了一个叫裘德考的人，他对你们张家很感兴趣，现在已经和日本人达成了合作。” 张启山的脸色冷了下来，日本人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外国人，外国人在国内这个时候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张启山一时间觉得有些棘手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白小生继续算自己的账，张启山低垂着眸子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之后，张启山才出声道。 “你有解决办法！” 张启山非常肯定，这个消息白小生既然敢卖，那就有兜底的能耐。 “有，你运回来的棺材叫哨子棺，那棺材曾被你自家人倒过一次，你自己动手打开，里面有一枚戒指是南北朝的物件，拿着戒指去红家找二爷，和他说事关矿山，他会和你一起去的。” 白小生笑笑，红家的消息他卖两次，赚了赚了。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二爷会帮我？” “当年鸠山美治带人下斗，带的就是红家人，可惜都没出的来，红家人为了不让门后的东西跑出来，拼死堵住了大门，二爷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们，要是你们二人合作，一定会成功的。” 说到这，白小生叹了口气，眼睛盯着算盘好一会，纠结的很，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看的人发笑。 最终，白小生还是做出了决定，一脸肉疼的拿起了算盘，哗啦哗啦的把算盘珠子打乱了。 一连串的动作，看的张启山、张日山和齐铁嘴都愣住了。 白小生这辈子最硬的不是骨气，是嘴，他被盯得尴尬，选择继续嘴硬。 “看什么！不小心打乱了不行啊！” 张启山彻底被白小生逗笑了，心底里也认可了白小生，笑得浑身颤抖，手指虚点着白小生，对白小生开始了点评。 “我看你这人，放把火烧了，也得剩下一张嘴说不疼。” 第 7章 傲娇鬼白小生 白小生被笑的脸红，他其实就是突然的被感动到了，红家的祖辈为了日本人的阴谋不被实行成功，用自己的命挡住了大门，国人为了抵抗日本人，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白小生作为从现代过来的人，他或许不知道在与日本人对抗的时候，先辈流了多少血，但他知道先辈有多疼，国家有多疼。 他白小生是爱财，可是在对抗日本人这个事情是，钱就不是什么事了。 “他们俩笑我就算了，你也笑！老齐，你现在欠我，，，，好多好多钱！你知不知道！” 白小生选择窝里横，齐铁嘴赶忙顺毛。 白小生被哄高兴了，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傲娇。 “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是你和二爷一起下去，在差不多的时候也得走，门后的东西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你家里人来了，也得觉得棘手，做事之前先想想长沙城的人。” 白小生低垂着眸子，手中掰着齐铁嘴的手指玩，齐铁嘴的手有茧子，白小生老是忍不住抠两下。 “那我就多谢小白的告诫了。” 张启山笑得灿烂，张日山也抿着嘴笑，就是那两个兔牙格外显眼。 在张启山的心里，他现在真是把白小生的名字标成了大写的，居然连他家里的事情都知道。 白小生哼了两声，张启山对着张日山摆摆手。 “既然要去红家，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梨园有戏，我请你们去看看？” 齐铁嘴点点头，看向白小生说道。 “二爷唱戏一票难求，要不要去听听？” “不去白不去。” 白小生嘀咕了一声，张启山笑着让张日山去备车。 不过，几个人还是先去了院子里，张启山打开了哨子棺，果然从里面取出了一枚南北朝的戒指。 这下，张启山看向白小生的目光也深沉了起来。 几个人到了梨园的时候，梨园刚开锣没多久，借着张启山的脸，几个人直接进入了梨园，看在有人在门口进不来，白小生突然觉得，张启山的软饭也挺好吃的。 几个人在众目睽睽下落座，台上的二月红看见了几个人，对着轻轻颔首示意。 戏听了一半的时候，有人开始闹腾，白小生没忍住啧了一声，有人打搅了看戏，真的很扫兴。 那人穿着一身西装，但却有股子违和感，感觉不伦不类的，一张嘴一口的黄牙看的人眼睛疼。 “唱的什么东西！别唱了别唱了，就这能耐也敢称长沙城的名角，我看啊，还不如去街头要饭来的实在！” “不都说长沙城的花鼓戏最有意思吗？给我唱一出，唱的好了，我重重的赏！” 黄牙指着台上的二月红开始大放厥词，可惜没人搭理他，锣鼓声依旧响起，二月红也唱着自己的词。 白小生看向了张启山，满脸都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张日山却倒了一杯茶，放在了白小生的手中。 白小生被噎了一下，对着张日山瞪了一眼。 “日本人。” 说完话后，才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齐铁嘴坐在一旁给白小生剥干果子，他剥一个白小生吃一个。 张启山对着张日山示意，张日山掏出枪呵斥黄牙。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长沙城！滚！” 黄牙看着张日山有枪，被逼退至梨园门口，张日山直接对着门口跟过来的亲兵打招呼。 “别让他离开长沙城。” “是！” 几个亲兵领了命令，快速的跟上了黄牙的后面离开了。 等张日山回来，白小生才用手指点了点张日山。 “我十两的消息，被你一杯茶买了，你这买卖做得，得让佛爷扣你工钱。” “是，还请白小爷原谅则个。” 副官笑得腼腆，白小生心底里感叹了一声，张日山还真是一副好皮相。 这场闹剧在这里也就结束了，等到锣鼓声渐歇，来的听客也逐渐散去，留下了张启山一桌人，等着二月红下台。 二月红从后台走过来，身上的装扮也没拆下。 “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们几个都吹过来了？” 二月红笑着问，从后台紧跟过来一个少年，他跑到这边，给二月红递了一杯茶。 “小白也来了？梨园可算是蓬荜生辉了啊？” 二月红接过茶喝了两口，算是松快松快嗓子。 “他们找你是有事，我就是个蹭戏的，不过不得不说啊，二爷的戏顶好。” 白小生竖起大拇指夸赞。 对梨园的人来说，白小生是个生面孔，站在二月红身旁递茶的少年，就看了白小生好一会。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佛爷，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二月红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解开了披风的系带，将披风交给了身旁的少年。 “我这次来，是为了这个。” 张启山也不打太极，摘下了手上的戒指递给二月红。 二月红仅仅是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就凝了下来，目光落在了白小生的身上。 “小白？” 白小生炸毛了，这可不关他的事，，，，不对，是管他的事，但是，，，但是，，， 但是不出来了。 白小生罕见的心虚，齐铁嘴赶忙把白小生藏在身后。 “二爷，这事事关重大，小白也是不得已。” “是，二爷，这件事还得细说。” 张启山跟着齐铁嘴说话，这事还真就赖不到白小生的身上。 二月红叹了口气，接过戒指套在了手指上。 “你们几个是一头的，我要是不答应啊，只怕是走不出梨园咯。” 二月红笑着打趣儿，也有把事情翻篇的意思在里面，他也明白，真的不能怪白小生，更何况他根本没怪。 不管是白小生、齐铁嘴还是张启山和张日山，都是不会拿大事开玩笑的性子。 “陈皮，去楼上开个包厢，给上两壶好茶。” 二月红指了指楼上的包厢，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干果壳，又吩咐道。 “把干果和茶点也都各上一份。” 二月红心细，知道吃干果的是白小生。 白小生从齐铁嘴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二月红拱手。 第 8章 你叫什么？我没叫 “二爷的气量，小生佩服。” “你还打趣上我来了？” 二月红笑出声，招呼人上楼后，自己去后台快速拆卸身上的妆面和穿着。 少年上了茶水后，打量了白小生两眼才离开。 二月红的速度很快，一杯茶都没喝完，人就已经过来了。 听着张启山和二月红之间的谈话，白小生的注意力全在齐铁嘴剥开的干果上，齐铁嘴剥开一个，白小生就捻过去塞嘴里。 吃到后面觉得嘴干了，才砸吧砸吧嘴，喝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一抬头却发现几个人都看着自己，白小生摸了一把脸，没摸到什么东西，一脸茫然的看着几个人。 齐铁嘴知道白小生刚刚没注意听，接过白小生手中的茶碗，又给倒了一杯水。 “佛爷问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坐着看啊。” 白小生嘴一快，就秃噜了出去，说完才觉得不太合适，找补道。 “我可没有下斗的能耐，这事你们指望不上我。” “没打算带着你涉险，八爷跟着我们一起去，要留你一个人在外面，要不要我拨两个亲兵跟着你？” 张启山看着白小生，询问着白小生的意见。 “你也去？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小生的注意力都在齐铁嘴的身上，齐铁嘴握住了白小生的手，他没办法给出准确的时间。 “起码十天半个月，这次下去只是探路，不用担心我。” “你嘴上说的轻松。” 白小生轻哼一声，却没有阻止齐铁嘴的决定，事关家国，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独善其身的。 他白小生也一样，否则就不会把这个消息扯出来了。 走到了栏杆旁，这里可以看到楼下大堂，大堂里的人员走动和陈设一览无余。 白小生看见了那个给他上茶的少年，想想也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能被二月红带在身旁的，加上那副桀骜不驯的性子的，就只有陈皮了。 白小生的目光仅仅落在陈皮的身上几秒，陈皮就扭头看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上了。 陈皮这人太难缠，若非必要，白小生不愿意和对方交恶，所以就对着陈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几个人在包厢里坐了几个时辰，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才散去。 从梨园回去的路上，天早就黑的不行了，齐铁嘴从梨园拿了一盏灯拎在手里，白小生罕见的有些沉默。 齐铁嘴走在白小生的身旁抓耳挠腮的，半天想不出该怎么哄的主意。 余光看着齐铁嘴着急的模样，白小生偷偷抿起了嘴角。 到最后还是白小生看不下去了。 “我走不动了。” “我背你。” 齐铁嘴蹲下身，白小生拿走了齐铁嘴手中的灯，让齐铁嘴背他回去。 “那大墓太凶了，你下去之后注意点，情况不对就撤。” “放心吧，我舍不得让你年纪轻轻就丧夫。” 齐铁嘴这人说话油嘴滑舌的，白小生满意的笑着，说话依旧带着嘴硬。 “我才不会舍不得你，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齐家都独吞了！” “你就是齐家的人，那些东西就是你的，这两天做生意别去那么早了，现在日头毒，给你晒坏了怎么办？” 齐铁嘴背着白小生一步一步的往齐家的方向走，俩人的谈话无外乎就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第二天，等白小生醒的时候，齐铁嘴已经走了，白小生顺手摸了一把床边的温度，看养着齐铁嘴已经起的有段时间了。 不对，那厮就没睡！ 在床上呆坐一会醒了神，白小生慢慢悠悠的起身，吃了早饭后，拿着一盒干果子去了摊位。 坐了一上午，也没什么客人，干果子几乎没动，他还是不适合干剥壳的活，索性不吃了。 齐铁嘴不在，白小生也觉得没意思，没人和他聊八卦，人生都无趣了起来。 在椅子上把自己摊成一张饼，偶尔给自己翻个面。 “老齐啊老齐，离了你还真不行了。” 白小生摇头晃脑的嘀咕了两句，有人来摊位前，白小生坐直了身子。 对方似乎是觉得白小生好看，对着白小生笑眯眯的。 “问什么？” “你叫什么？” 对方的话让白小生觉得不出所料，他这个摊子来的客人，十个有十一个是问他名字的。 “我没叫啊。” 把对方打发走，白小生继续摊着，眯缝着眼睛看着来往的行人，他现在真是恨不得随便拉过来一个人，和他一起聊聊八卦。 看了一会儿，白小生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是陈皮。 他穿着利索，腰后挂着九爪钩，往码头的方向走，看样子情绪不太好，气场强大的让周围的行人都散开了。 在来往的行人中，俩人再次对视上了，陈皮看着白小生，脚步顿了一下，转脚向白小生走了过来。 看着对方没有表情的脸，白小生已经开始在心底里琢磨，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惹了他了。 陈皮走到摊位前坐下，扫了一眼摊位上铺着的桌布，桌布是齐铁嘴找人给弄的，上面还有百晓生仨字。 “听说你卖消息。” 百晓生坐直了身子，对着陈皮咧嘴一笑。 他是真不愿意和陈皮打交道，陈皮这人就是个疯狗，更是长沙城里的流氓。 不是情爱上的流氓，是脾气上的。 “是啊，包真的。” “要是不真怎么办？” 陈皮其实在昨天的事情后，就已经信了百晓生，毕竟能让二月红都相信的人，肯定是有能耐的，但是架不住陈皮这人就是个说话不好听的主，嘴一张就不是什么好话。 “不真，，，不真不收钱呗。” 白小生没和陈皮说什么，不真命给他，白小生是怕陈皮真要。 白小生现在日子过得挺舒服的，暂时没有想去死的打算。 陈皮笑了一声，这人笑得时候，都带着几分嘲讽。 听的白小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小生刚想询问陈皮要买什么消息，陈皮就起身站了起来。 “我今天没空，以后再找你买，你要是敢卖假的，我就把你摊子掀了。” 陈皮撂下狠话就走了，留下白小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9 章 小猫咪咪咪，小狗嘬嘬嘬 白小生琢磨了好一会，也没搞懂陈皮到底想干嘛。 看见他了，过来放个狠话，威胁他？ 不会是看他不爽吧？ 不过一会，白小生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得让他晒太阳。 逍遥了一天，太阳下山的时候，街边摊子的贩夫走卒也开始收摊了，白小生把桌布一折，和凳子一起塞在了桌子下面就走了。 就像是当初齐铁嘴说的那样，不会有人偷的，毕竟偷到九门头上，几条命都不够填的。 慢慢悠悠的往家走，顺道还拿着今天赚到的两枚铜板，买了两个红糖糍粑吃，烫的白小生龇牙咧嘴的。 路过码头的时候，白小生扫了一眼，看见陈皮在码头的货箱子上坐着，周围躺了几具尸体，头都被拧掉了。 陈皮身后站着几个人，估摸着是陈皮的手下，码头一地的血，也不知道明天一早能不能洗干净。 白小生又咬了一口糍粑，懒得理会这种事情，毕竟陈皮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已经很清楚了。 白小生慢慢悠悠的继续走，却被陈皮看见了，从货箱子上一跃而下，冲向了白小生这边，都给白小生看傻了。 “咋了？” 白小生一边嚼糍粑，一边和陈皮说话。 你说（嚼嚼嚼）这东西怎么寻思的呢？（嚼嚼嚼）怎么就那么好吃呢？（嚼嚼嚼） “买消息。” “我下班了，明天卖。” 陈皮逆着光站的，白小生眯缝着眼睛看陈皮，夕阳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陈皮似乎是被白小生逗笑了，伸手从白小生的手中拿走了另一块糍粑。 “我明天没空，就现在有空。” 白小生在心底里啧了一声，这小子有点麻烦，最重要的是，居然抢食！ 这谁忍得了？ 白小生忍得了。 “那你问吧，不过先说好，概不赊账。” “你昨天和我师父到底聊了什么？他为什么一早就出去了？” 陈皮学着白小生的样子，也眯着眼睛看白小生。 白小生这次是真没忍住啧出声。 “啧，我来长沙城前呢，有个规矩，是不卖自己的消息，来长沙城之后呢，因为长沙城，加了个规矩，不卖大墓的消息，认识你师父他们以后呢，就又加了一个规矩，就是不卖他们的消息。” 白小生吃完糍粑，头发丝在脸上作乱，有些痒，想要伸手挠挠，但是一手的油，就忍住了。 看陈皮吃着糍粑，白小生继续说道。 “这消息卖不了，你还是买点别的吧。” “你是卖不了？还是不想卖？” 陈皮停下吃糍粑的举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认识白小生之后，陈皮总觉得自己的耐心上涨，要是寻常时候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他早就把人料理了。 “都有吧，你师父顶多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你要是好奇，到时候问他吧。” 说完这话，白小生扭头就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了，停下脚步后，对着陈皮说道。 “糍粑一文钱，不赊账。” “小气劲。” 陈皮嘟囔了一声，到底是没吃白食，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给了白小生，白小生就拿了一枚。 “就小气就小气，吃我的东西还不许我要钱，长沙城就没人能占我便宜。” 白小生一边走一边嘀咕，还阴阳怪气的摇头，看的陈皮都被气笑了。 俩人至此之后，几乎每天都能见面，白小生整天在摊位上坐着，陈皮就每天去码头忙活。 想来也是，二月红不在，梨园不开，陈皮就忙活红家的事情了。 俩人的关系还逐渐好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报复糍粑的仇，陈皮每次从摊位前路过，都扔在白小生桌子上一块糍粑。 白小生也不觉得自己被施舍了，不吃白不吃，有人送饭他还高兴呢。 就是吃了几天后，白小生就腻歪了，这天陈皮又给了一块糍粑，白小生拿着半天，也没往嘴里送。 “你下次能不能换成别的，我吃不下了。” “你还点上了是吧？白小生你别蹬鼻子上脸。” 陈皮咬牙切齿的看着白小生，直呼这人不识好歹。 “我已经吃三天了，你还不许我换换口味了？” 别看白小生话是这么说的，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还是把糍粑往嘴里送了。 “你行，吃白食吃到我头上来了。” 陈皮远远的伸出手点了白小生两下，扭头离开后，没隔多久端着一碗馄饨回来了。 “吃吧！” “谢谢，下次你买消息我给你打折。” 白小生也不知道客气是什么，对着陈皮眨巴眨巴眼，接过碗就吃。 “哼。” 陈皮坐在白小生的对面，等白小生吃完后，端着碗走了。 吃完后，白小生继续摊着，要不是这几天陈皮在，白小生还真就觉得无聊了，突然有点想齐铁嘴了。 吴老狗远远的看见了两个人说话的情况，眼睛微微眯起，有点好奇能被陈皮这么破例的人，手揉了两把怀里的狗，抬脚往这边走了过来。 白小生正逍遥呢，突然眼前坐下来一人，怀里还抱着狗。 看见狗，白小生还是被人类的bug支配了。 看见猫就咪咪咪，看见狗就嘬嘬嘬。 “哎呦，好可爱的小狗，嘬嘬嘬。” 要不是怕狗主人不愿意，白小生就伸手去摸了。 不过这也让白小生考虑起一个问题来，要不要在家里养点什么？就当是弥补齐铁嘴不在的空缺了。 “客人想买点什么？” 白小生龇牙对着狗笑，不是他不尊重人，实在是狗太有意思了，吐着舌头摇尾巴。 吴老狗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桌子，实在是没看出来白小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这卖什么？” 这话让白小生瞧了吴老狗一眼，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是吴老狗，不过也是离谱了，不知道卖什么就过来买？ 是个有钱的。 “卖消息。” 白小生给吴老狗指了指桌布上的字，吴老狗看了一眼桌布上的百晓生仨字。 “什么消息都卖？” “不卖我的消息，不卖大墓的消息，不卖老齐，，，，不卖九门的消息。” 第 10章 病号123 白小生原本是想把齐铁嘴、二月红、张启山的名字说出来的，但是字太多了，他实在是懒得说，索性就说是九门了。 这让吴老狗的眼底流露出感兴趣的意味来。 “我买自己的消息，你卖不卖？” “卖！你买我就卖，就是不赊账，你买哪方面的？” 白小生眼看着大客户要花钱，整个人都有点兴奋了起来，眼底里几乎是变成了钱的符号。 “买我的名字。” 吴老狗揉了一把怀中的狗，示意安生点。 然后就看见白小生的笑容僵硬了。 “你看见那边的黄包车没有？” “看见了，怎么了？这和我的名字有关系？” 吴老狗眯着眼睛看白小生，以为白小生是个招摇撞骗的。 “看见了就行，你去上了黄包车，然后花两文钱，让他带你去医馆，报二爷的名字，就说是看病的，让他给你打个折。” 这下轮到吴老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前两天二爷过来问名字，今天五爷过来问名字，我瞧着以后我也别卖消息了，干脆跟着老齐算命好了，要不然等以后来人问我他是男是女，我还真答不上来了。” 白小生往后一仰，忘了自己今天坐的是凳子，齐铁嘴的椅子在吴老狗屁股底下，差点摔了个大马趴，赶紧伸手扶着桌子，才没歪在地上。 吴老狗笑得不行，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铜板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 又过了两天，吴老狗带着人过来了，这人穿着西装，身上收拾的干净利落，脸上还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有些精明。 吴老狗把人按坐在白小生对面的椅子上，白小生看了吴老狗一眼，就知道吴老狗打的什么主意了。 “两文钱。” “我还没说买什么呢？” 解九看了白小生一眼，又抬头看着吴老狗，觉得吴老狗今天是想要带着人骗他钱了。 “先给钱。” 白小生伸出手，解九掏了两文钱放在白小生的手中。 “买什么？” “买我的名字。” 解九说出了前两天吴老狗说过的话，白小生被气笑了，伸手虚点了吴老狗两下，然后把两枚铜钱放进了解九的手心里。 “你拿着这钱，去坐那个黄包车，然后去医馆报二爷和五爷的名字，让大夫也给你看看。” 撂下这话，白小生对着吴老狗笑，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示意他们都有问题。 吴老狗听到白小生说了一样的话，满意的不行，就他笑得最大声。 吴老狗来就是为了听这个，他笑得肚子疼，扶着桌子哎呦，怀里的三寸丁被放在了桌子上，白小生看了吴老狗两眼，看吴老狗没有拒绝的意思，就伸手揉了两把。 “我说五爷，你们也别拿我寻开心啊，我就一生意人，老齐不在，我日子也得过啊。” 白小生拿出干果子，往解九和吴老狗的面前推。 九门的人似乎都有点恶趣味，先是二月红脑子不好，后来是吴老狗，现在是解九，按这个情况来看，估计还会有下个病患。 白小生琢磨了一下，九门里和吴老狗与解九关系好的也就那一位了。 “五爷，你下次把三爷带过来，我收十文钱，你和九爷一人三文，我退三爷两文怎么样？” “不用。” 吴老狗摆手，白小生还以为对方不愿意做这个生意，有些失望。 就听到吴老狗说道。 “黄包车的生意是三爷的，不用退。” “那敢情好，等老齐回来，我就已经发财了。” 白小生拍拍桌子，抠了一粒干果子给三寸丁吃。 解九看见白小生手腕上的镯子，也就明白为什么吴老狗带着他来了。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解九。” “我叫白小生，叫我小白就行。” 白小生看着三寸丁，是越看越喜欢，甚至打起了偷狗的心思。 吴老狗眼疾手快，赶紧把三寸丁抱走了，看着白小生眼底的失望，吴老狗感叹自己手快。 又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八以前就打着偷他狗的主意，现在老八的家人也是一样。 齐家和他的狗过不去了还是怎么了？ “小白，这两天怎么没看见八爷？他让你一个人来做生意？” 吴老狗开始转移话题，他是真怕了齐家人了。 “他忙着呢，等过两天就过来，齐家总不能靠我养活吧？我一天就挣个两文钱，还得退，要是靠我的话，还不如张大嘴喝西北风呢。” 白小生向后仰，这次他坐的是椅子，他学聪明了。 “这话不真啊，前段时间二爷的那笔生意，可是够齐家开销半年的，你的能耐我们都看在眼里。” 吴老狗没有揪着齐铁嘴的事问，而是顺着白小生的话往下讲。 白小生看吴老狗站着，起身从齐铁嘴的摊子下拖了一张凳子给吴老狗。 “花钱如流水啊，齐家是小本生意，总不能只出不进啊。” 白小生摇头晃脑的，指着桌子上的干果子，就开始絮叨。 “就这个不少钱呢，我没问你们要这个钱，都是看在老齐的面子上。”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碟子是梨园的吧？” 解九开始拆台，从梨园出来的干果子，他解九就不信，二月红还能要钱！ 白小生见自己被拆穿了，咳了两声，就当没听见。 “话不能这么说，拿过来也是要钱的，九爷你家大业大，哪里知道我们这小生意的难处哟。” 白小生是个闹腾性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解九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毕竟白小生话里话外的都是恭维。 “那这两文钱，还是留给你吧。” 解九把钱还给了白小生，白小生也不推拒，收下了塞进了口袋里。 仨人在摊位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吴老狗和解九才离开，等到下午的时候，也不知道吴老狗到底是怎么和半截李说的，还真就推着轮椅过来了。 旁边跟着解九，俩人的表情一模一样的。 看样子估计是自己被说了可以，兄弟也得被说了。 第 11章 打麻将 白小生这次选择直接走流程，伸手就问半截李要钱。 “十文钱。” “我刚坐下，椅子还是我的。” 半截李对着吴老狗挑眉，没见过刚坐下就要钱的。 “你就给他吧。” 吴老狗和解九强忍着笑意，怂恿半截李把钱给白小生，半截李没看懂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到底是顺从了他俩的意，把钱给了白小生。 就看见白小生收了钱后，捻出三枚给解九，又捻出三枚给吴老狗。 然后指着不远处的黄包车说道。 “上黄包车去医馆说看脑子，报二爷、五爷和九爷的名，让人给你也打个折。” 半截李这个时候才明白吴老狗和解九打的什么哑谜，给半截李气够呛，吴老狗和解九来找他，说是带他去个好地方，刚坐下就给钱不说，现在还要被说脑子有问题。 但凡要不是吴老狗和解九，提前与他说过白小生的身份，半截李现在指定要铁青着一张脸了。 又出摊了两天，白小生实在是觉得没意思了，他现在真的挺想齐铁嘴的，一大早起床后在院子里趴着晒太阳，心底里盘算着齐铁嘴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的时候，齐家的伙计来报，说解九爷请他过去打麻将，想着闲着也是闲着，白小生带着钱就出门了。 到了解家的时候，牌桌都收拾好了，解九、吴老狗和霍锦惜仨人坐着看白小生，很明显现在就是三缺一。 “三爷是个忙人，今天有事，你们喊我来凑数是吧？” “看破不说破，来来来，就等你了。” 吴老狗抬手招呼白小生，白小生坐下后，桌子上的麻将哗啦哗啦的摸了起来。 “我是个新手，你们可得让着我点。” “你这摸麻将的架势，可不像是新手啊。” 霍锦惜笑了一声，眼睛盯着白小生看，点了点下巴，示意吴老狗和解九看白小生的手势。 “三娘你别戳破他啊，他是个抠的，一会小心他急眼。” 解九打出一张三万，轮到白小生了。 “九条，我是个穷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五条，牌桌上不管这个。” 吴老狗揉两下三寸丁，霍锦惜眼睛一亮。 “碰！我瞧你和九门的关系都处的不错，怎么没见你和四门的接触过？” “四门的人都是一帮土匪，我吃饱了撑的搭理他们干什么？” 白小生是不太喜欢四门的人，四门当家的叫水蝗，是个身高快有两米的壮汉，二当家是叫水香，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子，三当家叫炮头，吃的浑身溜圆，乍一看像是球一样。 “怎么了？他们招惹你了？” 解九看了一眼白小生，手中的动作没停歇打出了一张，白小生扫了一眼，不是他想要的。 “没惹我，我就是单纯的，看四门不爽，你们也离他们远点，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早点抽了，我瞧着他们不像是能长久的。” 因为不喜欢，白小生也就多说了两句。 “怎么了？说说？” 吴老狗看了白小生一眼，抬眼和霍锦惜对视上了，他们两家和四门还真有生意上的往来。 霍锦惜也上道，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枚银元递给白小生，白小生看了一眼，没收。 “就当是说着玩了，钱就免了。” 霍锦惜看白小生这样，也不强求。 白小生这才娓娓道来，关于四门的事情。 “黄奎帮出于洞庭湖那一带的黄奎观，这群人一早都是当道士的，恰逢乱世，一群人黑了心去当了匪徒，吃了不少人，还是后来那一带有军阀接手，他们混不下去了，才跑到长沙城来作乱。” “当烂人可以，毕竟这个世道想活着也难，但是为了不吃苦就去吃人，那就真的烂到骨子里了。” 在黄奎帮的概念里，吃苦不能成为人上人，得吃人才行。 “吃人？” 霍锦惜瞪大眼睛看着白小生，她是真没想到，黄奎帮有这个胆子。 “前段时间江上闹腾的事情，你们听说了没？” 白小生摸了一张牌，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就给丢出去了，却刚好中了吴老狗的下怀。 “听说了，和这事有关系？” “黄奎帮里有个规矩，每过三月就要来一场比赛，在水上摘花鼓，谁摘得多谁当龙头，他们口中的花鼓，是人头。” 白小生看吴老狗吃了自己的牌，心底里有些着急了，他到现在还没杠呢。 解九眼底闪过了一丝厌恶，长沙城做生意难，但也没到了随意要人命的地步，四门拿人命当儿戏，当然没办法让他们喜欢的起来。 “黄奎帮三当家叫炮头的那个，摘花鼓的时候出了点事，屠了一家子人，原本事情到这，也没到了黄奎帮要倒的地步，偏偏他们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白小生扔出一张七筒，被解九摸走了，白小生气的咬牙，说话也没多客气了。 “你是说，，，陈皮？” 霍锦惜想起来最近码头的事情，也就陈皮经常往那边跑了，这很容易联想到一起去。 “陈皮和这件事有点关系，是什么关系我就不说了，我不卖自己人消息的。” 白小生摆摆手，没有接着往下谈。 吴老狗、解九和霍锦惜也就没多问，但心底里已经开始盘算生意的事情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也别往外传，我可不想和黄奎帮打交道。” 白小生顺嘴嘱咐了一句，至于他口中的该说的，水量有多少，就得这仨人自己琢磨了。 毕竟很多事情，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能被说出来的，也都是不重要的。 白小生是卖消息的生意，分寸怎么拿捏，他比谁都清楚。 “你拿我们当自己人，我们也不会让你难做的，要不然老八就得闹了。” 霍锦惜摇摇头，打趣儿了一句，顺势把刚刚的事情翻篇了。 四个人打麻将，气氛也冷不下来，打到后面白小生也是高兴了，他赢了不少的钱。 看霍锦惜这人对胃口，不经意的给霍锦惜透露了点消息。 “三娘，你回去得照顾照顾自家人了，别把钱都让我赢了啊。” 第12 章 心软的喜秀才，卖命的春申 霍锦惜拿着牌的手一顿，听明白了白小生的暗示，吴老狗和解九俩人低头看牌，像是没听懂的样子。 “霍家也有点家底在，总不能因为输点钱，日子就不过了。” 白小生笑着没说话，几个人打了一下午的麻将，白小生算是满载而归，吴老狗输了不少，嘟囔着下次不和白小生打麻将了。 晃晃悠悠往家走，路过码头的时候，瞧见陈皮还坐在货箱子上呢，这人也不嫌累，每天过来当一次景点。 “陈皮！” 白小生喊了陈皮一嗓子，陈皮抬头看过来，见是白小生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找我有事？” 陈皮满满的怨念，今天白小生没出摊，陈皮给买的东西也没送出去。 “五爷他们喊我打麻将，赢了不少，走请你吃饭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今天心情好，也舍得花点钱。 陈皮看了白小生一眼，绕着白小生走两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请客呢？” “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我不知道，但现在确实是打西边落下去的，你去不去？” 白小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 “去，你请客我肯定得去。” 陈皮对着码头的伙计摆手，示意他们把烂摊子收拾了。 白小生说是请客，实则也没多大方，带着陈皮吃了一碗馄饨，小馄饨的量不大，充其量算是过个嘴瘾。 等白小生吃完结账的时候，陈皮在吃第三碗了，白小生敲了敲陈皮面前的桌子说道。 “你要买消息的话赶早，过几天我可没什么空了，你那个消息也没法卖了。” 过两天张启山他们就回来了，不是说白小生不能卖那个消息，而是九门毕竟是整体的，消息从张启山眼皮子底下出去，到底是不太好。 所以还是趁着张启山不在，把消息卖出去得了，省的到时候和张启山不好交代。 陈皮看了白小生一眼，吃馄饨的手顿了一下。 “我知道了。” 陈皮也是个聪明人，立马领会了白小生的意思，他也不会让白小生难做。 白小生对着陈皮点点头后就走了，晚上，让人在院子里上了一桌菜，白小生正吃着呢，陈皮翻墙过来了，看见摆好的碗筷，也没客气。 白小生放下筷子，对着陈皮伸手。 “先把钱给我。” “财迷。” 陈皮嘀咕一声，从怀里拿出几根小黄鱼放在了白小生的手中，白小生敲了两下，满意的不行。 “等过两天佛爷和你师父回来，这消息我就不好卖给你了，今天咱俩把生意做了，省的后面我也不好交代。” “快说吧。” 陈皮没停筷子，白小生倒了杯水给自己润嗓子。 “你打听的事情和四门有关系，杀那孩子一家的是黄奎帮的二当家炮头。” “我那么多钱，就换个一百文，你就不能多说点？” 陈皮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因为喜秀才的一句话，他赔本多少了？ “那天晚上黄奎帮摘花鼓，春申一家子也是倒霉，炮头在水里泡久了上了他家的船，想要缓缓，结果被春申他爹认出来了，一家子人就死炮头手里了，春申被藏在床底下，等炮头走之后，拿着钱去找了你，欠你的最后一文钱，是用命换的，他认出来了炮头，就用自己的命换了一文钱。” 白小生说到这也觉得有些不忍，春申一家的事情，让白小生觉得穷人想要活着，是真难啊。 陈皮吃菜的速度慢了一些，装作不经意的继续问道。 “那喜秀才呢？” “也是喜秀才倒霉，人活了几十年，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人还挺心软的，春申从船上跑出来的时候，躲到了破庙里，喜秀才看见他，把他藏在了房梁上，炮头察觉自己灭口没灭干净，沿着春申留下来的血迹追到了破庙。” 对于喜秀才这人，白小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说生不逢时吧。 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了个秀才，结果大清没了，他这个秀才公也从人人羡慕，到了人人喊打。 最终还是码头的老板看他可怜，给了个记工人名的活计，就这样喜秀才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没地方住就住在破庙里，和一群乞丐窝在一起。 他前半生读书的能耐，到最后成了乞丐接纳他的理由。 “然后呢？” 陈皮放下了筷子，他和喜秀才之间的事情，有些让人唏嘘，陈皮刚到长沙城的时候，也是个小乞丐，和喜秀才在破庙里认识的，喜秀才这人确实是心软，常常给陈皮饭吃，俩人也就这样混熟了。 等陈皮再大一点后，他被二月红看上，收成了徒弟，也就离开了破庙，但和喜秀才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 陈皮前段时间刚琢磨着，拿手里的钱给喜秀才找个安身的地方，去码头找喜秀才没找到，到了破庙后，看见的是一地的尸体，和吊在房梁上的喜秀才。 炮头把破庙里的乞丐都杀了，居然还真就让春申逃过一劫。 但喜秀才也为了他的心软送了性命。 “然后？然后喜秀才觉得房梁上不安全，背着人从破洞里放跑了春申，炮头摸不准破庙里的乞丐哪个是春申，索性都给杀了，有人死前说人是被喜秀才放进来的，给人藏在了房梁上，炮头没找到，索性把喜秀才吊死在房梁上了。” 白小生摇摇头，有些可惜，可惜了喜秀才，也可惜了不该死的乞丐。 恐怕喜秀才也想不到，自己的心软，害了破庙里所有的乞丐吧。 “后来春申去当了乞丐，要饭的时候认出了炮头，抱着炮头的腿强行要钱，被炮头拖走了，给了他一文钱后，就把春申吊死在了树上。” 陈皮没想到这一百文钱的最后一文钱，是这么换过来的，他想过春申以死相逼，想过春申为了一文钱不要命，但是没想过，这一文钱是春申从炮头手里要来的。 陈皮沉默了好一会没说话，白小生拿起筷子夹菜送进嘴里，等咽下去后才和陈皮说道。 第 13章 谈感情伤钱 “这事你不能急，过两天佛爷和你师父就回来了，你要是这个时候动手，就是断了你和你师父之间的情，佛爷也不会让你乱了九门的。” “给个法子。” 陈皮放下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小生看，他可以确定，白小生有解决办法。 “喜秀才给你的六字批文确实是真的，你这辈子的富贵也就在这六个字上，你想动手就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佛爷不会让你乱了九门，但九门也有九门的规矩，能者居之的道理，还要我教你？” 白小生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但就是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动手，陈皮没什么脑子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你就说时间。” “急什么，等你师父回来之后，你和他去商量商量这件事，你是他徒弟，他还能不管你？你有本事他比谁都高兴，有他给你压着场子，你想什么时候动手都行。” 白小生知道陈皮说话就是这样，也不生气自己被冒犯。 白了陈皮一眼后，继续说道。 “最近长沙城的事多，你这件事只能往后放，这件事现在闹出来，就等于去撞佛爷的枪口，你要是信我，就等着，等佛爷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你想动手他还帮你呢。”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事压我心底里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哪头的？” 陈皮有些急躁，说那么多，不还是没说具体时间吗？ “最多半年。” 白小生给了具体时间，看陈皮想拍桌子反对，白小生立马伸手制止，继续说道。 “我是说你上位得半年，没说让你憋半年，过两天你师父回来了，你和他商量完就能动手，就是别一次性打死完了，黄奎帮那么多人，你一天杀几个，也够到半年后了。” “这还差不多。” 陈皮是个急性子，你让他等半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避免你忍不住，我提前和你透个口风，佛爷和你师父还有九门，最近忙活的事情事关日本人，这两件事孰大孰小不用我说吧？” 白小生微微凑上前，继续和陈皮说道。 “你半年后上位，是九门众心所向，你现在上位，可就是惹了他们了，要是有人在你忙的时候，让你处理烂摊子，你什么感觉？” 陈皮盯着白小生，白小生说的什么话他没认真听，就光盯着白小生的脸看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陈皮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揪着白小生的脸了。 “你干嘛！” 白小生拍开陈皮的手，死孩子手劲咋那么大呢？ 白小生揉了两下脸，脸上被揪红了一片。 陈皮也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合适，尴尬的咳了一声。 “行，我知道了，听你的。” 撂下这话后，翻墙跑了，留下白小生一个人在院子里咒骂陈皮抽风了。 白小生说张启山他们这两天回来，还是说的晚了，后半夜的时候，白小生睡得正香呢，被屋子里细细簌簌的声音吵醒了，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坐起身子后发现是齐铁嘴。 “老齐？” “吵醒你了？” 齐铁嘴看着睡得迷迷瞪瞪的白小生，换了衣服就窜上床，抱着白小生睡觉。 “怎么提前回来了？” “大墓太凶了，佛爷受了伤，我们就提前出来了。” 齐铁嘴能这个时候回来，当然是处理好了张启山的伤势，留下张启山和张日山在红家由二月红照看，他没留在红家歇息，趁夜跑回来找白小生。 “嗯。” 白小生嗯了一声，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早上白小生醒的时候，看见旁边躺着的齐铁嘴，还有些不适应，看着抱着自己的齐铁嘴，到底是没吵醒他，也就睡了个回笼觉。 日上三竿的时候，俩人才起来吃午饭。 下午的时候，张日山过来了一趟，看见白小生后，笑得兔牙格外显眼。 “佛爷有要事相商，请八爷和白小爷走一趟。” 遇见正经事，张日山从不会喊白小生一声小白，白小生早就知道要去一趟，对此接受良好。 倒是齐铁嘴不知道是这一趟真的累到了，还是没休息好，整个人有些萎靡。 白小生和张日山俩人带着齐铁嘴一起走的，要不然按照齐铁嘴现在的状态，白小生都怕齐铁嘴走丢了。 他俩到的时候，张启山和二月红正在喝茶呢，也不知道俩人怎么做到精神头那么好的。 白小生扫了一眼张启山，发现他今天戴上了手套，白小生心底里也就有了成算。 “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和你打听点消息，要不然我这颗心落不到实处。” 张启山将桌子上的茶碗往白小生的面前推，齐铁嘴是坐下后就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了。 反正在齐铁嘴眼里，他家有一个主事的就够了。 白小生知道，和他知道没区别。 白小生听张启山这样说，赶忙伸手，不过不是客气，是不客气。 “谈感情伤钱啊。” “你是掉钱眼里了？” 张启山笑着摇头，他还能不知道白小生喜欢什么吗？ “不是我掉钱眼里了，是你要打听的这事，太值钱了，我就算是想给你个优惠，也没那能耐。” 白小生端起茶碗感叹，摇头晃脑的抿了一口茶水，咂吧咂吧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品出来。 只能继续往下装了。 “副官，拿算盘来。” 张启山摆手，张日山显然是早有准备，立马把准备好的算盘放在了白小生的面前。 “日本人研究生化武器这件事，已经被上报上去了，但我们也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起码做点什么，喊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的办法是有，不过耗费的财力可不小，指不定到最后连你院子里的金佛都得卖了。” 白小生拨弄了两下算盘，很明显注意力没有在算盘上。 “若是能换得万万人安生，卖了金佛，也是成全了佛祖的普渡众生，我这佛爷的名头，也不全是靠着佛头换来的，我就不信没了佛，长沙城能翻天了。” 第 14章 卖佛爷 张启山扭头看向院子，院子里的金佛慈眉善目的，像是在怜悯众生，又像是看不得众生的苦难。 “好，就算是为了佛爷的这句话，我今天也得把法子给你了，在北平有个新月饭店，专做拍卖的行当，过段时间会开一场拍卖会，其中有一件压轴的东西，叫鹿活草，你要你能把这东西弄到手里，一切的难处就都不是难处。” 白小生把算盘放在了一旁，看了一眼睡着的齐铁嘴，心底里开始盘算新的东西。 “就这样？” 张启山没想到解决办法那么容易，刚想吩咐张日山去办事，就被白小生笑着打断了。 “别想的太容易了，新月饭店两个月前就已经下了帖子，就等着时间到了，你现在要干的事情是，想办法把帖子弄到手，如今的上上策，是让副官拿着你的名头跑一趟，请一张帖子回来，想必那新月饭店的老板听说了你的名号也不会拒绝，只是这一来一回，时间赶不上。” 白小生盯上了桌子上的干果子，弯腰想要拿，就被二月红送到了手边。 看着睡着的齐铁嘴，白小生到底是没忍心把他吵醒给自己剥，二月红顺势接过了这个活计。 “那你就给个下策，我说小白，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吊我胃口了。” 张启山拱手求饶，装模作样起来，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能看见张启山这样，白小生也觉得自己是出息了。 “下策就是，抢。” “抢谁的？” 二月红顺嘴接了一句，把剥好的果仁递给了白小生，白小生是真没想到，这几个人对这件事接受程度那么高。 白小生忍不住伸手虚点了二月红、张启山和张日山。 “土匪，一群土匪。” “我们要是土匪的话，小白你可就是军师了，主意是你出的，人是你找的，怎么骂名都给我们了呢？” 张启山不乐意了，对着白小生摇摇头，能有更方便的办法，他不会舍近求远，给自己找麻烦的。 “我说不过你们，人我已经选好了，四门的水蝗，不过这事不能副官去办，得陈皮去。” 白小生笑眯眯的吃着干果子，他就喜欢占人便宜。 二月红点点头，他显然是昨天和陈皮聊过了，现在白小生说让陈皮出手，二月红相当乐意。 “水蝗那人可没什么良心，你要是上门要，可就得破费了，但要是陈皮去抢，陈皮估计还得落个替天行道的好名声。” 张启山看了一眼白小生，又看了一眼二月红，明白了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了，但现在的情况，他喜闻乐见。 “那就让陈皮当一回好汉。” 张启山同意了当土匪的行为，白小生把手中的干果子一把塞进嘴里，捞起桌子上的算盘，劈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帖子的事情解决了，拍卖会可不是说说就行的，按照新月饭店的规矩，这一趟下来，你起码得花这个数。” 白小生伸手比划了个二，这里不可能说的是两百两、两千两、两万两。 张启山算了一下，估了个数。 “两百万？” “是两千万，你当新月饭店光吃饭的啊？就这还只是估价，要是到时候点天灯了，这点钱还不够烧的。” 白小生白了张启山一眼，觉得这人想的就是简单。 张启山一梗，白小生说的也确实没错，都能说出要卖了大佛了，两百万他还是拿的出来的。 “你把我卖了也没有两千万。” 张启山往后一仰，白小生说的就是天文数字。 “这还是少的，你起码得按三千万准备，按照我的消息来看，新月饭店这次压轴的三样东西，鹿活草、麒麟碣和蓝蛇胆会按照盲拍的形式推出，也就是说这三样东西你都的拿到手。” 白小生又劈里啪啦的一顿忙活，算盘珠子上下翻飞，已经到了一个张启山不想看的价位了。 “咱们五个放一起也卖不出这个好价钱。” 张启山没法，张启山摆烂，张启山等着白小生给解决方案。 “卖你们四个就行了，我可暂时没有卖身的打算。” 白小生顺嘴回了张启山一句，张启山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小生。 “我们几个就能去卖身了？” “老齐和二爷是不一定，但是你现在就得让副官替你去解家卖身了。” 白小生放下算盘，对着张日山招手。 “去一趟解家，就说佛爷请九爷来一趟，有要事相商。” “你这就把我卖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张启山看着张日山离开，却也没有喊住张日山，让他不要去。 “不要钱的话，你就是，要钱的话，那就不是了。” 二月红把剥好的干果子又递给了白小生，轻笑着对白小生摇头。 “小白，你就别涮佛爷了。” 白小生接过干果子，对着二月红耸了耸肩膀。 “放心吧，这钱不是让你一个人出的，这次拍卖的东西，鹿活草归你，麒麟碣归我，蓝蛇胆就是九爷的，所以钱呢，也是我们一起出，，，，当然了，主要是九爷出，他有钱。” 一想到要出钱，白小生的心都要滴血了，还是把出钱的活给了解九。 “那就行，有九爷在，我是当甩手掌柜了。” 一听到让解九出钱，张启山彻底放心了。 “不过先说好了，法子是我出的，麒麟碣的钱，你俩得算我便宜点。” 事情解决了，白小生就开始想耍赖，能少出一个子儿，他都高兴。 “这事你和我说没用，你得和九爷说。” 张启山摆摆手，他是不指望让白小生掏钱了，打听消息的钱白小生都没提，看这样子也是知道，想要用消息钱抵债了。 “九爷家大业大，他肯定同意，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这两天就可以让陈皮动手了啊，帖子早点到手，我也早点放心。” 白小生和二月红说了两句，二月红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陈皮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的？陈皮直说了？” 除了这个答案，白小生也想不出别的了。 第15 章 财神爷解九 “陈皮没说，但这个法子，也就你给的出来，按照陈皮的性子和脑子，要不是有人劝他，他根本不可能和我商量这件事，更不可能忍着不动手。” 白小生撇撇嘴，没想到事情到最后，居然是在陈皮的智商方面露馅了。 “反正办法我是给你们了，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就行，接下来的日子是闲不下来了。” 仨人聊了一会，张日山带着解九过来了，解九一进屋看见了二月红和白小生，心底里就明白了这是借着张启山的名头，不过却摸不准喊他来是为了什么事。 “小白，我说你不会是因为前几天打麻将输钱了，过来告状的吧？” 解九坐下后，张日山给上了一杯茶水。 “明明是我赢的，喊你过来是想和你谈笔生意，你肯定感兴趣。” 白小生凑到解九的身旁，贴到解九的耳边想要偷摸说点什么，张启山却哎了一声。 “你们俩个说悄悄话也不知道背着我们了？” 白小生不太想把解九因为头疾，吸食大麻的事情说出去，但是张启山这样说了，白小生就只能停止悄悄话了。 “过段时间北平有场拍卖会，压轴的东西里面，有一味药材，你给买了。” 白小生没提其他的事情，只是和解九说了一嘴，解九看了一眼白小生，也明白了白小生的意思。 “行，你喊我来不止是为了这个吧？” “剩下的两个压轴的药材，一个我想要，一个佛爷想要。” 白小生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理直气壮感到心虚。 “我就知道，你喊我来是付钱的。” 解九给了白小生的脑袋一个脑瓜嘣，白小生哎呦了一声，捂着脑袋，满脸控诉的看着解九。 解九叹了口气，拉开白小生捂着脑袋的手，伸手给揉了两下。 “要不是付钱，你也想不到我。”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钱我也给的，只是我没那么多而已，等以后我还你嘛。” 白小生讨好的笑笑，拉着解九的胳膊，试图让这个财神爷松口。 “既然是压轴的东西，估计不便宜，你们想借多少？” 解九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流动资金，只要白小生和张启山不过分，他就借了。 “保守估计，咱仨的要的东西得花个五千万左右。” “五千万？白小生，你当我是财神爷呢？” 解九被白小生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就是财神爷啊，九爷你先别走啊，先听我说完行不行？” 白小生拽住解九，怕解九真跑了。 解九听白小生的话，半信半疑的留了下来，坐在白小生的身旁，想要看看白小生能说出什么话来。 “新月饭店的拍卖，这次是以盲拍的形式进行的，到时候要是点天灯，钱肯定是要烧的，咱们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有两个，一个是西北的彭三鞭，他和新月饭店有婚约，新月饭店这次搞拍卖也是为了这件事，想要把这三位药材，当成他家小姐的嫁妆，彭三鞭这次是砸锅卖铁也会买的。” “另一个就是日本商会了，佛爷要的东西，他们也想要，这东西要是落入日本人的手中，长沙城是永无宁日了，到时候肯定会点天灯，九门里就你最有钱对不对？我给你看上的那味药材，可是药引子，你确定不要？” 白小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和解九掰扯，听的解九感动得不行。 才怪。 说那么多还不是要掏钱，盲拍，那也就是说三味药材都得拍，这一趟下来，解九怕自己家的桌子椅子，都得拿出去当了。 “小白，不是我不肯，我是真没那么多钱，解家可以挪动的资金最多就一千万，你总不能让我卖家产吧？” “够了够了，我和佛爷还有二爷这边都会出钱，咱们几个凑凑嘛，然后呢，我再去借点，三娘是个有钱的，五爷也是个有钱的，加上呢，咱们这次北平之行，有贵人相助，钱肯定够。” 白小生笑得灿烂，解九要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白小生坑了，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解九戳了戳白小生的脑袋，对白小生满是无奈。 “你的这点心眼子，是全用我身上了。” 白小生抓住解九的手。 “除去这个，等拍卖会那天，你把日本商会的资金链断了，这样一来，咱们花的钱，在两千万左右，以为是盲拍，所以药材最终的成交价格，咱们三个人平分，谁也不吃亏。”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坑我，小心以后牌桌上，我不给你喂牌。” 解九任由白小生拉着他的手，拿着打麻将的事情威胁了白小生一通，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看着白小生讨好的对他笑，解九就是心底里舒坦。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去筹钱，佛爷去砸锅卖铁，二爷去和陈皮拿帖子。” 白小生安排了一下，二月红点点头，看着白小生拉着解九的手，问道。 “那小白你去干什么？” “我？我去借钱，九爷的那份是有了，佛爷咬咬牙也能凑出来，我要是不去借钱，去北平的火车我都上不去。” 白小生哼了一声，放开了解九后，拍拍齐铁嘴，喊醒齐铁嘴俩人就走了。 齐铁嘴刚刚睡着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白小生皱着眉头。 “小白，这是怎么了？” “没事，咱俩去一趟霍家。” 白小生摇摇头，心底里盘算了一下手中现有的钱，发现远远不够，但是麒麟碣他是真想要。 所以借钱的风，刮到了霍家。 到了霍家门口，门口的伙计见齐铁嘴和白小生来了，赶忙将人往院子里迎。 “你们当家的在不在？” 白小生看着霍家院子里的布局，还真是漂亮，两步一景的，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霍锦惜从屋子里走出来，刚好听见白小生问自己，就往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在，我这大早上就听见喜鹊在枝头上叫，还寻思是什么好事呢，没想到是你们来了。” 第16 章 借钱风波 “这话说的，喜鹊叫是你今天有好事，我来可算不上什么好事咯。” 白小生摇摇头，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来借钱如果是好事的话，那霍锦惜估计会宁愿喜鹊是个哑巴。 霍锦惜将信将疑的看着白小生，没看出来什么，又看向齐铁嘴，齐铁嘴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没法，霍锦惜将二人迎到了屋里，使唤伙计上茶。 “我来找你借点钱。” 霍锦惜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着白小生问道。 “借多少？” “五百万。” 白小生手一挥，狮子大开口，霍锦惜赶忙把手中的茶碗放下，指着霍家大门的方向。 “出去！” “别啊，三娘，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啊，你多少借点呢。” 白小生试图撒娇，拉着霍锦惜的胳膊摇啊摇，白小生是知道自己皮相好的，霍锦惜这个人吧，就喜欢好看的，但是和五百万比起来，再好看也不中用了。 “我一大早是听错了，今天早上叫的是乌鸦，你俩赶紧走啊，我说你怎么来霍家了呢，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白小生。” “三娘————你就借点吧，我肯定还的，这样，只要你借我钱，以后霍家找我买消息，我给你免一个行不行？” 白小生试图讨价还价，撒娇已经没有用了，看来只能使用利益交换这个法子了。 “你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手里的消息多，你免费卖我一个消息，亏不到哪去。” 霍锦惜看了一眼被白小生拉着的手，虽说嘴上说着不行，但也没推开白小生，任由白小生拉着自己。 “亏，只要你借，你买消息，什么消息我都卖，我真没钱了，借点吧。” 和钱比起来，尊严已经不算什么了，白小生和霍锦惜说话的黏糊劲，看的齐铁嘴大呼学到了。 白小生这是拿人情借钱了，霍锦惜琢磨了一下，啧了一声。 “我真没那么多，霍家虽说管在我手里，但是钱都是霍家的，我手里的现钱顶多这个数。” 霍锦惜比划了一个三，白小生连忙点头，别管多少了，有钱就行。 “够了够了，过段时间我就还给你。” 白小生没出息的模样，看的霍锦惜也是一阵无奈，拍拍白小生的手后，起身去屋子里给白小生拿钱。 白小生带着齐铁嘴走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盒子，霍锦惜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喝茶，良久后叹了口气，让伙计去喊霍家的几位姑奶奶，说事有要事相商。 当天晚上，又从霍家的账上支了两百万，送去了齐家给白小生。 这钱是霍家集体出的，和前面的三百万相比，这二百万根本没有要回来的打算，这钱就是投资于白小生了，白小生愿意卖人情借钱，霍家就要把这份人情做到利益最大化。 晚上的时候，白小生双腿盘坐在床上，数着今天借来的钱，两眼放光。 “小白，这是齐家的，我没法和霍家相比，拿不出那么多，这些你拿去用吧。” 齐铁嘴拿着一沓子银票给白小生，白小生看了一下银票的金额，都是万的，粗略估计一下，齐铁嘴给白小生的钱，有个两百万了。 这估计是齐家所有的钱了。 “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白小生停下数钱的动作，要知道齐铁嘴今天把钱给出去，是拿不回来的。 霍家的钱还能说是借的，齐家的钱不是。 “我怕这个就不会给你了，再说了，齐家就是你的，花点钱不妨事。” 齐铁嘴笑笑，他不觉得白小生会卷钱跑路，以白小生的脑子，那真是千金不换的东西，这些钱，给白小生一段时间，他还得起。 不至于为了眼前的这点子利益，去和九门翻脸。 就算是真的翻了，他齐铁嘴也能算卦挣回来，大不了一点一点还呗。 “你就不问我要那个药材干什么吗？” “你既然要，那肯定是有用，既然有用，咱就买，过两天城外也该收租金了，到时候钱一并给你了，就是要苦了你了，和我吃一段时间的糠咽菜。” 说到这，齐铁嘴还就觉得有点紧迫感了，他和白小生在一起，是为了让白小生吃苦的吗？ 不是啊！他就是要让白小生享福！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要降低对方的生活水准的话，那他x不是扶贫吗？ 他扶白小生就算了，怎么能让白小生扶他呢？ 还是家里的钱太少了，居然要让白小生出去借钱。 白小生借了钱得白小生还，不行不行，还是他去借吧。 白小生看着齐铁嘴没说话，把钱统统放进了盒子里后，对着齐铁嘴就是一个饿虎扑食。 “老齐你今天完蛋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白小生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好像完蛋的是他。 齐铁嘴起了个大早，反正白小生起床的时候就没看见齐铁嘴，问了伙计，伙计说齐铁嘴大早上就出门了，说是有事要忙，午饭前就回来。 这边，齐铁嘴人在吴家，和抱着三寸丁的吴老狗大眼瞪小眼。 “你借不借？” “我哪有那么多啊，老八你别太过分啊，要借钱去解家，找我干什么？我一屋子狗要养呢，没钱没钱。” 吴老狗摆手，说什么也不同意借钱，不是他不认兄弟，是兄弟太过分了。 大早上跑吴家来，也不管什么早上不借钱的规矩了，张嘴就要五百万。 当他是解家人呢？ “有多少借多少，以后我给吴家免卦钱行不行？你赶紧去凑，我一会还得去三爷那呢，你今天要是不借，以后小心你家的狗。” 吴老狗看着混不吝的齐铁嘴，想指着齐铁嘴的鼻子骂，现在借钱的是大爷了是吗？ 借钱可以那么理直气壮了是吗？ “行，老八，你真行。” 吴老狗咬牙切齿的，最后还是为了自己家的狗，借给了齐铁嘴一笔钱，齐铁嘴也没扯谎，拿完钱就往李家跑。 看着齐铁嘴离开的方向，吴老狗突然气顺了不少，不是他一个人吃苦就行。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第 17章 oi，小鬼 李家这边，半截李后悔自己接待了齐铁嘴，看着坐在沙发上像是个大爷的齐铁嘴，半截李气的头上的青筋直跳。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把钱给了，打出去都行，借点。” 齐铁嘴这边发生的事情，白小生还不知道，但是主打着夫唱夫随，白小生吃完早饭就往码头跑。 他去逮陈皮了。 “oi，小鬼，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发发啊。” “白小生你脑子让驴踢了？” 陈皮看着白小生，只觉得自己的九爪钩蠢蠢欲动。 白小生这才收敛了不正经的神色，搓着手对着陈皮笑，笑得陈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近真的穷，借点钱？” “今天没带钱出来，你要多少？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陈皮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白小生真的就是借点钱，没想到是借——————点————————钱。 “两百万。” 白小生伸出手指，陈皮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开了白小生的手。 “我看你真是被驴踢了，两百万！你要买龙肉吃啊！” “买龙肉不至于，但也差不多，借点嘛。” 白小生嘿嘿一笑，对着陈皮继续搓手。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出生起就没钱花，日子过得不好，想吃点好的都没有，” 白小生做出一副苦命人的模样来，看的陈皮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重了，沉默的半晌后，带着白小生回去拿钱。 从陈皮这里拿到了一笔钱，白小生等齐铁嘴回来后，把钱拢共的算了一下。 霍家给了五百万，从陈皮这里借到了一百万，吴老狗和半截李各给了一百万，齐铁嘴给了两百万，加上白小生自己的存钱，现在总共是一千万。 白小生笑得牙不见眼的，对着齐铁嘴大呼道。 “够了够了，要是有超出的，就从九爷那再拿点，现在只等着陈皮把帖子送过来了。” “佛爷要鹿活草，九爷要蓝蛇胆，你要那麒麟碣做什么？咱家又没什么病痛的，跟着他们去掺和一脚，这两年啊，可有的苦吃了。” 齐铁嘴摇摇头，盘算了一下齐家现有的余钱，够白小生开支的，这才放下了心底里的大石头。 “麒麟碣对二爷和佛爷来说是没什么用，他俩一个高寿，一个长寿，但是对我们俩来说，就是好东西了，我可不想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还活不过二爷。” 白小生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头也不抬的和齐铁嘴说话。 齐铁嘴沉默了一会，年少时家里的父辈曾给他算过卦，他这一辈子没有亲缘，不落长命。 可是遇见白小生后，命数就变了，亲缘多了两条，长命也要被白小生改写了。 “我齐铁嘴能遇见你，真是祖上保佑。” 齐铁嘴长叹一声，搂着白小生，就看着白小生财迷，翻来覆去的数钱，似乎这样就能多数出来几张。 白小生任由齐铁嘴搂着自己，齐铁嘴这人黏糊劲是阻止不了的。 “那也是你心善，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不是你上来搭话请我吃饭的话，我怕是早就在城外的荒地里躺着了，还哪能在这里数钱？” 拍拍齐铁嘴的胳膊，白小生似乎从没有和齐铁嘴说过，和齐铁嘴在一起，白小生也是欣喜的。 “我那时候刚来长沙城，身边没一个认识的人，手里什么都没有，当时就琢磨着去城外找块好地，死了也不给人添麻烦了，是你请我吃饭，给我找地住，你说是你祖上保佑，我倒是觉得我也是好命。” “怎么说这些丧气话，以你的本事，在长沙城混口饭吃是在轻松不过的事情，哪里就缺得了我了。” 齐铁嘴不爱听白小生说这些，他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小生囊中羞涩，齐铁嘴当时也是看白小生面色不好，才心生善意，想着结个缘，就当是做件好事了。 哪曾想缘分那么好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长沙城里大多人看我顺眼是因为你，我纵然是有千般能耐，也抵不过长沙城万般的无奈，没点背景混不出名堂的。” 白小生把银票都放进木箱子里，扭头和齐铁嘴对视上了。 “你这人，事情办了十分嘴上只说一分，你对我好，我都看在眼里，老齐，我甘愿和你在一起，心甘情愿的那种。” 白小生亲了亲齐铁嘴的脸，这种表露爱意的时刻少有，白小生也觉得羞，可是有些话不说出来，对方是不会知道的。 “那就好，我就怕委屈了你。” 齐铁嘴抓住白小生的手，笑得开怀，再好的事情，也抵不过喜欢的人说喜欢你了。 “谁都会委屈我，你不会，咱俩得长长久久的。” 白小生窝在齐铁嘴的怀里，不太好意思说这些话了，就转移了话题。 “你说咱俩养只狗怎么样？猫也行。” “看你喜欢哪个，我让人去找，要是想养猫的话，等过段时间忙完了，我去找五爷，让他挑一只有灵性的，养在家里权当是解闷了。” 齐铁嘴懂白小生的不好意思，顺着白小生的意，把话题转移了。 “行啊，要一只长得大的。” “好，要一只长得大的。” 俩人在榻上坐了一下午，天南海北的聊。 过了有半个月，张启山那边就说拿到了帖子，白小生就和齐铁嘴收拾了行李，没两天几个人就出发去了北平。 去北平的人有六个，二月红、张启山、张日山、白小生、齐铁嘴和解九。 其他人还好，解九是从去之前就忙活着，上了火车也没闲下来，一直喋喋不休的盘算着这趟带的钱够不够。 听的白小生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说九爷，您老就收了神通了，有你这边要断了日本商会的钱，和到了北平的贵人相助，咱们双管齐下，就这带的钱我都是按多了算的，放心吧。” “我这不是怕到时候出什么差错吗？三味药材都得到手里，少一味都不行，你们几个是不管这些了，到时候要是钱不够，可别和我说借钱啊。” 第18 章 我要娶你，开个价吧！ 解九笑笑，打趣儿了几个人两句，但是有白小生安慰，后面的行程里，也明显是放心了，不再说什么钱的事了。 火车咣当了两天才到北平，下了火车的时候，就看见站台里有一群人，举着曲如眉的牌子，估计是在等人，白小生几个人没有多看，叫了几辆黄包车去了新月饭店。 新月饭店的装潢是不错，不愧是北平啊。 就是把帖子给伙计的时候，伙计对了好半天的脸，才放行了几个人进去。 新月饭店的大堂里也有戏台子，似乎是因为今天晚上的拍卖会，戏台子上已经唱起来了。 被伙计带上楼后，白小生就坐在栏杆旁看着楼下的戏。 却刚好和一个姑娘对视上了，她穿着时新的洋装，头发卷的漂亮。 白小生认出了对方是谁，这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新月，在尹新月旁边站着的中年男人，就是新月饭店的老板，尹潭。 尹新月刚好和白小生对视上了，白小生微微颔首，算是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尹新月却眼睛一亮，指着白小生，开始口出狂言。 “爹，我要娶他！” 尹潭看了白小生的包厢位置一眼，连忙捂住了尹新月的嘴，他这个时候只能庆幸，楼下的戏台子唱的热闹，尹新月的声音不会被外人听见。 “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见一个要一个啊，对方是谁你都不知道呢，你今天给我老实点啊，彭三鞭今天就过来了，我不求你安生，我就求你今天，起码装的像个大家小姐一样。” 尹潭有口难言，他当初没把尹新月拘着，请了先生教课，让尹新月学了国外的知识，谁知道自家姑娘是好的没学多少，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本事学回来了。 尹新月巴拉开尹潭的手。 “我和彭三鞭根本没见过，要是能喜欢上他才有鬼了，我不管，我就要楼上的那个。” “你可拉倒吧，你昨天还说要娶新来的伙计呢，你要是喜欢个北平的，我给你偷摸娶进来也就算了，楼上那人可是长沙城的，人家什么身份，我怎么给你娶？” 尹潭拍了尹新月的脑瓜子一下，自家闺女是什么德行，尹潭太清楚了。 “我说爹啊，你怕什么啊，新月饭店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等我把他娶回来，好好养着不就行了。” “你少来这一套，要不是以前我拦着，现在让你娶进门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新月饭店再大的家底也迟早让你败完了，这事没得商量，我今天有的忙，你老实点。” 尹潭才不管尹新月嘴上说的有多好听，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个当爹的都快习惯了。 尹新月撇撇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敷衍的对着尹潭行了个礼。 “是。” “赶紧走赶紧走，回楼上去。” 打发走尹新月，尹潭在楼下招呼来的客人，他还不知道楼上的白小生是什么身份，就招呼来了伙计询问。 听伙计说楼上是长沙城四门的，但是分不清人，尹潭思索片刻，就让哑奴多注意着点。 抬眼看了一眼楼上坐着的白小生，还别说，是好看，怪不得他家姑娘喜欢。 这边的尹新月不可能真的老实，就拿了一套伙计的衣服，去给上茶了。 白小生看着穿着丫鬟衣服的尹新月，实在是没搞懂尹新月到底想干什么。 “请喝茶。” 尹新月笑得灿烂，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白小生看，茶碗放在桌子上，撒了些许茶水。 解九几个人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是有人看上白小生了。 齐铁嘴往前走了一步，遮挡住尹新月看白小生的视线。 “下去吧。” “哈哈，是这样的啊，新月饭店招待不周，有什么想吃的吗？” 尹新月尴尬的笑了两声，没话找话。 “没有。” 二月红笑得僵硬，想赶紧把这个丫鬟打发走，心底里还琢磨呢，怎么新月饭店的丫鬟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他有吗？” 尹新月一个撤步，对着白小生龇牙笑。 白小生一脸茫然，用手指着自己。 “我？” “对啊对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厨房给你做。” 尹新月疯狂点头，白小生和她说话了。 白小生挠了挠脸，还是没搞懂尹新月到底想干什么。 “尹大小姐，你这是，，，，有生意想做？” 白小生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主要是因为，不打开说不了。 被戳穿的尹新月尴尬的笑了两声，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有一笔大生意想和你做，我要娶你，你开个价吧！” “噗——————” 白小生把嘴里的茶水都吐了出来，没听说喝新月饭店的茶水，还得卖身的啊？ 二月红、张启山和解九也被呛到了，用手掩住口鼻咳的不行。 张日山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白小生，想要看看白小生的反应。 齐铁嘴大惊失色，站在了白小生的身旁，严词拒绝。 “不行不行，我们小白已经成婚了。” 这话让二月红、张启山、张日山和解九都看向了白小生，他们是知道白小生和齐铁嘴之间的事的，但是还不知道俩人已经结婚了的。 “成婚了！” 这话是尹新月喊出来的，却也是二月红、张启山、张日山和解九最想问的。 “什么时候成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二月红放下手中的茶碗，微微蹙起的眉头表示他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 “我想想啊，和你认识的第二天早上，我俩就在齐家拜了天地，小白的名都上了族谱了。” 齐铁嘴杀人诛心，但是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杀人诛心。 二月红只觉得自己中了一箭，还是重伤。 解九低垂着眸子，茶碗遮挡住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张启山似笑非笑的看着齐铁嘴，手腕上的镯子被转了两圈。 张日山倒是一直盯着白小生看，目光在白小生和齐铁嘴之间来回转。 “你们俩？你强迫他了？” 尹新月失去了高光，她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啊。 第 19章 大小姐驾到，统统闪开 好吧，也没多不容易。 就这样没了。 “我俩两情相悦的。” 齐铁嘴搂着白小生，白小生也没反驳，甚至还点点头。 “嗯，两情相悦的。” 二月红又中了一箭。 解九的茶喝完了，茶碗也没放下。 张启山手腕上的镯子转的更快了。 张日山这下不盯着齐铁嘴看了，只盯着白小生看。 尹新月一脸愁容的走了，留下屋子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白小生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咋了，只是觉得气氛有些莫名其妙的。 就拉着齐铁嘴一起坐在阳台边听戏。 晚上快开始拍卖会的时候，白小生在楼上看见了那个彭三鞭，没想到跟着彭三鞭一起来的，居然是四门里的水蝗，白小生看见水蝗的身影后，拉着齐铁嘴往后撤，躲过了水蝗看向楼上的目光。 “怎么了？” 齐铁嘴刚刚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干果子上，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佛爷，有的忙了。” 白小生对着楼下扬了扬下巴，张启山起身轻轻撩开了旁边的窗帘，看了一眼楼下和彭三鞭站在一起的水蝗。 “看来陈皮是能歇着了。” 张启山笑笑，和二月红对视了一眼。 “还是留给陈皮吧，他不敢闹的，估计是要使绊子了。” 白小生寻思了片刻，心底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处理水蝗了。 水蝗和彭三鞭一起来，就注定了今天晚上不可能安生了，但是在新月饭店里，想要把两个人处理了，也不现实。 果然，在晚上拍卖会开始拍卖压轴的物品的时候，彭三鞭他们的包厢开始了叫价。 二楼包厢的天灯陆续亮起，钱越烧越多。 本来能在两千万价格上完成的交易，因为彭三鞭带着水蝗和日本商会的联手，价格最终炒到了三千万。 白小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多花一分钱他都受不了。 可新月饭店有规矩，拍卖会开始后，禁止人走动，白小生只能眼睁睁看着钱花出去。 等到拍卖会结束的时候，白小生的脸已经黑的和炭一样了。 好在草药都已经到手了，这也是最好的消息了。 第二天从新月饭店准备离开的时候，没看见水蝗的身影，白小生心底里感叹了一声这人滑头。 尹新月和彭三鞭在楼下闹腾了起来，白小生听了一耳朵。 “婚期都定下了，新月饭店难不成想反悔！” “呸！嫁妆你都没拿到，想来新月饭店白吃白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尹新月掐着腰骂，如果说没见到彭三鞭的时候，尹新月的抗拒程度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话，那见到了彭三鞭之后，抗拒程度就是负三千了。 这人穿的像是个藏獒一样，浑身上下没一点好看的地，大夏天穿一身皮草，也不怕撅过去。 “我白吃白喝？要不是有人闹事，咱俩昨天晚上就该洞房！” 彭三鞭也是气恼，他从西北跑北平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和新月饭店成了婚事，现在东西没拿到，人也要跑，彭三鞭能乐意才怪了。 “你少扯那些没有用的，没拿到就是没拿到，想嫁进我们新月饭店来，就是痴心妄想！” 但尹新月也不可能乐意啊，她本来就不接受这场婚事，现在东西对方没拿到，长得还一副衰样，她尹新月又不是饥不择食了。 “什么嫁进新月饭店，你赶紧和我回西北，到时候伺候好老子，有的你吃香的喝辣的。” 彭三鞭上手去扯尹新月，被新月饭店的伙计给拦下了，尹潭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 他又不是悔婚，当初就说好了，新月饭店拍卖的三味药材是嫁妆，想要娶尹新月，就得拿出点实力。 现在钱没给，还想抢他闺女？ “把这只狗给我打出去！新月饭店还轮不到一只狗在这撒泼，打出去！” 尹新月被气极了，也不再给彭三鞭面子。 这一场闹剧是怎么结束的白小生没关注，毕竟白小生也不想惹祸上身，就跟着张启山他们一起离开了新月饭店。 不过走之前却看见日本商会的人和彭三鞭说话。 等火车行驶了之后，张启山他们车厢的门被敲响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张日山摸出了枪支戒备，在张启山的点头下，拉开了车厢门。 门口站着的人却是尹新月。 “嗨~” 尹新月笑得很甜，身后站着几个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拿着不少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 齐铁嘴看见了尹新月后，心底里的警铃大作，一把把白小生掩在了身后。 “事情是这样的，那条疯狗在新月饭店闹腾，我嫌烦，就想跟着你们去长沙城避避风头，不过不白去啊，只要你们同意，作为交换，你们这次在新月饭店拍卖的钱，我给对半折了，今天晚上就到你们户头上。” 尹新月说明了来意，张启山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就放尹新月进来了。 利益交换的情况下，谁都不会给自己树立敌人，更何况这场利益交换，双方都很满意。 “你们放心，我爹也同意了，等到了长沙城，我会自己找地方的，在没必要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拿着你们的名头惹麻烦，就是现在要借借你们的名头，让我躲了那条疯狗。” 尹新月不愧是被尹潭手把手教导出来的继承人，说话办事方面上都格外成熟，先把交换的利益说清楚了，再把自己的要求说明白，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情况下，大家都放心。 “行，我也相信尹大小姐不会在长沙城大闹天宫的，只要尹大小姐不搅天搅地，长沙城很欢迎您的到来。” 张启山作为长沙城九门的领头人，看二月红和解九还有白小生没有拒绝的意思，把话也说得漂亮。 这话的意思就是罩着尹新月了，尹新月当然听得明白，看出来张启山是领头的，对着张启山笑笑，伸出手。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尹新月，你们叫我新月就行，别老是大小姐大小姐的，我听着别扭。” 张启山自然是给面子的，和尹新月握了一下手。 第20 章 没脑子 几个人也都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只是尹新月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白小生的身上。 看着齐铁嘴紧张的表情，尹新月撇了撇嘴。 “放心吧，我对已婚之夫不感兴趣。” “你看起来不像是不感兴趣的样子。” 齐铁嘴才不信尹新月的话，不感兴趣一直盯着干什么？他家小白脸上又没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喜欢漂亮的，交个朋友吧。” 尹新月大大方方的，这也让齐铁嘴降低了些许戒备，至于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我叫白小生，叫我小白就行。” 白小生看出了尹新月身上的商机，加上尹新月这人确实是有意思，白小生也不介意和对方交朋友，至于多的？ 把握好分寸就行了。 毕竟朋友就只能是朋友。 最主要的是，白小生没在尹新月的眼中看见什么爱慕的意思，更多的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恭喜，又像是吃瓜？ 果然，尹新月没有辜负了齐铁嘴的戒备心理，和白小生认识之后，就坐在了白小生的身旁，两眼放光的问道。 “小白，你英年早婚怎么想的？” “喜欢呗，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的。” 白小生随意的解释了一句，没有和尹新月详细说的打算，毕竟人太多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说的也是，哎，长沙城有没有和你长得一样好看的，给我介绍两个呗？” 尹新月没有追问，反倒是开始问起来了美人的事情。 “要不等你到了，有看得上的，我给你牵牵线？” 白小生已经了解了尹新月的德行，这番话时说到了尹新月的心坎里。 “那就说定了啊。” 尹新月和白小生俩人嘀嘀咕咕许久，最后因为茶喝多了，才起身去了洗手间。 但是半天也没见人回来，白小生怕自己到手的钱飞了，拉着齐铁嘴一起去找。 刚到洗手间门口呢，就听见了里面尹新月传来的尖叫声，齐铁嘴现在也顾不得尹新月对白小生有没有心思了，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 不过里面的场景，却比他们预想中的好看许多。 尹新月骑在人身上打呢，一边打一边叫。 可能这就是嗓门代表了战斗力吧。 张启山几个人也过来了，看着被打的一头血的彭三鞭，满脸的一言难尽。 张日山上前把彭三鞭从死亡边缘拽了出来，尹新月哭哭啼啼的站起身，指着彭三鞭说道。 “我刚进洗手间，这疯狗就冲进来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他还想拉扯我！” 把彭三鞭带回他们的车厢里，张日山就把彭三鞭扔到了窗户旁的角落里。 白小生看了一眼尹新月，又看一眼彭三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谁吃亏了。 “水蝗呢？” 白小生用脚踢了彭三鞭一下，彭三鞭捂着腿，恶狠狠的盯着尹新月看。 彭三鞭不说话，白小生的耐心逐渐消失，就又给了彭三鞭一脚。 “问你话呢，水蝗人呢。” “走了走了！回家去了！” 彭三鞭气急败坏，原以为尹新月是个弱女子，想要干点什么，没想到吃了大亏，他一进洗手间，就被尹新月给了一下。 彭三鞭扶着窗户的扶手起身，看了一圈车厢里的几个人，心底里盘算着该怎么脱身。 白小生选择了眼疾手快，顺着打开的窗户，一把把彭三鞭推下去了，彭三鞭就这样消失在了火车的车轮下。 尹新月也被白小生的举动打的措手不及，都忘记哭了。 “一点用没有，剩点脑子光顾着和日本人玩了，要你有什么用。” 白小生骂了两句，他对和日本人接触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加上彭三鞭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尹新月机灵，今天还真就让他得手了。 只会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的渣滓，还和日本人接触，愿意去当走狗，这种人留着也是让人心烦。 张启山他们听到白小生说彭三鞭和日本人接触了，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白小生选择动手了。 白小生这人平常没什么动怒的时候，唯独对日本人是绝对的反感，现在能动手，倒也正常。 齐铁嘴看着白小生心疼的不行，从怀里拿出帕子给白小生擦手，白小生可是最讨厌和日本人有肢体接触的，能让他动手，真真是委屈了。 “你怎么自己动手了，说一声，这不是有的是人吗？车上也没什么清洗的东西，用清水洗洗，等到家了，我给你找点香水什么的。” “没忍住，这人到了长沙城也是给我们找麻烦，还不如现在处理了。” 确实如同齐铁嘴所想，白小生现在又开始觉得手不能要了。 “等到了长沙城，就让陈皮动手。” 二月红不假思索的决定了这个决策，反正黄奎水蝗最大的用处已经发挥了，现在唯一的用处，也就是给陈皮带点好名声，这也是水蝗唯一能发光发热的地方了。 “是差不多了，就是要劳烦佛爷，把水蝗干的事昭告天下了。” 白小生寻思了片刻，时机刚刚好。 “这有什么劳烦的，要是说辛苦，辛苦的也是陈皮。” 张启山笑笑，他也就是顺手的事，真要说劳烦的，那还得是陈皮。 “我看陈皮是巴不得，能让他忍那么久，水蝗也是个人物了。” 解九点点头，他不了解水蝗，还能不了解陈皮吗？ 陈皮这人杀心很重的。 白小生点头同意解九的说法，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解九说道。 “九爷，等回了长沙城，有件事得劳烦你。” “咱俩这关系，就不说什么劳烦了吧？” 解九倒了杯茶放到白小生的手边，白小生狡黠的笑着。 “那就辛苦你走一趟吴家，和五爷说说，我有裘德考的消息卖，你也知道的，我这一趟花了不少钱，得找点钱赚赚了。” 白小生把解九倒给他的茶，又给推到了解九的手边，摆明了是要借花献佛。 “五爷要是知道了，准得骂你是个奸商。” 解九摇摇头，端起还是自己倒的茶抿了一口。 第 21章 小乞丐 “只要你不说，五爷不会知道的，再说了都是自己人，我不会让五爷亏的，裘德考的消息，五爷肯定心甘情愿的买。” 等到白小生回到了长沙城，先比吴老狗找到他的，是黑背老六，一大早，白小生刚坐到摊位上，就被角落里窜出来的黑背老六吓了一跳。 说实话，黑背老六的形象属实算不上好，乞丐都比他穿的漂亮，头发乱糟糟的被撩了起来，身上的灰尘不少，要不是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刀，白小生绝对认不出来他。 齐铁嘴原本还想拦呢，看见了来人是黑背老六后，对着白小生笑笑，安抚了白小生的情绪。 “我说六爷，你冷不丁窜出来，给我家小白吓一跳。” 黑背老六看了一眼齐铁嘴，没搭理齐铁嘴的话，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钱，零零碎碎的，银元铜板都有，还有被揉的皱皱巴巴的银票。 白小生叹了口气，骂了一句痴人。 把钱又退还给黑背老六了。 “留着路上用吧，来仪楼里的老姑娘年纪大了之后，都会用马车运着去岭南挖矿，你要是脚程快两天就能赶上，你一个人不吃不喝也就算了，那姐姐身子弱，经不起这一路的风雨，所以这钱啊，还是等你回来了还我吧。” 白小生指了指城外，给黑背老六指了路，黑背老六看着白小生一言不发，或许是被白小生的话说动了，抓着钱塞进自己的怀中，扭头就跑了。 “别忘了还账啊！” 白小生看着黑背老六跑去的背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小白，你怎么知道六爷要问什么啊？” 齐铁嘴好奇，把椅子往这边挪了两下，就差贴在白小生的身上了。 “热，离我远点。” 白小生把齐铁嘴从身上撕下来，齐铁嘴拿着桌子上的蒲扇给白小生扇风。 白小生这才慢慢悠悠的说道。 “整个长沙城，能让六爷关心的，也就来仪楼那一位了，又能让六爷花钱的，可不就这一个消息了，看六爷这样子，估计等我两天了。” “六爷也是有耐心，来仪楼人嘴还挺紧的哈，有六爷盯着，这都没撒口。” 齐铁嘴给白小生扇着扇子，现在天挺热的，也就现在是早上没有大太阳，要不然今天齐铁嘴都不让白小生来了。 白小生摇摇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又琢磨了片刻。 “老齐，商量个事呗。” “啥事还得商量啊？你做主就行了。” 齐铁嘴扇扇子的动作不停歇，他是真想拉着白小生回家算了。 “你说咱俩盘个铺子怎么样？也不拘着有多大，挡挡太阳就成。” 白小生是因为有尹新月给打折，手里还有点余钱，寻思着，反正还钱的事情不急，盘个铺子下来，慢慢还。 “行啊，街头小巷子里还真有一个铺子空着，我一直没琢磨出来干啥，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儿我就让人挂牌匾。” 齐家也不算是什么小门小户，齐铁嘴手里的铺子有不少，要不然齐家也不能真指望他算卦挣钱。 “那感情好，下午咱俩去看看？” 白小生有些心动，反正一天天的也没什么生意，来做生意的也都是老客户了，要是想找他都是去齐家的，黑背老六能在这里等他，也是因为白小生刚从北平回来。 “行，你往阴影里坐点，我去和伙计打声招呼让收拾收拾。” 齐铁嘴一百个愿意，把手中的蒲扇递给白小生后，就去忙活了。 齐铁嘴走后，白小生把蒲扇往脸上一盖，倚着椅子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摊位上的小贩喊了他一声。 “白爷，白爷，有生意来了！” “哎。” 白小生从迷糊中醒神，拿起脸上的蒲扇，看见了站在摊位前的一个小孩，这小孩穿的和小乞丐没差了，还不如黑背老六呢。 浑身上下灰扑扑的，鞋还丢了一只，脸上系着个布条，身上的灰盖的白小生都看不出来这孩子啥肤色。 “买啥啊？” 白小生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天还是太热了，给自己呼啦了两下扇子。 察觉到白小生看自己，小乞丐站直了身子，仪态还挺好的。 先是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铜板，这铜板还是他要饭要来的，在街尾乞丐都不要的地盘里蜷缩了两天，才有个好心人丢给了他一枚铜板，来找白小生之前，这钱还差点被包子铺的包子给勾引走了。 铜板放在了桌子上，其实小乞丐也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值不值，但是都说白小生是江湖上的百晓生，小乞丐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白小生的身上。 “我，，我寻亲。” 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一枚铜板的钱，让干那么大的活。 白小生看了小乞丐一眼，伸出手指把铜板捏在了指尖。 “寻哪门子亲啊？” 白小生依旧打量小乞丐，看出来这小乞丐不是真瞎，要不然也不会感觉出来白小生在看他。 “寻远房表亲。” 说到这，小乞丐更不好意思了，他除了这个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了，就只知道自己在长沙城有一远房亲戚，至于叫啥长啥模样，小乞丐是一概不知。 白小生轻笑一声，捏着铜板，没把铜板丢回给小乞丐。 “算你小子运气好，这铜板是老物件，我就不多收你钱了，坐过来吧。” 白小生到底是没有直接说出什么消息来，毕竟这孩子年纪小，也没什么别的线索，白小生没法直接给消息。 小乞丐看了白小生一眼，挪动步子坐在了白小生指着的椅子上，因为鞋没了一只，羞涩使得他想要藏起那只光脚。 白小生瞥了一眼小乞丐，顺手把刚收的铜钱丢给了隔壁的小摊贩。 “来碗面。” “得嘞。” 小摊贩收了钱直接丢进了抽屉里，他没信白小生说的什么老物件，反正白小生大发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小乞丐低着头，看见了那枚掉落在抽屉里的铜钱，其实是不是老物件，小乞丐自己心底里清楚，那一枚铜钱，被他摸索一上午了，就是很普通的铜钱。 第 22章 月亮独照我 小摊贩动作很快，一碗面放在了小乞丐的面前，碗里多了两块肉。 这是一枚铜钱买不到的东西。 “吃吧。” 白小生眯着眼睛摇扇子，或许是角度恰好，扇过来的风，被小乞丐分走不少。 小乞丐看着那碗面咽了一口口水，心底里寻思，就算是给不出消息，这两块肉也让他赚到了。 拿着筷子快速的把面往嘴里送，那两块肉他想留到最后吃。 “吃完就把你卖了。” 白小生看这孩子吃得太快，故作恶狠狠的模样吓唬他，小乞丐抬头看着白小生。 这个小先生长得好看，人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格外好看，眉像是柳梢的嫩芽，眼像是天上的弦月，因为天热，脸上有几分红云，比早上天边的彩霞还好看，唇瓣嫩的和抹了胭脂的姑娘一般娇。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像是夏日夜晚中，被微风搅乱的湖水，蝉鸣声说着夏日的燥意，却被天上的皎月拂去的感觉。 天上的月独照着自己。 “你不会。” “我会。” 白小生笑得人抖了几下，眼底中的笑意让他明朗万分。 瞧见了被汗水黏在脸上的发丝，白小生拿着扇子给小乞丐扇了两下，继续吓唬这小孩。 “这江湖上啊，都知道我专卖小乞丐，你落到我手里，以后连面都吃不上了。” 小乞丐感受着面上的风，心底里的焦躁不安也尽数被扇去。 “能，你给我肉吃了。” “天真，还是太天真了。” 白小生拿着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小乞丐的脑袋，似乎是不爽快自己没吓唬到，用扇子指了一圈街上的行人，继续说道。 “你去打听打听，我可是这条街上心最坏的。” 小乞丐不接话，只是一味的往嘴里送面吃，人好人坏，他心底里清楚。 一枚铜板，包子都只能买素的，到了小先生这，换来了一碗有肉的面。 看小乞丐不接茬，白小生撇撇嘴，恶作剧没成功。 “打北平来的？” 听到白小生的话，小乞丐吃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白小生，只是面前的碗告诉他，就信一次。 “嗯。” “官话说的够好的，叫啥啊？” 这次小乞丐不说了，白小生啧一声，也是确定了。 “不说我也知道，你小名叫谷沃贺·哈齐现。” （谷沃贺·璞玉，哈齐现·勉力勤勉。）（私设） 白小生没说这小乞丐的姓，不过光是说名，就够这小乞丐震惊的了。 “你知道！” 小乞丐这下是连面也不吃了，他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害怕。 他兴奋自己可以靠着白小生找人，又害怕白小生把自己的消息卖给别人。 追他的人太多太多了，他是逃到长沙城的，伪装成了小乞丐活下来。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要是靠你，不给名不给姓的，在长沙城找两年也找不着人。” 白小生有些骄傲，察觉出小乞丐的惶恐，故作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 “行了，吃你的面吧，等吃完了就带你找人。” “真的？” 小乞丐半信半疑，把他的消息卖出去，可比一枚铜钱多多了。 “把你卖了也不够还账的。” 白小生轻描淡写的摇摇头，就是这副态度，才让小乞丐放下心来。 等齐铁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不知道打哪来的小乞丐，趴在他的位置上吃饭呢。 齐铁嘴知道白小生这是大发善心了，没有把这小乞丐撵走，反倒是借此凑到了白小生的身旁，白小生把扇子塞进了齐铁嘴的手中。 “看铺子的事情还是得等到明天喽。” “怎么了？不想去了？” 齐铁嘴笑着给白小生扇风，白小生扭头睨了齐铁嘴一眼，努努嘴，想让齐铁嘴看小乞丐，却被齐铁嘴给误会了，以为白小生这是发福利要亲。 舔着脸上去亲了白小生一口。 “没个正形。” 白小生推开齐铁嘴的脸，和愣住的小乞丐对视上了，这让白小生更不好意思了。 就瞪了齐铁嘴一眼。 “回家回家。” 白小生看小乞丐掩耳盗铃的低头吃饭，碗里都没东西了还往嘴里扒呢。 齐铁嘴乐呵呵的，看白小生把小乞丐带回家也不问，拿起桌子上的碗给了隔壁的小摊贩，被打趣儿了一句，还笑眯眯的应。 白小生懒得搭理这人，拉着小乞丐就往家里走，齐铁嘴见人都要走远了，赶忙上去追。 等到家后，白小生往屋里的沙发上一摊，指着小乞丐说道。 “老齐啊老齐，你以后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要是赶明儿铺子生意不好，就把你俩都赶出去。” 白小生这一番话，让齐铁嘴愣了一下，绕着小乞丐走了两圈，实在是没认出来。 小乞丐也和齐铁嘴大眼瞪小眼的，白小生伸手指了一下北平的方向说道。 “北平来的，你亲戚。” 齐铁嘴皱起眉头，嘶了一声问道。 “齐穆克氏？” 小乞丐的眼睛都亮了，没想到这柳暗花明是一村又一村啊。 “嗯！我叫齐穆克·谷沃克·哈齐现！” “哟，还真是亲戚。” 齐铁嘴掐手算了一卦，算出亲缘关系后点点头，认下了这个从北平跑过来认亲的小亲戚。 齐铁嘴没问齐穆克·谷沃克·哈齐现家里是什么情况，毕竟时候都是这个时候了，皇亲贵族那一套是要人人喊打的。 齐铁嘴这人也是个心软的，不可能把大老远跑过来的孩子给拒之门外，可也不能对外说齐穆克·谷沃克·哈齐现的身份，一时半会还真就拿不定主意了。 “另起个名，就说是收养的，齐穆克，，，小齐，跟着你学学也挺好，反正跟着我是学不出门道咯。” 白小生嫌喊齐穆克·谷沃克·哈齐现的名字绕口，索性就跟着喊齐铁嘴老齐一样，就喊小齐。 白小生察觉出了齐铁嘴的心思，齐铁嘴是想留下小齐，但也怕白小生不高兴。 但对白小生来说，家里养一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齐铁嘴不想白小生为难，相同的，白小生也不想齐铁嘴为难。 齐铁嘴抿着嘴笑。 第 23章 小齐 要说心软，白小生才是长沙城数一数二的。 小齐看着白小生，这人的口是心非，他今天算是见识清楚了。 “你愿意？”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就当是养个儿子养老呗，明儿一早让老齐把你上了族谱，你就老实跟着我们赚钱还债吧。” 说到还债，白小生语气里满是惆怅。 这还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呢。 齐铁嘴笑着拍了拍小齐的肩膀。 “给取个名吧，小白你有想法没？” “我取名？还是别了吧，我可不擅长这事，取名是大事，你俩商量就行。” 白小生很清楚自己是个取名废的事实，齐铁嘴和小齐俩人商量了一晚上，才决定出了名字。 第二天一早，仨人起的也都早。 白小生忙活着给小齐找了几套衣服，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选择了最喜庆的那套，拿到了小齐的房间要给小齐换，小齐却红着脸扯着自己的衣服，死活不让白小生动手。 “才多大年纪就知道羞了，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 白小生直接忽视了小齐的羞涩，拽着孩子就给套上了衣服。 “那也不一样。” 小齐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却也任由白小生给他打扮，换好衣服后，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副齐铁嘴的墨镜，戴在了小齐的脸上。 “小模样还挺俊俏的。” 白小生没忍住手，在小齐的脸上捏了一把。 “老齐已经在祠堂里准备着了，等上了族谱，你就先跟着我和老齐几天，过段时间再去上学。” 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小齐，跟着白小生去了祠堂，他的名字写在了白小生和齐铁嘴的名字下。 白小生喝完茶后，把小齐从蒲团上拉了起来。 “以后呢，咱就各论各的，我喊你小齐，你喊我小叔，记住了没？” 小齐的年纪不算大，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六岁，能从北平找到长沙城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 “记住了小叔。” 小齐甜甜的笑着，白小生之前还真没觉得小孩子有意思，现在看见小齐，老是想动手揉他头。 齐铁嘴看了俩人一眼，笑着摇摇头，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和白小生说话。 “小白，咱今天还去铺子吗？” “不去了吧，先带着小齐在长沙城露露脸，铺子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说吧。” 铺子的事情和小齐比起来，还真就不怎么急了，啥东西都比不过活人。 齐铁嘴也没有觉得自己昨天白忙活了，只是安排了伙计先筹备着。 “行，那今天还出摊吗？” “出啊，养家糊口啊。” 白小生帮着齐铁嘴一起收拾东西，小齐也是个眼里有活的，跟着忙上忙下的，仨人一起吃了早饭后，一前一后的往街上走。 “你老叔我是个算命先生，你小叔呢是个江湖百晓生，我俩平常就在街上出摊，你先跟着我学着，能学多少算多少。” 齐铁嘴一边走一边和小齐介绍，小齐听的两眼放光。 齐铁嘴看小齐这样，脸上满是笑意，话题一转，开始逗小齐了。 “但是咱家比较穷，有点外债，所以目前呢是处于还债的时期。” “咱，，，咱们家欠了多少？” 小齐第一次说咱家，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白小生和齐铁嘴都是赞同的，也就跟着说了。 “这个数。” 齐铁嘴竖起五根手指头和小齐比划，白小生察觉到齐铁嘴的恶趣味，扭头看这俩人。 “五百两？” 小齐到底是年纪小，不懂得社会险恶，也不懂家长是会骗小孩的。 “五百万两。” 这个答案一出，小齐沉默了，他刚刚还觉得，五百两努努力能帮着还上，现在说五百万两，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个价。 白小生笑得浑身直抖，逗小孩太有意思了。 “你老叔逗你呢，还债是大人的事情，你就负责长大就行了。” 白小生拍了齐铁嘴一下，齐铁嘴抓着白小生的手摇晃。 “那我们真的欠了多少钱？” 小齐还是不死心，以为齐铁嘴说的五百万是哄他玩的。 “五百万。” 这下轮到白小生逗小齐了，看着小齐耷拉下来的脸，白小生笑得走不动道。 齐铁嘴扶稳了白小生，伸手拉着小齐，仨人一起往前走。 “小白说得对，还债是大人的事情，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有你俩叔一碗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饿不着你的。” 小齐算是看出来了，他新出炉的两个家长，多多少少都有点不靠谱在身上，突然觉得肩膀好沉重怎么办？这个家是不是没了他就要散啊？ 小齐的一脸严肃，让两个家长笑了许久，齐铁嘴最终一把抱起了小齐，牵着白小生往摊子的位置走。 到了摊子上，隔壁面摊子都已经忙活起来了，小摊贩往这边看了一眼，笑着问道。 “哟，八爷和白爷这是开始养孩子了？” “我们家小的，小齐和伯伯问好。” 齐铁嘴放下小齐，小齐两步跑到白小生的身旁，站在白小生的身后看人。 “伯伯好。” “哎呦小少爷好，吃早饭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吃啊？” 小摊贩可不敢真的应下这一声伯伯，他是年纪大了，又不是老糊涂了，给长沙城的两位爷的孩子当伯伯，那不是坐在了这两位爷的头上了吗？ “吃过了，谢谢。” 小齐感受到对方的善意，腼腆的笑笑，站在白小生的腿边，手里还抓着白小生的衣摆。 齐铁嘴让人送了一张小椅子过来，就在白小生的椅子旁边摆着，让小齐坐在上面玩。 白小生还是不放心，拉着小齐嘱咐了许久。 “别跟不认识的人走，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去干什么之前，要先和我跟你老叔说一声，渴了饿了也不能瞒着，听见了没？” “好。” 小齐连忙点头，就算是白小生不说，他也不会乱跑的，但是白小生嘱咐了，小齐听的也高兴。 看小齐听话，白小生这才放心了，任由小齐拉着他的衣摆。 摊子上一大早也没什么生意。 第 24章 小孩喝茶尿炕 齐铁嘴就带着小齐学算卦，白小生看了一眼说话的爷俩，往椅子上一躺，开始了今日份的睡觉。 齐铁嘴摊位上的客人要比白小生的客人多，有客人的时候，齐铁嘴就让小齐去白小生身旁坐着。 美其名曰看着白小生，别让白小生乱跑。 小齐到底是个孩子，真就信这一套，甚至觉得被家长安排了工作，还觉得高兴，丝毫没意识到，睡着的白小生，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的事实。 齐铁嘴忙活了一上午，白小生睡了一上午，小齐盯了白小生一上午。 等白小生醒的时候，和小齐对视上了，突然就觉得自家孩子可能智商有点问题。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刚准备收摊去吃饭呢，就有人找到了摊位前。 “白爷，五爷请你走一趟，吴家已经备好了饭菜，就等着您和八爷到了。” 小伙计笑眯眯的，先是对着白小生和齐铁嘴行了个礼，才说明了来意。 “得嘞，看来午饭是能省钱咯。” 白小生站起身，一把把小齐抱起来，齐铁嘴快速收拾好东西，仨人就上了吴家的车。 到了吴家的时候，被伙计领着去了餐厅，吴老狗正在坐着玩狗呢，看见了白小生怀里的孩子，是三寸丁也顾不上了，指着白小生问道。 “你和老八成亲就算了，你还给他生孩子！” “我有那能耐吗我！” 白小生放下小齐，瞪了吴老狗一眼，也不等吴老狗招呼，一屁股坐下了。 吴老狗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离谱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招呼齐铁嘴和小齐坐下。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咱才多久没见啊，孩子都整出来了？” “养儿防老呗，我和老齐又没法生，就养一个，也算是不让手艺没落了，小齐和五爷问好。” 白小生盯着吴老狗放在桌子上的三寸丁，偷狗的心不死。 吴老狗赶忙把三寸丁搂在怀里。 “五爷好。” 小齐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着吴老狗点头问好，得了吴老狗的一句好后，才爬回到椅子上坐着。 大人不动筷，小齐也不动。 “说的也是，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聊。” 吴老狗拿起筷子招呼，一顿饭也算是吃的高兴。 等吃完饭后，吴老狗慢慢悠悠的带着仨人去了茶室，说是喝茶消食。 “你让老九和我说裘德考的事，是怎么了？” 吴老狗一边泡茶一边和白小生谈话，白小生装出一副被你看穿的模样，惊呼道。 “哎呀，没想到五爷那么聪明呢，居然被你看穿了。” “少来这一套，我可提前和你说好了啊，老八之前从我这借了一百万走，今天用账抵。” 吴老狗白了白小生一眼，这人几乎没个正形的时候。 “行，我还能让你亏了吗？” 白小生正了正神色，左右看了一眼，示意吴老狗清场。 吴老狗把伙计都请了出去，白小生这才满意。 “我看你最近和裘德考关系不错吗？有没有聊到下斗的事情啊？” “要是把吃饭的能耐抖落出去，吴家可就没法养了。” 吴老狗又不傻，他现在和裘德考的关系还没到那么要好的地步，加上解九明里暗里和他说的事情，吴老狗自己心底里也有数。 “那就好，洋鬼子也是鬼子，人家关系打的火热呢，前段时间去北平的时候，给日本人借了不少的钱，可比你借给我的多好几倍。” 白小生盯着吴老狗泡茶的手，他有点渴了。 “裘德考和日本人合作，拿到了不少九门的消息，日本人现在是要钱要命，裘德考要大墓要长生。” 这话让吴老狗泡茶的手顿了一下，可把白小生急得哟，他就等着喝茶呢，直接自己上手，从吴老狗的手中接过了茶碗。 可惜，白小生是个根本不会泡茶的主，吴老狗生怕白小生坏了他的茶，就把茶碗夺回去了。 “急什么？好茶得慢慢来。” “茶是要慢慢来，人再渴一会就死了。” 白小生嘟囔一句，继续盯着吴老狗泡茶。 齐铁嘴坐在旁边看着俩人闹腾，小齐现在是好奇的不行，觉得白小生是什么都知道。 “我既然和你说了裘德考想要什么，多的也就不用我说了吧？九门干什么的消息，裘德考不可能不知道，但还是装傻和你交朋友，你猜他所图为何啊？” 吴老狗轻笑一声，笑意里满是嘲讽。 “枉我自称是聪明人，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吴老狗当然想得到裘德考是为了什么了，他手中有一样东西，想必裘德考也就是为了这样东西才接近他的。 “我看你是没被雁啄瞎了眼，倒是要被自己养的狗给咬了。” 齐铁嘴突然出声，和吴老狗对视了一眼，俩人心照不宣的笑着。 小齐好奇的不行，吴老狗怀中的狗，没咬人啊？ “小叔，狗没咬。” 小齐拽了拽白小生的衣摆，指着三寸丁说道。 白小生笑得不行，童言童语总是会让人高兴。 “五爷养的狗是不咬人，但是养的人要咬人了。” 白小生揉了一把小齐的脑袋，听着小齐继续说道。 “狗好人坏。” “是啊，人坏起来可比咬人让人害怕多了。” 吴老狗倒上茶，递给了白小生，看白小生就要往嘴边送，赶忙继续说道。 “烫。” 白小生咂摸咂摸嘴，一脸惆怅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等着茶凉。 齐铁嘴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出茶室，找伙计要了一壶温水，拎着回来了，给白小生倒了一杯解渴，看小齐也盯着看，也倒了一杯给小齐，但是小齐不想喝温水，他想尝尝吴老狗说的好茶到底有多好喝。 “小孩子喝茶晚上要尿炕。” 白小生喝下一杯温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看小齐这样，就故意说道。 其实也不是说心疼茶，只是怕小齐喝完茶，晚上睡不好。 毕竟吴老狗泡的茶浓，都是老茶了。 这要是让小齐喝一杯下去，估计能闹到明天早上。 “哦。” 小齐是想喝那个好茶，但是他更不想尿炕。 第 25章 把我孙子给你 老老实实的接过齐铁嘴递过来的温水喝下，吴老狗在一旁忍笑。 白小生摇摇头，自家的傻孩子，能怎么办呢？ “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当年日本人在长沙城发掘了一座大墓，却因为种种原因搁置了，如今再回来就是为了这座墓，九门中如今还善于下斗的，你是翘楚，佛爷他们因为这件事正忙着，分不出手来整理长沙城。” “五爷，我自认为我们关系不错，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你若是和裘德考继续深交下去，只怕是要吃亏了。” 白小生把话说得直白，他信吴老狗不是个听不懂好赖话的。 吴老狗沉默的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吴老狗不是个有学问的，当年家里穷，他没读过书，所以觉得读书人是高的，外来物让人觉得新鲜，裘德考也是，加上如今国外的人总是高人一等，吴老狗对裘德考也是有想要结交的意思在里面。 哪曾想，正是他高看了对方，才会惹来麻烦事。 “我总觉得读书人品德高尚，哪里想过还不如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 “读书是筛选人才的，但是筛不掉人心啊。” 白小生摇摇头，他能理解吴老狗，人嘛，最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吴老狗算是个好的了，比那些得不到要毁掉的人高尚多了。 吴老狗笑着站起身，走出书房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没过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绢帛。 把绢帛放在桌子上，吴老狗没有掀开，往白小生的面前推送了过去。 白小生看着折叠起来的绢帛也没动手。 白小生此刻的心神有些复杂，这东西在多年后，给九门掀起了一段风波，如今却摆在了白小生的面前。 “你若是信得过我，就把这里面的东西用脑子记下来，然后毁了吧。” “如果信不过你，只怕世上就没几个人能让我信的了。” 吴老狗看了一眼白小生，指着绢帛问道。 “不看看？” “不看。” 白小生摇头拒绝，这又不算是什么好东西，看了不一定能得到什么，而且只怕会惹来一身骚。 “裘德考费尽心思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他求不得的好东西，我送给你你都不要？” 吴老狗打趣儿白小生一句，端起晾好的茶喝下。 “好东西？我看未必，这东西只要留着，等我们百年之后，只怕九门有一场大劫。” 白小生敲了敲桌子，吴老狗叹了口气，放下茶碗后，从抽屉里摸出了个火折子，当着白小生的面，把绢帛给烧了，看着绢帛被火舌缠绕，化成一堆灰烬，白小生用帕子捻去灰尘，抖落在了旁边的花盆里。 这个举动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戳中了吴老狗的笑点，他起身一把搂住了白小生，看的齐铁嘴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老八不要太小气，小白人太好了，给我抱一下。” 吴老狗用手抵住了齐铁嘴，抱白小生一会就松开了。 “小白，这世上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有，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话，那或许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吧。” 白小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吴老狗盯着白小生看了好一会，一字一顿的问道。 “那我呢？我的一切你都知道？” “你孙子我都知道叫什么。” 白小生轻蔑一笑，不是笑吴老狗，也不是笑吴老狗的孙子，是笑自己果然厉害。 当然了，开挂也是一种本事嘛。 “不信。” 吴老狗摇摇头，要说发生的事情白小生知道，他信，但他现在连儿子都没有，白小生就说知道他孙子，吴老狗不信。 “那我们赌一把好了，等以后你孙子出生了，就看我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呗？” “行啊，要是你赢了，我就把我孙子给你。” 吴老狗点头答应，给个孙子出去，他不心疼，主要是现在不是没有吗？ “我不要，我可没钱养。” 白小生觉得被恩将仇报了，要吴老狗的孙子，那和要一个会吞钞票的机器有什么差别？ 在吴家待了一下午，顺道蹭了个晚饭，晚上回去的时候，小齐已经在白小生的怀里睡着了。 齐铁嘴伸手把小齐接了过去，吴家距离齐家还是有段距离的，抱一路的话，小白得累坏了。 “我又不是泥捏的。” 白小生把小齐递给了齐铁嘴，走在齐铁嘴的身旁嘟嘟囔囔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有些事情，能不让你动手就不让你动手，否则你和我在一起不就吃亏了？” 齐铁嘴用肩膀轻轻的撞了一下白小生，白小生笑得灿烂，他就喜欢齐铁嘴这一点。 齐铁嘴从不会因为什么事是小事，就觉得理所应当。 他能惯着白小生一分，就势必要做到两分，然后努力往三分去靠，齐铁嘴的喜欢是肉眼可见的，就差拿个喇叭昭告全世界了。 没人能够拒绝被偏爱，白小生更是拒绝不了一点。 “你又没亏了我一点。” “没让你吃亏才是应当的，你和我在一起，就得享福才好。” 都说爱是时常觉得亏欠，齐铁嘴就觉得这话说的很好，白小生是个有能耐的人，想要什么样的人他得不到？ 要是愿意的话，对外招招手，就有一堆姑娘想嫁给他，尤其是那个姓尹的，刚见面就说要娶。 白小生和他在一起，本就是舍弃了不少的东西，若是没法让白小生享福，那他就是拖累了白小生了。 “咱俩可得有福同享。” “肯定会的，和你在一起我就挺享福的。” 齐铁嘴凑到白小生的脸上亲了一口，白小生左右看看，大晚上的没什么人，就亲回去了。 人对于幸福的定义是不同的，白小生是个不贪心的人，得到了就是幸福。 日子慢慢的过着，带着小齐在九门里露了脸之后，白小生就和齐铁嘴忙活着铺子的事情了。 要不说白小生抠搜呢，铺子里的椅子，都得要自己做。 第26 章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齐铁嘴跟着白小生在铺子里捣鼓了两天，最终因为不成功，就买了成品，让白小生在上面雕花。 至于为什么没有小齐？ 白小生把小齐丢给了陈皮，说什么陈皮身手好，让小齐学着。 好话说了一箩筐，陈皮倒也接受了，整天带着小齐满城跑。 过了几日后，张启山和张日山、二月红与齐铁嘴再次去了矿山，现在家里就剩下白小生了。 男人跑了，孩子也跑了，白小生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像是个怨妇，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脑洞了，出门去铺子转悠了一圈，看着伙计忙上忙下的收拾，没待多久就走了。 在街上转悠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解家，闲着也是没事干，白小生选择了去骚扰解九。 伙计说白小生过来了，解九还惊奇了一会，让把白小生迎进来。 “忙着呢？” 白小生随口问了一句，两步上前坐在了解九对面的椅子上。 “我有什么忙的，倒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刚好走到你家门口，就进来坐会。” 白小生看着解九摆弄棋局，看了一会儿后什么都没看出来。 解九以为白小生是感兴趣了，将白子送到了白小生的手边。 “来一局？” “不会。” 白小生摇摇头，他并不擅长下棋，顶多懂五子棋的规矩，解九反倒是更感兴趣了。 “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呢？” 可算是让他找到白小生不擅长的东西了，平常白小生表现得什么东西都知道，让解九还有点挫败感，现在知道白小生不会下棋后，莫名觉得白小生这个人更鲜活了。 “人有点不擅长的东西才正常，和下棋一样，我也不会品茶泡茶，你干嘛摆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来？我不会这些东西要遭天谴了？” 白小生仰头看了看天色，没看出来要打雷啊？ 解九被白小生的话逗笑，就对着白小生摇摇头。 “只是有些惊奇，你居然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些，我教你下棋吧。” “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是好事，如果这些事我都要对你们藏着掖着的话，你们就该反省了。” 白小生抓起一把棋子玩，棋子的材质上好，触手生温，不愧是解九的东西。 “反省什么？” 解九示意白小生落子，白小生选了个顺眼的位置，捏了一枚棋子放上去。 “反省我有没有把你们当朋友。” “朋友？” 解九垂眸看着指尖的棋子，他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你要是敢说咱俩连朋友都不是的话，我就把这棋子砸你脸上。” 白小生状似威胁，解九连忙举手投降，他可不想惹白小生不高兴。 “我们当然是，我只是没想到小白把我当朋友。” “你最好是。” 白小生白了解九一眼，拿着棋子继续往棋盘上放，但是他真的不会下棋，眼看着棋局越来越激烈，急得开始挠头。 解九看出白小生的难处，低声笑出声，拿着茶壶起身。 “我去泡壶茶来。” 等解九走后，白小生偷摸的把棋子挪动了位置，直到满意了才停手。 解九回来后，看着和离开前大为不同的棋盘，也不拆穿白小生，就当是没发现，继续和白小生下棋。 只是和白小生下棋有些废茶水，解九去泡了三壶茶了，才总算是让白小生赢下了这个棋局。 但看着白小生眉开眼笑的模样，解九就觉得挺值的。 从前下棋如做人的心思，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解九良好的接受了白小生落子反悔的行动。 在逗心上人高兴面前，悔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白小生玩的高兴，拉着解九又杀了两盘，解九只能庆幸，白小生的棋艺太烂，他不用昴足了心思喂棋。 “我瞧你和八爷在一起挺高兴的，认定他了？” 解九装作不经意的问起。 “不高兴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日子和他一起过，我觉得挺好。” 白小生没听出来解九的题外话，一门心思在下棋上。 “如果当初带你走的不是八爷，你还会选他吗？” 解九偷摸打量白小生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后悔的情绪来，这让解九有些气闷。 “如果这个词是和后悔挂钩的，我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和老齐在一起就是很好，当初带我走的也就是他，所以不存在什么如果。” 白小生摇摇头，他向来信奉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的道理。 虽然真的下棋了，要偷摸悔棋的，但是人生这种东西，后悔就只能和自己过不去。 既然可以向前看，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所以，，，你不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当时就只有两种选择，让老齐请我吃饭，和去城外找个地方躺着，和生死大事相比，我做出的选择就是最好的，事实上也证明了我选择的没错。” 白小生没理解解九的意思，抬眼一脸迷茫的看着解九，没从解九脸上看出什么来，就继续和棋局较劲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生没有如果，所以就不存在后悔？” “不后悔，在人生这盘大棋上，我向来是落子无悔。” 白小生咔哒一声放下一枚棋子，但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他悔棋好多次了，生怕解九看出来。 但是！就说但是啊！ 人生怎么能和下棋一样呢？ 人生是人生，下棋是下棋，不一样的。 解九如果知道白小生是这么想的话，就会告诉白小生，是一样的。 可惜，他不知道。 棋子不会说话，棋局也不会，人会说话，但人不说。 解九笑出声来，其中的难处，是白小生听不出来的，抬眼和白小生对视上，看着白小生眼底的疑惑，解九只能岔开这个话题。 “没想到我们小白，做人那么通透呢。” “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白小生不懂解九的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解九在阴阳他。 解九摇摇头，将心底里的心思按下，白小生就是这样的人，他该明白的。 第27 章 解九受情伤了 只是明白归明白，想要想通却很难。 人生不可能真的像是棋局，也没法让解九费尽心思的赢，不过人却是棋子，这盘棋该怎么下，解九自有章法。 白小生和解九又下了两盘棋后就走了，白小生觉得解九今天有点奇怪，但是怪在哪他又说不上来。 所以第二天实在是闲着没事干的白小生，就去收拾好的铺子里坐着了，但是一上午了也没什么客人过来，白小生也不失落，毕竟他这一行就是这样，开张吃三年，三年不开张。 坐到中午的时候，吴老狗抱着三寸丁过来了，身后的伙计手里还拎着东西。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白小生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齐铁嘴给他找过来的刻刀，正在和椅子上的花纹较劲呢，木屑到处都是，连白小生的头上都有不少。 白小生的袖子挽到最高，潦草的像是个，，，，，被风吹乱了毛的小狗。 “你这铺子开张，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吴老狗看着白小生就笑，白小生平常太要形象了，什么时候这么随意过，要不是他突然想到要过来看看，还见不到白小生这样。 “你笑什么，自己找地坐。” 白小生看了吴老狗一眼，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这把椅子的花纹可是他自己设计的，必须他自己动手给完成了。 吴老狗左看右看，实在是没看到能坐的地方，也就白小生旁边的那一小块位置是干净的了，吴老狗也不嫌弃，撩起衣摆，坐在了白小生的身旁。 “你怎么想的？这椅子非得自己动手？” 吴老狗看了一眼白小生手中的刻刀，又看着白小生铺在地上的设计图，搞不懂白小生是怎么想的。 “自己动手有成就感，再说了平常不指望来什么客人，闲着也是闲着，给自己找点事干多好。” 白小生把设计图翻来覆去的看，心底里暗道一声糟糕，忘了哪个是上哪个是下了。 “也就你有这闲情雅致了，昨天裘德考来了吴家，我没让伙计请进门，他走之后我让人跟过去，发现人去了日本商会。” 吴老狗语气里有几分讽刺，白小生放下手中的设计图，转过身子看吴老狗。 “你伤感个什么劲？早发现早解决，我发现你们几个最近都不正常。” 白小生盘腿坐在吴老狗的身旁，伸手掐了一下吴老狗的脸，把吴老狗掐的愣了一下，心底里再多的伤感，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什么几个？谁啊？” 吴老狗拿下白小生的手，看着白小生手中的灰，从怀里拿出帕子给擦干净才满意。 “你和九爷都不正常，我昨个路过解家，就去找了九爷玩，他也神神叨叨的，问我和老齐在一起后不后悔，你说他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情伤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白小生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和吴老狗说了实话。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吴老狗眼神一凛，他明白解九在打什么心思了，只是大家也都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不给对方制造困难，就已经是把对方当兄弟了。 “我说人生落子无悔啊，他就阴阳怪气的说我通透，我最近没听说他受什么情伤了啊？你给我分析分析呢？” 白小生一边说话一边抱走了吴老狗怀中的三寸丁，注意力都在三寸丁的身上了。 “我觉得，，，，小白你说得对！老九这人吧，，，魅力大、情商高！喜欢他的姑娘能绕着长沙城一圈，他估计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选了，想让你给他拿个主意呢，毕竟谁不知道你的本事啊？” 吴老狗心底里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就开始不留余地的说胡话。 “哎，你还别说，有道理啊，他是不是想向我打听，哪个姑娘的人品好？那他干嘛不直说呢？他要是直说了，我就告诉他啊？” 白小生挠挠头，感觉头皮好痒，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吴老狗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白小生的手背。 “老九前段时间花了不少钱，现在也该囊中羞涩了，婉转一点向你打听这事，更何况事还没成呢，总不能坏了好姑娘的名声啊。” “这就对的上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发现我悔棋了。” 白小生拍了一下手，事情是这样的他就放心了，好兄弟打听这种事情，他必当尽心尽力。 “悔棋？” 吴老狗现在是知道白小生这人有多傻了，不过他喜欢。 “嗯，我昨天和九爷下了两盘棋，你也知道他棋艺的，我怎么可能下的过他，就趁他去倒水的时候，悔了几步棋，就几步啊，你可别和他说。” 白小生拉着吴老狗的手，试图让吴老狗帮着他瞒着解九，吴老狗笑眯眯的点点头，和白小生做出了保证。 “你放心，这种事情我肯定不和他说。” 嘴上是这么说的，实则吴老狗也清楚，以解九的棋艺，他不可能不知道白小生悔棋，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当作没发现罢了。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等这两天我忙完了，我就去帮九爷打听，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白小生拍拍胸脯，打听消息这件事上，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就是这么自信！ “行，那我先替老九谢谢小白了。” 吴老狗一口应下。 “客气了不是。” 白小生龇牙玩三寸丁，事情解决了他就高兴，没想到解九还有为情所困的时候，等有空了就去嘲笑他。 吴老狗丝毫不心虚，大家各凭本事嘛，齐铁嘴捷足先登就算了，其他人，没本事的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你家那个小的呢？” 吴老狗转移话题，生怕白小生奇怪他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去陈皮那了。” 白小生头也不抬的继续玩三寸丁。 “陈皮？他还有这么好性子的时候？” 吴老狗有些奇怪，陈皮这人的性子，在九门中论古怪排第二，就在半截李的后面排着。 “陈皮性子挺好的，就是别扭，说两句好话就行了，反正我说了两句，他就应下了。” 第 28章 陈丫头 白小生帮着陈皮说了两句好话，但也就这两句了。 因为多的，白小生也说不出来。 俩人在屋里聊了一会，铺子里就又来人了，来人是个姑娘，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袍，头发在一侧编成了麻花辫，手中拎着一个被精心包装好的盒子。 “白老板在吗？” 她说话轻声细语的，看见屋里的白小生和吴老狗还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门口驻足。 “在，我就是，姑娘有什么事吗？” 白小生从地上起身，将怀里的三寸丁还给吴老狗，拍打去身上的木屑，两步走到了这姑娘的面前。 “我是来送贺礼的，这个还请您收下。” 麻花辫姑娘双手将贺礼送上，白小生一脸茫然中接过贺礼，他很确信自己没见过对方。 想着或许对方是那家让来跑腿的，就伸手邀请对方进来喝茶。 “白老板您不认识我，但您救过我，我是以前在对面街卖面的那个。” 跟着白小生走进铺子中，麻花辫姑娘一脸羞意的介绍自己，她这个人腼腆，和人接触说话总有些不好意思。 “陈丫头？” 白小生被提醒了一句就想起来了，对面街上卖面的，被白小生救过的，也就只有那个丫头了。 “是我，没想到白老板还记得我，我听说您这边开业，就想着过来看看。” 陈丫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在来之前，她也曾心怀幻想，想着白小生知道她是谁，但见面后，看白小生一脸陌生的模样，也觉得是正常的，毕竟他们没有正式见过。 但白小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在陈丫头的眼中，白小生和二月红的恩情，是她一辈子也还不完的。 白小生笑着摇头，他当初出手，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报恩，只是当时和齐铁嘴聊天说到了陈丫头，没想到却被陈丫头记着了。 “都是小事，现在过得怎么样？” 白小生招呼伙计提来了一壶茶水，倒了一杯放到了陈丫头的手边，想起旁边的吴老狗，白小生又倒了一杯，递到了吴老狗的手里。 “二爷是个好人，留我在梨园做工，我过得挺好的。” 陈丫头拿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让人听着就舒心。 “那就好。” 白小生和陈丫头没聊多久，陈丫头喝完了手中的茶就离开了，白小生在人离开后，打开了陈丫头送过来的贺礼，里面是一面展屏，虽没有用框架裱起来，却不难看出主人的手艺很好。 双面异绣的湘绣屏风，八块布料上绣着十只白鹤的图案，光是拿在手里就觉得贵重。 “嚯，好东西啊。” 吴老狗端着茶碗走了过来，白小生手中的东西，太过精细，这得不眠不休绣多少个日夜才能得出来的东西。 白小生没多说什么，最终这八面屏风的图案，被白小生展在了店里。 刚好隔离开两个区域。 下午的时候吴老狗才离开，剩下白小生一个人在里间继续雕刻他的椅子。 小齐从陈皮那回来了，说陈皮的盘口来货了，下午没空带着他。 好用的带娃工具消失，白小生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在小齐这孩子听话，坐在白小生旁边还会帮着递东西。 “小叔，你是怎么什么都知道的啊？” 小齐好奇的不行，不管是有人来买消息，还是平常小齐自己的好奇，就没有难到白小生的时候。 “你小叔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说不出来，就是砸招牌了，怎么？你想学？” 白小生看了小齐一眼，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能怎么说呢？ 说，你小叔开挂了？ “想，我也想和小叔一样厉害。” 小齐点点头，任何人都有慕强心理的。 “那你就有的学了，身边的人和事都要记在心里，书籍中的事情也要都知道，不管是古籍还是野史你都得看。” 白小生只能以多读书为理由了。 小齐点点头，看样子是信了，爷俩正聊着呢，屋外来了个中年男人过来禀报。 “白爷，来客人了。” 打断了白小生和小齐的谈话，生意重要，白小生也就停下了手中的活。 “请进来喝茶吧。” 带着小齐走到外间，坐在了椅子上，小齐也有样学样，坐在了白小生的身侧。 中年男人哎了一声，从院子里请进来一个男人，这男人头发花白，看着就知道年纪不小了，白小生也认识他，他和齐家有合作，之前听齐铁嘴喊他一声大同。 “怎么今天过来了？” 白小生有些奇怪，这人想来是和齐铁嘴做生意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两天齐铁嘴不在。 大同笑着坐在了下方的椅子上，让人送过来了一件白瓷的炉子，放在了白小生的手边。 “这两天刚到的物件，就想着送过来让您给掌掌眼。” 掌眼是客气话，齐家不单单做算卦的生意，大同这意思就是要把东西出给齐家了。 白小生看了大同一眼，对着小齐摆手，小齐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进里间给白小生拿了眼镜，这眼镜是前段时间刚做的，一枚单片眼镜。 白小生戴在脸上后，打量着手中的白瓷炉子，看了两眼，就把炉子放下了。 “就出这一件？” “还有几件在院子里呢，白爷您要看的话，我让人拿进来？” 大同笑眯眯的，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看的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白小生摆摆手，对着院子喊了一声。 “梁伢子，把东西都拿进来看看。” 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哎，那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伙计，把东西拿进来摆放在空地上。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梁伢子，别看他年纪不小了，却因为是家里最小的，所以有了这个名，因为这个名没少被打趣儿。 白小生起身对着空地上的东西转了一圈，没有动手拿。 “一次性出手那么多呢？就是可惜了，你们八爷这两天不在，算卦要再等等了，要不然你先把东西带回去，等过两天你们八爷回来了，你再来吧。” 白小生没把话说死，他不想把人想的太坏，只是有些时候，人总是会为了钱动歪心思。 第29 章 菩萨 齐家的古董生意，是和齐铁嘴的卦绑在一起的，很多人过来一趟，都是为了算卦，顺道买卖东西。 白小生紧盯着大同的脸看，想看看这人是被蒙骗了，还是想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大同听到白小生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指着地上的物件说道。 “是不巧了，不过好在这两天道上没什么事，我也就不给八爷添麻烦了，等过两日啊，我再来买卦。” “你是懂事，但我也不能为了你的贴心，坏了名声。” 白小生摇摇头，看着大同的眼神里满是可惜，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想着作死。 “白爷这是什么话？” 大同紧盯着白小生，白小生却懒得和大同掰扯什么了，指着大同，对着梁伢子说道。 “把人拖出去，按在堂门口打死，也让人看看齐家的规矩。” “是。” 梁伢子一句多的都不问，直接动手要擒大同，大同吓得从椅子上起身，扯着虎皮开始狐假虎威。 “这，这，白爷，我和齐家合作有些年头了，这不能因为您一个不高兴，就要动手坏了生意吧？” 白小生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大同。 “一个不高兴？我要是一个不高兴，把你拖菜市场门口打死，都没人敢说我一句不是，你算哪门子东西？打量着老齐不在，什么东西都敢往齐家送，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拿钱。” 白小生拿起白瓷炉子，碰一声放在地上，心底里极其恼火，居然有人敢耍小心思到他头上来了。 “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白小生是靠什么吃饭的，一件两件我当你走眼不识货，带着一箱子假货来齐家闹事，我要是看不出来，岂不是担不起你的一声白爷了？” 白小生一脚把大同踹翻在地，梁伢子赶忙将大同擒住，大同的脸上灰白，知道自己是打错主意了，有心想要辩解两句，却被梁伢子眼疾手快，用破布堵住了嘴。 “把这些东西和他埋一块，别让我们的同爷下去了没东西用，吩咐手底下的人机灵点，让人知道知道，他这群人犯了什么错，我倒要看看，九门里谁敢做他的生意。” 白小生这一句话，彻底断了大同的路，有些时候自己死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同手底下有不少人，要不然也不会和齐家搭上关系了，他手底下的兄弟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了，让人把话放出去，就单是手底下的兄弟的报复，就足够大同的家人喝一壶的。 在这条道上，祸不及家人是说不通的。 享了福，就得呈了祸，死一个算什么，死全家才能让人彻底老实。 大同扭动着身体想要挣扎，却也只是做无用功。 招呼人把地上的假货都带走，白小生站在廊下，满脸冷漠的看着伙计对大同动手。 白小生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只是喜欢发善心，被九门的人衬托得，像是个菩萨。 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罢了，单拎出来，九门里就没有一个好货。 “看在他和齐家做生意有些年头的份上，就别对他家里人动手了，乱世求生不容易，祸不及家人。” 白小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最喜欢在没用的时候，说两句没用的话了。 你瞧，明明大同的家人不可能有好下场，白小生还是会说些好话的，脸上的悲悯，衬托得人活像是泥塑的菩萨。 可如果真的心善，白小生就该让人去照顾照顾，而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着心软的话，实则什么都不做。 因为白小生清楚，不会有人把大同家里的事情说过来的，就算是有人说过来了，那个时候，大同的家人早就成了烂泥，说的也是无用功。 白小生喜欢当善人，嘴上的善人。 “是，白爷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梁伢子等大同断气后，抹去了脸上的血，对着白小生打了个千行礼，在白小生颔首同意下，让人拖着大同走出了堂口。 “瞧瞧，做人真当是不容易啊，人话鬼话都得说，人话说给人听，鬼话也得说给人听。” 白小生感慨了一句，小齐仰头看着白小生，他明白了点什么，但只是迷迷糊糊的理解。 “老叔说，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师父说，让人闭嘴，小叔你说要人话鬼话都得说，那我要听谁的啊？” “谁的都不听，当人要说人话，但是当了鬼，就得让鬼说人话。” 白小生拍拍小齐的脑袋，看着小齐疑惑不解的眼神，白小生伸手牵着小齐往屋里走。 “那当鬼比当人好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喜欢当菩萨。” 白小生没多解释，小齐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要慢慢教，都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白小生也不指望让小齐一夜间变成老油条。 “小叔是菩萨，是最好的菩萨。” 小齐跟着白小生一步一步走，在小齐的心里，没人比白小生好了，能够给他一碗面吃的，就是菩萨。 “菩萨也不好当的，菩萨坐上了高台，就必须稳坐，如果他走下来或者摔下来，信徒都不会再信奉他，那个时候的菩萨，和地上的泥就没有了差别。” 白小生突如其来的感慨，听的小齐云里雾里的。 “小叔坐着站着我都喜欢。” “我不喜欢，我只喜欢菩萨坐在高台上。” 白小生停下步子，蹲在小齐的面前，和小齐对视着，其实白小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只是有什么说什么。 “如果菩萨被从高台上拽下来，我就恨这一切，如果菩萨主动走下高台，我就憎恨菩萨，这无关菩萨本身的意愿，他动的那一刻，他就是有罪的。” 这话其实是白小生的话赶话了，没什么说教的意味在里面，只是白小生单纯的不喜欢，不喜欢下了高台的菩萨。 白小生这人有些轴，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这和菩萨本身的意愿无关，只是作为信徒，他自己的执念。 第 30章 白小生的故事 “那小叔不喜欢菩萨，会喜欢我吗？” 小齐看着白小生的脸，和初见的时候没有区别，人还是那个人。 “当然，没有人会不喜欢小齐的。” 白小生轻笑着揉了一把小齐的脑袋，有些后悔和小齐说这些了，意义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白小生看向窗外，看向了那个有佛像的地方，心中祈祷，就那样坐着吧，别起来。 齐铁嘴几个人是半个月后回来的，这一趟损失惨重，尤其是张启山受了重伤，白小生去看了一次，知道这不是用寻常医理就可以治好的，索性没有多说什么。 齐铁嘴对于白小生处置了大同的事情表示了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是不用放在眼里的落叶，掉了就掉了。 “长沙城的风要变了。” 白小生伸手撩开纱帐，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变了也和咱俩没关系。” 齐铁嘴把白小生的手抓回去，纱帐晃动了起来。 “我和你说正事呢。” “我也做正事呢。” 白小生那捏住齐铁嘴的把柄，齐铁嘴这才安生了，举起双手投降。 “好小白，轻点轻点。” “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在大义上无可指摘，他的计谋、理念、信仰都是让人信服的，可在小义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你该怎么办？” 白小生坐起身，莫名的开始询问齐铁嘴这些。 白小生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已经困扰他许久的答案。 “他的大义自有大众去评判，他的小义你自己评判，或许大众眼中的他是虚假的，你眼中的他才是真实的。” 齐铁嘴收敛了玩闹的神色，拉起床上的被子，劈在了白小生的身上，生怕白小生着凉了。 “如果都是真的呢？” 白小生抓住了齐铁嘴的手，固执的看着齐铁嘴。 “你眼中的他才是真的。” 齐铁嘴不知道白小生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只是习惯于这样，轻轻的拍打着白小生的后背，试图安抚白小生的情绪。 “是了，有些人注定是要死的。” 白小生喃喃道，他想开了。 齐铁嘴下床给白小生倒了杯茶，送到了白小生的嘴边，看着白小生喝下。 “既然是注定的，就别为难自己了。” 白小生喝完水，对着齐铁嘴摇摇头。 “其实知道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总是害怕所有人走向最终的结局，我想着去试图改变，我发现可以改变，但是有些人的路，就只能是死路。” 白小生有些惆怅，他想改变身边这群人的结局，发现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时候，白小生高兴的很，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比不能改变还让他难受。 故事是可以改变的，大家的结局也是可以的，但是有些人是注定了要死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亲自动手的。” 白小生对着齐铁嘴笑笑，等齐铁嘴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后，一把把齐铁嘴拽回到了床上。 “你就不好奇我说的是谁？” “不好奇，反正不可能是我。” 齐铁嘴伸手抚摸着白小生的脸，耳鬓厮磨，轻声呢喃，所有的爱意都在此刻诉说的一干二净。 “那么自信呢？” 白小生笑出声来，身体都跟着颤抖。 “当然了。” 床帐内的悄悄话，已经让人听不清了，那些未说完的言语，也被堵在了口中。 长沙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是有一点让白小生头疼，二月红回来后，梨园又开始了排戏，陈皮整天往梨园跑，根本没空带小齐。 早饭的时候，一家三口齐聚，因为这两天没什么事，早饭也吃的慢，小齐和碗里的虾子斗智斗勇。 或许小孩子的思维跳跃总是快的，小齐突然歪头看向了白小生，问出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 “小叔，你是从哪来的啊？” 这话让白小生停下了筷子，整个长沙城里，过往最神秘的也就是白小生了，没人知道他从哪来的，从前是做什么的，出现在长沙城的时候，白小生就已经打着百晓生的名号做事了。 过往根本调查不出来。 齐铁嘴从没问过白小生这些，因为他想等到白小生主动说的那一天，现在小齐主动问了，齐铁嘴也好奇的看向了白小生。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这辈子都走不回去的地方。” “那是哪里啊？” 小齐一边说话一边吃饭，他还是好奇。 “你小叔我的消息呢，不足外人道也，为了不让人打听，所以我也不说，因为说了也是徒增麻烦。” 白小生试图糊弄过去，可惜小齐已经学精了，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我和老叔不是外人，我们是家人。” 齐铁嘴看着白小生面露难过，就伸手给小齐夹菜，让小齐不要问了。 白小生看着齐铁嘴这样轻笑了一声。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在一个很热闹的孤儿院长大，那里的孩子和小齐一样，都听话懂事，院长妈妈特别疼爱我们，总是换着法的给我们做东西吃，孤儿院的日子穷，院长妈妈就经常带着我们出去卖东西。” 提起这个院长妈妈，白小生的脸上满是笑意，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好。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有人来到了孤儿院，说是想要收养孩子，因为我身体不好，院长妈妈就希望我被领养，可以得到更好的诊治，所以她把所有的孩子都关了起来，怕他们和我争抢这个名额。” “那小叔被带走了吗？” 小齐也顾不得吃饭了，白小生口中的一切都让小齐觉得新奇，他是第一个知道白小生过往的人，旁边的老叔不算。 “被带走了，我在那个家庭中生活了两年，我发现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的身体也不好，每天都躺在医院里，我原以为他们是想要养一个健康的孩子，还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愧疚了很久，直到我慢慢长大，我才发现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而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白小生嘲讽的笑出声，最开始的时候，他真的感激过这家人。 第31 章 白小生的故事2 他努力学习，尽可能的拿到一切荣誉，就是想要讨他们欢心，可是荣誉带回家后，得到的不是高兴，而是他们的责骂，因为他们的孩子躺在医院里，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白小生的付出，就只是一场笑话。 知道他们想要自己的器官后，白小生逃跑了很多次，都被抓回来了。 最后，那家人也怕看好的器官没了，就把白小生锁在了地下室里。 五年，五年的不见天日磨灭了白小生所有的感激，白小生知道，只要时间一到，他就会被推到手术室，挖出器官，去拯救另一个孩子。 白小生学会了讨好，低三下四的讨好，他学着趴在地上求饶，学着那个孩子的笑，白小生用尽所有的手段。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小生知道了自己长得好，他开始学着最天真的笑容，不断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地下室的五年里，白小生奉献出去的不单单是躯体，还有自己的灵魂。 当尊严被踩在脚下的时候，躯体就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白小生甚至表示自己心甘情愿，得到了这家人的爱意，他已经满足了。 只要让父亲和母亲得到满意的答案，他甘愿奉献一切。 就这样，白小生才被从地下室里拖拽了出来。 家里的佣人没有一个人对白小生心生怜悯的，他们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白小生就像是被养的一条狗一般。 趴在主人的脚边，摇尾乞怜。 小齐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事情不好，和齐铁嘴对视了一眼，齐铁嘴摇摇头，小齐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白小生的身旁。 “小叔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天理昭昭，后来他家出了意外，我也就走了。” 白小生揉揉小齐的脑袋，把一切都说的风轻云淡，齐铁嘴不是小孩子了，天理昭昭这四个字，不是谁都信的。 小齐吃完早饭后，去院子里练功，留下白小生和齐铁嘴俩个人。 齐铁嘴抓住白小生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白小生，白小生则是放下筷子，在齐铁嘴以为他们要开始煽情的时候，白小生冷漠的说道。 “骗你们的，小齐年纪小信了也就算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这你也信。” 齐铁嘴啼笑皆非。 “从哪开始撒谎的？” “从院长妈妈开始，其实她从不让我我们喊她妈妈，而是要喊观音娘娘。” 白小生起身拉着齐铁嘴去了祠堂，当祠堂的门关上后，白小生看着香案上供奉的牌位，把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孤儿院的孩子根本不可能互相友爱，因为谁落在最后就要挨打，我们这些没有人要的孩子，就是观音娘娘卖出去的东西，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到了孤儿院后，却因为这个原因，免去了打断手脚的苦。” 白小生回忆起曾经，那个动手打断孩子手脚的人，长什么样白小生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像是个小鸡崽子一般被他拎在手里，看了两眼后就丢了出去。 “这瘟鸡样，能活一天都算是老天爷赏他的。” 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后，白小生听到了那些孩子的哀嚎声，那天的雨真大啊，泥水溅进了白小生的眼睛里，让他根本睁不开眼。 那些孩子的血顺着雨水蔓延到白小生的脸边，红彤彤的一片，比观音娘娘身上的红绸子还好看。 “我跟着那群孩子一起出去乞讨，因为全须全尾的，那些孩子特别讨厌我，他们总是喜欢聚起伙来欺负我，我也特别讨厌他们，当然相比于他们，我更讨厌观音娘娘的孩子。” “那个孩子和我们不一样，他吃的穿的都比我们好，他的脸总是白净的，口袋里也总有吃不完的糖，不过很可惜，因为观音娘娘自己的失察，导致那个孩子失踪了。” 白小生眯起眼睛，会想起那个孩子的长相，同样的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白小生已经记不起他长什么样了。 “因为整个孤儿院里，就我是健全的，观音娘娘居然把我当成了儿子养，我就成为了孤儿院里，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那个，观音娘娘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菩萨奴，带着我一起卖东西。” 菩萨奴，这是白小生最讨厌的名字。 “当我以为日子会好过的时候，有个孩子开始了反击，他在孤儿院放了一把大火，所有人都烧死了，观音娘娘也没跑出来，孤儿院就封掉了，我离开孤儿院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白小生，然后就来到了长沙城。” 说完这一切，白小生像是放下了什么，抬眼去看齐铁嘴，他想知道，齐铁嘴知道这一切后会是什么反应。 齐铁嘴却只是心疼的抱住了白小生。 白小生笑得大声，抱着齐铁嘴，凑到齐铁嘴的耳边说道。 “骗你的，我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因为观音娘娘的儿子，就叫白小生。”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有白小生自己知道。 “你不是观音娘娘的白小生，你是我的白小生。” 齐铁嘴抱紧了白小生，试图用身体的温度，驱散白小生心底里的寒意。 “我本来该有一个更幸福的人生，是他们把我带去了孤儿院，让我成为了没有父母的孩子，是他们嫌弃我的身体，让我趴在街头上乞讨，你知道我有多恨吗？观音娘娘的孩子的人生，本来是我应该度过的人生，那个孩子不断的在我面前炫耀，炫耀他过得有多幸福。” “他拿着观音娘娘的红绸子蒙在我的身上，想要把我捂死，就因为我没有陪他玩，我看着那段红绸子，我太恨了，我就用红绸子把他勒死了，然后丢到了后山的山沟里。” “我告诉观音娘娘，那个孩子是去找她失踪的，观音娘娘也疯了，和我一样趴在地上哭，她的眼泪和地上的泥点子一样，可是我就不告诉她，她后来带着我一起去卖这些孩子。” “给我取名叫菩萨奴，可是我不想当奴，我想当菩萨。” 第32 章 虞姬你可有悔 “菩萨是要超度众生的，我拿着观音娘娘给我的红绸子，把他们都勒死了，这下我也成了菩萨了，但是孤儿院这个地方不能留，我就用了红绸子引火，把孤儿院给烧了。” “你说，我这个菩萨是不是比观音娘娘更厉害？观音娘娘总说这群孩子活着是痛苦的，我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白小生的手中就像是还有那一段红绸子一般，双手使力，做出勒断人脖子的举动来。 被抱住的白小生，脸上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索性这两天闲来无事，白小生就去了一趟梨园，他现在也和张启山一样，在梨园拿脸说话了。 一场戏听完，白小生被二月红拉到了后台，看着后台琳琅满目的东西，白小生东看看西看看，没敢上手摸，谁知道值多少钱，万一坏了算谁的？ “唱得怎么样？” 二月红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白小生的脸。 “好，比新月饭店的好，唱戏这方面，你是这个。” 白小生给竖起了个大拇指夸赞，二月红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白小生继续问道。 “那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啊，唱的霸王别姬，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白小生疑惑的看了二月红一眼，继续盯那些饰品，看起来是真值钱啊。 “虞姬你可有悔。” 白小生觉得二月红今天可能是疯了，二月红起身从梳妆台前站起，拉着白小生，将白小生按坐在了梳妆台前。 两个人默默的看着镜子中的对方。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二月红的曲调幽怨，听的白小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二月红是疯了没跑了。 “你抽什么风？” 白小生不懂就问。 二月红沉默了一刻，觉得自己就是在给瞎子抛媚眼看，双手按住白小生的肩膀，凑到了白小生的耳边。 “你就不后悔和老八在一起吗？明明我们相识也是在那个时候，你为什么选了老八，不选我呢？” 二月红的话让白小生意识到，二月红没疯，但是比疯了还让人害怕。 “缘分这东西谁说的清楚，你撒开。” 白小生挣扎开被二月红按住的肩膀，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对着二月红开始指指点点。 “我看你就是憋得，等过两天我给你说个亲就好了。” 但是这话在此刻无异于是火上浇油，二月红原本还难过白小生不选择自己，现在好了，不选自己就算了，还要把自己送给别人。 二月红将白小生按在了桌子上，碰一下，磕的白小生腰疼，刚想要骂二月红，就听到二月红喃喃道。 “老八亲过你没有？看来是亲过了，也是，你们都已经成婚了，做些亲密的事情也正常。” 二月红伸出手指在白小生的唇瓣上来回摸索，下一秒，二月红的口脂印在了白小生的唇上。 白小生猛地把二月红推开，一脸震惊，二月红绝对是被鬼上身了。 “小白，别擦好不好？带回去给老八看看。” 二月红伸出手指捻了一点口脂，蹭到了白小生的脸上。 “你他x被鬼上身了！” 白小生震惊，白小生大怒，白小生拔腿就跑。 你x的梨园，他再也不来了。 留下二月红一个人在房间里笑，看着白小生的背影，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白小生恨不得从梨园闪现回家，但是没成功。 还没跑出后台呢，就被一只手拽进了空房间里。 看见人是陈皮后，白小生松了口气，指着后台二月红的位置说道。 “你师父被鬼上身了，你赶紧去找两个跳大神的，给你师父驱驱邪。” “被我师父亲的？” 陈皮凑上前来，伸手抹去白小生嘴边的口脂，凑到鼻尖下轻嗅，胭脂的香味很浓。 “你师父不正常，你也跟着是不是？” 白小生没好气的瞪了陈皮一眼，用袖子擦自己的嘴。 “你这么抗拒我师父呢？” 陈皮笑眯眯的，这让白小生心底里写出了一个大写的危字。 “你废话什么！” 白小生张牙舞爪，但是在陈皮的眼中看来，这和勾引没什么区别了。 “好手段。” 陈皮的话莫名其妙，白小生还以为陈皮是要指责自己，指着后台二月红的方向就要骂。 却被陈皮直接按在了墙上。 “既然我师父可以，那我也可以。” “你们俩都有病是不是！我已经成婚了！我是有夫之夫！” 白小生推开陈皮，一脸的震惊，不开玩笑，梨园克他。 “我又不是！整个九门里谁不觊觎你，也就是八爷手快，要不然我肯定要把你绑在家里，日日等着我回去。” 陈皮用手指勾起白小生的头发，凑到鼻尖下闻，这动作是说不出的暧昧。 “神经病！” 白小生一把推开陈皮，撒丫子往外跑，白小生发誓，他要是再来梨园，他就是狗生的。 白小生离开后，二月红从后台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师徒俩站在廊下看着白小生的背影。 “师父这次的口脂味道不好，下次换一个。” 陈皮低声轻笑，回过头和二月红对视上，师徒俩人嘴上都染了口脂，昏暗的光线下，有些合作在此刻达成了。 “好啊，下次换个甜点的。” “八爷还真是命好，好在我的命也不差。” 陈皮笑着，撂下这句话后就去忙活了，二月红捻着指尖的一抹红，对陈皮的话很是赞同。 “谁说不是呢。” 这边的白小生，像是被狗撵了一样窜回家，袖子都擦红了，也没把脸上擦干净。 家里的齐铁嘴看见白小生这样回来，就差把‘出去鬼混’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一言不发的打了水给白小生擦脸。 “是不是有人勾引你了？小白，你要是喜欢口脂的话，我也能涂，外面的那群人都是狐媚子，你不能上他们的当！” “我不喜欢口脂！我没上当！” 白小生的反驳，让齐铁嘴的眼底一暗，那就是说，确实是有人勾引他家小白了，看这口脂的模样，是梨园的那位没跑了。 好好的男人，涂着口脂勾引人。 第 33章 花枝招展齐铁嘴 得亏他家小白没上当。 齐铁嘴抱着白小生，语气有些沉闷的说道。 “我知道他们都喜欢小白，但是小白你得最喜欢我好不好？我会比其他人对你更好，你不能被他们勾引了，我们家里还有孩子呢，咱俩都成亲了，你不能不认。” 如果白小生有段位的话，此刻就该知道，齐铁嘴在当绿茶。 但是那句话说得好啊，你不是不喜欢绿茶，是不喜欢绿茶没绿到你身上。 喜欢的人委屈的当个绿茶，这谁受得了？ 反正白小生受不了。 “胡说什么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我就是害怕，怕他们把你勾走了，你要是走了，我和小齐怎么办？这里才是你的家啊。” 齐铁嘴在白小生看不到的地方，脸上满是兴奋，很好，把他们家小白紧握在手里了。 接下来只需要让小白知道，外面的那群狐媚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要这样，小白就永远是自己家的。 齐铁嘴再接再厉，松开了白小生后，把玩着白小生的手指，低垂的眸子里是白小生看不清的神色。 “我只是不理解他们，明明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们还要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情，或许我和他们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吧，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毁掉别人的婚姻的。” 如果是小白的话，才怪。 齐铁嘴唠叨了一天，听的白小生迷迷糊糊的，后半夜实在是受不住了，就把齐铁嘴踹下了床。 “闭嘴！” “再来一次就好了，小白，好小白。” 齐铁嘴爬上床继续努力。 第二天一早，白小生起床后，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齐铁嘴，只是齐铁嘴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看着好像，，，，，花枝招展了点。 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的墨镜换成了金丝边的镜框，袖口折叠整齐，就连衣服上都没有褶皱，鞋边也是白白净净的。 “你这是要出门？” 白小生有些奇怪，走上前坐在了齐铁嘴的身旁，齐铁嘴赶忙倒了杯水递到了白小生的手边。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 吃过早饭后，白小生原本打算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谁知道家里突然来了客人。 “副官？找老齐？他在屋里。” 白小生睁开眼看了张日山一眼，每次见张日山，白小生都忍不住感叹，张日山长得唇红齿白的，那对小兔牙特别惹人喜欢。 “不是的，佛爷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张日山笑得灿烂，白小生被对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 喊齐铁嘴出来后，仨人去了张启山的住处，一路上张日山都在和白小生说话，要不是看他坐在副驾驶上，齐铁嘴就让他闭嘴了。 许是因为今天没有公务，张启山在家穿的格外休闲，黑色的长衫很好的衬托了他的身形，也显得张启山的长相优越。 “佛爷你找我？” 白小生拉着齐铁嘴坐在了沙发上，张启山笑着给俩人倒茶。 “二爷一会就到，找你过来是想买点消息。” 张启山对着张日山招招手，张日山就端着两碟子茶点过来，看的齐铁嘴直咬牙。 张启山没有直接开口，白小生索性也偷会懒，躺在沙发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昨天晚上属实是累到了。 等二月红过来的时候，白小生都快睡着了，看见了二月红，白小生觉得自己有点PTSD，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往齐铁嘴这边又凑了一点，才觉得安全。 二月红察觉到了白小生的举动，笑得格外温柔，似乎昨天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买什么消息？” 白小生选择先开口，早点说完早点走，他最近不是很想看见二月红和陈皮。 张启山扫了一眼二月红，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手背上像是被蛛网包裹了一般，青黑色的脉络延伸至手臂，最终被衣袖遮挡。 “买我的命。” 张启山说话就是狂妄，白小生心底里感慨了一声，这要换做平常的时候，他指定得在心里骂张启山两句。 “你得回张家，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什么药都没用了，张家的能耐你比我清楚，你只能回去。” 白小生摇摇头，给张启山指了一条路，和张启山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 “再多的不和，也是当年的事情了，总不能为了点不高兴，连命都不要了。” “他们几个不知道，你还不清楚？我要是回去了，就是低头。” 张启山也觉得头疼，将手套又戴了回去，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回张家。 “你现在比低头更要考虑的，是怎么去，长沙城不可能一直空着等你回来，你去之前最好做足了打算，我劝你还是和上级直说。” 白小生细细的和张启山分析，张启山也听的认真，没把白小生的话当成玩笑。 白小生看张启山是这副态度，才放心的继续往下说道。 “来个人暂时代理，可要比赖着不走强，只要你及时回来，长沙城就还是你的，九门的规矩在这摆着，只要你说清楚，没人希望你这个佛爷走。” “那你要不要一起去张家看看？” 张启山很好的接受了白小生的建议，毕竟在去请白小生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请白小生来一趟，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有什么地方是没考虑到的。 “不去，说实话，我不是很愿意掺和你们家的事情，我还是在长沙城等着你们几个回来吧。” 白小生歪倒在齐铁嘴的肩上，接过齐铁嘴递过来的茶点往嘴里送。 “我们几个？” 张启山微微挑眉，对白小生口中的你们几个很感兴趣。 “嗯哼，你这一趟得老齐和二爷跟着，按照我的估算，两个月就回的来，不过最好还是让老齐给你算一卦。” 把问题抛给齐铁嘴，白小生就不说话了，看着齐铁嘴忙活了一通，对着张启山点头。 “小白说的不错，去的路是容易，但是佛爷你回来的路，还真就落在我和二爷的身上。” 齐铁嘴收起铜钱，看白小生伸手，就把铜钱递给了白小生。 第 34章 陆建勋 却被白小生抓住了手，抠手上的老茧。 “哎呀哎呀，这才刚回来，又要出门咯。” 齐铁嘴摇着头感慨，听的张日山忍不住笑。 两日后，张启山一行人启程了，离开前开了一次会议，上级也安排了暂时接替的人手，是个叫陆建勋的男人。 白小生在家窝了两天，去了铺子里继续窝，之前雕花的椅子已经做好了，但白小生依旧是喜欢躺在里间的沙发上。 梁伢子从外面走过来，轻轻敲响门框，白小生抬眼看了过来，梁伢子见白小生注意到他了，这才迈步往屋里走。 “新上任的那位来了，说是要见您。” “请进来吧。” 白小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走到外间坐下，让梁伢子去请人。 不多时，就有两位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对着白小生拱了拱手，不过这礼行的也没多走心，其中一位走到白小生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一直听说长沙城有位白爷，想来见见奈何抽不开身，今儿刚好有空，打扰了。” “陆长官怎么有空来见我这个闲人了？梁伢子上茶。” 白小生看陆建勋不走心，他说话也就没多客气。 陆建勋对着跟来的手下招了招手，手下的人就捧着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当着白小生的面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金条。 “这不是有生意想和你做吗？就是不知道白爷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无所不晓了。” “我哪里当得起陆长官的一声爷，您想做生意，我这铺子当然是开着门欢迎。” 看着梁伢子上茶，白小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和陆建勋说话，白小生觉得腻味。 “那就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买张启山的消息。” 陆建勋把箱子往白小生的面前推送，白小生却不为所动，又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后，把箱子推了回去。 “这做生意也有规矩，陆长官来之前想必也是听说了的，我一不卖自己，二不卖九门，三不卖大墓，陆长官别让我为难。” 白小生假笑着看陆建勋，他就知道陆建勋这人来没什么好事。 “规矩也是能破的，只要白爷肯卖，价钱都好说。” 陆建勋看了一眼面前的箱子，心里不痛快白小生不识相。 “我今天要是把消息卖给您，明天长沙城就没我这号人了，钱和命哪个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 白小生觉得陆建勋这人听不懂人话，恨不得让梁伢子把人打出去。 陆建勋更是恼火，恨不得拿枪架在白小生的脑袋上。 “如今的长沙城姓陆，只要你肯说，我相信不会有人不识相的。” 白小生冷下脸，伸手指着门外说道。 “九门互相制衡，您要是有本事把九门搅乱了，甭说是佛爷的消息，就是您上级的，我也卖给你，佛爷过段日子可就回来了，到时候长沙城是姓陆还是姓张，这很难说的。” 白小生伸手把箱子碰一声合上，起身站起来，走到门前回头看陆建勋，一副送客的架势。 “佛爷之所以是佛爷，是因为人家干真事，陆长官，您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让我们跟着您涉险，划不来啊，您起码也拿出点真本事，让九门看看，跟着您是何等的风光。” 白小生就差指着陆建勋的鼻子骂了，一点事没干，就想让人跟着出生入死，这不比白送还让人发笑？ 陆建勋被气笑了，道了一声好，让手下的人拿起了桌子上的箱子，就对着白小生放狠话。 “好好好，白爷今日把话放的如此肯定，我就怕等到来日，你想说都没人想听。” “那也得有来日才行，今日的话今日毕，来日的命就很难说咯。” 白小生伸手做出一个请，陆建勋没再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走后，白小生冷下脸，他这辈子最讨厌被威胁了。 陆建勋今天没动他，也是怕九门翻天，可要真的让陆建勋撬动了九门，白小生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实在是因为火大，白小生拿起陆建勋没动的茶碗，丢到院子里砸了。 “梁伢子。” 白小生招呼一声，看着地上碎的茶碗也不心疼，这样品相的茶碗，外面几文钱就能买到，也亏得梁伢子人机灵，要不然白小生得膈应了。 梁伢子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站在白小生的面前等着吩咐。 “也去让其他人知道知道，咱们这位陆长官的威风，来齐家走一趟算什么本事，狠话都不敢直说的怂货，多活一日都让人膈应。” “是。” 梁伢子咧嘴笑着，很快就动身在长沙城里来回跑。 陆建勋也不负众望，在长沙城里蹦跶的厉害，今日去拜访吴家，明天去霍家坐坐，后天拿着好棋到解家送礼，最后因为没人搭理，跑到了日本商会去了。 这可犯了白小生的大忌了。 人不中用就算了，还和日本人勾结，白小生真是一日都不想留下这个蠢货了，打算给陆建勋找点事干。 就借着下棋的名义，去了解家一趟。 “听说九爷得了一副好棋，也拿出来让我看看啊？” “你怎么还打趣儿到我头上了？我收没收你心里明镜似的。” 解九就差击鼓鸣冤了，陆建勋当日来解家，带着礼来，带着礼走的，他不信白小生不知道。 “哼，要是真不知道的话，你解家的门今天可迎不来我。” 白小生轻哼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解九赶忙给倒茶哄，白小生不怎么爱喝茶，解九就寻了饮子，专供着白小生喝。 “是是是，我们小白肯来一趟，解家也是蓬荜生辉了。” 解九算是夸到白小生的心坎上了，白小生让齐铁嘴惯的，就喜欢有人哄着，说好话给他听。 但夸多了白小生也觉得不好意思，端起茶碗抿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怎么说，这人还留着等佛爷回来？” “也只能等佛爷回来处理了，昨天我手底下的人来说，他跑到了日本商会做生意去了，也是穷途末路了。” 第35 章 合作 “我可没兴趣知道他有多不容易，他就是太闲了，给他找点事干。” 白小生无所谓的开口，抬眼看向解九。 解九今日的穿搭略微随意了些许，白衬衫松松垮垮的，领口的扣子没完全扣上，可以看见一小片锁骨的阴影。 白衬衫下摆的一角被折叠了起来，袖口挽起露出一截手臂，倾身摆放棋子的时候，隐隐可以看见皮肤下的青筋。 或许是因为泡茶的缘故，手上沾染了些许水渍，顺着指尖滴落在棋盘上，凝聚成了一颗水珠 白小生看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耳尖有些红。 “怎么了？” 解九装作不经意的看着白小生，努力的忽略白小生耳尖的那抹红。 微微低垂的眼眸，被纤长的睫毛掩盖，使得白小生看不清解九眼底的思绪。 “没事。” 白小生清了清嗓子，心神也不在手中的棋子上了。 胡乱的下了一盘棋后，就逃似的离开了解家，回家的路上刚好遇见了吴老狗，白小生索性跟着吴老狗去了吴家坐坐。 和吴老狗在茶室里坐着，白小生始终一言不发，这让吴老狗有些担心，询问了半天后，白小生只说想喝酒。 “我给你拿。” 吴老狗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阻止，去酒柜找了一瓶酒倒给白小生，白小生一杯酒下肚后，这才松快些许。 “真是失心疯了。” 白小生放下酒杯，满脸的红告诉吴老狗，白小生喝多了。 “遇见什么事情了？你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个解决办法呢？” 吴老狗把酒瓶收好，白小生面前的酒杯也换成了茶水。 “还不是九爷生了一副好面孔，我要是和他多相处相处，只怕是没心思给他介绍姑娘了。” 白小生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房梁，语气中有几分责怪解九的意味，但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吴老狗拿着酒瓶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喝多的白小生问道。 “小白喜欢美人？” “没人会不喜欢美人的，都说颜之有理，我也是个俗人，见到美人怎么可能不心生欢喜。” 白小生嘟囔了两句，大从心眼里觉得自己肤浅，自己居然因为美人，情绪失控了。 或许是真的喝多了，白小生什么话都往外撂。 “我以后还是少和你们几个接触吧，一个两个都长得俊俏，我可是成家了的，这要是放到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指不定得兽性大发一回，哈哈哈哈哈。” 白小生把自己说笑了，喝了点酒后，眼中的房梁都开始变形了。 嘟囔了好一会，躺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留下吴老狗一个人看着白小生的睡颜，找了毯子给白小生盖上后，坐在了白小生的身旁。 “早说喜欢俊俏的啊。” 吴老狗呢喃道，伸手触碰着白小生的脸颊，红彤彤的脸温度有些高，手指像是被沾在了上面，半天也没移开。 吴老狗坐了一会，下人就来说解九找上门了，吴老狗也知道对方来是为了什么。 让人把解九请了进来，解九看着睡着的白小生，说话的声音小的不行，俩人就站在白小生的面前看。 “九爷，咱合作一把？” 吴老狗眼底的精光闪动，他已经有计划了。 “合作？怎么合作？要不是你半路上把小白拐走，说不定我，，，，” 解九的话噎在了嗓子里，好半天也没说出来他怎么了，不过吴老狗却心知肚明，知道解九想说的是，他勾引白小生。 吴老狗轻哼一声，指着一旁的沙发请解九坐下。 “小白不是什么容易勾引的人，你一个人的成功几率可没那么大，咱俩联手起码局面要好看点。” “你少来这一套，老五，你别当我不知道你让小白给我介绍姑娘的事情，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有点过分了。” 解九说到这脸色不怎么好看，吴老狗却无所谓，耸了耸肩膀后说道。 “你要是不想合作的话，那我就去找陈皮合作去，老八可不是个大度的，等他回来就更难了。” 解九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吴老狗见解九不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老八过段时间可就回来了，我观二爷和佛爷也不像是个没心思的，就连副官每次见到小白，都是一副不值钱的样，还有那个陈皮，小白先前居然在我面前说他是个好性子的，陈皮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 吴老狗把众人的心思剖析出来，越说下去，解九的脸色就越难看。 吴老狗继续往下说。 “二爷和陈皮是天然的盟友，他俩注定是站在一头的，佛爷和二爷的关系又好，副官也不用我多说，如果咱俩不合作的话，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合作。” 解九咬牙切齿的认下了这个合作，吴老狗说的没错，和二月红他们几个人相比，解九和吴老狗单打独斗太吃亏了。 “你想怎么合作？” 解九看着吴老狗，知道吴老狗是有章程了，既然说清楚了要合作，有些小心思就得放下，起码等以后栽拿起来。 “先把人拢过来，总不能让佛爷他们的手吧？” 吴老狗笑得像只狐狸，解九见吴老狗不明说，也不想和吴老狗打太极了，他们现在唯一的优点就是，二月红和齐铁嘴他们几个人都不在。 “老八不可能同意的。” “老八会同意的，毕竟前有二爷和佛爷，后有陈皮和副官，我们两个只要站在老八这边，顺道把小白拢到手，老八知道该怎么选的。” 吴老狗看向了还在睡的白小生，白小生浑然不知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解九和吴老狗居然在他面前说这些。 吴老狗再接再厉，继续说道。 “老八不是个大度的，佛爷和陈皮也不遑多让，只要我们俩大度一些，拿捏好分寸，让老八知道他才是正主，老八会选择我们的。” 只能说吴老狗和解九的心眼子都脏，但是俩人此刻显然是臭味相投了，相视一笑后，决定实施这个计划。 “那老八也太幸福了点。” 第36 章 裁缝铺子 解九喃喃自语，没有人希望自己一直是上不得台面的那个的。 “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嘛，再说了，谁说得清以后呢？也没人规定小白只能上齐家的族谱。” 吴老狗盘算的漂亮，这让解九都不得不赞叹一声。 举起手中的茶杯，敬吴老狗。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俩人笑得模样如同一张模子刻出来的，眼底的势在必得，让睡着的白小生翻了个身。 等白小生醒的时候，都快晚上了，解九和吴老狗俩人在一旁下棋，白小生迷瞪了半天，坐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几点了？” “快七点了，你酒量不好就少喝点，五爷也真是的，不知道劝着点。” 解九眼疾手快，丢下一旁的吴老狗，冲到白小生的身旁，扶着白小生坐起身。 “是我非要喝的，七点了，，，七点了，，，，坏了，小齐还在陈皮那呢。” 白小生猛然惊醒，想到了小齐，从沙发上冲起身，慌乱中和解九与吴老狗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等白小生冲到陈皮那的时候，小齐可怜巴巴的坐在门槛上等着呢，陈皮也一脸怨念的看着白小生。 “不好意思忘了时间了。” 白小生想打个哈哈把自己喝酒的事情蒙混过去，陈皮揪住了白小生的袖子。 “就因为前段时间的事不想见我，孩子都不要了？” “没有的事，我是真忘了，明天给你赔礼道歉哈。” 白小生拽回自己的袖子，一把捞起门槛上坐着的小齐，撒丫子跑。 “小叔。” 小齐搂着白小生的脖子，今天真的是委屈了，他来到长沙城后，一直被齐铁嘴和白小生惯着，今天白小生没来接他，他真要以为白小生不想要他了。 “小叔睡过头了，我保证没有下次，小齐原谅小叔好不好？” 白小生也理亏，温声哄着小齐。 “好。” 小齐依赖白小生，白小生哄他，小齐就立马同意。 “那这样，为了表示诚意，明天一早，你和小叔一起去给陈皮赔礼道歉，然后小叔带你玩一天怎么样？” 白小生颠了小齐一下，小齐立马紧紧的搂着白小生的脖子，和白小生贴了一下脸。 “好！” 白小生也高兴，抱着小齐往家里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街头上都没什么人了。 “那明天小齐想干什么啊？” “想和小叔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白小生就带着小齐出门了，因为小齐没有想去的地方，索性白小生自己盘算了，先是带着小齐去了裁缝铺子，打算给小齐做两身衣服。 进了铺子后，就发现店里的裁缝都在忙活呢，白小生看了一眼铺子里的伙计，伙计笑着抬手，示意白小生看向二楼。 “三娘一早就来了，在楼上看料子呢，师傅们一会就下来，白爷您坐会？我给您上壶好茶。” “不用了，既然三娘在，我就去喝三娘的那一壶，你去楼上问问，三娘要是空闲的话，我就上去。” 白小生好说话，也不愿意多为难小伙计，毕竟在常人身上找存在感，是白小生觉得没品的事情。 “得嘞，那劳烦白爷您等会我了，我脚步快，马上就回来。” 小伙计笑眯眯的，和白小生说了一声后就往楼上跑，到了楼上才停下脚步，懂规矩的往里走。 小伙计的话也没说错，没过一会，人就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了，跑到白小生的不远处，这才缓下步子。 “白爷，三娘请您上去呢。” “带路。” 白小生从袖口里摸出几枚铜板给小伙计，算是跑路的赏钱。 到了楼上，就看见霍锦惜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了白小生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对白小生招呼。 “今天也是巧了，这小伙计说你在楼下，我还寻思是自己听错了，快过来坐。” “可不是巧了吗，我带小齐过来做两身衣服。” 白小生牵着小齐上前，坐在了霍锦惜的对面，霍锦惜抬手给白小生倒了杯茶。 铺子里的小伙计手脚麻利，赶忙把适合的料子拿上前展示。 师傅们在一旁看见，心底里赞赏了一声，忙活着手中的事情。 和霍锦惜、白小生这种好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给小齐做的？我前段时间定的一匹料子挺适合的，拿过来给你们白爷看看。” 霍锦惜这人的眼光高，能让她说适合，白小生就说不出不好来。 老师傅赶忙把布料拿过来给白小生看，白小生看了一眼，香云纱的布料双色，正面是黑色的，上有暗纹，反面是蓝色的。 “这料子好啊，你也舍得？” “这有什么不舍得的？我前段时间说定两身衣服，这料子到了之后，一直想不到该做什么款式的，给小齐刚刚好。” 霍锦惜睨了白小生一眼，晃着手中的扇子，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是扑面而来的美。 和白小生说完话，霍锦惜就招呼小伙计。 “给量量尺寸，拿几个款式过来也挑挑。” 小伙计哎一声，拿着软尺赶忙上前，小齐站直了身子，看着小伙计忙活。 老师傅拿着款式的图纸递上前，白小生看了一眼，只觉得挑花眼了，赶忙把图纸递给了霍锦惜。 “就劳烦三娘给掌掌眼了，我是看花眼了，觉得哪个都好。” 霍锦惜也不客气，放下手中的扇子，接过白小生递过来的图纸，挑了几张出来。 让小齐走过来后，对着图纸比划。 “做一身大褂出来，这料子少了不好看，盘扣的款式做填芯的，也用暗色的料子，这颜色虽说暗，但是料子好，就缀两颗珍珠，不打眼又合适。” 霍锦惜快速的给了一套方案，白小生此刻只觉得，今天是来巧了，要是让他选，最后也是只能让老师傅下方案。 霍锦惜给了方案，老师傅看着白小生，想看看白小生有没有什么意见。 白小生赶忙摆手，使唤起小伙计说道。 “就听三娘的，你再给选两匹绢面的，款式做成短褂的就行，天热留着平日穿穿。” 第37 章 陆建勋的九姨太 这一通买卖，大家都高兴。 小齐量好了尺寸后，坐在白小生的身旁，乖巧的看着霍锦惜。 不过好时光似乎总是会被打断，楼下突然闹哄哄的，白小生微微起身看向了楼下。 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陆建勋。 楼下的伙计也不敢拦，好说歹说的，还是让陆建勋带着人上楼了。 “哟，霍三娘和白爷都在呢，那真是巧了。” 陆建勋的到来，让霍锦惜迅速冷下了脸，在裁缝铺子见到陆建勋，她要真的信了一声巧，霍家的家主之位，就该早早的换给旁人了。 “不巧，能见到陆长官一面，哪能说是巧呢？” 白小生也没给什么好脸，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心底里的不高兴，让小齐都注目。 陆建勋却像是听不懂好赖话，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白小生心底里啧了一声，拉起小齐，让小齐坐在了霍锦惜那边。 “陆长官来这干嘛？总不能是来做生意的吧？” 白小生扯起一抹笑，对着小伙计摆手，示意小伙计下去。 白小生无意为难小伙计，但陆建勋可不是什么善茬，留下来也是遭殃。 “都去忙吧。” 霍锦惜也明白白小生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招呼老师傅跟着小伙计一起走，他们这群神仙打架，小鬼可不能遭殃了。 老师傅微微弯下腰，领了霍锦惜和白小生的情，拉着小伙计赶忙下楼。 陆建勋看了一眼下楼的人，没多说什么，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生意和谁做都是做，我既然来了，那肯定就是抱着做生意的心思的。” “陆长官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强求呢？大家都是生意人，我无意做这个买卖，陆长官您也别为难我嘛。” 白小生发誓，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张启山过，白小生也不是不能动手，只是陆建勋的身份到底是摆在那里的，要是让人无缘无故死在长沙城，上面不好交代。 “有些生意，就算是不做，也得拿出点诚意来，白爷也是生意人，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陆建勋话是对着白小生说的，眼睛却盯着霍锦惜看，他这话也有敲打霍锦惜的意思在。 霍锦惜抬眼和白小生对视上，看白小生眨眼，知道白小生能应付后，也就当听不懂了，拿着扇子给自己和小齐扇。 “陆长官，您今日来找我买消息，我要是卖了，那过两日有人找我买您的消息，您说我是卖呢还是不卖呢？” 白小生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建勋，打定主意要给这人找点事干。 陆建勋没说话，白小生也没给陆建勋留什么面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点秘密在身上，我只怕哪天您上级找我买消息，也拿出这套说辞来啊。” “白爷说笑了，这是长沙城，我上级要是想打听消息，自然会和我说，哪能去找您呢？” 陆建勋眼神一冷，想要试探试探白小生。 “哟，这就不巧了，我前段时间还真就收到了个消息，三娘你也给我拿个主意，南京城那边来了个消息，说那边的长官的九姨太，最近出了点事情，想要找人联系长沙城这边，可惜手里没人，这事就一直搁置着了。” 霍锦惜眼睛一亮，顺着白小生的话往下接茬。 “既然是南京城那边的长官，想必事情不小，这倒是有些棘手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九姨太想要联系谁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九姨太有个相好的，调到别的地方上任了，可叹的是，这个相好的一走，九姨太那边就查出来怀孕了。” 白小生摇摇头，似乎真的不知道九姨太的相好是谁。 霍锦惜暗道一声今天没白来，语气带着几分惊喜，恭维道。 “这是好事啊，南京城的长官该高兴坏了，家里添丁是大事。” “哪能啊，九姨太娶进家门，也就得宠了两个月，这孩子是谁的，难说。” 白小生说到这，像是才想起来陆建勋就是从南京城调过来的，扭头看向陆建勋问道。 “陆长官，您是从南京城来的，这事您知不知道啊？要是送贺礼的话，也和我们说一声，我们这群人啊人微言轻的，就想着往上巴结呢。” “你也说了是近期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什么消息都靠嘴说。” 陆建勋心底里慌张的不行，九姨太的事情一旦爆出来，他这辈子算是到头了，职务到头，命也到头！ 因为慌张，陆建勋甚至都没喊一声白爷，只是手有些颤抖，白小生扫了一眼，笑眯眯的继续开口。 “可惜了，我还寻思顺着陆长官的手，去送一份贺礼呢，哎，陆长官，您这边要是不方便的话，要不给我指条明路呢？” 白小生蔫坏，就逮着陆建勋往死里戳心窝子。 “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小心哪天因为这张嘴引出来祸事！” 陆建勋冷哼一声，起身往外走。 看着陆建勋的背影，白小生嗤笑一声，对着霍锦惜说道。 “要真惹出来祸事，也有佛爷在上面顶着，什么人操什么心，反正依我看啊，九姨太这件事，该操心的不是我。” 陆建勋下楼的步子崴了一下，还是被身旁的副官给扶住了，才没闹出笑话来。 霍锦惜笑得不行，手中的扇子也顾不得摇了。 “你这张嘴啊，是长沙城数一数二的好，不哄的人心花怒放的就不错了，怎么会惹出事来？” “这话我爱听，哎，你说，那九姨太的孩子打不打的掉？” 白小生也是个爱说八卦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和齐铁嘴凑在一起了。 现在有现有的八卦，不说也是可惜，更何况八卦还是陆建勋的，白小生更要多说两句了。 “不打就没命活了，能被娶回家的也不是什么傻的，这孩子想往人身上栽，时间也对不上啊，我瞧着我们这位陆长官，不是个为了情爱不要命的性子，只怕九姨太要吃了这个亏了。” 第38 章 小嫂子 霍锦惜摇头感叹，她也不觉得那个九姨太是个傻的，陆建勋现在人在长沙城，她就是想收拾细软往这边跑。也得考虑考虑，能不能活着到。 “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孩子又不是我闹出来的，该操心的人啊，走远了。” 白小生伸手点点楼下，他不叹陆建勋，也不叹九姨太，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与其叹他们，还不如考虑下午干什么去呢。 和霍锦惜俩人在楼上絮叨了半天，茶水都喝干净了，小齐实在是坐不住，就左看看右看看的。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和霍锦惜约了明天一起搓麻将，白小生这才带着小齐准备离开裁缝铺子。 “等衣服做好了，让伙计送到齐家就成。” 白小生问了价钱，给了掌柜的几枚银元，只多不少，因为看那个小伙计顺眼，白小生顺手指了他。 “哎，白爷您放心，等过两日就给您送过去。” 掌柜的也高兴，那小伙计是他亲戚，跟着他在店里忙活，能被贵人记住，是件好事，掌柜的高兴都来不及。 看掌柜的这样，白小生也有心思多说两句。 “人挺机灵的，是个好的。” “白爷谬赞了，您有事尽管使唤他，他腿脚快。” 掌柜的一把把小伙计拽上前，就差在小伙计的脑袋上写上强烈推荐四个大字了。 白小生拍拍小伙计的肩膀，鼓励了一波。 “行，能让掌柜的推荐肯定行，我就不多留了，等下次有需要，我再来。” “去送送白爷。” 小伙计咧嘴笑着，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被掌柜的推上前，小伙计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跑上前拉开了裁缝铺子的门。 白小生牵着小齐离开，小伙计还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 俩人闲着没事，寻思时间还早呢，就想着带着小齐去梨园看看，虽说这段时间二月红不在，但是也有别的师傅唱戏。 这个时候梨园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往梨园去的路上，刚好看见了卖油糍粑的铺子，白小生驻足买了两块，打算用这个给陈皮赔礼道歉。 小摊贩手脚麻利的把糍粑放进油锅里，看着在油锅中翻滚逐渐变得金黄的糍粑，心情都好了起来。 糍粑还没拿到手呢，就有几个男人凑到了摊位前来。 张嘴第一句话，就让白小生成功黑下了脸。 “哟，小嫂子生的俊俏，带着孩子不容易吧？”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小嫂子要是有什么难处，也和哥几个说说？” 骚扰的话不知道怎么逗乐了这群人，一群人咧着嘴哈哈大笑。 白小生都被气笑了，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是没有把头发扎起来，但不管怎么看，他和女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起码体型上，就和女性有很大的差距。 但对方还是能睁着眼说瞎话，都看见他了，还张嘴喊一声小嫂子。 白小生这要是还不知道对方就是来找茬的，就算是白活了。 “哥几个这话就不对了，小嫂子面皮薄，怎么好意思和我们直说，要不找个巷子，，，咱们也听听小嫂子的知心话啊？” “对对对！去巷子！” “就是不知道小嫂子的知心话，有多动听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这群人越说越过分，小摊贩看着白小生一脸的为难，想要动手吧，又怕白小生阻止。 别人不认识白小生，他还能不认识吗？ 不对，整个长沙城就没有不知道白小生的人，这群人就是摆明了要找事。 白小生抬手让小摊贩往后站站，摸了一把小齐的头，笑眯眯的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一把将男人的头按在了油锅里。 油锅里的噼啪声顿时响起，油花四溅，得亏小摊贩听话往后站了，要不然要被烫一手的泡。 任由对方挣扎，白小生也不撒手，油花溅在白小生的手背上，顿时就起了泡。 “笑你x呢，不是要听知心话吗？听，往死里听。” 等到男人逐渐没了动静，白小生这才撒开手，深吸一口气后，看着几个男人继续说道。 “我他x就奇了怪了，长沙城就那么大的地方，怎么蠢货那么多呢，你们家主子到底给了多少钱，能让你们过来找我？” 白小生一个鞭腿抽在了男人的脖颈处，看着男人倒飞出去，砸坏了桌椅。 白小生从没说过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啊？怎么这群人就觉得，他拿他们没辙呢？ 平常的人设保持的太好了？ 看着几个男人散开，白小生往前走两步，抬脚踩在长凳的凳沿上，长凳歪倒在白小生手里，白小生掂量了两下，觉得还行，抡着长凳就抽了过去。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几个妈啊？敢来找我岔？还想去巷子是吧？要听知心话是吧？” 长凳一下一下的抡，倒在地上的人抽搐着，白小生也不带停手的，血流了一地，街头上的人都散开了，给白小生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白小生打的起劲，剩下的三个男人见此情景，赶忙往街那头跑，今天算是惹了硬茬子了，先跑为敬，毕竟对这群人来说，兄弟情谊什么的，不值钱。 白小生正要去追呢，就看见陈皮阴沉着一张脸，从街对面走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九爪钩，和跑的男人刚好迎面撞上。 陈皮原本是想要过来迎迎白小生的，还没见到白小生呢，就看见街头乱糟糟的，听人说有人找白小生的岔子，就飞奔了过来。 九爪钩从陈皮的手中飞出，穿透了男人的胸膛，迎面直冲白小生的脸去。 陈皮转动了一下手腕，九爪钩稳稳的停在了白小生的面前，但凡再近一寸，九爪钩就能落在白小生的脸上，白小生也不闪躲，拎着长长的凳子腿，笑眯眯的看着陈皮。 这短短几分钟里就死了仨人，陈皮看了白小生一眼，捞回九爪钩，扭头看向跑走的俩人，没和白小生多说什么，拎着九爪钩就去追了。 他陈皮今天要是能让这俩人跑了，九门四爷的位置，白送！ 小齐看了一眼白小生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跑走的陈皮。 第 39章 烧包组合 从袖口里掏出自己的零花钱，拿了五枚银元给小摊贩。 “换个锅吧。” 小齐给的钱，让小摊贩愣在当场，没敢接。 他忙活一年到头，也就挣这么点钱了，现在因为锅里死个人，就给了一年的钱，早上出门的时候，也没人和他说能遇见那么大的好事啊？ “拿着吧，算是赔你摊子钱了。” 白小生拿起小齐手中的钱，塞进了小摊贩的怀里，又对着小齐竖起拇指，夸赞小齐办事妥当。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手里还拎着凳子腿呢，把凳子腿一扔，白小生又掏出了一枚银元，算是赔旁边小摊贩的座椅板凳钱。 也算是无妄之灾，想到给的钱确实是多，白小生也不想给小摊贩招惹麻烦，就多提了一嘴。 “过两日别忘了出摊，到时候我让伙计过来拿。” 这话算是给了小摊贩的保障，让人知道白小生记住了小摊贩，免得有人因为钱，打小摊贩的主意。 “哎，哎！多谢白爷，多谢白爷，也多谢小少爷！” 小摊贩乐的牙不见眼的，这个时候锅里死个人算什么，就是他身上死个人，能拿那么多钱，也值了。 白小生摆摆手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放下狠话。 “谁要是敢给这几个人收尸，我就让谁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家破人亡。” 没人敢给白小生回应，白小生带着小齐站了一会，陈皮就拎着俩个人头回来了。 陈皮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手里拖着俩人的尸体，陈皮把人头丢在地上，人头滚落在尸体旁边。 陈皮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眼底的狠厉不敢让人和他对视。 “把尸体拖到码头，找个旗杆吊起来，死都死了别浪费了，也让人看看，敢和我作对的下场。” 白小生丝毫不见外，使唤起陈皮手底下的人来。 陈皮摆手，手底下的人听话的上前，拖着两个人的尸体忙活去了。 “我说你一天天的，够忙的啊。” 陈皮一身的血，两步走到白小生的面前，白小生笑着没说话，毕竟确实是陈皮说的这样。 看着陈皮脸上的血，白小生从袖口里摸出一方帕子，给陈皮擦去了脸上的血渍。 陈皮的身体微微前倾，此刻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 和刚刚的狠厉完全相反，纯善的模样，看的人忍不住弯起嘴角。 “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人不长眼，我难不成站在原地挨打啊？” 白小生把陈皮脸擦干净，转头看着陈皮一手的血，就把手帕塞进了陈皮的手里。 “谁敢动你我要谁命。” 陈皮轻描淡写的，擦完手，顺手把帕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看样子是没打算还给白小生了。 白小生看见后也没再要。 “你怎么在这？” “手底下的人说在街上看见你了，我就过来看看。” 陈皮看着白小生手背上的水泡，一把拉住了白小生的手腕，想要带人去处理。 想起来小齐后，又伸手牵着小齐，仨人一起离开了街头。 陈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白小生的伤势，你要说是他自己受伤了，陈皮看都不看一眼，可是换做白小生，陈皮就头疼了。 最后让伙计从医馆里抢了个老大夫回来，老大夫一路上踉踉跄跄的，还以为自己今天要完了。 被陈皮手底下的人带走，他要命丧今天了。 老大夫心底里的哀嚎，在看见了白小生后悉数散去，他这条命还有得救。 看见白小生手上的伤口，老大夫拿出银针，将水泡戳破，清理干净。 陈皮站在一旁看着，看白小生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就急了。 “伤的是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多大的人了，你还想要什么反应？我在这哭一场？” 白小生无奈的笑笑，觉得陈皮就是担心则乱了，陈皮自己平常受伤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怎么现在反应那么大？ “你就不觉得疼？” 陈皮被噎了一下，站在白小生的身旁，不断的招呼老大夫下手轻点，老大夫看着已经处理好的伤口，是敢怒不敢言，强扯出一抹笑意，对着白小生说道。 “这两天就别碰水了，等伤口愈合后，这个药膏外敷，不会留疤的。” “行，辛苦你跑一趟了，晚点我让人把钱给送到你医馆里。” 白小生从不会去为难常人，说完话后就对着老大夫摆手，示意赶紧走，免得一会陈皮拉着他东问西问的，要是一个不高兴，还可能动手杀人。 “哎哎，那我就不多留了。” 老大夫听懂了白小生的话，把东西一收，背着药箱就跑了。 陈皮看白小生不回答自己的话，不乐意了，上手想要拽白小生的胳膊，又怕给白小生拽疼了，在白小生的面前来回踱步，最后咬着牙放狠话。 “白小生你行！你等伤好了的。” “等伤好了，你要拿我怎样？把我也挂旗上？还是把我丢水里喂鱼？” 白小生把药膏放进怀中，扭头看着陈皮，特别好奇陈皮还能说什么狠话。 “我把你吊起来打！拿你这条胳膊钓鱼！” 陈皮梗着脖子回答白小生，这话不诚实。 白小生敷衍的嗯一声，陈皮看的是咬牙切齿的，一肚子火没地撒。 “行，等好了，我等着四爷把我吊起来打。” “白小生！” 陈皮这一嗓子喊的，小齐都忍不住往后稍稍，声音太大了。 第二天，相约在霍家一起打麻将，白小生大早上洗漱完就出门了，先是把小齐送到了陈皮那边，然后慢悠悠的往霍家的方向走，打算早饭去霍家蹭一顿。 到了霍家的时候，吴老狗和解九都已经到了，就差白小生来了。 白小生坐在椅子上和霍锦惜吃着饭，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吴老狗和解九，一脸的疑惑不解。 “三娘，你家要选美啊？我怎么觉得他俩今天那么骚包呢？” 霍锦惜被白小生的话呛了一下，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捂着嘴缓和了一会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口水顺顺。 第40 章 白小生悟了 “还不是因为你，今天一大早，霍家还没开门呢，五爷和九爷就过来了，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霍锦惜吐槽了两句，她和吴老狗与解九认识多少年了，就没见过这俩人什么时候打扮的那么精神过。 衣服上褶子都没有，到了霍家后，俩人也不知道合计了什么，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开始喝茶，直到白小生过来了，霍锦惜才看懂这俩人想干什么。 “我怎么觉得他俩像是开屏的孔雀？霍家要招赘了？” 白小生皱巴着脸看那边凹造型的解九和吴老狗，和这俩人一比，白小生打扮的就像是灾难。 他大早上起来，随便找了套衣服换上，因为齐铁嘴不在，白小生也没人给他选什么衣服，就拿了一套最顺眼的，上衣是正青的，裤子是胭脂红的。 头发没梳，乱糟糟的，被白小生摸了一双筷子给盘起来了。 霍锦惜第一眼看见白小生，还以为是端午要到了，粽子都成精了。 “招赘也不选他俩，可惜你和老八在一起了，要不然霍家招赘，第一个就找你。” 霍锦惜说话的声音故意大了点，就看见那边凹造型的俩人身体一僵，齐齐的往这边看。 “这是怎么了？我今天穿的太打眼了？” 白小生掀起衣摆，露出了精细的腰身，在正青色的短衫的衬托下，白花花的一片，霍锦惜还没看清楚呢，吴老狗就从那边冲过来了，一把把白小生的衣摆拽了下去。 “干什么！小白你搞色诱！” 解九也站在了吴老狗的身旁，和吴老狗如出一辙的不赞同的表情看着白小生。 “你说什么呢？” 白小生一脸的茫然，他今天怎么听不懂话了？起床的姿势不对？ 没有啊？和平常没差啊？ 那为什么听不懂人话呢？ 霍锦惜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饭，就看着眼前这俩人闹腾，她可没好心到要给两个人点破什么心思，她就喜欢看热闹。 “小白你掀衣服干什么？三娘是女人，你在她面前也得注重点形象。” 解九一肚子的话，最后拐着弯说了出来。 “我就看看。” 白小生确定了，这俩人就是打扮给霍锦惜看的，这俩人想要入赘！ 没跑了。 怪不得前段时间吴老狗和他说，让他给解九介绍姑娘呢，原来是想要给竞争对手制造困难啊。 白小生悟了。 一脸正色的对着吴老狗点头，示意吴老狗，他明白了！！！ 吴老狗：你明白什么了？ 吃完早饭四个人就坐在了牌桌上，白小生今天势必要把这仨人杀的片甲不留。 “昨天怎么回事啊？” 霍锦惜搓动麻将，开始聊起今日份八卦。 “能怎么回事，陆建勋在裁缝铺子吃了瘪，想找场子呗。” 白小生啧一声，开始理拿到手的麻将，吴老狗看了一眼白小生的手背，抬眼和解九对视了一眼。 “要不要帮忙？” 霍锦惜懒得理会这俩人的眉眼关司，问了白小生一嘴。 “不用，佛爷他们这两天就回来了，陆建勋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了。” 白小生说的轻松，张启山回来了，白小生可就有正当理由弄死陆建勋了。 “你想等佛爷动手？” 吴老狗把怀里的三寸丁往白小生怀中放，白小生顺手揉了一把狗脑袋。 “等？我看起来那么好脾气吗？佛爷他们明天到，我要陆建勋今天晚上就死。” 白小生耻笑一声，他只是想说，让张启山回来处理陆建勋的后事，又没说要留着陆建勋糟心。 看这几个人没明白自己的话，白小生给解释了两句。 “南京城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陆建勋的上级留不下他的，这两天佛爷回来，刚好有人接手，我瞧着已经有人进城了，陆建勋活不过今晚。” “那，，，那个九姨太呢？” 霍锦惜还是想吃瓜，反正陆建勋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还不如问问这个九姨太呢。 “消息一传开，就被陆建勋的上级给活埋了，陆建勋死了也好，一家老小都在下面等着呢。” 白小生赞叹了两句，似乎说的真是什么好事情一般。 听的霍锦惜没忍住笑。 打了一天的麻将，到了下午的时候才停下，白小生往码头那边走，去接小齐了。 霍锦惜、吴老狗和解九接收到白小生的消息，晚上也管着手底下的人没让出去，第二天一早，长沙城的报纸上就刊登了陆建勋被杀的消息。 一时间长沙城人心惶惶的，百姓们都在小声议论着，张启山不在，陆建勋被杀，接下来的长沙城会是谁接手。 白小生在家里高兴的很，大早上的梁伢子就拿着新出的报纸过来，白小生看着头版上的大字，把报纸扔在了桌子上。 高兴嘛。 留声机悠扬的声音响起，白小生在客厅里走了两圈后，坐在沙发上哼曲儿。 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白小生索性跟着曲转了起来。 刚到家的齐铁嘴看见白小生这样，摘下帽子两步上前，揽着白小生的腰，在客厅里一起转了两圈。 “什么事让我们白爷那么高兴啊？” “好事，天大的好事，陆建勋被杀了。” 白小生拉着齐铁嘴坐下，伸手倒了杯茶塞进齐铁嘴的手心里。 “哟，这倒是巧了，我们今天刚到长沙城，陆建勋就死了啊？” 齐铁嘴喝下茶，听着白小生的话，跟着摇头晃脑的。 “他多活一天我都烦得慌，哎，你找个风水差的地儿，咱给陆建勋收尸去啊？” 白小生想到什么说什么，眼睛都亮了。 齐铁嘴伸手捏了一下白小生的脸，看白小生没反应，又拉着白小生的手拍了两下。 “白爷说晚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皮在码头上忙活着呢，你现在去的话，陆建勋应该刚被挂好。” “我这在家高兴了一会，就被陈皮抢先了，下次还得是手快点才好。” 白小生直呼可惜，只是眼底的兴奋却暴露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你要是真想要，我让人和陈皮说一声，要过来就行了。” ———— 作者：求求免费的为爱发电啦，拜托拜托，我会很努力的写作的，爱你们，么么哒。 第41 章 病起 齐铁嘴开始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被白小生攥紧了手。 “别介，挂上面挺好的，你也不嫌晦气。” 白小生歪倒在齐铁嘴的身上，一段时间不见，还有点想了，白小生深吸一口气，没忍住往齐铁嘴的怀里蹭了两下。 “想我了？” 齐铁嘴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不想，我想你干什么？” 白小生选择了嘴硬，当初那谁说的挺好的，白小生这人烧成灰了，也得剩一张嘴硬。 “那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刚出发我就后悔了，要不是二爷拽着我，说不能回程，我就不跟着去了。” 齐铁嘴抱着白小生，不断的说着自己的思念。 听的白小生眯着眼睛笑，他就喜欢齐铁嘴这样。 “你最好是。” “我当然是了，你听听，我这颗心啊，是一直在说着想你呢。” 齐铁嘴拉着白小生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白小生也任由齐铁嘴这样，倚在齐铁嘴的怀里，静静的听着齐铁嘴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一下。 每一下都在说着无尽的爱意，就像是齐铁嘴这个人一样，一直信奉着有嘴就得说的道理。 “抱我回房间，我倒要看看八爷能有多想。” 白小生轻哼一声，揽住了齐铁嘴的脖颈，齐铁嘴得令后，抱着白小生就往屋里跑。 “想死了！” 俩人的嬉笑声在屋里传开，晃动的床帐圈起涟漪。 （整天清醒克制又有什么用！我就不能写一次yellow文吗！（眉姐姐表情包）写的我要疯了，我要写yellow！我要写他们亲嘴！每次开车，都是刚上车就结束了，发动机都不带启动的，我受不了了！） （我要写亲嘴！我要写他们在床上亲嘴！亲！清汤寡水的给谁看呢！我是作者！我就要写！） （西红柿爹我错了，我不写了，我认错，我有罪，我就是最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我谨遵我国二十四字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我将成为西红柿最友善、最文明的好作者，拒绝黄赌毒，从我做起。） （彼起娘之。） （伞伞酒伞丝丝丝灵衣）自己翻译一下嗷。 （我不服！） 张启山回来后，整理了陆建勋的事情，然后就带着人投身于研究解药的事业中。 在这紧张的进展中，长沙城突起病毒传染，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人发热咳嗽，到后来浑身起满了疹子，医馆被围的水泄不通，长沙城的街头上，每时每刻都能看见愁苦的百姓。 街头的人越来越多，百姓们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哀嚎着，巷子里的死尸摞得比人还高，陈皮的码头，因为尸体在水中浮沉，导致船只没法行运，也停了下来。 一时间，长沙城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哀嚎的人们，诉说着自己的苦痛。 城外的寺庙也被围的水泄不通，寺庙的大门紧闭，原本在佛像前说着阿弥陀佛的僧人，也为了不扰菩萨的清净，拒绝人们进入寺庙祈求神明。 寺庙中祷告的声音消失，大殿中的佛像依旧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是在说众生皆苦，还是说万物为刍狗。 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小齐被白小生带着忙活，或许病痛的眼中没有什么上等人吧，齐铁嘴也病倒在了家里，白小生急得不行。 只得每日在炉火前蹲守着，一碗一碗的苦药汁子往齐铁嘴那里送。 齐铁嘴躺在床上，身体逐渐消瘦下去，白小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只是现在除了等张启山那边有消息，白小生毫无他法。 白小生的外挂搜索界面，被白小生都按烂了，到最后也只是一遍一遍的告诉白小生，解决方法是鹿活草。 可是鹿活草早就拿给了张启山，要是能够直接用的话，也不至于让长沙城横尸遍野。 白小生也是逐渐疯魔了，开始循着古籍中炼丹的法子，把熬药的事情交给小齐后，整日窝在房间中不出来。 硫磺和水银的气味遍布齐家，让人丝毫不怀疑，要是扔个火折子，齐家会炸。 当然，炸炉的事情也不少见，白小生经常灰头土脸的从房间里出来，坐在廊下缓和一会后，就又会跑回屋子里忙活。 “你小叔呢？” 齐铁嘴喝下小齐端过来的药，现在唯一能让他放心的，就是白小生和小齐没出什么事了。 “还在屋里。” 小齐沉默的接过碗，他已经逐渐懂事了，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隐瞒他。 齐铁嘴咳了两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浸出层层细汗。 缓了好一会，齐铁嘴这才轻声细语的和小齐交代。 “要是老叔不在了，你就跟着你小叔好好生活，看着他点，别让他老是跟着熬。” 小齐抿着嘴没说话，他不喜欢齐铁嘴的这通话，听起来像是交代什么遗言。 齐铁嘴轻笑一声，喘息了一会，指着门外说道。 “喊你小叔来，就说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说。” 小齐听到齐铁嘴的话，端着碗就往外跑，跑到白小生炼丹的房门外，听着屋里的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伸手敲响了房门。 “东西放门口。” 屋里传来了白小生的声音，不过语气却是极其的不耐烦。 “小叔。” 小齐有些怯懦的喊了一声，半晌后房门被打开，白小生从屋里走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缺什么药材了？我一会出去买。” 白小生笑笑，似乎是在安抚小齐，其实小齐知道，家里早就因为药材的事情，花光了钱财。 现在的长沙城，药材比人命还贵，要不是前两日九门各家送了钱过来，只怕是今日的药材都不够了。 “不是，老叔说有话想和你说。” “好，你把碗放厨房里后，去屋里歇着吧，烧艾的事情就交给伙计做。” 白小生吩咐了小齐两句，抬脚往房间的方向走。 推门进去，齐铁嘴倚在床上咳着呢。 “老齐。” 白小生快步走到齐铁嘴的身旁，端起一杯温水送到齐铁嘴的嘴边。 —— 求免费的为爱发电，求打赏。 第42 章 乱长沙 齐铁嘴强忍着嗓子中的咳意，伸手拍了拍白小生的手臂。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怎么你就那么轴呢？” “你还想我不管你？” 白小生笑都笑不出来，乱糟糟的头发，下巴上的胡茬，和灰扑扑的衣服，都告诉了齐铁嘴，白小生这段日子也不好过。 “我想和你说一声是，却做不到违心，小白，我的命数就在这，别做什么无用功了，你带着小齐好好生活，齐家的东西够你俩过日子了。” 齐铁嘴似乎想的很开，开到让白小生红了眼睛。 “你先前还说我改了你的命格！我不爱听你说这些，把嘴闭上！” “是改了，我是个没有亲缘的命，能遇见你和小齐，就足够幸运了，小白，别为了我去为难自己。” 齐铁嘴抓紧了白小生的手，要说是不舍，齐铁嘴比谁都不舍，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却偏偏遇见了这样的事。 “我什么时候为难过自己，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是不是下人和你胡说了些什么？你就安生养病，有我在呢，出不了事的。” 白小生回握住齐铁嘴的手，比任何时候都够用力。 齐铁嘴看着白小生，眼底的不舍，几乎化为实质。 “没回长沙城之前，我就知道我的命了，小白，认了吧。” 白小生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话来，拒绝的意思很明显，甚至想要假装没听见齐铁嘴的话。 “小白，，” “闭嘴！老齐我告诉你，我白小生这辈子最不认的就是命，你别以为自己会算点卦就能使唤上我了，你那点本事还不如路边张嘴胡说的瞎子！” 白小生情绪激动，这些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白小生站起身，伸手指着屋外，对着齐铁嘴破口大骂。 “你自己没本事，就别以为我和你一样，我他x是百晓生！就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你愿意砸自己的招牌我不管你，但是你少他x想砸我的！” 白小生背对着齐铁嘴，低声抽泣的声音，听的齐铁嘴的一声叹息。 巨大的压力早已经压垮了百晓生，可却比不上齐铁嘴的这番话更让白小生难过，白小生最终还是忍不住崩溃大哭了起来，心底的痛蔓延到四肢上，白小生爬到齐铁嘴的床边，紧紧的抓着齐铁嘴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老齐我求你了，，，我求你了，，齐家，，齐家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你不能丢下我和小齐，，，” 颤抖的身体，无声的诉说着白小生的崩溃，眼泪打在齐铁嘴的手上，齐铁嘴也觉得眼眶一酸。 “不哭不哭，好小白，我和你闹着玩呢，我哪舍得你啊。” 齐铁嘴赶忙道歉，白小生摇着头，只是一味的哭。 “会有办法的，老齐你信我，我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哭了一场，白小生收拾好情绪，拉着齐铁嘴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齐铁嘴因为病重，精神头不怎么好，和白小生说了一会话就睡着了，白小生给齐铁嘴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却看见了坐在门框旁的小齐，小齐缩成一团，听到响动后赶忙起身。 脸上的泪痕还未擦去，看来刚刚白小生和齐铁嘴的谈话，他都听见了。 “小叔。” 白小生牵着小齐走在连廊上，怕说话的声音吵了齐铁嘴。 “怎么在风口坐着，小心着凉。” “就走到这边了。” 小齐选择了撒谎，拙劣的谎言使得人一眼就能看穿。 “小叔有件事情想拜托你，这两天忙，库房的伙计也病倒了，小叔不放心其他人，你帮着小叔点一下钱好不好？” 白小生没有让小齐干等着，找了点事情让小齐做。 “好。” 小齐很听话，接下来了白小生交代的事情，和白小生俩人去了库房里整理东西，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白小生又带着银钱出门了。 走出齐家后，看着尸体明显比前两日多的大街，白小生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中。 他来到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解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吗？ 这些人命他真的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吗？ 万万同胞死于非命，明明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他真的要眼睁睁坐视不理吗？ 周围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躺在地上的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也有青壮年。 有满头白发的老人，哭求着家人别管他了，痛骂一家老小不懂事，捡起地上的拐杖往儿子的身上打，咒骂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不早些死，如今活着拖累家人。 有怀抱婴儿的妇女，听着孩子的哭嚎声，顾不得周围人的眼光，掀开衣服，喂下了含带着病毒的乳汁，婴孩砸吧了两下，却什么都没吃到，妇女跪在地上，家里的钱烧完了，她也两三天没吃东西了，哪里还有乳汁喂孩子。 有找不到家人的孩童，光着脚在死人堆里跑来跑去，因为泪水模糊双眼，还摔了一跤，用脏污的袖子抹去眼泪，看见地上的尸体，却早已习以为常，从地上爬起来后，继续跑着喊娘。 有为了活命卖子卖妻的男人，对着苦苦哀求的妻子破口大骂，骂不值钱，赔钱货，开裂的手里拿着几枚铜板，这是他的救命钱。 有蜷缩在角落里，早已被家人抛弃，静静等待着死亡的老人，昏花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他双手合十，试图祈求上苍，给他一条活路。 有被人贩子拖拽走的孩子，哭求着家人别不要他，破洞的衣服在地上摩擦出更多的孔洞。 有看着男人死了，悲愁哀嚎的妇人，嘴里一声一声的喊着当家的。 有抱着孩子和妻子尸体的男人，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眼底里满是茫然，不知道明日会如何，自己又会不会死在今天。 但更多的，是早已死去，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苍蝇嗡嗡作响，盘绕在周围，比人的哭嚎声还大。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人们已经无力于去找个地方埋尸了。 第43 章 战争 白小生站在其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想救齐铁嘴，也想救这个国家。 可是白小生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往日里的金手指，在此刻消失了作用，怎么也搜索不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买了价格昂贵的药，白小生回到家后，一头扎进了炼丹室中，地上随意摆放的古籍让人没处下脚，书籍翻阅了一本又一本，白小生也吃下了不少的丹药。 原以为日子会往好的地方发展，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长沙城肆虐的疾病还未结束，日本人就冲着长沙城而来。 一声枪响，像是早上报时的钟表，划破了长沙城的清晨。 在疾病和战争的施压下，长沙城的百姓苦不堪言。 张启山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研究什么药了，把这件事交给了心腹后，带着士兵登上城墙。 死亡的士兵人数比病倒的百姓还多，一具一具尸体从城墙上倒下，很快又被其他的士兵补上位置。 新来的士兵，怀抱着满腔的热血，和对保卫家国的决心，可战争的残酷，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决心，落在身上的子弹击碎了所有的憧憬。 枪炮声掩盖住长沙城的悲鸣，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坚毅，但更多的，是见证了队友死亡，开始习惯的麻木。 到后面，已经开始有百姓自发的走上城墙，试图阻拦这些贼子野心的日本人。 白小生也没法继续躲在齐家了，他接过了张日山给的枪支，九门齐聚在长沙城的城墙下。 他们约定好了，等战争结束后一起喝酒，一起搓麻将。 也心照不宣的决定，不管是谁死亡，都会照顾好对方的家人。 在此刻，所有的利益都烟消云散，大家一条心，共同走向了未知的道路。 就这样过了有半个月，长沙城已然变成了废墟，再也不见当初繁荣的景象。 地面上覆盖着的灰尘，破败的墙壁，枯朽的树木，无一不在诉说着长沙城的惨状。 晚上，枪炮声终于停歇，大家也能缓口气了，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妇女、儿童忙活着煮饭烧水，年迈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动，给受伤的人递药包扎伤口。 张启山看着这个场景，压在心底的石头任由他怎么努力也不动分毫，看见了盯着火堆发呆的白小生，张启山抬脚走了过去。 “小白，我想买个消息。” 张启山蹲在白小生的面前，白小生头也不抬，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们会赢的。” 这句话无异于是镇定剂，张启山喃喃的说了一句好，陪着白小生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谁起头唱起了歌，婉转悠扬的曲调，让白小生忍不住转头看去，就看见一位姑娘站在空地中央，声音很熟悉，是陈丫头，陈丫头的嗓子很好，白小生闭上眼睛聆听。 “小背篓，晃悠悠，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头一回幽幽深山中，尝呀尝野果哟。” “头一回清清溪水边，洗呀洗小手哟，” 白小生有些昏昏欲睡的，只是张日山的匆匆赶来，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佛爷！” 张日山有些慌张，看样子是出事了，张启山赶忙起身，不等张日山说什么，就有一群人从黑暗中赶来，走到不远处便停下了脚。 这群人的精神面貌很差，几乎是互相搀扶而来的，他们的脸庞苍白，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因为疾病饱受痛苦的百姓。 张日山小声的对着张启山说道。 “这群人想要出城，去鬼子的营地。” “胡闹！” 张启山呵斥一声，这个时候想要去鬼子的营地，也就一个答案了。 “佛爷，反正我们也是命不久矣的人了，这条命死在哪都是死，出了城还有块地埋，您就成全了我们吧。” 一个汉子走上前，远远的和张启山说话，他脸上憨厚的笑意，却让张启山哑了嗓子。 “是啊佛爷，指不定我们就能成呢？” “外头的地可空了，我们哥几个可不想没地埋。” 这群人表情淡然，显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甚至有人开起了玩笑。 “佛爷您要是担心的话，那也是得担心我们会不会跑了，指不定出了城门，就看不见我们的影了。” 这话逗笑了这群汉子，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陈丫头的歌声，一时间寂静万分，只有他们的笑声在黑夜中响起。 “是嘞，我们出去也是想搏一搏，那万一外面有能治病的呢？” “佛爷，这趁天黑，您就心软一次，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胡说什么呢！长沙城的人只能死在长沙城里，赶紧回去，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等过两天药就出来了，好日子都在后头呢！赶紧走！” 张启山深吸一口气，不同意这送死的决定，这群汉子不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齐刷刷的往前走。 这是想要逼迫张启山开城门了。 可悲啊，长沙城面对疾病和战争，没人想着逃跑，用命赌开城门，也是为了去送死。 “回去！” 张启山掏出枪，对着汉子脚底下开了一枪，却没有阻止任何人的脚步，他们依旧往前走，他们赌张启山不会对他们开枪。 事实也正是如此，张启山想要守住长沙城，又怎么会开枪杀了自己人。 他们自顾自的走到了城门前，想要开城门却又怕给了鬼子可趁之机，就选择了去城墙上。 他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城墙上挪动。 “白爷，我和您买个消息啊？” 领头的汉子扭头看着白小生，白小生睁开眼睛，扯起嘴角对着他笑。 “不卖，我以前都是骗你们的，我算哪门子白爷。” “得了吧，白爷您的能耐，大家心底里都有数的，反正咱以后也见不着了，您就当大发善心一次，卖个不要钱的给我啊！” 汉子笑出声来，眼睛亮的很，就等着白小生给个答案。 白小生站起身，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想要给留个好印象。 “赢了！” ———— 作者：感谢诸位的打赏，那我们就多更一张吧，当作感谢诸位了，照常求打赏哟~~爱你们，么么~ 第 44章 老先生到访 “成！有白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以后见啊。” 汉子得到了准话，上了城墙，顺着绑着的绳子，在夜色中翻出了城外。 一群人对着城墙上的众人摆手，示意不用送了。 城里的众人齐刷刷的对着他们行礼，这群汉子迈动自己最大的步子往前走，没有再回头。 城里的人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升起，久违的，今天没有了枪炮声。 白小生站在墙脚下，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里的讽刺，任谁都听得出来。 “白小生啊白小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小生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用黢黑的袖子擦了一把后，扶着城墙笑得直不起腰。 大家都知道，他们成功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枪炮声再次响起，众人乱中有序的跑上城墙。 在战争中，半截李染病去世，留下了家中的嫂子和襁褓中的孩子。 黑背老六被枪击中离开人世，原本留下了白姨，白姨却拿起了黑背老六的枪，毅然决然的登上城墙，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白姨也跟着黑背老六走了。 都说战争磨砺人的速度飞快，白小生在陈丫头的身上，看见了成长的迅速。 陈丫头从被枪炮声吓得躲在角落，到后面帮着包扎伤口、煮饭，再到端着枪上城楼，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个羞涩的女子，身上已经有了英姿飒爽的风姿。 和霍锦惜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战火蔓延了三个月之久，日本人久攻不下长沙城，最终在一系列的事情下，选择了撤兵。 长沙城保住了，死去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欢呼声在长沙城中响起，随着结束后，带来的是无尽的茫然。 死去的人们被埋葬，活着的人们慢慢重建长沙城。 城外的英雄冢里埋葬了数以万计的尸骨，他们无名无姓，却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英雄。 张启山一行人研究的药也得以成功，长沙城的疾病结束了。 齐铁嘴也慢慢好了起来，但不知道是伤了身子还是什么原故，身体也没有当初的强健了。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地方发展，只是看着被战火蔓延过的长沙城，不知道为何，白小生的心底空荡荡的。 这天齐家请来了个老先生看诊，这老先生也有来头，朝廷没有覆灭前，是在宫里当太医的，后来朝廷动荡后，就找了机会回到了长沙城。 先前长沙城闹病疫的时候，他就是跟着张启山研究药的一员。 老先生被迎进门，听着白小生细细的说了齐铁嘴的病症，梁伢子端了茶水过来，放在了老先生的面前，老先生沉思良久，喝了口茶。 “听白爷这话，八爷倒不像是因为长沙城的祸事染病，反倒像是身体中的沉疴爆发，病倒了身子。” 老先生摩挲着胡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次请老先生过来，就是想帮着给看看，虽说人是好了，但一天天的药吃下去，也不见身体痛快，劳您给拟个方子。” 白小生极其客气，对着站在一旁手捧木盒的梁伢子招手，梁伢子就把手中的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只要老先生愿意看诊，这费用都不是问题。” 白小生把木盒子推送到老先生的面前，老先生没有打开，就知道里面有不少。 但老先生摇摇头，拒绝了到手的钱。 “我一把年纪了，家中唯有一子，可惜当时的战乱，他跟着跑出城了，我也算是绝后了，这钱白爷就拿回去吧，看个诊要不了这些。” 老先生语速缓慢说的轻巧，眼底的悲伤却怎么也抹不掉。 他儿子的命不好，病乱的时候染上了病，还没等他研究出药来，就死在了城外，或许是被挫骨扬灰了，老先生连儿子的尸体都没找着，更可悲的是，儿子死了没多久，解药就研究出来了。 他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顶多是给自己备下一口上好的棺材，只是长沙城是靠着掘坟吃饭的，老先生怕到时候，他也逃不过暴尸荒野的结局。 既然知道了结局如何，还不如选一个好一点的，就算是下去了日子不好过，也总比被野狗啃食了尸体的强。 “令郎大义。” 白小生对着老先生拱手，这个时候也只能说一声夸赞了。 老先生摆摆手，叹息了一声。 “他是大义了，留下我这个当爹的难受。” 说完这句话后，老先生站起身，让白小生带着他去看看齐铁嘴的情况，老先生步履蹒跚，梁伢子赶忙上前帮着老先生拿起了药箱。 白小生走在前面带路，到了齐铁嘴休息的房间后，打开房门，就看见齐铁嘴坐在榻上，手里翻看着书。 齐铁嘴听见动静，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小白。” 齐铁嘴看了一眼老先生，就知道白小生的打算，白小生快步上前，将被齐铁嘴掀开的膝毯覆盖在了齐铁嘴的腿上。 扫了一眼齐铁嘴放下的书，书籍的封面上是四个大字。 《三命通会》 “我请了老先生过来给你把把脉，你怎么看起书来了？” 白小生让开位置给老先生，拿起书放在了桌子上。 齐铁嘴紧张了一瞬，看白小生没多问什么，笑着解释道。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让小齐从书房里随便拿了一本。” 齐铁嘴拉开袖子，将手腕递给了老先生，老先生做下身后，屏息把脉，紧促的眉头看的白小生心底里一跳。 良久，老先生才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问道。 “敢问八爷是否受了什么刺激？” “并无。” 齐铁嘴摇摇头，否决了老先生的话。 “这就怪了，以八爷的脉象来看，若不是受了刺激，身体里的沉疴不会来势汹汹才对。” 老先生捻着胡须，打量了一下齐铁嘴的表情，心底里顿时有数了，就没再多问。 “仔细将养着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水磨工夫，是个长久的事。” 老先生说了一通，接过梁伢子递过来的纸笔，给拟了个方子。 “有老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 45章 病因 白小生拱手行礼，老先生摆摆手，接过梁伢子递过来的药箱子，起身往外走。 这番暗示白小生看得明白，起身跟了上去。 走出屋子，俩人在院子里坐下。 “老朽行医几十年了，从未把错过脉，有些事情刚刚不好问，不知白爷可否给解答一番？” 老先生的脸色属实不好看，齐铁嘴的情况远比刚刚说的要复杂得多。 “您问。” “八爷是否去过血腥地？或者我换种说法，八爷此前接触过死人？” 老先生问的委婉，白小生回想了一下，对着老先生点头。 老先生继续接着问。 “八爷下过地？是这样的，虽说我知道齐家不粘手这些事情，但是该问的，白爷您也别嫌我多嘴。” 老先生的话是问出来的，语气却十足十的肯定。 “下过。” 这个时候了白小生也不好隐瞒，一个是长沙城就是干死人活的地，再一个，和医者撒谎，只能说是怕死的不够快。 老先生点点头，沉思了片刻，继续问道。 “不知八爷是否是吃过大补的东西？” “吃过，” 白小生心头一紧，紧接着老先生说的话，让白小生的的一颗心坠入了冰窖中。 “那就对的上了，先前八爷就接触过这些事情，吃了大补的药材，原本也无恙，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药性压不住了，和身体中的顽症相冲，就引发了病症。” 老先生的这番话打的白小生措手不及，白着一张脸看着老先生。 白小生哑了嗓子，张了张嘴，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白小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齐铁嘴的病，和他脱不开关系。 老先生还不知道白小生在想什么，他紧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继续说道。 “想要医治，就只能再找一味大药，压住先前的药材，不然这样长久下去的话，损耗的是身体的精气，到时候神仙也难医啊。” “这大药有什么要求没有？” 白小生压下了心底里的不安，想要给齐铁嘴寻一条生路。 “起码要比先前吃的药材药性更足，可是以八爷的脉象来看，这种药材世间罕有，白爷，老朽知道您是个能耐人，但老朽是个医者，有些话也该说给您听听。” 老先生顿了一下，打量着白小生的面色，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 “半年内，如果寻不得药材，白爷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白小生听了这话，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声，周围的一切都听不清了。 老先生看白小生这样，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药箱，起身离开了齐家。 徒留下白小生一个呆坐在院子里。 夏日的正午，阳光正足，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白小生的一颗心却像是泡在了冰水里。 老先生的所有问话，几乎都脱不开白小生的关系。 当初鬼车的时候，齐铁嘴带着白小生一起去了，是白小生摘下了面具，引得齐铁嘴着急也把面具抛开了。 矿山的时候，是白小生说矿山和日本人有关，一次下去，可以说是齐铁嘴被张启山邀请，那两次呢？真的和白小生没有关系吗？ 麒麟碣也是白小生要求买回来的，和齐铁嘴俩个人分食。 去张家也是，是白小生口口声声说，齐铁嘴跟着过去，齐铁嘴是张启山这一趟的贵人。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张启山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齐铁嘴却病倒了。 白小生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齐铁嘴到底在张家遇见了什么，才能让他受到惊吓。 白小生在那个搜索词条上想要搜寻答案，可是词条却像是宕机了一般，一直在缓冲，给不出答案。 这让白小生感受到了绝望，最该用的时候偏偏没用了。 白小生动用一切人脉，放出消息要搜寻药材，甚至放出话，说只要药材到手，什么消息都换。 这个消息使得道上闹腾了一阵子，可惜白小生想要的药材，却一直没到手。 打从这天起，白小生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任由小齐和齐铁嘴怎么哄也不肯出来。 屋里偶尔会传来火烧的噼啪声，不用想也知道，白小生又开始炼丹了。 战争结束了有两个月后，九门突然召开了会议，张日山三请四请，白小生想着现在要靠着齐家搜寻药材，这才出了门。 到了张启山的住处，九门现存的人都已经到了，但是霍家的位置上却换了个人，是个叫霍仙姑的。 原来在战争结束后，霍锦惜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把家主之位传到了自己的侄女身上，自己则是在霍家休养生息。 张启山在会议上请出来了一位少年，这少年看样子估计也就十三四岁，木然着一张脸，看了一圈九门的众人，站在张启山的身旁一声不吭。 张启山絮叨了半天，白小生这才知道，这孩子是打从张家出来的，这次来到长沙城是为了寻求合作。 因着九门现如今的收益不好，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倒台也就是几年的事情，为了利益，九门众人都答应了合作的事情。 白小生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主要是现在的齐家，根本没什么去掺和这件事的空闲。 更何况齐铁嘴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允许齐家去掺和这件事情，白小生就直接拒绝了。 “下斗的事情诸位比我有能耐，我就不去给各位拖后腿了。” 众人看向了开口说话的白小生，短短一段时间里，白小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阴沉了不少，甚至恍然的时候会觉得，白小生和陈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启山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从张家来的孩子，对白小生说道。 “小白，你想要的药材张家有，只要你以齐家的名义跟着参加，等这次活动结束后，我带着你去张家求。” 白小生猛然抬头看着张启山，说实话，张启山的话白小生不太信，因为按照时间来看张家现如今已经走向灭亡了。 但是架不住张启山口中的张家，是白小生唯一的希望了。 —————— 作者：感谢诸位的抬爱，大家的喜欢我有感受到，所以最近呢，咱们就每天多更一张，以表感谢 求免费的为爱发电~ 第46 章 恩怨是非 现在就是让白小生去阎王殿里闹事，白小生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明知希望渺茫，但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更是齐铁嘴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白小生只能寄托于张家了。 “行，这次活动的消息我全权负责，只是希望佛爷到时候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小生的话里没有太多的敬意，自从知道齐铁嘴在张家出事的事情后，白小生对张家的敌意就很高。 他不否认齐铁嘴的病和自己有关，但是人嘛。 总是会难免迁怒的，白小生迁怒张家，更迁怒张启山和二月红。 张启山点点头后，白小生起身直接走了，会议也到这里结束了，等人都离开后，那个少年抬头看着张启山，眼底里满是不解。 “你明明知道的。” “这是张家唯一的机会，小白是个能耐人，这件事只能靠他。” 张启山低垂着眸子，选择不去和少年对视。 少年抿了抿嘴，站在原地好一会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或许就像是张启山说的那样，这是张家唯一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九门的精锐齐聚，白小生看着时间一天一天度过，心底里着急逐渐浓厚。 在第二个月月底的时候，白小生看着九门的精锐，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也正是这份明白，让白小生彻底崩溃。 果然，在第三个月月初，也就是十一月初的时候，长沙城像是滚烫的油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长沙城里聚集了大量的士兵，带走了九门各家的精锐，最开始的时候，众人还以为张启山这是要做什么秘密培训。 可人带走了半个多月，各家各户坐不住了，来到了张启山的住处，却没有被张启山接见，众人实在是没辙了，就来到了齐家。 白小生想着过往的情谊，到底是让人进了齐家的大门。 白小生此刻的形象和三个月前截然不同，若是说三个月前白小生的身上还有点人气，此刻则是已经死气沉沉的了。 白小生和齐铁嘴坐在榻上，齐铁嘴拿着一卷书看着，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白小生歪坐在窗边，手里夹着烟卷，沧桑的面孔看的人心慌。 “怎么有空来我这了？你们不忙吗？” 白小生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心如死灰的地步，他找不到任何解救齐铁嘴的机会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张启山的身上，希望张启山看在他瞒着所有人的份上，把药材交给他。 “小白，佛爷根本不见客，人已经带走半个多月了，这要是都折进去，九门就跨了。” 吴老狗看众人都不说话，只得先开口。 “垮了就垮了呗，反正都是吃死人饭的，变成死人也正常。” 白小生嗤笑一声，叼着烟眯着眼睛打量众人。 除去已经离世的半截李、黑背老六和稳坐高位的张启山，九门现在也算是齐聚了。 白小生的话信息含量太高，打的众人头晕目眩的，吴老狗结巴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众人意识到了什么，陈皮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张启山要过河拆桥！” “陈皮你别开玩笑了。” 二月红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却还是安抚了陈皮一句。 白小生顺着二月红的话往下讲。 “对啊，陈皮你别开玩笑了，佛爷的人生中，哪有河啊？人家不用过。” 白小生嬉笑着，他没直说张启山想干什么，反正该暗示的，白小生都说了，至于这群人能不能听懂，白小生只能表示，看命了。 看着这群人刷白的脸，白小生的心底里滋生出一种报复的爽快感。 当初的时候，他白小生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对这群人就没做过什么坏事，不该收的钱他一分没要。 但是现在呢？ 除去当初陈皮和解九还有吴老狗送点钱到齐家之外，没见任何人对白小生伸出援手。 白小生也知道，战争结束后，各家都不容易，可谁有他不容易啊？ 白小生不想去责怪这群人了，却也做不到真心实意的帮他们。 把这群人从齐家赶走后，白小生在齐家可以说生活的是醉生梦死，烟不离嘴，酒不离手。 十一月底了，齐铁嘴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白小生也知道他没任何办法了，就整天和齐铁嘴窝坐在一起，半刻也不肯离。 十二月月初的时候，明明是快新年的时期了，长沙城却安静得很，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从前热闹的长沙城到底是消失不见了。 这下不用白小生多说了，谁都知道长沙城的九门这是要被清洗了。 短短两天，长沙城菜市口就枪决了不少的人，地上的黄土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却都被血浸透了，浓厚的血腥气夹杂着土腥气，让人作呕。 黄铜的子弹壳每天收集起来都有两三斤。 九门的精锐被杀了个干净，张启山下手也利索，带走的人一个都没留下。 这场动荡的结束，也意味着白小生和张启山的合作结束，等菜市场的枪声停下后，白小生独自去了张启山的住处。 不曾想，也和半个月前一样，张启山根本不接见白小生。 张启山住处门口有士兵把守，白小生想要硬闯都进不去。 “张启山！张启山！” 凄厉的喊叫声在张启山的住处门口响起，站岗的士兵却看都不看白小生一眼，只是低垂着眸子，握紧了手中的枪，在白小生往前走的时候，立马举枪逼退了白小生。 白小生从未想过，当初嬉笑着觉得二月红求药难堪的场景，在此刻发生在了他身上。 膝盖被石子硌的生疼，可白小生却失去了四肢的感知，苦涩在心口蔓延，使得白小生痛不欲生。 张启山食言了。 站在门口，心底里说不出的酸涩翻涌而出，不甘、绝望一股脑的涌上喉咙，想要张嘴吐出，却也只是滴落在地上，变成了两朵血花。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眼泪砸落在地上，稀释了血花的颜色。 第47 章 荒唐 白小生带着渺茫的希望来到张启山的住处，又带着不甘的绝望离开。 在十二月月底的一天，齐铁嘴的精神头格外好，拉着白小生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还和白小生絮叨了不少的事情，也就是在当天晚上，齐铁嘴把所有的家底交给了白小生，嘱咐小齐往后听白小生的话后，在夜里离世了。 白小生呆愣的看着失去生息的齐铁嘴，那一瞬间，喉咙像是被人呃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白小生的脑子一片空白，抱着齐铁嘴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良久后，白小生才彻底意识到，齐铁嘴死了。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白小生抱着齐铁嘴不肯让任何人靠近，纵使早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在真的当现实降临的这一刻，白小生还是无法接受。 眼泪落在齐铁嘴的身上，却怎么也不会让齐铁嘴有反应了，齐铁嘴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哄着白小生了。 原来，我们无法预知某个瞬间的价值，曾经那些不经意的时光，却成为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白小生哭哑了嗓子，像是山野间的杜鹃，悲鸣声逐渐沙哑，声声泣血。 杜鹃泣血猿哀鸣。 小齐缩在角落中，手紧抓着衣摆，身上穿的衣服，是上次白小生给买的。 小齐不明白，自己刚找到没多久的家，怎么就这样散了。 齐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闹声，梁伢子带着人阻拦，却被用枪杆子抡翻在地，齐家进来了一队士兵，家里的伙计看着对方手中的枪也不敢反抗，都趴在地上，唯独梁伢子从地上翻身起来，往白小生所在的院子方向冲。 刚冲到门口的时候，一颗子弹从后方射来，没入了梁伢子的身体，梁伢子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倒在地。 手死死的扒着门槛，对着院子里的白小生喊出了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 “白爷走！” 白小生被梁伢子喊醒，扭头看过来，就看见了三三两两闯入齐家的士兵，梁伢子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 “小齐过来！” 白小生也知道来者不善，没看见张启山和张日山的身影，但这群士兵能来到齐家，就不是个好事。 小齐从角落中跑到了白小生的身旁，被白小生抱着，此刻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来齐家闹什么！” 白小生呵斥一声，怒意已经让他不想知道这群士兵是否是张启山派来的了。 因为已经没差别了。 “平常爷喊多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上面发话清洗九门，没道理齐家干干净净的！” 领头的士兵看了白小生一眼后，抬手对着手底下的人发话。 “搜！” 一声令下，士兵在齐家散开，在我屋里翻箱倒柜的。 此刻，长沙城不单单是齐家这样，九门几乎都是这个惨状。 但因为齐家早就被几乎掏空的家底，这群士兵在齐家根本没翻出什么现钱来，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坐在地上的一家三口身上。 或许嫉妒这种东西就是不讲道理的，九门风光太久了，纵使齐家往日里的好评如潮，也架不住此刻的墙倒众人推。 白小生纵使有翻天的本事，在一杆杆枪口下，也只能抱着齐铁嘴和小齐选择了伏底做小。 有人上前去拉扯小齐，白小生起身把小齐从对方的手中抢回来，却不留神中让齐铁嘴被拖拽走。 枪口顶在小齐的脑袋上，白小生只得求饶。 “他还小呢，齐家的钱都在库房里，门没锁。” “那点子钱够谁花的？你也不出去看看，去谁家的像我们兄弟几个一样，拿这点子钱？” 领头的人猖狂的过分，看白小生一直盯着齐铁嘴看，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齐铁嘴身上的衣服。 白小生扑倒在齐铁嘴身上，将燃烧的火苗压灭。 小齐终究是个孩子，在面对此刻的情景，哭喊了起来，却又怕自己的哭声惹恼了对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跪在地上求饶。 “家里只有那么多了，我还有，，有钱，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齐家的闹剧在一声呵斥中安静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张日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齐家，一进门就看见了这番场景。 齐铁嘴躺在地上没有反应，白小生趴着给齐铁嘴整理衣服，小齐跪在地上求饶。 怒气使得张日山掏出枪来，一步一步走上前。 “把枪放下！你们是想违抗军令吗！” 士兵放下手中的枪支，白小生仰头看着张日山，此刻的张日山表现得还真像是个来拯救他的神明。 白小生站起身，夺走了张日山手中的枪，一枪打在了领头士兵的脑袋上，对方软在地上的尸体，看的白小生发笑。 “张日山，，，你们对得起我吗？” 一声张日山，拉开了白小生和张日山之间的距离，看着齐家的惨剧，张日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心中那段感情，也至此被强行掐断。 心底里的苦意让张日山想要解释点什么，他知道有人来齐家后，就冲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鬼车到矿山，从新月饭店到张家，我白小生自认为没有亏待你们，你们怎么就那么心狠呢？” 白小生有些不解的看着张日山，猛然间白小生想到了什么，上手拉住张日山的胳膊，把枪放回到张日山的手心里。 “我知道了··你们张家人就是没有心······我说的对不对？你们就是没有良心！” “不是的···事情不····” 张日山慌忙解释，可是此刻的白小生，怎么可能还听得进去呢？ 九门覆灭，齐铁嘴身死，甚至刚刚白小生连齐铁嘴的尸体都差点留不下来，小齐还在地上跪着呢？ 白小生要是真听得进去的话，那没良心的就不是张家人了，是他白小生。 “别解释了，你就承认吧，你和张启山都是一路货色，怪不得都姓张呢，九门没了你们是不是很高兴啊？” 第 48 章 张日山你没良心 白小生问了张日山一句，伸手指了指小齐，又指了指齐铁嘴。 “齐家没了，一个跪着一个死了，高兴你看到的一切吗？你为什么不笑？你不高兴吗？你笑啊！” 白小生看着张日山没有反应，更为恼火，他怒骂张日山和张启山。 “我早就知道你们这群货色不是个好的，却偏偏不信邪，由着齐家和你们这群人接触，甚至让老齐跟着你们一次一次涉险，现在齐家的结局，不就都是我惹出来的？” “张日山你看着老齐，你看着老齐！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吧？为什么偏偏是老齐死了？你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老齐死了！” “老齐帮了你们不少吧？九门清洗的事情我也在配合你们，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救救他呢？不是你们说有药的吗？我帮你们完成了这个任务，我看着九门一起玩完，你们为什么不履行承诺？为什么不把药给我？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 “我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你们，老齐也是把你们当成兄弟的，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救救他呢？” “齐家变成这样你们是不是很高兴啊？当初看着我像是个傻子一样信你们的话，你们怎么能骗我呢？” 白小生声声质问，让张日山说不出话来。 白小生也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了，抬手给了张日山一巴掌。 “张日山，你们就是没有良心。” 等张日山带着人走后，白小生将小齐从地上拽了起来。 蹲在小齐的面前说道。 “小齐，家里现在只有我们了，你去祠堂把牌位下的地契和钱都拿上，库房里能带走的现钱也都收拾好，小叔带你出趟远门好不好？” 白小生询问着小齐，小齐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齐铁嘴，又抬眼看着白小生，他很怕等自己出来后齐家就没人了，但是，小齐相信白小生，所以他走的很坚定。 小齐把能带走的金银细软都收拾好了，看着祠堂里的牌位，选择拿走了族谱。 等小齐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傻傻的看着院子里的场景，院子里燃起了一场大火，火烧着空地上的尸体，白小生抽着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 齐铁嘴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小叔，，，” 小齐跑了过来，想要问问白小生，却问不出口，小齐知道，相比于他，白小生更爱齐铁嘴。 “老齐就不跟我们走了，这趟行程就咱爷俩，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白小生冷静的不像话，甚至还能对着小齐笑出来。 小齐看着燃烧的火蚕食着齐铁嘴的衣服，小齐觉得白小生是疯了。 想要上前扑灭火，却被白小生拽住了衣领子，不许小齐上前。 “看着，等烧完了我们就走。” 一大一小就站在院子里，看着火逐渐吞噬齐铁嘴。 齐家又来了客人，这次是陈皮，他一身的血，冲到了齐家，看见白小生的身影后心底里松了口气。 “白小生！” 陈皮大喊一声，冲到了白小生的身旁停住脚步，陈皮丢下陈家就赶过来了，一路上的长沙城乱得很，到处都是哭喊惨叫声。 白小生没看陈皮，把手中的烟头丢进了火堆里。 “陈皮，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走。” 陈皮抓住白小生的胳膊，白小生却不愿意告诉陈皮自己要去哪。 “我要带着小齐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长沙城已经容不下我们了，你也带着人早点走吧。” “那你带着我一起走。” 陈皮不愿意就这样说再见，白小生拂开陈皮的手，抬眼看着陈皮，和陈皮对视上了。 “我不想再见到九门的任何一个人，” 陈皮对白小生到底是好的，白小生也不想去妒恨陈皮，就给陈皮指了一条明路。 “你带着人去广西吧，我以后会去找你的。” “你为什么不肯带着我一起走？我们以后一起生活不好吗？” 陈皮质问着白小生，势必要一个答案。 白小生伸手指着燃烧的火堆。 “看见了吗，这是老齐，陈皮，你去广西吧，去了广西就是给我留一条路，张启山骗了我，齐家留不住了，九门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我求你了，你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看着陈皮的眼睛，白小生在心底里呢喃了一声抱歉，这是白小生第一次利用陈皮，也许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却是白小生歉意最多的一次。 陈皮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原本以为白小生要带着齐铁嘴和小齐离开，却没料到齐铁嘴死的那么突然。 甚至还是在白小生面前烧的，陈皮有些震惊，想要问些什么，但答案就在眼前，似乎问也成了多余的事情。 “张启山骗了我，我也愧对你们，九门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走吧。” 白小生对着陈皮笑笑，陈皮最终接受了这个现实，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齐家。 白小生看着尸体烧干尽后，回屋收拾了东西，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梁伢子埋了，收拾好齐铁嘴的骨灰，当天晚上趁着夜色带着小齐离开了长沙城。 小船在水面上摇摆，白小生撑着船桨，带着小齐渐行渐远，白小生把骨灰塞进了小齐的手中。 “撒了吧。” “老叔想跟我们走。” 小齐不愿意，他想带着齐铁嘴离开，这句话却惹怒了白小生，夺走了小齐手中的骨灰盒，打开后将骨灰洋洋洒洒的倒进了水中。 “齐家的根在这里，老齐也在这里。” 小齐不敢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小生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小齐都看在眼里，小齐只能选择相信白小生。 船上的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在寂静的夜里，小齐连自己要去哪都不知道。 或许现在就只能够庆幸，白小生没有丢下他。 等第二天，吴老狗和解九来到齐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紧锁着大门的齐家。 陈皮带着人离开长沙城前，从齐家门口走了一趟，看见站在门口的吴老狗和解九，陈皮嘲讽道。 第 49章 离开 “别看了，昨天晚上姓齐的死了，白小生离开了长沙城，你们也别想着找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解九猛地回头看向陈皮，他没想到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 陈皮恶劣的笑着，伸手指着张启山住处的方向。 “昨天晚上姓齐的就死了，有人想清洗齐家，白小生在长沙城混不下去了，你们现在进去的话，估计还能在院子里看见姓齐的骨灰，昨天晚上那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都不知道啊，那你们知不知道，姓齐的是谁烧的？” 陈皮把话说的很明显，解九和吴老狗也是聪明人，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的人名。 “他连齐家都没放过，你们还是先保佑保佑自己吧，别到时候和齐家一个下场。” 撂下话，陈皮就带着人走了，等解九和吴老狗想要追陈皮问个清楚的时候，陈皮已经离开了长沙城。 看着紧闭大门的齐家，解九和吴老狗都觉得荒诞。 齐家就这么没了，齐铁嘴也就这么死了，死的仓促又荒谬。 白小生带着小齐顺着河流的方向，到了港口后登上轮船去了国外，国外发生活要远比小齐想象中的好，初到的时候，小齐还曾苦恼过语言不通的时候，没想到白小生却能流畅的和对方沟通。 这里的生活和长沙城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少了齐铁嘴。 白小生用手中的钱在此地开了个酒馆，最开始的时候客人并不多，还经常有人来店里闹事，直到后来白小生展现了自己的能耐。 在外国人眼中，中国功夫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枪炮，但是架不住对方拿着枪和你论中国功夫。 加上白小生贩卖消息，酒馆逐渐在这条街上立起来了。 小齐则是被白小生送去了上学，放学的时候会来到酒馆里帮忙。 时间一长，小齐也开始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五六年，小齐逐渐长大，如今也十六岁了，在附近的一所学校上学。 酒馆下午的时候才开始营业，白小生到店后先是把门窗打开通风，把荧光灯的招牌开关打开，随后就到了吧台内开始准备东西。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白小生这才起身去把门窗带上，俄罗斯的气温低，屋里散散风就足够了。 白小生把壁炉的火升起来，屋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天色也黑的快，到了五六点的时候，店里已经陆续有人过来了。 白小生穿着简单利索的衣服，屋内的温度高也不怕生病，袖子被挽起，纤细的手拿着白布擦拭玻璃杯。 头发简单的盘了起来，有两缕碎发调皮的落下，白小生也没管，只顾着手里的活。 门口的铃铛声响起，是有客人来了，白小生抬眼扫了一眼，没见过，是个陌生的面孔，不过却是个华夏人，白小生没有过多理会。 那人进屋后，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呼出一缕白雾来，打量了两眼屋里坐着的客人，抬脚走到吧台前。 俩人都没说话，这人一直盯着白小生看，白小生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 ‘没礼貌家伙。’ 被盯得实在是不耐烦了，白小生拿出菜单推送到男人面前。 男人看着白小生推送过来的菜单，目光却被白小生小指上的尾戒吸引了注意力，鬼使神差的问道。 “单身主义？” “不喝出去！” 白小生没兴趣和一个刚见一面的人说什么过往，加上这人确实是没有礼貌，白小生的态度也就没有那么好了。 “抱歉。” 男人双手举起示意投降，对着白小生笑笑后，目光放在了菜单上。 “唔该，买点消息啦。” 男人切换了语种，流利的香港腔调让白小生擦拭玻璃杯的手顿了一下。 “找错地方了。” 白小生微微蹙眉，这人就是仗着在场的外国人听不懂中国话，才这么张狂，直接问买消息的事情。 白小生对男人的好感度再次降低了两分。 男人笑笑，伸手指着菜单上的长岛冰茶。 “不要开玩笑啦，老细，如果没有打听清楚的话，我就不会来啦。” 白小生扫了一眼男人指着的地方，只当是没听见对方的话，转身去橱柜里拿酒。 男人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白小生，门口的铃铛声又响起，有客人进来了，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说笑笑的走进来，手里还搬着箱子，只是进来后却没有关上门，而是在等待着谁进来。 手里的箱子搬到了吧台这边的角落中放下，白小生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看得出来是熟客了。 男人饶有趣味的看着，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少年，他怀中抱着几瓶酒，和几个客人道谢后，进了吧台。 少年正是小齐，他今天来的时间有点晚了，是因为去拿酒，在门口的时候刚好遇见老客，那些人就帮着他把酒搬进来了。 男人对着小齐友善的笑笑，伸手打了个招呼，小齐看着对方的长相，礼貌的点点头。 把手中的酒瓶放在橱柜中后，小齐拿起了墙上挂着的围裙，款式和白小生穿着的一模一样。 走到炉灶前开始忙活。 一杯长岛冰茶很快就做好了，白小生将酒推送到男人面前。 “老细，我都没说买什么呢，别那么冷漠啊。” 男人端起长岛冰茶抿了一口，茶饮的茶底味很清爽，但紧随其后的是刺激的酒精，一口咽下去后，嗓子微微有些刺痛感。 但伴随着的，是身体的畅快。 白小生不理会这人，转身去帮着小齐一起忙活，小齐在炒菜呢，不是什么大菜，都是喝酒的下酒菜，刚刚那些人帮着搬酒，小齐也该给份回礼。 一通忙活后，小齐端着菜走出吧台，白小生则是在水龙头下清洗锅具，抹布将灶台擦的锃亮，白小生洗干净手后，转过身来发现男人一杯酒喝完还没离开，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看。 白小生在此刻才认真的打量着对方的长相，男人的眼下有一颗生的极好的泪痣，显得眼睛格外的漂亮。 第 50章 铃铛 不过相比于这个，更让白小生在意的，是对方右手异于常人的手指。 男人的手压着菜单，白小生猛地把菜单抽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我不和张家人做买卖，出去！” 撂下这句话后，白小生抓起刚刚男人用过的杯子，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白小生的话让男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白小生连自己的身份都知道，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还是小齐回来后，才打破了这份焦灼。 男人眯起眼睛，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对着白小生行了个礼。 “白老板，下次见，” 说罢，抓起帽子离开了，只是背影有些慌乱，脚步也仓促的很。 小齐端着盘子回来，有些好奇对方是什么人。 “这人怎么了？” “喝多了。” 白小生随意的找了个理由，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小齐也没追问，到底是个一面之缘的人罢了。 到了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俄罗斯的夜里温度很低，店里的客人逐渐都离开了，小齐也被白小生放回去睡觉，他明天还有课呢。 白小生坐在吧台里面，看着垃圾桶里的酒杯，知道对方还会再来的，就没有准时打样。 一直到了后半夜，白小生趴在吧台上玩着手机，门铃声突然响起，白小生抬头看去，就看到那个男人带了个人进店。 “白老板好久不见啊。” 男人摘下帽子，拉着跟着自己一起来的青年坐在了吧台边的椅子上。 青年看见白小生后一直一言不发，白小生也盯着青年看。 “是好久不见了。” “小鬼，你们认识？” 男人诧异的看着青年，白小生没理会男人，把手中的菜单推送给了青年。 “喝点什么？” 青年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喝的，白小生也懒得管，扭头去忙活了，一会后端了两杯酒过来，放在了青年和男人的面前。 “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张起灵。” 男人盯着白小生看了好一会，没想到白小生连自家族长都认识。 “抱歉。” 张起灵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酒。 白小生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用着三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张家也已经覆灭了，你想和我做生意，就得拿出我想要的报酬来，当年张启山骗了我，你不会也想空手套白狼吧？” 白小生收回那句不和张家人做生意的话，他想从张起灵的手中拿到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 男人警惕的看着白小生，他来的时候白小生说不和张家人做生意，他家族长来了，白小生又要做生意了，他不信这里面没什么猫腻。 “张海客你这么警惕做什么？你放心，我对张家没兴趣。” 白小生不理会在一旁闹腾的张海客，只是一直盯着张起灵看。 “好，你想要什么？” 张起灵寻思了片刻，就同意了白小生的交换条件。 “还是和上次一样，我要一味药，一味能杀张家人的药，我知道你们有这种东西，只要你们把东西给我，我一定言无不晓。” 白小生的言语中带着几分引诱，像是个要诱惑人和他做交易的魔鬼。 “你想杀谁？” 张起灵抬眼和白小生对视上了，白小生也不回避对方的目光。 “你心里很清楚，不过作为上次合作吃亏的一方，这次我要求先验货，当然了你们也可以拒绝，只是我可以和你保证，你想要打听的事情，只有我知道。” 白小生的话有些狂妄，可架不住他有狂妄的资本。 张起灵沉默了很久，对着张海客点点头。 张海客看张起灵已经同意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阻止的话。 从怀中掏出一枚铃铛交给了白小生。 “这铃铛用蜜蜡封着，里面有可以迷惑人心的孢子粉，只需要轻轻弹动，就可以让人陷入环境，不过孢子粉不多，能使用个两三次。” 张海客解释了一通后，看着白小生没有伸手接，只能继续说道。 “张家人都是受过训练的，再精细的毒也瞒不过张家人的眼睛，你有了这个，对方还不是任你拿捏？” 白小生接过铃铛，铃铛的尺寸小巧，不过一个指节的大小，白小生捏着铃铛让张起灵看。 “张起灵，用你的母亲起誓，你没有骗我。” 白小生这话说的过分，张海客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被张起灵按住了。 张起灵看着白小生，一字一顿的许下了诺言，他一直在追寻着母亲的线索，如今白小生拿了出来，张起灵也无法拒绝、 看张起灵这样，白小生才满意了，把铃铛放进了口袋中。 “西藏墨脱喇嘛庙，告诉给你开门的老喇嘛，你是从山里来的，他会带你去见想见的人的。” 一场谈话结束，大家都拿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正当张海客和张起灵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白小生喊住了张海客。 “张海客。” 张海客回头看着白小生，他看不透白小生。 “如果想你妹妹活的话，就去监狱走一趟，免得多年以后相见，你妹妹变了模样。” 白小生提醒了张海客一句，至于张海客有没有放在心上，白小生就不管了。 把桌子上未动的两杯酒倒掉，酒杯依旧丢进了垃圾桶里。 等白小生从酒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了，不过这边天冷太阳出的就晚些，有不少醉鬼醉醺醺的走在街头上，白小生在街上走了一圈，找了个没有乞讨者躺着的木椅上坐下。 一根又一根烟点燃，白小生在琢磨着他的计划，齐铁嘴的死亡和张家有关，更有汪家人的推动，如今张家已经覆灭，仅存的张家人是汪家人最好的目标。 白小生要把汪家人钓出来，顺道解决了该死的人，张家被白小生从清单上划掉，白小生不断的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等到天彻底亮起的时候，白小生回了一趟家，目送小齐出门后，从卧室里拿了个木盒子出来，带着木盒子出了门，去往了监狱的方向。 ———————— 作者：球球球免费的为爱发电，拜托拜托~ 第51 章 归故里 白小生来这一趟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会为了铲除汪家竭尽全力的人。 一个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进去的女人。 张海杏。 张海杏听到有人找自己，还以为是张海客来了，被狱警带过来后，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找我？”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白小生笑盈盈的看着张海杏，说实话，现在的张家人里，就张海杏这个人是白小生看得顺眼的。 “我在监狱里，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还是换个人吧。” 张海杏不愿与白小生过多交谈，起身就想走，却被白小生的一句话喊住了。 “有人想要替换掉你，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管我提什么要求，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张海杏看着眼前的木盒子一言不发，白小生伸手敲了两下，将木盒子往张海杏的手边送。 “你就当我是闲着没事好了，这东西用不用全在你，当然了，如果你愿意让别人用你的身份，喊张海客一声哥哥的话，我也没意见，毕竟，你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问题，不是吗？” 撂下这句话后白小生起身准备离开，张海杏终于有了反应，喊住了白小生。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索要报酬的话，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拒绝的。” 白小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狱警对两个人的中文交流一句也听不懂，倒是对白小生带过来的盒子很感兴趣，打开后发现只是一本书，随意翻看了一下，全是中文，就把书扔进盒子里，一同丢给了张海杏。 张海杏后续的事情白小生没有过多关注，反倒是把目光放在了小齐的身上，等小齐大学毕业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六年，他们已经在国外呆了十二年了。 如今的时间也刚刚好，白小生就带着小齐回了国。 长沙城的变化很大，建筑日新月异的，几乎看不出来当年的模样，那条熟悉的街道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来往的行人没有一张是熟面孔。 俩人站在齐家大门前，门上的牌匾早就旧了，拿出钥匙打开齐家的大门，住在周遭的人好奇的看着白小生和小齐。 推开大门后，院子里杂草横生，当年焚烧尸体的地方，已经被野草吞并了地盘。 白小生和小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院子里清出一条过道，谁都没有再提起齐铁嘴。 也就是当天，白小生和小齐回国的消息迅速在九门宣扬开，多年来平静的九门，如今再次掀起了一池水。 但白小生却对来齐家下帖子求见的人拒之门外，搞得九门的人焦急万分。 齐家的一老一小却闲散的很，慢悠悠的打扫卫生，俩人把祠堂清扫的一尘不染，给上了香后，小齐拿着当年带走的族谱，重新放在了香炉后。 “小叔，我们不管了吗？” 小齐到底是年轻，心底里一直有一股子怨气没发泄出来，也是，这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情，总是让人热血沸腾的，起码在小齐看来，他小叔带着他回国，绝不是为了来养老的。 “管，但不是我管，你也长大了，该历练历练了，打从明儿开始，就去道上走走，也让人知道知道，齐家的人还没死绝呢。” 白小生头也不抬的整理着祠堂里的物件，对九门的冷淡，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 “好！” 小齐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就等着动手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让人看看齐家的威风！ 第二天一早，小齐就带着个背包出门了，齐家到底是在九门之列，生意这种东西不会没有。 小齐出门后，白小生重新将齐家的大门关上，看着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杂草，白小生去了卧房中。 这里和当年没有变化，家中无人，白小生也不用怕自己的举动惊了谁。 说实话，他让小齐出门，也只是把小齐使唤出去。 走到梳妆台前，白小生伸手拉开了抽屉，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白小生却在里面摸到了机关，把夹层打开后，按下了隐藏在里面的按钮，卧室中的墙壁缓缓打开。 白小生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转身将机关按下，墙壁又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墙壁后头是一段阶梯，顺着阶梯走下去，里面的空间不大，起码一眼就能看清暗室中的所有东西。 暗室里的东西不多，角落里堆放着几个箱子，白小生看都不看一眼，目光锁定在了椅子上。 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大红大绿的，那是白小生的衣服。 白小生走上前，坐在了地上，依偎在对方的腿上。 “好想你啊，老齐。” 不错，这人正是当年被烧的齐铁嘴，当年白小生支开小齐后，就给齐铁嘴换了衣服，将人放在了密室中，而被烧的尸体，则是当年来齐家闹事的领头人。 不过是换了衣服罢了。 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白小生的心底，就连小齐都没说过。 “这么多年了，小齐已经长大了，我总算是可以放手，让他去闯荡一番，齐家的仇不能堆在小齐身上，你的仇也得我亲自报才行。” 白小生抬眼看着齐铁嘴的面孔，目光缱绻满是爱意，或许是当年齐铁嘴吃下了麒麟碣，又或许是当年白小生炼丹使用的硫磺水银太多，齐铁嘴的尸体不曾腐烂，除去面孔苍白外，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声音回荡在密室内，白小生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哽咽声掀不起地上的灰尘，白小生竭尽全力的想要诉说自己的爱意，只是骨子中的疲惫使得白小生无法成句。 无力感让白小生低下了头，白小生紧闭双眼，眼泪落在齐铁嘴的衣服上，却没法惹得齐铁嘴哄他。 白小生不止一次后悔，没有当年一直对齐铁嘴说自己的爱，如今想要说了，齐铁嘴也听不见了。 密室里安静的很，白小生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是在等待着齐铁嘴的回应。 第52 章 春日冬季 只是可惜，死人是说不出活人话的。 齐铁嘴终究不会给白小生反应了，他只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聆听白小生的爱意。 “家中处处是你，却处处不见你，我想看你一眼，都只能避开所有人，偷偷的来到密室里，你这么唠叨的人，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老齐，你是不是在怪我害了你·········” 他们相见于春天，那年的春天恰逢三月，天还是有点寒，白小生匆匆从巷子中跑出来，落座于齐铁嘴身旁，像是归来的燕，飞进了齐铁嘴的心里。 俩人在热闹的街头相识，叫卖的摊贩，过往的行人，都成了记忆中的背景。 白小生只记得那个烂糟糟的桌椅，和凑上前来搭话的齐铁嘴，白小生从没有对外说过，他也曾对齐铁嘴一见钟情，明媚的人会得到世间的偏爱，也会得到白小生的偏爱。 春天里发芽的不止是万物，还有心底的爱情。 ‘哟，新张罗的摊子，做什么生意？’ ‘做江湖生意，卖消息。’ 他们分别于寒冬，那年的冬天没有下雪，天气却格外的冷，白小生站在院子里，呆愣愣的看着没有生息的齐铁嘴，像是无处归栖的雁，和齐铁嘴一起死在了寒冬。 俩人在吵闹的齐家分别，哭喊的小齐，叫骂的士兵，成为了记忆中的背景板。 白小生还记得齐铁嘴死前的话，也记得士兵上前来扯拽齐铁嘴，更记得那一场大火，烧干尽了因为爱情发芽的树林。 冬天里死亡的不止是万物，还有心底的爱情。 ‘小白···我这辈子给太多人算命······唯独算不清自己的命···不过能见到你···我这条命已经值了···’ 白小生当时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黎明将至，却等不到第二年暖春，看不到第二年春，柳梢的嫩芽，河里的白鸭，花丛飞舞的蝴蝶，天上齐飞的纸鸢。 齐铁嘴留给白小生的遗物，不是冷冰冰的死物，是活生生的小齐。 小齐也不愧是被齐铁嘴和白小生带大的孩子，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在道上混出了名堂。 不少人想要借着小齐的关系和白小生接触，却都被小齐以没空作为理由回绝了。 直到那一天，京城的张家递出来了帖子，说要召开九门会议，组织九门众人下一次大墓，这次的动静太大，小齐没有历练出来，齐家需要一个压场子的人到场。 白小生知道，帖子上的话不过是个理由，九门有行动的事情不假，但需要他白小生坐镇也不真。 白小生捏着帖子，像是揉烂了自己的一颗心，去书房中提笔写信，说自己会在九门召开会议的时候到场。 九门接到消息后，各家当家人都赶往了京城，在广西向来把张启山当成仇人的陈皮，也匆匆带人赶往了京城。 再次相见的时候，白小生打扮的依旧是个灾难现场，红褂子绿裤子，唯一和当年不同的，也就是脖子上挂了一条红绸子了。 白小生的模样一如往昔，岁月格外优待，却看得人恍如隔世。 这个打扮让吴老狗和解九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怀念，俩人已经逐渐老去，脸上开始有了皱纹出现。 不等解九和吴老狗说什么，就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嚷。 “白小生！” 陈皮远远的就看见了白小生，世间万物在此刻有了颜色，却不敌站在阳光下发光的白小生，陈皮直冲到白小生的身前，一把将白小生抱在怀里。 陈皮的手抖得不行，却紧紧抱住白小生不肯撒手，头埋在白小生的颈窝中，呼吸喷洒在白小生的肌肤上，使得白小生颤了一下。 “好久不见。” 白小生抬手拍了拍陈皮的背，似乎是在安抚陈皮的情绪，陈皮已经步入中年，身上的狠厉比当年还重，但正是这股子气息，让白小生确信了，陈皮还是陈皮。 “你个骗子！” 不知道在多少个夜里幻想过再次重逢的情景，在此刻真的发生的时候，陈皮酝酿了十几年的话，只化为了这一句控诉。 白小生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陈皮方寸大乱，人终究会因为年少时的喜欢，乱了一生的情绪。 在陈皮这里，他的喜欢是一辈子的喜欢，不会因为白小生的变化，改变自己的爱意。 心动一次，就足够心动一辈子。 “我很想你，你呢？” 白小生轻笑一声，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陈皮，将额头贴在了陈皮的额头上。 “想的我他x都快死了！” 陈皮是个糙人，说不出文邹邹的话，但独独这一句，就足够白小生满意。 涩意萦绕在心头，压得白小生喘不过气来。 “等忙完了，我去你广西坐坐怎么样？” “好啊，去了就别走了。” 陈皮欣然答应，不管一旁的解九和吴老狗，拉着白小生就走。 解九和吴老狗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知道已经重逢，接触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只要能看见这个身影就足够了。 几个人一同走入了张启山的住处，落座于会议室中，众人的目光落在白小生的身上，白小生却只是端起茶碗喝茶，始终一言不发。 张启山轻咳一声，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闲聊。 “这次的行动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地址在广西的四姑娘山，和一处叫做巴乃的村寨中，我也知道诸位中有已经脱手不管这些事情的，所以这次的行动也不强求诸位都到场，只是还要劳烦大家放出消息，让手底下的人配合一二。” 张启山的话音落下，却没有人接腔，当年的事情已经足够大家吃一堑长一智了。 如果不是为了白小生，这次的会议能有几个人来呢？ 白小生放下茶杯，慢悠悠的说道。 “齐家终究是落寞了，帮不了什么忙，小齐会跟着一同前去，就当是齐家的领头人了，其他的地方，还要仰仗各位照顾一些。” 白小生对着众人拱手，像极了一个家长嘱托老友照顾自家的孩子。 “你就是不说，也不会让他吃了亏的。” 第 53章 双响环 吴老狗笑盈盈的接住了白小生的话茬，他家中有三子，虽说都不是亲生的，但也没差别了。 老大醉心于学习，老二忙于家中的事务，唯有老三格外喜欢这些事情，好在老三聪明，吴老狗的手艺也不算断了。 “是啊，我家中的那个养子，也是有点能耐在身上的，到时候我嘱托两句，你就放心吧，跟我们一起喝喝茶下下棋，也到了咱们当甩手掌柜的时候了。” 解九不愧是心眼子多的人，第一句话就把家里的孩子身份交待了个清楚，生怕白小生误会什么。 陈皮微微弯腰，和白小生对视上，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狂傲。 “在广西那一片，出不了事的。” 霍仙姑因为和白小生不太熟，也就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这几个人聊天。 张启山插不进去嘴，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月红看着白小生的身影，他知道白小生还在怪他，也不好打断白小生说话，只是痴痴的盯着白小生看。 “有你们在，我什么时候不放心过？” 白小生笑笑，像是放下了当年的事情，如今再见，没有什么是非恩怨，只有故友间的闲谈。 “这次领头的还是佛爷吗？” 白小生看向张启山，主动和张启山搭话，张启山有些诧异，和白小生对视上后点点头。 “这次我和副官都会去。” 白小生的主动搭话也释放了一个信号，他和张启山之间的恩怨消散和解了，解九和吴老狗对视了一眼，俩人都选择默不作声。 “有你和副官在，我也放心些，我们家那个小的，刚在道上混了没两天，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一身的傲气，佛爷若是见了也该头疼了。” 白小生贬低了小齐两句，可家长的贬低当不得真的，张启山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怎么会，小齐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有些傲气也正常，少年人就该桀骜不驯一些。” 张启山放柔了语气，对着张日山招手，张日山端着一盘子干果子过来，放在了白小生的面前。 白小生看着面前的干果子，语气里满是怀念。 “那么多年了，还记着呢？” “忘不了的。” 张日山看着白小生，心跳的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白小生伸手虚点了张日山两下，如同当年一样丝毫不拿张日山当外人。 “既然是副官端过来的，那就劳烦副官帮帮忙，我是没那个耐心剥这些。” “哎。” 张日山笑得灿烂，对白小生的颐指气使满是高兴，挽起袖子后站在一旁，把干果子剥开后放在白小生的面前。 白小生捻了两粒放进嘴里，作怪的说道。 “和当年一样。” “是啊，和当年一样。” 张启山轻声呢喃，只有二月红听见了，二月红低垂着眸子，眼底里划过了一丝嘲讽，他不知道张启山是太自大，还是张启山觉得白小生这人可以放下一切恩怨，居然还能觉得一切如同当年。 可惜，二月红没有什么心情去和张启山说什么话，二月红当年和张启山的关系好是不错，可再好的关系，因着当年的事情也消散了。 等张日山剥完干果子后，会议的聊天内容又拉回到行动的事情上，众人坐了一下午，会议这才结束，只是会议结束后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张启山见状索性留了众人吃晚饭。 张启山和新月饭店的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来，新月饭店都依着张启山的关系生活，生意还挺好的。 尹新月已经离世有几年了，现如今的新月饭店是尹家的后辈掌管着，只是有张启山在，新月饭店的话语权终究是不高。 现在的新月饭店，看着倒像是姓张。 酒足饭饱后，众人相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白小生说自己酒量差，就没喝什么酒，回到房中洗漱好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张启山的到来。 约莫着半个小时左右，房门被敲响，白小生喊了一声进，张启山就推门走入了房中。 俩人对视着，在暖黄的灯光下，气氛居然有几分暧昧。 “好久不见，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白小生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张启山轻笑一声，抬脚走到白小生的面前坐下。 “和当年没什么差别，只是你不在，我总觉得身旁太安静了，如今你回来了还真觉得舒坦。” 张启山倚在沙发上，白小生看着桌子上的空茶杯，理直气壮的使唤张启山，示意他泡茶。 “那就好，国外生活的这些年，我也不习惯，还是国内舒服啊。” 白小生学着张启山的姿势，也倚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张启山泡茶。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喝茶？” 张启山很高兴白小生是这个态度，拿起桌上的茶碗，动作行云流水的格外好看。 “得了吧，国外哪能喝上什么茶，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的，我品不出茶的好坏。” 白小生挥手吐槽了两句，张启山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去门口招呼了伙计，让送些果汁过来。 张启山一转身，就看见白小生弯着眼睛对自己笑。 “还是你了解我，茶这种东西你自己喝吧。” 俩人又聊了两句，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张启山起身坐在了白小生的身旁，在心底里措辞了好一会。 有些话他埋在心底里很多年了，如今再相见，张启山觉得不吐不快。 看着白小生光溜溜的手腕，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双响环，套在了白小生的手腕上。 “你······” 白小生有些诧异，抓着手腕上的双响环，就想要摘下来还给张启山。 “戴着好吗？这东西十二年前我就想送给你，如今就当是我们重逢的礼物。” 张启山抓着白小生的手，不敢看白小生，低垂着眸子一直盯着白小生的手。 如果仔细看，能看见张启山颤抖的手，白小生迟疑了一瞬，这让张启山觉得有戏，伸手抓住了白小生的肩膀。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白小生眨巴眨巴眼睛，迎上张启山的目光。 —————— —————— 作者：球免费的为爱打赏，大家也知道，我这人没富过的（柔弱），免费的为爱打赏，球球球~ 第 54章 重逢 “我···等我回了长沙，就把礼给你。” 白小生到底是没有拒绝，俩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暧昧，张启山的手掌不断地传递着属于他的温度，透过白小生的衣服传到肌肤上，在这一刻，张启山甚至能嗅到白小生的呼吸。 白小生低垂下了眼睛，不敢和张启山对视，张启山看着白小生微微颤动的睫毛，鬼使神差的抬起手，覆盖在了白小生的脸上。 指腹揉了白小生的脸一下，有些痒意，让白小生微微歪了一下头。 映入张启山眼帘的，是白小生微红的耳尖，张启山指腹离开了白小生的脸后，指骨轻轻触碰了下白小生的耳垂。 这个举动让白小生一惊，抬手将张启山推倒在了沙发上，柔软的沙发被张启山压了下去，张启山的另一只手还拉着白小生的手腕，连带着白小生也倒在了张启山的身上。 时间在此刻仿佛停止了，连同心脏的跳动声也一起消失。 白小生没有抬眼看张启山，也就错过了张启山满含着侵略意味的眼神。 白小生看着张启山的喉结，挣脱开张启山的手，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我看见你的纹身了。” “抱歉，有些兴奋了。” 张启山是个不知道退让为何物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激动的灵魂都在颤抖。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温度太高了？” 白小生抬眼和张启山对视上，手指落在张启山的唇上，指尖滑动到脸颊上，白小生继续说道。 “脸都红了。” 张启山这下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像是哑 嗓子一般，好一会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刚想要说什么呢，门口来送果汁的伙计叩响了房门。 白小生猛地起身，清了清嗓子后，拉着张启山起身，把张启山推出了房门。 “太晚了，早点休息。” 说完这话，白小生接过门口傻了眼的伙计手中的果汁，就把门关上了，独留伙计一个人和张启山面面相觑。 等门口的声音消失后，白小生冷下脸，看着桌面上的茶盏，端着果汁倒进了下水道。 手腕上的镯子在浴室的冷白光中发亮，白小生的手死死的扣住门框，强忍着心底的恨意，没有把镯子摘下来。 在新月饭店又待了两天后，白小生就以去广西看情况的名义，跟着陈皮一同离开了。 吴老狗和解九站在车站中，目送着白小生离开，白小生回头看着这俩人，到底是跑了过来。 看着吴老狗怀中的三寸丁，白小生看着吴老狗的眼睛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搓麻将啊？” 仨人谁都知道搓麻将只是个借口，白小生更想问的，是他们是否还站在白小生这边。 “两天。” 吴老狗把怀中的三寸丁放到白小生的怀中，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也正是这个答案，让白小生放心不少。 白小生只是揉了一把三寸丁，就把三寸丁还给了吴老狗，三寸丁对吴老狗的意义重大，吴老狗的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很多。 “你呢？” “我和老五一起。” 解九盯着白小生手腕上的镯子，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往往不需要说太多。 白小生拨了一下镯子，双响环碰撞发出叮的一声。 “打多少钱的？” 解九拉住了白小生的手，手掌覆盖住手镯的痕迹。 “不要钱的。” 白小生笑出声来，拍了一下解九的手背。 “我在广西等着你们。” “好，我们去找你。” 吴老狗也把手伸到了白小生的面前，白小生只得也拍两下，表示自己不厚此薄彼。 仨人在闹哄哄的车站达成了协议，白小生这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皮等到白小生回来，奇怪的看着白小生问道。 “你们说什么了？” “问他俩什么时候到。” “你管他俩干什么，在广西，你有我就够了。” 陈皮早就明白白小生此次来是为了什么，陈皮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一直都是站在白小生这边的。 白小生笑着没说话，陈皮也不好在这人多的地方多问。 俩人到了广西后，陈皮一手包办了白小生所有的行程，甚至把白小生的房间就安排在自己的隔壁，甚至放出话来，说白小生就是二当家。 夜里，俩人坐在廊下，陈皮盯着白小生手腕上的镯子，越看越碍眼。 白小生感受到陈皮的目光后，摘下镯子丢进了陈皮的怀中。 “别弄丢了。” “你想着他！他什么人还用我多说吗！白小生！” 陈皮急了，一把把镯子丢在地上，拉着白小生就开始絮叨。 “这东西是他唯一的陪葬品，你要是想丢，也等他死了再丢。” 白小生语气冷漠，丝毫看不出来对张启山有什么感情，这才让陈皮高兴，从地上捡起来镯子，放在了廊下的石台子上。 “那我到时候去掘他坟？” “这可是你说的。” 白小生现在也算是和陈皮说开了，陈皮目光没有躲闪，和白小生对视上了。 “我说的。”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的，陈皮，你会帮我的，对吗？” 白小生抓着陈皮的衣襟，语气轻柔的不像话，哄骗着陈皮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当然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注定了站在你这边，白小生你可以不信任何人，但是你必须信我。” 陈皮微微前倾，上半身的重量压在白小生的身上，这个答案足够白小生满意，白小生轻笑一声，像是奖赏一般，抬手拍打了陈皮的脸两下。 两个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白小生俯身前倾，陈皮也不肯后退，任由白小生贴近他。 “好陈皮，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陈皮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了两下，现在根本不在意白小生说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点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白小生的脸上，白小生越靠越近，陈皮脑子一片空白，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白小生的唇上。 白小生的唇形好看，看的陈皮心底里一片火热。 第 55章 大义小义 “好·······”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等到事成了，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白小生的话语中满是引诱，陈皮凑近了两分，想要尝尝这唇，是否如同当年一样。 白小生伸手勾住了陈皮的发丝，用发尾扫了陈皮的眼睛，陈皮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陈皮再次尝到了日思夜想的滋味。 白小生轻声呢喃。 “好陈皮，别让我失望。” 随后抽身离开，也带走了放在石台子上的镯子。 陈皮坐在廊下，捂着自己的嘴，痴痴的笑着。 “你不会失望的。” 话语在唇齿间消散，陈皮抬眼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如今明月要独照他一人，这让陈皮怎么能不心生欢喜。 陈皮是个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的人，在他眼里，拿不到的他就要，要不到的他就抢，要不是当年一切发生的太快，陈皮早就动手了。 现如今，九门的那群人都老了，就他还年轻呢，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但他陈皮绝不会是个失败者。 半个月后，九门齐聚于广西的四姑娘山，在白小生给了具体位置后，九门的精英们向目标进发，每日都有运送出来的竹简。 霍仙姑联系了一个人叫金万堂的，对文物的鉴赏能力极高，翻译竹简的事情就交给了他。 事情在顺利的进行，挖掘的工作逐渐进行到尾声，这日下午的时候，张日山突然来报说山里出事了。 “五爷和九爷在现场安排进去捞人了，但是山里的情况暂时尚未可知，佛爷，您要不要去看看？” 张日山有些着急，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的，如果这次再出事，九门中张启山的领导力绝对要塌。 白小生看着张启山和张日山交谈，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把玩着，对张日山说的事情展示了漠不关心的姿态。 “小白？” 张启山扭头看着白小生，奇怪白小生怎么听见出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小生放下茶碗对着张启山摇摇头。 “副官你先过去带着人进山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佛爷随后就到。” 白小生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张启山商量，安排了张日山前去，张启山看白小生这样，也没有拒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小生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绝不可能抛下吴老狗和解九不管的。 “副官你先过去。” 张启山对着张日山点点头，转身坐在了白小生的面前。 张日山也知道事情的紧急性，领了张启山下的命令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留下了白小生和张启山。 “怎么了？” 张启山率先开口，白小生有些为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们张家的事情我虽不想插手，但是佛爷，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既然这边出事了，巴乃那边你得赶紧通知消息，免得损失人手。” 白小生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后，把面前的茶碗放到张启山的面前，示意张启山泡茶，然后继续说道。 “九门最精锐的可都在巴乃呢，要是都折进去，我没法给五爷他们交代。” 白小生这话提醒了张启山，张启山拿着茶碗泡茶，低垂着眸子思索着白小生说的事情。 等泡好茶后，白小生接过茶碗抿了一口，皱着眉放下了。 白小生想来是不怎么爱喝茶的，张启山也就没多在意，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一边喝茶。 等白小生一根烟抽完的时候，张启山已经瘫坐在了沙发上。 白小生冷下脸将烟头丢进了面前的茶碗里，房门在下一秒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陈皮。 陈皮看着沙发上的张启山，上前捆住了张启山的手脚，免得张启山陷入幻境后暴起动手伤了白小生。 可是让白小生意想不到的是，张启山只是喃喃的说道。 “小白···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话让白小生暴怒，抄起茶碗砸在了地上。 他想过张启山陷入幻境后，看到当年的事情，想过张启山回想起年少时的不可为，想过张启山会懊悔齐铁嘴的死，唯独没想过，张启山在幻境里，看到的是自己。 茶碗落地后，碎裂声让张启山微微醒神，但白小生下的药太猛，加上陈皮动手绑住了他，张启山躺在沙发上，意识还是有些昏沉。 白小生扯下颈间的红绸子，挂在了张启山的脖颈上。 这是白小生早早给张启山准备的大礼。 红绸子的两端在手上绕了一圈，白小生将绸缎越扯越紧，张启山的脸色逐渐青紫，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为···什······么···” 张启山哑着嗓子质问白小生，他想过自己会死，但没想过是白小生动手。 白小生红着眼睛看张启山，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绸缎扯得绷直了起来。 “我们之间隔着老齐的死，你为什么要觉得我们可以再开始呢？张启山···你这人真让我恶心······张启山···” “老齐死的这十二年里，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杀了你，你得下去给老齐陪葬···你凭什么还觉得你有机会？” “我恨你恨的都要死了，张启山！你折磨了我十二年，你凭什么还觉得你有机会！” 白小生声声质问，张启山却说不出来话，他只是死死的瞪着眼看白小生，白小生没有丝毫心软，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张启山停顿了呼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负了老齐、负了我、负了九门，你对不起所有人，你在大义上是个人物，在小义上一塌糊涂！” 张启山扭头看向陈皮，想要让陈皮阻止白小生，但陈皮只是冷眼看着他，张启山也知道陈皮靠不住了，眼睛盯着陈皮身后的房门，希望来个人可以打断白小生的疯癫。 白小生被张启山的举动逗笑了，贴近张启山的耳边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吗？当然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想干什么啊，所有人都在配合我，承认吧张启山，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在张家你活不出个人样，离开了张家连人都不是了。” 第 56章 寻仇 直到张启山失去了呼吸后，白小生也没有松开手，陈皮站在白小生的身后，看着白小生亲手杀了张启山。 “陈皮，赶紧走。” 眼睁睁看着张启山死了，白小生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指着窗户让陈皮离开，陈皮也没客气，对着白小生点点头后，踏着窗户翻身离开了现场。 其实在陈皮来之前，他都以为自己会和张启山打一场，然后再让白小生杀了张启山的，却没想到张启山的幻境这般让人作呕。 白小生抽开张启山颈间的红绸子，把窗边陈皮的脚印擦掉，随后把红绸子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坐在沙发上后，白小生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了根烟，但是颤抖的手表明了白小生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冷静。 “我当年用红绸子开启的新生，现在用红绸子送你去死，张启山，你该高兴的···” 白小生摘下腕上的镯子砸在了地上，双响环碰撞发出了悲鸣，叮的一声，像是给张启山的结局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老齐死的太荒唐了，所以你也的有个荒唐的死法，我想过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会让你警惕，唯独没想过你还是这般自大，你这辈子的成功让你看不见我的难处，我的难处也让你的成功付之一炬。” 张日山那边察觉到了不对劲后，慌忙的带着人往回赶，吴老狗和解九一群人跟在了张日山的身后。 张日山推开门，就看见躺在沙发上失去声息的张启山，和坐在沙发上一脸冷漠抽烟的白小生。 张日山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抬脚走到张启山的身前，看见了张启山脖颈处的勒痕。 张日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跪在了张启山的身侧。 “白爷······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其实张日山自己心底里也很清楚，这一声白爷，斩断了他心底里所有的幻想，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他喜欢的人杀了张启山。 “不是，是我杀的张启山。” 白小生直接承认了，张日山愣了一下，没想到白小生连装都不肯装，门口站着的吴老狗几个人默不作声。 “为什么？白小生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张日山踉踉跄跄的起身，今天发生的一切足够让他崩溃。 白小生把烟头丢在了张日山的身上，嗤笑一声。 “为什么？当然是给老齐报仇啊？这才过去了几年，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你真觉得我可以放下一切？老齐死了十二年了，我记恨了你们十二年，谁都忘了他的仇，我怎么能忘呢？” 白小生突然暴起，上前踹倒张日山，指着张启山的尸体怒斥道。 “你怎么让我不恨！我和老齐的生活原本平静无波，偏偏我信了你们，我和老齐说你去吧，你早点回来，可老齐回来就死了，死了！我信张启山了，我信他不会狠心不管老齐，我信他不会骗我，可他是怎么做的？他愧对于我的信任，愧对于老齐！” “偏偏他这人也没良心，他见到我后问我放下了没？他说他喜欢我，他说要和我重新开始，他说他等了我很多年要和我一起好好生活！张日山你自己说，这话你信不信？” 张日山从地上爬起来，推搡了一把白小生，白小生跌坐在沙发上。 “当年的事情彼此各有难处，佛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上级的命令汪家的推动······” 张日山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白小生打断了。 “你不会想和我说什么，我不应该恨张启山，我应该恨他的上级和汪家吧？别天真了张日山，如果他们这些人是凶手的话，张启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起码当年老齐的死他就出了一份力不是吗？” 吴老狗和解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走上前，将白小生从沙发上扶了起来，一左一右的站在白小生的身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白小生抿着嘴笑，继续对张日山进行嘲讽。 “你自己心底里门清的事情，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怎么把自己也骗过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只会躲在张启山的身后，对一切的发生都漠视不管。” “还有你说的什么难处，张启山能有什么难处，他只是权衡利弊下选择了对自己最好的路，这话可以适用于任何人，唯独他张启山不配！我去求药的时候，我看见了张启山在楼上的，他就在楼上看着我！” “你眼里就只有张启山，现在张启山死了，你告诉我，老齐对你怎么样？你初到长沙城的时候是他带着你，你查案的时候也是他带着你，老齐从没有对不起过你，张日山，你这人怎么就没良心呢？” 时隔这么多年了，白小生最想对张日山说的话，就是没良心。 吴老狗和解九看白小生把话说完后，趁着张日山还在晃神的时候，带着白小生离开了。 等张日山反应过来的时候，仨人早就没影了。 从这栋楼离开后，白小生失去了力气，走路踉踉跄跄的，解九只得搀扶着白小生，不敢让白小生停下脚步，生怕张日山追过来要杀白小生。 白小生倚靠着解九，骨头都软了，顺着解九的身体滑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离开了水的鱼，此刻除了大口呼吸之外，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解九几次想把白小生扶起来，都没办到，吴老狗和解九蹲在白小生的身旁，想要等着白小生缓缓，再带着人离开。 白小生趴在地上，任由躯体感受着地面的温度，冰凉的地面让白小生打了个冷颤，手指弯曲着想要抓到点什么，可惜除去泥土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吴老狗抓住了白小生的手，想要借此给白小生一些力量，白小生茫然的抬头看着吴老狗，嘴里止不住的念叨着。 “我给老齐报仇了···张启山死了······我给老齐报仇了···” 白小生看着吴老狗张嘴说着什么，只是他一句都没听清，脑袋里的嗡鸣声取代了世间所有的声音。 第 57章 我就在齐家等着 仇人死亡的让白小生激动的浑身发抖，只是当心头的惊喜感退散后，白小生就被无尽的茫然吞噬，仇人的死亡也带来了信念的轰然倒塌。 张家已经走向灭亡，现如今存在的势力张启山也被白小生解决掉了，这个张家的后手已经消失，留下的张日山不足为惧。 或许以后张日山会成长起来，带领着张家继续前进。 但那个时候的张日山，也只是个在汪家势力下，勉强保下张家的棋子罢了。 白小生留下张日山，不是对张日山有什么感情，只是需要一个吸引汪家注意力的靶子。 “我和他说···我不恨了我说我放下了······他信以为真······说他等了我好多年···让我和他一起好好生活···他说他会对我好他说他喜欢我···你说这可不可笑？不会有人比老齐还对我好了···不会了···” 吴老狗和解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白小生。 “跟我回杭州吧。” 吴老狗自己心底里也有盘算，现如今解家正在京城，张日山也在京城生活，吴老狗还是怕白小生和张日山再次相见的。 “不去，我就在齐家等着，我等着张日山来找我索命。” 白小生挥开吴老狗的手，他和张日山之间的恩怨没法了结了，既然如此，那他就等着。 “老五说得对，张启山和张日山之间的感情非同小可，你就不怕他找你寻仇？” 解九明白吴老狗的想法，跟着吴老狗一起劝解白小生。 “怕？我要是怕的话，就不会杀了张启山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张日山有本事就来齐家杀了我。” 白小生翻身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一朵云彩都没有，这里地处广西，茂密的森林中倒是有鸟声在叫嚷着。 白小生的声音微弱，一阵风吹来，吹散了白小生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显得模糊又遥远。 真的太累了，白小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任由自己躺在地上，平常爱干净的他，此刻竟觉得，躺在地上也挺好的。 另一边的张日山还沉浸在张启山死亡的消息中，二月红站在张日山的身侧，和霍仙姑对视了一眼后，俩人都没说话。 白小生在吴老狗和解九的帮助下回到了长沙城，小齐在巴乃听说了这件事，也顾不得队伍里的其他人了，匆匆赶回长沙城去见白小生。 到家的时候，白小生坐在齐家的大堂中和人喝茶，只是小齐定睛一看，差点摔了一跤。 坐在白小生身侧的正是齐铁嘴。 小齐看着没有反应的齐铁嘴，也明白过来，当年烧尸的事情是假的。 “小叔你吓死我了。” 小齐似是埋怨的说了一嘴，走上前自己拿杯子倒水，喝了一口后觉得今天的果汁真挺好的。 “怕什么？你小叔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现在仇报了，你以后也少折腾点，免得张日山盯上你。” 白小生慢悠悠的和小齐说话，随手指着身侧的椅子，示意小齐坐下，有些事情他要和小齐说明白了。 “我就是不折腾他也盯上我了。” 小齐撇撇嘴，他对张家人也没什么好感，张家人真的一个良心都没有，但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张家人的良心全长张起灵身上了。 “哼，他不敢来的，你别往他面前凑就行，出了事往吴家、解家跑，要是闯出塌天大祸了，就去广西。” 白小生嗤笑一声，他还不了解张日山吗？ 张日山这人的本质就是懦弱，一旦现实让他无法做出决策的时候，他就选择对现实视而不见。 以此掩耳盗铃，就不需要做决策了。 “我听小叔的，那张家那边怎么说？” 小齐龇牙笑笑，反正齐家有白小生在，小齐是放心浪荡了，就像是白小生说的那样，闯出祸往吴家、解家跑呗，大不了就往广西跑，陈皮在广西的势力大，没人能从他手中要人的。 “你最好是，张家···张日山是个立不住的，留着当个活靶子，钓大鱼得要鱼饵。” 白小生放下茶杯伸手虚点了小齐两下，要论了解小齐，白小生说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 “那哑巴呢？” 小齐眨巴眨巴眼睛，他从巴乃回来的太匆忙，根本没关那群队友后面的情况。 “你说张起灵？张家的族长历代都需要经历一种名为天授的东西，等你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他估计也不认识你了，再说了······张启山也不是什么好货。” 白小生骂了一句张启山后，自顾自的给小齐解答疑惑。 “张起灵回不来的，这次的行动本就是张启山为了讨好上级，去挖掘张家长生的秘密，在你们到达巴乃的时候，张起灵的后路就已经被张启山堵死了，不单单是他，九门的二代能回来两个都算是好的。” 提到张启山，白小生已经没有那么恨了，但眼底里还是闪过了一丝嫌恶。 “他就是为了哑巴才安排的这次行动？那吴三省他们还回得来吗？” 小齐瞪大眼睛，心底里感叹，玩政治的心眼子就是多，脏，太脏了。 “你当九门看不穿张启山打的什么算盘呢？他是聪明人，但九门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放心吧，吴家培养吴三省也不是闹着玩的，不会任由他们死在巴乃的，不过霍玲他们几个就悬了。” “小叔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让我也明白明白。” 小齐起身上前给白小生倒水，白小生看着续杯的果汁这才满意。 “你们队伍里的人确实是九门里的精英不错，但也不是不可替换的，吴三省作为九门这一带里，吴家唯一搞倒斗行业的，吴家不可能丢下他不管，所以在行动开始之前，他们就被交代过了。” “不管陈文锦他们想要回来就难了，陈皮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趟行程中，注定了有人要死。” 说到陈皮，白小生勾起嘴角笑着，他和陈皮的关系确实是好。 对陈皮放弃陈文锦的行为，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的。 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吗？ 第58章 吴邪 “那我呢那我呢？” 小齐着急了，行动开始之前，白小生没和他说什么，是不是也证明了他被放弃了？ “你？不让人知会你一声，你能跑回来那么快？” 白小生白的小齐一眼，觉得小齐就是心底里没数，白小生放弃任何人，也不会放弃小齐的。 小齐嘿嘿笑着，被哄得高兴了。 白小生看了一眼小齐，目光落在齐铁嘴的身上，有些事情在白小生的心底里已经有了决策。 后面的生活也正如白小生所想，他和张日山之间的关系彻底陷入了僵局，双方都秉承着不见面的想法，接下来的几年中，起码白小生就没有再接到张日山的消息。 等白小生再从齐家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吴家第三代出生的时间了，白小生看着吴家送过来的帖子，也没当作没看见，只身前往了杭州。 吴家这两天热闹的不行，吴老狗却有些焦躁，整天在院子里踱步，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解九前两日就到了，看见吴老狗这样，也没说什么，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时候，目光却如同吴老狗一样，一直盯着院子的大门看。 “不应该啊，前两天小白来消息，说今天上午就到，怎么还没看见人影呢？” 吴老狗开始了他的碎碎念，家里的几个孩子对此也没办法，吴二白只能上前和吴老狗搭话，试图以此消解吴老狗的情绪。 “爹，这才九点多呢，我已经安排人去车站等着了，人一下车就送到家里来，您也坐着歇会。” 吴二白还没见过白小生，但是对白小生的身份也有所猜测，毕竟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吴老狗对谁那么在意过，加上自家的两个兄弟和自己都不是吴老狗亲生的，吴二白心底里也明白。 “我能不急吗？小白几年没出来了，到了吴家可不得好好招待，这还是小白第一次来吴家呢，老九你说，小白能高兴见到咱俩吗？” 吴老狗说教了两句吴二白后，扭头去和解九说话。 解九老神自在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但若是仔细看，就能看见解九眉眼中的兴奋。 “小白要是不高兴的话，就不会来了，你坐会吧，晃的我眼睛疼。” “说的也是。” 吴老狗呢喃了两句，听从解九的话坐在了椅子上，手时不时的会理一下衣摆。 白小生到杭州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原本还想要打听一下吴家在哪个方向呢，结果就看见了举着牌子迎自己的伙计。 白小生上前和人对了一下身份，就坐上了前往吴家的车。 车稳稳的停在了吴家门口，跟着伙计走进吴家的大门，进入了里院，就看见吴老狗和解九俩人喝着茶呢。 “哟，你俩好雅致啊。” 白小生笑眯眯的打趣儿了一句，吴老狗和解九急忙起身往前迎。 “可算是到了，老五念叨一早上了，你要是再不来啊，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解九上前接过白小生手里的行李，行李不多，下车的时候伙计要帮忙，被白小生给拒绝了。 吴二白看见白小生的时候有些诧异，没想到白小生那么年轻，他还以为白小生起码和他爹一样，上了点岁数的，没想到看脸白小生和他一个年纪。 想到这，吴二白没忍住看了一眼吴老狗，没见面之前，吴二白寻思自己爹是不是被人骗了，见了面之后，吴二白就觉得自己爹骗人了。 但到底是吴老狗的客人，吴二白也没傻到张嘴去问这个问题，点头和白小生问好后，接过了解九手中的行李离开了。 “你不急一样。” 吴老狗白了解九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和他一起等了一早上。 “不是和你们说过时间的吗？” 白小生任由吴老狗和解九一左一右的牵着他，没看见三寸丁都被放下了吗？正在脚边嗷嗷叫呢。 “时间归时间，急还是要急的。” 解九笑笑，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寸丁，就当没看见。 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松开白小生的手，让三寸丁牵着吗？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啊。 吴老狗这个当主人的都不管，他管个什么劲。 拉着白小生坐下后，吴老狗抬手给白小生倒茶，白小生扫了一眼，看着茶碗中的颜色，也知道这个不是什么茶水。 “累坏了吧？” “还好，就是一段时间没出门，有些不习惯了，要不是不方便的话，老齐这次也跟着来了。” 白小生笑笑，主动提起了齐铁嘴，吴老狗和解九俩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解九主动搭话。 “往后还有机会的，实在不行我和老五一起去长沙城一趟，就当是故地重游了。” “那敢情好，长沙城的变化可大了，你俩要是过去，也认不出来咯。” 白小生抿了一口水，放下茶杯开始说起长沙城的变化，吴老狗和解九一左一右的坐在白小生的身侧，仔细的听着白小生说话。 “现在的发展快了，我们这群人也老了，跟不上了。” 吴老狗摆摆手，吴家是有钱的人家，在发展行业中也算是紧跟着的，但时代的发展还是让人忍不住咋舌，当年在长沙城用铜钱买东西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白小生听到吴老狗的话，扭头看向吴老狗，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随后点点头。 “是老了。” “哎，小白，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就是嘴上说说，你不能跟着我说，要不然我可该伤心了。” 吴老狗赶忙打断白小生的话，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白小生说他老，没有当年俊俏了。 白小生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那么多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当年在长沙城的模样，这就够吴老狗和解九羡慕的了。 有时候吴老狗也能理解那群人追求什么长生了，人啊，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到了年纪上来的时候。 看着喜欢的人容颜依旧，自己却垂垂老矣，心底里难免会焦虑几分。 吴老狗不怕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以老，毕竟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他现在就怕自己死了，留下白小生一个人。 第 59章 我赌他叫吴邪 可惜，这也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吴老狗能做到的也就是不去想。 “是是是，我们五爷还是和当年一样，一样的俊俏。” 白小生笑出声来，他明白吴老狗想的什么，所以主动揭过了这茬。 但是解九又不乐意了，他当年可是靠着皮相吸引白小生的，现在白小生光说吴老狗俊俏算什么？ 还没等解九说什么呢，白小生扭头拍了拍解九的手背。 “九爷也一样。” 解九这才满意。 其实吴老狗和解九的变化并不大，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注重着保养，加上人是真的俊俏，就算是老了也好看。 只是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归是有点不自信的，再加上白小生没有变化，这种自卑心理就更严重了。 吴老狗看了解九一眼，转头提起了吴家的第三代。 也就是白小生这次到来的原因。 “小白，你还没见过我们家那个小的吧？我让人抱出来给你瞧瞧。” 吴老狗刚要起身，就被白小生按住了手。 “风大，就劳烦五爷带着我去瞧瞧了。” 白小生一直都是个心软的，虽说今天天气很好，但是架不住孩子太小，白小生也怕把孩子抱出来后受冷生病。 “行，那咱也进屋，快中午了，我一早就让厨房准备着了，咱仨一起吃个饭。” 吴老狗顺手拉起白小生，带着白小生往屋里走，留下解九气得够呛，吴老狗这人和当年还真是没什么两样，一找到机会就和白小生接触。 看着在地上汪汪叫的三寸丁，解九也没辙了，起身刚想捞起三寸丁一起进屋呢，就看见三寸丁疯了一样，跟着吴老狗和白小生往屋里冲。 解九这下真是被气笑了，吴家的人和狗都是一样的。 进了屋后，就看见吴二白正使唤着伙计忙着呢，吴老狗伸手指了指吴二白，给白小生介绍。 “这是我们家老二，叫二白，二白来见过你白叔。” 吴老狗语气自然，吴二白看着长相年轻的白小生，有些牙疼，对着这张脸喊叔，吴二白有点喊不出来，但是看着吴老狗认真的态度，吴二白就知道，自己今天就算是不想喊也得喊。 “白叔好。” 吴二白笑得僵硬，白小生摆摆手也没在意，被吴老狗带着往里屋走，解九紧随其后。 进了屋后，看见了在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孩子，白小生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蹭了一下孩子的脸，孩子睡得正香，但似乎是感受到了白小生的存在，脸在白小生的指尖也蹭了一下。 “这孩子叫什么？” 白小生收起手，看向了吴老狗，吴老狗对着白小生摇摇头，正当白小生以为还没取名的时候，就听见吴老狗说道。 “咱俩当年可是说好了的，要赌一下这孩子的名字，我要是和你说了，那岂不是让你作弊？” 吴老狗还记着这个赌局呢，白小生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件事，但肯定难不倒白小生。 白小生轻轻一笑，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指着摇篮里的孩子说道。 “我赌他叫吴邪。” “哟，还真让你猜中了。” 吴老狗瞪大了眼睛，夸得白小生高兴得不行，站在门口的吴二白看吴老狗这样，忍不住在心底里腹诽。 要不是他知道这孩子根本没取名的话，他就信了吴老狗了。 说白了，这孩子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完全取决于白小生说什么，吴二白丝毫不怀疑，就算是白小生说这孩子叫吴小狗，吴老狗都得鼓掌叫好。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白小生仰起头，骄傲的不行，吴老狗看了一眼新出炉的孩子，和还热乎的名字，继续不违心的夸赞。 “这名字我想了好几天呢，老九我都没说，还真不愧是小白啊，咱俩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眼看着白小生的头越仰越高，摆明了就是喜欢别人夸他，吴二白实在是没眼看了，就对着解九点点头打个招呼后，离开了屋子。 吴二白实在是不想他爹的形象破灭的太狠了。 起码别在他眼前破灭的太狠。 “是吧，我赢了，奖品呢？” 白小生轻轻撞了一下吴老狗的肩膀，吴老狗指着吴邪说道。 “就在这，你要是愿意抱走好了。” “不要，养大小齐就够费劲的了，我是不想带孩子了，再说了，你真以为这孩子好带啊？齐家穷着呢，供不起这孩子的花销。” 白小生疯狂摇头，生怕晚一秒吴老狗就把吴邪塞他怀里，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白小生岂不是被恩将仇报了？ “养个孩子能花多少？齐家家大业大的，现在小齐也有能耐了，你啊，就等着享福吧。” 吴老狗不信，他养大吴一穷、吴二白、吴三省也没花多少钱啊？ 总不能养吴邪这孩子，比养仨孩子还费钱吧？ 但凡白小生要是知道吴老狗是这样想的，白小生就会很严肃的告诉吴老狗。 吴邪不一样，吴邪是一节更比六节强。 别说是齐家了，就算是吴家和齐家加一起，也不够吴邪一个人遭的，也就解家人都有能耐，出了个解雨臣跟着吴邪一起闹。 哎？ 这样想想的话，解家人还挺有意思的，前有解九跟着花钱，后有解雨臣跟着消费，解家人是不是有什么buff在身上？ 白小生的思绪越跑越偏，吴老狗喊了两声都没喊醒白小生。 好一会，白小生发觉自己发呆后，这才醒神，看着解九说道。 “九爷，以后九门就靠你了。” “什么？” 解九有些摸不清头脑，白小生说的什么？ 什么叫做九门就靠他了？ 他让九门靠了吗？ 白小生伸出手摇了摇手指，对着解九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这副神棍的模样，和当年的齐铁嘴一模一样，解九有心想要说白小生两句，又怕勾起白小生的伤心事，到底是把话咽了下去。 “你要是说，你靠着我那行，九门靠着我·····就算了吧。” 解九也是无奈，他现在就是像是卡关了，前也不行，后也不行，能怎么办呢？ 第 60章 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依我看，我以后还得靠着吴邪啊。” 白小生笑得灿烂，能被解九说可以依靠他，白小生觉得自己这辈子不愁吃穿了。 说到这，白小生就想吐槽两句，也不知道小齐是怎么回事，是当年穷怕了，还是他和老齐说欠钱的事情记住了，小齐这孩子长大以后，就像是掉进钱眼里了一样，丝毫不逊色当年的白小生。 只要有钱，啥斗都跟着下，但你要是说穷的话，齐家现在的生意也挺好的，你要是说富的话，齐家也没到动辄能拿个几千万出来的地步。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那就是吴邪的荣幸了，这孩子没白生。” 白小生无奈的摇摇头，哪有吴老狗这样的，因为他说一句能帮上忙，就要说孩子没白生的。 “小齐怎么没来？” 解九看着吴老狗和白小生聊的开心，有心吸引白小生的注意力，就主动提起了了小齐。 “又跟着下斗去了，一天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小齐是和谁学的，眼睛里就只有钱。” 说到这白小生忍不住吐槽了两句，只是这话说的，吴老狗和解九齐齐的看向了白小生。 和谁学的？ 还能是和谁学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 白小生被吴老狗和解九盯得有些心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俩人，反正就是嘴硬。 “看我干嘛？我是爱钱的人吗？很明显不是啊。” 这人真就和当年没什么差别，烧成灰了也得嘴硬说不疼。 “对，小白不爱钱。” 解九选择了说瞎话不打草稿，两眼一睁就是夸，解九这人是有底线，但是底线在白小生面前，还能往后稍稍的嘛。 在吴家生活了几天，白小生逍遥的不行，整天两眼一睁就是一起逗孩子，孩子哭了就还给吴老狗，他包哭不包哄的。 吴老狗也任由白小生闹腾，这两天下来，在吴二白的眼里，他爹和纣王没什么差别了，白小生就是妲己。 可是能怎么办呢？一个是爹，一个是爹的心上人。 吴二白这个时候就只能选择招呼人赶紧哄孩子。 解九这个平常看起来靠谱的长辈，这个时候也极其不靠谱了，甚至有时候还要说上两句，说孩子不经逗。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事情直到七天后，到了吴邪的满月礼，吴二白才松了口气，因为要抱着孩子去见客人，就不用管这仨老小孩了。 吴老狗在满月礼这天也忙的不行，白小生就和解九俩人在后院坐着。 “你不去前面看看？” 白小生扭头看着解九，解九坐在白小生的身旁，怀里是装着干果子的盘子，此刻正在剥核桃呢。 解九似乎是那么多年来学会了该怎么剥干果子，剥出来的核桃是整的一粒，搞得白小生一直盯着解九的手，只要解九剥出来一粒，就立马上手往嘴里送。 “我去前面干什么？这是吴家又不是解家，再说了也没什么人是非见不可的，和你在这里坐着晒太阳多好。” 解九头也不抬的忙着手里的活，他很享受和白小生独处的时光。 偶尔白小生的嘴跟不上他剥的速度了，还会停手给白小生倒杯水，免得白小生觉得嘴干。 “也是，不过九门的人应该来的不少。” 白小生点点头，也觉得解九说得对，其实白小生没跟着吴老狗一起去，就是不想见那群人，吴老狗也知道白小生是怎么想的，就没邀请白小生，任由解九捡漏。 “那是老五该考虑的事情，你呢，现在考虑的事情是，核桃吃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换换口味？” “那我想吃松子，这东西太难剥，我有一段时间没吃了，你给我剥。” 白小生使唤解九是理直气壮的，使唤那么多年了，不差这一回。 “行，那你坐会，我去让伙计拿点过来。” “好。” 白小生点点头，继续和桌子上解九放下的核桃仁斗智斗勇，他要在解九回来之前吃完，要不然跟不上解九的速度，有些时候，人的胜负欲真的很奇怪。 解九起身抖落身上的核桃壳渣，走出院子去找伙计，今天吴家忙，这个院子里没留什么人。 但也就是这一会的时间，院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白小生没抬头，还以为是解九回来了。 “这么快啊，松子是·····” 白小生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院子门口的二月红，白小生瞬间卡壳了，没说完的话也都咽了下去。 “好久不见。” 二月红主动开口，白小生看了二月红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核桃仁。 “我们·····没什么见的必要。” 白小生对二月红的感观很复杂，当年老齐的死和二月红是没什么关系，但是白小生还是会忍不住埋怨，加上张启山的事情，二月红又是没站在他这边的，这就更让白小生不愿意见二月红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恩怨的。” 二月红抬脚往这边走，看向白小生的眼神满是怀念，他真的很想白小生。 “我们之间的恩怨大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白小生有些不耐烦，他真的很讨厌二月红这副优柔寡断的模样，心底里是止不住的腻味。 不管是齐铁嘴的事情，还是张启山的事情，二月红是没有做出选择，只是在很多时候，没有选择就是选择。 二月红没有坚定的站在白小生这边，这就已经是作出选择了。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二月红皱着眉，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白小生可以对吴老狗和解九的态度那么好，反倒是对他恨不得离的八丈远，明明当年是他先认识的白小生。 “没有，我们之间还是不见面的好，你要是想说这个，那我已经听了，你说完了就赶紧走吧。” 白小生也皱起眉头，他真的是搞不懂二月红这人，当年透露出喜欢他的意思，可是齐铁嘴死的时候，却没有来齐家，杀张启山的时候，二月红也没有选择跟着白小生走。 这种喜欢让白小生觉得恶心。 第 61章 他不是真虞姬 “只说这些吗？” 二月红有些受伤，看着白小生，白小生被二月红看毛了。 “你现在这副态度是想干什么？你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干嘛搞得像是我负了你一样！是，老齐的事情是我迁怒你了，但是你也选择了张启山，二月红，你非要我把话说开了，闹得难看吗？” 白小生抄起桌子上的茶碗往二月红这边砸，茶碗跌落在二月红的脚边，粉红色的果汁晕染在二月红的衣角上。 “我没选····张启山，小白你误会我了···” “是，你没选张启山，你也没选我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这么优柔寡断了，选择你是不做的，人你是两头不讨好的，二月红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小生当真是气急了，看二月红一副不解释，又一副受伤的模样，白小生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你这副滥情的模样真的让人倒胃口，如果你一直选择张启山，我还能高看你两眼，但是你偏偏两边都想要，做人也别太贪心了。” 白小生走到二月红的面前，伸出手指戳着二月红的心口。 “你的喜欢就是从来没有坚定的选择过我，你自以为是的喜欢感动的是你自己，你懦弱的不敢去面对任何事，所以畏手畏脚的缩在红家，你放不下张启山又放不下我，你的喜欢真让我恶心。” 白小生撕破了和二月红之间的窗户纸，如果说当年他们之间还有些暧昧的话，如今就只剩下了厌恶。 二月红没办法像陈皮他们一样坚定的选择白小生，也没法像张日山一样坚定的选择张启山，所以他一直站在原地摇摆不定，或许今日会因为白小生的话选择了白小生，但明日他也会因为别人的话选择张启山。 二月红的犹豫不决，比张日山的坚定选择还让白小生难受。 二月红沉默了许久，最终对着白小生说了一声抱歉转身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刚好和解九撞见了，俩人相对无言，最终都选择了当作没看见。 解九端着松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小生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水撒了一地，核桃仁被水浸泡，丢在地上无人问津。 解九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扶起桌子，他能明白白小生的崩溃，在此刻白小生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白小生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头发被挠的乱糟糟的，最终看着解九给自己剥的松子，也是没了脾气。 “你就不好奇我和他说了什么？” “提他也是让你不高兴，当年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解九看白小生主动搭话，勾起嘴角对着白小生笑笑，拉着对方的手，把剥好的松子仁放在了白小生的手心中。 白小生看着手心里的松子仁，沉默了好一会，良久后叹了口气。 “如果他能一直站在张启山那边，我都不会那么难受，我也不会觉得看错了他。” 白小生数着手心里的松子仁，好半天也没数清，很明显，白小生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我和张启山之间的恩怨，说的再多也只是我和他的仇，他要是选择了张启山，我只会觉得立场不同，但人还是那个人，我也只会难过他没有选我。” “偏偏他向我低头了，我就难过这人不行，当年在台上唱戏的人，跟着时代一起消失了，是我识人不清。” 白小生惆怅的不行，他是真的难过，他宁愿二月红至始至终没有选他。 也不想承认二月红本质上就是这种人，因为现如今要否定的，不单单是二月红，也是当年他们相处的时光。 “他一直是个多情种。” 解九在这个时候不留余力的选择了拉踩二月红，此刻不发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死了吗？ “你说的好听，多情种····倒不如说他是个滥情的。” 白小生嘲讽的笑笑，把手心里根本没数清的松子仁一把倒进了嘴里。 看着解九扶起来的椅子，白小生一屁股坐上去，双手背在后脑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难免会有些感慨，白小生憋在心底里的话，此刻也不吐不快。 “他当年就和我说过喜欢，我那个时候觉得吧，他能有勇气说出来，也是个能耐人，只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我就不怎么愿意去梨园见他，我以为不见面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二月红当年说那些话的事情，就只有陈皮和白小生知道，如今解九听见了，也觉得诧异，没想到二月红在当年，居然鼓起勇气了。 “后来齐家出事了，那天晚上明明他和陈皮都知道齐家出事了，但来的就只有陈皮，加上老齐的事情，我一开始是迁怒他的，责怪他没有帮我，但在国外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也逐渐想明白了，老齐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张家人，只是心里吧···还是难受···” 白小生闭着眼睛，从兜里掏出烟塞进嘴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小生也学会了抽烟，似乎抽烟的时候，人总是格外放松，心底里的话也说得出来。 解九剥松子的手顿了一下，看着白小生嘴里的烟，到底是没有上手给抢走。 “再后来张启山死了，他还是没选择跟我走，我那个时候想明白了，他和张启山之间的关系更好，也就不想去怪他，我们之间只是差了点情谊，立场不同选择就不同，可我却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 白小生睁开眼睛看着太阳，烟熏得眼睛有些睁不开，让白小生忍不住流眼泪。 “我也没想到他会和我说他的不得已，说他没选择张启山···九哥···他所谓的没选择，只是没选择我而已，他的不得已全是权衡利弊，我不怪他没选我，我怪他来找我。” “如果他可以坚定的站在张启山那边，我都不会那么难过····台上唱戏的虞姬死在了乌江，台下说喜欢的二月红死在了当年，他到底不是虞姬，没有虞姬的情，他也不是霸王，没有霸王的胆。” 第 62章 他是假霸王 “他不是真霸王···他是假虞姬···他当年和我说‘妾随大王生死无悔。’都是假的，他根本没有自刎乌江的情谊，也没有破釜沉舟的胆子···” 白小生拿着烟的手都是抖的，白小生难过的不是认错了情谊，是认错了人。 白小生更宁愿二月红是慢慢烂掉的，都不愿二月红自始至终就是个烂人。 解九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毕竟当年的时候，他和二月红之间的关系就说不上好。 此刻，解九能做到的，也只是沉默的忙着剥松子。 “九哥···你说人之间的感情···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缘分这东西很难说的。” 解九把松子仁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白小生后，起身去找伙计要果汁，把院子独自留给了白小生，白小生抽完烟后，看着地上的碎瓷，从中捡起了核桃仁，连同着松子一起塞进了嘴里。 等解九回来的时候，白小生又是笑眯眯的模样了。 打从这天起，吴老狗和解九就经常去长沙城玩，吴邪逐渐长大后，也被吴老狗给带上了。 小孩子见风就长，一眨眼的功夫，吴邪就已经会跑了，在齐家，吴邪最喜欢的就是白小生，整天跟在白小生的屁股后面闹腾，有时候白小生也被闹腾的烦。 小孩子闹腾起来没有个头的，在吴邪的眼中，白小生就是个脾气好的家长，只要跟着闹腾一下，撒撒娇，就可以得到糖葫芦、糖人、饼干等一系列的东西。 白小生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喜欢小孩子的，实际上就是被吴邪闹腾的没招了，选择用零食堵上吴邪叽叽喳喳的嘴。 白小生也是觉得奇怪，他从前养小齐的时候，也没觉得小孩闹腾啊？ 这两天，吴老狗因为忙，就把吴邪打包丢到了白小生这边，白小生稀罕了吴邪两天后，实在是没招了。 原本想带着吴邪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的，为了避免吴邪吵闹，还特地让人找了给孩子玩的玩具，吴邪坐在院子里放风筝。 玩了顶多一个小时，吴邪就颠颠的跑过来找白小生了。 “爷爷，爷爷，风筝飞了。” “那就让它飞，它乐意在天上玩。” 白小生听到吴邪的声音，顺手摸到桌子上的蒲扇，睁开眼睛就看见吴邪一头的热汗，用蒲扇给吴邪扇扇风，想着糊弄过去，就听吴邪说道。 “那我也乐意在天上玩。” 吴邪睁着大眼睛，一脸单纯的看着白小生。 白小生咂摸咂摸嘴，起身去屋里找根绳，拴在了吴邪的腰间。 “行了，现在你就是风筝，放风筝会吧？跑一会就飞起来了。” 白小生敷衍的拉着绳子，吴邪眼睛都亮了，在院子里转着圈跑，试图把自己放飞。 吴邪跑的没劲了才停下，白小生都有些咋舌，倒霉孩子还挺轴的。 实在是怕吴邪中暑了，白小生拽拽绳子，让吴邪过来。 “小邪啊，今天没有风你飞不起来，要不然咱玩捉迷藏怎么样？” “好！” 吴邪跑过来喝了两杯水，满头是汗，白小生从口袋里掏出帕子给吴邪擦擦汗。 “那你躲，我找你，我数一百个数啊。” 白小生解开吴邪腰间的绳子，心底里松了口气，这下总算是可以安静会了。 “好！” 吴邪撒丫子跑了，白小生坐在椅子上，手慢悠悠的给自己扇风，嘴里开始念叨着一、二、三、四、五。 没等数到一百，白小生就睡着了，手中的扇子掉在地上，吴邪在角落里就等着白小生来找呢，等了一下午，孩子都在角落里睡了一觉了，也没等到白小生找到他。 眼见天黑了，吴邪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自己从角落中爬了出来，委屈巴巴的来找白小生。 “爷爷！” 吴邪看着睡着的白小生委屈的不行，站在白小生的身旁，一肚子的唠叨要发。 但白小生是谁？ 他还拿捏不了吴邪了？ “哎呀！小邪你躲的地方太难找了，爷爷找了你一下午了，你躲在哪里了？” 白小生一摸脸，睡眼惺忪的看着夕阳，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良心痛了一下，但是这一下午太轻松了，良心痛了一下就不痛了。 “真的？” 吴邪将信将疑的看着白小生，实在是白小生看起来太有欺骗性了，加上小孩子到底是涉世未深，不懂得人心险恶。 “真的！爷爷把家里翻了一遍，还出去找你一圈，小邪啊，你捉迷藏太厉害了，连爷爷都找不到你啊。” 白小生拿着桌子上的点心给吴邪，在心底里开始盘算着怎么糊弄。 吴邪咧着嘴乐，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吃点心，白小生发现吴邪确实是好糊弄，索性理由也不想了。 选择直接转移话题。 “过两天你爷爷就来了，接你回杭州，哎，你这次来的时候，有没有把试卷藏好啊？要是让你爷爷看见了，得打你了。” 白小生故意吓唬吴邪，其实吴家里最溺爱吴邪的就是吴老狗。 “藏好了，我藏在了祠堂里，肯定没有人发现。” 吴邪点点头，跟着白小生的话就走了，小孩子确实是好哄。 “那就好，小邪你在这坐着啊，爷爷下午出去找你的时候，给你买了糖葫芦，爷爷给你拿去啊。” 白小生给吴邪倒了杯水，起身往屋外走，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去拿糖葫芦了，实则跑出去后，就让伙计赶紧上街。 他买个屁，白小生在院子里睡了一下午，要不是吴邪自己跑出来了，等天黑了白小生也不带醒的。 得亏孩子不是很傻，要不然能睡一晚上也不出来。 也确实如同白小生所说，过了一天吴老狗就来到了长沙城，听吴邪说白小生夸他捉迷藏躲的好的时候，吴老狗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小生。 白小生摸了摸鼻子，躲开了吴老狗的目光。 大家认识那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不过也确实不能赖他，吴邪这孩子属实不好带，和上了发条的玩具似的，一天到晚就不带停的，要是白小生不使点特殊手段，白小生早把吴邪丢回杭州了。 第63 章 冷脸洗内裤 这才带了几天的孩子，白小生就在心底里发誓了，他这辈子再也不带孩子了。 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像小齐一样省心的。 可惜这话刚撂下没多久，白小生就惨遭打脸了，吴老狗以家里没人为理由，把吴邪再次丢给了白小生，撒丫子跑回了杭州。 白小生看着整天只知道喊爷爷的葫芦娃，恨不得自己立马被蛇精带走算了。 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白小生一个电话把陈皮从广西喊了过来。 陈皮还以为可以和白小生单独相处呢，结果看见了白小生腿边站着的吴邪，激动的心嘎巴一下死了。 “你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带孩子？” 陈皮面带不忿的看着白小生，白小生压榨陈皮已经成为了习惯了，立马开始甩锅。 “什么叫给我带？这是吴家的娃！” 白小生不认账，他认什么账？他裤子都没脱！ 陈皮这人也就是个嘴上吱哇叫，实际上活一点不少干的主，后世怎么形容的来着？ 冷脸洗内裤！ 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好，不过在吴老狗离世后，白小生就没再见过吴邪了，小齐去陈皮手底下忙活去了，白小生听小齐提过一嘴，张家的那个张起灵，如今失忆了，在陈皮的手底下改名叫了阿坤。 九门当初的故人一个接一个离世，白小生在长沙城窝了几十年，直到吴邪慢慢长大后，白小生这才从长沙城出来了。 吴三省看着这个说要给他当手下，实则和他爹一个辈分的主，心底里是治不住的骂骂咧咧。 吴三省也不敢拒绝，就去找了吴二白说这事，吴二白知道后叹了口气，摆着手让吴三省陪着一起闹腾。 “你要是敢拒绝，咱爹今天晚上就得在梦里揍你一顿。” “我哪敢拒绝啊，这位爷说是要给我当手下，我要是真把他当成什么二五仔了，咱爹还不把我打死？” 吴三省瘫坐在沙发上，愁啊，愁死他了，吴三省就奇了怪了，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非得和他们这群小孩闹腾呢？ 图啥呢？ “他愿意玩你就陪着。” 吴二白也不看吴三省，一门心思的处理手中的事情。 “玩？我说二哥，你可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我忙活这一通就是为了玩。” 吴三省坐直了身子，他是真不爱听吴二白说话。 “他愿意加入你就高兴吧，起码手底下的人脉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能去找找他。” 吴二白点醒了吴三省，吴三省摸着下巴一琢磨，也确实是。 反正白小生不可能掀翻桌子，既然要上桌吃饭，那他借着白小生的名义，多加两个菜可以吧？ 想明白的吴三省乐呵呵的走了。 行程上也就多加了一个人，等出发的这天，吴邪看着陌生的面孔一脸的疑惑。 毕竟在六岁之后，吴邪和白小生就没有再见过面，童年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了。 白小生做出一副不认识吴邪的模样，笑眯眯的走上前，拉着吴邪的手上下摇晃 “你好你好你好，我是陈家那边的，这次跟着三爷一起合作，以后就仰仗各位了。” 吴三省跟着点头，有心想要介绍两句吧，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索性闭上嘴，让白小生自己发挥。 “你就是吴家的小三爷吧？久仰大名啊久仰大名，我叫陈橘子，你叫我橘子就行。” 白小生的自我介绍丝毫不走心，站在吴邪身后的吴三省都忍不住捂脸。 陈橘子，陈皮，陈家和水果过不去了还是咋了？ “哈哈，你名字挺有趣的。” 吴邪咧嘴一乐，对白小生这个对他表达友好的人好感度非常高，虽然人名字有点奇怪吧，但是人看上去还挺好的。 “是吧，这名我爹给取的，哎，我爹你认识吗？就是四阿公啊。” 白小生睁眼说瞎话，但凡此刻陈皮站在这里，他能被白小生泼的脏水给淹死。 论喜欢的人，认自己当爹，是一种什么感受。 “你爹就是四阿公啊，真没想到。” 但是架不住吴邪真信了，吴邪对九门的了解本就不多，加上吴家和陈家之间也没什么联系，唯一让陈皮知道的，也就是吴三省的初恋情人陈文锦了。 站在吴三省身侧的潘子和大奎一脸不解的看着吴三省，他俩可没听说陈皮有儿子，但是吴三省也不解释，他俩就当不知道了，眼睁睁看着这个陈皮的儿子骗吴邪。 吴三省最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喊着上车出发。 坐在车上的时候，吴三省一直揉脑袋，愁啊，愁死了，自家大侄子没什么脑子啊。 就单单路上的几个小时里，吴邪就差把自己内裤的颜色透露给白小生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等到车到了山东，停下车的时候，吴三省真是松了口气，他怕了吴邪了。 吴邪也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和白小生打好了关系，俩人哥俩好的，已经开始勾肩搭背了。 看的吴三省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哎，橘子你来过山东没？” “没有啊，我一直在广西的，就今年刚出来。” 白小生真诚的对着吴邪笑，俩人跟着吴三省找了个路边摊坐下，吴邪从吴三省的手中抢走菜单，撑着菜单给白小生看。 “我也是第一次来，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没？我三叔买单你尽管点。”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出来没带什么钱，就全靠这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啊，尤其是你吴邪，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可不是最好的人吗？坑三叔的钱养兄弟。 吴三省看着白小生和吴邪，对着自己的脸一顿揉搓，最终大奎看不下去了，他怕还没到地方，吴三省的脸得揉烂掉，就去找了店家又要了一份菜单。 这顿饭吃完，眼瞅着吴邪和白小生去休息了，吴三省这才松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吧，交代了潘子和大奎两句，让他俩对白小生客气点，大奎好奇白小生到底是谁，问了半天，吴三省也不给个答案。 大奎和潘子俩人对视了一眼后，决定听吴三省的话。 第64 章 拜把子 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群人继续出发，到了临近目的地的地方，和张起灵碰头。 白小生看着失忆后的张起灵，觉得顺眼了不少，吴邪也不认识张起灵，还暗戳戳的和白小生吐槽。 “这人板着一张脸干什么？我惹他了？” “没有吧，我觉得你态度挺好的。” 白小生以好兄弟的姿态站在了吴邪这边，选择和吴邪一起吐槽张起灵，白小生知道张起灵听得见，但是那又怎么样？ “是吧，我也觉得我态度好，他这人有问题。” 吴邪点点头，被好兄弟认同的感觉就是爽啊。 张起灵是不记得了白小生，但他记得自己在广西的生活，听吴三省说什么，陈橘子是陈皮儿子的时候，张起灵就满脸的无语。 陈皮有没有儿子，张起灵还能不清楚？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摆明了就是大家一起骗吴邪啊，加上张起灵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又听见吴邪说他人不行，张起灵更不愿意去多说什么了。 这短短两天里，白小生得到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小狗好骗。 和小时候一样好骗。 长大后的吴邪还是个话多的，白小生恶趣味起来了，就按着吴邪小时候闹腾的架势，对着吴邪嘚啵嘚的，只要扭头没看见吴邪，就开始扯着嗓子喊。 “吴邪！吴邪！” 吴三省这两天光听白小生喊吴邪，都听得习惯了，能咋办呢？说又说不得，打又打不得。 惯着呗。 反正被烦的又不是他。 吴三省实在是怕吴邪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了，就趁着白小生忙活的时候，拉着吴邪到角落里说话。 “你和人家也别凑太近了，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再过两天，吴家的钱你都要给人家了，我可提前和你说了啊，他是有家室的人，你把握好分寸。” 吴三省本心是想提醒吴邪，白小生现在连吴邪内裤是什么颜色都知道了，吴邪却只知道白小生的名字，还是那个潦草的陈橘子的名字。 吴邪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 “三叔，橘子那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 此话一出，吴三省就知道自己白说那么多了，他说那么多，是为了告诉吴邪，白小生有家室的吗？ “你自己问去！” 吴三省火大了起来，给了吴邪的脑袋瓜子一巴掌，扭头就走了。 吴邪挨了一巴掌，捂着头嘟囔。 “问就问。” 吴邪找到吃饭的白小生，拉着椅子坐在了白小生的身侧。 “橘子，我三叔说你结婚了，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结婚好多年了。” 白小生点点头，心底里给吴三省记了一笔。 “啊？你结婚那么早呢？家里就让你一个人出来？还不给你钱啊？” 吴邪愤愤不平的拍了一下桌子，关注点早就跑偏了，白小生咂摸咂摸嘴，他早就知道吴邪的不靠谱了。 白小生放下筷子，对着吴邪叹了口气，开始卖惨。 “唉，你是不知道兄弟的苦啊，我家那位吧，身体不好，一年到头都在吃药，我爹那边的生意虽说有进账，但我也不好整天伸手要，就只能出来挣点钱了。” 白小生这人最擅长说胡话了，吴邪最擅长的就是说啥都信。 白小生拍拍吴邪的手背，对着吴邪继续胡扯。 “我爹那人吧，总想着让我接手他的生意，可是我也是有梦想的，就你懂吧？家里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那不是我的啊！” 白小生像是个中二病一样，砰一声拍响了桌子，但凡这话和任何人说，都能得到一个白眼，可惜，这话是对吴邪说的，吴邪听了后，是深有感触。 白小生的痛，他懂！他懂啊！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要靠着自己的手挣钱！橘子我支持你！我和你一样啊，哎，就我二叔，整天和我说什么让我接手家里的产业，也不问我愿不愿意。” 说到这个，吴邪可就不困了，他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 “我就说想自己赚钱，我二叔就让我去相亲，说什么给吴家生个孩子，我才多大啊？他咋能把这件事交给我呢？” “我懂你！吴邪我站在你这边嗷！” 白小生拍拍胸脯，一副好兄弟就要两肋插刀的架势。 “咱俩真是相见恨晚了！” 吴邪说到兴奋的时候，站起身给白小生倒了一杯白水，恨不得拉着白小生歃血为盟，俩人对着天地拜把子。 “咱俩今天就对着天地拜把子，从今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橘子！做兄弟的在心里！” 吴三省看着吴邪的架势，眼皮直跳，他敢赌，今天要是不阻止吴邪，晚上吴老狗在梦里得放狗咬他。 “吴邪！” 吴三省一声怒吼，吓得吴邪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他还不知道吴三省在想什么呢？ 只以为是吴三省不愿意吴家多一个人出来。 吴三省有苦难言啊，吴家这辈子就折白小生身上了，前有他爹带着吴家闹腾，后有吴邪要认白小生当兄弟。 这算什么？ 我和爷爷的梦中情人当兄弟？ “三叔你干嘛？” 吴邪不懂吴三省的苦心，弯腰去捡地上的杯子，白小生对着吴三省眯眼笑，笑得吴三省心底里直抖。 吴三省悔啊，他就不该答应的，吴家完辣，完辣！ 吴三省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来，揪着吴邪的耳朵就走，吴邪赶忙护着自己的耳朵，哎呦的叫着跟着吴三省走了。 留下白小生一个人，端着一杯白水，抿了一口。 嗯，今天的白水挺甜的。 那边的张起灵，看着这场闹剧，沉默的吃饭。 大奎和潘子则是傻眼了，俩人笑着试图抹平刚刚吴三省揪着吴邪走的情况。 等吴三省回来的时候，吴邪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关在房间里了，吴三省走过来，一脸苦大仇深的，对着白小生拱手。 “我说白叔啊，您就别拿吴邪那孩子开涮了，他年纪小不懂事，你说啥他信啥，要是我爹知道吴邪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您拜把子了，他得剥我一层皮，您就心疼心疼我吧，我年纪也大了。” 第65 章 大骗子白小生 吴三省发誓，他把这辈子的好话都说了一遍。 却根本架不住白小生油盐不进，所有打量了两眼，确定了周围没有人后，白小生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了吴三省。 “你愁什么？咱们的目的相同，在一切结束以前，我又不会揭穿你，至于你爹那边，有我呢，老老实实的当你的领路人就行了。” 白小生揽住吴三省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开始劝说吴三省，吴三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白小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再次出发了。 这让吴三省不禁在心底里骂了自己两句，前方的路不太好走，想着早点到，就找了个船夫渡河，船夫的年纪不小了，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吴邪被对方的言语吸引，听的聚精会神。 “我们这条河里啊，有河神，你们等进洞的时候，千万别往水底下看。” “为什么？” 吴邪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一唱一和的还真就和船夫聊上了。 “水底下的东西，说出来能把你吓死！你们就记着我的话就行了。” 船夫撑着船桨，说话慢悠悠的，打量了一眼几个人的物资后，眼底里划过了一丝满意。 吴邪看问不出来什么了，就去和白小生搭话，白小生正百无聊赖的扣手呢，吴邪和他说话他也回应。 “橘子，你说水里有什么东西？” “嗯····要我说的话，可能是猫吧。” 白小生一本正经，吴邪愣了一下，指着水面再次问道。 “你说有啥？水里怎么可能有猫呢？” “就是水里不可能有猫，才可能有猫嘛，要不然怎么会把人吓死呢？” 白小生又开始胡诌了，只是表情太正经，听的吴邪都一愣一愣的。 船夫看了一眼白小生后，冷笑一声，却也不解释什么，在他眼里看来，今天的这群人，就是一群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好糊弄的很。 等船进了山洞后，四周的温度低了不少，吴邪没忍住揉搓了一把胳膊，因为光线太暗，潘子拿出手电筒，扫着周围的环境。 “三爷您瞧。” 潘子看着山洞上方的洞口，暗示了一句吴三省，吴三省看了一眼后心底里就有谱了，这里以前也是个大墓，不过看盗洞的数量，就算是里面的宝贝再多，也被人掏空了。 吴邪顺着潘子手中手电筒的灯光还在看呢，却没看出来什么门道，刚想问吴三省怎么了，就听到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此刻，众人像是处身于闹市中，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人的害怕心理是成倍上涨的，吴邪伸手想要去抓谁，以此给自己增添点信心，就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脚，一脚给他踹水里了。 冰凉的温度刺激的吴邪瞬间惊醒，好在他不是个旱鸭子，不然今天就折在这了，刚游上水面呢，就听见白小生激动的喊道。 “一二三，走你！” 紧接着一道水花在吴邪的身侧炸开，溅了吴邪一脸的水，吴邪伸手抹了一把脸，就看见船上就俩人了，一个白小生另一个是闷油瓶。 “什么情况？” 吴邪压着水花往船这边游，白小生伸手把吴邪从水里拽上来。 “不知道啊，我瞧见你三叔把你踹下去了，寻思可能是出事了，怕这大爷命不够硬，就把他也放入水里了。” 吴三省刚从水里游上来呢，听着白小生的谎话，气的直抠船板，先不说根本不是他动的脚，他眼瞅着白小生把吴邪踹水里，还没问什么呢，然后白小生就一脚也把自己踹水里了，更别提那个船夫了。 白小生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绝，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放入水里，吴三省可是瞧得真真的，白小生那一脚下去，老大爷的腰起码得断。 没看见船夫落水的地方比吴邪还远吗？ 半天了，人都没从水里露头，这还不够说明事情的紧急性吗？ 偏偏他大侄子是个傻得，真信了。 此刻正不高兴，希望自己给个说法。 “三叔，你有什么事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踹我？” “事情紧急，你就少说两句吧，但凡换个人，你能不能上来都是个问题。” 吴三省能怎么办？吴三省只能背上黑锅了。 白小生还舔着脸和吴邪吐槽吴三省呢，看的旁边的张起灵都愣住了。 “我就说你三叔手黑吧，你还不信，你以后小心点。” “我现在信了！” 吴邪咬牙切齿的捂着腰，他也没好到哪去，那一脚下去，吴邪觉得自己身上肯定青一块紫一块的。 吴三省抱着黑锅，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是非对错他不想辩解了。 白小生觉得差不多了，开口转移了吴邪的注意力。 “哎，你说刚刚那声音怎么回事？” “问我吗？” 吴邪一脸的天真，看的白小生也觉得吴家可能要完。 “嘘，噤声。” 船头的张起灵突然开口，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他身上，这让张起灵觉得浑身刺挠，但人已经架上去了，张起灵只能往下顺。 就在张起灵出声后，前方再次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由远至近，潘子拿着手电筒，因为手电筒接触了水，光一闪一闪的，潘子在船板上磕了两下，这才好了起来。 就看见水面上黑压压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游了过来，大奎缩在角落中，一直在打颤，他这人是个唯心主义者，不怕枪林弹雨的，就怕什么鬼啊神啊的。 张起灵弯下腰，看准了时机，手猛地戳入水中，从水里带出来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个活得，在张起灵的手里还乱动呢，可惜被张起灵捏住了命脉，挣扎了半天也没逃离开。 “这什么东西？” 吴邪拿走了潘子手中的手电筒，张起灵把这东西摔落在船上，那东西四脚朝天挣扎着。 “看起来像是龙虱。” 白小生摸着下巴发表意见，大奎一看这东西不是鬼，胆子立马就回来了，冲上前看了两眼后，一脚下去把龙虱踩得细碎。 “你妈的吓死我了！” 第66 章 好奇心害死小狗 或许是觉得丢了面子，大奎的声音很大，一脚下去后还觉得不解气，又给了一脚，被吴三省一把推开这才老实。 “有点好东西都让你糟蹋了！” 吴三省斥责了大奎两句，大奎也觉得心虚，就低着头没敢搭腔，任由吴三省骂他，潘子上前解围。 “三爷，您见多识广，这东西我瞧着不像是龙虱呢？” 大奎接受了潘子的好意，对着潘子笑笑，俩人都是跟着吴三省有些年头的了，之间的兄弟情谊也深厚。 “寻常的龙虱是长不了那么大的，但要是吃死人肉的，这个体型还算是小的。” 吴三省是个人精，当然知道潘子和大奎之间的小心思，也就顺着潘子的意给解释了两句。 “吃死人肉？这得多少死人才能吃成这样？这都巨人观了。” 吴邪指着龙虱，一脸的嫌恶，他口中的巨人观是个比喻，但也没比喻错啊，寻常的龙虱顶多是手指头大小，眼前的这个比手还大，要是带着尾巴算的话，起码有他胳膊长了。 能把这东西捞上来，吴邪对着张起灵比划了一下拇指，觉得张起灵也是个能耐人。 “这东西已经不能叫龙虱了，而是叫尸蟞，看来前面的路不好走啊。” 吴三省感叹一声，目光看向前方，吴邪把手电筒打过去，也看不见前面到底有什么。 “问问船家吧，他经常走水路，估计有办法的。” 潘子说了两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了，船家呢？ 不对，那么大一个船家呢？ 好像是刚刚掉水里就没上来啊！ “你是说他吗？” 不像是好心提醒了一下，手指指着距离船只不远处的东西，那地方一片水花，一群龙虱聚集在那里，对着水中的船家撕咬着呢。 潘子被噎了一下，砸吧砸吧嘴，选择转移开了视线，就当作没看见吧。 “潘子说的不是他，我们的船夫没····没那么烂。” 大奎帮着潘子解释了一句，但还不如不说呢，潘子都直接上手去捂大奎的嘴了。 白小生点点头，拿起船上的船桨递给了吴邪。 “好了，现在该你当船夫了。” “我？凭什么是我？你为什么不让三叔当？” 吴邪不乐意，吴邪拒绝，吴三省拳头硬了，对着吴邪的脑袋就给了一巴掌，打的吴邪捂着头喊疼。 潘子和大奎到底是心疼自家小三爷的，就拿走了吴邪手中的船桨，潘子也拿起了另一个船桨，俩人往前划。 这下才算是彻底安静了，谁都没有再说话，大奎和潘子是正在忙，吴三省是心累，张起灵是生性就不爱说话，吴邪······吴邪忙着疼呢，至于白小生，白小生正在忙着看吴邪疼。 因为水流的缘故，几个人并不是顺流，所以前进的速度也慢。 过了有半个小时，才看清前方到底有什么。 绿莹莹的山洞中，墙壁的两侧堆积着数不清的尸骨，数以万计的尸蟞在尸骨上爬行，腐肉的臭味熏得人眼睛疼，尸蟞啃食着腐肉，在烂肉中穿行，空飞舞着不知名的小虫子，像是萤火虫，身上发着莹莹的绿光，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积尸地到了。” 船头的张起灵站起身来，看着周遭的场景，眼底里没有一丝的情绪，似乎这种情况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咱们这下算是到了尸蟞的老家了，赶紧划，这地方多待一秒都难受。” 白小生拍拍吴邪的肩膀，吴邪很明显没见过这种场景，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却架不住好奇心，死活不肯放下手中的手电筒。 潘子和大奎把吃奶的劲都使唤出来了，吴三省也帮着一起划船，眼看着洞口越来越近，张起灵却猛地回头看。 这个举动吓得吴邪一激灵，好奇心驱使吴邪也回头想要看看张起灵看的是什么，却被白小生按着脖子。 “好奇心会害死小狗的。” “不应该是猫吗？” 吴邪的注意力典型的是歪的不行，白小生叹了口气，压着吴邪弯腰。 “行，害死猫也行。” 白小生懒得解释，等船只穿过洞口后，周围的温度上涨，甚至让人打了个激灵。 吴邪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刚刚的事情，一脸好奇的看着白小生。 “刚刚后面有什么？” 白小生拿走了吴邪手中的手电筒。 “有小狗。” “我很认真的，橘子，你别骗我了，刚刚后面就是有东西对不对！” 吴邪哎呀了一声，他真的不太喜欢被敷衍的感觉，老是有一种，自己是队伍里最傻的感觉。 白小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邪，吴邪还以为白小生会解释呢，就迎接到了吴三省热烈的巴掌。 “要死了你！来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少问少看！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你就想回头！” 吴三省骂骂咧咧的，吴邪捂着脑袋听，他真觉得自己要是哪天傻了，肯定也是被吴三省打傻的。 白小生扭过头不看吴三省教训吴邪，刚好迎上了张起灵的目光，白小生对着张起灵眨眨眼，张起灵赶忙移开眸子，他觉得白小生这人有点邪性。 和吴邪不一样的邪性。 潘子和大奎俩人眦着牙看吴三省打吴邪，这个时候俩人也不心疼吴邪是小三爷了，毕竟三爷打小三爷，他们俩又不好帮忙，加上从洞中出来了，也不用拼了命的划船，俩人开始划水了。 嗯，字面上的划水。 等到船靠岸，一行人下船后，白小生顺手把船丢在了河里，美其名曰，放生。 “放生船？” 吴邪凑到白小生的身旁，不是很能理解白小生的行为。 “佛曰，万物有灵，吴邪你不能因为船不会说话就偏心。” 白小生双手合十，看起来还真有点佛像，吴三省几个人懒得管了，就背上行李往前走。 让吴邪一个人和白小生闹腾去了。 “不是，橘子，我怎么觉得你神神叨叨的？” 吴邪试图理解，试图理解失败。 “那就是你感觉错了。” 白小生拽着吴邪往前走，再不走就看不见吴三省他们的人影了。 第67 章 公共场合保持安静 天色还早，几个人就没有找地方休息，反倒是顺着小路上山了。 山上的道路说是道路，却杂草横生，看得出来上山的人不多，走了有两个小时几个人才停下脚步，吴三省拿着地图翻来覆去的看，吴邪也从最开始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到后面一直问到了没有。 中午的时候，几个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休息，吴邪躺在了地上，看起来生命力不是很高的模样。 “我们真的还能找得到吗？” “就你这副样子，下次说什么我都不带你出来！” 吴三省看了吴邪一眼，似乎是觉得没眼看，接过大奎递过来的东西，一边吃一边和大奎还有潘子商量。 吃午饭的时候，张起灵离开了一会，等吃完午饭后就说自己找到了地方，几个人收拾好行囊跟着张起灵走了十多分钟，果然和手中的地图对上了位置，吴三省兴奋的不行，招呼潘子和大奎拿出家伙事就开始忙。 吴邪也被吴三省抓壮丁了，跟着忙了一会，最终被吴三省嫌弃了，找了理由让吴邪哪凉快哪待着去。 吴三省几个人不愧是老油条了，盗洞打的又稳固又漂亮。 下了盗洞后，顺着方向进入了墓室中，潘子丢了个火折子进去，看火折子燃烧的没有问题，这才挥手让进去。 进入墓室后，几个人都掏出了自己的手电筒，左照右照的，也不知道在照个什么劲。 吴邪有点兴奋，看着墓室里的东西新鲜的不行，上蹿下跳的活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猴子。 潘子和大奎则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墓室中央的一口大鼎上，俩人说了一会悄悄话，就被白小生逮住了，这俩人还以为白小生会不同意呢，结果白小生率先出声，说上去看看。 这不是正中潘子和大奎的下怀吗？ 仨人窜上了大鼎，在里面好一顿捣鼓，不知道的还以为大鼎里闹妖精了。 “你们俩干什么呢！快下来！” 吴三省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喊了一嗓子后，大鼎里就冒出来仨头。 依次排列是潘子、大奎和白小生。 “三爷，这里面有不少的好东西啊。” 潘子和吴三省解释了一句，大奎捞起东西给吴三省看，白小生则是忙活着往包里装。 白小生‘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 “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拿，赶紧下来！这大鼎是祭祀用的东西，你们俩不想活了！” 吴三省赶忙喊潘子和大奎下来，潘子是个听话的，看吴三省这样说，立马就窜下了大鼎，大奎却不愿意撒手，带着东西下来了，留下白小生一个人还在大鼎里忙活。 “橘子！快下来！” 吴邪看白小生没动静，生怕白小生出事，就想爬上去看看，却被吴三省那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这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是野生的！吴邪接着啊！” 白小生把东西往下抛，吴邪挣脱开吴三省后，赶忙上去去接。 白小生忙的不行，墓室最后方的棺材里发出了声音，像是牛叫，白小生探头看了一眼。 嗯，没什么特别的，棺材说话也正常，继续拿。 这边张起灵已经开始和对方交谈了，但是因为白小生不肯撒手，很明显交谈失败。 棺材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白小生耐心急速下降，寻思东西装的差不多了，翻身从大鼎里下来，顺手捡了个不知道装什么的罐子，对着棺材就丢过去了。 “吵吵吵！吵什么吵！公共场合安静点！” 白小生此话一出，棺材安没安静不知道，反正吴三省几个人安静了。 张起灵都看着白小生没说话，说什么呢？ 无话可说了。 这地方是公共场合吗？ 棺材里的东西被白小生激怒，开始掀起了棺材盖，白小生直接上手，对着棺材盖开始了拍打。 “橘子你干嘛？” 吴邪抱着白小生给的一堆东西，也看不懂白小生的举动，白小生扭头看着吴邪，很自然的回应道。 “叫他起床啊，你看看几点了，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三千岁正是闯的年纪。” 吴邪被白小生这么一说，掏出手机给白小生报时。 “四点多了。” “四点多了，你怎么睡得着的？你睡得明白吗你？起来重睡！” 白小生的猖狂，衬托得吴三省几个人格外的老实。 吴邪也觉得不太合适，就开始劝白小生。 “橘子，这地方就是他的，他睡着挺好的，要是起来了，不太合适。” “胡说。” 白小生直接动手，一把掀开棺材盖，捞起里面傻眼的正主就给了一拳。 也不知道是对方不结实，还是白小生劲太大了，这一拳下去，吴邪就看见飞出去了个东西，看了半天吴邪才确定了。 嗯，飞出去的是头。 白小生被打的措手不及，觉得有些尴尬了，巴巴的去把头捡回来，塞进了棺材里。 “睡吧，好孩子，你这个年纪就该多睡会，长身体呢。” 吴三省实在是无力吐槽了，这一趟下来，就和开玩笑一样，寻常下斗的危险是一点没有，但是白小生的危险却让吴三省心累。 白小生看没人说话，就自顾自的解释了两句。 “害，我怕有人打扰他睡觉，所以让他睡得安生点。” 白小生把棺材盖合上，甚至还从地上捡了一堆的东西压上去。 吴邪这人吧，眼里有活，就把怀里的东西放下了，帮着白小生一起忙。 “你不是说你有梦想，出来赚钱的吗？” 吴邪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白小生点点头，心底里赞叹了一句，青瓜蛋子就是好哄。 “是啊，我的梦想就是让所有人都睡个好觉，至于你说的报酬，我已经拿了啊，总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吧？” “哪来的报酬？他没给你啊？” 吴邪愣了一下，他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人在棺材里睡得好好的，根本没给白小生钱！ 白小生在说谎！ “这不是有吗？野生的报酬，你刚刚也拿着了啊。” 第 68章 陈皮是什么？ 白小生忙活完拍拍手，可把他累坏了。 叉腰。 吴邪看着地上的东西，突然也没话说了，毕竟白小生说的是实话。 “这东西，算不上野生吧。” 吴邪还是找了理由，白小生却表示听不进去，选择了扭头不看吴邪。 吴三省和潘子还有大奎商量着什么呢，他们现在也不太想和白小生聊天。 白小生只能扭头去看张起灵，张起灵却盯着棺材发呆。 在棺材后面有条路，几个人顺着路走了进去，好一会后才看见了光亮，原以为是走到主墓室了，不曾想只是这里点起来了灯，地上散落着几个手电筒，吴三省和潘子对视一眼，知道坏了。 这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潘子和大奎左右搜寻了片刻，却没找到多余的东西，也就只得作罢。 几个人盯着墓室中央的棺材看，这里的七口棺材摆放的位置奇怪，看了好一会，吴三省这才看出明道来。 “七星疑棺。” 吴三省指着棺材开始对吴邪解释。 “你看这棺材，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布阵摆放的，这七口棺材里，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正主。” “三爷，这棺材被打开了。” 大奎喊了吴三省一嗓子，吴三省也顾不得和吴邪解释什么了，撒丫子往大奎这边跑，果然，头阵的棺材被掀开了，只是移动的弧度不大，这才没被一眼看出来。 潘子走上前，拿着手电筒想要看清棺材里有什么，只见棺材里躺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的，潘子刚想上手，就被张起灵拉住了手。 “正主在下面。” 听张起灵这样说，潘子掏出了撬棍，翻动了外国人的尸体，在尸体下方有一具干尸，干尸的手死死的扣着外国人的肩膀，只要潘子动手掀动，立马就会被干尸拉住胳膊。 “倒霉催的。” 潘子骂了一句，心底里感谢张起灵的提醒，就对着张起灵笑笑，张起灵却没有反应。 棺材动不得，吴三省就把目光放在了旁的事情上，在墓室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耳室，吴三省带着大奎走了进去，吴邪也跟着进去了，但是吴三省只是看了一眼就带着大奎走了。 吴邪却对耳室里地上的物件起了兴趣，想着吴三省他们就在旁边，就蹲下身翻看。 等吴邪看完，想要去找吴三省他们的时候，就发现墓室的门已经不见了。 这边，在吴三省和大奎还有吴邪走动之后，张起灵和潘子去了右侧的耳室，白小生倚着墙壁发呆，突然听到有动静从上方传来，看过去后，就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上方的洞口中。 白小生翻身上墙，和洞穴里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小叔，你怎么在这？” 洞穴里的黑影不是旁人，正是跟着吴三省他们的小齐，小齐现在多了个名号，和张起灵在道上并称南瞎北哑。 小齐的眼睛有点说头，在越黑的地方看的越清楚，加上平常总是带着墨镜，在道上也就被称为黑瞎子，有人尊称一声黑爷。 “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 白小生把身上的背包卸掉，丢给了瞎子，示意瞎子走的时候带上，瞎子也明白白小生的意思，顺手卸掉了身上的空包给白小生，两个人来了个对换。 “小叔，要是我还年轻，你这话我就信了。” 瞎子很明显懂得白小生的尿性，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年纪越大，嘴里就没有真话了。 白小生耸耸肩，对瞎子的话无可厚非，他本就没指望能骗瞎子。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摆明了就是在骗人，但是你能怎么办呢？ 瞎子撇撇嘴，确实是拿白小生没办法。 “你怎么和吴家那个小的凑到一起去了？我知道小叔你魅力大，但你也不能嚯嚯完老的嚯嚯小的啊？”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还有什么叫嚯嚯？吴邪什么年纪我什么年纪？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能挑他啊。” 白小生给了瞎子一巴掌，死孩子什么话都往外撂。 瞎子捂着头求饶，他也就是嘴快，说完就后悔了。 俩人聊了没一会，就听见吴邪扯着嗓子嚎呢，一会喊三叔一会喊橘子的。 瞎子听到橘子这个名字，嘶了一声，看着白小生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老妖怪。 “小叔，你出来玩取名也走点心啊，我师父这辈子还是处呢，冷不丁多个孩子出来，这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了，他指定得生气。” 瞎子这人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加上和陈皮的师徒关系确实还可以，打趣儿的话是张嘴就来。 谁不知道陈皮这人一颗芳心落白小生身上了啊？ 说陈皮是个处，瞎子还真没撒谎。 “管好你自己，你不往外说谁能知道？” 白小生瞪了瞎子一眼，不想理会这死孩子了，往吴邪的方向走去。 瞎子站在黑暗中乐的不行，龇着牙，还有点反光。 白小生找到吴邪的时候，吴邪正在鬼哭狼嚎呢，白小生准备拉吴邪一把，却被上蹿下跳的吴邪吓了一跳，没忍住伸手就给了一拳，打的吴邪嗷一声，然后就不知道是踩中了什么机关，掉下去了。 白小生看着恢复成原样的地面，突然就觉得吴邪这孩子，是有点什么属性在身上的。 这边的吴邪，捂着眼睛在地上滚了一会，好半天才缓过来，也知道自己是被打了，心底里的委屈无处诉说，撇了撇嘴，决定等一会看到白小生的时候，一定要大吐苦水。 至于找场子？ 吴邪根本没想过这回事，在他眼里，被白小生打了，就纯属意外，他和橘子关系那么好，橘子怎么可能故意打他呢？ 等白小生再次找到吴邪的时候，就看见吴邪和潘子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胖子，看了一下脸，确定了没见过，但是白小生认识对方。 王胖子嘛。 “橘子——————” 吴邪看见白小生后，往前迎了两步，白小生的身影被吴邪挡的严严实实的，胖子没看见，还和潘子吐槽了一句。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吃橘子呢？” 第 69章 我是你爷爷的私生子 吐槽了一句，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胖子伸手扒拉了一下潘子，继续吐槽。 “我说你们家小三爷是不是疯了？等出去再说吃水果啊，这地方前村不找后店的，我上哪给他找橘子去？” 潘子打了胖子两下，试图让胖子闭上嘴，但没能成功，潘子也是无奈了，能怎么办呢？ 等胖子看见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打着哈哈缓解尴尬。 “是人啊，哈哈哈，我还以为是橘子呢。” 但确实是尴尬，潘子不搭呛，胖子笑了两声就闭上嘴了。 吴邪带着白小生走过来和胖子介绍，说实话嗷，白小生在看见胖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谎言歇菜了，吴邪是个小白，胖子不是啊。 “介绍一下，这是橘子，广西陈家的，橘子，这个是胖子，是·····是······是道上的。” 吴邪挠挠脸，实在是不知道胖子打哪来的，胖子听完吴邪的介绍，一脸见鬼的模样看着白小生。 “我说天真同志，你天真也差不多了，别没边啊，广西陈家哪有孩子？” 胖子揭穿了白小生的谎言，吴邪当场愣住了，他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信白小生吧，胖子又这样说，信胖子吧，他和白小生先认识的，吴邪没得选了，就选择去看潘子。 潘子捂着脸对吴邪点头，示意胖子说的是真的。 “橘子！你怎么能骗我呢！亏我那么相信你！” 吴邪开始嚎叫了，和小时候也没什么差别。 白小生摸摸鼻子，有点心虚了，但不多，毕竟他是谁啊？ 这辈子撒的谎比吃的饭都多。 “我这一开始也没想骗你的，这不是不好介绍身份嘛。” “那你说！你到底是谁！” 吴邪掐腰看着白小生，势必要白小生今天和他说个清楚。 白小生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的看着吴邪，正经的都有点严肃了，吴邪看白小生这架势，掐腰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总觉得白小生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发疯。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你爷爷的私生子，你该叫我一声四叔的。” 果然，白小生嘴里就没有实话，吴邪人都傻了，咂摸着嘴好一会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那边的潘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揉搓了一把脸，他现在不知道是该笑白小生说瞎话不打草稿，还是该哭吴邪实在是太好骗。 吴邪缓了一会后，反驳白小生的话。 “不可能！” 潘子眼睛一亮，还以为他们家小三爷聪明了一回，结果就听到吴邪继续说道。 “我四叔是小满哥，你怎么可能是我四叔呢！” 潘子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吴家完了。 白小生也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没骗到吴邪的，但反过来想想，也确实是对的。 小满哥在吴家的地位不低。 说是吴邪四叔也对。 白小生啧了一声，他想过吴邪聪明，没想到吴邪在这个地方聪明。 “其实我不姓陈····嗯····也不姓吴，我姓齐，我叫齐····齐····齐···齐哈尔。” 胖子忍不住吐槽了，实在是发生的事情槽点太多，他实在是憋不住了，齐齐哈尔，这名字也亏白小生想得出来。 “你咋不说你叫哈尔滨呢？” “也行，那我叫齐哈尔滨。” 白小生直接点头，胖子也没想到白小生能这么不要脸，居然搞抄袭。 胖子都气笑了，头一回见到比他还不要脸的。 指着头顶的位置说道。 “少来了，你骗骗他就算了，齐家也就一个小的，在四阿公手底下干活，是道上的黑爷，我说你撒谎也找个好的对象啊。” “他叫齐小哈，我叫齐大哈，再说了你又不是齐家的，你怎么知道齐家有几个人呢？” 白小生咬死了不承认，反正只要他不认，丢脸的就不是他。 “你去道上打听打听，我也算是潘家园一霸，道上的事情不说全知道，也能摸个十之八九的，天真这孩子缺心眼，你骗他也就骗了，怎么可能骗得过我呢？” 胖子夸赞自己的时候，不忘记拉踩吴邪，吴邪哎呦一声，顾不得猜测白小生的身份，上去就给了胖子一个肘击。 缘分这东西你要说妙，那也确实是妙，俩人刚认识不久，但就是觉得对方对味。 实在是骗不过去了，白小生认栽了。 “行吧，其实我是你爷爷。” “你还不如说是我爷爷的私生子呢。” 吴邪吐槽，白小生这话的可信度，比他爷爷有私生子还难以让人相信。 “你看，我说实话你也不信，我骗你干嘛呢？我真是你爷爷。” “你刚骗完我。” 吴邪木着一张脸，摆明了不信白小生，白小生哎呀一声，指着吴邪的屁股说道。 “你还不信，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屁股上有颗痣的事情·····” “好了我信你是我爷爷了。” 吴邪上手去捂白小生的嘴，吴邪实在是没兴趣让人知道他屁股上有痣，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看看。” 胖子扒拉了吴邪一下，作势要去扒吴邪的裤子，吴邪也顾不上捂着白小生的嘴，赶忙护住自己的尊严。 看吴邪这样，胖子有点失望，看了一眼白小生，扭头去问吴邪。 “真有啊？” 吴邪面无表情的点头，这个时候不承认能怎么办？让胖子脱他裤子吗？ “还真是你爷爷啊？这看上去也不像啊？” 胖子摸着下巴琢磨，可惜事实摆在眼前，不是，事实摆在吴邪的裤子里，不信也得信了。 “你小时候跟着我屁股后面喊爷爷，这么多年没见了，再叫一声我听听。” 白小生见吴邪尴尬，就给吴邪解围，但对于吴邪来说，还不如不解呢。 吴邪看着白小生，对着白小生的脸，他真没法喊出一声爷爷。 对着这张脸喊爷爷，总有一种色情的嫌疑，吴邪没那个癖好。 吴邪选择自己给自己解围。 “齐家的？” “嗯，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小生。” 白小生伸出手，也不打趣儿白小生了，胖子听见这个名头后，在后面说了一句卧槽。 就像是他先前说的那样，道上的人他都知道，白小生这个名声，更是如雷贯耳。 第70 章 我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吴邪面色复杂的和白小生握手，任谁突然多了个看起来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却要你叫他爷爷的人出来，都不会有多高兴的。 “我和你爷爷是故交，按照身份来说，我也算是你爷爷，不过咱们既然是以朋友的身份认识的，你喊我一声老白就行。” 白小生给递了台阶，吴邪立马下来了。 “老白！” 这一声老白，足够的真心实意，和爷爷比起来，老白这名字真的是太好了！ 胖子在后面，用衣襟擦手，把手上的汗和灰尘都擦的干干净净的，这才上前和白小生握手。 “白爷好白爷好，先前多有得罪，您老就把我当个屁放了。” 胖子这人，拿得起放得下，该认得错他是一点都不含糊。 “喊我老白就行，潘家园小王子。” 白小生和胖子握了个手，这一声小王子的打趣儿，让胖子意识到，对方是知道自己的，突然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胖子嘿嘿一笑，他决定，半个月不洗手了。 潘子没吭声，心底里琢磨，怪不得三爷和他们说发生什么事都别管，现在看看，怎么管啊？ 倒反天罡也不能这么倒啊。 四个人唠了一会嗑，这才起身准备继续出发去找吴三省他们。 顺着前面的道走，一路上歪七扭八的，吴邪就跟在白小生的身旁，一肚子话没地说。 好在，很快吴邪就不用说了。 从前方钻出来两条藤蔓，抓着胖子和吴邪就跑，走在后面的白小生和潘子倒是躲过一劫，不过却眼睁睁看着吴邪和胖子被抓走了。 潘子扯着嗓子喊他们家小三爷，白小生跟着潘子跑了起来，等找到吴邪和胖子的时候，就看见俩人和风筝一样，被吊在了树上。 潘子看见吴邪这样就急了，找着地想要下去救吴邪，却被白小生拽住了胳膊。 “那玩意是九头蛇柏，你下去了，你也得吊上面。” “那怎么办？白爷，您给出个主意啊，小三爷吊在上面也不是个事啊。” 潘子对着白小生拱手，白小生也不吝啬，伸手指着角落里的岩石。 “下去在身上抹一层就行。” “哎！” 得了主意的潘子立马行动，潘子的身手好，快速的下到了崖底，为求速度，在岩石上打了个滚，再去爬树救吴邪。 白小生到底是心软，没有看着吴邪和胖子摔在地上，和潘子配合起来，揪着俩人的衣领子给拎了起来。 胖子看着和自己脸仅有几厘米的地面，嘴里不断的恭维起白小生。 落地后，胖子和吴邪俩人活动起手脚来，刚刚被吊起来的时候挣扎了两下，感觉手脚都被捆麻了。 刚解除危机，吴邪还没唠叨呢，就听见从上方传来了吴三省的声音。 “大侄子！” “三叔！” 吴邪像是找到了家长的小朋友，这一声三叔喊得九转十八弯，吴三省都忍不住搓起胳膊来，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大侄子还能要，没法丢啊，吴三省带着大奎下来，很明显吴三省是个老江湖了，先是带着大奎去涂抹了岩石的粉末，这才往吴邪这边走。 “你们怎么在这？” “你还说呢，我一扭头你们都不见了，我找了好久好久，要不是遇见潘子他们，吴家可就绝后了！” 吴邪大吐苦水，吴三省的注意力却全在吴邪青紫的眼眶上。 “现在和绝后也没差别。” 吴三省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 “什么？” 吴邪没听懂，一脸迷茫的看着吴三省，吴三省赶忙岔开话题，要是让吴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肯定要闹了。 “你脸怎么回事？让人打了？” 被吴三省这一提醒，吴邪突然就觉得脸好疼，捂着脸对吴三省诉说委屈。 “老白打的，他冲出来就给了我一拳。” 吴邪的这个称呼让吴三省意识到白小生的身份被揭穿了，不过吴三省也没有多问，毕竟真的说开了，吴邪估计要闹他瞒着自己了。 “用手打的？” “对啊，我都说了是给了我一拳了。” 吴邪点点头，给了一拳还能用什么打？用脚？ “用手打的啊，那很善良了。” 吴三省点点头，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这样觉得的。 对比起张启山，吴邪只是挨了一拳。 吴邪不敢置信他家三叔能说出这种话。 “三叔，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因为我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吴三省早就习惯自家大侄子的不着调，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知道该怎么和吴邪交流了。 果然，此话一出，吴邪捂着脸不说话了。 吴邪想要找人安慰，可惜根本找不到，潘子和大奎是吴三省手底下的人，胖子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白小生是打他的，他找谁啊？ 吴邪嘟囔了好一会，白小生凑上前就听见吴邪说着什么。 “三叔这人特讨厌。” 白小生放心了，不是自己讨厌就行。 熟悉了起来，白小生也不装了，拉着胖子一起抽烟，大奎看见后烟瘾犯了，摸着口袋好半天也没找到，就凑上前来，也不说要，就巴巴的看着白小生。 “一起来一根？” 白小生被大奎逗笑了，给了大奎一根后，对着吴三省和潘子招呼，俩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的，五个大男人站在一起吞云吐雾的，就剩下吴邪看着五个烟囱。 感觉被孤立了。 白小生的身份暴露，吴三省说话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对着白小生的态度明显的恭敬了起来。 “白叔，接下来怎么说？” “抽完烟再说。” 白小生吐出嘴里的烟雾，他能怎么说？他站着说。 吴三省点点头，知道白小生心底里是有章程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抽烟。 说实话，被孤立的滋味不太好受，吴邪扭捏了一会，凑上前要烟。 不过，烟没要到，却要到了吴三省的巴掌。 “抽抽抽，什么时候了还抽！” 吴邪瞪大眼睛看着吴三省，吴三省刚把烟头丢地上的，怎么有脸说他的？ 吴三省也觉得自己理亏，轻咳一声说道。 第71 章 麒麟碣 “我们俩能一样吗？我这辈子抽一根少一根的，你和我比什么？” 吴三省理不直气也壮。 吴邪被噎了一下，心底里暗暗发誓，他再也不要和三叔好了！ 扭头去找胖子玩，白小生看戏正高兴呢，就发现吴邪和胖子打起来了，俩人招招往死路上打，潘子和大奎赶忙上前分开吴邪和胖子，但胖子这人体型大，劲也大，一时之间大奎居然有些压制不住胖子。 白小生看了一眼吴邪和胖子身侧的石台，上面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女尸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男尸带着一张形似狐狸的面具。 想着胖子和吴邪之间的变化，白小生抽走了潘子绑在身上的刀，一刀就把尸体的头给砍了下来。 男尸的头颅滚落在地上，吴邪和胖子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俩人跌坐在地上好一会也没缓过来神。 吴三省凑上前，从男尸的腰带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刚想悄摸喂给吴邪呢，就被白小生一把抓住了手。 捏在吴三省手心里的东西很眼熟，白小生死都不会忘记这东西是什么。 “这东西哪来的？” 白小生直勾勾的盯着吴三省看，这枚麒麟碣不可能无故出现在男尸的腰带里，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谁提前放进来的。 吴三省的笑意有些僵硬，抽动了一下胳膊，却没拽出来。 “白叔，道上论打听消息这一块，没人能比得上你，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少来这一套，和我说实话，这东西谁给你的？” 白小生漠然的看着吴三省，这也让吴三省知道，今天要是不说实话，过不了白小生这一关。 “有人送到我手上的。” 吴三省选择说实话，但是在这个场景下，再多的实话，也没法全都说出来，只是这种模糊不清的答案，就足够白小生明白了。 “是张家还是张日山？” 白小生抽走吴三省手心里的麒麟碣，捏着这一片指甲大小的药材，心底里的愤怒让白小生脸色奇差。 不管是哪个答案，都足够白小生生气了。 吴三省看着白小生，心底里有些怂他，毕竟这人是和他爹一个辈分的，和他撒谎，划不来不说，也骗不过去。 “新月饭店。” 吴三省轻声吐出这个答案。 白小生抿着嘴，眼底里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神色阴郁的看着手中的麒麟碣，因为太过用力，手骨节凸起，青筋隐隐跳动着。 “好啊···好啊···这么多年没见，就拿这个来挑衅我···” 白小生咬牙切齿，抑制不住嗓子里的怒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原本让白小生平复一会心情，这事起码明面上就过去了，偏偏张起灵这个时候回来了，手中拎着黑金古刀，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或许是刚刚剧烈运动过，身上的纹身如墨。 白小生看见张起灵后，再也压制不住心底里的怒意，张家人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眼前，无异于火上浇油。 白小生直接和张起灵动起手来，刚回来的张起灵一脸的茫然，不知道白小生为什么突然发火，只是一味的躲闪。 “你们张家人还真是有意思，几十年前耍了我一遭，如今还觉得不够，这东西明明不用出现，却偏偏递到我眼前来。” 白小生承认他现在就是迁怒张起灵，谁让张起灵姓张的呢？ 俩人打斗了好一会，白小生才收手了，把麒麟碣丢给了吴三省，看着吴三省喂给吴邪。 白小生打定了主意，等出去就要去新月饭店走一遭。 吴邪和胖子俩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白小生满脸的怒意，也不敢上前攀谈什么，就站在一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吴邪不小心启动机关，一口棺材从树干里推出来，吴三省和胖子俩人商量了一会后，选择了开棺。 棺材里三层外三层的，被打开后，里面的活尸身穿金缕玉衣坐起身来，呼吸声在寂静的墓室中格外响。 白小生也不知道是受刺激了还是怎么回事，一把薅住活尸的脖子，将人从棺材里拖拽了出来。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白小生就手握拳对着活尸的面部招呼。 “长生！长生！你妈的长生！是个人都想着长生！” “算计完这个算计那个，死了往棺材里一躺就不管了！留着我们这些人为了你的破事争斗！你倒是养了条好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着算计我！” 白小生此刻骂的人是谁，吴三省在清楚不过了，但是作为九门中人，加之此刻有不能说的苦楚，吴三省也只能当听不懂。 吴邪想要上去劝白小生两句，白小生突然的发疯，让吴邪觉得奇怪，心底里琢磨着白小生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还没等吴邪迈动脚步呢，就被吴三省一把抓住，低声呵斥。 “老实站着！” 活尸最开始还挣扎了两下，但金缕玉衣是神器，此刻却成为了束缚，他被困在金缕玉衣里动弹不得，任由白小生对着他招呼。 活尸的动静越来越小，逐渐躺在地上成为了一滩烂泥，金缕玉衣的玉石混着尸体烂在地上，恶臭在墓室里散发开来，让人忍不住屏息静气。 白小生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是激动了，但是情绪这种东西来了，是挡不住的，更何况白小生根本没想着抵挡。 白小生的手血淋淋的，上面沾染了不少尸体的粘液，更有因为玉片划伤，滴落的血迹。 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烟，打火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听话了起来，白小生打了两下都没着火，大奎在这个时候机灵了起来，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上前给白小生点烟。 白小生斜眼看着大奎，伸手点了大奎两下。 “聪明。” 得到了白小生的夸赞，大奎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在这个时候根本笑不出来。 一口烟下去，白小生情绪缓和了不少，扭头看着吴三省说道。 “你的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九门的事情别管太多。” 第 72章 闹事 白小生这已经算是明着提示吴三省了，吴三省点点头，知道了白小生的意思。 看来，接下来的九门要出事了。 不过那和他吴三省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他吴三省醉心于下斗，旁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管的，就连吴家都是在吴二白的手里。 一根烟还没抽完呢，周围就闹腾了起来，这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水洞里听见的声音。 空中飞过来了一只虫子，歪歪扭扭的向大奎飞去，大奎正烦着呢，刚想伸手挥开，就被白小生给踢了一脚，大奎被踢的后退了两步。 大奎还疑惑自己刚刚被夸聪明，怎么还挨打了？ 拿虫子却不依不饶，像是认定了大奎，继续往大奎的身边飞，白小生从口袋里摸出铁蛋子，甩出去后将虫子钉在了墙壁上。 这铁蛋子的功夫，还是和陈皮学的。 “尸蟞王！快走！” 吴三省大惊失色，急忙喊着人走，拖拽着吴邪往九头蛇柏的方向跑。 大奎也明白了过来，来不及对白小生道谢，和潘子俩人相互配合，从包中掏出绳索固定在了吴邪的身上。 以他们几个人的身手，原本用不上绳索的，但是架不住吴邪是个小白，怕吴邪出事，就给加了一道保障。 胖子急吼吼的往树上窜，这个时候再多的疑问也得压在心底里了。 都是身手敏捷的，在树上比猴子还灵活，吴邪虽说身手不好，但有绳索保驾护航，也被扯着往上爬。 先前站着的墓室迅速被尸蟞占领，密密麻麻的尸蟞数不清数，也顺着九头蛇柏往上追。 等几个人顺着九头蛇柏上去后，吴三省赶忙使唤起了大奎和潘子，让人对着洞里倒汽油。 白小生看了一下人数，夺走了大奎的打火机，点燃后甩了出去，洞中瞬间火光四起，烧的尸蟞的声音更吵了。 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确定火势蔓延不上来，吴三省立马招呼人赶紧走。 他们这群人的身份可经不起细察。 白小生和吴三省一群人分开后，立马让人订票去京城，白小生一路上也没闭眼，直冲新月饭店而去。 到了新月饭店的时候，看着来往的客人，白小生抬脚往里走，伙计看了一眼白小生，虽然不认识，但开门做生意，哪有拒绝的道理。 但是等白小生进了新月饭店后，这群伙计才知道出事了。 “让张日山出来。” “这位客人，还请慎言，新月饭店没有您口中的人。” 伙计看了白小生一眼，暗中对着哑奴打眼色，示意赶紧找管事的人出来，白小生看起来来者不善。 白小生看了一眼伙计，一脚踹翻桌子，来吃饭的客人被惊吓到，慌忙起身后撤。 “今天要是张日山不出来，你们一个人都走不了。” 伙计看白小生这样不给面子，选择了直接动手，双方动手都不含糊，有伙计听到动静从后面赶过来，看着闹腾的大堂，加入了这场闹剧中。 大堂中的桌椅翻倒在地，茶水也不知道飞溅到了谁的裤脚上，倒是可惜了这一壶好茶了。 新月饭店里管着茶碗桌椅的罗雀站出来，让伙计后撤后和白小生交手。 白小生按着罗雀打，二楼有个女人急匆匆的下楼，看着白小生手底下的罗雀，急忙喊停。 “住手！新月饭店岂是闹事的地方！” “你姑奶奶来了我也照打不误，告诉张日山，今天他要是不敢出来，我就把新月饭店砸了！” 白小生看了一眼对方，认出来这人是新月饭店的尹南风，也就是尹新月的后辈。 尹南风听到白小生这样说，脸色差的可以，抬头看着三楼，三楼却根本没有动静，尹南风就知道那人是不想露面。 白小生顺着尹南风的视线看过去，清楚张日山这是想继续当缩头乌龟，一脚把罗雀踹开，从怀中掏出枪来，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开了一枪，吊灯砸落在地上，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张日山！我给你三秒，你今天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所有人都死这！我倒要看看，你从张启山手底下接过去的椅子，能不能让你一直坐着！” 白小生死死的盯着三楼的门看，他知道，此话一出，张日山绝对坐不住。 “三！二！” 一还没说出口，三楼就传出来动静，门被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日山走到栏杆旁，双手撑着栏杆往下看，刚好和白小生对视上了。 “好久不见啊，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启山的椅子都坐不稳了？那你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白小生猖狂的不行，说出来的话也足够难听，但张日山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白小生会说这些，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笑盈盈的看着白小生。 “好久不见。” 张日山甚至有心事对着白小生打招呼，这却让白小生足够不爽。 “我和张启山也是好久不见，你怎么不把他拖出来和我打个招呼啊？” 白小生挑衅的看着张日山，果然此话一出，张日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哦~是我忘了，张启山早死多少年了，估计已经烂的没人样了，也不知道你现在看见他，还能不能认出来啊？或许那么多年过去了，棺材里的是人是鬼你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白小生举着枪对准了张日山，看着张日山的表情，白小生比夏天喝冰水还爽快。 “你说，我要是把张启山从棺材里拖出来喂狗，狗吃不吃？”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尹南风看着张日山，这个时候也不敢吭声，事情关乎张启山，尹南风不好说什么。 再说了，张日山惹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让她买单？ “白小生！” 张日山怒斥出声，看着白小生的眼睛几乎冒火。 “喊什么喊！你现在张嘴了？刚刚不是在楼上没腿吗？这都多少年了，你喜欢当缩头乌龟的习惯还是没变啊，当初缩在张启山的身后，现在缩在新月饭店的身后，新月饭店也是倒了大霉了。” 第 73章 情天恨海 白小生目光落在尹南风的身上，带着几分怜悯，尹南风迎着白小生的目光，气的咬牙。 “新月饭店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年在尹新月的手上，还有几分心气，现在就要靠着张日山讨饭吃了，尹南风，要是尹新月知道新月饭店在你手里会是这样，她会不会气到从棺材里跳出来啊？” 白小生无差别扫射，反正都是张日山的人，骂一个也是骂，多带个尹南风，也就是顺手的事。 张日山看着白小生的目光满是复杂，都说恨比爱长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有恨意加持，张日山的爱也不曾消失。 两相情意在时间的长流中互相拉扯，爱与恨都不曾退散，只是两相情谊无法抵消。 张日山爱白小生，所以多年来一直不愿意和白小生碰面，因为双方心底里都很清楚，再次相见的时候，就是互相动手的时候。 只是多年不见，张日山心底里也想，麒麟碣的事情，是张日山的报复，也是张日山想要提醒白小生，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在。 张日山也是恨白小生的，所以多年来一直关注着白小生，麒麟碣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白小生见到后会生气，甚至会勾起白小生心底里最不愿面对的事情，但是张日山还是这样干了。 张日山是爱的，同时也是恨的，这种情感不断的纠缠着他，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天。 比起白小生的不理睬，张日山宁愿白小生一直以恨意记着他。 双方都恨。 怎么可能不恨呢？ 恨不得对方立马死掉。 张日山用这枚麒麟碣告诉白小生，张家有药，他手里也有，但是当年就是不给。 他们就是在眼睁睁看着齐铁嘴去死。 白小生也明白，这枚麒麟碣多年后现世，不代表张日山当年手中就有，只是恨这种东西是不讲理的。 爱的人没可能，恨的人没死成。 难受的不止是张日山，白小生也难受。 当年那个站在夕阳下对他笑，兔牙明显的副官，早就不见了。 白小生扫了一眼张日山，看张日山依旧站在栏杆旁，就对着张日山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张日山的耳边飞过，甚至擦破了张日山的耳尖，血顺着耳垂滴落在栏杆上。 张日山伸手抹去那一抹红，就像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试图掩盖那些过往一样。 张启山的死让张日山无法忘却，他一直记得那天，佛爷连一句遗言都没给他留下，佛爷的双响环给了白小生，却也被丢在了地上，不值钱的就像是他的感情。 张日山从小就跟着张启山了，多年来相伴，张启山早就成为了张日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张日山一直以为自己会和张启山一起长久的生活下去，只是一切都毁了。 爱的人杀了自己的家人。 那年的心动不是谎言，我眼睛里透露出的喜欢，我想你也曾发觉。 张日山没想过要抢走白小生，看着白小生和齐铁嘴生活在一起，得到了幸福，张日山是高兴的，只是他也不曾想到，一切转变的那么快。 齐铁嘴死了，白小生也疯了，原以为十二年足够大家原谅彼此，却不曾想到，大家都在口是心非。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恨来恨去，只是恨自己恨没那么爱你。 情天恨海。 情比天高，恨比海深。 爱与恨无法抵消，只能在余生中不断的撕扯着自己。 我恨你，我也爱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却也不想你忘却我。 白小生和张日山一个站在楼上，一个站在楼下，两人遥遥相望，就像当年看着彼此那样。 张日山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却被周遭嘈杂的声音覆盖，白小生看得明白，张日山说的是。 “你的眼睛很漂亮。” 这一句话抽空了白小生所有的力气，张日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小生，白小生又何尝不是。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的话，他们的关系或许会很好的。 可惜，如果就只是如果，白小生放不下齐铁嘴的死，张日山放不下张启山的亡，仇恨使得双方纠缠在一起，俩人都不会放下心底的恨，或许等到对方死的那一天，这些爱恨才会随着时间消解吧。 白小生是个心软的人，不过再多的心软，也不会对着张日山产生。 他们就是仇人。 “张日山，你给我等着！等我弄死你之后，就去把张启山拖出来喂狗！” 白小生踹了一脚已经翻倒在地的椅子，看着蜷缩在一起躲避自己的客人，白小生嗤笑一声，闲庭信步的离开了新月饭店，新月饭店的这场闹剧白小生很满意。 至于这场闹剧要谁来收尾？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尹南风，或许是张日山，总归不是他，毕竟张日山也不可能来找他要钱。 京城的街头总是热闹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白小生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似乎天地间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那些故人也都已经离世，白小生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想着胖子是京城的人，白小生最终还是去找了胖子，虽说和他也不是太熟，但在京城里，能让白小生休息的地方，也就胖子那了。 胖子看见白小生的时候，正在店里盘货呢，一句欢迎光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白小生的话给打散了。 “哟，忙着呢？” “白爷？您怎么来我这了？快坐快坐！” 胖子放下了手中的活，着急忙慌的接待白小生，从柜子里拿出自己平常根本舍不得喝的茶叶，来招待白小生。 “我在京城惹下塌天大祸，来你这躲躲风头，胖爷收留我一晚上啊？” 白小生笑笑，胖子却不以为意，随口问道。 “以白爷您的身份，什么塌天大祸都不是事，在潘家园我就是老大，您想住几天住几天。” “我把新月饭店砸了。” 白小生轻描淡写的，似乎只是在说什么天气怎么样的问题。 第 74章 你把什么砸了？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把新月····你把什么砸了？” 胖子手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水烫的胖子龇牙咧嘴的。 他想过白小生能惹祸，但也没想到能惹那么大的祸啊。 新月饭店是什么地方？胖子自己去都得寻思半天。 白小生盯着胖子，还以为胖子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胖子说道。 “你砸新月饭店干什么？老板惹你了？砸干净了吗？要赔多少啊？我最近刚到手一笔钱，我给你垫着点呢？” 一连串的问题听的白小生头昏脑胀的，白小生挑了两个回答。 “老板和我是死仇，赔钱倒不至于，他不会找我要的。” “那就行，不赔钱就行。” 胖子听见不用赔钱松了口气，说实话在他眼里，只要不赔钱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 白小生觉得有些好笑，看着胖子继续泡茶，故意开玩笑的问道。 “你就不怕他们知道我来你这，把你店砸了？” “都不是事，这店也就是我租的，过两个月就到期了，他们要是来砸了，我刚好还能省一笔搬家的费用。” 胖子心宽体胖，放下茶杯对着白小生摆手。 “你倒是还挺想得开。” 白小生接过胖子送到眼前的茶水，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除去这些啊，都是小事。” 胖子笑眯眯的，这人格外的讲义气，不过是和白小生在墓里见过一次，有点交情，就肯拿着家当和白小生闹腾。 晚上的时候，胖子找了一烧烤摊，打包了不少的东西，拉着白小生坐在夜色里吃喝，胖子还找了两瓶酒，关上店门后，坐在店里喝白小生玩起了吹瓶。 两杯酒下肚，醉意涌上心头，白小生以前酒量不好，但因为在国外开酒馆，到底是练了上来，不过一喝酒就上脸的毛病，估计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我说白爷，您这老一辈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也别嫌我多嘴，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和新月饭店干起来了？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你从山东飞过来的啊？” 胖子喝了酒有些大舌头，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丢在嘴里嚼。 “几十年前的恩怨了，这仇是不死不休，等哪天我把张日山也送下去，我就算是真的松快了。” 白小生的话语中隐隐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胖子听的一愣，没敢继续往下问，就站起身给白小生倒酒。 白小生却像是打开话匣子了一样，也不管胖子想不想听。 “当年九门的时候，我和张日山也是朋友，但是后来九门大清洗，张启山和张日山害的我家破人亡，这仇要是不报，我还是人吗？” 白小生嘲讽一笑，举起杯子和胖子走了一个，胖子也不知道该拿什么事情堵白小生的嘴，只能沉默应对。 “所以我就把张启山给杀了，留下个张日山，却喜欢给我找不痛快，他人缩在新月饭店里，手倒是挺长的。” 胖子听到着已经想捂着自己的耳朵了，在心底里骂自己嘴贱，没事提什么九门的事情啊，这下好了，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也不知道明天早上白小生醒酒后，会不会灭口。 想到这，胖子看了一眼白小生，嗯，看起来是有点醉了，不过目光很清澈，应该没醉死，不至于搞灭口那一套吧？ “老王八蛋还挺能活的，我要是····” 白小生还想说什么，胖子已经开口求饶了，他真的不能往下听了，慌忙举起手中的酒杯。 “白爷我求您少说两句，这事我知道多了就是死路一条。” “叫什么白爷，叫我老白。” 白小生一摆手，不高兴胖子这样称呼他，胖子立马换了称呼，把话又说了一遍。 白小生这才放过胖子，不提当年的事情了。 俩人喝到凌晨才算是结束，胖子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的白小生，也是认命了，去屋里找了个毯子给白小生盖上，又醉醺醺的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就没有了意识，歪倒在地上睡了。 新月饭店那边，张日山听着尹南风算账，从怀中拿出了卡给尹南风。 “多少自己划。” 话撂下后，张日山扭头就走，尹南风气够呛，看着张日山的背影，暗戳戳的骂了两句。 张日山回到书房后，坐在了椅子上，身上已经有了张启山的影子。 耳朵上的刺痛提醒着张日山，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日山看着自己的手，回忆起了当年。 张日山第一次见到白小生的时候，心脏就跳动的很快，张日山不是个傻的，他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看着站在白小生身旁的齐铁嘴，张日山就明白了。 他得不到什么两情相许。 张日山没有选择去说自己的心意，就像是他喜欢站在张启山的身后一样，这一次他也选择了站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白小生。 对那个时候的张日山来说，看着喜欢的人幸福，这是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情。 但是也架不住他每次看见白小生的时候，都笑得格外灿烂。 九门清洗的时候，上级下达的报告张日山也看见了，匆匆一眼就知道这对于九门是灭顶之灾，但是张日山还是选择站在张启山的身后，把选择权交给了张启山。 张日山以为白小生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有破局的法子，也肯定能弄明白一切。 却忘了，命运是喜欢捉弄人的。 再聪明的人，也敌不过命运的戏弄，之后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彻底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张日山原以为九门的精英被带走，就可以化解这次的危机，却不曾想齐铁嘴死在了这一次的事件中。 这件事打的张日山措手不及，听手底下的人来报，说有人自作主张去了齐家，张日山慌忙赶到齐家后，却看到了一场闹剧。 齐铁嘴躺在地上没有动静，小齐跪在地上求饶，白小生抓着他的衣领质问，质问他有没有良心。 良心？张日山觉得自己是有的，他怎么可能没良心呢？ 可是白小生说，张家人就是没良心。 第 75章 打的火热？ 张日山似乎被沉默二字贯穿了一生。 从齐家离开后的第二天，齐家就大门紧闭，陈皮放出消息说，长沙城没有白小生的容身之处了，张日山看着紧锁的大门，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十二年后的再次相见，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恩怨，看着白小生和张启山接触，张日山还是习惯性的站在了张启山的身后。 那个时候张日山就觉得，真好啊，只要白小生能够高兴，他就只是看着也挺好的。 让张日山万万想不到的是，仇恨是放不下的。 张日山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张启山就已经死了，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清楚，张日山不敢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所以问白小生。 ‘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白小生却很直接。 ‘是我杀的。’ 这话直接的让张日山崩溃，张启山的死让张日山一直陷入自责之中，作为副官，他没能护着佛爷，作为朋友，他没能护着小白。 张启山的死是让张日山恨白小生的，可是张日山对白小生的爱也不是假的，这两种感情不断的交织着，感情无法互相抵消，也无法彼此增长，张日山只能任由着被感情拉扯，在未知的岁月中，继续沉默。 也许，岁月也是在报复张日山吧，报复他的沉默。 。 第二日白小生酒醒的时候，看了一眼身上的毯子，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得歪七扭八的胖子，起身收拾了一下后，给胖子留了一张纸条就走了。 广西那边，陈皮和瞎子坐在屋子里喝茶，陈皮手里忙活着，一颗一颗的干果子剥开后放入了盘子中。 瞎子会偷摸拿两颗吃，陈皮看了一眼瞎子后，也没多说什么。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小叔呢？” “他忙的很，在山东的时候出事了，张日山送了麒麟碣在墓里，刚好被小叔看见了，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小叔应该在新月饭店闹呢。” 瞎子说的有些无所谓，反正没人能伤到白小生，对白小生去新月饭店的事情，瞎子觉得，白小生不欺负人就算不错的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早不说！还吃！你还有心思吃！” 陈皮啪一声砸响了桌子，着急的不行，恨不得此刻就冲到京城去。 “我说师父您老就歇会吧，我小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把新月饭店砸了，算我输。” “有能耐砸新月饭店那是你小叔有本事，新月饭店欺负了他，你怎么就不着急呢！我真是指望不上你，让你把他带过来，你就一个人回来了，你回来顶什么用？” 陈皮想了想，自己现在过去也不顶事了，叹了口气后给自己灌了一杯水平复心情。 瞎子也不着急，对着陈皮比划了个手势。 “放心吧，我和小叔见面的时候，把这个给他了。” “那就好。” 陈皮点点头，琢磨了片刻，和瞎子继续说道。 “吴家的事情你要盯着，这次出去，必须把你小叔带回来，他都多久没来了？” “小叔和吴家的那个小的打的正火热呢，那不是我说带回来就带回来的。” 瞎子摇摇头，他可不会替白小生做决定，来不来是白小生考虑的事情，要是白小生想，都不用他多说。 陈皮欻一下站直了身子，桌子也是受罪了，被陈皮拍的砰砰响。 “打得火热？吴老狗那老东西当年都没敢的事情，让那个小的成了？不行不行，我的过去看看。” 陈皮这下是真急了，白小生有多受欢迎他可太清楚了。 “打的有多火热啊？动手了没？真动手了？” “对啊，小叔对着吴邪的脸就是一拳。” 瞎子龇牙笑着，他就是故意的，陈皮听到着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对着瞎子翻了个白眼后，抓起桌子上的干果子砸向瞎子。 “等你小叔来了，我再收拾你。” 陈皮背着身出门了，瞎子看陈皮走远了，又摸了一把盘子里的干果子塞进嘴里。 陈皮念叨着白小生，就给白小生打了个电话，还真就把白小生喊到了广西。 来广西对白小生来说，真就是和回家没什么两样。 白小生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陈皮把剥好的果仁递到白小生的手边，白小生闭着眼睛往嘴里送。 “前两天我听道上说，我多了个儿子，白小生，这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呢？” 白小生开始耍无赖，眼睛都不睁开，两眼一闭就是撒谎。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没有儿子？这事你不知道？” 陈皮的声音都大了一些，手里的活也停下来了，看着白小生不断摇晃要果仁的手，陈皮当真是被气笑了。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陈皮，咱俩之间也得多点信任吧？你干嘛老是问我这些问题？我不知道。” 白小生半天没等到果仁，睁开眼看着陈皮，陈皮气的受不了了，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 “白小生，你在外面玩当我儿子就算了，你取的什么名？陈橘子？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一家子都是水果是不是？” 陈皮拍了一下白小生的手，气是气了，但是干活还是得干活的。 “那不是挺好的嘛？起码也姓陈对不对？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咱们是一家人。” 白小生屡教不改，反正陈皮又不可能打他。 “你！白小生！你····算了，我懒得和你讲。” 陈皮的气被白小生一句咱们给戳破了，甚至还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好半天也没压下去。 “懒得讲就不讲嘛，干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出门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再说了，你难不成还想动手打我咋地？” 白小生歪着头看陈皮，他就是吃定了陈皮的性子，得到了陈皮的瞪眼后，白小生撇撇嘴，自己给自己倒水喝。 第76 章 你当儿子当上瘾了？ 陈皮真是，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吴家那边又开始了，你这次怎么说？还跟过去？” “跟过去看看呗，闲着也是闲着。” 白小生讨好的对着陈皮笑笑，给人倒了杯水送到手边。 看陈皮把水喝了，白小生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的水可不是白喝的。 “裘德考那边也加入进来了，陈橘子这个身份，继续借我用用呗？” “你当儿子当上瘾了？” 陈皮呛了一下，看着白小生，还是让步了。 “用用用，不过你自己可注意点，别让人拆穿你了。” 陈皮叹了口气，他努力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当年白小生的一句，要靠着他吗？ 现在白小生要用身份，陈皮也只有送到手里的份。 “放心吧，不过裘德考那边，就麻烦你啦。” 白小生眨眨眼，高兴得不行。 过了有半个月后，裘德考那边的消息送了过来，说是要和陈皮合作，陈皮顺理成章的就把自己‘儿子’给送上去了。 等到出发的那一天，白小生站在码头，等着裘德考手底下的人来接。 陈橘子这个身份，白小生用定了！ 也就等了半个多小时，船从远处过来了，刚靠岸就有一个女人走了下来，见到白小生后对着白小生伸手。 “你好，我是阿尔法公司的阿宁，很高兴见到你。” 名叫阿宁的女人态度还是挺好的，白小生也就和阿宁握了个手。 跟着阿宁上船后，阿宁和白小生说了不少的事情，都是关于这次行动的。 按照阿宁的消息来说，这次的行动是因为他们之前和吴三省合作，但是因为吴三省消失了，阿尔法公司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要找两个道上的人，帮着他们重新找定位。 白小生在船上转了一圈，没看见吴邪和胖子，就知道这俩人还没到，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才看见这俩人的人影。 吴邪看见白小生后激动的不行，刚想要喊呢，就被胖子拽了一把。 胖子看见了白小生的手势，知道是不想暴露身份，就主动喊了白小生。 “橘子！你怎么在这？” 胖子笑眯眯的，拉着吴邪往这边走，吴邪愣了一下就没说话。 “刚好他们和陈家有合作，我爹就让我来看看，你们呢？” “我也是啊，三叔失踪了，我过来找我三叔的。” 吴邪撇撇嘴，对于吴三省失踪的事情，他现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从小开始，吴三省就不怎么在家，都是出远门的，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 “你三叔失踪了？哎呀，这可不是小事啊！太可惜了。” 白小生这话说的太假，假的胖子都没眼看，他真的看不出来白小生有哪里觉得可惜的。 吴邪板着一张死鱼脸看白小生。 “别装了，你要是不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来，承认吧橘子，你就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吴邪突然有点沧桑，失踪的三叔，不着调的队友，和破碎的他。 “被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装的挺好的呢。” 白小生揉揉脸，龇牙对着吴邪笑，胖子也跟着笑，仨人站在甲板上，活像是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 那边的阿宁看着这仨人，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船只在海上航行，晚上的时候一群人凑在一起吃了个饭，这饭还是胖子做的，就是吃饭的时候闹出了点事情。 阿宁队伍里有一个叫张灏的教授，人到中年也是经历的脱发危机，一头的头发凑在一起，都挡不住发光的头皮。 这人不请自来，凑到了桌子上，或许是个人来疯，对着吴邪和胖子就伸手问好。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我好我好我好我好。” 胖子也高兴，就和张灏握了个手，看起来挺高兴的，实则是怕张灏吃吴邪和白小生的豆腐，不怪他带着有色眼镜看张灏，实在是张灏看起来太猥琐了。 白小生扫了张灏两眼，就认出来了张灏是谁，不过也没揭穿，他就想看看张灏的假面具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饭桌上，张灏还问胖子是做什么工作的，胖子一张嘴就让白小生呛了一下。 “我们是地下工作者。” “警察啊？哎哟，那太辛苦了。” 张灏也是个能人，跟着胖子的话题跑偏了，白小生就吃着饭看这俩人唠嗑，时不时还会和吴邪对视一眼笑这俩人。 一顿饭下来，大家的关系好了不少，后面相处的时候，起码胖子不会一直紧盯着张灏了。 船只在海上航行了两天，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出事了。 海上的天气就像是地上掉的钱，说没就没。 大风吹的船帆哗啦响，船上的船员互相配合着整理物资。 白小生和吴邪还有胖子也没闲着，就帮着给打打下手。 吴邪和胖子倒是冲出去一起搬东西了，白小生看着这俩人忙活，也不好摸鱼，就跟着一起递递绳子什么的。 大雨倾盆，砸在甲板上噼啪响，雨滴打的人睁不开眼。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行驶过来一艘船，在雨幕中看不清是什么船只，船长原本还以为能得到救援呢，等船靠近的时候，脸刷一下就白了。 “走！都背过去！别看！” 船长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手底下的船员也都听话，阿宁对着手底下的人打手势，一群人背对着行驶过来的船只。 大雨中，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雨落在甲板上的声音，探照灯白炽的光在头顶闪动，吴邪从玻璃里可以看见身后的一切变化。 那艘船十分破旧，在大雨中感觉下一秒就会散架，嘭一声，两艘船靠在了一起，还不等吴邪仔细看那艘船上有什么东西呢，身侧的阿宁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肩膀，迅速被拖走了。 “阿宁！” 吴邪喊了一嗓子，周围的声音恢复了，船长还在扯着嗓子让赶紧打舵。 阿宁手底下的人也都是忠心的，掏出枪威胁船长。 第77 章 牦牛毛 吴邪和胖子对视了一眼，俩人互相配合，胖子把船锚抛入了那艘鬼船上，吴邪顺着绳子爬了过去。 白小生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张灏，俩人对视上了，却都没有说话，张灏甚至还装出了害怕的情绪，看的白小生直撇嘴。 太假了，比他还假。 白小生倒是没有漠视，跟在吴邪的身后去了鬼船上，刚落到甲板上，就看见吴邪一脚踩空掉下去了。 白小生心底里腹诽，吴邪这人还挺倒霉的，弯下腰往下看，看见了在砸门的阿宁，和一脸惊恐的吴邪。 阿宁打开了铁门，铁门后的水就像是歇闸一般，席卷了下面的船舱。 从门后钻出来一个身影，浑身青绿，白小生甚至还能看见那东西的毛发。 是海猴子。 吴邪赶忙拖着阿宁后撤，海猴子盯上了吴邪，飞快的冲了过来。 白小生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掏出了一颗黑漆漆的铁蛋子，这颗铁蛋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表面布满了锈迹，但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寒光。 白小生将铁蛋子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的重量和质感，他眯起眼睛，透过甲板上的窟窿，瞄准了在下面乱喊乱叫的海猴子，那只海猴子正站在一块船舱中，张牙舞爪地对着吴邪吼叫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吴邪心急如焚，他紧紧地拖着昏迷不醒的阿宁，脚步踉跄，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跑，四周的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膝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挣扎，让他的行动变得异常艰难。 白小生瞄准了海猴子的脑袋，手里的铁蛋子甩出，擦过吴邪的耳边，却被海猴子给躲闪了过去，似乎在黑暗中，海猴子的视力极好，铁蛋子砸中了海猴子的肩膀，海猴子哀嚎了一声，慌忙躲入黑暗中。 吴邪一抬头看见了站在甲板上的白小生，在此刻，雷声带着闪电在雨中划过，吴邪看着白小生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松了口气。 “橘子！搭把手！” 吴邪赶忙对着白小生摆手，白小生却紧紧的盯着海猴子隐去的地方。 白小生知道，海猴子正在黑暗中蓄势待发，只等着吴邪露出破绽，就会冲上前对吴邪发起攻击。 这海猴子也聪明，知道白小生正等着它出来，隐匿在黑暗中也不动弹。 “你要不然把阿宁打醒吧，我要是一动弹，这畜生就得冲上来了。” 吴邪没有反驳白小生的话，毕竟这确实是实话，看着昏迷中的阿宁，吴邪咬了咬牙，打了阿宁两下，但阿宁睡得太死了，根本没反应。 吴邪欲哭无泪，现在好了，卡在中间进不得退不得，逞英雄的代价太大，吴邪以后都长记性了。 看了一眼吴邪，白小生也明白了吴邪的难处，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东西，白小生把一根木头踹了下去。 示意吴邪顺着木头爬上来，吴邪这个时候也不挑，把阿宁背在身上，对白小生的信任度拉满了，背对着海猴子。 海猴子看了一眼背对着它的吴邪和阿宁，又看了一眼站在上面等着它出现的白小生，到底是欲望盖过了思维。 尖叫一声后，直冲吴邪而去。 白小生就等着它呢。 只见白小生手臂一挥，手中的铁蛋子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只听得“嗖”的一声，铁蛋子如同一颗流星般划过夜空，直直地朝着海猴子飞射而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铁蛋子深深地没入了海猴子的眼睛里，溅起了一小团血花。海猴子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海猴子砸落在水中，在水里不断的翻滚着，溅起的水花甚至砸在了吴邪的身上。 吴邪也不敢回头，背着阿宁赶忙往上爬，白小生也趁着这个时候搭了把手，拉住了吴邪的胳膊，把吴邪和阿宁都拽了上来。 带着阿宁回到船上后，任由阿宁手底下的人怎么呼喊，阿宁都没有反应。 最终还是船长看出了门道，伸手撩开了阿宁散着的头发，在后脖颈处，看见了一块肉瘤子。 诡异的是，这肉瘤子长有五官，有人伸手想要把肉瘤子抠掉，使劲了半天阿宁没什么反应，肉瘤子倒是尖叫了起来。 这个情况吓得谁都不敢贸然出手，船长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布包，里面包着的是一团毛发。 船长捻了一撮放在肉瘤子上，那肉瘤子就尖叫着从阿宁的后脖颈处脱落了。 “这是人面蠊，最喜欢寄生在人身上，要是不及时处理，等过两天能长得满身都是。” “那你这个是什么？” 胖子指了指船长手里的毛发，黄灿灿的一团。 “牦牛毛，专克这种邪祟，行了，把人带进去休息一晚上就好了，醒来之后让她多喝点水。” 船长收起布包，接过了胖子递过来的烟，叼着烟招呼船员收起船锚，眯着眼睛走了。 也不计较被人用枪顶着的事情，毕竟他走这一趟，就是为了钱。 有钱什么都好说。 这一晚上的事情就过去了，第二天上午，白小生起床后来到甲板上，就看见阿宁和船长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船长眉开眼笑的，看来那一撮牦牛毛换了不少钱。 阿宁和船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齐刷刷的看向了白小生，白小生伸手打了个招呼。 “哟，那么巧啊，大家都在呢？” 阿宁看了一眼周围的海，没好意思问白小生他们能去哪。 阿宁和船长点点头，船长就走了。 “下午就到，你们要不要先看看位置？” 阿宁的态度好了不少，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估计是知道了昨天晚上被救的事情了。 白小生一伸手，制止了阿宁的话。 “说错了啊，看位置是吴邪的事情，我只负责跟着下去，给多少钱办多少事，你可别想着白嫖我。” 白小生这人一张嘴，就把阿宁的不好意思给打散了。 第78 章 吴邪牌爽肤水 阿宁也没生气，轻笑一声。 “行，那我去找吴邪。” 和白小生错身离开的时候，白小生就听见了阿宁的道谢。 “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 “谈感情伤钱啊。” 白小生往嘴里丢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笑，阿宁也笑，说了一声好。 下午的时候，船停了下来，船员抛锚落定了位置，吴邪站在甲板上发愁。 让他确定位置，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阿宁他们敢信，吴邪都不敢说。 白小生看着急得团团转的吴邪，莫名的就想起了吴家的狗。 年纪大了，还是心软，见不得吴邪这样，就对着吴邪点点头，吴邪眼睛一亮。 “就这里。” 吴邪对白小生的信任度，可以说是爆表了。 阿宁让手下的人穿上潜泳衣下去了，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甚至抽空吃了顿饭，毕竟下去后，就只能吃点压缩饼干什么的了。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下去探路的人回来了，告诉阿宁位置就在下面，阿宁手一挥，让人开始整理物资。 带上要用的东西，跟着下海。 白小生看着满仓的装备有些咋舌，阿宁他们装备好的有些离谱了，白小生选了把手枪，子弹拿的多了一些，胖子对着手雷眼冒金光，他可太喜欢这些东西了。 收拾好装备后，一群人在甲板上换了潜泳衣，热身完毕，一个接着一个下水。 水底下的光线不怎么好，这个时候白小生就格外想念瞎子了，有瞎子在，和开外挂也没什么区别。 先前下去探路的人在前面带路，这一路上倒是没出现什么意外，很顺利的就到达了目的地。 不过目的地的尽头却是死路，一群人也不惊讶，开始在石头上摸索，也不知道是谁摸到了机关，也不招呼一声，洞穴里和洗衣机一样，水流席卷了起来，搅得人七荤八素的。 白小生回过神的时候，看着上方的光亮，就知道上面有路，游上岸后看见了岸边躺了一排。 乍一看还以为这里是海鲜市场呢。 这一条是带鱼，这一条是水母，这一条是······浪里小白龙！ 白小生脱下潜泳衣，看这群人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没管，甩了甩脑袋，潜泳衣穿着不怎么舒服。 打量了一眼人数，少了一半的人，也不知道被水流带到哪去了。 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白小生习惯性的掏出烟抽，他现在抽烟的频率，陈皮看了都发愁。 白小生被陈皮念叨了太多次，也只能趁着出来的时候，多抽两根了。 过了有半个小时，躺在岸边的海鲜们有了反应，一个接一个的爬了起来。 率先起来的是张灏，白小生看了张灏一眼，递给了张灏一根烟，俩人站在一起抽。 胖子爬起来后也跑了过来，仨烟囱一起吞云吐雾的，吴邪是后醒的，不过胖子到底是有良心，把吴邪这条小白龙从水里拖上来了，吴邪这次没有吴三省管，跟着一起抽。 也是被带坏了。 但谁在意呢？ 阿宁一群人看着这四个人抽烟，一脸的无奈，想着当初被救的事情，也没有催，对着手底下人打了个手势，这群人调整了对讲机后迅速散开，去找路了。 看着白小生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按在墙壁上，还想摸一根抽的时候，阿宁的耐心告急了。 “小四爷，我可是给你加钱了的，你别光抽烟不办事啊。” “加钱？” 吴邪太激动被烟呛了一下，把烟丢在地上踩灭后，激动的看着白小生。 “你们都拿钱的？那为什么我没有？” “你的那份在吴三省那里，吴三省拿了钱没办事，你办事还想拿钱？” 阿宁笑了一声，估计是觉得吴邪好欺负，就对着吴邪翻了个白眼。 吴邪咂摸咂摸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阿宁，扭头看向了胖子。 “你也拿了？” “那肯定啊，我不能白来一趟吧？” 胖子耸了耸肩膀，觉得吴邪就多余问，不拿钱他来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兴趣爱好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 吴邪嘟囔了两声，一直嘀咕着亏了。 等胖子把烟抽完，五个人顺着前方的道走，这里有人行走过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不少的箭羽。 “这地方有机关，你们跟着我走。” 吴邪面色严肃，机关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一次性的，但怕就怕在不是。 万一就因为轻视了，导致命丢在这里就亏大发了。 阿宁弯腰捡起地上的箭羽，扫了一眼后心底里就有了数。 “莲花箭头，吴邪，你还是下次当老大吧。” 阿宁对着吴邪摇晃了两下，吴邪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没危险当然是最好的了。 五个人往前走了几步，机关果然被触发了，铺天盖地的箭羽射了过来，虽然不会射死人，但还是挺疼的。 阿宁也没有受虐的倾向，一把拉住了前面的吴邪，给自己挡下了箭羽。 吴邪嗷嗷叫，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开，阿宁的手劲还挺大的。 白小生听不下去了，就捞了一把吴邪，阿宁眼看着挡箭牌没了，就瞪了白小生一眼，白小生理所当然的当作没看见。 箭羽停歇后，阿宁冲到了前方，一扭身子就不见了。 吴邪骂了两句，不过也骂不出什么太难听的话，就和胖子俩人互相清理身上的箭羽。 箭羽摘干净了后，胖子在身上开始乱挠，吴邪看的就觉得自己也痒。 “你身上长虫子了，你扭什么？” “你还别说，我是真的痒啊！” 胖子哎呦两声，在身上继续挠，吴邪一把掀开胖子的衣服，就发现胖子长毛了。 “你多久没洗澡了，都发霉长毛了！” 吴邪惊呼一声，惹得胖子破口大骂，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 “你少放屁，我昨天晚上还洗澡呢，快帮我挠挠，我痒死了。” 吴邪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胖子身上的毛，病急乱投医，对着胖子的后背吐了两口口水。 “吴邪牌爽肤水，你！值得拥有！” 白小生竖起大拇指夸赞，吴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胖子明白了点什么。 第 79章 我的眼神！ 胖子可不是吴邪，老江湖了，脏话那是脱口就来。 胖子骂了半天，扭头看见张灏后，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大鹅，寻思了片刻，胖子选择了有火对外发。 “阿宁那个小娘皮都走了，你留在这干什么？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胖子摆手催促张灏离开，张灏也觉得无奈，看了胖子一眼后，身上发出嘎达声。 在几个人的目光下，张灏活像是个机器人一般变形了。 最后一把掀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闷油瓶！你怎么在这？” 吴邪好奇的不行，和胖子俩人凑上前去看张起灵，张起灵任由这俩人拉扯自己的脸。 “你偷摸跑过来的？也不知道和我们说一声。” 胖子啧一声，觉得一路上是委屈张起灵了，刚刚还被自己骂了一顿，胖子有点心疼。 “我暗示你们了。” 张起灵一脸的认真，看看吴邪看看白小生，再看看胖子。 “你什么时候暗示的？” 吴邪挠了挠头，他是真没接收到张起灵的信号。 “上船的时候，眼神。” 张起灵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吴邪，太认真了，嘴角都不自觉的抿了起来。 “你这眼神谁看得出来！” 吴邪叹气，他还没到达可以读懂张起灵眼神暗示的时候。 “他。” 张起灵伸手指了指白小生，白小生当下就觉得大事不妙。 补好！ “你的意思是说，老白认出来你了？” 吴邪看了一眼张起灵后，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张起灵诚实的点点头。 白小生一个撤步，只要吴邪和胖子有反应，他立马就跑。 “老白，你认出来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这不是寻思你们都知道，大家心照不宣嘛，我哪知道你们俩没认出来啊？再说了，你们就算是要怪，那也是得怪小哥眼神不好。” 干别的事情白小生不一定厉害，但甩锅一定是顺手的。 张起灵茫然的看着白小生，不明白这锅怎么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白小生轻咳一声，直接转移话题，不，直接往前走。 “老白你嘛去啊？” 胖子拍拍吴邪的肩膀，带着俩人跟上白小生的步伐。 “玩去啊。” 白小生撒谎成性，也知道自己这拙劣的谎言不可能骗到人。 “那一起玩啊。” 吴邪被胖子拽着走，说话也慢悠悠的，听起来特有意思。 “不行啊，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说傻子的智商会传染。” 白小生停下脚步故意去逗吴邪。 “你才傻子！” 吴邪生气，吴邪不服，吴邪……吴邪不想说话。 “你看你还生气了，小小年纪气性还不小。” 白小生看吴邪生气，从怀里掏出个小玩意哄吴邪，白小生把东西放在吴邪的手心里后，吴邪才看清这东西是什么。 一颗铁蛋子。 “给我这个干什么？” 吴邪捏着铁蛋子好奇的不行，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呢。 “你小时候不总是说，自己玩玻璃珠打不赢别人吗？用这个去打，肯定能把人家的玻璃珠弹碎！” 白小生信誓旦旦，看起来还挺骄傲的。 胖子伸手捏住了无邪手心里的铁蛋子，掂量了一下重量。 弹玻璃珠谁没玩过？玻璃珠的重量再重，也不可能比铁蛋子重。 “用这个弹，玻璃珠碎不碎我不知道，手指头肯定碎！” 吴邪拿回铁蛋子塞进了口袋里，四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 原本气氛挺好的，直到吴邪在墙上看见了一则血书。 解 害 天 吴 连 我 地 三 环 死 为 省 · 不 鉴 · 瞑 · 目 吴邪看见后还以为是开玩笑的，伸手用指甲挠了两下，没想到还真就抠下来了一些血痂。 这下吴邪才知道事情大发了，吴邪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声响起，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封血书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了，也就是说真实性很高，如果当年真的是解连环害死了吴三省，那这些年里，吴邪一直喊三叔的人是谁？ “我三叔不是我三叔？” 吴邪思维太乱了，说的话也开始颠三倒四的，胖子和张起灵都默不作声，白小生打量着墙上的血书，像是在看什么稀奇货。 吴邪看着站在眼前的白小生，赶忙问道。 “老白，你是九门的人，当年发生的事情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我三叔怎么可能被害死了呢？他明明那么多年一直在吴家。” “他要是真被人害死了，那为什么那么多年了，吴家上下就没有人发现呢？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喊的三叔是谁？老白你肯定知道些什么的对不对？” “你告诉我，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吴邪抓着白小生的衣角，如同小时候那样，白小生低头看了一眼吴邪的手，对着吴邪摇摇头。 “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当年我在忙着干大事呢，只知道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解家就传来消息，说解连环死在了西沙，旁的我也不清楚。” 白小生表示爱莫能助，当年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开玩笑的，白小生什么不知道，他知道的很。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年你不是一起参与了吗？” 吴邪不信，揪着白小生的衣角，势必要一个答案。 白小生从口袋里摸出烟，塞进了吴邪的嘴里，试图让吴邪清醒一会。 “我是参与了不错，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吴家和解家忙活的，二代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当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顾不上这边。” 吴邪抖着手给自己点烟，一口烟下去，吴邪的思维还真就清晰了不少。 “不对，你和我爷爷他们都是至交好友，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老白，我求你了，你就和我说点吧。” 白小生咂摸咂摸嘴，对着吴邪的脑袋弹了个脑瓜嘣，心里寻思着，吴邪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聪明了起来。 “没骗你，我当时光顾着怎么杀张启山了，二代的事情我就没多管，等张启山死了之后，二代就死的死没的没，我也没招啊。” 第 80章 和你说点不要钱的 吴邪的思绪跟着白小生跑了，也不怪吴邪没有太坚定自己的想法，实在是白小生说的有些惊世骇俗了。 关于张启山的死，道上根本不知情，都说张启山是年纪到了的缘故，哪怕吴邪是九门中人，吴家也没和吴邪说这些。 “啊，你不知道来着，我和张启山之间的恩怨太难说了，一时半会说不完，反正你只要知道是死仇就行了，我干完事就回了长沙城，等着张日山来找我寻仇来着。” 白小生摆摆手，话说的轻描淡写的。 “你为什么杀他啊？” 吴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太好奇这件事了，和吴三省的事情相比，张启山的事情明显更有说头。 “他杀了我爱人，我杀了他，很合理啊，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小孩子家家知道多了对你不好。” 白小生摆明了不想继续往下说，吴邪张嘴还想继续问呢，就看见胖子对他打手势，手指着墙上的血书。 吴邪的思绪这才跑了回来。 “不对！你是道上的百晓生，就没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肯定是在瞒着我什么。” “我是百晓生没错啊，但卖消息是要钱的，你有几个钱？” 白小生就差去翻吴邪的口袋了，那么多年了，白小生还是爱财。 吴邪顿时哑火了，白小生说的没错，他确实没几个钱，想到这吴邪有些心虚，可是他真的太好奇了，就选择使用了撒娇大法。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胖子和张起灵，吴邪一咬牙一跺脚，烟也不抽了，伸手又抓住了白小生的袖口。 “老白————你就和我说吧，多少告诉我点呢，就说一点，就一点，我求你了。” 胖子也知道时机不对，但是看着吴邪这样，还是忍不住笑，只能死死的咬着腮帮子，别让自己笑出声。 张起灵则是直接扭头，选择不去看吴邪。 白小生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搓了搓胳膊。 “少来这一套，我不会心软的。” “老白————” 吴邪看白小生没有打掉他的手，就知道有戏，反正已经有了开头，继续撒娇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打住。” 白小生伸手捂住了吴邪的嘴，他怕吴邪继续口出狂言。 “我和你说点不要钱的。” “行行行！” 吴邪胡乱的点头，反正能说就行。 白小生叹了口气，对吴邪这副样子也是没辙，主要是有些时候，白小生莫名的就觉得，吴邪和齐铁嘴很像。 虽然说不出来是哪里像，但有一份相似，就足够白小生晃神了。 “吴三省和解连环这俩人长得很像，站在一起和双胞胎似的，或许吴家人没看出来，就是因为这一点吧。” “真的？一模一样的？” 吴邪瞪大了眼睛，他小时候的记忆没多少，都是遛狗偷吃零食的。 “嗯哼，骗你干什么？” 说完了，白小生也就不再开口。 吴邪思索了片刻，捡起刚刚丢掉的烟，重新点燃塞进嘴里。 “那也就是说，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当年死的根本不是解叔，而是我亲三叔，还是被解叔杀的，为了这件事情不败露，他谎称死的是自己，来到了吴家成为了我三叔。” 吴邪的表情冷静，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白小生看着直点头，吴邪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猜对了。 白小生要是知道吴邪是这样想的话，肯定会说。 ‘骚年，你猜的一点都不对哟！’ 吴邪缓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白小生看不下去了，就给吴邪指了个招。 “这件事情既然关乎吴家和解家，你就联系一下解家的那个小子，你们俩一起查，总比你一个人在这猜强。” “对对对。” 吴邪抽完烟，掏出手机去联系了解雨臣。 俩人也是多年不见了，现在联系却是为了这件事，吴邪踌躇了半天，才把发现说给解雨臣听。 打完电话，又把血书拍下来，吴邪这才收拾好了心情。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三叔就是三叔。 离开了这条墓道后，四个人往前走了没多远，就被一间宽阔的墓室给拦住了去路。 这里大的离谱，两侧各有一间耳室，不过比耳室更让人在意的，是墓室中央的东西。 那里是一座座房间的模型，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在模型的中央，坐着一具干尸。 干尸穿着明朝的服饰，胸口上的补子是一只麒麟，头戴翼善冠，冠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干尸的动作也很耐人寻味，左手指天右手指地，眼睛低垂着，似乎是在看面前的景观。 “这谁啊？坐在这？” 胖子凑上前看了两眼，就被干尸脑袋上的红宝石吸引了注意力，想要上手抠，又怕有什么机关，急的抓耳挠腮的。 “汪藏海，是明朝的风水大家，也是这座墓的墓主人。” 白小生看了一眼干尸就失去了兴趣，毕竟他知道这是假的。 在墓室里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白小生就抬脚往旁边的耳室走去，吴邪和胖子、张起灵仨人看见后，也就跟了上来。 耳室中坐落着一棵青铜树，树上吊着数以万计的铃铛，白小生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发现材质款式花纹都和当初张起灵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的。 几个人都没有轻举妄动，在耳室的角落这躺着一个女人，正是消失的阿宁，她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昏迷了。 “睡这么香？” 胖子吐槽了一句，他当然清楚阿宁不会在这个地方睡觉，但是想起来莲花箭头的事情，胖子就是忍不住多嘴两句。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白小生摇摇头，感叹了一句，也没有上去叫醒阿宁的意思，这屋里的铃铛太多了，只要往里走，肯定会触发铃铛的机关，他可没心情去管铃铛里有没有什么粉末。 吴邪想要说阿宁明显不是睡着的啊，但是看着白小生和胖子的脸色，也就没有反驳。 第81 章 解雨臣 阿宁躺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帮一把，实在是受不了了，坐直了身子，对着胖子说道。 “我就是再困，也不至于选这么个地方。” “哟，醒了。” 胖子就当作是没听见，反正他不打算去帮忙。 阿宁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有，白小生也觉得无聊，还是扭头回了墓室中。 “你说，咱咋出去啊？” 吴邪看着周围的扬景，确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问我？” 白小生看了吴邪一眼，觉得这孩子现在是习惯性走他这条路了。 吴邪也不觉得心虚，理直气壮的对着白小生点头。 “把顶炸了。” 白小生话音落下，还不等吴邪问怎么炸呢，张起灵就动起来了，一把抓住了干尸，三两下给定在了墓室顶上，看几个人都准备好了，白小生甩出铁蛋子，精准的落在了干尸的腹部，爆炸声响起，海水倒灌进墓室中。 冲的几个人七荤八素的，等游上水面后，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船只，只是没想到上了船之后一个人都没有，阿宁联系了船长，说是有暴风雨，阿宁几个人也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上岸后已经是下午了，白小生刚准备离开呢，一通电话就打到了白小生这里。 “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说了半天，白小生这才答应了下来。 “行，我顺道把吴邪带回去。” 挂了电话，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吴邪，白小生也没有隐瞒。 “你二叔的电话，说是又一桩生意要找我谈，让我顺道把你带回去，免得你走丢了。” “什么叫我走丢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吴邪撇撇嘴，显然是不太高兴吴二白的话，白小生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上下扫视了吴邪两眼。 “你和小孩子的差别也就是年纪了。” 撂下这句话，和胖子挥手道别，阿宁和张起灵早在白小生接电话的时候就走了，白小生拽着吴邪离开码头，俩人走了一会的路，才上了一辆车，吴邪直接被塞进了驾驶室。 “你开车。” “这里到杭州很远的。” 吴邪摆弄着车里的装饰品，还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呢，之前开的都是那辆破金杯。 “咱俩换着开，明天中午就能到。” 白小生说完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了，吴邪嘟囔了两句，还是听话的启动了车。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小生让吴邪去后座休息，自己来开车，这一开就开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吴邪被叫醒的时候，就看见了吴家的大门，睡眼惺忪的下了车，带着白小生往吴家里走。 进了院子，看见了吴二白和一个青年，青年穿着西装，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的，袖口都格外的漂亮，粉色的衬衣很显眼，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吴二白没多说什么，对着白小生伸出手请白小生跟他走。 四个人去了吴二白的书房中，等白小生刚坐下，吴二白就轻道一声。 “稍等。” 吴二白走出书房，任由吴邪、白小生和那个青年大眼瞪小眼。 “小花？” “是我，吴邪，好久不见。” 青年笑笑，他就是和吴邪打小认识的解雨臣，只是近几年没接触了。 白小生歪倒在沙发上，开一夜的车也累挺。 吴二白出去没多久，就端着个托盘回来了，托盘上放着一碟子松子，还有一杯果汁。 吴二白把东西放在白小生的面前。 “我爹吩咐过，您不爱喝茶。” 白小生点点头，对吴二白的举动觉得挺贴心的。 吴二白把松子的盘子放到吴邪的面前。 “剥。” 使唤了吴邪后，吴二白这才开始和白小生聊天。 “白叔，本不想打扰你，但是吴邪闹出的动静太大，小花知道了后放心不下，从京城过来了一趟，我每年送出的签子这次也让小花带了过来，不得已，就只能以我的名义请您来一趟。” “好说。” 白小生点点头，扭头看着和吴邪坐在一起的解雨臣，解雨臣已经懂事的开始帮着吴邪剥松子了。 “找我有事？” 白小生也没说什么弯弯绕绕，直接和解雨臣打开天窗说亮话。 “吴邪之前和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假的？” 解雨臣放下手中的果壳，坐直了身子，正经的不行。 “你这是要买消息？” “是。” 解雨臣点点头，显然是知道白小生的规矩，白小生也就没多说什么。 “买多少？” “那就看白爷爷肯卖多少了。” 解雨臣笑笑，商人的架势摆的很足，白小生思索了片刻，也明白这个意思是说，有多少买多少了。 不过解雨臣和吴邪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起码这一声白爷爷，就喊得很顺嘴。 “你爹这件事吧，不好说，他呢和吴三省长相相似，或许真就是血书写的那样，他装成了吴三省的模样也尚未可知。” 白小生捻走吴邪剥好的松子，惹得吴邪一脸的怨念，吴邪得到了吴二白的一个巴掌，这才老实了。 “当年是什么情况？” 白小生说的这些，显然不是解雨臣想要听的，就追问起了白小生。 “当年啊，当时张启山说什么要下大斗，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钱给了不少，九门本就是他带头的，就都跟着他走了，集结的也都是精英，这里面就有吴三省和解连环。” 白小生看了解雨臣一眼，看解雨臣低垂着眉眼思索着什么，就和吴二白对视了一眼，两个老狐狸心照不宣的达成了约定。 “然后呢？” 等解雨臣抬头的时候，白小生就是那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解雨臣和吴邪也没发现什么。 “然后？然后大家就去了广西啊，可惜这一趟注定不安稳，在广西死了不少的人，九门里的精锐回来的也没几个，陈皮的那个养女陈文锦也失踪在了这趟行程里。” “白爷爷，我想知道我爸身上发生了什么。” 解雨臣看着白小生，觉得白小生就试着故作而又言他，确实也如同解雨臣这样想的，白小生正在心底里盘算着该怎么骗小孩呢。 第82 章 秘密是秘密吗？ “吴三省和陈文锦的关系你们也知道，陈文锦失踪后，吴三省他们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势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就顺着广西的消息，一路查到了西沙，也就是在西沙，这个精锐队伍彻底没了。” 吴二白老身自在的泡着茶，似乎对白小生和解雨臣的聊天根本不感兴趣，吴邪眼睛睁得大大的，听着白小生的话，几次想要插嘴，都被吴二白瞪了一眼。 “广西到西沙？什么线索才能把这两个地方联系在一起？” 解雨臣不解其意，白小生说的云里雾里的。 “广西那次的行程，打着下斗的名义，实则是去送葬的，送的是张家人，而张家人身上的特性，吸引了汪藏海，也就是汪家人，你三叔他们察觉到队伍中有人不对劲，就跟着这条线索查到了汪藏海的身上。” “可汪藏海不是死了吗？” 吴邪还是没忍住说话，他没看吴二白，生怕被打。 “你怎么确定他死了呢？” 白小生反问了一句，吴邪张嘴就反驳。 “我们看见了啊。” “眼见不一定为实，吴邪你还是太天真了。” 白小生摇摇头，端起面前的果汁抿了一口，润润嗓子。 吴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卡壳了，白小生说得对，谁能保证那具尸体就是汪藏海呢？ “旁的没了？” 解雨臣还想问点什么，白小生没什么事可以对他们俩说的了，就索性转移话题。 “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当年杀张启山的事情闹得太大，吴三省他们的事情被掩盖了，所以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得你们自己去查。” “什么？” 解雨臣果然被白小生牵着鼻子走了，主要是关于张启山的事情，他们知道的真的不多，白小生猛地一提起来，就足够他们觉得诧异。 吴邪看着解雨臣也不信邪的表情，心底里是一阵的舒爽，他就说嘛，不管是谁知道张启山的死因，都会和他一样惊讶的。 “哦，你们不知道这事，嗯，还是少知道点的好，我也和你说的差不多了，记得把钱打给我啊。” 白小生往后一仰，看着吴邪和解雨臣的小表情，就觉得有意思。 “行了，你们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让吴邪带着你出去走走，我和你们白爷爷有事情聊。” 吴二白开口了，让吴邪和解雨臣出去，这刚好正中吴邪和解雨臣的下怀，两个人正想着去对对呢。 俩人走的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白小生和吴二白。 “白叔，汪家的事情还是晚点说的好。” 吴二白皱着眉，他没想过那么早让吴邪他们知道汪家人的存在的，但白小生说都说了，也撤不回去了。 “早说晚说没差别的，小花人来到吴家的时候，你就该知道瞒不住的，况且要是不把汪家人拉出来，你想我怎么隐瞒？” 白小生看了吴二白一眼，吴二白这些年身上的上位者气势挺重的，但白小生还不放在眼里，当年的张启山不也是一代枭雄，最后呢？ “难不成要我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俩孩子是年轻，但也不傻，假话糊弄不过去的，还不如说真话，这样以后就算是他们调查出来什么，我也没骗他们。” 白小生没说错啊，他可一点都没骗解雨臣，只是时间打乱了一点，再隐瞒一点而已，大不了等以后说一句自己也不知道。 百晓生的招牌砸就砸了，白小生现在不靠着卖消息吃饭。 吴二白没说话，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觉得现在就把解雨臣拉下水，有些不合适而已。 “就让他们放手去干吧，反正也查不出什么名头来，还是得靠着我们这些老家伙领路，你和吴三省说一声，让他俩最近老实点，要是被抓住了，我可不帮他解释。” 白小生把果汁喝完，起身离开了茶室。留下吴二白一个人看着杯中的茶水。 白小生对解雨臣说了这些后，解家的动作大了一些，一直在追查解连环的事情，好在这么多年以来，解雨臣都没放弃调查解连环，也就显得解雨臣的举动没有多突兀。 吴邪这边，因为吴三省一直没有出西安，也就老实了半年，半年后，白小生接到消息，说吴邪跟着一个叫解子扬的人去了秦岭。 想着后续发生的事情，白小生索性悄摸跟在了俩人的身后。 好吧，白小生想的是，闲着也是闲着，他去看看烛九阴到底长啥样。 一路上跋山涉水的，白小生在路上一直骂骂咧咧的。 “找的什么破路，这鬼地方狗都不来！” 伸手扒开身边的杂草，因为天气炎热，白小生的脾气也见长。 直到看见了一处水潭，看着吴邪他们进去了，白小生这才松快了一些，不过想着在吴邪他们前面的队伍，白小生琢磨的片刻，从水潭旁捡了不少的小鹅卵石。 踹了一兜子，还挺沉的。 进入山洞，就看见山洞里有一处平台，按照平台上的布局来看，这里先前是个祭坛。 水里有两具尸体，还挺新鲜的，白小生扫了一眼就没管了，跟着地上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这里四周都是水，地上的泥沾在鞋底上，走起路来还挺费劲的。 “找的什么破地方，这地方狗·····” 白小生刚想说狗都不来，就想到自己已经来了，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要是狗都不来，那他算什么？ 狗都不如？ 越往里走路越干燥，白小生找了块石头，把鞋上的泥给蹭掉，这才觉得松快了。 顺着道往前走了好一会，就听见前方一阵嘈杂，白小生悄摸过去，就看见吴邪被人用枪抵着脑袋。 跟着吴邪来的那个解子扬，却不知道去了哪了。 眼看着那群人没有立马动手的意思，白小生也就没出手。 果然，吴邪被吩咐去带路，白小生心底里吐槽了两句。 吴邪知道个屁的路。 一群人跟着吴邪七拐八拐的，还别说，真就找到路了。 第 83章 烛九阴 白小生跟着走了不久，眼看着人越来越少，直到这群人失踪的干干净净，跟着吴邪来到了一棵青铜树前。 这棵青铜树太高，抬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到头，吴邪几个人顺着爬上去了，白小生站在树下，想着关于青铜树的传闻，心底里一阵火热。 可是不管白小生如何努力，周遭一点变化都没有，这让白小生有些气溦，眼看着吴邪几个人已经看不到影子了，白小生这才凑近上前，周遭突然有了响动，白小生扭头看过去，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面蠊爬了过来。 白小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药丸子，这是当年白小生学会炼丹后，自己搓出来的，虽说没办法给人续命什么的，但驱虫的效果还是有的。 人面蠊迅速散开，白小生也顺着青铜树开始往上爬。 掐算着时间，爬了起码有两个小时，白小生都没看见吴邪他们，心底里琢磨了一下，以吴邪的体力，根本不可能一直往上爬，起码中途要停下来歇息一会，但现在还没看见吴邪，就证明出问题了。 白小生找了个树杈子坐下来，闲着没事就顺手给自己点了根烟，一根烟还没抽完呢，上面传来了响动，动静越来越大，直到从上面开始掉人了，白小生才意识到事情的问题有多大。 尸体砸在树杈子上，抽搐了两下后就没有了动静。 白小生烟也不抽了，赶忙向上爬。 动静越来越大，像是地震一样，白小生也觉得奇怪，以吴邪的破坏力，不至于说拆家啊？ 吴邪的尖叫声从上方响起，白小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跳跃。 比吴邪的身影更先映入眼帘的，是硕大的烛九阴。 白小生看见了烛九阴也吓了一跳，他做了心理准备，但显然不够。 那只烛九阴从墙壁中钻出来，此刻正在和吴邪大眼瞪小眼呢。 白小生骂了一声，也不敢惊动烛九阴，卸下背包，从里掏出来了绳索，借用从陈皮那里学来的本事，把绳索固定在青铜树和墙壁之间，拉了十几条才停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小生发觉了青铜树的能耐到底有多大，白小生敢保证，他来之前，顶多在包里放了两条绳索，但是在这里，绳索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吴邪注意到了在墙壁和青铜树之间来回跳跃的白小生，想要发出点动静提醒，又怕惊动了烛九阴。 白小生也不指望这个时候吴邪能干点啥，甩出手里的绳索，绳索缠在了吴邪的腰间，拽着吴邪从上方掉了下来，落在了白小生的身旁。 白小生固定好绳索，避免吴邪掉下去摔死。 烛九阴的目光从吴邪的身上移动到白小生的身上，像是在惧怕什么，还是没有发动攻击。 白小生看了一眼青铜树，觉得烛九阴可能是惧怕青铜树，为了印证猜测，白小生踩着绳索跳跃，落在了烛九阴的面前。 烛九阴似乎是被激怒了，弹跳似的冲向了白小生，白小生已经有准备，直接跳跃在了树干上。 “吴邪，这玩意你从哪找到的？” “我哪知道啊，我一扭头它就从墙里钻出来了！” 吴邪嚎了两嗓子，赶忙把身上的绳索解开，稳定住了自己的身形。 烛九阴一击不成，身躯扭转着躲避开青铜树，白小生心底里有了章程，以他的能力想要杀烛九阴有点费劲，这玩意毕竟是山海经里的东西，但是既然烛九阴惧怕青铜树，那就有解决的办法。 先前捡的石子在此刻派上了用扬，石子从白小生的手中甩出，砸在了烛九阴的眼睛上，烛九阴凄厉的叫了一声，卷起身躯冲向白小生。 烛九阴张开了它那血盆大口，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和猩红的舌头，仿佛整个世界都能被它一口吞下。 它的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白小生站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恐怖的巨兽吞噬。 在吴邪的眼里，白小生此刻灵活的像是一只····猴子？ 白小生在绳索中上跳下窜，倒也没显得有多狼狈。 “你那个朋友呢！” 白小生还有心情问吴邪呢，吴邪仰着头看着白小生，因为烛九阴不敢触碰青铜树，吴邪也没有躲避的心思。 “死了吧！” 吴邪回应了白小生，他现在怎么可能顾得上解子扬，这个情况下，解子扬能活着就不错了，至于跑到哪去了？吴邪管不了。 “你惹祸的本事比你爷爷强！” 白小生笑笑，借用绳索稳住身形，像是一只在空中飞舞的蝴蝶，身体轻巧的不像话。 烛九阴也有点脑子，看白小生一直躲避它，停下了攻击的想法，半截身躯蜷缩在墙壁中，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一击必中，巧了，白小生也在想这些。 “有什么武器没？” “有！有枪！” 吴邪掏出枪给白小生看，白小生低头扫了一眼，从怀中还真就摸出了绳子，绳子一甩稳稳的缠绕住了吴邪手中的枪，枪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精准的落在了白小生的手里。 “游戏该结束了。” 白小生轻声呢喃，举枪对着烛九阴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烛九阴的眼睛，烛九阴哀鸣了一声，也顾不得青铜树会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了，直冲白小生而去。 白小生早就看好了下一个落脚点，身体一转，从绳子上翻身落下，下方的树枝稳稳的接住了白小生。 而烛九阴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青铜树的树干贯穿了烛九阴的身躯，皮糙肉厚的身体，在青铜树上显得格外脆弱，被青铜树钉上后，任由烛九阴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血顺着青铜树流下，白小生看着流淌在青铜树凹槽里的血液，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实在是太臭了。 也没人和白小生说过，烛九阴的血那么臭啊。 眼看着烛九阴已经失去了攻击力，白小生看了吴邪一眼，轻巧的落在了吴邪的身旁。 第 84章 我们回长沙城 “下去？这怎么下？” 吴邪觉得白小生就是在开玩笑，下面根本看不到底，这要是下去了还不得摔死。 白小生看着烛九阴从墙壁中垂落的身躯，心底里有章程。 “按照烛九阴的长度，这里距离地面顶多二三十米。” “我说爷爷，十米就能摔死人了。” 吴邪这个时候喊爷爷喊得特别顺嘴，和命比起来，一声爷爷也算不得什么了。 “让你下你就下，哪那么多废话。” 白小生给了吴邪一个白眼，懒得理会吴邪，直接顺着青铜树的树枝下去了。 也确实如同白小生所想的那样，上面距离地面就二十多米。 下来后，就看见烛九阴的尾巴蔫哒哒的垂落在地面上，那些人面蠊一拥而上，刚想要分食烛九阴。 就看见烛九阴开始有了变化。 从血到皮到肉再到骨，在空气中消解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群人面蠊在地上像是无头的苍蝇。 等到烛九阴的身躯消失的干干净净后，在青铜树的根部显现了一具身形。 白小生看了一眼就愣在了当扬。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身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绸缎，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对着白小生笑盈盈的。 白小生哑了嗓子，一步一步向对方走去，心底里的激动使得白小生的步子越来越大，直到飞奔起来，直冲冲的飞奔入对方的怀中。 感受着对方躯体传出的温热，白小生眼眶都红了。 “老齐····老齐····你终于肯见我了···” 白小生紧紧的抓住齐铁嘴的衣服，生怕齐铁嘴消失，能在这里看见老齐，白小生是激动的。 白小生也知道，眼前的齐铁嘴不是真的，毕竟齐铁嘴的尸体就在齐家呢，只是思念化身的人，也是自己日思夜想想要见到的人。 如果思念可以成型，那就是此刻的齐铁嘴。 “怎么没照顾好自己？” 齐铁嘴拍拍白小生的后背，试图安抚白小生的情绪，吴邪从树上窜下来的时候，就看着抱在一起的俩人，吴邪也不敢出声，只得找了个角落蹲着。 “照顾好了，只是你不在···我一个人太孤单了···老齐···老齐你跟着我回长沙城吧，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有你在我肯定好好的。” 白小生抓着齐铁嘴的手，齐铁嘴的脸上有几分犹豫，只是在看见白小生的表情后，那些犹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好，我们回长沙城。” 齐铁嘴回握住白小生的手，一如当年那般，这次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 俩人结伴向出口走去，只是距离出口越近，齐铁嘴的脚步越慢。 走到出口不远处的时候，齐铁嘴还是停下了步伐。 “小白····我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我们一起回去不好吗？我们就像是当年那样，我们俩在街上支个摊子，你算命我卖消息，还有小齐，小齐现在长大了，他和你很像，特别像。” 白小生不懂，都已经到了出口了，齐铁嘴为什么要反悔，长沙城不是他们共同想要回去的地方吗？ “我····回不去的，小白，我回不去了。” 齐铁嘴伸手抚摸着白小生的脸，眼睛里的温柔如海，目光缱绻满是爱意。 不等白小生说什么，齐铁嘴就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如果我回到长沙城的话，没办法解释我的来处的。”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回去，一切都可以解决的，这些都不是问题！老齐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白小生的脸上满是哀求，他求着齐铁嘴跟他回去，回到长沙城，回到当年。 齐铁嘴默不作声，俩人都没有说话，后面的吴邪也在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好·····我们回去···我跟你回去···” 齐铁嘴抓紧了白小生的手，俩人一同走向了亮光。 一步，一步，一步。 齐铁嘴的身形逐渐消散，从衣摆到红绸缎，从脚到肩。 那一只手在白小生的手中逐渐消散，白小生猛的转头，想要去抓着点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齐铁嘴如同萤火，散在了空气中。 “小白···照顾好自己···” 这是齐铁嘴最后留下的话，他在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法走出去，只是架不住白小生的哀求，他用自己的命，陪着白小生走了一段路。 从墓底走到了地面，只是从地面走回长沙城，就需要白小生自己走了。 “老齐····老齐！” 白小生哀鸣一声，一如当年眼睁睁看着齐铁嘴死去的时候。 萤火在空气中消散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了地面上齐铁嘴的脚印，白小生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嘴里一直念叨着老齐。 吴邪的心脏怦怦跳，他看着白小生失控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连上前安慰白小生的勇气都没有。 许久之后，白小生坐起身子，抖着手想要摸出一根烟，可是烟盒已经空了，这里是青铜树照顾不到的地方，吴邪从后面跑了过来，手忙脚乱的给白小生递烟。 “当年老齐就是这样走的，不，还是不一样的，起码当年老齐给我留下了小齐，这一次，他什么都没给我留。” 白小生看向了吴邪，眼底里没有一丝神采，神棍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邪看着这样的白小生，觉得不对，却不知道哪里觉得不对。 “你知道吗？老齐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 白小生自顾自的说着话，根本不管吴邪听见了会怎么想。 “当年，所有人都知道百晓生的名号，我也傲气的很，觉得我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命运，也可以掌控我自己的命运，遇到老齐的时候，我就觉得，老齐是人生给我的补偿，我们可以长长久久的。” “可是命运开的玩笑太大，因为我的自负，导致老齐一病不起，因为我的信任，导致老齐死在了战争之后······你知道吗，我宁愿让老齐死在那扬战火中，宁愿他死在那扬疾病中，都不愿老齐死的那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