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吻死对头,绿茶大小姐天天想亲》 第1章 别说话,直接吻他! —— “你走进房间把灯关掉,一片漆黑中,别说话,直接吻他!” 秦诗站在总统套房门前,指尖无意识收紧,谢欢的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 “诗诗啊,跟慕斯睿在一起,总比跟老头子联姻好吧?” 是啊。 比起被她那个后妈当作筹码塞给一个老头子,选择慕斯睿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出路。 虽然她确实对慕斯睿没什么感觉。 可豪门不讲感情。 睁只眼闭只眼,各取所需才是常态。 只是慕斯睿追她那么久她都没答应,现在却要她主动送上门,这让秦诗很不自在。 而且,她最纠结的是:“我怕我对着慕斯睿亲不下去。” 谢欢却说:“这有什么?放不下面子,或者看着他那张脸下不去嘴,那就干脆别说话。关灯,别看他,直接亲!亲完了感觉说不定就来了呢,女人嘛,对自己的初吻对象总会有些特殊情结的。” 想到这里,秦诗眼底掠过丝坚定。 对。 没什么好怕的。 亲就是了! 何况她刚才还特意喝了两杯,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秦诗深呼吸,拿出房卡。 “咔嚓”轻响,门开了。 她第一时间想关灯,可房门打开,却发现房间里本来就没开灯,很暗。 秦诗疑惑走进去,“慕斯睿,你在吗?” 话音刚落,看到了落地窗前那道挺拔身影。 身影背对着她,身上的黑色衬衣和西裤剪裁得当,衬得他身形格外颀长,比例完美。 秦诗诧异。 一个多月没见,慕斯睿健身去了? 怎么身材好了这么多? 甚至好像长高了点儿? 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她想。 而男人正单手夹着支未点燃的烟,另只手正要去拉开落地窗帘,闻声动作顿住。 停顿几秒后,他微微偏头看过来…… 眼看着那张脸就要出现在眼前,秦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啪”得关上了厚重房门! 室内瞬间陷入更深的黑暗。 秦诗的心跳得飞快。 怕他看清自己,也怕自己看清他。 看清了,别说下嘴亲他了,大概连抱都抱不下去。 现在这样黑得看不清对方模样,正正好。 她凭借着进门那片刻对房间的模糊印象,加上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捕捉到的微弱光影,缓步朝男人走去。 随着她靠近,那道身影也完全转了过来,面向她。 就算黑得看不清对方模样,秦诗也莫名觉得,对方眼神很幽深,落在她身上,灼得人发烫。 奇怪。 是因为黑暗的影响,还是因为她体内的酒精影响? 今天的慕斯睿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不言不语不动,甚至看不清,可侵略性很强。 让她心跳下意识凌乱。 秦诗有些不知所措。 她走到男人面前,甚至不敢抬眸去看,虽然本来也看不清什么。 男人也没说话,只是望着她,或许是在等她说点什么。 秦诗手指轻掐掌心,“慕斯睿,我……” 她轻咬唇,烦恼起来。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她从来没有恋爱过,更没主动跟男人示好过。 纠结片刻,秦诗还是决定像谢欢说的那样,直接闭上眼,咬紧唇,抬手就抱住了面前那道修长身影。 男人很明显僵住了。 秦诗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僵硬靠在男人怀里,环在男人劲瘦腰身上的手也微微发颤。 可接着,她鼻息忽然动了动,“你今天换香水了啊?” 秦诗眉心轻收,觉得奇怪,“你身上这味道,怎么跟池臣宴那狗东西身上的味道那么像?” 男人身上清冽的浅香环绕着她,和慕斯睿平时爱用的浓香不太一样。 不过还挺好闻的。 她又凑近了些,小巧鼻尖几乎贴上他肩膀,沿着男人颈侧的线条一路向上轻嗅。 小狗似的。 温热呼吸拂过男人颈窝,她能清晰感觉到指下紧实的肌肉绷得更紧,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在无声滚动。 一股陌生的热意涌上脸颊。 秦诗睫毛轻闪,环在男人腰后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不过还蛮好闻的。” 池臣宴那狗东西虽然爱装逼,品味确实不错。 最重要的是,因为香味清浅,让她感觉抱慕斯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秦诗吞咽两下,想着接下来的步骤,心跳更乱了。 她咬唇正纠结,忽然察觉到男人动了动。 怕他挣脱,她想也没想的抬头,凭着感觉将红唇印上去,格外精准的,贴上一抹柔软。 被她抱住的男人紧绷着,呼吸越发急促。 秦诗的大脑也刹那间空白。 她真的,亲到他嘴了! 男人的唇应该是偏薄的,却很软。 软得让秦诗有点想咬一口看看。 她僵硬的贴着他唇不动,脑海中乱七八糟,最惊讶的是,好像亲慕斯睿没她想象的那么难受? 秦诗睫毛乱颤,贴了会儿才轻轻动了动,用自己柔软的唇在他嘴唇上试探的蹭了蹭。 看自己到底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没有不舒服,还想蹭。 她又贴着他唇摩挲了几下,软唇挤压着他的唇,像小猫用爪子在挠人痒痒。 任由她这样蹭来蹭去好一会儿,男人喉间忽然溢出声低哑的笑,性感缠人。 秦诗动作一顿,呼吸更紧了,心跳乱得不行。 疯了吧。 她竟然觉得,连这声笑都好像池臣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开始上头,秦诗脑海中浮出池臣宴的模样。 那狗东西虽然生了张颠倒众生的美人面,可过于冷漠,只让人感觉华丽冰冷,高不可攀。 秦诗觉得他装逼得很,冷着脸就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他钱。 现在呢,她明明是抱着慕斯睿亲着慕斯睿,可慕斯睿忽然像极了他。 他的身高,身上的味道,还有性感的声音…… 这都让秦诗控制不住的想,自己抱着的是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狗东西。 他现在被她抱着,甚至能任由她肆意亲吻。 想想就觉得爽。 可他刚才那声笑,好像在嘲笑她? 秦诗退开半分,声线柔软像在撒娇,“你笑什么,我没有接过吻,不会不是很正常吗?你又不动……” 她不满哼哼,“你就不会教教我?” 话落,空气安静几秒。 她感觉到男人气息忽然沉得厉害,一直没怎么动的男人忽然抬手,单手掐紧她纤细腰身。 男人掌心很烫,热意顺着单薄的裙面渗透进她皮肤,蔓延入血液,让秦诗整个人都跟着发烫。 男人此刻的侵略性更强了。 他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将她死死揉进怀里,修长有力的指骨捏住她精致下巴,毫不犹豫的吻下。 和她小猫挠痒似的贴贴蹭蹭不同,男人的吻霸道强势甚至直接,轻易侵入她唇齿,掠过她舌尖,夺走她呼吸。 他果然很会。 肯定没少跟女人接吻。 秦诗有点不爽。 可他的吻让人酥软发麻,理智瞬间土崩瓦解,轻易激起身心隐藏的渴望。 秦诗没有办法思考了。 腿有些发软,她双手颤抖着缠上他颈,微微踮脚,紧紧贴靠着他支撑着自己。 原来,和他接吻不但没有想象中难受,还有些让她着迷。 贴近的心跳在颤动。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急促的呼吸,亲吻时暧昧的声响,以及,吻到深处时,女孩无法自控的,从喉咙里溢出的软声,猫儿似的轻哼。 就在秦诗快要没办法呼吸,想要让他放开自己的时候,房间门忽然咔嚓声响。 门被人推开,接着,灯亮了。 黑暗瞬间被光驱散。 这忽然的动静把秦诗吓了一跳,眼睛还来不及适应光线,先闭上眼低头把自己埋进男人的颈窝里。 男人有力的手指也顺势抚在她后脑勺,另只手依然环在她腰,是一个保护欲十足的拥抱。 秦诗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心尖发颤。 第一次发现,慕斯睿还挺男人的,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轻咬唇,接下来就听到了慕斯睿的声音,格外暴躁,炸得她耳膜生疼,“我艹他妈的,秦诗,你竟然真的跟他在这里乱搞!” 秦诗:“?” 跟谁乱搞? 慕斯睿的声音为什么在旁边? 秦诗眨了下眼,也不知道是被吻得缺氧还是因为酒精麻痹,大脑反应分外迟钝。 她怔怔的从男人肩膀上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看清了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的慕斯睿。 以及慕斯睿身边,神色古怪的谢欢。 慕斯睿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想上前,又因为什么东西所以克制着,憋得一张脸格外扭曲,只咬牙怒骂:“秦诗,你还不给我滚过来!” 秦诗懵了。 真的是慕斯睿。 那她抱着的人是谁? 心脏咚的一下漏跳一拍。 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秦诗僵硬的,缓慢的,一点点转过头去轻轻抬眸,望向自己抱着的男人。 灯光明亮,映着男人的冷白皮,清冷得像是凝了层薄霜。 眉目俊美,鼻梁高挺,薄唇也比平日添了嫣红,勾人心魂得很。 而那双素来冰冷幽深的眼眸中,添着丝浅笑,带着淡淡讽刺,正幽幽望着她。 秦诗僵硬的大脑努力转了转。 然后轰的一声,把她炸成了碎片。 天塌了。 谁来告诉她,她抱着的亲吻的,为什么是她的死对头,池臣宴! 第2章 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她懵得厉害。 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脑子里全是她之前和池臣宴的亲吻。 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被池臣宴吻到腿软! 甚至现在,还软得厉害。 啊啊啊啊啊—— 秦诗面无表情,内心崩溃。 另一边的慕斯睿因为秦诗紧抱着池臣宴不肯松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又上前两步,怒骂:“秦诗,你他妈是不是犯贱?我把你当公主捧,你把我当傻逼耍是吧?你给我过来,把话说清楚——” 他伸手就要去拽秦诗,却被身旁的谢欢死死拉住。 “你tm……” 慕斯睿转头就要让谢欢松手,谢欢压低声急急提醒:“慕少,那可是池臣宴!” “池臣宴又怎么了,池臣宴怎么了,我慕斯睿的人,他池臣宴也敢……” 话还没说完,忽然顿住。 几秒后,慕斯睿从牙缝里挤出不甘,“他就算敢动又怎么了,他总得有个理由吧,他凭什么动我的人啊!” 慕斯睿一张脸憋得铁青,憋屈得厉害。 可现在的池臣宴不是以前的池臣宴了,现在的池臣宴可是池家现在的当家人,连池家那位叱咤风云半辈子的老爷子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他这种还靠家族庇荫的少爷,确实惹不起池臣宴。 他只能狠狠吸了口气,强压下几乎喷薄的怒意,“池臣宴,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是吧?可你难道不知道秦诗是我的人吗,你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溢出了声低笑,冰冷眸光扫过慕斯睿,落回怀中人身上。 薄唇轻启,素来清冷的嗓音沾染了情欲的哑:“是他的人么?” 他垂眸问怀里尚在怔忡的秦诗,语气平静无波。 唯有那双幽深的眼眸,仿佛蕴藏着冰川之下的熔岩,稍有不慎,便能将人焚毁殆尽。 秦诗的心跳骤然失序。 她已经清醒过来了。 也确认,自己的确是吻了池臣宴。 不对,池臣宴也吻了她。 她是不知道她吻的人是池臣宴,可池臣宴应该是知道的吧? 那他为什么不推开她,不拒绝她,甚至还那么强势的深吻她? 他故意的,想让她丢脸? 可能他早就知道慕斯睿会进来,所以才故意这样做,让她被捉奸当扬,让她没办法再跟慕斯睿在一起,只能去跟老头子联姻。 他想得美! 秦诗的小脑袋瓜这会儿倒是转得飞快。 反正已经错了。 反正慕斯睿当扬捉奸,就算她和慕斯睿在一起,以后也得不了什么好了。 反正…… 池臣宴这个人虽然讨厌,可他的吻,她不讨厌。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将错就错好了。 池臣宴想让她嫁给老头子。 那,她就嫁给他! 气死他! 本就被吻得水色缠绵的眼中,波光流转。 池臣宴看着她眼中晃动的狡黠光芒,微微眯眸。 果然,下一秒,女人便颤着指尖攥紧了他腰间的衬衫,眼睫扑闪,呼吸都带着微颤,可怜兮兮的摇头否认:“不是的。” 她甚至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咬着唇瓣,一副惧怕慕斯睿的模样,“是他一直在纠缠我,我不喜欢他,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让慕斯睿脸色发绿,“秦诗你——” “还没听清?” 不等慕斯睿再吼,池臣宴已单手将秦诗揽紧,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去,“她说,不是你的人。” 慕斯睿咬牙切齿:“秦诗,你想清楚了,池臣宴可不像我那么喜欢你。你们从小关系就差,他现在就是在报复你玩弄你。 所以你最好趁我还没真的生气赶紧滚过来,否则等他把你丢开,我也不会再要你,那时候你就只能去嫁文家那个死了老婆的文怀仲了!” 秦诗眼睫轻颤,缓缓垂下,声音却清晰:“没关系,我喜欢他就够了。就算他以后不要我,我也不后悔。” 话音落,房间里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慕斯睿和谢欢都震惊的看着她。 连池臣宴眼底都掠过丝诧异,以及唯有他自己才懂的,被点燃的兴奋。 “你疯了吗,你说你喜欢……” 慕斯睿不可置信的想要追问,池臣宴却懒得再听他说什么,他再次看过去,淡淡一个字,格外冰冷,“滚!” 慕斯睿脸色难看到极点,还想上前,谢欢再次死死拽住他,低声急劝:“慕少,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然谢欢也没想到这发展,可现在慕斯睿跟池臣宴闹,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 谢欢也不想跟着遭殃。 慕斯睿呼吸绷紧,牙关紧咬到颤抖,盯着秦诗,“秦诗,你做好决定了是吗?” 秦诗不看他。 重新把脸埋在池臣宴肩膀。 而这样的姿态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池臣宴耐心显然也已经耗尽,声线更凉:“明源,请慕少出去。” 门外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脸色冷酷的朝慕斯睿抬手,“慕少,请!” 那模样,要是慕斯睿还不走,他就要直接动手扛他出去了。 慕斯睿僵硬扯唇,“好,好得很。” 他最终冷笑着对秦诗道:“秦诗,我等着你被他甩了后,哭着来求我!” 只是那时候,他就不会再把她当成公主了。 那时候,她就只配做个玩物,玩烂了再丢掉那种! 慕斯睿憋着心中怒火,转身大步离开。 谢欢抿抿唇要跟上,却又没忍住看了眼秦诗。 秦诗正好也从池臣宴怀里抬头,朝她看过来,眼神很平静,唇角却掠出有点冰冷嘲讽的弧度。 谢欢一僵,知道秦诗已经看透了她的算计。 可随后她也冷笑。 看透了又怎么样? 是秦诗自己蠢,把她当朋友信任她。 不过池臣宴的反应跟她所料有差。 可是没关系,就像慕斯睿说的,池臣宴玩够了就会甩了秦诗,到时候有秦诗哭的。 毕竟以前秦诗怎么对池臣宴的? 池臣宴必定恨透了秦诗,也就秦诗蠢,觉得池臣宴还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她践踏的男人! 思及此,谢欢嘲讽的对秦诗挑挑眉,转身跟上了慕斯睿。 明源也跟着出去,重新把门关上。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可这次,灯光明亮。 秦诗没办法忽略身前男人强烈的存在感,她低着眼,也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快要将她灼穿。 啊啊啊啊啊—— 她又控制不住内心尖叫起来。 现在没有别人了。 她终于要面对,和池臣宴接了吻这件事了! 她现在应该说点什么? 是说: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还是说:你吻了我,你应该对我负责。 只是不等秦诗想好,男人已经先开口,声音沙哑磁性,却带着耐人寻味的轻讽笑意,“秦大小姐,还想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秦诗脸颊瞬间燥热,以往跟池臣宴针锋相对惯了,那瞬间也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开口,“明明是你抱着我好吗?” 话落,看见男人唇角的笑更讽刺。 她眼睫忽眨,这才察觉,不知什么时候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已经放开,双手悠闲的插进西装裤口袋,姿态闲适。 现在,是她,双手还环在他劲瘦的腰身上,一副舍不得松开的模样。 那一刻,耳朵都烧了起来。 秦诗咬唇。 不太自在的要将手松开,可刚松开半分又觉得不对。 她现在的目的是要让池臣宴对她负责,跟她结婚。 总不能真的哭着去求慕斯睿吧? 她不能松。 所以下一秒,她刚松开的双手又忽的收紧,甚至比刚才还紧的抱住他腰。 池臣宴眉心也是一收,神色复杂的看她,唇角弧度轻嘲:“怎么,秦大小姐,还真喜欢上我了?” “不可以吗?” 秦诗眨巴眼,望着男人俊美眉眼,“你觉得自己很差劲吗,我不能喜欢你?” 池臣宴重新拿出手,修长指骨握住缠在自己腰身两侧的纤细手臂,准备将她拉开,同时语气平淡的开口:“我觉得自己很好,不过我不信秦大小姐的眼光,能这么好。” 拉了一下,没拉动。 秦诗死死抱着他。 再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 秦诗手收得更紧,恨不得把他腰掐断。 池臣宴:“……” 他沉默几秒,“秦诗,松手。” 秦诗:“不松。” 她眼巴巴看他:“你吻我了,你得和我结婚。” 这时候,女孩卷翘眼睫宛如蝴蝶,轻轻颤动着翅膀,被狠狠吻过后过于红艳的唇微嘟着。 看起来格外脆弱可怜。 只是她说的话,让池臣宴心脏骤然发颤。 结婚啊…… 池臣宴眸光轻狭,喉结也下意识滚动:“吻你,就要跟你结婚?” “不然呢?” 秦诗不满:“你想做始乱终弃的陈世美吗?” 那双波光潋滟的含情眸此时睁得大大的,看似纯良无辜,说话却气人:“我跟你说哦,那可是我初吻,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只嫁给跟我初吻的男人。如果我嫁不了,那个男人就会被天打五雷轰!” 池臣宴差点气笑。 掰不开她的手,他也懒得再掰,任由她抱着。 他重新恢复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眉眼间全是不达眼底的冰冷笑意,慢条斯理的说:“看来我应该提醒提醒我们秦大小姐,你当初说过,这辈子嫁猪嫁狗嫁乞丐嫁老头,也绝不嫁给池臣宴。” 秦诗:“?” 她说过这么恶毒的话吗? 难怪现在要嫁老头了。 “我……” 不等她想到怎么解释,池臣宴又淡淡补充:“还有刚才,秦大小姐还说……” 顿了顿,他一字字缓声:“池臣宴那个狗东西。” 秦诗:“……” 这真是没办法狡辩。 她无措的张了张嘴,眼眶忽然就红了。 唇瓣颤了几下,她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最后紧咬住唇低下头:“对不起,我……我好像喝多了,好晕哦……” 话音落,眼睛一闭,脑袋靠到他肩膀,‘晕’了过去。 不管了,晕过去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吧! 池臣宴垂眸睨她。 装晕这招,从小到大,倒是乐此不疲。 薄唇轻缓上撩,他也懒得戳穿,只是俯身,揽住秦诗腿弯将她抱了起来,朝卧室去。 “这就晕了?” 男人把她放上了床,声音低缓,幽幽凉凉的落在秦诗耳边,宛如恶魔低语:“这样也好,落到我手里,之前准备的皮鞭手铐,终于可以派上用扬了……” 秦诗的小心脏抖了抖。 这才三个月不见,变态超级加倍了啊! 第3章 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池臣宴就坐在床边,甚至正看着她。 目光宛如有形,恨不得将她凌迟。 他不会真的把她铐起来,用皮鞭抽吧! 嘤~ 早知今日,以前就该对他好点。 秦诗脑子很乱。 她几乎是从幼儿园开始回忆,自己对池臣宴到底有多坏。 池臣宴是私生子,可想而知,他从小在池家的待遇。 他是不受人待见的存在。 没人喜欢私生子。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池臣宴就是被圈子里所有人欺负的存在。 秦诗自然也没少欺负他。 进幼儿园第一天,两人同班,老师把他们安排坐在一起,他为了示好送给她一块巧克力。 她转身就丢进垃圾桶,学着那些大人的样子讽刺他:“谁要吃私生子给的东西,脏死了!” 那时候,小小的池臣宴红着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去垃圾桶里把巧克力捡回来。 所有小朋友都在嘲笑他。 秦诗也在笑他。 回去后秦诗跟妈妈说了,妈妈说:“婳婳不能这样,这样是没有礼貌的。” “可他是私生子,我讨厌私生子,就好像爸爸的……” 她红着眼还没说完,妈妈摸摸她的脸,很温柔,“可妈妈不想让婳婳心里都是不好的情绪,何况他们也没有办法选择他们的出身。那是大人犯下的错,婳婳不该怪他。” 秦诗似懂非懂,没有说话,可也没有因此喜欢池臣宴。 后来,进了小学,两人好巧不巧又是同班同桌。 有一天,池臣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水弄湿了她的书本,她咬牙骂他:“你烦不烦?” 全班同学都看笑话似的看过来,对池臣宴指指点点。 池臣宴抿着唇,把他自己的书本递给她:“对不起,我把我的给你。” 她只是一把推开他,任由那些书本散落在地,“谁要你的东西,脏死了!” 他红着眼,蹲在地上把书本捡起来,轻轻拍掉上面的灰。 再后来,进了初中。 秦诗比以前懂事了许多,妈妈以前跟她说的话她也明白了很多,可依然还是不喜欢池臣宴。 初中两人不再是同班,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初二。 她妈妈生病了。 她心情很差不想上课,中途偷溜从围墙翻出去,看见穿着校服的身影在校外墙边,她下意识叫了声:“同学,麻烦你接一下我。” 那身影抬头看来,少年稚气却已经格外好看的脸骤然映入眼底。 竟然是池臣宴! 然而秦诗已经跳下去了。 池臣宴眉心轻收了下,还是抬手,稳稳接住了她。 少年身上清冽的浅香萦绕鼻息,她落入少年的怀里。 秦诗瞬间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推开他,“谁让你抱我的!” 少年没什么表情的收回手,“狗叫的。” 秦诗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池臣宴,你骂我是狗?” 少年轻飘飘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秦诗看着他的背影,咬牙烦恼,“你才是狗,全京都最狗的私生狗!” 少年背影顿了顿,没有回头,继续离开。 秦诗骂完后也有些后悔。 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她了,知道有些话很伤人。 可就是没控制住脾气。 而池臣宴,显然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会眼睛红红的小男孩了,他变得很冷漠。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看着他的背影,秦诗特别难受。 再然后是高中。 两个人的孽缘继续,再次同桌。 秦诗的妈妈已经在初三的时候去世了,她的性格比起以前也变了许多,变得更加内敛。 她好像越来越能理解池臣宴。 在同桌第一天,她想跟他打好关系,所以她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请你吃。” 16岁的少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喂狗多可惜。” 秦诗:“……” 她趴到他面前,不太自在,“不是吧,两年前的话你还在记仇呢,你这么小心眼的?” 何况两年前,那也是他先骂她是狗的,她都没计较。 少年朝她看来,淡色的瞳孔显得很冷:“秦诗。” “嗯?” 秦诗一愣:“做什么?” 她忽然发现,少年的眼睛好漂亮,当然,五官也很漂亮。 池臣宴确实生了张美人面。 可太冷了。 声音也冷,淡淡的说:“离我远点。” 秦诗怔住。 片刻后,羞恼的坐直身,“谁想离你近了,自作多情。” 可以说两人虽然从小认识,关系确实非常不友好。 只是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高三的时候,他们曾经偷偷的,短暂的,暧昧过三个月。 在校园的角落偷偷牵过手,拥抱过。 她甚至曾经开玩笑般,在他耳边说:“池臣宴,等我们长大,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少年没回答,只是红了耳朵。 直到某天,他忽然不告而别,秦诗找了他很久,半年后才听别人说,他回来了。 原来,他出国了。 那次回来,是因为他父亲离世,他回来参加葬礼。 秦诗知道的时候,赶去找他。 他已经重新去了机扬,准备离开。 从头到尾,他没有联系过她。 秦诗在机扬找到了他,问他为什么? 可他只是冷眼看着她,什么也没说,眼神里的讽刺在告诉她,都是假的,玩玩你而已。 那一刻,她所有的想念都变成了愤怒。 所以是因为她小时候对他不好,他在报复她。 她笑了,“好,那你滚吧,以后再也别回来。我秦诗也不是没有人要的,我这辈子嫁猪嫁狗嫁乞丐嫁老头,也绝不嫁给池臣宴!” 她说完转身就走。 没有再看他一眼。 几年后他回国,几乎是用雷霆手段,半年之间从池家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成为池家现任掌权人。 他成了京都人人都畏惧的存在。 秦诗跟他就更没什么关联了。 偶尔碰面也都装作不认识,她冷笑一声别开脸,他神色清冷当看不见。 人人都说她和池臣宴明明从小就是同学,可关系差得离谱。 秦诗自己也把他当成死对头。 有他没她,不死不休! 直到现在…… 秦诗越想越烦恼。 所以池臣宴大概确实一直很讨厌她,谁让她幼儿园开始就欺负他。 他以前耍她不够,现在还要继续耍她。 这样的情况下,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池臣宴答应和她结婚? 她不想嫁老头啊啊啊啊! 秦诗乱七八糟的想着,最开始还分心去感知池臣宴在做什么,可他过于安静,一直没动。 而且她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怕池臣宴,池臣宴在身边坐着,还挺有安全感的。 慢慢的酒意真上了头,秦诗眼皮越来越沉,真就睡了过去。 池臣宴确实一直坐在床边,安静看着她。 看她像只小鹌鹑似的从瑟瑟发抖呼吸紧绷,到渐渐放松,呼吸平稳。 他目光微动,忍不住轻嗤,“你还真睡得着。” 毕竟他不过走了三个月,她就快被人卖了。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睡得着的? 池臣宴清冷的眉眼间蕴着无奈。 他微微俯身,静静看着女孩。 女孩乌发凌乱散落,他抬手,修长指骨将凌乱发丝轻轻抚顺,完整露出那张能颠倒众生,媚色横生的脸。 目光从精致眉眼,到小巧鼻尖,再到那双饱满红唇。 不久前他才吻过她,借着黑暗,肆意侵占她的甜。 池臣宴眼底深浓如墨,抬手,指腹轻触她眉眼,再沿着漂亮的脸颊,一寸寸,抚摸过细腻雪肤,直到抚到她柔软唇瓣。 轻按了按,感觉已经睡着的女孩微微发颤。 他弯了下唇,低头,薄唇毫无顾忌的贴上她诱人唇瓣,在那双让人着迷的软唇上肆意摩挲片刻,才贴着她唇缓声开口,“好好睡吧,我回来了,没人能再欺负你。” 嗓音低沉却格外柔软。 秦诗确实睡得不错。 直到感觉双手被什么东西扣住,非常不舒服。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手动不了。 几乎是瞬间就惊醒过来。 秦诗惊悚的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真被手铐铐了起来,银色小手铐锁在手腕间。 “醒了?” 男人幽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秦诗转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池臣宴。 英俊的脸弧度硬朗,漆黑眼眸自带凌厉,他双腿随意交叠着,单手支着额头,另只手中把玩着一条小皮鞭,皮鞭的银色手柄在他指尖发着光,刺得人眼睛疼。 秦诗吞了吞口水。 他来真的? 空气安静得有些窒息。 片刻,池臣宴才轻弯唇:“说说看。” 秦诗茫然:“说,说什么?” 池臣宴薄唇轻勾,悠闲摆弄着手中的皮鞭,“说实话。” 他目光深邃,盯得秦诗头皮发麻。 他轻飘飘问:“秦大小姐喜欢的人是谁?” 这重要吗? 秦诗无语。 她咽了咽口水,手腕动了动,挣不开。 只能咬唇,可怜兮兮,“是你啊,我没骗你,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真的。” 池臣宴当然不信她,“如果我没记错,进房间的时候,你叫的是慕斯睿。” 她和慕斯睿从小关系就好。 池臣宴确实很想知道,这些年是不是更好了。 她已经喜欢上慕斯睿了是吗? 池臣宴眼底光芒暗下。 秦诗:“……” 她和他对视。 他眼神越来越沉,手中的小皮鞭轻抬,敲在了茶几上。 “啪”的轻响,却让秦诗一颗心抖了又抖。 就好像不给他一个完美解释,他真的会拿皮鞭抽她。 “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秦诗忽然闭上眼,一脸无可奈何的绝望。 她说:“我重生了。” 池臣宴看着她。 秦诗眼睫颤得厉害,声音也颤,“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重生回来的。” 她重新睁眼望向他,水眸染雾,看起来倒是很深情,“前世我太愚蠢,被谢欢和慕斯睿骗得团团转,直到惨死在他们手中。最后只有你来救我,甚至和我一起死。死之前我跟你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来爱你。” 眼泪啪嗒落下来,秦诗哽咽着,“池臣宴,对不起,是我的愚蠢害了我自己和你,是我明白的太晚了。原来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沉默。 许久。 池臣宴凝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口:“秦诗,你自己信吗?” 第4章 这就结婚了! 可秦诗自己信不信的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她得替自己找个理由找个借口,哪怕这个借口听起来就像在骗傻子。 可是只要这个傻子不拆穿她就可以了啊。 何况,秦诗觉得自己现在这段表演可以拿满分好吧。 这种绝望中的脆弱,走入绝境才发现真爱的痛苦,劫后余生时终于说出的爱,难道不让人感动吗? 秦诗自己觉得还挺感动的。 她唇瓣轻轻颤动,无措的张了张嘴,最后在池臣宴轻讽的眼神中,垂下泪盈盈的眼,“没关系,你不信我,也没关系……” 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手背,她忽然又笑了,轻声说:“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是我活该。” 池臣宴沉默的看着她表演。 别的不说。 演技确实不错。 至少,他还挺入戏。 脑海中甚至冒出了她说的那些画面。 他陪着她死,而她说:如果有来生,她一定来爱他。 池臣宴目光越发的黯沉。 他始终不说话,秦诗快要演不下去了。 她此刻坐在床上,双手还被铐着。 眼泪挤了又挤,再次抬眸,泫然欲泣的望向他,带着最后一丝期望可怜询问:“池臣宴,你真的不信我吗?” 女孩漂亮的脸上沾满泪水,眼尾和鼻尖都红着,长睫脆弱颤动,我见犹怜。 池臣宴目光低垂两秒,再次抬眸,声线依然清冷,“所以说,你重生回来,是来报答我。” 秦诗眼睛差点亮了。 他真信了? 好在她克制住了,轻咬唇瓣,缓缓点头,“对,我是来报答你的。” 顿了顿,又坚定补充:“我是来爱你的!” 池宸宴清冷幽深的眼凝着她,几秒后,起身朝她走来。 手中依然还拎着那条小皮鞭,随着他一步步靠近,皮鞭垂落地面轻轻晃动,看得秦诗心跳砰砰砰的,快跳到了喉咙口。 他走到床边,阴影笼罩下来。 秦诗无辜抬眸,水色缠绵的眼惹人心疼,“池臣宴……” 池臣宴微微弯腰,掌心贴在她后颈。 他的掌心其实很暖,却让秦诗微微发颤。 而他已经低头,薄唇几乎贴到她耳边,温热呼吸都朝她耳朵里钻。 秦诗忍不住瑟缩,却被他按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道:“所以,秦大小姐,准备怎么报答我?” 温热薄唇几乎贴着秦诗的耳朵,嗓音低缓,听起来竟然有些温柔。 秦诗轻舔了舔唇,下意识吞咽。 说实话,这几年男人确实变了很多。 气势格外的强,压迫感深得让人心慌。 池臣宴侧眸时,便正好看到她舔唇的动作,粉嫩舌尖在眼前一闪而过。 让人想到昨夜的吻。 目光微深,按在她后颈的手朝前,白皙指骨捏住她小巧下巴,拇指贴上她唇,轻按了按。 秦诗背脊略显僵硬,呼吸发紧。 显然也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吻。 被他吻到腿软的羞耻感,在那瞬间侵袭而来,让秦诗脸颊发烫。 池臣宴眸色深着,指腹从她唇上蹭过,声线轻哑的追问,“又准备,怎么……爱我呢?” 最后三个字幽沉的厉害。 秦诗心也随着乱跳,眼睫快速眨动几下,“以身相许好不好?” 池臣宴轻抚她唇的动作顿住,看着她。 秦诗快速切换情绪,刚才的脆弱无辜褪去,换上点可怜期盼,“我说过,这一次我会好好爱你,上辈子你最大的心愿就是跟我结婚,所以,我们结婚吧!” “我最大的心愿是跟你结婚?” 池臣宴眼底终于漾出一丝笑,虽然秦诗也辨别不出到底是嘲笑还是什么,可笑总比没有情绪好。 秦诗点头,看起来特别真诚,“嗯,生命最后一刻你还在跟我说,下辈子要给我最盛大的婚礼,让我成为让所有人羡慕的新娘。只要我爱你,你就可以给我你所有的一切。” 秦诗垂眸,轻轻抽泣,“池臣宴,你怎么那么傻。” 池臣宴低呵:“确实挺傻。” “……” 秦诗磨磨牙。 她那句台词确实多余了。 深呼吸,她重新抬眼,巴巴看着他,“可我现在才知道,最傻的人才是最爱我的人,傻是因为爱,所以心甘情愿被欺骗。” 池臣宴眸光微闪。 他看进她水雾绵绵的眼,女孩看起来脆弱可怜,实际上早就吃定了,他会心甘情愿。 沉默片刻,池宸宴唇角轻弯,“行,既然我这么想跟你结婚的话……” 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池臣宴重新站直身,“那就结婚吧。” 他声音恢复了寻常淡然。 秦诗眼睛却瞬间亮了,没办法掩饰的明亮。 池臣宴暗嗤,“不过……” 他凝着她,提醒她:“别后悔。” 秦诗一愣,“为什么后悔?” “因为我池臣宴的妻子,这一生都只能有我一人,只能在我身边……” 池臣宴字字轻缓的说:“跟我生同衾,死同穴!” 秦诗愣住。 说实话,她还没想那么远。 她现在就是觉得,不能嫁给老头子,得给自己找条出路。 池臣宴撞上来了,他自然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可他忽然这么说,确实让秦诗有点迟疑了。 听起来还挺可怕。 她眼底的迟疑落进池臣宴眼中,让他目光也沉下。 似乎,他这提醒,也显得多余了些。 池臣宴决定不再给她后悔的机会。 握住她手腕,从西装裤口袋里摸出手铐钥匙,咔嚓一声,解开手铐。 “去洗漱,换洗衣物已经替你准备好,收拾好出来。” 他淡声说完,转身离开卧室。 手铐和那条小皮鞭都被丢在床边。 秦诗揉着自己有些发僵的手腕,看他离开的冷漠背影,又看看丢在床边的手铐和小皮鞭。 她把小皮鞭捡起来,眯眸一甩,啪的一声。 哼。 狗东西吓唬她是吧? 她得把这些东西藏起来,等以后报复回来! 不过,池臣宴竟然真的就这么答应跟她结婚了? 他真信了? 不对,他不是那么傻的人。 秦诗忍不住弯了眉眼。 所以,池臣宴是不是还喜欢她呀? 这个认知让秦诗的心有些乱。 随后又纠结蹙眉。 要是真喜欢她,为什么几年不联系她?回来这么久了,每次遇见也没给她个好脸色。 而且,就算以前暧昧的时候,他也没说过喜欢她。 所以才会让秦诗觉得,他在玩弄她报复她。 那现在呢? 秦诗陷入迷茫。 可不管怎么样,现在先跟池臣宴把婚结了,让她那个后妈算盘落空才是正事。 秦诗赶紧起床洗漱。 在洗手间里看到了池臣宴替她准备的衣服。 就连内衣内裤都齐全。 尺码不大不小,正合适。 秦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发烫的耳朵。 池臣宴怎么知道她尺码的? 裙子的款式很简单,却是她喜欢的。 烟粉色及膝小礼服裙,腰间是同色系蝴蝶结系带,银白色细高跟鞋,脚踝处也点缀着薄纱蝴蝶结。 秦诗洗漱完换上裙子。 转身看了看镜子,裙子后背镂空,她干脆把长发挽了起来。 洗漱台上甚至有准备新的化妆品,是她读书时候喜欢的品牌。 秦诗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收拾好,满意的照了又照,这么漂亮还迷不死他! 她笑盈盈出去找池臣宴,拉开卧室门就甜甜的喊,“池臣宴……” 房间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有惊艳有惊讶有好奇也有疑惑…… 秦诗:“?” 眼睫颤了颤,僵硬移动目光,终于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池臣宴。 男人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矜贵淡漠。 他手中拿着什么文件,闻声偏头看向她,目光轻动,朝她抬手,“过来。” 他指尖微微弯曲,朝向秦诗。 秦诗僵硬扯唇,顶着满屋子异样的眼神,朝池臣宴走去。 到他面前时,秦诗看着他的手刚迟疑两秒,池臣宴就已经失去耐心,把文件放下朝前俯身,勾住她纤细腰身,揽着她在身边坐下。 在她坐好的同时,他的手掌顺势从她腰间滑上她光洁微凉的后背。 秦诗瞬间坐直,绷得紧紧的。 她能感觉到,房间里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更复杂了。 池臣宴却神态自若,就那样揽着她,看向房间里的人,语气寻常,“开始吧。” 秦诗茫然。 开始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池臣宴要做什么。 她就像个提线木偶,被池臣宴揽着起身,走到一块提前铺好的红色背景布前。 两人并肩坐下,池臣宴的手始终贴在她腰背处,是克制又亲密的姿态。 却莫名的烫,烫得秦诗浑身发热,只能把小脸紧绷着。 池臣宴偏头看她,同她说:“笑笑。” 秦诗:“笑笑是谁?” 他白月光? 池臣宴轻叹:“你板着脸,别人会以为是我逼婚。” 秦诗:“……哦。”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们这是在办结婚证。 不是,池臣宴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他还真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直到拿到两个红本本,秦诗还像在做梦。 工作人员笑着跟他们道喜:“恭喜池总和夫人,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有人递上红包,引领工作人员带着器材离开,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秦诗翻来覆去看着手里的红本本,结婚证三个字格外扎眼。 片刻,她才“啊”的一声,“这就结婚了?” “不然呢?” 池臣宴把自己的结婚证放进西装口袋,看看她把红本本翻来翻去,眉心微收,似乎怕她把红本本翻烂,抬手,不由分说的从她手中将红本本抽走,跟自己的放在一起。 秦诗:“……” 她噘嘴。 她还没看够呢。 不过她更惊讶:“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我也就用了半个多小时收拾……” 说到这里,觉得不对了。 秦诗怀疑:“池臣宴,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们过来,你之前就准备好要跟我结婚了?” 所以她在房间里装模作样又哭又演的要他和她结婚,是在做什么? 池臣宴好整以暇的勾唇:“秦大小姐不是说,拿走你初吻的男人如果不跟你结婚,会天打五雷轰吗?” 他看向女孩漂亮却布满烦恼的眼,难得带上真心笑意,屈指轻刮了下她紧绷的小脸,透出温柔戏谑:“我可不想被天打五雷轰。” 秦诗:“……” 他就耍她吧! 第5章 上前,抱紧她 秦诗坐着没动,还很烦,嘟囔着:“去哪儿啊?” 池臣宴偏头看她:“重生回来的秦大小姐,难道不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吗?” 秦诗:“……” 她怎么知道? 池臣宴轻叹:“我今天还要去一趟南城,三天后回来。你作为我的新婚妻子,不应该送送我吗?” 秦诗忽略了后半句,只是惊讶:“你不是昨天才回来吗?” 池臣宴挑眉看她,也许是诧异她竟然知道他是昨天回来的。 秦诗:“……” 她微笑:“啊,就是我们电视台领导对您一直挺关注的。” 毕竟,电视台想找他专访想很久了。 她领导确实很注意池臣宴的动向,一直觉得他是个奇才,毕竟能从最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一跃成为池家掌权者。 池臣宴,确实是个很惹人探究的存在。 只可惜,他从不接受专访。 池臣宴点点头,“昨天临时回来处理点事,不过南城那边的工作还没有最后收尾,还要三天。” “哦。” 秦诗心情更复杂了。 这么巧? 昨天回来处理点事? 她甚至怀疑他是故意回来,就为了守株待兔等她上门。 秦诗当然不傻。 这个房间,是谢欢让她进来的。 池臣宴这么巧就在房间里,又说房间是他的。 还有,池臣宴的保镖一直在外面,那谢欢和慕斯睿又是怎么顺利进门来捉奸的? 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对。 不过池臣宴到底抱着什么心态,现在秦诗没有多去深究,她还在恍惚,因为一夜之间,她就和池臣宴结婚了! 虽然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也是现在最好的结果。 可总觉得不踏实。 人好像飘着落不了地。 送他去机扬的路上,秦诗坐在池臣宴身边,看看车窗外的景致,依然是她熟悉的京都。 又看看身边的池臣宴。 男人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很认真,好看的侧脸微微绷着,严肃又冷漠。 也依然是她熟悉的狗东西。 可这狗东西现在是她老公了! 秦诗在心里默默念了念“老公”两个字,心尖都发烫。 她忍不住低声问他:“我们真结婚了啊?” 她指尖掐着掌心,有些疼。 秦诗纠结:“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玄幻不真实呢?” 池臣宴眼也没抬,“你都能重生了,还有什么更玄幻不真实的?” “?” 秦诗咬唇。 张嘴闭嘴的重生,他就是故意的。 秦诗深呼吸,缓缓点头:“说的也是,我都能重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她坐端正,冷冷勾唇:“这一世,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正认真看着屏幕上那份股权转让协议的池臣宴:“……” 难怪他从小就觉得,秦诗应该去做演员,而不是去电视台做主持人。 池臣宴忍不住弯唇轻笑,稍显纵容的语气:“嗯,这次,我就陪秦大小姐,夺回属于秦大小姐的一切。”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看两人,嘴角微抽。 秦诗却是心弦一颤。 她轻眨眼,又偏头看他。 他依然是看着电脑屏幕,可侧脸弧度比刚才柔和许多。 也许是察觉到她总在看他,池臣宴也终于偏头朝她看来。 目光相撞,他淡声问她:“看什么?” 他的眼睛和少年时一样,瞳孔颜色偏浅,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冷淡淡的。 可染上笑意,会更加温柔。 秦诗用力抿了抿唇:“你,为什么要帮我?” 池臣宴眼神轻动,看她片刻,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电脑,“你上辈子不就知道了吗?” 秦诗:“?” 池臣宴或许是察觉到她的迷茫,喉间溢出低嗤,“要是还不知道,就再去重生一回吧。” 秦诗:“!” 他是在骂她蠢,让她再去死一回? 还以为她听不出来? 秦诗不理他了。 很快,车也到了机扬。 池臣宴收好笔记本电脑,转眸看她,想了想忽然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城?” 秦诗一愣,随后皱眉:“我下午还有节目呢。” 不能乱跑。 池臣宴薄唇轻抿,也没勉强,“那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秦诗点点头。 觉得他今天去出差也挺好的,一走三天。 她不用担心今天晚上新婚夜该怎么办了! 这样一想,秦诗眼底都带上笑,乖乖对他挥手,“那你一路顺风。” 池臣宴暗嗤。 她可以把轻松快意表现得再明显点。 池臣宴淡声:“一路顺风的话,是想让我也重生一次?” 秦诗尴尬扯唇:“那,祝您安全到达。” 池臣宴不想再跟她说话,吩咐司机送她回家,推门下车。 他的助理早已经等候在外,见他下车,从他手中接过电脑,一边同他沟通接下来的工作,一边朝机扬里去。 秦诗看着他朝机扬里去的背影,轻轻咬唇。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背影和18岁那年相重叠。 那年,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表面不在意甚至让他赶紧滚,其实背地里偷偷哭了好久。 直到现在,秦诗还能回忆起那时候的心情。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心情。 秦诗指尖颤了颤,然后轻轻握紧。 她侧身趴到窗边,叫他,“池臣宴。” 男人脚步顿住,回头朝她看来。 秦诗目光如水,微微偏头笑着看他,声线柔软,“你早点回来。” 这次,别再几年不归了。 池臣宴目光骤然轻缩。 他看见女孩在笑,眼睛里却盈着水光。 这样的她,让他想到18岁那年。 他看见她走出机扬,蹲在角落,哭了好久好久。 那时候,他其实很想,上前,抱紧她。 喉结轻缓滚动,池臣宴不再顾忌,在助理诧异的目光中,转身重新走回去,走到车窗前。 随着他靠近,秦诗抬头看他,“怎么……”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俯身低头,修长手指捏住她脸颊,柔软薄唇就那样吻上了女孩唇角,很轻很温柔的贴了贴。 然后,在女孩睁大眼诧异看他时,拇指轻蹭她细嫩脸颊,声线轻哑,“乖乖等我。” 第6章 他爱惨了我!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声震耳。 那样浅的一个亲吻,认真算起来不过是贴了贴而已,却比昨天晚上那个,黑暗中的深吻还让人心跳加速。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大白天。 也许是因为,她现在非常确定的知道,亲她的人是池臣宴。 秦诗忍不住去摸自己的嘴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薄唇贴上来时那种温软的触感。 让人心尖都发麻。 她忍不住轻蹙眉。 她好像,真的挺喜欢池臣宴的亲亲的。 当然,她不喜欢他的人。 她才不要再像18岁那样被他耍一次。 秦诗想。 这次,她要狠狠耍弄他一回。 亲他玩他,等她玩够了,就把他一脚踹开! 呵。 秦诗甚至已经想像到池臣宴在她面前痛哭,跪着求她别抛弃她的画面了。 忍不住笑出声来。 前排司机赵茗看了她好半天,见她表情不断变化,一会儿烦恼纠结一会儿嘿嘿的笑,再想到之前车里她跟Boss说的那些什么重生的话。 赵茗有点儿担忧。 他们这位夫人不会脑子有点问题吧? 他迟疑开口,“夫人?” 没反应,他又叫一声:“夫人!” 秦诗一愣,回神,“啊?” 她看向赵茗。 赵茗清清嗓子,小心翼翼的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秦诗忙收敛了神色,坐姿端正,优雅微笑,“走吧。” 赵茗忙发动车子离开机扬。 池臣宴之前说过,让赵茗带秦诗回家。 秦诗没多想,直到赵茗把车停在了陌生的别墅前。 “夫人,到了。” 赵茗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秦诗站在别墅前,略显茫然,“这是……” 赵茗忙跟她解释:“这是Boss昨天晚上就吩咐过的,您跟他的新房,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 “?” 秦诗睁大眼,“昨天晚上?” 赵茗点头:“对啊。” 秦诗:“……” 进别墅看了一圈,别墅布置简单,却是她喜欢的风格。 别墅里的佣人也早就得到消息,知道秦诗就是他们以后的女主人,对秦诗格外尊敬。 秦诗在别墅里转了转,最后找到了主卧。 主卧有个超级大的观景阳台,阳台上摆着舒适的懒人沙发。 她窝进沙发里,浑身都懒得不想动了。 就是脑子有点乱。 所以昨天晚上,池臣宴就想好要跟她结婚了! 所以,他就是专程为她回来的。 昨天晚上,他也是故意在房间里等着她! 可是他怎么知道的…… 秦诗目光轻闪。 难道是谢欢? 说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找谢欢说明白。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 昨天晚上鼓起勇气进房间前,为了不被打扰,手机就一直关机。 直到现在。 一开机,就是叮叮咚咚许多消息。 有未接来电的提示,也有未读的信息。 秦诗直接忽略掉秦家那些人的,然后,看到了她小助理发来的消息。 眉心收紧。 她直接拨通电话,“节目换主持是什么意思?” 小助理叫宋晓柒,小心翼翼回答:“我也是早上才收到通知,说是咱们《人物聚焦》的主持人要换成谢欢姐。诗诗姐,你跟谢欢姐闹矛盾了?” 秦诗是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负责一档名为《人物聚焦》的高端访谈节目,每期对话社会各界的精英翘楚。 而谢欢一直是少儿频道的主持人,她从来没有涉足过这类深度访谈。 秦诗脸色沉下。 所以,谢欢是为了这个,为了抢走她的节目? 秦诗没有犹豫,当下就让司机送她去电视台,直奔分管节目的副台长办公室。 不料副台长见到她,没等她说什么,先递给她一份文件:“诗诗啊,你来得正好,这是你的解约合同,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秦诗怔住:“解约?” 她接过文件,快速翻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台长,请问我做错了什么?” 年约五十的副台长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笑容:“诗诗啊,你母亲特地打过招呼了,说你要结婚,夫家那边不希望你做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你也别为难台里了,听我一句劝,回去安心相夫教子。反正你就算不工作,也是有人养的嘛,对不对?” 母亲? 秦诗心脏紧缩。 那是哪门子母亲。 不过她算是明白了,是秦家那边搞的鬼。 他们想逼她嫁给文怀仲,想切断她所有退路。 秦诗深呼吸,看向副台长:“如果,我能拿到池臣宴的访谈呢?” 副台长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扯了扯:“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语气带着丝得意:“池总那边,已经答应接受谢欢的专访了。” 秦诗心头微震:“谢欢?” “很意外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从门口传来。 秦诗唇瓣紧抿,缓缓转过身。 谢欢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妆容精致,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副台长桌上:“台长,这是池总访谈的初步提纲,请您过目。” 副台长笑容更深:“好好好,做得不错。池总那边你多联系,访谈内容也跟他多沟通沟通,跟池总打好关系,以后咱们跟池总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还有,对你个人,也是有很多好处的,你懂吧?” 他说得意味深长。 谢欢只是轻笑:“我明白的,谢谢台长指点。” 秦诗捏着那份解约合同,看着副台长对谢欢堆满笑容的脸,听着他们的对话,忽而冷笑一声,利落转身。 副台长盯着她的背影,冷哼:“没规矩,真当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呢?” 随即又换上笑脸对谢欢说:“还是你懂事,能力也够强。拿到了慕少的专访,又拿到了池总的专访。你继续努力,咱们台里的王牌节目第二季,我会推荐你去做主持。” 副台长说的王牌节目,是一个娱乐综艺节目,去年就是台里的收视冠军。 又因为参加节目的全是娱乐圈有名有姓的流量,关注度很高。 如果能做这个节目的主持,主持人本身的热度也会飞涨,流量上去了,还怕没身价? 当然,也因为这样,竞争很强烈。 现在台里本来就热度超高的几位主持都在抢,她们这种没什么热度的,很难上去。 谢欢眼睛彻底亮了,笑容都真心了些,“谢谢台长,我会继续努力的。” 又跟台长说了几句,谢欢告辞离开。 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秦诗还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 谢欢抱着文件走过去,言语中的得意未散,“不去找慕斯睿道个歉?” 秦诗看向谢欢。 谢欢红唇勾着抹讥诮:“现在去哄哄他,说不定他还愿意让你当个情人,顺便帮你解决那桩婚事。你知道,慕少那种性子,哄起来不难的。” 说着,指尖轻撩了下自己耳边垂落的发丝,“就好像昨天晚上,他因为你那么生气,出来后我也就随便哄哄,亲亲抱抱,他也就乖了。” 随着她撩头发的动作,秦诗看到了她耳下那抹红痕。 是吻痕。 说实话,秦诗是有点诧异的,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跟慕斯睿搞在一起的?” 谢欢是她进电视台后认识的朋友,因为不是豪门那圈子里的人,她一直都挺相信谢欢的。 谢欢有什么难处,她都会帮谢欢。 她自己有什么事儿,也都会跟谢欢讲。 慕斯睿一直在追她,追得轰轰烈烈的,谢欢当然也都知道。 所以秦诗确实很好奇,谢欢什么时候和慕斯睿有了关联。 “就半年前吧,那次慕少在电视台下面用9999朵玫瑰对你表白你拒绝那次,你走之后,他去买醉,我陪着他。” 谢欢说这话时轻笑着,丝毫不觉得羞耻,还挑眉问秦诗:“反正你也不想要他,那我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她没有瞒着自己的话。 也难怪,秦诗就说,从半年前开始,谢欢多了很多奢侈品。 她好奇的时候,谢欢也只说是别人送的。 秦诗没有追问。 她觉得那是别人的隐私。 直到现在,秦诗觉得好笑:“既然你跟他在一起了,你还让我去找他?” 谢欢耸耸肩:“说到底都是做情人,慕少的情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只要你不是他老婆,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所以,这就是谢欢费尽心思,让慕斯睿捉奸的目的了吧。 她想让自己跟她一样,沦为可以被男人肆意玩弄的情人。 然后被慕斯睿玩够了抛弃后,再走投无路,只能嫁给文家那个老头。 秦诗扯扯唇角,“可惜,你的算盘落空了,我有池臣宴了,不用去哄慕斯睿。” “秦诗,你不会真信池臣宴对你是真心的吧?” 谢欢靠近她一步,压低声音,带着恶意,“你跟他什么关系,小时候你怎么对他的,自己心里没点数?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昨天为什么会在那间房?是我联系的他,我告诉他,给他一个报复你羞辱你的机会,只要他答应我的访谈。他听说后立刻就应了。” 她满意地看着秦诗微变的脸色:“你看,他多厌恶你。” 关于秦诗和池臣宴的事,秦诗以前就跟谢欢说过。 台里那时候想找池臣宴做访谈,谢欢说让秦诗去试试,秦诗说不行,他们关系太差。 然后把那些事儿都跟谢欢说了说,除了高三那段。 现在,秦诗很庆幸,自己没把这事也告诉谢欢。 秦诗也冷笑:“所以,你说帮我约了慕斯睿在房间等我,结果你是找了池臣宴在房间里。你了解我,知道我进房间肯定会关灯,又喝了酒不太清醒认不出人。 你故意让我和池臣宴在一起,再带慕斯睿来捉奸,就是想让慕斯睿也厌恶我,和秦家人一样,想断了我所有后路,只能乖乖去嫁文怀仲是吗?” 昨晚,秦诗就想通了这一切。 慕斯睿亲眼看见她和池臣宴接吻,这根刺一旦种下,就算她回头,慕斯睿那种公子哥也不可能再对她如初。 这也是她昨晚果断放弃慕斯睿,转而缠上池臣宴的原因。 “你其实挺聪明。” 谢欢语气里带着丝居高临下的嘲弄,“可惜,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何尝不是呢?” 秦诗忽然嗤笑,眼神变得锐利,“谢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真以为池臣宴厌恶我吗?” 她微微偏头,声音里带着笃定的玩味:“可惜啊,他爱惨了我。” 谢欢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不信啊?” 秦诗眉梢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我们打个赌好了。” 她向前逼近一步,气势陡然压人:“就赌你,拿不到他的专访。台里,会来求我!” 第7章 抱抱~ 那瞬间,就好像浑身失了力。 她闭了闭眼,才重新看向手中的解聘合同,耳边是谢欢刚才的话。 “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昨天为什么会在那间房?是我联系的他,我告诉他,给他一个报复你羞辱你的机会,只要他答应我的访谈。他听说后立刻就应了。” “你看,他多厌恶你。” 秦诗浅浅弯唇,带着自嘲。 她就知道,池臣宴会出现不是巧合。 不管他怎么想,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厌恶她。 他确实和谢欢达成了协议,答应了谢欢的访谈。 他和谢欢一起,瞒着她,把她当傻子哄。 看她在他面前哭着演戏耍赖要他和她结婚的时候,他可能也觉得她很好笑吧。 像看笑话。 又或者,池臣宴难道不知道,他们台里邀约他许久,他却轻易接受一个想要害她的人,对他的访谈邀约。 他知道。 只是对他来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吧。 就好像18岁的时候,他不辞而别一样。 对他而言,她其实从来就没有多重要。 是她过于自以为是。 秦诗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却又总是隐隐带着期待。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池臣宴是有期待,有信任的。 大概内心也认为他会纵容自己。 否则换做任何一个别的男人,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也不可能那样做,更不可能这么简单跟他结婚。 她甚至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潜意识里感觉到,抱的人亲的人是池臣宴。 她也不会真的亲下去。 只是现在,秦诗觉得自己挺可笑。 她曾经那样对他,就不该觉得,他会对她有多少真心。 玩玩罢了。 对男人来说,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把解聘合同放进包里,秦诗顶着阳光缓缓朝前走去。 街道繁闹,人来车往。 可秦诗的世界却很安静。 那一刻,就好像回到18岁,从机扬走出来,哭够了,要离开却不知道去哪儿。 她只知道她被抛弃了。 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 池臣宴到达南城,下飞机后就拿出手机,除去工作上的事,没有看到秦诗发来的消息。 他眸色轻动。 看来,那姑娘还没有对结婚有清醒的认知。 算了。 她不会关心他。 他主动一点。 池臣宴无奈弯唇,给她发消息:「到了。」 简单两个字。 然而一直等他到了南城分公司,也没收到回复。 只听赵茗那边跟他说,夫人去了电视台。 池臣宴轻蹙眉。 她或许在忙。 想到她的工作性质,他也没再去电话打扰。 到达公司之后,就开始忙于各种会议。 本来是需要三天的,池臣宴却忽然有些等不及,他加快了工作流程,希望尽量能在两天时间回去京都。 从中午到晚上八点左右,才从会议室出来,离开公司坐车返回酒店。 助理坐在副驾驶同他汇报明天的行程,明天除了早上的会议,中午南城范氏集团的总裁约了他午餐,谈城区改建的合作。 池臣宴淡色听着,拿出手机。 眉心瞬然收紧。 依然没有收到秦诗的消息。 她的节目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到六点,这时候早就结束了。 池臣宴心底忽然不安。 他拨了电话过去,提示关机。 心脏微紧,又拨通家里的电话,家里佣人说夫人离开后就没有回去。 赵茗也说,他把夫人送到电视台后,夫人让他离开,没有再联系他去接她。 池臣宴脸色变得难看。 他竟然忘了,在秦诗身边安排几个保镖。 难道,秦诗回秦家了? 又或者…… 池臣宴心脏剧烈跳动。 那瞬间也顾不得什么,让司机掉头去机扬,再让助理立刻给他买最近一班回京都的机票。 司机和助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Boss脸色过于难看,让他们不敢多问。 半个小时后,池臣宴到达机扬,登机时间是晚上九点。 他疾步走向登机口时,手机终于响了。 是秦诗的电话! 池臣宴脚步骤然顿住,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几乎是屏住呼吸划开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接着是秦诗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池臣宴……” 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池臣宴紧绷如弦的神经骤然一松。 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衬衫。 “去哪儿了,刚才为什么关机?” 他的声音也哑了,带着强压下的紧绷。 秦诗的声音很轻,透着委屈:“你让人来接我好吗,我找不到你。” 池臣宴呼吸一窒:“你在哪儿?” 秦诗说:“南城机扬。” 池臣宴眼底浮出惊讶,喉结轻滚,声音更哑了,“把定位发给我,别挂电话。” 很快,秦诗发来了定位。 她在机扬一号出口。 池臣宴轻咬了咬牙,说了句:“在那儿别动。” 然后在助理错愕的眼神中,毫不犹豫的转身,朝机扬出口的方向疾奔而去。 差不多十分钟,池臣宴到了机扬一号出口,看到了不远处坐在石墩上的秦诗。 她还穿着他精心挑选的那条烟粉色小礼服裙,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白皙。 微微仰着头,安静望着天上的月亮。 明明没哭也没闹,却让池臣宴觉得,此刻的秦诗,像极了被遗弃在陌生街头,茫然找不到家的孩子。 那种感觉让人心脏酸软,比当年看着她在机扬外哭,他却连上前抱抱她都不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池臣宴停下来,深呼吸,待气息稍微平复,抬步朝她走去。 秦诗正看月亮呢,月亮就被挡住,然后看到了比月亮还清冷的男人。 “怎么忽然过来了?” 男人心口还微微起伏着,开口时呼吸微急,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秦诗唇瓣轻抿,低声:“我不能过来吗?” 她有些不自在,垂眸,手指轻掐着自己掌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池臣宴眉心收紧,他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抬眸望她,“没有打扰到我,只是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 秦诗眼睫闪动,她重新看向他,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嗯。” 池臣宴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很凉。 他眉心拧得更紧,指腹轻蹭她手背,尽量放柔嗓音,“要过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消息?” 秦诗轻咬唇,好几秒才软声道,“对不起,我下次知道了。” 这么乖,倒是让池臣宴没脾气可发了。 他暗暗叹气,“吃晚饭了吗?” 秦诗摇头,声音闷闷的:“没有,飞机餐不好吃。” 池臣宴唇角几不可察的弯了下,起身的同时想拉她起来,“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诗坐着没动。 池臣宴疑惑看她。 她目光闪了闪,“坐久了,腿麻。” 秦诗朝他伸手,嗓音娇娇的,“抱抱~” 池臣宴的心尖像是被这软糯的两个字轻轻撞了撞。 他眼底掠过丝讶异,随即蕴上温柔。 没有犹豫,他倾身向前,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膝弯和后背,轻而易举将她抱了起来。 秦诗搂住他颈,冰凉脸颊贴向他温热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有些黏人。 池臣宴感受到怀里人细微的依赖动作,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转身大步走向等候在路边的车。 秦诗靠在他肩膀。 嗯,男人嘛,也很容易对付的。 第8章 怎么哄? 池臣宴只是气息微急,他半条命快没了。 不过还是很机灵,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赶紧把车开到一号门这边来。 然后就看到池臣宴走到坐在石墩上的女孩面前。 江南归也停下来,弯腰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还没缓过来,就看到让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的画面。 他看到向来高高在上眼高于顶,永远只会俯视别人的池臣宴,他宴哥,他Boss!在那姑娘面前,蹲了下去! 江南归这才算认出来了。 原来坐在石墩上那姑娘,就是早上在机扬已经震惊过他的,池臣宴的新婚妻子,秦诗秦大小姐。 江南归和池臣宴是大学同学。 两人一起创业、闯荡、回归,并肩走到现在。 工作时是上下级,私下却是至交好友。 大概没人比江南归更清楚池臣宴有多冷情。 这些年主动贴上来的女人不少,池臣宴从不多看一眼。 至于这位秦大小姐,他也稍有了解。 毕竟他陪池臣宴回国也快半年多,在京都待了三个月,和这位秦大小姐碰面过数次。 也是江南归第一次察觉到,池臣宴会对女人有所关注。 哪怕人家没给他好脸色,见到他就冷眼相待,然后掉头当没看见。 可池臣宴的目光落在人家身上,次次都要等人背影都消失,才会慢慢收回。 就算看起来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可握紧的手会出卖他的情绪。 江南归私底下也八卦过。 询问池臣宴对人家到底什么心思,是不是真看上了? 池臣宴当时轻晃着红酒杯,浅浅弯唇,只同他说:“你说我们秦大小姐啊……” 他无奈叹气,像自嘲又像烦恼:“还没想好,该怎么哄。” 江南归当时就已经震惊了。 这话已经够明显了。 所以那数次碰面,看来都是某人有意为之啊。 那时候江南归就知道,有朝一日秦诗会成为他嫂子。 就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池臣宴不过回了趟京都,一夜之间就把人变成老婆了。 早上,看池臣宴吻过秦诗后走进机扬,江南归忍不住问:“这就……哄好了?” 池臣宴当时眉眼温柔,却还是带着无奈:“忍不了了,先带到身边,再慢慢想办法哄吧。” 江南归就明白了。 骗婚啊! 他摇头:“小心人家报警抓你。” 池臣宴难得的弯唇笑了:“她舍不得。” 江南归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池臣宴又说:“她是个很温柔的姑娘,舍不得那样对我。” “温柔?” 江南归想到自己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些八卦。 秦大小姐那可是骂池臣宴私生子从小骂到大的,池臣宴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秦大小姐对他温柔? 不过恋爱脑是叫不醒的。 所以当时江南归只是微笑抬手,让池臣宴把身份证给他,他去办理登机手续。 池臣宴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个红本本放到他手里。 江南归:“?” 他茫然的看着上面结婚证三个字。 还没反应过来,池臣宴又把本本拿回去,语气寻常,“拿错了。” 然后,把身份证递给了他。 江南归:“?” 谁能看错结婚证和身份证? 你怕不是故意的! 就是想炫耀一下你的红本本! 而此刻,江南归看着池臣宴蹲在秦诗面前,握住秦诗的手,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眉眼间的温柔一览无余。 他叹气。 池臣宴这确实是陷得很深啊。 眼看池臣宴抱起秦诗,他们的车也正好抵达。 江南归快步上前,替池臣宴拉开后座车门。 池臣宴俯身将秦诗放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 江南归则坐上副驾驶,这才笑着回头打招呼:“嫂子好,我叫江南归,您可以叫我小江或者南归,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同我讲。” 秦诗看向江南归,微微点头礼貌道:“你好。” 她见过江南归几次,跟在池臣宴身边,是池臣宴的助理。 江南归笑容更深,又摇头轻叹:“您这一‘失踪’,我们宴哥都快急疯了,刚让我订了最近的航班要回京都,都快登机了。也幸亏您这电话打来的及时,否则,我们这会儿可就在飞机上了。” 秦诗一愣,看向身边神色淡然的男人。 他安静坐着,也许是之前跑得太急,额头处还是隐隐沁出汗意,修长指骨正落在衬衣纽扣上,姿态随意的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 这动作由他做来,矜贵禁欲中平添几分撩人。 察觉到秦诗的目光,池臣宴偏头看她,目光沉静,“看什么?” 秦诗手指轻握着,声音也轻,带着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那么担心,耽误你在这里的工作了。” 她刚才确实没来得及想,池臣宴怎么会来得那么快。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本来就在机扬。 秦诗心情有点复杂。 难道,他还真这么担心她吗? 可昨天晚上之前,他们几乎毫无交集。 他回国这么久,连话都没说过。 对秦诗而言,关于池臣宴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18岁那年。 然而一夜之间,他们结婚了。 他变得这样在意她,担心她? 秦诗觉得不太真实。 也很难相信。 池臣宴听出她声音中的愧疚,有些不忍,所以抬手摸了下她柔软发顶,“别听他胡说。” 他语气依然平静,“你没打扰我什么,回京都也是顺便处理点其他工作。” 江南归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嘴长了不会说话,还不如不长! 秦诗点头,“哦”了声,“那就好。” 池臣宴:“……” 好像,也不怎么好。 薄唇微抿,他收回手,恢复之前的淡然坐姿。 目光无意间扫过后视镜,正对上江南归嘲弄眼神:装,继续装,再装逼就永远哄不好老婆了! 池臣宴:“……” 没人再说话,就连秦诗也很安静,安静得让池臣宴都不太习惯。 在他的记忆里,秦诗其实是个小话痨。 高三那年同桌时,就算最开始他不理她,她也能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安静忧郁,不太适合她。 以至于安静了片刻,池臣宴到底还是没忍住,他又偏头看秦诗,主动开口,“怎么不说话?” 秦诗正看着车窗外的景致。 南城对她来说挺陌生的,她没怎么来过,不过这边靠海,跟京都的风情完全不同。 还挺漂亮的。 直到听见池臣宴的话,她回头,有些茫然的看他:“说什么?” 池臣宴:“……” 沉默几秒,他还是先问她:“早上不是说有工作不能跟我来,忽然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诗闻言目光微动。 她垂下眼,抠着自己的手指,好一会儿才难受道:“有人欺负我,我不知道去哪儿,就想到你了。” 池臣宴眉心瞬间收紧,“谁欺负你了?” “也没谁……” 秦诗重新看向车窗外,轻弯了弯唇,“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池臣宴心弦绷紧。 特别见不得秦诗这副模样。 “秦诗。” 修长手指落在秦诗肩头,微用力让她重新面向他,眼神认真,“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秦诗眼睫轻颤,在他略带压迫感的眼神中,迟疑开口,“告诉你,你就会替我撑腰吗?” 池臣宴眉心收拢,“秦诗,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诗沉默两秒,“那如果我说,那个人是你呢?” 池臣宴一怔,“我?” 他眼底浮出疑惑,似乎真的不明白。 秦诗唇角弯出苦笑,“我今天被电视台解聘了,他们还说,你答应了谢欢的访谈邀约。” 池臣宴目光轻动。 秦诗身体微挣,挣脱了他握在肩上的手,重新偏头看向窗外,“其实真的没关系,我说过,我已经习惯了。” 她声音轻忽,带着浅浅自嘲,“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而我也没有资格去多问什么。哪怕我是你的新婚妻子,可说到底,我们现在的关系大概还不如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让池臣宴脸色瞬间不好。 秦诗又说:“我都理解的,所以你也不用自责,不用太在意。这些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前排的江南归扯扯嘴角。 这位秦大小姐,怎么好像茶茶的? 池臣宴看着秦诗的侧脸,本就白皙的脸好像失了血色,白到几乎透明,脆弱得像雪做的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得稀里哗啦。 早上还是重生归来的秦大小姐。 晚上就成了苦情戏里的秦小白菜。 池臣宴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轻叹:“解聘了也好。” 秦·小白菜·诗:“!” 手指瞬间掐紧掌心。 快要演不下去了! 他还真的这么想,他跟别人勾结欺骗她,他一点都不愧疚吗? 池臣宴却是语气平常:“电视台主持人没什么好做的,不如我让南归替你选几个剧本,去演戏?做演员总是比做主持人更有出路的,是不是?” 秦诗皱眉看回他:“什么意思?” 池臣宴轻弯唇:“秦大小姐说呢?” 一副全然看透她的模样。 然后又无奈抬手,揉了揉她脑袋,低声无奈,“从机扬就开始演,还没演累呢?” 虽然他看着她那样子确实挺心疼的。 可演多了,怕她真的忧郁。 前排的江南归无语凝噎。 宴哥啊,大直男啊,没救了。 既然看出人家演忧郁,你就不能顺势演演深情,趁机表白示好? 梯子都给你搭好了等你表忠心,你直接把梯子拆了是个什么操作? 秦诗耳根更是瞬间发烫。 这狗男人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看出她在演就算了,还喜欢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他就不能配合点儿? 她磨磨牙,忍不住开口:“停车,停车停车!我要下车,我要回京都!” 这狗男人,日子过不下去了。 所以她又咬牙:“我要离……” 话还没说完,被男人捂住了嘴。 他单手控在她后颈,单手掌心贴住她唇。 秦诗眼睫狠狠一颤,他已经侧身靠近她,身上清冽霸道的气息笼着她,声音低缓,“别乱说。” 他掌心很热,贴在她唇上,灼热的呼吸也贴过来,惹得秦诗脸颊也开始发烫。 热意蔓延。 她呼吸都憋住,眨眨眼,抬手抓住他的手,拿开,一口咬在他掌侧。 池臣宴眼神都没动一下,任由她咬。 秦诗咬得挺用力的,她心里头确实闷闷的,憋得很难受,早就想找个发泄的出口了。 尖牙用力,恨不得咬出血来。 也许是确实被咬疼了,池臣宴这才轻收眉心,另只手捏住她脸颊,微微用力。 “行了。” 他低声无奈:“松开。” 秦诗眨了几下眼,到底还是随着他捏脸的动作,松开了唇齿。 借着车窗外流进来的灯光,看他掌侧,已经有浅浅血印了。 池臣宴收回手,也看了看被她咬出的血印,轻挑眉,“你还真咬得下去。” 秦诗抿抿唇,低声嘟囔:“谁让你欺负我的。” 确实咬得重了点。 可相比他做的那些,秦诗觉得自己已经挺温柔了。 池臣宴闻言目光微深,他抽了张湿巾,轻擦被她咬过的牙印。 目光低着,没看她。 “不欺负你……” 他浅笑,“你能重生?能答应,和我结婚?” 秦诗睁大眼:“你怎么把这种阴险狡诈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 他跟人家勾结欺骗她,他还真不觉得愧疚,还觉得应该了是吧? 池臣宴喉结轻缓滚动,忽然说:“回京都那三个月,我‘遇见’秦大小姐12次,可秦大小姐一眼都没看过我。怎么办呢?” 他声音很低,秦诗骤然愣住。 心脏在那瞬间砰砰乱跳。 他什么意思…… 池臣宴轻讽弯唇,“所以,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哄秦大小姐,才能让秦大小姐……” 顿了顿,他抬眸看向她,目光深如夜海,声音沉缓:“多看我一眼。” 秦诗心跳彻底乱了。 前排竖着耳朵的江南归:“!” 卧槽。 跪了跪了。 谁说宴哥是直男? 不要太会好吧! 第9章 想,跟你接吻 “该怎么哄秦大小姐,才能让秦大小姐……多看我一眼。” 什么意思啊? 她感觉自己完全糊涂了。 秦诗小脸上写满迷茫,池臣宴则是同江南归说了句:“我带她去吃点东西,明天早上你不用来房间找我,我自己去公司。” 江南归微笑:“好的Boss。” 他当然不会去做这个电灯泡,老老实实自己进酒店回房间。 池臣宴这才看向站在他身边一脸懵懂的秦诗,觉得她现在这样子还挺可爱,弯唇问她:“想吃什么?” 秦诗回神,想了想,“火锅?” 池臣宴轻蹙眉:“太晚了,明天吃好不好?” 他还说:“明天晚上我尽量早点结束工作,叫上南归一起。” 行吧,确实晚了点。 秦诗又想了想:“那烤肉?” 池臣宴眉心更紧:“火锅不行,烤肉就行了?” 秦诗眨眨眼:“那干锅呢,行吗?” 池臣宴没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哦,看来也不行。 秦诗噘嘴:“那螺蛳粉总行了吧,这个应该好消化了吧。” 池臣宴:“……” 他垂眸两秒,无奈笑笑,握住她手,“酒店旁边有家很好吃的海鲜砂锅粥,是南城的特色,刚才在路上我已经发消息让人安排把粥熬上了,现在去,应该正好能吃。” 说着,牵她朝那边走。 秦诗无语:“你都安排好了,你还问我想吃什么?” 池臣宴声线带着笑:“让你想想,是让你对我们的晚餐有点参与感。” 秦诗:“?” 她就说他是个变态吧!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然而安静下来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秦诗垂眸,看见自己的手正被他的手紧紧握着。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她微凉的指尖全然收拢,热意覆着手背,蔓延至心口,烫得秦诗心尖轻轻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回到18岁那年第一次偷偷牵手的时候。 那是下晚自习的时候,她在路边等着秦家的车来接她,少年单肩挎着包,单手插在校服裤口袋里,安静站在她身旁。 那天晚上司机来得很晚,说是路上出了点事故。 一直到校门口都没了人。 只剩下他们。 夜风轻轻拂过,带着初秋的微凉。 路灯昏黄的光晕把两人影子拉得长长的,世界在那瞬间像被按下静音键,只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和心跳。 秦诗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蜷缩了下,身边一直安静的少年忽然就动了。 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抽了出来,带着丝犹豫和试探,轻蹭过她微凉指尖。 察觉到她的轻颤,少年嗓音也微凉带哑,低低问她:“冷吗?” 她的心在那瞬间漏跳一拍,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僵硬点点头:“有点。” 带着点害羞的期待。 然后,他的手就握住了她的。 少年的手带着点薄汗,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将她纤细的手指虚虚拢进手心。 谁也没有再说话。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盯着地上那两道几乎要融在一起的影子,脸颊烧得滚烫,连耳根都热得发麻。 那一刻,时间被无限拉长,秦诗甚至希望司机再来得晚点,或者不要再来。 直到现在,秦诗还能记得那时候,少年掌心的温度。 带着汗意,紧张克制又小心翼翼。 和现在他掌心的温度很像。 只是现在的他,比那时候少了些紧张,显得格外自然。 男人手也似乎更宽大了些,掌心和指腹带着薄茧,同她肌肤相贴,蹭出磨人的痒。 秦诗下意识缩了缩,想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回。 刚动了下,池臣宴指骨就收紧,看向她,语气还是那么寻常淡然,“怎么了?” “你……” 秦诗确实做不到他这么自然,她皱眉看着自己被他牵住的手。 池臣宴也顺着她视线看下去,目光轻动,随后浅浅弯唇:“不能牵吗?” 秦诗眉心轻动,池臣宴忽然又低声说:“婳婳已经是我妻子了,我不能牵婳婳的手吗?” 他叫她的小名,声线格外温软。 秦诗心脏瞬间收得更紧。 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她婳婳了。 小时候只有她妈妈会这样叫她。 后来妈妈去世了,没人再这样叫她。 和池臣宴关系好了之后,她又把这个小名告诉了池臣宴,跟他说:“我妈妈喜欢画画,她生我的时候,就想给我取名叫秦婳。可我爸爸不喜欢,我爸爸最讨厌我妈妈画画了,跟我妈妈结婚后就不让我妈妈画画了,最后还给我取名叫秦诗。” 可以说是,非得跟她妈妈对着来了。 秦诗说的时候噘着嘴,“我也觉得秦婳更好听。” 池臣宴那时候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说:“其实秦诗,也很好听。” 顿了顿,他声音低低的说:“我更喜欢,秦诗。” 秦诗当时非常嫌弃他的审美,“你怎么跟我爸那个渣男一样?” 她不满:“不行,你必须叫我婳婳!” 因为她的强烈要求,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还是叫她:婳婳。 可后来,他也走了。 再也没人叫她婳婳。 她曾经以为,不会再听到别人叫她婳婳了。 可现在,她又听到这个名字,用男人好听温柔的声音,比夜色还要低缓的,轻轻撩入她耳。 秦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格外强烈。 “可是我觉得有点奇怪……” 秦诗红着耳朵,小声嘀咕。 池臣宴眉梢轻挑:“哪里奇怪?” 秦诗咬咬唇,纠结着:“结婚是结婚了,可是我们好像,没有和好吧?” 和他结婚虽然是她现在的退路,也是她的算计。 可他也算计了她。 说起来,他们这婚是结了,可关系也没到这地步。 他们甚至都没和好。 18岁他离开时她掉过的眼泪,还没收回。 秦诗默默的想。 池臣宴闻言目光轻闪。 他握着她的手更收得更紧几分,浅浅弯唇:“不知道早上是谁说,最爱的人是我,重生回来是来爱我……” 他自嘲笑笑,声音散入风里:“婳婳的爱,原来这么短暂,短到只有不到一天时间。” 秦诗尴尬扯唇,眨眨眼轻叹:“你知道的,重生其实不会给我换脑子,而我也只是把感动愧疚错当成了爱。这一天时间,我已经冷静下来想明白了。爱不能这么随便,那其实不是对你的报答,是对你的亵渎。” 池臣宴垂眸轻笑,“看来,我们秦大小姐就算做不了主持做不了演员也不用太担心,毕竟,还可以摆摊去说相声。” 秦诗:“……” 她还想说什么,池臣宴已经牵着她停了下来。 面前就是他说的那家海鲜粥店。 他转身面对她,“秦诗。” 秦诗抬眸和他对视,“做什么?” 池臣宴松开握着她的手,指尖拂过她耳边,把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撩到她耳后,缓声同她说:“快点习惯。” 秦诗微愣,“习惯什么?” 池臣宴指尖贴在她耳垂,轻捏了捏,“习惯我的存在。” 因为他的动作,秦诗轻颤了颤,缩缩脖子想躲开他手。 他深邃目光凝着她,在她闪烁的目光中俯身贴近她耳畔,薄唇没碰到她耳朵,呼吸间的灼热却烧得她耳廓都发红。 他的嗓音忽然缱绻起来,“因为,我不止会想牵你的手。” 池臣宴的靠近让秦诗一颗心骤然紧缩,呼吸微滞,下意识要朝后退,腰肢却忽的被他揽住,朝他的方向带去,贴上他身。 她无意识抬手,抵在他心口。 属于男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衣烫得她指尖轻缩,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男人胸膛硬朗的肌理。 这些年,他练得确实不错。 身材这么好。 那瞬间,秦诗脑子凌乱,却还是乱七八糟的想到这里。 也是这时候,她听见池臣宴低磁迷人的声音,沾着夜晚潮湿的欲色,低低缓缓拂进她耳朵。 “我还会想,跟你拥抱,接吻。” 池臣宴看着秦诗羞红的耳朵,克制着现在就狠狠吻她的欲望,直白的说:“甚至上床。” —— 大概会是跟糖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的一本书吧,算是写文复健,所以想要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不会是那种很快节奏的。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不过我自己很喜欢,所以就慢慢写着吧嘿嘿(*^▽^*) 第10章 他字字都在说喜欢 秦诗大脑瞬间空白。 纤细指尖不受控制的攥紧了他心口衬衫,惊讶的睁大眼看他。 不敢相信这话是池臣宴说出来的!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不要脸! 不过不得不说,男人温柔却直白的攻势杀伤力有点强。 至少秦诗受不住他这样的直接。 完全克制不了的脸红心跳。 甚至没办法把他跟以前的少年重叠。 那个清冷克制,牵牵手都紧张到掌心冒汗的少年,怎么也不可能轻易说出‘上床’两个字。 现在的池臣宴,看似也清冷甚至淡漠,可气势迫人,早已经不会再轻易将情绪显露。 紧张也好,不安也好,在他身上早已经看不到。 秦诗甚至有点想念,小时候那个会眼睛红红委屈巴巴的小小池臣宴了。 她害羞又烦恼,撑在他心口的指尖还是用力推了推他,“池臣宴,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他手臂还勾着她软腰不放,她没能推开他。 男人唇边的笑意也越深,“我跟我自己的妻子说说我的需求,就不要脸了?” 可这里是餐馆门口,这个时间点还是有人来往,秦诗甚至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眼神暧昧。 虽然是不认识的人。 秦诗还是很不自在,“这地方合适吗?” 她烦恼,轻咬牙关,又推了推他:“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赶紧放开我!” 池臣宴看着她已经羞红的脸。 目光轻动。 还会为他脸红,至少说明,不是不能哄。 池臣宴松开她,“嗯,是我不对。” 掌心覆到她发顶,轻揉了揉:“这些话,应该等回房间再说,是我太着急。” 秦诗:“……” 忽然后悔,跑来找他了。 只是白天的时候她堵着一口气,想来问个明白。 也没想到,他攻势会这么强,简直不给她留空隙。 秦诗不傻。 到现在还不明白池臣宴确实还喜欢她,那她就真的可以去重生一回了。 毕竟就算分开那么多年,可池臣宴的性子秦诗还算了解。 他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 所以以前,就算他没说过喜欢她,她也知道,他喜欢她。 现在也一样。 他字字不说喜欢。 可秦诗却知道,他字字在说喜欢。 但那又怎样? 他的喜欢在现在的秦诗看来,跟其他人也没有两样,都是随时可以转身离开,抛弃她的。 直到进了餐厅包厢,秦诗都在发呆。 池臣宴的手机却在进入包厢,粥被服务员端上来时忽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跟秦诗说了声让她自己先吃,便起身去包厢阳台接电话。 阳台玻璃门关上,秦诗听不到他在讲什么,只能看到男人高挑的身影立在光线昏暗的阳台。 他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另只手随意插在西裤口袋里,肩背线条在剪裁精良的衬衫下绷得笔直。 他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的池臣宴,就算只是这样站在那里,浑身的倨傲矜贵,尽是无法收敛的锋芒。 秦诗收回目光。 无意识的搅动着碗里的粥。 神色恍惚。 这样优秀的‘前男友’现丈夫,她要是拒绝好像挺不知好歹的。 何况,她现在确实需要他。 “怎么不吃?” 秦诗正出神,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偏头抬眼,对上男人染了夜色的微凉眼眸。 他单手扶在她座椅的椅背,垂眸看她,眼底的凉意还没散。 秦诗目光轻闪,轻咬咬唇,“我,等你一起。” 虽然知道她在撒谎,池臣宴还是浅浅弯唇,“我在公司吃过晚餐,不用等我。” 抬手,揉她发丝,声线放缓:“你自己乖乖吃,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出去?” 秦诗蹙眉:“现在吗?” 池臣宴点头:“有点事需要现在处理,我让明源在包厢外候着,你有什么事就找他。如果吃完了我还没回来,就让他先带你回酒店房间。” 他拿出一张卡放在桌面,“这是房卡,收好。” 明源是他的贴身保镖。 秦诗猜测他出去是因为刚才那个电话,大概确实是有什么急事,没再多问,只点点头:“那你去吧,不用管我。” 池臣宴点头,要离开前,又压低身靠近她,尽量平视着她的眼,“如果可以,我希望婳婳能等我。” 他说:“我会很快回来。” 秦诗心忽的一跳。 而他已经转身离开。 秦诗很饿,可也真的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心很乱。 她忽然就等不下去了。 干脆起身。 门外,昨天晚上见过一面的保镖明源果然候着,见到她神色微愣,忙低头,“夫人。” 秦诗直接问他:“池臣宴什么时候能回来?” 明源蹙眉:“抱歉夫人,这个我也不知道。” 秦诗也没为难他:“算了,我想去逛逛,你陪我吧。” 她心情烦躁,也不想现在就回酒店,想去散散步。 明源老老实实跟着她。 酒店是南城最好的酒店,附近配套的商业设施很完整,旅游城市,这个时间街上也还算热闹。 秦诗缓缓走过酒店前那条街,眼看着绕过去就是一条小路,明源忽然上前拦在她面前,清清嗓子:“夫人,那边没什么人了,还是去别的地方逛吧。” 秦诗微微偏头:“池臣宴在那边吗?” 明源:“……” 他说了吗? 不是,他们这位夫人也太敏锐了吧! 他的神色太明显了。 秦诗点点头:“明白了。” 她说:“我过去看看,不打扰他。” 明源:“?” 秦诗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绕过他就朝那边小路去。 明源抓头。 靠。 他之前就担心,还问过宴爷,如果夫人要乱跑,他要不要拦? 他家宴爷说什么了:“不会,你在这儿好好守着她就行。她很乖,不会乱跑更不会为难你,不用担心。” 呵。 宴爷大概自己也不够了解这位夫人,根本没他说的那么乖。 让他能怎么办? 宴爷没说过能拦,他也不敢拦。 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诗绕过他,走上小路。 然后,身影顿住。 小路上确实没别的什么人,也很昏暗。 只有从外透过去的隐隐灯光。 秦诗看到,昏暗深处,男人身影难得慵懒的靠着墙面,单腿微微弯曲,单手揣在西裤口袋,另只手中夹着支烟,腥红在他指尖明灭。 看不清模样,可就是这样模糊的身影,已经足够让人看出冷漠。 他面前跪着个女人,抓着他的西装裤腿,哭声从不远处隐隐传来:“阿宴,算我求你了,就这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不管我,就真的是要逼我去死啊……” 男人抬手吸烟,声线淡到没有丝毫情绪:“嗯,那就去死吧。” 女人哭得更大声了。 男人却忽然察觉到什么,转头过来。 茫茫夜色,什么也看不清,秦诗却觉得自己看清他眼底的冷酷,宛如冰川雪原上的千年积雪。 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毁尸灭迹。 秦诗眼睫颤了颤。 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 不远处的池臣宴:“……” 轻蹙眉心。 似乎也不明白。 婳婳为什么不听话? 第11章 从她身后,将她拢抱入怀 她当然没想过今天晚上会和池臣宴分房睡。 毕竟结婚了,也不是协议婚姻。 今天,更是她自己选择过来的。 都已经是成年人,会发生什么,该发生点什么,秦诗心里还是有数的。 只是刚才池臣宴在外面说得过于直白,才会让她有点不自在。 不过此刻,房间门关上,秦诗独自站在池臣宴住了三个月的套房里,处于他的私人领地,还是有点紧张。 房间宽敞简洁,收拾得整洁干净,可四处都是池臣宴的气息。 那股清冽温凉的浅香,让秦诗有种被男人深拥入怀的错觉。 很难不让人心动。 秦诗得承认,现在池臣宴比少年时,更迷人。 也许,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在他面前,真的没办法不脸红心跳。 秦诗默默想着,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找到浴室想要洗漱时,才想起自己来得太突然,没带行李。 生活用品浴室里倒是有新的,可换洗衣服…… 她迟疑三秒。 转身去打开衣帽间。 池臣宴的衬衣西服整整齐齐挂在衣帽间里,衬衣几乎都是黑白色,倒是跟他清冷的性子很贴近。 指尖轻抚过去,她挑了件黑色衬衣。 抱着他的衬衣进浴室的时候,秦诗给池臣宴发了条消息:「我忘了带换洗衣服,你忙完回来的时候,可以帮我买一套吗?」 她知道,她这样说,池臣宴就知道从里到外都需要了。 毕竟昨天晚上他就替她准备过。 发完消息,她才进浴室去洗澡。 池臣宴收到消息时,正好走到酒店门口,脚步顿住,轻弯唇回她:「好。」 南城这边他没带女助理过来。 要给秦诗买的又是格外私密的东西,池臣宴自然不可能让别的男人去买,所以他自己转身去了旁边的24小时营业商扬。 挑挑选选半个多小时,才买好了衣服,又替她买了护肤品和化妆品,这才重新返回酒店。 拿备用房卡打开房门。 房间客厅灯光昏暗。 池臣宴径直去往卧室。 推开卧室门,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还在洗澡。 池臣宴有些诧异。 一个小时了。 女孩洗澡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把几个购物袋放在沙发上,池臣宴去衣帽间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去客厅的卫浴洗漱。 等他洗好回来,浴室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暖黄灯光和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从门缝里溢出。 购物袋还在沙发上。 秦诗应该没出来,没看到。 池臣宴重新拿起购物袋走过去,轻敲敲浴室门。 吹风机声音停下。 他声线平稳:“衣服买回来了,给你挂在门口?” 大概两秒,秦诗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软软的,却显得很客气,“麻烦你替我拿进来吧,谢谢。” 池臣宴轻蹙眉,也没拒绝,“好,那我进来了。” 他说完,停顿几秒,才轻推开门。 秦诗正站在浴室镜前吹头发,长发已经吹得半干,蓬松柔顺的披散在背,发尾微卷着。 她手中还握着吹风机,随着他推开门的动作,从镜中朝他看来,两人目光在镜中相触。 池臣宴眼神骤然转深。 秦诗是偏瘦的,骨骼纤细,池臣宴勾着她腰时,一手就能掐住。 可偏偏,该肉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含糊。 她穿着他的黑色衬衣。 衬衣也被浴室潮气沾染,微微贴身,从池臣宴的角度看去,身形曲线勾勒得明明白白。 衬衣在她身上是偏大的,她把衣袖挽了几圈,露出一截纤细晧腕,朝下,衬衣堪堪遮住臀部,纤长双腿在黑色衬衣的映衬下,白得晃眼。 长发,黑衣,白肤。 宛如盛开在夜里的雪莲。 池臣宴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深深凝视着她,没动。 秦诗眼睫不太自然的轻颤了下,被他这样盯着,心跳很难不加速。 可她也不想露怯,所以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问他,“我的衣服呢?” 池臣宴喉间溢出声低笑,磁性十足:“不是已经穿着我的衬衣了?” 秦诗微微偏头,握着吹风机的手指捏紧,声线更轻软,“可是内衣裤还没穿。” 池臣宴呼吸微凝。 他其实能想到的。 他没想到的是,她会直接说出来。 池臣宴看她的目光带上点探究,像在猜测她的意图。 却看到她卸过妆清洗后的白皙脸颊上,浮出的红晕,灼若芙蕖,映着眸光如泉,又纯又欲。 “看什么呢?” 秦诗到底还是被他看得有点慌,她轻抿唇,催他,“衣服给我啊。” 池臣宴松开门把手走进浴室。 把手中提着的购物袋放上洗漱台,却没离开,而是走到了秦诗身后。 秦诗紧紧握着吹风机,从镜子里看向他。 看男人走到自己身后时,还是忍不住回头,“你做……” 刚偏脸过去,男人已经从她身后贴上来。 温热胸膛就那么贴上她纤薄后背,男人有力的手臂朝她身前环来,从她的手臂处朝下,将她手中的吹风机拿走放下,修长指骨再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一起,收拢在她腰间。 他从她身后,轻而易举将她拢抱入怀。 空气中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奇怪的是没有烟味。 秦诗这才发现,他也换了衣服,头发还微微湿润,应该是已经洗过了。 而随着她朝他侧脸过去的动作,池臣宴也微微偏头,目光锁住她。 他那双浅色眼眸中像聚着比夜空还深的旋涡,太容易诱人迷失,让人像翻滚在热潮里,全身都发烫。 秦诗心跳越来越快,有点维持不住了。 毕竟,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只穿着他这件黑色衬衣。 她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才不会在这种过于暧昧的气氛中被溺毙。 “池臣宴……” 秦诗听到自己有点儿沙哑的声音,轻咬唇,声音绵软的像在撒娇,“我还要吹头发呢。” 男人却没松开她。 他依然那样抱着她,温热气息拢着她,他手指收紧,将她柔弱无骨的手握在掌心,拇指指腹像不经意般,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微微低头,薄唇从她半湿的发上擦过,轻贴到她耳边,嗓音跟着沉哑下来,“为什么不问我,她是谁?” 第12章 是他的眼神太迷人 他低头压下,薄唇从她发侧擦过,轻靠近她耳边时,压迫感强烈到让秦诗快要窒息。 直到听见他的话。 她目光轻颤,微别开脸,偏离他的唇。 “我见过她。” 秦诗略有些心虚,她忽然不敢看他,轻声说,“她是你妈妈。” 池臣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抱着她,偏头凝着她的侧脸没说话。 秦诗也沉默了下,最终还是说:“就是初中我逃课,你在墙下面接到我那次。” 她轻咬唇,有些不自在:“那时候骂了你,我其实挺难受的。而且那天,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所以我就偷偷跟着你……” 她说到这儿,池臣宴才低笑了声,“你管那叫偷偷?” 秦诗:“……” 她轻眨眼,又没忍住重新看回他:“你知道我跟着你吗?” 池臣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漂亮脸颊,声线轻缓:“小尾巴跟了我一路,距离我最多也就十米远,藏都不藏一下,我会不知道?” “哦。” 秦诗尴尬弯唇,“这样吗?” 只是他当时一直没回过头。 她还真以为他不知道,所以也就越来越大胆的跟着了。 秦诗清清嗓子,眨眨眼有些不安,“那你应该知道,我跟着你,也该知道,我见到过她啊。” 池臣宴喉结动了动,唇角轻撩,“我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能轻易认出她。” 何况刚才在小路上,光线昏暗,他以为她没看清那个女人。 所以她掉头就走,他以为,是她误会了。 秦诗却低声说:“你知道的,我不会忘了她。” 那时候她跟池臣宴走了好几条街,走到一处特别偏僻的小巷,然后,见到这个女人。 秦诗在巷口处躲着,听见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你这个没用的小杂种,十万块都拿不出来,我生你有什么用?” 女人一边踢打着池臣宴,一边尖酸刻薄的骂他:“你在池家当你的大少爷,吃香的喝辣的,我这个亲妈问你要点钱你装什么穷酸?天生的贱骨头!早知道你是这种没心肝的白眼狼,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拿出十万块,我就去你学校,让你那些同学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狼心狗肺的贱种!” 那时候,少年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 秦诗甚至能看到,他在颤抖。 可他站着没动。 任由女人对他又踢又踹,任由她的巴掌扇在他头上脸上,任由那些辱骂砸下。 他一个字也没说。 直到听到女人要去他学校的话。 他才嘶哑紧绷的开口:“我,确实没有钱。” “你以为我会信?” 女人嗓子更尖利,“你好歹也是池家的少爷,别说十万了,就是一百万对池家来说也不过是毛毛雨,你当我好糊弄?” “池臣宴我告诉你,你要是拿不出十万,我现在就去你学校,当着你们同学老师的面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怎么样见不得人的野种!”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诗在不远处听着,心脏都跟着紧缩,闷胀无比。 她以为她骂池臣宴的话已经够难听恶毒。 却没想到,他亲生母亲对他的辱骂和威胁,恶毒百倍。 池臣宴的私生子身份,在学校本来就是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存在。 如果他妈妈真去学校闹…… 秦诗都不敢想,会是什么样。 然而在少年在那时候好像全然没了顾忌,他冷冷笑着,“好啊,你去吧,去告诉所有人,我是个野种,杂种,去就行了。” 他说完,终于冷冷推开了女人,抬步就朝巷子另一边走。 女人在他身后尖叫着,“池臣宴,你以为我不敢——” 少年头也没回。 眼看着女人又要追上去,秦诗想也没想,从书包里摸出自己的卡,戴上口罩飞快跑过去,把卡直接塞进了那个女人手里,把声音压得很沉,“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423242,你拿去,不许去学校!” 女人愣了愣,转头看她,“你谁啊!” 秦诗没理她,掉头就跑,压低声音丢下一句:“反正你记住,不许去学校找他!” 然后,她听见女人在身后冷笑,“你不会是哪个想追我们臣宴的千金大小姐吧,不是我说,我们家臣宴那张脸,别说20万了,200万也值。你转两百万到这张卡里,我以后都不去找他麻烦。要是没有,明天你就等着我去学校找他吧!” 秦诗咬紧唇跑远。 跑得气都喘不匀了才停下来,靠在墙边调整呼吸。 脑子里全是女人最后那句。 后知后觉的想。 所以,她被女人威胁了? 秦诗咬牙。 然后,她真让人转了两百万到那张卡里。 接着,她打了报警电话,说有人威胁她,抢了她的卡,卡里有两百多万。 这不是小数目。 警察找到了女人,把女人带走,判了刑。 当然,后面的事,是秦诗拜托律师去处理的。 她没有再出面,律师和警方也会保护受害者信息,不会泄露她的身份。 秦诗一直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可现在,看池臣宴早就知道她跟着他,那是不是说,他也早就知道,她害他妈妈去坐牢这件事? 秦诗眼睫颤得厉害。 而且她记得,当时虽然抢劫证据不充分,可因为金额巨大,加上她的律师施压,女人应该是被判了20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前出来了。 她想着那些都已经快被她遗忘的事儿,小脸上刚刚浮起的绯红渐渐消失,略显苍白。 “池臣宴,你……” 她心脏悬着,“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什么?” 池臣宴把头更偏了偏,这次,薄唇直接贴上了她耳廓,低声说:“我只知道,我们婳婳不管是做了什么,都做得很好。” 他显然对说那些人和事没什么兴趣,并不想多谈。 而他沙哑的声音贴着她耳朵朝里钻,又热又痒。 秦诗呼吸颤了颤。 男人唇太烫了,她闭了闭眼。 下一秒,男人松开她手,掐着她腰身让她面朝向他。 秦诗手抵上他肩,后腰被他掌心扶着,贴靠在洗漱台边缘。 池臣宴单手捏住她精致下巴,让她抬脸,而他垂眸细细凝着她。 秦诗的脸和耳朵在他的眼神中,再次烧了起来。 他压低头,直到和她鼻息相缠时,低哑询问,“所以,婳婳准备好了吗?” 秦诗唇瓣微动,声线虚软,“准备,什么?” 池臣宴弯唇,薄唇压下,在她软唇上轻柔一贴,“准备好,和我接吻。” 他退开半分,落在她后腰的手轻捏她腰间软肉,缓缓朝下,到衬衣边缘处,轻轻摩挲。 让人浮想联翩的气声撩进她耳,补充:“做.爱。” 秦诗呼吸凝固。 这样的夜色,或者说,是他的眼神太迷人,催.情入骨,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秦诗喉咙轻咽,闭上眼,声音很轻的,“嗯。” 第13章 我要你爱我 那秦诗这声低如蚊吟的“嗯”,对池臣宴来说,就是催.情的香。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进衬衣,察觉到她的轻颤。 “再给你一次机会。”池臣宴说。 什么机会? 秦诗大概没想明白,重新睁开眼看向他,这短短时间,眸中已经覆上水汽,眼睫慢慢眨着,懵懂纯净。 池臣宴和她对视着。 没说话,没动,可她衬衣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还在慢条斯理的作着乱。 秦诗眼底的水汽越来越浓。 他面色淡淡,衣冠楚楚,大概没人会想到,他的手在做什么不要脸的事。 秦诗呼吸越来越急。 像花园被细雨弥漫。 恍惚,失焦。 就在她再次受不了闭上眼,唇瓣轻颤着,喉咙里也溢出低声的时候,男人忽然压低头,含住了那张诱惑他许久的,微微发颤的唇。 秦诗呼吸凝固。 和昨晚黑暗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吻不同,也和早上机扬离别时的啄吻不太一样。 浴室里的灯光暖黄,清晰映出男人俊美的模样。 让秦诗很清楚的明白,看见。 是池臣宴在吻她。 18岁没敢做过的事,现在的他,做得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侵入秦诗鼻息,他的唇很烫,温柔含住她唇肉轻吮。 眼前电光闪过,思绪轰然崩散。 秦诗撑在他肩上的纤细手指蜷了蜷,缓缓勾上他颈,将脸仰得更高,去适应他的吻。 也许此刻的她太乖顺。 池臣宴忽然从她的衬衣下将手拿出来,掐住她腰轻轻一提,让她坐上了洗漱台。 膝弯抵在她双膝间,稍一用力,就让她双膝分开。 他朝前半步,她白皙双腿便圈在他腰间。 单手扶在她后腰,另只手的手指落上她衬衣的纽扣,轻巧解开一颗。 薄唇也顺着她仰头的动作,贴上她耳颈,湿热啄吻着她娇嫩肌肤。 男人气息也越急,解开第二颗纽扣的时候,他叫她:“婳婳。” 秦诗闭着眼,细细碎碎的呼吸,闻声低应。 他吻到她耳边,滚烫呼吸灼进她的耳朵,问她:“爱我吗?” 简单三个字,让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下。 池臣宴动作顿住。 他察觉到了秦诗忽然的僵硬。 本来已经绵软如云的身体,在那瞬间紧绷起来。 沉默片刻。 池臣宴从她颈边抬头,目光深凝向她。 简单一问,是情之所至时的下意识。 而她的反应,却让他忽然冷静。 她不爱她。 喉结缓缓滚动,池臣宴动作缓慢的,把刚解开的两颗纽扣,重新替她扣回。 秦诗看着他,没动。 池臣宴替她扣好扣子,才又抬手,掌心从她发烫的面颊上轻抚过,“忽然想起,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他收回手,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缓,“去重新洗洗,把头发吹干,早些睡。” 说完停顿两秒,又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转身离开浴室。 浴室门被他轻轻带上。 不久前还滚烫到让人缺氧的空气,随着男人离开彻底冷却。 秦诗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微微收紧,抓着洗漱台边缘。 咬唇,蹙眉。 她知道。 他不是有工作。 但他什么也没多说,也没多问。 她好像也不好说什么。 爱他吗? 秦诗垂眸,衬衣衣摆已经随着坐上洗漱台的动作,卷上腰间。 显得她有些狼狈。 她忽然羞恼。 不爱,难道就不能做? 重新清洗,换上他买回来的睡衣,把他的衬衣脱下扔进脏衣篮里。 秦诗走出浴室。 卧室里没人。 她走到卧室门前,拉开门朝外看,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可阳台上,有朦胧光线。 男人坐在阳台沙发上,双腿交叠,单手夹着烟,另只手中把玩着一只打火机。 他整个人和黑暗几乎融为一体,冷漠沉静,又暗藏锋芒。 他烟瘾好像挺大的。 昨天晚上第一次见他,他就准备抽烟。 今天晚上,也见到两次他抽烟了。 秦诗默默的想。 不过她也没出去,而是重新关上卧室门,关上灯,自己躺回了床上。 丝被是干净的,却也好像有他的气息,笼着她,让她毫无睡意。 他手指的滚烫温度好像还残留着。 他轻吮她唇瓣时的酥麻,也还没散。 可秦诗心口压得很厉害。 闷得快要喘不上气。 “爱我吗?” 这三个字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秦诗转身,拉高被子,蒙住自己的耳朵。 他们分开。 七年了。 18岁,到现在,她已经快要25岁。 七年前,秦诗爱过那个少年,她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很喜欢很喜欢他,喜欢到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分别时她哭着把他从心口剥离,才明白,这世上不会有谁永远陪着谁,孤单是最终的归宿。 爱,最是廉价。 七年后,她没想过自己爱不爱他。 她只知道,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或许只有他。 秦诗紧闭着的眼睫密密的颤。 何况,他凭什么,要她爱他! 秦诗深呼吸好几下,然后努力让自己把他的声音和气息从脑海中驱赶出去,让自己慢慢的陷入睡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真的昏昏入睡时,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 那瞬间,她忽然惊醒。 睁开眼看着黑暗,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男人脚步声轻缓,走到床边停下来,先看了看她,才在床边坐下。 掀开她被子的另一边,躺进来。 秦诗眨了眨眼。 他身上没有烟味。 又洗过了。 他也没动。 躺进来后,就那样平躺在她身侧,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可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让秦诗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情再次浮动。 本来就安静的空气,都随着黑暗和他的呼吸,显得更安静,静得让人窒息。 压抑,烦闷。 身上的被子好像千斤重。 快要喘不上气。 就在秦诗快要忍不了这种气氛,想要主动说点什么的时候,男人动了。 他转身靠近,男人带着热气的身体贴上她的。 有力的手臂也朝她腰间圈来,从她身后紧紧将她拥入怀里,炙热的呼吸贴到她颈边,叫她,“秦诗。” 他声音格外哑。 秦诗没动。 池臣宴把她抱得更紧,低头,深埋进她温热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 他再开口,声音更哑了几分,“转过来。” 池臣宴低低的说,“抱我。” 陈述的语气,显得有些霸道,可声线却有点颤。 秦诗手指蜷了蜷。 安静片刻,她缓缓从他怀里转身,细软手臂抱上他腰,窝进他怀里。 池臣宴手臂也顺势收紧,下颚轻抵她发顶。 他也闭上眼。 好一会儿,才又叫她:“秦诗。” 秦诗“嗯”声,从他怀里闷闷的传来。 池臣宴用下颚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他说:“我要你爱我。” 秦诗紧咬唇。 黑暗中,他忽然捏住她脸颊,让她从他怀里抬头。 而他低头,干净的气息缠绕着她,“像以前那样,你爱我。” 池臣宴贴上她唇,缓缓厮磨,“好不好?” 第14章 池臣宴,我不想求你 只有轻颤的眼睫,从他眼敛扫过时的痒,让他知道她心情波动。 池臣宴也没有继续逼迫。 他在她唇上轻轻缓缓摩挲了片刻,松开她,掌心按住她后脑,让她重新靠入他怀,“睡吧。” 秦诗以为,这样的情绪和环境下,大概是很难睡着的。 可呼吸着男人身上的好闻的气息,靠在他温热的怀里,秦诗和昨夜一样,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 梦见了妈妈,也梦见了少年时的池臣宴。 她看见病入膏肓的妈妈身体好转,越来越年轻漂亮,然后抱起缩在墙角的小小的她,温柔的笑着同她说:“妈妈的病已经好了,妈妈带婳婳回家好不好?以后啊,妈妈永远陪着婳婳,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婳婳。” 她看见机扬里,已经转身的少年回过头来,抱住哭到崩溃的她,温柔轻哄:“我不走了,婳婳别哭,我永远陪着婳婳,永远不离开婳婳,好不好?” 真好啊。 秦诗从梦里醒来时,眼角湿润着。 她揉了揉眼睛,又捂了捂脸才坐起身来。 身边男人已经起床,卧室里空空荡荡没有旁人。 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 秦诗去浴室洗漱。 男人昨天替她买的依然是一条小裙子,这次是浅蓝色的。 都是18岁的秦诗喜欢的少女风。 可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样风格的裙子。 她挽好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快要25岁的女人,比18岁自然成熟了很多,偏偏穿上这种少女风的小裙子并不违和,还让她看起来小了好几岁。 其实,还是很喜欢的。 她眼睫轻颤,默默的想。 收拾好出去,打开卧室门,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神色专注。 今天他穿着白色衬衣灰色西裤,清贵惹眼,也让本来清冷的面容更冷淡几分。 闻声偏头看来,见到她时,清冷眼底才多了几分温度,“醒了?” 他朝她伸手,手指微微弯曲朝上,声线温缓,“怎么不多睡会儿?” 秦诗走过去,这次没有像昨天那样迟疑,而是很自然的把手放进他掌心,顺着他力道在他身边坐下,回答他:“我习惯了这个时候起。” 说话时,目光看到他的电脑屏幕。 一份采访提纲。 池臣宴轻揉着她掌心,“饿不饿?” 他知道昨天晚上她没吃什么东西。 秦诗偏头靠上他肩,“还好,我早上没什么胃口。” 这是个很依赖的动作。 池臣宴轻弯唇,顺着她靠来的动作偏头亲亲她脸,“早餐在餐桌上,自己去吃。” 秦诗“嗯”声。 池臣宴没提昨夜的事,就好像那只是独属于夜里的躁动,天亮后便平息淡下。 说到底,池臣宴是情绪非常稳定的人,也是格外冷静的人。 以前被他母亲打骂时他没什么反应,后来她追到机扬让他滚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反应。 秦诗甚至觉得,他昨天夜里,抱着她说的那句,“我要你爱我”,大概就已经是她见过的,他最激动的时候了。 其实她挺想看看,他会不会有,丢下冷静‘发疯’的时候。 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她也不用太为难。 现在这样相处,其实就挺好的。 秦诗胡乱想着,也没动,目光还落在池臣宴电脑上,安静了会儿问他,“这是谢欢发给你的吗?” 池臣宴也已经看回电脑,闻言点头,倒也没瞒她:“她打电话给南归,说想要今天过来南城这边,问我这两天能不能给她留出一个小时进行采访录制。” 本来约好的访谈时间,是在他回京都后。 可那边似乎着急了。 秦诗明白了。 谢欢大概是因为昨天她在电视台说的话,所以才急着想要把采访提前,避免夜长梦多。 秦诗“嗯”声,没有多问,从他肩上抬头,不再看他电脑,只问他,“你什么时候去公司?” 池臣宴目光闪动,他以为,关于访谈的事她会多问两句。 可她似乎并不是很关心。 池臣宴重新看回她,“再过几分钟就得走了,这边还有些收尾的工作比较忙,你是要跟我去公司还是……” “我就在酒店吧,我也有点事要做。” 秦诗起身,朝餐桌走去,“能不能麻烦你让人给我也送台电脑过来,我来得急,什么都没带。”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可池臣宴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客气的话,喉结滚动间,很不满意。 “秦诗。” 他叫她。 秦诗已经走到餐桌前,闻言转头,“怎么了?” 池臣宴望着她:“你就不想多问两句吗?” “问什么?” 秦诗眼神有些懵,好像真的不明白要问什么。 池臣宴把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扣上,紧紧盯着她:“关于这个访谈,你就不想问问我?或者,你没有其他话想跟我说?” 秦诗轻蹙眉:“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 池臣宴:“比如,你如果不想让我接受……” “你已经答应她了不是吗?” 秦诗打断他的话,“既然你已经答应她了,我就这样空口让你拒绝,你就会答应我拒绝她吗?” 池臣宴喉结几番滚动,声线压得厉害,“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你?” 秦诗望着他,眼神平静,“那如果你是因为我不接受她的访谈,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开口求你?” 她说:“池臣宴,我不想求你。” 池臣宴捏着笔记本电脑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突出。 他沉声:“我没有让你求我,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跟我表达你的感受。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如果不希望我做什么,如果我这样做会让你难过,你可以直接开口告诉我。” 秦诗轻弯唇:“就算我们不结婚,你也该知道,你接受她的访谈会让我很难过。” 池臣宴呼吸微窒,眼神沉下。 秦诗看他一眼,重新转回头背对着他,在餐桌坐下,“好了,你去上班吧。工作上的事,别带到生活里来。” 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块吐司,慢吞吞朝上面抹酱。 过了片刻,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然后是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抹酱的动作顿住。 秦诗垂下眼睫,一滴眼泪,啪得掉在吐司上。 她把吐司放回餐盘。 吃不下了。 门外,池臣宴脸色格外难看。 深呼吸好几次,打电话给江南归。 没几秒,隔壁房间门打开,江南归一脸迷茫的出来,“这么早,不是说让我不用等你一起吗?” 说话间,看池臣宴的脸色,看出明显的不好。 这,看起来不像新婚燕尔浓情蜜意,倒像是欲求不满? 江南归默默腹诽。 池臣宴没理他,抬步朝电梯去。 江南归看了眼他们紧闭的房间门,也忙跟上。 到公司楼下时,还不到八点。 可已经有人到访。 池臣宴走入大厅,看着不远处迎上来的女人时,眉心骤然一压。 江南归看着电视台那些人以及他们手中的设备脸色也有点难看,看向前台,“谁放他们进来的?” 前台不敢说话。 谢欢一身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将精英主持的范儿拿捏得十足。 她故意趁这时候来,才能碰上池臣宴,要是晚了,估计很难见到。 她扬起得体的微笑快步上前:“池总,抱歉冒昧来访。是因为之前约定的那个访谈……” “访谈?” 池臣宴唇角勾起抹冰冷的弧度,打断她,“什么访谈?” 谢欢的笑容僵在脸上,无措开口,“我们之前说好的,您会接受我的访谈……” 男人淡漠俊美的脸上浮起讽刺:“如果我没记错,我说的是,我接受你们电视台的专访。” 他刻意停顿,眼神锐利,“而我同样明确记得,《人物聚焦》的主持人,是秦诗小姐。” 谢欢脸色瞬间煞白。 池臣宴不再看她,面无表情抬步绕开朝电梯前去,冰冷的语气里满是轻蔑:“只会询问私生活的访谈,在我看来不如八卦狗仔。这种毫无专业度的专访,我是不会接受的。” 谢欢彻底愣住。 他不再多说,只最后扔下一句:“哪来的,滚回哪去。” 第15章 让她为他动情 池臣宴坐于主位,淡漠听着,指尖把玩着支黑金钢笔,姿态不算严肃,却莫名让所有人都察觉到他不好的情绪。 手机摆在手边,池臣宴目光凝在手机屏幕,几乎没有移开过。 偶尔看到手机亮起,他目光也会随着微亮,很快又黯下去。 神色也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越来越沉。 会议休息间隙,已经是早上十点。 回到办公室,池臣宴给留在秦诗身边的明源打电话,“电脑给夫人送过去了吗,夫人还在酒店吗?” 明源回答:“嗯,已经送进房间了,夫人没出来过。” 池臣宴抬眸看着落地窗外,酒店方向,低声吩咐:“让酒店替她准备午餐的时候,准备一份麻辣干锅,她喜欢。” 明源:“好的Boss。” 池臣宴挂了电话。 翻到秦诗的号码,迟疑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响了许久。 无人接听。 他烦躁闭眼,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还在生气。 真以为他想让她求他。 可他并没有那样想法。 他只是想让她回到以前模样。 不管是喜是怒,都会和他倾诉,同他撒娇,拿捏着大小姐的腔调要他这样要他那样。 他不喜欢看她卑微伪装,看她掩饰情绪,看她装作已经成熟懂事的模样,做一个谨慎讨好的‘大人’。 他想她爱他。 不是单纯一个爱字那么简单。 可似乎,七年时光刻在他们之间,终归是有了隔阂,有了裂痕。 不单单是她。 就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相处。 很多的话,难以开口。 也许,确实是他太心急了。 池臣宴低下头,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浮动。 直到江南归通知他,会议要继续了。 他深缓呼吸,收敛情绪,转身重新朝会议室去。 池氏在南城的分公司,是除京都外最大的分公司,南城这边是旅游胜地,所以涉及更多的是酒店娱乐旅游等行业。 今天中午要跟范氏那位午餐聊的城区改建的项目,也是旧城区拆迁改建酒店园区。 中午十一点半结束会议,池臣宴就前往餐厅,午餐近两个小时,出来又直奔公司。 这个过程,池臣宴抽空给秦诗打了三个电话,全是无人接听,也没有任何回复。 明源那边一直都说,夫人没有离开房间。 池臣宴越发烦躁。 想到早上离开时,看见她坐在餐桌前的背影,孤寂清冷。 他忽然想,他不该就那么丢下她。 他以为他离开会让她冷静,可或许,其实会让她更加冷却。 让她对他更无情感,只把他当成结婚证上名义上的丈夫,可动情,不动心。 池臣宴手指死死收紧,忽然就克制不住。 他要见到她。 想抱她,想吻她,哪怕她不爱他,也要让她和他做.爱。 就算是让她为他动情也好。 至少,不能让她就这样彻底冷却。 想到这里,池臣宴开口,吩咐司机:“回酒店。” 此刻,已经快到公司了。 下午还有会议在等着他,还有好些重要的项目需要他确认,副驾的江南归不由皱眉,“Boss,公司这边……” 池臣宴闭上眼,长指揉按太阳穴,语气很淡,“晚回公司几个小时,公司不会倒闭。” 可他再不回去,不见到秦诗。 他会藏不住戾气。 江南归扯扯唇,对司机点点头,“走吧走吧,回酒店吧。” 只是司机调转方向盘没几分钟,江南归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目光一闪,先看了看后排的池臣宴,才滑动接听。 不过他把声音关小些,以免被池臣宴听到。 毕竟,他也不知道对面的人会说什么,万一是让Boss心情更差的话呢? 接通后,他还没开口,就听见那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江助吗?” “嗯。” 江南归清清嗓子:“怎么了?” 然后,听见对面的话。 江南归微微扯唇,“您等等。” 然后再次从后视镜看向闭眼假寐的池臣宴,“Boss,关于那个专访的事儿,又有人来找您了。她想问问,您这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约个时间跟您谈谈。” “是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 池臣宴本就烦冷的心情掩饰不住,睁开眼,目光中已然带上戾气,“让他们滚的话,是他们听不懂还是你听不懂?” 这事,还需要问他吗? 如果是平时,池臣宴心情不好到这个程度,哪怕是江南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可这回,他没怕,还微笑了笑,“不是,这次想要见您的不是那个谢欢。” 焦灼烧着肺腑,池臣宴厉声:“不管是谁,都让她滚——” 江南归也在同时开口,把手机朝后递到他前面不远:“是《人物聚焦》的原主持人,秦诗秦小姐。” 池臣宴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面前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还在通话中。 喉结骤然滚动。 她不接他的电话,倒是知道给江南归打电话。 手指紧握,他盯着手机屏幕,片刻不语。 车里古怪的安静,让人窒息。 电话那头的秦诗也沉默了会儿,然后轻声开口:“如果池总不方便的话,那就……” “现在过来公司。” 池臣宴打断她,声线沉缓,“今天下午我有时间,给你半个小时,跟我说说你的访谈提纲。” 电话那边沉默两秒,秦诗礼貌的说:“好,谢谢池总。” 池臣宴不说话了。 江南归把手机收回去,挂掉电话,默默无语。 这两人玩儿的什么play? 真有意思。 他腹诽时,池臣宴说:“把今天下午所有会议延后。” 反正,秦诗过来了,现在不必赶着回京都。 江南归微笑,“好的。” 刚才不是说只给人家半个小时? 那推迟一下午的会议做什么? 池臣宴没理会他在想什么,只是在这通电话后,已经快要无法克制的暴戾情绪,稍有缓解。 回到公司,路过总裁办,他吩咐助理泡两杯咖啡来办公室,其中一杯,让人多加奶加糖,又吩咐助理,“去买个芝士蛋糕过来,顺便买点你们女孩子喜欢的小零食。” 小助理微愣了愣,“好的Boss。” 池臣宴这才抬步进了办公室。 坐回办公桌后,池臣宴翻看着桌面上那些需要他处理的文件,目光却不断朝办公室门口扫。 越等,越觉得焦躁。 抬手,将衬衣领口解开两颗。 正不耐想要让江南归打个电话问问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他喉间瞬间轻滚,“进来。” 玻璃自动门缓缓打开,他看见站在门前的女人。 她没有穿早上那条小裙子,换上一身利落的孔雀蓝职业套装,西装长裤,内搭黑色衬衣。 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妆容浅淡。 池臣宴常常见到她这副模样,在她的节目里。 可现实中,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站在他面前。 她也正和他对视,轻弯唇,温和礼貌的叫他:“池总。” 池臣宴捏着文件的手指收紧,收回目光,垂下眼帘,“进来。” 他看似风平浪静,声音也寻常冷淡,“把门关上。” 第16章 抱我,吻我 她很紧张。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工作身份这样正式和池臣宴见面,跟他谈工作。 她捏了捏手,手心全是汗。 深呼吸了两下,她才走进去,然后就听见他说:“把门关上。” 秦诗顿了下。 听起来很正常。 也确实该关门。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心跳有点乱。 秦诗抿抿唇,转身按了旁边的关门键,玻璃门再次缓缓关上。 她这才朝池臣宴走过去,走到办公桌前,还没说话,池臣宴重新抬眼看她,“坐。” 秦诗微顿,办公桌前也有椅子,但她觉得谈正事,她坐下来好像不合适。 所以她还是站着,依然是那副礼貌客气的样子,“我今天来,是想跟池总谈谈关于访谈的事。池总知道,我是《人物聚集》的主持人,我们电视台一直很希望对池总进行专访,所以我希望池总能给我这个机会。” 池臣宴靠上椅背,抬眸,目光沉静的望向她:“可我听说,你已经被解聘了。” 秦诗弯起嘴角:“解聘合同我还没签。当然,这也是我希望您接受采访的原因之一。只要您愿意接受我的邀约,我就能回电视台。” 池臣宴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眼底:“所以,你是想利用我?用我的访谈当筹码,去跟电视台谈条件?” 秦诗没有否认,只是说:“我说了,这是原因之一。” 池臣宴:“其他原因呢?” 秦诗抿唇,抱紧手中的文件夹,“因为,我确实也觉得池总很值得采访。池总的过往经历被所有人津津乐道,大家都认为池总的前半生可以写一部传奇。可我更想知道,这传奇背后所经历的不为人知的辛苦和孤独。” 非常书面正式的语言,她全然公事公办的态度。 池臣宴喉结却瞬然轻滚,指尖有那么瞬间,轻颤。 秦诗已经把抱着的文件夹双手递过去,“这是我的采访提纲,如果方便,池总可以先看看。” 关于池臣宴的采访提纲,她其实已经做了很久,不是临时做出。 虽然以前没想过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可实际上,只站在节目主持的位置上,她也确实很想,同池臣宴进行一扬访谈。 所以嘴上跟谢欢说不可能约到他,背地里还是偷偷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 今天在酒店,她把以前做的东西从网盘翻出来,再次整理。 然后才联系了江南归。 池臣宴看着她递来的文件夹,目光却落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顿了顿,抬手接过,宛如不经意般,指腹擦过她柔嫩指尖。 秦诗:“……” 她抿抿唇收回手。 池臣宴一副正经模样,不看她,只翻开文件夹。 姿态沉静。 秦诗也安静等着。 直到池臣宴简单翻完提纲,抬眸看她,“秦小姐这份提纲的思路是什么?” 秦诗开口,“整个采访提纲主要是围绕池总的创业过程,采访内容大纲包括了您的个人经历,您当初孤身出国,选择在国外创业,这其中历经的辛苦,以及您创业后的经营理念,短短时间将公司……” 不等她说完,池臣宴淡然打断:“秦小姐不觉得,自己这份采访提纲过于严肃无趣吗?” 秦诗怔了怔,解释:“我们《人物聚集》向来是寻求专业……” 池臣宴毫不客气:“所以,你那个节目的收视越来越差。” 秦诗:“……” 捏紧手指。 忽然好想掐他。 池臣宴把她的提纲放到一旁,重新靠上椅背,双臂环抱,“秦小姐身为一个主持人,应该要跟得上时代发展才对,也该明白,现在没人愿意听这些,老生常谈的说教式访谈。” 他轻弯了下唇,“相比起我孤身出国,他们可能更希望听我出国时,有没有舍不下的人?又或者,与其说创业的孤独和辛苦,大家应该更想知道,我孤独辛苦的时候,有没有想念的人?” 秦诗心弦瞬间轻颤。 他这话的意思…… 池臣宴已经问她:“秦小姐,明白了吗?” 秦诗眼睫闪动几下,“我以为,池总不是那种喜欢将私生活暴露在外的人。” “我确实不喜欢将私生活暴露在外。” 池臣宴那双浅色瞳孔看起来总是格外冷淡,却又让秦诗更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她自己。 他停顿两秒,凝着她,浅声带笑:“不过,如果是秦小姐来采访我的话,我很愿意说一说,让我不舍,甚至想念了七年的人。” 秦诗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 他又来了。 一直在进攻,让她难以招架。 池臣宴看着她的情绪变化,眸光微眯,“又或者,是秦小姐,不敢听我说?” “我知道了。” 秦诗深呼吸,弯腰,把他放在一旁的文件拿回来,重新抱住,“我会回去把采访内容好好修改,然后再让池总过目。” 池臣宴挑眉,不置可否。 随后抬腕,看看时间,“半个小时正好也到了。” 秦诗,“那我就……” 刚开口,就被池臣宴打断,“正事说完,也该说说私事了。” 秦诗眼睫忽的一抖,“什么私事?” 池臣宴没说话,只是起身朝她这边走来。 秦诗抱着文件夹眨眨眼,转身,池臣宴正好已经走到她面前。 她朝后退,后腰碰上了办公桌桌沿。 下一秒,池臣宴抬手掐住她腰,毫不费力的一抱,抱她坐上了他的办公桌。 而他双手撑上办公桌边缘,俯身靠近。 之前的正经严肃在那瞬间荡然无存,男人眼神专注的凝着她,低唤她,“婳婳。” 办公室的空气在那瞬间弥漫上暧昧。 秦诗目光颤动,同他视线缠绕,感受着他骤然欺近的气息,慢吞吞“嗯”声。 他压低声问:“还在生气?” 秦诗垂下眼:“我没有生气。” 池臣宴却说:“早上是我的错。” 秦诗唇角抿住,男人长指捏住她下巴,让她抬脸看回他,继续说:“不该让婳婳误会。” “池臣宴……” 秦诗呼吸微窒,想说什么,池臣宴又补充:“不该丢下婳婳就走。” 他压了一天的情绪,此刻她近在咫尺,才稍有缓解。 所以,坦然承认错误。 低声轻哄:“婳婳不气了,好不好?” 秦诗咬唇,“我真的没有生气……” “是吗?” 池臣宴不让她避开他目光,锁着她视线,嗓音性感含哑,“那,婳婳要证明一下。” 秦诗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声线轻颤,“怎么,证明?” 池臣宴把她手中碍事的文件夹抽开,随意丢到一旁,握住她双手环上他腰,嗓音更哑,“抱我。” 将头压得更低,薄唇若有似无轻蹭她软唇,“吻我。” 第17章 喜欢和我接吻? 秦诗却还有理智,她穿着职业套装,在他的办公室,是来跟他谈工作的。 不是让他抱她在办公桌上,暧昧亲密的。 这感觉过于奇怪,就好像她是来做什么不正当交易似的。 所以她偏头想避开,声线轻软,“在你办公室呢。” “没人敢进来。” 池臣宴捏住她脸颊让她重新看回他,不让她躲。 秦诗看着他,“可是……” 不想听她的可是。 池臣宴已经忍了一天,这时候还可是什么? 他直接压下去,薄唇完完全全的覆住了她的,也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唇瓣彻底相贴,柔软唇肉挤压着摩挲,再然后,男人张嘴含吮住她唇瓣。 秦诗还抱在他腰上的手指倏然收紧,捏住了他的衬衣。 眼睫簌簌颤抖间,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没办法。 他的亲吻,确实让她没法抗拒,甚至让她感觉,隐隐有些迷恋。 只是她刚闭上眼,男人又松开了她的唇。 秦诗迷茫睁眼望向他,“你……” 她不太懂他什么意思。 她其实在期待更深的吻。 可就算是昨天夜里,他也没有深吻她,只是像这样浅浅含吮。 秦诗确实有些不明所以。 而鼻尖相触的距离,他只是眼底带笑的看她,又问,“现在告诉我,还生气吗?” 像是故意。 秦诗眉心不由收紧,“都说了没生气!” 她咬唇烦恼:“可是你再问,我就真的生气了。” 小脾气压不住了。 池臣宴看着她这模样,心情却更好。 因为这才是她。 眸色深如墨玉般凝着她,捏着她脸颊的指腹摸到她耳边,轻捏她耳垂,嗓音沉哑,“可婳婳不理我。” 他问她:“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不回?” 说到这个,秦诗还是有点心虚,“我在做提纲,手机免打扰了,没注意。” 池臣宴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你给江南归打电话了,那时候也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了吗?” 秦诗轻眨眼:“我本来是想跟江助打完电话预约了你的时间再回你的,可你当时不是也在吗?” 要说生气,确实不算。 秦诗只是不想用他妻子的身份,蛮横要求他拒绝谢欢的访谈。 她更想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他选择她做他的访谈主持人才是最明智的。 所以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要是先给池臣宴打电话,再给江南归打预约时间,有点儿怪怪的。 所以秦诗还是选择了工作为先。 先联系江南归,用比较正式的流程来预约他的时间。 何况那时候,她虽然没生气,可的确不知道该跟池臣宴说点什么。 只是这时候被他问起,她才有点儿心虚。 池臣宴看她几秒,看她眼底浮出的心虚,暗暗轻叹,也不再为难,只是说:“把我的号码设为重点关注。” 这样,就算她不想接别人电话,免打扰,也不会漏掉他的。 “以后不管怎么闹,都不能不接电话。” 他凝着她,认真说:“你不接电话,我会担心。” 就好像昨天,她关了机,他就控制不住要回京都一样。 他会担心她。 “哦。” 秦诗也算懂事,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觉得话也说明白了,亲也亲了,想让他放开她。 男人却再次低头,“那,继续。” 继续什么? 秦诗眼一眨,他又吻下来。 和之前一样,含着她唇轻吮,在她唇上摩挲。 让她的唇沾染上他的温度。 偏偏就是不深入,不真正吻她。 这种感觉,让人难耐。 像是有什么地方在痒,不但得不到缓解,反而越来越难受。 “池臣宴……” 秦诗有点儿受不了了,她轻喘着朝后退,烦道:“你别总这样。” “那要怎样?” 池臣宴单手掌心控在她后颈微微按紧,低声询问,“婳婳想要怎样?” “我……” 秦诗耳朵发烫。 她不信他不知道她想要怎样。 这个变态。 他就是故意的。 果然,池臣宴接下来,又贴上她唇。 这次没有吮了,而是张嘴轻咬了两下,惹来她颤栗时,他低哑带笑,“婳婳想要怎样,要跟我说。” 他退开,轻啄她唇,低诱,“想让我怎样吻?” 秦诗羞赧闭眼,嘴也紧闭着,不肯说话。 这种恶趣味,她绝对不会满足他。 否则,他以后会越来越过分。 可池臣宴也不着急,他像逗猫儿似的逗着她,在她唇上摩挲着,问她:“是这样吻?” 然后,含着她唇轻咬,“这样?” 再然后,他微探出舌尖,在她唇上舔吮,“还是,这样?” 空气稀薄,让人呼吸发紧。 随着他的动作和话,像有无数藤蔓绕上来,裹着心跳,快要凝固。 “池……” 秦诗忍不住了,想说什么,他忽然再朝前半步,抬手一挥,桌面上那些合同和文件被他挥落地面,雪花般散开,飘落在地。 然后他推着她肩朝下,让坐在书桌上的她躺倒在桌面。 只是这个过程,他没忘护着她头和背,用掌心垫着,让她躺下。 他站在她膝间,和昨夜一样。 俯身弯腰,捏住她脸颊迫她张嘴,再次低头压下,在吮住她舌之前,他嗓音哑的厉害,“或者说,婳婳想,跟我舌吻。” 根本没让她说话。 他已经缠上她舌。 秦诗眼睫密密闪动,闭上眼。 前夜她吻错人后,这是两人第一次深吻。 他还是那么会。 会的让她觉得,他大概这样吻过无数人。 秦诗稀里糊涂的想。 可很快,就已经什么都想不了了。 不过是一个吻,就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脑空白,只能在他怀里,任他肆意。 在快要让她彻底缺氧的最后一秒,他才终于松开了她。 低头,脸颊埋进她温热颈间,湿热薄唇也顺势贴吻她颈。 秦诗狼狈的轻喘着,双手环在他腰间后背,细白指尖已经掐进他衬衣。 他还在贴吻她颈,缓缓吻到耳根边,开口时,气息也未平稳,轻喘着在她耳边,带着笑意,“婳婳喜欢和我接吻?” 第18章 坐我怀里来,要你抱着我 他是有意的。 诱惑她,撩拨她。 就算不爱,也要她为他动情,为他着迷。 秦诗心跳本来就乱,被他这样撩着,更乱了。 眼前光晕浮动,心尖也浮起异样的情绪。 让人想躲。 可他的气息让人痴迷,又躲不开。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像一条鱼,明知道离水会缺氧,还是控制不住的想浮出水面,晒晒阳光。 秦诗烦恼,恨自己没用。 也不肯回应,她要是承认,会让他更得意忘形。 好在池臣宴也没想勉强她承认。 他之前就是太过心急。 现在,他想慢慢来。 让她一点点的,直到再也离不开他。 他又亲亲她耳根,怕她躺累了,扶着她腰背将她重新抱起。 然后轻易将她从办公桌上托抱起来,转身,朝沙发去。 秦诗浑身都是软的,只能任由他抱着。 直到他抱着她坐进沙发,顺势让她双腿分开跪坐在他腿上,他揽着她后腰微微朝后仰,她便整个人都贴到他怀里。 这样的姿势有点儿过于亲密。 秦诗还不太习惯。 她下意识挣了下,想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按紧了后背,“别动。” 他声音低缓,哑得厉害。 秦诗顿住。 后知后觉到了什么…… 本就红烫的耳朵瞬间红了个彻底。 她抿唇,干脆低头把脸埋进了他的颈间,羞赧道:“你变态啊!” 还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呢。 他就…… 秦诗轻咬唇。 脸颊也烫得厉害。 池臣宴喉间溢出声笑。 掌心朝上,顺着她埋头在他颈窝的动作,抚上她后脑勺,让这个拥抱更加亲密。 “我是个正常男人。” 池臣宴嗓音又哑又柔,带着浅浅笑意:“如果同我妻子接吻都没反应,我妻子才应该担心,我会不会成为变态。” 歪理一堆。 秦诗暗暗腹诽,这会儿清明几分,刚才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又涌上来。 她忽然就想问,“池臣宴,你在国外,交过几个女朋友?” 池臣宴轻抚她发丝的动作一顿。 沉默几秒,他捧住她脸,让她从他肩上抬头。 目光相对,秦诗眸中水色还缠绵,脸颊浮着红晕,迷茫望他,“做什么?” 池臣宴眼神深下,“你觉得,我在国外,应该交过几个女朋友?” “我怎么知道?” 秦诗眼眸轻眨,“是我在问你,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吻过几个人?” 池臣宴快要气笑。 他看着怀中女人被亲吻过后嫣红的唇,牙关轻咬,眼神越来越危险。 秦诗心弦瞬然绷紧,在那瞬间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就要再次挣脱他怀。 池臣宴没给她一点儿逃脱的机会,按着她后颈将她压近,毫无预兆的贴近。 和之前的温柔缠绵全然不同。 此刻的他,有些凶,吻咬她唇, “秦诗,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吮她绵软的舌,声线发狠,“你当我对谁都能这样吻?我交过几个女朋友,吻过几个人,你是真不知道?” 这个吻确实过于凶狠,让秦诗难以招架。 手撑在他肩头,嗓间溢出无力轻哼。 等他松开她唇,放她呼吸时,她已经被他抱着,躺在沙发。 身上的小西装外套早已经被脱掉,扔在了沙发旁的地毯上,黑色修身衬衣的纽扣,被修长手指轻缓解开,松松散开。 他为她准备的内衣也是和小裙子一样成套的浅蓝色,蕾丝边温柔。 如夜的黑,映着温柔的蓝,以及极致的白。 男人性感喉结难耐滚动,低头。 秦诗指尖狠狠掐进他肩,“池臣宴……” 她闭着眼,声音发虚,“别在这儿。” 在他办公室里,她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池臣宴动作顿住。 悬停三秒,还是低下头,柔软的贴吻了吻,在她颤栗时他重新抬头,深邃目光看向她。 秦诗睁开眼,目光无助和他对视。 男人轻抚她发烫脸颊,“婳婳知道错了吗?” 秦诗咬唇,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他了,却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他掌控,“谁让你接吻的时候那么会的……” 池臣宴勾唇,指腹揉到她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唇,“那是因为,我在梦里,吻过婳婳……无数次。” 秦诗颤了颤。 她下意识咬唇,却咬到了他的手指,又忙松了口。 池臣宴弯唇,“心虚了?” 秦诗抿唇不说话。 池臣宴捏捏她下巴,“所以,知道错了吗?” 秦诗还是不开口。 池臣宴也不着急,耐心,却强势,“认个错。” 他说,“婳婳认个错,现在就饶了你。” 顿了顿,骨节有力的手指勾上她肩带,缓声:“否则,就继续脱。” “我错了。” 眼看着他就要将肩带朝下拉,秦诗还是投降了,抓住他手,可怜眨眼,“错了错了,我错了,行了吗?” 池臣宴目光没动,淡然看她,“看起来,像是被我逼的。” 难道不是吗? 秦诗深呼吸:“不是,你没有逼我。我是真心知道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不该冤枉你,毕竟你清清白白出淤泥而不染,宛如一朵雪山白莲高洁无比,怎么会交很多女朋友吻很多女人呢,确实是我的错。” 池臣宴唇角动了动,忽然轻笑,“我懂了。” 秦诗皱眉:“懂什么?” 池臣宴笑言:“婳婳这张嘴还是要多吻,吻得越狠,越愿意跟我说话。” 又会说相声了。 挺好的。 秦诗:“……” 她岂止想说话,她简直想咬他。 池臣宴也不想逗太过,他重新抱着她坐起身,一边慢条斯理替她把衬衣扣子重新扣上,一边低声:“饿不饿,让人给你买了蛋糕,要不要吃?” 她早上和中午没吃多少,明源那边说,早餐午餐怎么送进去,几乎就是怎么端出来。 包括昨天晚上,她也没怎么吃。 秦诗靠在他怀里没动,任由他替她把扣子扣上,闻言点头,“要吃。” 她确实饿了。 池臣宴替她扣好衣扣,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终于舍得放她在沙发坐下,起身去休息室给她拿蛋糕。 把蛋糕递给她,才揉揉她头发,声线放得温柔,“你自己在这玩会儿,我把那些文件处理好就可以下班,带你去吃火锅。” 秦诗闻言目光微动,看到地毯上散落的那些文件,刚平息下来的温度又浮上来,脸颊微红。 “嗯。” 她接过蛋糕,“你忙吧,不用管我。” 她正好也想想怎么改那份采访稿。 池臣宴没再多说。 转身,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一捡起,坐回办公桌后。 转眼间,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淡然清冷的人。 可两人在办公室亲吻许久,总归还是有点儿什么不一样了。 秦诗端着蛋糕,拿小叉子咬了勺喂进嘴里,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朝池臣宴看。 男人认真工作起来,神色泰然,衣冠楚楚,确实…… 像个禽兽。 心口处,刚刚被他轻柔吻过的地方,还在发烫。 秦诗移开目光,想到他说的访谈内容。 他不舍的人,他想的人…… 秦诗咬住小叉子,眉心轻蹙,又忍不住朝池臣宴看。 这一看,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似乎已经好整以暇看了她一会儿。 见她看来,他朝她弯唇,“婳婳。” 秦诗一愣,“嗯?” 他朝她抬手,“过来。” 秦诗疑惑:“做什么?” 池臣宴目光凝着她,一副端方矜重的模样,声线温浅:“你坐在那儿,我没法做事。” 秦诗正想问是不是打扰到他了,那她先出去或者先回酒店,池臣宴又语气悠缓的说:“坐我怀里来。” 他理所应当的,又莫名霸道的,补充一句:“要你抱着我。” 秦诗:“?” 第19章 我也会疯,只为你疯 每每她以为,他越来越变态无赖的时候,他又会更变态无赖。 什么叫“坐我怀里来”“要你抱着我”? 这种话,他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就算他想抱,那也该是他来抱她,什么叫她抱他? 不对。 秦诗烦恼。 她怎么被他带歪了。 想些什么呢? “你别闹。” 秦诗别开目光不再看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你自己好好工作。” 下一秒却听他说:“看来,婳婳是想让我去抱你。” 秦诗:“……” 心脏漏跳一拍。 有种被他看穿的羞恼。 她不甘示弱的重新看回去:“好啊,你来抱啊。” 然后,便见池臣宴唇角轻扬,果然随手放下文件,起身朝她走来。 秦诗眨了眨眼,随着他逼近的身影微微仰头。 他已站定在她面前,没有丝毫停顿的俯身,一手勾住她肩背,一手穿过膝弯,将她轻巧抱起。 秦诗猝不及防,手中的蛋糕差点掉了。 “你……” “婳婳以后想我来抱,可以直接点说。” 不等秦诗说什么,池臣宴已经淡然出声,抱着她走回办公桌,“都重生过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不好意思了,是不是?” 秦诗深深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现在真是,时不时就用重生这话来笑话她。 烦人。 她不想理他,任由他抱着她,重新坐回他宽大的办公椅。 她坐在他怀里,手里还端着那个小蛋糕。 池臣宴这才满意的摸摸她头发,“继续吃吧。” 随后格外自然的环着她,拿起他的文件。 全然不在意会不会被她看到什么不能看的公司机密。 秦诗坐在他怀里,没他这么自然。 男人气息过于霸道,侵袭着她。 还有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衣西裤,熨烫她肌肤。 就算拥抱接吻,甚至被他更亲密的爱抚过,可这样坐在他怀里陪他工作,还是让秦诗很不习惯。 身体有些僵硬,嘴里咬着的小叉子也忘了动作,蛋糕是半点也吃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池臣宴那边。 看到他好看的长指间捏着支黑金钢笔,不过是在文件上随意扫过,便在某处利落的划出一道线,批注几个遒劲的字:「错字,重做。」 秦诗:“……” 觉得他好像在批阅奏折的皇帝陛下。 而她就是那种,在陛下处理政务时,还要赖在陛下怀里撒娇的妖妃。 不过,他字是真好看。 清峻有力,大气磅礴,也不会过于龙飞凤舞让人看不懂。 他把那份文件丢在一旁,重新拿起另一份,这份倒是看得仔细些,翻页的动作都缓慢许多。 秦诗也没忍住看过去,看到什么,目光顿住。 这是一份收购意向书。 收购的,是秦氏。 她呼吸瞬然绷紧,“池臣宴,你想收购秦氏?” 池臣宴当着她的面看就没想瞒着她,闻言淡声询问:“婳婳觉得怎么样?” 秦诗咬唇。 秦氏现在确实很困难,如果不是因为过于困难,也不会狗急跳墙想到让她去跟文家联姻。 可秦氏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是因为她那个后妈的儿子,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己无能。 进入公司后各种胡整,又背地里偷偷挪用公司款项,短短两年秦氏就快不行了。 “不怎么样。” 秦诗直言,“秦氏的现状并不好,财务问题很大,负债严重。我相信这些你都知道,甚至不需要介入调查都能评估出来的东西。所以说,收购秦氏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京都那边,谁不知道秦家是个烂摊子。 没人敢接手,甚至因此,家里给她找联姻对象都找不到好的。 后来,也只有文家说,只要她和文怀仲结婚,就出手帮秦家填那些窟窿。 秦家恨不得立刻就将她送去文家。 可秦诗自己知道,文家的话不可信。 就算她真嫁给文怀仲了,文家也不见得就真的会出手帮秦家。 池臣宴是个商人。 在商言商,秦诗觉得他应该比她更明白,秦家这个烂摊子,没有收购的意义。 却不想,池臣宴唇角撩出笑痕,“婳婳说的对。” 他侧眸看怀里的人,“秦家确实没有收购的意义。” 他说:“不过,我收购它,也没指望能得利。” 秦诗眉心更紧,“什么意思?” 池臣宴淡笑,温热指腹轻抹她唇角,抹去刚刚沾上的一点奶油,“收购了,送给婳婳玩儿,好不好?” 秦诗心跳乱了。 她用力抿抿唇,“池臣宴,这么意气用事,不像你。” 池臣宴唇角笑意不变,“婳婳觉得,什么样的我,才像我?” 他抽出纸巾替她擦干净嘴,又把手指缓缓擦干净,动作间缓声说:“婳婳真以为,我是个多冷静的人吗?” 秦诗目光轻动。 不是吗? 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冷静,克制,情绪非常稳定。 这才是池臣宴。 至少在秦诗看来是这样。 从小到大,反正从小学以后,他就很少显露情绪。 所以,之前给江南归打电话时,听见他在电话那头说的那句:“不管是谁,都让她滚!” 就很让她震惊。 她所见到的池臣宴,从未有过那样,失去克制的一面。 秦诗的沉默让池臣宴唇角弧度变得自嘲,他凝着她,瞳色晦沉。 抬手,食指拇指捏住她脸颊,“秦诗。” 他叫她,似笑非笑,“我如果冷静,你现在就不会在我怀里。” 低头,薄唇轻贴上她唇,不过片刻,唇瓣间缠出的声线便已经沙哑含欲,“时时刻刻想要抱你,吻你,想和你做,顾不得这是在哪里。” 他另只手掌心按在她腰,让她在他怀里,坐得更紧密。 然后问她:“你觉得,我算冷静吗?” 男人气息压近,周身温度更高。 过于紧密的相贴,让她感受到他。 秦诗缓缓吞咽,又有更多不能言明的情绪爬上心间。 池臣宴已经退开半分,深瞳和她对视,让她看清他平静下掩藏的波澜。 “秦诗,我也会疯。” 他缓缓的,嗓音温柔却又灼炙,“只为你疯。” 第20章 宠溺到没边 她坐在池臣宴怀里,望着落地窗外。 平静。 又躁动。 这样的时光,于她而言很难得。 坐在一个人怀里,安静陪着他工作。 可这样的时光,又让她觉得宛如梦幻。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梦醒。 池臣宴确实和以前一样,没有跟她说过喜欢或者爱。 可他的表达更直白。 比少年时,直白许多。 秦诗听得懂。 也信他。 可…… 她不想再在自己全心全意沦陷时,再被丢下。 不将希望放于他的身上,在他某天忽然转身离开时,就不会过于失望。 所以,在他说完那话后,秦诗沉默不语。 她没有接话。 和他对视片刻,移开目光看向落地窗外,“哦,那你收购它吧,反正你钱多。” 停顿两秒,她补充:“人还傻。” 池臣宴淡淡轻笑,揉揉她发丝,“好。” 他并不在意她的逃避。 只要她在他怀里,他就有足够多的耐心。 让她,重新,爱他一次。 接下来的时间,池臣宴抱着秦诗认真工作,秦诗则认真看着窗外,安静又乖顺。 只是看着看着,秦诗开始发困。 虽然安心,却也很枯燥。 她坐在他怀里无所事事,眼皮开始发沉,最后闭上眼。 池臣宴察觉到,抬手,修长手指轻轻抚弄她发丝。 秦诗整个人也终于软了下来,窝在他怀里靠上他肩,想着假寐一会儿,可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他抚弄她发丝的动作也像在给她催眠,慢慢的真就睡着了。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池臣宴侧眸看她,女孩娇美的脸近在咫尺,被他吻过的唇还微微红肿着,口红颜色已经被吻得很淡了,唇却分明更艳。 只是这样看着她,呼吸又渐渐沉下。 池臣宴并未对她撒谎。 她对他的吸引力,大到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 其实不止是现在。 是从很早很早以前。 他还记得,高一时,他们同桌的第一天。 她趴在课桌上靠近他,烦恼问他:“不是吧,两年前的话你还在记仇呢,你这么小心眼的?” 少女的馨香宛如蚀骨的毒,瞬间侵袭他四肢百骸。 他背脊僵住,浑身紧绷着,呼吸都发紧。 怕她发现,他冷声叫她:“秦诗。” 在她疑惑时,他沉沉开口,“离我远点。” 离我远点。 否则,我怕我会克制不住。 吓到你。 伤到你。 池臣宴目光越深,凝着她白如凝脂的肌肤,再重新看向她的唇,抬手,想去碰碰她唇瓣,却忘了手中还捏着钢笔。 冰冷笔端轻碰在她唇。 目光瞬然收紧。 呼吸也跟着彻底沉下。 就好像以前的无数次,看她坐在他身边为功课烦恼时,粉唇咬着笔头的模样。 此刻,黑金钢笔冷硬,轻抵柔软嫣红。 池臣宴喉结不断轻滚,也想让她启唇,将笔端轻咬。 可最终,他克制住了自己变态的欲。 在将她惊醒前,拿开了笔。 深呼吸,池臣宴稳下心神,用最快速度把那些需要他处理的文件处理好。 下午五点半他结束工作,这才重新看她,捏捏她脸颊,“婳婳。” 秦诗睡得很香。 不过是眉心轻动,就偏脸避开他手,把脸更深的埋进他颈窝,继续睡。 还将双手乖乖环过他腰,抱他紧紧。 池臣宴无奈。 他倒是发现了,秦诗的睡眠很好。 不管是前两夜,还是现在。 他也就不再叫她,径直抱她起身,走到沙发旁时,看了眼还落在沙发下的西装外套,没捡,只拎起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单手稳稳托抱住她,朝办公室外去。 玻璃自动门缓缓打开,总裁办员工纷纷看来。 只是一眼,便见到他们向来淡然清冷的Boss,单手拎着精致的女士小提包,单手托抱着熟睡的女人走出来。 众人暗暗卧槽。 单独相处三个多小时已经让人浮想联翩,现在这状况,似乎不用再多猜。 秦诗主持人的身份众人皆知。 都当她确实是为了访谈来的。 如今看来,这位比早上被赶走那位更有手段。 潜规则成功了! 总裁办员工偷偷猜测八卦时,池臣宴怀里的秦诗似乎也察觉到什么,眉心轻动。 池臣宴偏头贴近她耳边,声线温软,带着哄:“睡吧,没事。” 接着,才又看向那些八卦眼神,淡然几字:“我妻子,秦诗。” 众人:“!” 彻底稳不住了。 Boss什么时候结的婚! 大家纷纷起身忙要问好,被池臣宴眼神阻止。 他只看了眼一旁好整以暇看戏的江南归,然后转身朝电梯去。 江南归摇摇头,看向众人:“今天早点下班。还有,不该说的话,别多说。Boss的脾气,你们应该很了解。” 众人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再胡乱猜测。 池臣宴已经抱着秦诗进了电梯。 这才轻轻弯唇,“行了,没别人了。” 他感觉到,怀中人之前忽然紧绷。 显然已经醒了,只是不好意思睁开眼。 果然,他这么一说,怀中的秦诗瞬间睁眼瞪向他,“你干嘛不叫醒我?” “叫不醒。” 池臣宴把她放下,声线带笑,还问她,“我怀里很好睡?” 秦诗,“……” 她红着脸站稳,懊恼别开目光。 确实很好睡。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他在身边,闻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温度,总是很容易睡着。 秦诗纠结咬唇,几秒后叹气:“可能,你太像是行走的安眠药吧。” 池臣宴闻言倏然勾唇,“那婳婳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什么?” 秦诗隐隐觉得他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却还是忍不住问。 果然,就见他暧昧撩唇,“婳婳是,行走的c.药。” 秦诗脸颊忽的红透,小脾气是真压不住了,忍不住去踹他,“池臣宴,你闭嘴!” 池臣宴侧身避开,难得低笑出声。 下一秒勾住她腰身,带她转身,让她后背贴上电梯壁。 单手护在她后背,他倾身靠近,压低头靠近她,“没骗婳婳,婳婳在我怀里坐了多久,我就y了多久。” 薄唇贴近她耳边,呼吸烫进她耳廓,低低缓缓的,“现在都没软。” 抱着她出来,何尝不是一种遮掩。 秦诗那瞬间全身都红透了。 虽然从昨天就知道他很敢说。 可他这么敢说,她还是…… 受不了。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越是看起来一本正经,严肃清冷的男人,越是闷骚得厉害。 秦诗咬牙,“池臣宴,你骚成这样,真的能不交女朋友吗?” 她很怀疑。 这么骚,怎么忍得了。 池臣宴目光深下,“那婳婳怎么不想,或许就是因为我忍了太多年,才会骚得这么厉害。” 秦诗:“……” 骚不过。 电梯门正好打开,她慌乱推开他,快步出去,“饿死了,不是要去吃火锅吗,你快点吧。” 池臣宴看着她逃避的背影,勾唇跟上。 秦诗走得飞快,小高跟踩得地板哒哒作响。 池臣宴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单手插兜,难得姿态闲散,顺便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公司门口来。 秦诗听着他在后面给司机打电话,顶着大厅前台八卦的眼神,走得飞快,转眼就走到公司外。 刚踏出公司,就听到谢欢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秦诗,你果然在这儿。” 秦诗偏头,看到不远处,谢欢正走过来,一脸憎恨又嘲讽的盯着她,“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那个‘也’字,让秦诗意识到什么。 当然,她还没具体询问过谢欢来找池臣宴的事,也不知道早上那一段。 只从中午的电话里,池臣宴那句“滚”猜测一二。 现在,看着谢欢的样子,大概是误会了池臣宴也叫她“滚”了。 谢欢确实误会了。 知道快到下班时间,谢欢赶来,想要再堵一次池臣宴,没想到先看到了秦诗飞快走出来。 那红着脸逃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被赶出来的。 所以她忍不住讥讽,“怎么,在床上没把池臣宴哄高兴?他连个访谈都舍不得给你?” 谢欢笑起来,话语间的肮脏恶毒毫不掩饰,“说什么池臣宴爱惨了你?秦诗,要不然,你还是去嫁文怀仲那个老头子吧,反正现在你这副已经被男人玩儿烂的模样,再去找慕斯睿,少不得受苦被折磨的。” 秦诗以前确实没发现,谢欢说话也能这样难听。 她眼睫轻动,红唇忽然轻弯了弯,没理会谢欢,而是转身看向身后。 池臣宴正好跟出来,站在不远处。 秦诗轻眨眼看他,声线放得娇软做作,咬唇无辜又无措,“池总,有人说我是被你赶出来的,你会赶我吗?” 谢欢脸色一变,也随着秦诗偏头。 她刚才只顾盯着秦诗泄愤,没注意到池臣宴跟在后面。 而此刻,看到不远处那个矜贵淡漠的男人,谢欢忽然涌出不好的预感。 男人目光从她身上掠过,不过一眼,便让她宛如落入冰窟里。 然而下一瞬,男人目光看向秦诗,化冰成水,忽而温柔。 他抬步走到秦诗身边,修长手指从秦诗耳边抚过,替她将发丝撩拨耳后,声线温缓,“我自然,舍不得。” 秦诗眼睫轻颤,“那如果让池总把访谈给我,会不会让池总为难?” 她歪着头,眼巴巴看他,一副格外懂事的模样,“当然,如果为难的话也没关系的,我不想为难池总。反正只要池总在我身边,一个访谈而已,拿不到也没关系的。” 池臣宴垂眸轻笑,他勾住秦诗软腰让她靠近自己,“不会为难。” 池臣宴捏捏秦诗脸颊,宠溺到没边,“只要我有,只要你要,都是你的。” 毕竟,他努力爬到今天的位置,就是为了给他的婳婳,她想要的一切。 第21章 哄哄我 她在装模做样,他的配合,却出自真心。 秦诗轻弯弯唇角,顺势挽住他手臂,“那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她不想再理会谢欢。 池臣宴颔首:“好。” 说话间,司机也正好将车开过来,下车,替他们恭恭敬敬打开车门。 秦诗先坐上去,池臣宴替她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 正要上车,被无视的谢欢忽然咬牙开口,“池总,您不会真以为,秦诗对您是真心的吧。” 眼看着那个淡漠甚至冷漠的男人,对秦诗过分温柔,说不嫉妒是假的。 脑海中浮出秦诗之前同她说的话:“可惜啊,他爱惨了我……就赌你,拿不到他的专访。台里,会来求我!” 不行。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秦诗拿到池臣宴的采访。 那样她就完了。 何况,谢欢依然还是不信池臣宴会爱惨了秦诗。 他们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恩怨,谢欢也听慕斯睿说过,不是假的。 池臣宴离开七年,回国这么久,也没见他来找秦诗。 如果真的爱惨了,怎么还要等她打电话,池臣宴才答应一起算计秦诗呢? 这算什么爱惨了! 池臣宴估计还是被秦诗的脸诱惑了,既然玩了,就想多玩玩。 小时候被秦诗羞辱,他玩够了再把秦诗狠狠抛弃才能算报复! 想到这些,谢欢心神又稳了稳。 她就赌,池臣宴不爱秦诗,只是玩玩! 所以谢欢开口,叫住池臣宴。 池臣宴俯身上车的动作顿住,偏头朝她看来,目光再次恢复了冰冷,刚才面对秦诗的温存荡然无存。 谢欢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强自镇定,挤出一抹笑:“秦诗昨天还在电视台,拿您跟我打赌呢。”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让坐进车里的秦诗也听到。 秦诗眉心收紧,咬唇想出去,被池臣宴扫来的眼神制止。 车外,谢欢继续道:“说到底,她最初想找的根本不是您。若非我‘好心’通知您,此刻她投怀送抱的对象,就该是慕斯睿慕少了。” “她如今不过是将错就错,因为她清楚,池总您的势力远超慕斯睿。她不想嫁给文怀仲,不想被电视台解聘,才假意攀附您。” “秦诗的为人,池总该比我更清楚。她以前就常跟我抱怨,说您多么讨厌,她有多烦您厌恶您。她根本不爱您,纯粹是在利用您。” 一句句说完,眼看池臣宴脸色寸寸结冰,谢欢心慌之余,又生出丝得意。 她就是要撕碎秦诗的伪装。 她不信池臣宴真能毫不在意。 正想着,池臣宴冷嗤:“是吗?” 谢欢用力点头:“千真万确,她就是在利用您。” 池臣宴唇角忽而勾起,弧度冰冷刺骨:“能让她利用,至少证明我还有点价值。” 谢欢瞬然变色,显然没料到池臣宴会是这样的反应。 可接着,又听池臣宴说:“我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他声线已经趋于酷寒,字字带着威胁,“至于你,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会让你在京都,没有立足之地。” 结交到这样的朋友,是秦诗眼瞎。 他从一开始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就知道这女人是伏在秦诗身边的恶狼。 如果谢欢找到的人不是他…… 秦诗现在的处境,池臣宴都不敢想。 所以对谢欢,池臣宴没什么好脸色。 话音落,池臣宴利落上车,车门“砰”的关上,车子扬尘而去。 谢欢脸色惨白如纸,望着消失的车影,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池臣宴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爱秦诗? 怎么可能? 可无论真假,眼下的情况对她都极为不利。 她不能坐以待毙。 谢欢紧咬牙关,眼中闪过狠戾,想了想,拨通了慕斯睿的电话。 电话接通,慕斯睿语气烦躁:“有事?” 谢欢深吸一口气,放柔声音:“慕少,我刚才碰见诗诗了。” 慕斯睿冷笑,“见到她又怎么样?怎么,她这么快就被池臣宴玩够了甩了?” 说到这里,慕斯睿声音里透出明显的讽刺,“她后悔了,知道错了,是不是问你怎么求我才能让我回心转意?告诉她,老子不收破鞋,她要想求我,脱光了跪在我面前嗑一百个头再说。” 谢欢听着他的话,翻了好几个白眼。 傻逼。 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跟池臣宴一比,就像个没有文化的暴发户富二代,垃圾。 她做出为难语气,“不是的,慕少你可能误会了,诗诗她还跟池总在一起,我是在南城这边见到她的,她和池总……很亲密。” 谢欢叹气,添油加醋,“我问她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她还说,您就是个傻逼垃圾没文化的暴发户,比不上池总万分之一,她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说完感觉到电话那头气息不对,她立马又道:“这些话是诗诗说的,跟我没关系,你可别跟我生气啊。” 慕斯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艹她妈的,她在南城哪儿,老子现在就过来,弄不死她!” 谢欢为难:“可是她跟池总在一起,你过来怕是不太好吧。” 慕斯睿暴怒:“怎么,你还真当老子怕了他池臣宴吗?” “慕少,你别太冲动。” 谢欢真是懒得跟这个傻逼说了,没点头脑。 她强忍不耐:“池臣宴可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人欺负的私生子了,你当面跟他撞上,没什么好处。要我说,不如等他们回京都,诗诗和池臣宴分开的时候,你再找诗诗好好‘聊聊’。” “她和你青梅竹马,总是有情谊在的,你也别太凶,对她温柔点儿,她总归还是更喜欢你的。” 慕斯睿的性子谢欢太了解了。 最受不得激。 越是知道秦诗那么说他厌恶他,他越是会放不下秦诗,睡不到秦诗他不会罢休。 慕斯睿果然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片刻后阴恻恻道:“行,我就让人盯着她,等她回京都!” 说完,挂了电话。 谢欢厌恶蹙眉,把手机放回去。 池臣宴的车早已不见踪影。 她思忖片刻,决定先回京都。 秦诗总要回去的,等慕斯睿得手…… 到时候,被慕斯睿睡过的秦诗,池臣宴还会当宝? 谢欢阴冷勾唇,转身离开。 这边,车里。 池臣宴上车后,就安静靠坐椅背,双手抱臂闭着眼,没动没说话甚至没什么情绪,却让人明显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秦诗轻抿唇角,也垂眸沉默。 谢欢说的那些……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要说起来也都是真话。 她以前的确常常跟谢欢吐槽池臣宴,之前进房间关灯要吻的人,也确实是慕斯睿。 将错就错,也真的是因为池臣宴比慕斯睿更好利用。 只是这些话,从谢欢那说来,显得她很渣。 秦诗指尖轻掐掌心。 正纠结烦恼时,身边一直安静的男人忽然开口,“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秦诗一愣,抬眸看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淡色眼眸正深凝着她。 秦诗卷翘长睫轻闪,还是迟疑道:“谢欢说的那些……” “我不想听那些。” 池臣宴打断她,声线清冷。 “那你想听什么?” 秦诗认真询问,看来很真诚。 池臣宴却忽然讽笑,“我想听什么,婳婳真的不知道吗?” 秦诗确实不太清楚。 她无辜眨眼,“不知道。” 这无辜纯净的样子,在池臣宴看来,像只小白眼狼。 性感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按捺着要把她揉进怀里打屁.股的冲动。 片刻之间,男人声线就已经含上了哑,低声说:“婳婳不是很会演吗?” 秦诗眼睫脆弱的轻颤。 又听他说:“就不能哄哄我?” 男人神色清清冷冷,语气却带着自嘲,牵着微微发涩的唇角,“哪怕是演的,哄哄我,也很难吗?” 第22章 叫我老公,再说爱我 秦诗心口有些发胀,还酸酸的。 怎么哄? 她确实不太知道。 她那些装模作样的表演,一眼被他看穿。她甚至都觉得在他面前演,就好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在表演,让他看笑话。 所以她这两天不爱演了。 更何况,越是相处,越是难演。 以至于现在听他这样说,她也很纠结。 是不是她真的有点冷漠了? 秦诗轻咬唇看他。 他望着她,目光很深,在期待什么。 秦诗深深呼吸,干脆的靠过去,在他疑惑目光中红唇主动贴上他薄唇。 短短几秒,退开。 看起来很平静,耳朵却格外红。 毕竟,除去那天晚上秦诗还是第一次主动亲吻池臣宴,虽然也只是轻碰一下。 再说了,那天晚上是关着灯的。 现在虽然已经是黄昏,天光却还没彻底暗下。 在他目光注视下,主动去亲吻他,对秦诗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退开后,她克制着羞涩,轻声问他:“这样哄,行吗?” 隐隐绰绰的光从车窗溢进来,在男人俊美面上切割出冷硬轮廓,眉骨与下颌的线条显得更加冷硬,就连那双本来柔软的薄唇,都冷硬了几分。 让秦诗心脏怦怦。 生怕自己亲他一下就会被他扔出去。 毕竟此刻的他,看起来不太温柔。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哄得让他不满意? 秦诗不由收紧眉心,“不行吗?” 确实不太行。 至少池臣宴的确不太满意。 他弯了下唇,“婳婳自己觉得呢?” 男人捏住她小巧下巴,声线清凉,“就算婳婳把我当狗哄,也没有这么随便的。” “?” 什么当狗哄! 秦诗忙摇头,“我没有……” 话没说完,男人薄唇已经覆上来。 单手扣住她后颈不让她退开,不容她拒绝的,吻住她。 秦诗愕然睁大眼。 还在车上呢! 被他咬住唇瓣时,秦诗眼角余光慌乱朝前排司机扫,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挡板被放下,前后被隔绝。 秦诗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而她的分心也让男人极不满意。 他咬她唇瓣的力道稍大了些,刺痛让秦诗蹙眉轻哼,他却顺势探入,深吻她舌。 此刻的池臣宴侵略性极强,这个吻也和之前的每个吻都不太一样。 秦诗听到了自己的吞咽声,清晰到耳膜都有些发麻。 纤细手指胡乱抓住他心口衬衣,腰身侧着很不舒服,她扭了扭推着他想要让他放开。 池臣宴确实放开了她。 下一瞬,却掐住她腰将她轻轻一提让她坐上他腿,勾住她腿弯将她双腿放上后座,按着她肩朝下,让她半躺在他怀里。 他重新捏住她脸颊,没有停顿的低头吻下。 可以拒绝的。 秦诗却没有拒绝。 她顺着他,随着他动作半躺在他怀,这样的姿势舒服许多。 她双手勾住男人脖颈,任由男人重新吻下,将她唇舌研磨到发麻发烫。 一吻停时,秦诗已经彻底软在他怀里,呼吸急促到快要缺氧窒息。 可男人的呼吸似乎还很平稳,只轻微喘着,湿烫的唇贴到她耳边,唇瓣轻碾着她耳根,声线嘶哑到让人浮想联翩,“婳婳学会了吗?” 学什么? 秦诗水雾氤氲的眼望着他,懵然无辜。 池臣宴喉间溢出声低笑,在她耳根亲吻的唇重新滑落她唇角,“如果婳婳要用亲吻来哄我,应该怎么吻。” 他缓声:“婳婳,记住了。” 他身体力行的教她,怎么哄他。 秦诗目光轻颤,心慌的别开眼,“我不会,记不住。” 第一次接吻,就说不会。 现在,还说不会。 池臣宴又轻咬她唇肉,含糊着问,“教多少次,还不会?” 就在他又要吻入时,秦诗偏头避开,在他危险的目光中,她抿抿唇,声线干哑带着羞涩,“不要了,疼得很。” 今天被他吻了太多次。 嘴唇真的有点疼。 之前还觉得他故意不深吻自己,现在秦诗后悔了,不该招惹他。 他真吻起来,让人没法招架。 池臣宴闻言看向她唇。 果然红肿着。 蹙眉,指腹轻碰她唇,察觉到她的轻颤。 也许,疼是真的。 可她的逃避也是真的。 池臣宴目光微狭,忽然轻笑,“那好,不吻了。” 真的吗? 秦诗怀疑的看向他,他视线低垂,目光笼着她,“如果婳婳不想吻,那以后都不吻了。” 以后都不吻是什么意思? 秦诗迟疑:“我哪有说……” 池臣宴掌心抚上她脸颊,轻声打断:“如果婳婳想接吻,就要主动来吻我。” 她不敢爱他,她不敢主动。 可他偏要逼她。 他要她爱她。 要她主动。 要她走出她困住她自己的笼。 秦诗看着他,他的眼神在那一刻深邃晦暗。 睫毛颤抖,心脏在那瞬间倏然收紧。 秦诗看出来,他是认真的。 如果她不主动,他就不会再吻她。 秦诗轻抿抿被他吻过,还发烫发痛的唇,“不吻就不吻。” 她也来了小脾气。 才不要被他逼迫。 从他怀里坐直身,烦恼轻哼:“看谁忍不住。” 随着她从怀里起身,池臣宴淡定将双腿交叠,点点头,“好。” 他偏头看她,唇角带上笑:“婳婳,会输。” 秦诗:“!” 牙关紧咬,她目光低垂看向他交叠的双腿,轻呵:“男人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自信的?”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了。 还在那装逼。 池臣宴对她的目光不躲不避,哪怕现在他确实很狼狈,却还是维持着掌控一切的泰然。 “别的男人是不是我不知道。” 他唇角轻撩,“不过我对婳婳,有很多耐心。” 秦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了解。 现在的她,从不是她。 她现在越是刻意压抑自己,等她爆发出来,会越汹涌。 而池臣宴,也只是想看她再也不压抑自己,他要她做回以前那个明媚张扬的秦大小姐,肆意放纵。 敢爱敢恨。 池臣宴面不改色,“婳婳如果输了,就得改口叫我老公,再说爱我。” 秦诗眼睫胡乱颤动。 池臣宴淡声问她:“婳婳,敢不敢赌?” 第23章 吻我,狠狠的吻 秦诗这时候说不敢,显得她好像,真的很想让他吻一样。 她才不信。 所以她憋着一口气说:“好啊,赌就赌。” 秦诗轻哼,别开脸只给他一个后脑勺,“我才不会输!” 偏偏,池臣宴最喜欢她这副有脾气的样子。 他轻弯唇,抬手,轻摸摸她后脑勺,声线含笑:“好,婳婳要忍住。” 秦诗:“……” 什么叫她要忍住? 他才要忍住吧! 秦诗气得磨牙,她还真不信,她能比池臣宴还忍不住。 好在这时候车停下,已经到了池臣宴提前订好的火锅店。 秦诗赶紧推门下车。 池臣宴也下来,眼看着秦诗要朝火锅店里冲,他无奈拉住她手,“乱跑什么,跟着我。” 秦诗想拒绝,“我自己走……” 话还没说完,池臣宴瞥她,眼神戏谑,“怎么,怕跟我靠太近,会想吻我?” 可太不要脸了。 秦诗气得发笑,“池臣宴,你现在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池臣宴好整以暇握住她手,把女人细嫩指尖揉捏进掌心,“既然不怕就乖点儿,火锅店人多,待会儿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他说着话,牵着她手朝火锅店里去。 男人掌心温热,热度从手背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尖上,让秦诗不自在。 她一边暗戳戳想把手抽出来,一边低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走丢。” 池臣宴不动声色把她乱动的手握得更紧,“也不知道谁,17岁了去吃个火锅还能走错包厢。” 秦诗挣扎的动作一顿,转眸看他,眼神轻动。 门口有服务生候着,听池臣宴说订了三楼包厢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立刻恭恭敬敬带他们进去。 秦诗也不再挣脱,任由池臣宴牵着跟服务生上楼。 脑子有点乱。 他刚才的话,让她想到了很多年前,是他们关系开始彻底改变的一天。 那时他们刚升入高二。 池臣宴性格冷漠,人缘极差,还背着私生子的骂名。 班上没人愿意和他同桌。 或许只有当时的秦诗是个例外。 向老师申请后,她便成了他的固定同桌。 可同桌了一年多了,池臣宴对她还是爱搭不理的,秦诗也不太愿意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两人平时很少说话。 直到有一次和朋友出去聚会吃火锅,秦诗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走错方向推错了包厢门。 门一开,里面是几个喝得晕乎乎的男人。 她忙道歉要走,却被人抓住了手,“小妹妹跑什么,来来来,陪哥哥们喝几杯。” 男人带着淫笑要拉她进包厢,她吓到尖叫。 就在那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男人的手腕,力道极大的将男人手掰开。 紧接着,秦诗后颈衣领被人拎起,再被人一把甩到旁边。 “走。” 男生声音低沉沙哑。 惊魂未定的秦诗不敢迟疑,转身就跑去找服务生,只用余光看到,帮她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宽大的棒球服。 等她带着人赶回包厢,包厢里只剩几个东倒西歪哭天喊地的男人,那个少年早已不见。 那时候秦诗惊讶到不行。 这是一打多,还打赢了! 真牛。 不过心底有个模糊的念头,那个戴口罩帽子的人,应该是池臣宴。 秦诗赶紧追了出去。 到火锅店门口,找了一圈,差点以为找不到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脚步有些踉跄的少年,正缓缓朝公交站方向去。 她忙追上去。 果然是他。 口罩已经不见了,脸上青一团紫一团,帽檐压得很低。 “池臣宴,真的是你?” 她挡在他面前,语气担忧,“你是不是受伤了?” 少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让开。” “不行,你得去医院。” 秦诗皱眉,“你腿是不是伤了,我现在叫车。” 她掏出手机找打车软件,少年却已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秦诗恼火的跟上:“别走了,你的腿不疼吗?” 一瘸一拐的,她看着都疼。 少年头也不回,“不关你事。” 秦诗懊恼:“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怎么不关我事?” 眼看着他还继续走,她忍不住抓住他手腕,大小姐脾气发作,“都说了让你别走了,你必须去医院!我可不想你因为我变成瘸子,那你后半生赖上我怎么办?” 少年终于停下脚步,侧目看她:“秦诗。” 他叫她的名字,浅色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是那时候的她看不明白的。 秦诗蹙眉:“做什么?” 少年忽然勾唇,声线却已经趋冷,“说了,让你离我远点,你听不懂吗?” 他盯着她,眼神也冰冷,“还是说这么多年,秦大小姐还没玩够?” 秦诗想着他可能误会她了,觉得她还跟以前一样,想解释,“我没有,以前我确实不懂事,可现在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的。” 朋友? 少年眼底浮出嘲弄。 少年和她对视片刻,忽然勾唇,转身,朝她走近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已经是足尖抵着足尖,秦诗能闻到少年身上清浅的寒香,跟他这个人一样,清清冷冷的,宛如冰雪。 16岁的少女在那瞬间就红透了脸,慌乱朝后退,“你,做什么?” 少年没再逼近,只是玩味的看着她躲闪的模样,缓缓开口:“秦大小姐,做朋友有什么意思?” 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般的幽冷:“秦大小姐喜欢玩儿,那我陪秦大小姐玩儿,让秦大小姐随便玩儿,好不好?” 秦诗眼睛睁圆,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他本就淤青交加的脸上:“变态!” 少年的脸被打偏过去,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总之没再看她,只是嘴角依旧勾着:“知道我是变态,就离我远点。” 他再次转身,离开。 秦诗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没再追上去。 可掌心又烫又麻,带着痛,提醒她刚才打他那巴掌,有多用力。 她懊恼地皱紧了整张小脸。 第二天,她带着药去了学校,直接放在他桌上。 在少年面无表情的看来时,秦诗扬起下巴,带着点傲娇:“池臣宴,就算我靠近你,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她想了一夜,从幼儿园想到现在。 池臣宴一直都是任由她欺负的。 小时候他只会红着眼。 长大了只会冷冰冰说一句离我远点。 可他越是这样,秦诗越是想要靠近他。 那一刻,少年看着她,眼神变了。 秦诗只是坐下,二话不说拧开药膏,强行扳过他的脸,动作近乎粗暴的将药膏抹在他脸上。 他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等抹完药,秦诗直视着他,还微微偏头带着挑衅:“我摸你脸了,你敢摸回来吗?” 少年彻底僵住,像被点了穴。 秦诗那时候就知道了。 他就是虚张声势,用清冷伪装,假意做变态吓唬她,实际上比谁都乖顺。 就像没有牙的小狼。 所以从那之后,秦诗就开始靠近他,不管他怎么说,都赶不走她。 他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做。 给他带午餐拉他一起吃晚餐,不吃就夹了菜塞进他嘴里。 课间买水给他,不喝就拧开瓶盖喂到他嘴边逼他喝。 在别人看来,她那些举动都像是对他的羞辱。 因为他总是咬着牙,倔着神色,像是忍受大小姐欺凌的可怜小狗。 很多人甚至猜测她的饭菜和水里是不是加了什么料。 实际上只有秦诗看得出,少年眼神中越来越深的无奈和妥协。 她就是想靠近他。 看他对她无奈。 看小狼张嘴,又咬不了她的可怜巴巴。 现在,秦诗回忆起这事儿,也有点佩服那时候的自己。 如果是现在的她,肯定在他吓唬自己让自己离他远点时,就真的远离了。 因为现在她才知道,他不是没有牙的小狼,他只是把牙藏了起来。 他也不是假装变态。 他是真的变态!!! 秦诗回忆着过去,脑海中混乱,什么时候跟池臣宴一起坐进了包厢也没注意。 江南归还没到。 池臣宴拿出手机扫码点菜,问她想吃什么,她没反应。 他屈指轻弹她侧额,“在想什么?” 秦诗捂着额头回神。 皱眉看向他,眨眨眼,忽然好奇:“池臣宴,你是不是,很早就对我有想法了?” 现在想想,他这样的人,要是不喜欢,怎么能任由人欺负呢? 所以至少那时候,他就已经喜欢她了吧? 秦诗心脏乱跳着,看着他。 他却淡声问,“多早?” 秦诗眼睫闪动,“高二那次,你救我的时候,就已经对我有想法了是不是?” 池臣宴收回看她的目光,点着手机屏幕上的菜单,声线平缓,“我都让秦大小姐随便玩儿了,秦大小姐却到现在才发现我的想法吗?” “!” 秦诗僵硬扯唇,“你说那话,我肯定以为你在吓唬我啊。” 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啊。 池臣宴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轻顿,他忽然弯了下唇,“不是吓唬。” “?” 秦诗心跳一瞬失重,直觉他要说出来的话可能不太单纯。 没来得及阻止,就听他嗓音清冷的说:“那时候,确实很想,让秦大小姐玩儿我。” 秦诗:“!!!” 她耳朵已经红透。 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到底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清冷淡然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他却又偏头,压低到她耳边,“和秦大小姐靠近时,想让秦大小姐抱我。秦大小姐给我擦药时,确实很想让秦大小姐再多摸摸我的脸。还有,秦大小姐喂我吃饭喝水时,更想让秦大小姐换个方式……” 他目光微移,看她红唇,声线嘶哑暧昧,“最好是用秦大小姐这双只会骂我的唇,吻我,狠狠的吻。” 秦诗呼吸和心跳彻底凝固了。 男人说话时,灼人呼吸都贴到她面颊和唇角,那些话暧昧到让人心慌,浑身都烧起来,烫得厉害。 那时候的他们…… 他那时候,整天就想这些! 这个不要脸的。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整天都处于多危险的境地啊! 真是识人不清。 秦诗慌得不行,可又得承认,他这些话,一字字的诱惑,让她整个人都像陷入了情爱的陷阱。 欲望横生。 她目光甚至不受控制的落向他那双薄唇。 和少年时一样,颜色是浅浅的粉,其实是很漂亮的唇形,虽然略薄,却格外诱人。 吻起来,也确实很舒服。 如果那时候,她就敢吻他,那少年肯定也会是做出一脸倔强不服,好像她是什么强迫少年的恶霸,却又无法拒绝,只能任由她亲吻玩弄。 啊啊啊啊—— 秦诗在心中尖叫。 她疯了。 这时候怎么能想这些。 她应该唾弃他这些想法才对。 怕被他诱惑,秦诗偏脸想要避开。 下一秒,被他捏住了下巴。 他好整以暇看她,好像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一派端方矜贵,眼底带笑:“婳婳,是不是想吻我了?” 秦诗:“……没有。” 池臣宴点点头:“你吞口水了。” 秦诗很想捂脸,却只能逼着自己面无表情,“我饿了。” 她推开他,咬牙切齿:“你别自作多情,只是火锅太香了。” 池臣宴也重新坐好,淡然一笑:“是吗?” 又是那种全在掌控的自信。 秦诗闭了闭眼。 她明白了。 他是故意说那些话引诱她的。 就想看她忍不住。 想让她输。 不讲武德的男人! 只有他会诱惑吗? 秦诗默默的想,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也得主动出击才行。 她重新睁开眼,看池臣宴已经开始认真点菜。 没再问她想吃什么,不过她偏头过去看看,他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她收回目光,倒了杯水给自己,端起杯子慢吞吞喝了一口。 忽然轻“嘶”了声,小脸瞬间纠结。 “怎么了?” 池臣宴再次看过来,眉心略收。 秦诗可怜兮兮的眨眼,“水太烫了,好像烫到了。” 她咬唇,好像很疼的样子,最后为难的看向他,“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舌头是不是烫起泡了?” 说完话,颤颤巍巍的,微启唇。 让人模模糊糊能看见,她唇间小巧的舌。 池臣宴目光瞬然深下,瞬然弯唇。 他捏住她下巴,目光为难的看着她唇,“嗯,好像确实烫起泡了。” 男人抬眸,眼神漆黑的看着她,“要吹吹吗?” 他低哑着声,“要吹的话,婳婳自己把舌头伸出来。” “?” 秦诗捂脸,羞耻到恼:“你滚!” 这骚男人,她受够了! 话音刚落,包厢门前有声音弱弱传来,江南归一脸便秘,“要不,还是我滚吧。” 第24章 大小姐,求你~ 以至于江南归走到包厢门口,还没看清人,先听到了那两句骚得离谱的话。 他瞬间无语。 就知道,这人叫他来吃火锅没什么好事! 这吃的是火锅吗? 这吃的是狗粮吧! 秦诗也没料到会被江南归听到,那瞬间,只觉得本来就羞到发烫的脸大概可以直接烫火锅了。 她捂着脸嗡声:“还是我滚吧。” 吃不下去了。 只有池臣宴神色泰然,点好菜,把碗筷餐盘拆好放在秦诗面前,“别急,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滚。” 秦诗:“……” 不想理他。 江南归也尬笑着进来,在他们对面坐下。 下了班,他和池臣宴的相处就轻松起来,开口怼人也毫不犹豫,“要我说,最该滚的人就是你,出门在外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池臣宴抬眸淡扫过去,身体朝椅背上靠,难得姿态悠闲,“知道你羡慕我,不过以后还有更让你羡慕的,现在就先习惯习惯吧。” 江南归立刻看向秦诗:“嫂子,这个人你真的忍得了吗?” 秦诗摇头,“忍不了。” 旁人见到池臣宴,大概真会当他多稳重清冷,禁欲自持。 也只有跟他格外熟悉的人才知道,他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骚的。 秦诗知道。 江南归也知道。 而江南归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以前他们大学就是同学。 池臣宴一开始是很难接近的,直到某天晚上。 那天寝室几个人都说好不回寝室,在外面打游戏,江南归一开始也不准备回,后来又回去了。 结果一推开门,就听见男生的闷哼,江南归在那瞬间僵住。 他看到池臣宴正坐在书桌前,双腿微微敞开,单手拿着手机。 手机里播放的应该是个视频,视频里传来女孩儿的声音,笑得很开心,叫的竟然是池臣宴的名字,说:“池臣宴你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我要迟到了。” 池臣宴的声音也从视频里传来,清清冷冷:“你迟到,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孩轻哼:“当然有关系,我迟到了,你也迟到了啊。” 池臣宴依然冷淡:“我没关系。” 听着视频里的声音,江南归愣在原地。 池臣宴也朝他看来。 那时候少年面颊浮着薄红,神色却依然是冷漠的,眼神也是冷的,盯着他。 江南归慌忙转身背过去,“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大学男寝,其实也正常。 只是他没想到,池臣宴也会这样。 咳。 他一直以为,池臣宴这个人清冷宛如天上谪仙。可惜了,谪仙落入凡尘,俗了。 不过也是奇怪。 听视频里的对话,池臣宴看的视频好像很正常啊。 这么正常的视频,他也能自个儿…… 咳咳? 江南归同为男人,其实不太能理解。 不过池臣宴似乎丝毫也没觉得尴尬,他没有说话,神色坦然把手机放好,系好裤绳,起身去了洗手间。 那之后,江南归觉得,他和池臣宴也该算是很‘亲密’的人了,毕竟他见到了池臣宴最不要脸的一面。 加上江南归的性格也算自来熟,顺理成章‘缠’上了池臣宴。 只是他后来无数次打探池臣宴视频里的女孩,池臣宴也没跟他多说一句。 当然,也没让他看过视频,甚至没让他再听过视频的声音。 江南归曾经暗道他小气。 却也猜测,那是他喜欢的女孩。 才能看着那么正常的视频,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儿。 等两人创业后,工作学业越来越忙,很多事也就没再想过,江南归其实也快忘了。 直到回国,察觉到池臣宴喜欢秦诗。 他才后知后觉,那个视频里的女孩儿,应该也是秦诗了。 想到这里,江南归轻咳了声,故作吐槽:“嫂子,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在国外看上我们阿宴的女人多得不得了,他从来不多看一眼。我本来也以为他是个正经人,结果他每天晚上都看着某个小姑娘的视频……” 池臣宴本来是淡然听着,此刻,开口打断:“江南归。” 他浅声提醒:“别太过了。” 江南归目光轻闪,微笑,“宴哥不让说,那就不说。” 不过秦诗联系上下语境和用词,大概已经猜出来了。 小姑娘的视频,应该是她的。 本来以为正经那就是不正经。 每天晚上…… 还能做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 秦诗臊得厉害。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她是真想挖坑把自己埋了,江南归已经端着酒杯起身,“来来来,我先敬嫂子一杯。” 秦诗也收敛心神,端酒杯起身。 江南归感慨:“不管怎么样,我们阿宴也算是得偿所愿,我不管是身为朋友还是下属,都是为他高兴的。” “嫂子,希望你和阿宴,恩恩爱爱百年好合。” 碰杯后,他笑着说:“我先干为敬,嫂子你随意。” 秦诗酒量确实不好,可江南归敬她,她还是准备喝了。 唇刚碰着杯沿,骨节分明的手指就从她手中把酒杯端走。 “还没吃东西,你酒量又不好。” 池臣宴端着酒杯,声线温缓,“我喝。” 他顺着她软唇碰过的杯沿位置,仰头把酒喝下。 秦诗眼睫颤了颤,没说话。 很快,锅底和菜都上来。 本来刚才那开扬,秦诗以为这顿饭会吃得有点尴尬。 可事实是,她吃了这两天最舒坦的一顿饭。 江南归私底下性格爽朗,也爱说笑。 池臣宴虽然不怎么说,却也不会下人脸面让扬面冷却。 任由江南归怎么吐槽他说他的糗事,池臣宴都只是弯唇浅笑着,任由江南归说。 秦诗听得很认真,也忍不住问东问西,毕竟这些都能成为她访谈池臣宴的素材。 两人很快说到一处。 甚至常常忘记了吃。 还是池臣宴在旁边,替秦诗烫菜,提醒她可以吃了。 说着说着,江南归忽然问秦诗,“嫂子,你知道阿宴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伤? 秦诗忽的一怔,“什么伤?” 池臣宴身上有伤吗? 至少在池臣宴出国前,秦诗没见过他身上有伤。 难道是出国后伤到的? 池臣宴正替秦诗烫菜,闻言眸色也微沉,抬眸,“江南归,喝多了?” 声线冷下,意味危险。 江南归:“……确实有点儿多了。” 他回过味来。 没想到这两人都结婚了,昨天晚上还同房睡了,秦诗竟然还不知道池臣宴身上的伤啊! 难怪今天一大早,这位哥就欲求不满。 江南归清清嗓子,“头晕了,我也吃饱了,我还是先回酒店去休息吧。” 说着,踉踉跄跄起身,“嫂子,你跟宴哥继续吃,我就先走了,咱们下次再聊啊。” 接着在秦诗复杂的眼神中跌跌撞撞朝外去,走到包厢门口瞬间精神,一溜烟跑了。 慢半秒都怕奖金不保。 包厢里转眼只剩下秦诗和池臣宴,气氛也好像瞬间冷却。 秦诗放下筷子:“我也吃饱了。” 池臣宴目光轻动:“婳婳,别理他说……” “我们也回酒店吧。” 秦诗打断他的话,“我还要回去把访谈稿改好。” 跟江南归说了那么多,她有点灵感了。 而她淡然的样子,就好像她真没在意江南归说的那些。 她不想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也不想知道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池臣宴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平静,眸光清亮。 她确实不在意。 倒是显得他那半句话,自作多情。 喉结滚动,池臣宴凝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好。” 忽然后悔了。 应该让江南归继续说的。 回到酒店后,秦诗的确如她说的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阳台,改她的访谈稿。 没在意池臣宴。 池臣宴在客厅站了会儿,看她侧影,在阳台暖色灯光下,也格外温暖。 他安静片刻,转身去浴室。 二十分钟后,男人穿着黑色浴袍,腰间系带松松垮垮半系,湿着发丝从浴室出来。 秦诗还在阳台上工作,认真而专注。 池臣宴直接抬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抬手,从她身侧抱住她。 男人低头,湿润发丝蹭在她脸颊,略显冰冷的脸颊贴上她颈。 秦诗在他过来时就知道了。 不过没有回头看。 他坐下来,抱住她,气息间透着寒凉。 湿气透着单薄衣服染上她肌肤,让秦诗轻蹙眉。 他洗的冷水澡。 想避开他湿冷扎人的短发,却听到他低缓的声音,“婳婳,想不想摸摸?” 秦诗睫毛轻颤,偏头,他也正好抬头,浅色眼眸映着她影子。 “摸什么?” 秦诗好像明白,又不确定。 池臣宴就握住她柔嫩的手,放在自己腰腹上,让她掌心隔着浴袍轻贴着他,再带着她的手一路缓缓朝上,最后摸到他心口处。 轻轻按紧。 “我的伤。” 男人声音沙哑,“要摸吗?” 秦诗抿唇,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有什么好摸的?” 她低声:“你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受伤的事吗?” 江南归随意一句,都能被他阻止。 他不愿意告诉她,她也不想问。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是他自己选择隐瞒,那他再煎熬难受,也是他该承受的。 池臣宴喉结瞬然滚动,浅浅勾唇:“之前确实不想,怕婳婳难受。” 秦诗别开目光,“所有自以为是的为了我好,对我来说,其实都不算好。” 池臣宴眼底自嘲,“是,婳婳说的对。” 他低声:“所以,婳婳既然不会难受,那我还遮什么?何况,我们结婚了,早晚婳婳都会看见的会知道的。” 之前在火锅店,他只担心她难受,没多想其他,所以阻止了江南归。 后来发现,他多此一举。 池臣宴没再询问她意见,径直把她的笔记本电脑拿开,抱她起身让她跨坐到他腿上。 再重新握住她手,不容拒绝的带着她手再次贴上他的身体,这次,不是隔着浴袍,而是直接从浴袍边缘摸进去。 她柔嫩指尖就那么毫无阻碍的贴上他薄硬腹肌。 池臣宴喉结骤然滚动,闭上眼,感觉到她指尖在轻颤,想逃走。 他按紧她手,嗓音更哑,“别躲。” 他再次低头,额头贴上她颈,带着她微凉柔软的指尖,一点点从他肌肤上抚过。 骨头深处都是痒的。 她指尖像有电流,让他呼吸越来越沉。 他声音也彻底沉下,“摸摸它。” 偏头,薄唇贴上她耳根,低低缓缓的说:“刚受伤的时候,伤口很疼,可没钱去医院,也买不了好药,所以很久都愈合不了。” 秦诗心脏瞬间收紧。 听他继续:“每夜每夜痛到没法入睡甚至没法呼吸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秦大小姐在身边就好了。” 他低笑,带着自嘲,“秦大小姐如果在我身边,肯定会骂我是傻子是笨蛋。可也会很心疼我,会红着眼睛掉眼泪,轻轻抚摸那些伤,吹吹它们,让它们不那么疼……” 随着他的话,秦诗眼睫颤得厉害。 那些伤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明显,她平时隔着衬衣按在他身上时,都没怎么注意到。 当然,也许是因为每次碰到他,都是被他亲吻或者撩拨,所以忽略了别的。 直到现在。 毫无阻拦的,她指尖随着他动作,摸到他冰凉肌肤上,一道道浅浅凹凸,从他腹部直到胸口。 就算现在看不见那些伤,也能想象,有多可怕。 秦诗终究还是心疼了。 她心尖被人狠狠揉捏着,酸酸涨涨,忍不住问,“怎么伤的?” “池永烨打的。” 池臣宴闭着眼,没再隐瞒什么,“打完之后,把我扔去了z国。” 秦诗呼吸瞬然收紧。 他父亲? 还有,他说的,打完之后把他扔去z国? 意思是,那时候不是他不告而别,是他父亲让人把他带走的,而且是在把他打得浑身是伤之后? “他为什么……” 不等她再问,池臣宴呼吸瞬然低沉,难耐喘息两下。 秦诗的手指碰到了他心口上的伤。 因为刚才的震惊颤抖着,浅浅的指甲就那样从他心口刮过。 微疼,酥麻却入骨。 池臣宴不想再说过去,只按紧她手,“再摸摸。” 她依然僵硬着,不动。 池臣宴呼吸更急,贴在她耳根的唇,吻上她耳垂,低喘带求的诱她,“大小姐,求你。” 第25章 乖乖,晚安 “大小姐,你还想怎么样?” “大小姐,还没玩儿够吗?” “又怎么了,大小姐?” 那时候的她在他面前,大概就是一个,骄纵麻烦的大小姐。 可现在,他叫她“大小姐”,却说“求你。” 用那种嘶哑缠绵,含诱带哄的语气。 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大小姐,能掌控他的一切。 秦诗呼吸也跟着乱了。 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不管她现在对池臣宴的想法有多复杂,也得承认,池臣宴对她的吸引力比她想象中大得多。 至少,不管是拥抱亲吻,还是身体上的碰触,她都不抗拒,甚至…… 动情。 秦诗纤细指尖不受控制的动了动,轻颤间,再次刮过他心口朱砂。 然后听到耳边男人的闷哼。 性感到极致。 让秦诗有点口干舌燥。 不过这声闷哼也像是鼓励了她,她稳住手指的颤,一寸寸,缓缓从他薄硬肌理上抚过,从胸口,到腹部。 然后,细细感受着指腹下不平的痕迹。 伤痕似乎有她手指宽,都很长,横七竖八,不管她摸到哪儿,都能摸到。 秦诗隐隐明白了。 应该是鞭子或者细荆条抽出来的伤。 随着抚到的伤越来越多,心间的躁动再次化作心疼。 虽然她知道,池臣宴的父亲从小就不喜欢他,池臣宴在外被人叫私生子,在池家,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没人爱他。 没人在意他。 只是秦诗也没想到,他父亲竟然会这样鞭打他,甚至在鞭打之后,不给他治疗直接送走。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惩罚,这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心脏像是包裹着油纸被扔进深海,闷得透不过气。 就是那时候吧。 她以为他不告而别的时候。 他在国外某个角落,带着一身难以愈合的伤,夜夜睁眼到天明。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手指滑落到他腹部时,再次顿住了。 男人低头埋在她颈,双手环抱着她,随着她又软又烫的手指从他身体寸寸抚过,男人喘息越来越沉,直到感觉她停下,他才哑声,“婳婳,别停。” 他又偏头亲亲她耳朵,像要糖吃的小孩,“还要摸。” 秦诗却把手从他浴袍里拿了出来,捏紧滚烫指尖,叫他:“池臣宴。” 男人顿了顿,从她颈上抬头。 两人靠得近,稍一抬头就是鼻息相缠,唇瓣只隔着一线,就要碰到。 秦诗无意识舔唇,用力抿了抿唇瓣,微微朝后避开两分。 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中,她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鼻息间的热还在纠缠。 可这扬情动,似乎只有池臣宴自己陷于其中。 因为他看到秦诗眼中的清明。 从头到尾,她都保持冷静。 池臣宴忽然有些无力。 他也在想,他是不是太自信了。 他和她赌,她会先克制不住想要吻他。 可现在,她还冷静自持。 他却已经快控制不住,宛如病入膏肓的病人,要她救治。 他目光深望着秦诗,暖黄光线中,勾勾缠缠很不清白,却声线清冷的反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诗蹙眉,“如果你告诉我……” “你又能做什么?” 池臣宴忽然轻笑,带着点嘲弄,“秦大小姐在秦家自身难保,就算我告诉你,你能做什么?你是要冲到国外来救我,还是要给我钱?你想凭你一己之力同我父亲作对,同池家作对?你觉得,可以吗,你能做到吗?不说我父亲和池家,就说秦家,会放任你吗?” 秦诗心脏狠狠一缩。 她知道,她确实做不到。 她如果那样做,只会被秦家强行带回,或者连她自己的钱都被收走。 她会被牵连,会被秦家惩罚。 秦家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也很难说。 那时候才18岁的他们,孤立无援,救不了对方,只能尽力保全自己。 这是现实。 可现实被他这样无所谓的说出来,让秦诗很难接受。 看,他就是那么冷静。 她倔强着:“你可以让我知道……” 池臣宴轻声打断她:“我的大小姐有多冲动,我难道不知道?” 他弯唇,单手掌心轻抚她脸颊,目光温柔几分,“如果让你知道,哪怕我求你别管我,你也会不顾一切。” 池臣宴眼睫垂低,光影明暗中掩饰住所有情绪,“所以就算重来一次,就算再让你厌我七年,就算再多一个七年不能见面,我也不会告诉你。” 秦诗眼睛瞬间红了。 池臣宴喉间也堵得厉害,轻咽间缓过呼吸,还是继续说:“因为,就算我想婳婳想到要疯掉,却更舍不得,看婳婳因为我,受到一丝伤害。” 那时候的他,身无分文一身是伤。 他连自己能活几天都不知道。 如果她再出什么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帮不了的地方…… 他都不敢想,他那时候会有多绝望。 也许,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可不告诉她。 就这样让她以为,他走了。 他们之间再无关联。 至少,她会好好的,依然做她的秦家大小姐。 而他只要想着她,知道她还好好的,他就能坚持着、忍耐着,一点点重新爬起来。 走到,任何人都无法再欺负她的位置。 秦诗眼睫闪动,眼泪啪嗒掉下来。 她回过神深呼吸,捂了捂眼,“既然你这么理智冷静,七年都可以忍,那再忍忍也没关系吧。” 她从他怀里起身,池臣宴也没有阻止她。 只随着她起身抬眼看她,灯光在他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影,像一张无形却温柔的网,无声无息笼着她。 秦诗不看他的眼睛。 看着就会心疼就会心软。 她目光下意识朝他腰腹落了落,又被烫到似的飞快移开目光,“我不摸了,我要回房间洗澡睡觉了。” 她转身离开阳台,走了一步又回头,红着眼瞪他,“你今天晚上,睡客厅。” 说完离开,毫不留恋。 池臣宴重新垂下眼,也看看自己,眉骨轻抬,“你想睡客厅吗?” 等了片刻,他勾唇:“就知道你不想。” 没出息。 池臣宴把松掉的浴袍系带重新拉上,懒散起身,走到卧室前,握住门把手淡定推门。 顿了顿。 门锁了。 池臣宴沉默两秒。 走到茶几旁拿过手机,发消息给秦诗:「客厅没有枕头和被子。」 很快,秦诗回他:「找酒店前台。」 池臣宴勾唇缓缓打字:「客厅也没有我老婆。」 他继续发:「找酒店前台,也能给我一个老婆吗?」 秦诗没回。 等了会儿,池臣宴无奈弯唇。 他坐到沙发上,想了想,也不再纠缠,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也好。 他只是把手机拿到唇边,按下语音键,低缓开口。 房间里,秦诗靠在门上,拿着手机,看他发来的消息。 眼睛还是红红的,眼泪还没干,她揉揉眼睛。 看清老婆两个字,心尖酥麻一瞬。 直到他发来语音。 她迟疑几秒还是点开,用最小的音量,贴到耳边,听到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算了,既然我老婆不想见我,那我就不烦老婆了。」 就好像他湿热的薄唇贴在她耳朵上说话一样,老婆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低低的哑哑的,莫名缠绵。 秦诗咬紧唇,又收到另一条语音。 她闭上眼,就像感觉到,他在轻吻她耳廓,温柔入骨的说:「乖乖,晚安。」 第26章 心脏,寸寸成灰 只是她又失眠了。 她的睡眠质量其实远不如池臣宴以为的那么好,失眠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 反倒是前两天在池臣宴身边时,总是很容易就睡着,那才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今晚他不在身边。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四周空得厉害,又一次陷入无法入睡的困境。 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回那七年。 想池臣宴被他父亲鞭打后赶出京都,让他在z国自生自灭。 可为什么呢? 难道还是跟她有关? 那时候,她和池臣宴走得很近,学校的同学也许看不出来,可在校外,他父亲或许发现了什么? 可就算如此,他父亲也不用那样做啊? 她是秦家人,却也因为母亲过世不再得宠。就算她和池臣宴在一起,对池家其他人也没什么威胁,甚至可以说,她是很好的跟池臣宴联姻的人选。 秦诗想不明白。 但不管是为什么,她现在知道当年池臣宴不是故意不告而别,心里的那根刺就应该拔掉的。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也能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的凌乱。 她知道,她也想爱他的。 像18岁以前。 可是…… 秦诗闭上眼,眼睫缓缓湿润。 她把脸埋进枕头,努力把所有思绪抽离,逼自己入睡。 可还是睡不着。 秦诗最后拿出手机,拨通池臣宴的电话。 响了半声就被接起,男人声线沉稳,带着担忧:“怎么了婳婳?” 秦诗把手机放在枕边,声音闷闷的,“我睡不着。” 电话里沉默两秒,传来男人无奈的低笑,“那就开门,我哄你睡。” “不要。” 秦诗嗡着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男人更无奈了:“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想听听你的声音,想跟你说说话。” 秦诗好像忽然来了倾诉的欲望,想把很多话都告诉他,所以她轻声说:“池臣宴,那七年我其实总是失眠。你说你夜夜睡不着,我其实也一样。那时候,我就很想,如果能听听你的声音就好了,哪怕见不到……” 秦诗深呼吸,像是在忍耐什么,缓了缓才又开口:“可是不行,我不止见不到你,我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让你滚,再也别回来,你就真的不回来了。” 她自嘲的笑,“整整七年,你一次也没联系过我。你确实很能隐忍,就好像你说的,哪怕是七年,哪怕再多一个七年,你也可以忍。如果你永远不能成功,那你应该就能忍过这一生。” 客厅里,池臣宴接起电话时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前。 听到这里,他呼吸一窒:“婳婳……” 想解释什么,却被秦诗打断了。 他听到女孩儿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浓重的哭腔,“虽然我知道你说的对,那时候的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我知道你是被逼离开,知道你受了伤,我其实也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自己那时候也在被欺负,我能保全自己已经很不容易。” 池臣宴眼底的光寸寸冻结,他压抑着呼吸,听女孩缓缓继续:“可你知道吗,被推下楼摔到昏迷,被推下水差点淹死,大冬天,被他们推出门不许穿外套差点冻死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你在身边就好了。” “可你不在,我甚至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你抛弃了,被所有人抛弃了。” 她声音越来越哑,“在机扬我找到你,你看我时的眼神我记到现在,冷得可怕。现在想,也许你当时也是在伪装,可对我来说却是真的难过,是长达七年的难过。你带着希望和期待,用七年走到现在的位置。可你为什么,不肯给我留一丝希望和期待?” 池臣宴捏着手机的手指颤抖的厉害,“我……” “池臣宴,你说你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你觉得我在京都在秦家活得好好的,你觉得你只要成功就可以回来,可以和我重新开始一切。” 秦诗停顿几秒,像在迟疑,可最后还是开口,告诉他:“那你现在,如果知道我曾经差点被强奸,差点自杀死掉,永远等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她轻声问他:“如果你知道这些,你会有一点后悔,会心疼我吗?” 那一刻,池臣宴无法形容自己的情绪。 就好像一把尖刀悬在头顶,在这一刻倏然落下,毫无征兆,又毫不留情的捅进他身体,再穿过心脏,寸寸成灰。 所有伪装的风平浪静,都被秦诗这一句句平静却锥心的话轻易撕开。 池臣宴在她清浅缓慢的声音里,不知道过去多久,才找回失控的心跳。 眼尾早已通红,开口时声音嘶哑得没边:“我不知道……” 她是秦家大小姐,不是什么私生女,也不是养女。 虽然他知道,她母亲去世后,她父亲也没那么疼爱她了。 可他也听秦诗说过,她父母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 他们曾真心相爱。 那个男人怎么能容忍别人,那样对她? 秦家人,怎么敢那么对她! 不止是心疼,心中血洞越来越大,池臣宴甚至尝到喉间的腥甜。 那一刻,他确实后悔了。 他好像错了。 他太自以为是。 “婳婳……” 不等他再说什么,秦诗又说:“我明天早上想回京都。” 池臣宴呼吸窒住。 他闭上眼,掩饰住眼底血色。 电话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秦诗也没催促他,只安静等着。 好久,池臣宴开口,哑到几乎无声,“好,我给你订机票,到时候让司机送你去机扬。” 顿了顿,语气带上恳求,“让明源陪你回去,好不好?” “好。” 秦诗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现在京都的状况复杂,秦家人还有慕斯睿大概都在等着她。 有明源在她身边,会安全很多。 又是片刻沉默,秦诗说:“池臣宴,你哄我睡觉吧。” “怎么哄?” 池臣宴转身靠上卧室门,眼眸紧闭着,眼角已经湿润。 他听到女孩儿温缓的声音,“就这样,不要挂断就行了,只要我知道你在,我就能睡得着。” “好。” 池臣宴应道,声音低沉,混着难言的哑,“晚安。” 顿了顿,他补充,柔到极致,“宝贝。” “晚安。” 秦诗回他。 不再说话。 手机一直没挂断。 听着听筒里传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声,秦诗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池臣宴在卧室门前站了整整一夜,望着落地窗外,看着夜色从浓黑变成灰白,天色渐亮。 他给江南归发消息,缓缓打字:“我今天回京都,南城的事交给你。” 第27章 婳婳,我快疼死了 收拾好出去,打开卧室门,就就看到站在门前的池臣宴。他似乎正想抬手敲门,门一开,他动作顿住。 两人目光就那么撞上。 秦诗眨眨眼,微微偏头,“你昨天晚上没睡吗?” 他眼睛好红,眼底全是血丝。 她状态倒是很好的样子,夜里电话中的脆弱,现在全然看不到了。 池臣宴看着她眼眸中的清澈,心脏闷痛。 想她大概是故意。 她跟他说了那么多锥心的话,还觉得他能睡得着? 哪怕过了一夜,那些话还是一字字清晰在他耳边,让他恨不得将秦家人全都送进地狱。 这一夜,他站在这里,脑海中全是那七年的她。 画面中的她是怎么被人欺负,怎么一个人在又黑又冷的夜里,一天天熬过来。 带着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想一想,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池臣宴开口,煎熬了一夜的嗓音,哑得厉害,“你觉得,我能睡得着?” 克制了整夜,到现在终于克制不住。 男人上前一步,抬手,紧紧揉她入怀,在她耳边颤抖低语,“婳婳,我快疼死了。” 心口疼,疼到痉挛,快要没法呼吸。 如果不是怕她情绪不稳定,怕她见到他会更难受。 他早就直接进去卧室,而不是在这里枯站整夜。 直到现在,看她情绪恢复如常,他才终于敢抱她。 秦诗呼吸着男人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的清冽,他这一夜,竟然没有抽烟。 轻眨眨眼,秦诗还是抬手环住他腰身,声线温软,“其实没什么的,都已经过去了。” 昨夜知道他离开的真相,情绪确实没有控制住,也忍不住同他诉苦,想让他也知道她的委屈。 睡了一夜醒来,秦诗那些情绪又渐渐抽离。 这七年,她都已经习惯了。 现在至少比过去好,他回来了。 可池臣宴喉结滚动。 却想:过不去的。 他知道。 也终于明白,就是因为这样,因为他们的抛弃,因为没有了希望。 才会让他明媚恣意的大小姐,变成了现在谨小慎微的温吞模样。 只是池臣宴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秦诗再回到过去模样。 他只能抱紧她,一遍遍哄她,“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婳婳。” “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婳婳了。” “那些欺负婳婳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顿了顿,他嗓子紧涩的补充:“包括我自己。” 秦诗听到这里,眼睫闪动,好奇问他:“你要怎么样让自己付出代价?” 池臣宴收紧手臂,恨不得把柔软身体嵌入自己的骨血。 “婳婳想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他从她肩上抬头,发红的眼眸深凝着她,认真而执拗,“我这一生,都任由婳婳挥霍。不管什么,只要婳婳要,我就给。” 有的,我给你。 没有的,我去抢来给你。 只要你要。 哪怕,你这一生,都不会再爱我。 秦诗目光颤了颤,清明眼底浮出浅浅水雾,又很快眨去,只弯了弯唇,“好啊,那你要记住。” 池臣宴点头:“好。” 秦诗就对他眨眼,“那先说点我的要求吧,以后你不能强迫我去抱你,也不能逼我和你打赌要我自己去吻你,你可以吗?” 池臣宴:“……” 他沉默几秒,“这件事可以商量商量吗?” 他怕,他克制不住。 对她的欲望太深。 他总是行动大于理智的。 所以,也总想‘逼’她更主动。 秦诗摇头:“不可以哦。” 池臣宴沉默不说话了。 他确实在迟疑。 这件事和别的事不一样。 他确实怕自己做不到。 秦诗弯唇,也不再逗他,只是问他:“飞机是早上几点的?” 池臣宴微微松开她,“九点。” 她不再说这事,池臣宴也就不说,他只需要去做。 从现在开始,就算用尽一生,他也要把他的大小姐,重新养回来。 他握住她手,牵她去餐厅,“先吃早餐,吃了早餐我送你。” 秦诗点头说“好”。 只是她也没想到,他说的送,是把她送到机扬,再送上飞机,最后送到京都。 秦诗:“……” 直到坐上飞机,她看着身边也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池臣宴,无语道:“你在南城的工作做完了?” 其实秦诗也想过,池臣宴那么轻易答应她回京都,可能会有什么别的安排。 比如他大概会把所有工作压缩完成,然后晚上就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 可她也没想到,他的安排是跟她一起走。 秦诗的情绪好了,池臣宴也就暂时收拾好心情。 至少现在在秦诗面前,除了因为一夜未睡眼睛还发红,脸色不太好之外,他的情绪看起来很稳定。 替秦诗把安全带扣上,他一边回答她:“剩下的事,南归可以处理。” 顿了顿,担心她多想,池臣宴又补充,“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扣好安全带,他抬眸看她,“你只要让明源跟着你就行,我回京都,是有其他的事要做。” “我没有想你会缠着我。” 秦诗蹙眉解释:“我回京都本来也不是要躲你,是想回去电视台跟总台台长聊聊。” 她看小助理给她发的消息,今天总台台长会在电视台,所以她想回去找台长聊聊。 “我知道。” 池臣宴摸摸她头发,“到了京都我让人送你去电视台,结束了你就乖乖回家等我。晚点我回去接你,带你去吃晚餐。” “你回京都要做什么?” 秦诗有点好奇,她还以为他是专程为了她。 可听他安排,他是真有事要做。 池臣宴却没回答,而是忽然说:“婳婳,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1号好不好?” 这话题转得过快,内容也让秦诗惊讶。 婚礼? 她甚至还没想过。 “下个月1号?” 秦诗想了想,“9月1号?” “嗯。” 池臣宴轻弯唇,“是我和婳婳,认识的日子。” “……” 秦诗更无语。 这也是他们所有同学认识的日子好吧,最痛苦的开学日。 她咬唇,“你是觉得这个日子很美好吗?” 不说别的,他们的认识,也不算美好吧。 秦诗有点心虚的想。 “是。” 池臣宴却弯唇点头,揉揉她发丝:“很美好。” 其实最开始,听到老师叫这两个字的时候。 小小年纪的他就以为那两个字是:情诗。 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的小孩,就已经觉得这两个字很美好。 他那时候就想,怎么会有人的名字,这么好听。 又温柔,又甜蜜。 情诗…… 他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忽然就想给情诗一块巧克力。 第28章 红唇微噘,勾他认输 阳光正好。 池臣宴和秦诗一起在机扬附近吃过午餐,才让人送她去电视台。 替她打开车门,可眼看着她要上车时,池臣宴又没克制住,还是勾住她腰把她重新揽到身前。 在她疑惑望向他时,池臣宴低声,“有什么事就叫明源,只要你说,他什么都会替你做。” 秦诗眨眨眼,“我只是去个电视台,也不是去杀人放火。” 池臣宴屈指轻敲她额头,无奈:“我是怕你遇到对你喊打喊杀想要杀人放火的人,还只会忍着。” 秦诗好笑,“我也没那么没用。”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大概还是因为她昨天晚上对他说的话,让他阴影太大了。 她虽然这些年一直被秦家人欺负,可开始工作彻底脱离秦家后,她几乎不回去,见到秦家人的时候少了。 而且现在那些人也不会像十八九岁那样用霸凌的方式欺负她了,因为她报过几次警,警方虽然也做不了太多什么,最多就是调解之类。 可次数多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秦家人到底还是要脸面的。 秦诗的父亲秦觉更不想让京都豪门世家都觉得,他纵容继妻继子女等虐待亡妻的女儿。 所以,也警告过那些人几次。 后来,她们早就换了别的方式。 比如切断她的经济来源,阻碍她的工作,让她身边的朋友都不敢帮她,都离她远去。 逼她无路可走。 最后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愿,去联姻,成为秦家的工具。 所以什么喊打喊杀的,现在应该是不会的。 再来,就算她们真喊打喊杀,秦诗也不是那种会忍着的性格。 她也会反击,会报警。 虽然很多时候,也都是徒劳。 池臣宴看着她眼睛里的平静,心脏却更加钝痛。 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才会在说起这些事时,毫无情绪波澜。 就好像,她习惯受伤了。 池臣宴捏住她脸颊,让她和他对视,声线沉稳,认真告诉她:“婳婳,我不管别人想做什么,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话,他早就想告诉她,此刻确实忍不住,他说:“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就行,不用管后果。因为我的大小姐,永远都可以肆意妄为,潇洒恣意。” 秦诗心尖瞬然轻颤,她看着他眼睛里映着的小小的自己,轻眨眼,“说的你好像京都恶霸一样,照你这么说,我要是想杀人放火也可以吗?” 池臣宴点头:“可以。” 秦诗一愣,池臣宴浅浅勾唇:“因为我知道,能让婳婳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是该死。所以如果做恶霸能保护婳婳,我可以。” 温热指腹轻擦过她脸颊,在她略显迟疑的目光中,池臣宴浅声说:“婳婳,不管你怎么想那七年,可那七年,我唯一所想的,就只是,哪怕付出一切也要成为可以让我的大小姐潇洒恣意的底气。” 眼看她眼圈似乎有点发红,池臣宴指腹轻按在她眼尾,淡淡继续:“从我认识秦诗那天开始,她就是热烈灿烂的,她该无所顾忌。” 哪怕那时候,她丢掉他的巧克力,他也想,原来情诗是会骂人的诗。 情诗一点也不温柔。 他不喜欢情诗。 可后来,他看见她的热烈灿烂,羡慕她的肆意。 她眼睛里永远是明媚的。 他又想,原来情诗不温柔,是因为,情诗是热烈的太阳。 是让他向往的诗。 池臣宴一字字同她说:“所以如果不能让我的大小姐肆意,我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明白吗?” 这些话,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秦诗用力眨了下眼,片刻后,压下嗓间酸涩,对他弯唇:“我知道了。” 池臣宴又忍不住捏捏她脸颊,“你最好是真的知道了!” 秦诗点头,“真的知道了。” 她手撑在他心口,微推了推,“行了别煽情了,我得去电视台了,晚点去就见不到台长了。” 池臣宴却没有立刻松开她,他见她情绪缓和,目光不由凝在她娇艳红唇上,喉结轻滚,“要不要,吻别一下?” 秦诗眸光轻闪,微微偏头,弯唇问他,“这是你要主动吻我吗?” 池臣宴薄唇轻抿。 昨天下午说了那个赌约之后,就真的没有再吻过了。 他确实有点儿心痒难耐。 这双甜美娇嫩的唇,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含在嘴里轻吮舔咬,现在却要强迫自己忍耐。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偿失? 可池臣宴深呼吸几下,最后还是克制着自己,松开勾着她腰身的手,“走吧。” 秦诗这次倒是没动,反而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眸光流转,“你真的不想吻吗?” 说完,红唇微微噘着,摆明了要勾他认输。 “放心。” 池臣宴只是勾唇,长指掐住她脸颊,最后捏捏她微噘的唇,笑哼:“我不会输。” 秦诗撇嘴,也轻哼,“骗子。” 什么他的一生都任由她挥霍。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过是个赌,他非得跟她计较输赢。 前一秒还在哄她他做的一切都是为让她肆意妄为,下一秒就是“我不会输。” 呵呵。 秦诗不想理他了。 她转身要上车,那瞬间又被池臣宴抱回去。 “你干嘛……” 还没说完,甚至还没看清眼前人,男人已经低头从她唇上轻舔过,湿润温热。 秦诗:“!” 眼睫密密闪动间,男人重新抬头,笑着看她,“想起来了,我确实说了我不会主动吻婳婳,可没说过,我不会主动……舔婳婳。” 秦诗回过神来,唇上沾了男人的气息,那瞬间又烫又麻的。 手背用力抹过嘴唇,忍不住瞪他,“你是狗吗?” 池臣宴偏头,神色淡定,眼神带笑:“舔狗,怎么不算狗呢?” 他用那种特别淡然的语气,低声含笑的同她说:“反正,我确实想舔我们秦大小姐,一辈子。” “!” 秦诗耳根瞬然发烫。 这话池臣宴也说得出来,现在的他真是…… 脸都不要了! 她用力推他,“我真的要走了。” 池臣宴也不再阻拦,他松开她,抬手替她挡在车门上,看她上车。 车门关上前,秦诗还是抬眸问站在车外的男人:“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家?” 家这个字眼让人心软如水。 池臣宴眼神柔和:“五点之前。” “好。” 秦诗想了想,那时候她应该也回去了 她这才关上车门。 池臣宴偏头,朝一直在不远处等着的明源点点头,明源摸摸早就发烫的耳朵,赶紧上了副驾驶。 车辆慢慢驶离,池臣宴眼底的柔色也随之渐渐沉下,直到最后,彻底冷凝成冰。 他拿出手机,给池家老爷子打电话,接通后直接了当:“你们准备一下,晚上我带我老婆回池家吃饭,让池家人都认认主母,顺便商量一下婚礼。” “?” 池家老爷子懵了下,“你老婆?” 池臣宴转身朝等候在旁的另一辆车去,没解释,只是淡声道:“我在我老婆眼中就是个一直被你们欺负的小可怜,所以你们最好是把你们现在那些舔狗姿态收一收。以前是怎么做恶人的,现在就继续怎么做恶人。最好让我老婆看看你们以前是怎么欺负我的,别让我老婆觉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们,懂吗?” 池老爷子:“?” 你个小狼崽子觉得自己没欺负我们? 池臣宴已经坐上车,语气冷淡:“不过不管你们怎么穷凶极恶,我老婆不能被欺负,记住了?” 池老爷子:“?” 你要求是不是有点儿高。 池臣宴却不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抬眸,看向副驾驶的保镖,“秦永渝呢?” 秦永渝,秦诗那位所谓继兄。 把秦家败掉还得让秦诗去联姻救秦家的败家子。 前排保镖恭敬回答,“在御城会所的地下赌扬,现在已经输了三亿多了,被赌扬的人扣下了。” 池臣宴冷冷勾唇,闭上眼靠上椅背,“去御城。” 第29章 老公,我好想你哦~ “可是Boss……” 明源迟疑,秦诗叹气:“这里是电视台,在这里工作的都是正经人,就算有几个白莲渣男,也不会喊打喊杀的。” 顿了顿,看看明源那不用刻意表露也很明显的肃杀气息,清清嗓子:“倒是你,跟着我上去不合适。” 别人会以为,她是来砸扬子的。 明源想了想,也知道秦诗说的对,他点头:“那,夫人您要是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秦诗对他笑笑:“行,你的号码在一号键,有事我立刻叫你。” 明源:“……这也不必,2号就行了。” 他怕Boss知道追杀他。 秦诗好笑摇头,“那你先等着,我让前台给你泡杯咖啡过来。” 明源忙道:“好的,谢谢夫人。” 前台小妹妹正红着脸朝他们这边偷看,秦诗过去让她帮忙给明源倒咖啡的时候,她偷偷问秦诗:“秦诗姐,那是你男朋友啊?真帅。” 秦诗回头看了看明源,明源正在沙发坐下,双手放在膝上,坐得端端正正。 那姿态…… 秦诗和明源这两天也见过好几次,她隐隐察觉,明源应该不是普通的保镖,看起来是当过兵的人。 明源也察觉到秦诗在看他,又忙起身,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秦诗对他笑笑,“没事。” 示意他坐下。 她看回前台小妹妹,解释:“不是,他是我……” 秦诗顿了顿,那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柔声:“是我老公给我安排的保镖。” “保镖?” 前台一愣,“这么帅的保镖啊?” 忽然又一惊:“老公?秦诗姐,你结婚啦?” “嗯。” 想到池臣宴,秦诗眼底装满笑意:“再等二十几天,请你们吃喜糖。” 池臣宴说了,9月1号办婚礼,也就只有22天了。 前台小妹妹惊呆了。 从来没听说秦诗有男朋友,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秦诗没再多说,请她帮忙给明源送杯咖啡,便转身上楼去台长办公室。 看着秦诗的背影,前台八卦心起,给明源送了咖啡后就拿手机在群里爆料:「特大消息特大消息,秦诗姐结婚了!」 群里都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瞬间就刷了屏:「不是吧,没听说秦诗姐有男朋友啊?」 「她老公什么人啊?」 「秦诗那么漂亮,她老公应该也很帅吧?」 「她老公帅不帅不知道,不过她老公给她配的保镖超级帅!现在就在大厅这里等着她!」 从那时候起,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明源好整以暇端坐在沙发,也能察觉到,那些‘路过’的人朝他看来的八卦眼神。 他神色如常,只安静坐着。 「卧槽我去看了,真的很帅啊。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保镖?」 「保镖都这么帅,秦诗老公得帅成什么样啊?」 这些消息很快通过各个小群传到电视台所有人耳朵里,谢欢自然也知道了。 她心底不安。 秦诗说的老公,不会是池臣宴吧? 不会。 池臣宴怎么可能跟秦诗结婚? 昨天在南城,秦诗还叫池臣宴池总。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结婚,根本不可能! 估计是在虚张声势,以为这样就能回台里? 谢欢稳住心神,在自己的闺蜜群里打字:「秦诗老公?什么年轻帅哥,秦家现在要她和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联姻。那男人儿子都跟她差不多大,如果我没记错,五十来岁了吧。她说的老公,应该就是这个男人吧。」 这话很快传了出去。 众人震惊。 顷刻间,各个群里对秦诗就只有同情和嘲笑。 有人说话更是难听: 「难怪要给她找个这么帅的保镖,大概是知道自己满足不了小娇妻吧。」 「哎呀,其实嫁给老男人也挺好的,等老男人死了,钱都是她的,身边还有个帅哥保镖陪玩,要是我……我也不愿意的啧啧」 流言四起时,秦诗正在总台台长的办公室里。 总台台长是位五十多岁的女性,临近退休。 秦诗算是她一手招进来,看着成长的。 但在这件事上,她也显得为难:“诗诗,这事我知道了,也明白你受了委屈。但台里也有难处。现在电视台生存本就艰难,秦家文家甚至慕家一起施压,说如果你继续留任,台里今后的招商会非常困难,这打击对我们来说是毁灭性的。” 秦诗点头:“我理解,我的家事给台里添麻烦了。台长,我今天来,是因为我能解决这些问题。” 她把带来的文件放在台长桌上,“我拿到了池臣宴的专访授权,他签了字,随时可以录制。而且他承诺,只要访谈成功,电视台未来三年的招商都不用担心。” 台长一愣,“真的?” “嗯。” 投资的事虽然池臣宴没有说过,可秦诗先替他答应了。 她轻弯唇,“台长您也知道的,秦家和文家在池臣宴面前,不值一提。有他在,那些人都翻不出什么风浪。” 台长迟疑着翻开她带来的文件,是池臣宴已经签好字的访谈协议。 他在协议上指定了秦诗主持,否则协议作废。 台长仔细翻看,虽然有些惊疑池臣宴和秦诗的关系,可她没多问。 她再次看向秦诗,“可是,你怎么保证这个访谈一定会成功呢?” “只要台长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就一定能成功。” 秦诗眼中光芒纯粹而执着,格外坚定,“因为,他是池臣宴!” 只要采访对象是他,秦诗敢说,池臣宴朝镜头前一坐,节目就会成功。 他就是那样的人。 本身就有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魅力。 无论她问出多刁钻的问题,他都能给出完美的回答。 何况…… 秦诗神色认真:“我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台长,这个专访对我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我不会允许它失败。” 台长看着她笃定的神色,最终还是点头,“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七天之内,你把访谈做出来,直接上下周的《人物聚焦》。我也希望,你能成功。” “谢谢台长!” 秦诗彻底松了口气,台长神色也缓和下来,叹气,“你啊,你要知道,这七天我得顶着多大的压力力保你,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做知道吗?” “嗯,我会的。” 秦诗用力点头。 其实对她来说,直接让池臣宴给台里施压或者直接投资可能是最简单的事,秦家和文家根本不敢招惹池臣宴。 可秦诗不想。 谢欢在台里人缘挺好,她现在接手了《人物聚焦》,上期节目也做得挺好的。 小助理给她发消息截图时愤愤不平,说那些稿件明明都是她们做出来的,谢欢临时抢节目抢稿子,可台里那些人竟然都明里暗里的说谢欢比秦诗厉害。 说秦诗只是靠着秦家大小姐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秦诗还是想用实力证明,她才是《人物聚焦》最好的主持人。 等访谈成功,池臣宴再出手给出招商,一切更顺理成章。 而且,秦诗对这个访谈确实很重视。 如果连池臣宴的专访都做不好,她或许真该考虑转做幕后了。 跟台长说好,她又拿自己的访谈大纲给台长过目,让台长帮忙给出意见。 在办公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 出来时,秦诗变得轻松,只是抬眼就看到了靠在电梯边站着的谢欢,似乎在等她。 见到她,谢欢朝她歪头笑笑:“看来你这两天过得不错?” “还行。” 秦诗走过去,按下电梯键。 谢欢盯着她轻松的姿态,轻咬牙:“秦诗,你不会真以为你能赢吧?” 她冷笑:“慕少已经答应我的专访,我下午正好要去慕氏采访他。等播出收视和播放绝对会爆,《人物聚焦》主持人的位置我会坐得稳稳的!你以为,你还能回得来?” “慕斯睿?” 秦诗本来不想和她多说,此刻还是忍不住看她,“一个花花公子有什么好访的?谢欢,你不会把《人物聚焦》当成什么八点档娱乐节目了吧?” 谢欢轻嗤:“所以说你跟不上时代了呢?节目在你手里收视一天比一天低,播放一天比一天差。秦诗,守旧是没用的,不管你承不承认,现在就是娱乐至上的时代。娱乐化,有什么不好?” 秦诗看着谢欢。 忽然沉默。 想到池臣宴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秦小姐不觉得,自己这份采访提纲过于严肃无趣吗?” “所以,你那个节目的收视越来越差。” “秦小姐身为一个主持人,应该要跟得上时代发展才对,也该明白,现在没人愿意听这些,老生常谈的说教式访谈。” 这一刻,秦诗开始反省。 她的访谈是不是真的,过于死板? 谢欢见她沉默,抱着手臂打量她,“秦诗,你不知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多羡慕你?京都豪门大小姐,长得漂亮,追你的人都又帅又有钱。” “可我呢,我明明也没比你差到哪儿去,就因为家世比不上你,所以处处都要被你压。只能去做什么儿童节目的主持人,天天跟那些熊孩子做那些幼稚恶心的游戏。” 她微微眯眼,眼底厌恨,“凭什么呢?说到底,我只是没有你的资本罢了,如果我有,我一定比你强。” 电梯门在这时候打开,秦诗不想和她多说,抬步进去。 谢欢抬手挡住电梯门,“你之前跟我打赌,说我拿不到池臣宴的专访?我认输。不如现在,我们再来赌一赌。” 秦诗看向她:“赌什么?” “我去采访慕斯睿,你去采访池臣宴,在你看来他们天差地别,我也算吃亏。可我敢说,我的节目收视和播放,会比你的高。输的人,就自觉点从电视台滚出去。” 谢欢勾唇:“秦诗,你敢赌吗?” 秦诗觉得无奈。 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 这段时间,好像谁都想跟她赌。 “好啊。” 秦诗笃定看她,“那对不起了,这次,你依然会输。” 红唇轻弯,秦诗说:“还有,谢谢你刚才的提醒,我受益匪浅。你说得对,偶尔娱乐娱乐确实没有什么不好。” 谢欢目光轻轻一闪。 随后得意的笑了。 呵,秦诗要是真敢拿那些八卦问题去问池臣宴,就等着被池臣宴扫地出门吧! 秦诗倒是不知道谢欢想的什么,电梯门关上,她闭眼轻叹。 以前也没觉得。 现在不过是来电视台这么短短时间,跟谢欢说了这么几句,就觉得好累。 很想让池臣宴抱抱。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秦诗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咬唇。 不过是三天时间,她好像变得越来越依赖池臣宴。 秦诗轻歪头,咬唇纠结。 想着要不要给池臣宴发个消息。 可先看到了她助理给她发来的消息截图。 电视台里现在传她嫁给了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还说难怪节目要给谢欢,她要离开电视台,原来是因为给老头子做小娇妻去了。 她的小助理替她委屈:「秦诗姐,这些人太过分了!」 好歹同事一扬,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过秦诗自己也知道,因为她秦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台里,那些人跟她关系确实一般。 也许人都是这样的,会更亲近信任和自己同等地位的人,至于他们这些所谓的豪门世家大小姐,更多都是表面讨好,实则嫉妒的。 秦诗叹气。 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一边低头给小助理发消息,让她别在意那些,嘴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发到一半,脑袋撞到了什么,闷闷的响了声。 她轻“嘶”,忙朝后退,同时抬头。 然而下一秒,有人勾住她腰把她重新朝前带,温热掌心揉上她额头。 男人嗓音低沉无奈:“走路都不认真?” 其实在撞上那瞬间,秦诗就已经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此刻抬眸看到面前俊美的男人,还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池臣宴神色淡然,单手勾着她腰,“我来接老婆下班,不行?” 秦诗眨了几下眼。 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电视台大厅。 而此刻,周围有好些,不经意‘路过’的人。 想八卦是吗? 眼睫轻颤,秦诗忽然就噘了嘴,不满轻哼:“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 池臣宴眼底带上笑,轻揉她额头的手落在她脸上,捏了捏,姿态宠溺:“嗯,是我来晚了,让老婆等久了,是我的错。” 秦诗眨巴眼,双手抬起,环过他腰身,主动靠进他怀里,甜腻腻的撒娇,“没事的,我只是太想你,我不怪你的。” 顿了顿,她收紧手臂,声音更软,“老公,我好想你哦~” 女人声音在那瞬间格外娇软缠绵,老公两个字非常自然的说出了口。 被她抱着的男人微僵一瞬,心跳瞬间加速。 喉结滚动,那瞬间,他只有一个想法。 带她走。 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让她,继续叫~ 第30章 乖乖,再叫一声 最开始是来看帅保镖的。 后来,是听说来了个更帅的,帅到连前台小姑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憋了半天,憋出个她平时看小说学到的词儿:「宛如神祇!」 「而且看保镖的态度,对这位能跟神比帅的男人非常恭敬,这保镖叫他Boss!」 「不会吧,难道是秦诗老公?不是说已经五十几岁了吗,五十几岁了再帅能多帅?」 当然也有人不屑一顾: 「什么宛如神祇?男人我见多了,宛如神祇的没见过,宛如神经的一大堆!小妹妹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卸载番茄,别太非主流了,好笑。」 这话没说多久,就有人在群里尖叫:「啊啊啊啊啊不是非主流,是太主流了,太牛逼了!真就一个词,俊美如神啊卧槽!」 「哎呀我艹!我也看见了,真就没法形容啊,怎么能有这么帅的男人啊我去!」 「长得好,气质也好,朝那随意一站,除了神仙想不到别的了。」 「好歹我京都传媒毕业,第一次觉得自己语言这么匮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呜呜呜~」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不夸张,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就跟我以前见到秦诗时感觉一样,都特么是下凡来渡劫的神仙!」 秦诗的模样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刚来电视台的时候,惊艳了所有人。 甚至很多人都觉得她不该来做主持,直接去娱乐圈那绝对是顶流花预备。 也是后来相处多了,加上秦诗性格温吞柔和,那份惊艳感也就淡了。 这下本来对保镖不怎么有兴趣的人也憋不住了,纷纷借着上洗手间啊之类的事儿跑下楼来‘围观’。 池臣宴平时低调,从不接受访谈,回京都的时间也不长,这些人不认识他很正常。 倒是谢欢也偷偷下来看了眼,一眼就认出是池臣宴。 越来越不安。 难道,秦诗和池臣宴真的结婚了? 不。 也许“老公”只是秦诗随口叫叫? 谢欢还是不信池臣宴会这么快和秦诗结婚。 毕竟秦诗以前那么对池臣宴,池臣宴不是应该很厌恶她才对吗? 按常理,顶多是玩玩而已。 谢欢勉强稳住心神,回到顶楼台长办公室外等秦诗,这才有了后面那番对话。 现在,她也再次跟着秦诗下来了。 从另一部电梯。 走出电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矜贵俊美的男人,单手把女人搂抱进怀,眉眼间全是温柔,轻捏女人脸颊。 说:“嗯,是我来晚了,让老婆等久了,是我的错。” 谢欢心脏狠狠下坠,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怎么可能? 手指狠狠攥紧,她看到秦诗故作娇柔的模样,抱住池臣宴撒娇。 是了。 一定是因为秦诗太会装了。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性子,在池臣宴面前装什么可爱柔软? 绿茶! 没想到,池臣宴这样的男人,也会被这种绿茶迷了心窍,甚至连秦诗以前怎么羞辱他的都忘了! 所以,他喜欢这样的? 谢欢咬牙想着。 其他人也同样惊讶。 大家本来是下楼看帅哥的。 却万万没想到,会看到秦诗这么娇气的一面! 毕竟平时秦诗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几乎不发脾气。 当然,性子也不活跃,没见过她特别开心,也没见过她多难过。 大家都觉得,秦诗这个人挺没趣的。 豪门大小姐怎么能这么无趣? 估计就是按那种规规矩矩的豪门主母标准培养的吧。 恋爱结婚了,大概也没什么情趣可言。 然而此刻,他们眼睁睁看着秦诗抱住男人,噘嘴撒娇:“老公,我好想你哦~” 众人目瞪口呆! 各个群里消息刷得飞快: 「女人会撒娇,男人魂会飘,果然不假!」 「秦诗姐在老公面前这么娇滴滴吗?也太软妹了,看得我一个女人都硬了!」 「好歹是知识分子,说话别太糙了。」 「不过说实话,很养眼啊,帅哥美女抱抱撒娇什么的,看得我都想嗑了。」 「所以,这男人真是秦诗老公?那谢欢为什么说秦诗老公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 这问题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还能为什么? 嫉妒呗。 说人老公是老头子,想让人嘲笑秦诗,只是没想到,打脸太快,一个多小时就反转了。 啧啧。 大厅里,也有人看到了谢欢,互相交换着眼神,眼底带着嘲讽。 谢欢紧咬嘴唇,转身就走。 靠装绿茶勾引男人拿资源,难道只有秦诗会吗? 她能勾走慕斯睿,就能勾走池臣宴。 她倒要看看,秦诗能得意多久! 就在众人暗暗八卦时,秦诗已经挽着池臣宴的手臂走出了电视台。 车就停在外面,明源已经替他们打开车门。 车门关上,明源却没上这辆车,而是去了后面那辆。 秦诗也没多想,她只是坐好后看向池臣宴:“你怎么这么快?” 池臣宴泰然坐着,双腿懒散交叠靠在车椅。 他会来,是因为明源给他发消息,说电视台的人在传夫人八卦。 这事儿,是明源在前台小姑娘手机上看到的。 他在厅里坐着,来来往往的目光无法忽视,特别是那个前台,总是偷偷看他又低下头偷偷打字。 明源就起身过去,“聊的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前台小姑娘抬头,近距离对上明源那张好看却没有表情的冷脸,瞬间慌了,“我,我们……” 她心慌时,明源垂眸看到了她手机屏幕,正好看到她们议论秦诗老公的话。 明源当然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池臣宴。 此刻,池臣宴说:“事情办好了,听说你还在电视台,就过来接你。” “哦。” 秦诗抿抿唇,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其实还有点儿尴尬。 刚才那声“老公”,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就那么叫出来了。 现在没人围观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 她刚才会不会演的太过了? 好像有点过于矫揉造作了? 秦诗咬唇烦恼。 池臣宴也没说话,他单手支额,偏头深眸凝她。 看她垂着眼,脸上表情不断变化,一会儿像个小苦瓜,一会儿像个小南瓜。 忍不住轻弯唇,忽然淡声开口,“靠边停车,你先下去。” 秦诗一愣回神,看过来。 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开出一段距离,池臣宴的话是对司机说的。 司机应声把车靠边,老老实实下车。 秦诗疑惑眨眼,“停车做什么?” 池臣宴侧身就把她抱起,让她坐进了自己怀里。 对池臣宴来说,是从电视台秦诗抱住他时就想这样做了,想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把她揉进怀里,放肆疼.爱。 他克制不住想要和她贴近的欲.望。 可又怕,会吓到她。 所以只能克制,只能温柔。 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这样。 怕真实的自己让她害怕,怕她知道他对她无法控制的欲.望,所以他一直在强行忍耐。 男人掌心灼热,贴在她腰间单薄裙面,指腹轻轻摩挲细腰,让秦诗周身温度瞬间就高了起来。 秦诗轻眨眼,“做什么?” 池臣宴偏头看她,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她面上,嗓音磁缓,“婳婳觉得,停车能做什么?” 秦诗:“?” 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池臣宴忽而低笑,“总不能是,停车做.爱……” 话还没说完,被秦诗捂住了嘴。 她红着脸瞪他,“你别瞎说。” 池臣宴薄唇贴着她掌心,浅色眼眸安静看着她。 只是眼睛里纵容的笑,让秦诗不太自在。 她讪讪收回手,捏捏手指,掌心还有他唇的温度。 她嘀咕:“小学生才乱改古诗。” 池臣宴眼睫半垂,笑意不减。 他用格外温柔的目光一寸寸描摹她脸,“其实,我是过来给婳婳撑腰的。” 秦诗瞬间反应过来。 他大概是知道那些人议论她老公的事了。 池臣宴薄唇轻勾,又压近她几分,呼吸纠缠着她,“所以,婳婳,有没有奖励?” 随着他靠近,纤细手指撑在他肩,秦诗轻抿唇,呼吸带颤,“你,想要什么奖励?” 池臣宴侧脸,薄唇就贴上秦诗耳侧肌肤,感觉到她瞬间的颤栗,他哄她:“刚才在电视台,婳婳叫的什么,再叫两声好不好?” 秦诗呼吸彻底乱了。 她叫的…… 撑在他肩上的手指微用力,掐进他衬衣,想要推他,“你别这样,外面好多人……” 大街上呢。 虽然外面看不到里面。 可司机在外面,明源在后面车里,都等着他们。 会怎么猜测他们? 秦诗想想就心脏乱跳。 池臣宴亲亲她白嫩耳垂,“那婳婳就乖点儿,叫完了,我就让司机上来。” 手臂圈紧她,把想要乱动的她压回怀里,气息也瞬间带上了喘:“不叫,乱动,就真的要停车做……” “老公~” 话还没说完,被女人轻颤发软的声音打断。 细的几乎听不清。 秦诗是真的有点儿羞。 她能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和背对着他们的司机。 可抱着她的男人,也真的…… 让她心慌。 他们甚至没做什么,就在车里这样抱了抱而已,甚至都没接吻…… 秦诗确实有点儿怕他控制不住在这里乱来了。 所以,强忍着害羞开口叫他。 然而那瞬间,压在她耳边的气息更加迫人。 就好像一点火星,被瞬间引爆。 男人轻咬她耳垂,“再叫一声。” 他压抑着呼吸,轻喘着,“乖乖,再叫一声,我想听。” 秦诗确实有点儿被男人的反应吓到了。 他怎么…… 这么夸张。 她羞到想哭,最终还是红着脸把脸埋进他颈窝,带着颤意的软声,“老公~” 第31章 求你了,说要我吻你~ 也是因此,男人压抑难耐的轻喘,就格外清晰。 一声声,喘得秦诗耳朵红得几乎要沁血。 叫完那声“老公”后,她清晰察觉到,他分明更炙灼、更滚烫,让人心惊胆战。 这也太……可怕了。 除了年少那段,秦诗到底也没谈过恋爱,她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处理。 只能僵着不动,任由他抱着。 好在池臣宴知道分寸,也知道现在大下午的,在路边车上。 所以就算他确实忍得浑身疼痛,最终还是深呼吸,从她颈上抬头。 被他抱着的女人,漂亮脸颊也染上霞色,睫毛上的雾气凝成湿漉潮气,显得格外懵然无助。 她轻咬唇看他,不知所措。 池臣宴性感喉结轻滚,开口,嗓音宛如揉了砂,“吓到了?” 秦诗点头,然后就看男人深暗眼底的光瞬间沉下,看起来格外危险。 心弦忽颤,秦诗回神,又慌忙摇头。 可已经补救不了了。 那个点头,就已经让池臣宴一颗心狠狠沉下。 他就知道…… 这也是他最怕的。 池臣宴目光深深盯着她,声音里的哑掩饰不住,“婳婳,这只是开始。” 掌心轻抚她发烫脸颊,“既然和我结婚了,你就该想到会发生什么。” 他对她的爱和欲,都压抑了太久。 如果没有开始,没有拥有,或许还能再忍忍。 可开始了,拥有了。 她在他身边,在他怀里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确实会让她感觉到很可怕。 但他的确也没有办法控制。 她对他来说,就好像是轻易就上瘾的情毒。 只有她,是解药。 顿了顿,池臣宴还是怕自己语气太沉让她误会,又缓了缓,补充:“可我不会伤害你。” 他说:“别怕我,好不好?” 克制的低声中带着点求。 秦诗眼底波光涌动,直觉他误会了什么,她再次摇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真的没怕。” 她咬唇烦恼,“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有不想跟你做什么……” 从一开始她就没准备跟他做协议夫妻。 第一天晚上,那也是他自己停下的。 至于现在,或许是因为这两天相处,她又重新慢慢熟悉了他,知道了他离开的真相,也对他说了她的委屈。 其实秦诗很清楚,至少到此刻,她对他的想法也和刚开始结婚时不太一样了。 她在一点点的,慢慢找回对他的感情。 想要重新信任他,依赖他。 甚至,爱他。 只是现在这地方,还有他过于夸张的反应,她有点心慌也是正常的吧。 眼睫轻眨间,秦诗无辜得很,不由的低喃:“再说了,我就叫了声老公而已,你也不用这么……” 夸张吧。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勾引他的事儿一样。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抱怨完,就听到男人喉间溢出的低笑。 “什么叫,叫了声老公,而已?” 池臣宴眼睫半垂凝着她,眼底有浅浅涟漪,“婳婳根本不知道,我念婳婳这声老公,念了多久。” 所以,她这一声在她看来或许很寻常。 可对池臣宴来说,堪比催.情香。 那瞬间秦诗确实很想问,多久。 可她忽然就忍住了。 因为想到了之前几次。 她要是问了,说不定他就能说到少年时去。 又说出那些明明不要脸,偏偏还是能让她脸红心跳招架不住的话。 所以她干脆咬唇不语。 池臣宴偏还追问,“婳婳不问我,念了多久吗?” “有什么好问的。” 秦诗清清嗓子,再次轻推了推他的肩,“还是先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了。” 在这里,听他跟她说这些暧昧纠缠的话,她其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总觉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他们。 池臣宴看她躲闪的样子,终究轻笑,“好。”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补充:“回家也好。” 秦诗:“……” 忽然就不想回了呢。 池臣宴松开抱着秦诗的手,秦诗瞬间就从他怀里溜下去,直接坐的远远的,整个人几乎贴着车门,同时别开脸不看他,看着车窗外伪装淡然。 池臣宴也不管她,任由她‘躲’着。 毕竟,他这会儿的状态,她离远点,他也能稍微抑制些自己。 叫司机上车,直接回别墅。 现在时间也还早,下午四点左右。 不用急着回老宅那边,可以先回家和她温存片刻,再去老宅。 池臣宴靠上车椅,闭眼想着。 秦诗却在他闭上眼后,又偷偷朝他看过来。 男人装作不知道她在看他,抱着手臂闭着眼,神色坦然淡定,又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迫。 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很。 如果不是他欲盖弥彰的交叠双腿的话…… 秦诗扯扯嘴角。 假正经。 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池臣宴骨子里是个这么骚的男人? 秦诗腹诽着,正想收回目光,忽然又蹙眉。 之前被他逗得只知道羞了。 这会儿她才发现。 池臣宴穿的衬衣和之前不是同一件。 他去办什么事了,他们中间最多两个多小时,他还中途换件衣服? 秦诗眉心轻锁,缓缓移开目光重新看向车窗外。 接下来的车程两人没有说话,座椅中间隔着‘银河’,安静到让人感觉冷漠。 就连司机都忍不住朝后看了又看。 看到的都是他们Boss闭眼假寐,一脸冷沉。 夫人则靠着车门,望着窗外沉默,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可怜。 这是,吵架了? 司机默默叹气。 Boss也真是不懂事,女人是要哄的啊,他明明爱夫人爱得要死怎么就是不会哄呢? 然而等回到家,上楼,回到卧室,门一关。 司机以为不懂事的男人也已经忍到了极致,他不再犹豫,直接抱起秦诗,几步靠近床边,将她放上床。 秦诗陷入柔软床被时,男人随之倾身,低头靠近,同她气息勾缠,“婳婳,想要接吻吗?” 秦诗按捺着心跳,摇头,“不要。” 两人打的赌还在,她才不要输。 池臣宴偏头亲在她脸颊,缓缓朝她耳边啄吻,一边问,“要不要我吻?” 秦诗闭眼,男人亲吻过处带出阵阵酥麻。 她眼睫颤动,声音也颤,“不要。” 池臣宴已经吻在了她耳垂,然后,张嘴含住,轻吮。 秦诗整个人都颤栗了下。 抵在男人心口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朝下,环住他劲瘦腰身。 男人松开她耳垂,声音拂进她耳朵,“要不要我吻?” 秦诗咬唇不说话。 池臣宴的唇就贴上她耳根,顺着她白皙修长的颈,一点点吮吻朝下。 长指也落上她衬衣衣领,轻巧解开一颗纽扣。 吻随之落在锁骨。 秦诗仰头,呼吸发紧。 他贴在她精致锁骨上,再次低缓出声:“要不要我吻?” 秦诗真的觉得他太坏。 他就非得逼她认输! 她咬紧唇烦恼时,池臣宴动作停下,声音也忽然缓下,压着难掩的无奈和渴求,“婳婳,求你了,说要好不好?说要我吻你。” 再不让他吻,他就要疯了。 他语气带上点无辜,像是终于认输,却又偏偏要执着:“说……求我吻你。” 秦诗:“?” 你怕不是精神分裂了。 第32章 别勾我 毕竟,秦诗确实喜欢他的吻。 他这样撩拨她,她也确实心痒难耐,快要忍不住。 可秦诗还记得他们的赌约。 他说了,如果她输了,就得叫他老公…… 虽然这已经叫了吧,可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她,说爱他! 对现在的秦诗来说,这两个字,确实有点儿难。 所以她逼自己理智冷静,憋着不肯开口。 就算现在,池臣宴装作可怜模样,求她认输,她还是咬唇不肯服输。 池臣宴大概也明白了她不肯的原因。 毕竟,他和她是一样的。 想要她主动,更想听她说……爱。 可不管软硬,她都不吃。 咬着那双让他想疯了的红唇,就是不肯松口。 池臣宴确实有些无奈了。 他从她颈上抬头,眼底带着深浓的欲,凝着她,“真的不肯?” 秦诗偏头别开脸,不看他眼神,怕自己心软。 她只是说:“你之前不是很自信,自己不会输吗?” 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也有点儿哑。 被他勾出来的欲也很明显。 秦诗又重新抿紧唇。 池臣宴食指拇指捏住她脸颊,迫她看回来,目光深深的看她,喉结克制的下压,嗓音低沉:“可我早就输了。” 秦诗一怔,池臣宴轻叹:“所以婳婳就认这一次输,好不好?” 他重新压低,薄唇若即若离的轻拂她唇,缠绵声线像带着钩子似的,勾动她的情和欲,“婳婳认一次输,我这一生都输给婳婳,好不好?” 秦诗心跳乱了乱。 这样的情话,也很动人。 她承认,她有些心动了。 睫毛轻颤,唇瓣也动了动,想说什么,还没发出声音,池臣宴的手机响了,几乎是瞬间就惊破了满室暧昧缠绵。 也让秦诗心底那点意动,啪的散了。 幸好。 差点被他勾引到了! 秦诗暗道来电话的人是她救星,一边推他,“你电话。” 池臣宴能察觉到,秦诗已经快认输了,偏偏就是这时候…… 这时候打电话的人是不是想找死? 他脸色冷下,“不管。” 还要继续让她说,可手机铃声刺耳,听起来就很着急。 秦诗劝他,“万一有重要的事呢,先看看吧。” 池臣宴闭上眼。 也很清楚,现在就算继续,也没那个气氛了。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勾得秦诗快要忍不住的。 池臣宴轻咬牙关,还是掐掐她脸颊,“婳婳早晚要认输!” 秦诗:“……” 她懒得说他。 池臣宴深呼吸,压下烦躁坐起身,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色就更不好了。 秦诗一边把自己刚才被他解开的钮扣扣上,一边跟着坐起来,偏头一扫就看到来电显示:老不死! 秦诗:“?” 池臣宴已经滑动接听,池老爷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是说晚上回老宅吃饭,什么时候到,我让王管家……” 不等他说完,池臣宴冷声打断:“怎么,又想让王管家来门口给我们下马威?这种招数还没用够,一把年纪了,别太幼稚!” 池老爷子:“?” 池臣宴冷笑:“何况,不是你求我,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池老爷子:“?” 我求你个屁! 不过老爷子大概也反应过来了,这狼崽子的老婆估计在身边,所以装模作样,毕竟之前打电话说过了,要装可怜委屈嘛。 他懂。 所以老爷子也冷笑:“怎么,你都敢一言不发把婚结了,我让你带她回池家见见人不对?你没把我池家放在眼里,我却不能像你这个白眼狼一样对池家人不管不顾。你赶紧给我把她带回来,否则,就永远别回池家!” 说完,挂了电话。 池臣宴微微眯眸。 一旁的秦诗眉心也收紧,不安询问,“是你爷爷吗?” 池老爷子她见过,声音一听就是。 “嗯。” 池臣宴语气寻常:“他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了,让我带你回去吃个饭。” 秦诗眉心更紧了:“你现在跟他们的关系,还很差吗?” 她觉得有点儿奇怪。 现在池臣宴好歹是池家当家人了,怎么他爷爷对他还这个态度? 池臣宴闻言好笑看她:“婳婳觉得,我和他们的关系,会好吗?” 秦诗一愣,随后点头,“也是。” 大概是跟她和秦家的关系一样,永远好不了的。 而且刚才听电话里,他爷爷语气也确实很冷硬。 或许池家人也没人愿意接受池臣宴接手池家吧,这对他们来说,大概是羞辱。 其实秦诗最开始想靠近池臣宴,就是觉得和他同命相连,都是被欺负的。 想到这里,秦诗对池臣宴也更心疼了些,她主动从他身侧抱住他,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柔声说:“没关系,有我陪着你。” 他们以前就是同命相连的两个人,以后,他们也可以做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池臣宴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紧。 薄唇轻抿,他偏过头,而她乖巧靠在他肩,他偏头微微朝前,就吻在她额头,“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秦诗闭上眼。 男人唇瓣温热,吻在眉心,说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她更心动了。 不由自主的抱他更紧,也许是那种同命相连的情感,让她更想黏着他。 这样的秦诗,让池臣宴心跳凌乱。 早知道,装装可怜就能让她更靠近自己,他早就这样做了! 薄唇顺着她眉心,滑到鼻尖亲了亲,再缓缓朝下去…… 随着她眼睫密密的颤,男人在快要碰到她唇时,忽然顿住。 喉结轻滚,两秒后退开一些,低笑含哑,“婳婳,别勾我。” 秦诗:“?” 她什么也没做好吗? 她烦恼的松开他,“我去换衣服了,不是要去池家老宅吗,待会儿晚了你爷爷又要骂你!” 她说着话起身,池臣宴却抬手,从她身后把她勾回怀里,双腿敞开,让她直接坐在了他身前。 从她身后圈住她,他低头亲亲她耳朵尖,“放心,他们现在,到底还是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 他也不能演的太过,太过,就惹她怀疑了。 耳朵被他亲得痒酥酥的,秦诗“哦”了声,脸颊发红,“那我去了池家,要怎么做才好?” 她想着,是该礼貌客气点儿,还是对池家人讨好一些? 池臣宴却说:“做好我的大小姐就好。” 他一下下啄吻着她的耳朵,从耳朵尖到耳垂,“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们大小姐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谁都不用刻意讨好,如果他们让你不开心不舒服,该打就打该踹就踹,该让他们滚,就让他们滚。” 秦诗一愣,“可以吗?” 池家那些人不是连现在的池臣宴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可以。” 池臣宴,“现在的池家人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们习惯了嚣张狂妄,习惯了欺负霸凌,所以才会那样对我。可实际上他们骨子里早就是虚的,你声音大些,他们都能吓成狗。” 秦诗疑惑。 池家人这么奇怪的吗? 这疑问一直到了池家,秦诗才终于明白了池臣宴的意思。 池家老宅占地非常大,是秦家的十倍不止。 从门口直接坐车进去,差不多十分钟车程才到待客大厅。 下车后,池臣宴替秦诗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家宴而已,我们坐会儿就走,别紧张。” 虽然想让她可怜自己,可到底还是怕那些人做戏太过吓到她。 秦诗点点头,“你放心,我好歹也是见过大扬面的。” 她的长卷发半挽着,穿一条杏色收腰长裙,妆容浅淡,端庄又温柔。 池臣宴却觉得不是很适合她。 他的大小姐,应该更明艳些。 慢慢来吧。 手指落在她耳垂,轻捏捏,低笑,“进去吧。” 秦诗深呼吸,挽着池臣宴的手进入了待客大厅。 厅里很安静,本来以为没什么人,可一踏进去,二十几双眼睛就齐刷刷看过来。 厅里二十几个人围坐着,个个神色紧绷严肃。 压迫感深到让人窒息。 秦诗顿了顿,神色倒是没变,她只是挽池臣宴更紧些,唇角勾出笑来。 这些人她其实都认识。 个个都是池家有头有脸的,随便拎一个出去,也是京都说得上话的。 最前方主位上坐着的,自然就是池臣宴的爷爷,池盛安。 老爷子年近七十,可身体硬朗,整个人看起来就很年轻,除了头发白了。 而且秦诗一直都觉得,池臣宴长得特别像池盛安,她甚至能从池盛安身上看到池臣宴老了以后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的。 没人说话。 池臣宴不说,秦诗一时也安静。 池家其他人心神不安。 一时间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 虽然不久前老爷子已经耳提面命,要凶狠点,要羞辱池臣宴。 可他们敢吗? 想到池臣宴收拾人的手段,众人就心慌。 就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还是池盛安当先开口,作势瞪了池臣宴一眼,“终于舍得回来了,让一群长辈在这里等你半天,你的规矩呢?” 池臣宴淡声回过去:“是我请你们等的吗?” 池盛安脸色更难看:“池臣宴,你就用这种态度跟长辈说话?” 右边一人冷嘲开口:“人家现在可是池家家主,自然是不把我们这些长辈看在眼里了。” 说话的是池臣宴的二叔,池盛安的二儿子。 一边冷嘲热讽,一边端着茶杯的手竟然有些抖。 暗想,这话应该不算过分吧? 秦诗眼睁睁看到,他端着的茶水都溅出来些。 池臣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左边又有人说话,“呵,我们算什么长辈,在别人眼中,我们大概还不如街边要饭的吧?” 这人是池臣宴的小姑,池盛安的小女儿。 说话的时候,摆弄着她的美甲,一副张扬姿态。可秦诗眼尖的发现,她似乎力气太大,把长甲掰断了。 看着就疼。 那位小姑也果然白了脸色,别开脸龇牙咧嘴。 她说的挺温柔的了,池臣宴这狼崽子不会记恨吧? 演员果然不好做。 秦诗眉心更紧了。 池家人确实奇奇怪怪的。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怕池臣宴的样子,又偏偏要跟池臣宴作对,非得嘲讽池臣宴几句? 虽然这些话也不算难听了。 但是现在池臣宴都是家主了,他们还敢这样。 可见以前,池臣宴在池家是怎么被欺负的。 秦诗又心疼了。 池臣宴倒是神色淡然,只当听不见,根本不在意他们。 他只是轻弯唇,揽住秦诗腰身让她贴靠在身边,朝坐在主位的池盛安说:“秦诗,我妻子,” 简单的介绍,意思却已经明显。 当然,也让其他人都明白了。 这就是池臣宴带秦诗回来的目的,让这些人认认主母,别以后长着眼睛不认人。 池盛安落在秦诗身上的目光就深了几分,“这不是当初那个天天骂你的小丫头吗?” 秦诗:“?” 她没想到连池盛安都知道她骂池臣宴的事儿。 “池老爷子,我以前……” 她想要解释,可不等她说完,池臣宴已经凉凉开口,“我喜欢被我老婆骂,你有意见?” 池盛安:“?” 不识好歹! 秦诗眼看着池盛安脸色更黑沉,还想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呵,竟然有人敢嫁给池臣宴,不要命了是吗?” 所有人神色一变,朝门口看去。 进来的年轻人和池臣宴他们差不多大,是刚才说话的小姑姑的儿子,池臣郁,现在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流量。 池臣郁走进来,目光落到秦诗身上,“嫁进池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小心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池臣宴脸色冷了下去,冰冷视线扫向池臣郁。 池臣郁:“?” 一瞬慌神。 不是说演恶人吗? 他说错了。 他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别开脸,看房顶看地板看指甲,就连他妈都不看他。 池臣郁又看回池臣宴,池臣宴面无表情,可那种冷漠他很熟悉。 然后,他听见池臣宴没有情绪的问他,“怎么,你很想横着出去?” 那瞬间,池臣郁不受控制的腿发软,噗通就朝池臣宴跪了下去。 偷偷看过来的人再次不忍直视的别开目光。 池臣郁也想跑。 可戏不能停。 这满屋子,演戏他最专业! 他不服输的仰着下巴,“你瞪我做什么,你瞪我我也要说!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啊?你不弄死我,就等着我弄死你吧!” 秦诗沉默。 话说得是很嚣张。 可是,你为什么要跪着说? 第33章 我们阿宴也是有人疼的 男人语气懊恼烦躁,“那我不是腿软爬不起来吗?” 花园角落,池臣郁靠在树干上,弯腰揉着自己膝弯,哭唧唧,“现在还酸呢。” 他妈妈池恩雨抱臂讽刺,“没用。” 池臣郁脸色难看,讽刺回去:“你有用,你那指甲怎么少一截的?” 池恩雨咬牙去揪他耳朵,“说什么呢臭小子!” 池臣郁挥开她手,“难道不是吗,我搁那演戏是假的,可他开口就能封杀我甚至弄死我那是真的啊,我能不慌?” 他撇嘴,“还有你,他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从只会享乐的豪门富婆变成身无分文的街边乞丐,你不慌?” 池恩雨闻言一张脸也垮下,烦道:“早知道那狼崽子现在这么厉害,以前就对他好点了。” 也不至于搞得现在关系这么僵硬。 虽然池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池臣宴是老爷子求回来的。 他回来的条件,是要老爷子手中所有池家股权。 池家自然也有不满的挑事的争权的,可短短半年,就全被池臣宴用各种手段收拾了。 那些不服池臣宴的池家人,要不就见阎王了,要不就已经各国街边要饭去了。 老爷子也不管,睁只眼闭只眼。 剩下的都是懒却聪明的,自然也都猜到了些。 很明显,这扬争斗是老爷子默许的,故意的。 老爷子和池臣宴穿一条裤子,要摁死他们轻轻松松。 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只能老实听话才有汤喝。 经过这半年的清洗,现在池家完全是池臣宴掌权,他们哪儿敢跟池臣宴对着干? 谁想去要饭? 而且,池臣郁之所以这么怕池臣宴,还因为他亲眼见到池臣宴对付他们那位三叔。 是真的让三叔横着出去了。 虽然是三叔先动手,埋伏池臣宴要杀他,最后被反杀。 可那天晚上亲眼见到三叔脑门的枪眼,还是让池臣郁这个单纯的豪门少爷吓到了。 所以池臣宴一个眼神,他就克制不住腿软。 想到这些,池臣郁目光轻闪,“现在也不晚。” 他压低声:“妈,你发现了吗,五哥对那个秦诗是真爱!” 池恩雨不屑一顾:“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什么真爱?” “说了你也不懂。” 池臣郁翻了个白眼,“反正呢,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只需要讨好秦诗,对秦诗千好百好万好,秦诗好了,我们就好了。” “真的?” 池恩雨还是不太信,又纠结,“那我们要怎么对她好啊?” 池臣郁眯眼,“我知道她,京都电视台一个访谈节目的主持人。” 忽然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让经纪人去联系电视台,我要接受她的专访!我去接受访谈的话,她的节目收视肯定会好,收视一好她就高兴了,她高兴了,五哥不就高兴了?” “?” 池恩雨白他一眼,“什么馊主意,你有什么好访问的,访问你还不如我送她几百个包包。” “人家有五哥送,她需要你的吗?” “你不跟我唱反调你不开心是吧,你怎么跟你那个没用的爹一样……” “我怎么没用了,我的主意难道不好吗?我可以帮她事业起飞啊,我除了参加她的访谈,我还可以邀请她做我下档真人秀节目的主持,正好也是他们台的,那可是她们台里多少主持人抢破脑袋都抢不到的!” “呵呵,包包你五哥能送,真人秀主持人你五哥不能送了?” “……” 母子俩一边聊天一边互怼。 花园另个地方,秦诗也在跟池臣宴说话,“你们池家人,好奇怪啊。” 现在距离晚餐还有一会儿,见过那些人后,池臣宴和他们没有多余的话说,带秦诗出来逛逛熟悉环境。 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了,秦诗才看向池臣宴,“他们看起来真的很怕你。” 池臣宴嘴角轻弯,心底却沉沉。 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让他们本色出演都演不好! “他们确实很怕我。” 池臣宴干脆牵她去旁边石亭坐下,抱她坐在怀里,“不过,不妨碍他们厌恶我。” 秦诗若有所思的点头,“应该吧。” 害怕和厌恶,确实不冲突。 秦诗轻叹,抬手环住他腰,让自己贴紧他,柔声哄他,“没关系,反正他们都不重要。” 池臣宴喉结轻缓滚动,掌心落在她发顶,“嗯,婳婳最重要,我有婳婳就够了。” 这样乖的婳婳,这样黏他的婳婳,简直像在做梦。 “那,待会儿吃晚餐的时候,我们可以亲密点儿。” 秦诗清清嗓子,主动和他说:“我也想让他们都知道,我们阿宴也是有人疼的,才不需要他们。” 池臣宴呼吸微顿,“你叫我什么?” 秦诗眨眼,“阿宴啊。” 她叫的很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池臣宴以前其实很讨厌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只有那个女人会叫。 阿宴阿宴,宛如阿厌,就像魔咒一样,让他知道自己从出生就被厌弃的命运。 可现在,这个称呼从秦诗嘴里出来,轻声柔软,格外缠绵。 池臣宴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原来这么好听。 他忍不住哄她,“再叫一次。” 秦诗无语。 又来了。 叫个阿宴怎么也跟叫老公一样? 不过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没有老公那么害羞,她其实在心里叫过很多次了。 所以她搂着他颈,再次开口,“阿宴,阿宴,阿宴……” 都不要他哄,一连叫了好几声。 “行了。” 池臣宴叹气,掌心贴住她唇,“别叫了,再叫,我就要吻你了。” 看她红唇一张一合,叫“阿宴”,确实让他难耐。 秦诗忽然就歪头,笑了,“那你吻呀。” 这瞬间的她,格外明朗。 池臣宴看着她眼睛里的笑,心跳加速。 他也弯唇,“别想勾我认输。” 秦诗轻哼,别开脸。 不想理他。 池臣宴摸摸她头发,笑容温柔。 却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发消息到池家的家庭群,淡淡一句:「待会儿晚餐时演的像样点,我小时候你们怎么对我骂我的,待会儿就怎么骂,狠狠的骂。」 骂的越狠,他老婆越心疼他。 收到消息的池家人:“!” 满朝文武,无人敢言。 请问呢,这是最后的晚餐吗? —— 糖:小心演过头追妻火葬扬啊池总! 第34章 可笑,你也懂真心…… 秦诗已经做好了跟那些豺狼虎豹用餐,维护池臣宴的准备。 结果跟着管家走进餐厅一看,偌大的餐桌上,空空荡荡只坐着三个人。 老爷子池盛安,小姑池恩雨和她儿子池臣郁。 见他们进来,老爷子冷眼扫过来,“坐吧。” 然后吩咐管家,“让厨房上菜。” 管家笑呵呵的去了。 池臣宴牵着秦诗坐下,抬眸轻扫一眼四周,“其他人呢?” 池盛安眼皮跳了跳。 他还好意思问其他人? 就他在群里说那话,谁还敢留下来吃这断头饭! 也就池臣郁那小子,怕得要死也拉着他妈留下来,说他演技好,不怕。 他妈没办法,只能舍命跟他留下。 呵。 也不知道谁之前跪着放狠话。 此刻,池盛安瞪了池臣宴一眼,“他们说有事,先走了。” 秦诗轻抿唇。 这个爷爷对池臣宴真的很凶了。 别的人走了,他干嘛瞪池臣宴? 不讲道理! 池臣宴只是唇角轻勾,“同时有事,还真是巧。” “这还不明显啊?” 坐在另一边的池臣郁忽然开口,一副豪门公子哥的懒散做派。 翘着二郎腿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二郎腿抖啊抖的,斜睨着池臣宴,嘲讽勾唇,“因为大家都不想跟一个杂……” 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池臣宴目光轻狭,意味深长的看他,等他继续说。 池臣郁二郎腿抖得更起劲了,就是那话堵在喉咙里半响说不出来,他身边的池恩雨咬牙替他接上:“种。” 池臣郁忙道:“对,谁都不想跟一个杂……” 池恩雨:“种。” 池臣郁用力点头:“吃饭。” 秦诗:“……” 明明他们骂池臣宴这么难听,她该生气的。 可这两人实在太奇怪了。 搁这儿演相声呢? 池臣宴则是冷笑一声,收回眼神。 没用的玩意儿。 池盛安也是对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忍无可忍,一拍桌子:“行了,吃饭!” 管家已经带着人陆续把菜端上来。 池臣郁趁机抬手挡住口鼻,偏头朝他妈,只有池恩雨能听到的声音从他牙缝里钻出来,“原来你们以前骂我五哥,骂得这么难听啊!” 害他都骂不出来。 池恩雨:“……” 这其实还不算难听的。 所以说那些人为什么跑路? 虽然池臣宴自己说是演戏,可谁知道他们骂了他,会不会唤起他小时候的记忆,激起他的恨意啊? 也就这小兔崽子不知死活,还要留下来陪演! 她清清嗓子,僵硬扯唇,“那还不是他爸以前一直那么骂他,我们真以为他是才会那么说的吗?” 如果只是私生子,在家里其实也不会过于被苛待欺凌,毕竟豪门私生子不要太多。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影响家族其他人利益,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谁爱管其他家的闲事儿。 可池臣宴情况确实不同。 从小,他爸和他妈都叫他杂种,野种等等。 所以池家人自然也都以为,池臣宴不是普通的私生子,甚至经常怀疑他是他那个妈跟别的男人偷生的。 自然,对池臣宴的态度也就格外不好。 他父亲怎么对他,别人就会怎么对他。 偏偏,池臣宴越长大越像池家人,甚至越像池老爷子,比池家任何小辈甚至比池臣宴他爸都像。 众人那时候才渐渐回神。 池臣宴的身世大概真的不一般。 可他也真的是池家人! 至于到底是他父亲的还是池家谁的…… 没人敢猜。 想到这里,池恩雨偷偷朝池臣宴那边瞟了眼,又瞟了眼老爷子。 心跳怦怦怦的。 池臣宴没在意他们,他正替秦诗夹菜,夹了只蟹黄卷喂到她嘴边,“试试看?” 一个动作三个字,池盛安三人都看了过来。 秦诗耳根有些烫。 不过是她自己说的,晚餐时候可以表现得亲密点。 虽然现在没几个人,可他爷爷在。 秦诗也就没拒绝,就着他喂来的动作张嘴,小小的咬了口蟹黄卷,随后目光微亮,“好吃。” 是真好吃。 池臣宴眼底也带上笑,“真的?” 秦诗点头,“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池臣宴自然的将蟹黄卷喂到自己嘴边,就着她咬过的地方轻咬一口。 其他三人睁大了眼。 老爷子眼神复杂。 池臣郁朝他妈挑挑眉。 池恩雨则是眉心收紧。 难道,还真被臭小子说中了,池臣宴对这个秦诗是真爱? 秦诗其实察觉到了他们的眼神,被这样盯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忍着,只旁若无人的看池臣宴,“好吃吗?” 池臣宴点头,“确实不错。” 他又喂给她,“喜欢就多吃点。” 不等秦诗说什么,池盛安啪的把筷子放下,肃声:“怎么,我们池家是穷的连多余的蟹黄卷都没有了吗?需要你们你一口我一口的,像什么话,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他朝站在身后的管家偏头,“去,把那盘蟹黄卷放他们面前,让他们吃个够!” 这话让秦诗瞬间红透了脸,羞得不行。 池臣宴则是淡淡看向池盛安,“知道你没爱过人,不懂什么叫恩爱。不过你别太凶,吓着我老婆了。” 池盛安脸皮扯了扯,咬牙怒骂:“你个小崽子,你不气死老头子你不甘心是不是?” 眼看着他们要闹起来,秦诗咬紧唇眼睫颤了颤,忽然朝池臣宴身边靠,轻颤着声叫他:“阿宴。” 池臣宴偏头,她眼巴巴望着他,“你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池盛安三人:“!” 秦诗手指轻颤着,抓住池臣宴手臂衣袖,“对不起,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才会让你爷爷这么生气的?” 她无辜又可怜,扯了扯池臣宴衣袖:“那我不吃蟹黄卷了,你让你爷爷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池盛安:“?” 这姑娘这么容易被吓到吗? 他这还没怎么演呢! 池臣郁和池恩雨则是内心卧槽:这位主母挺茶啊! 池臣宴目光轻动,抬手环住她肩把她半圈在怀,低声哄她,“没事,是他这个人冷心冷情,你没错,别担心。” 秦诗眨着眼,可怜兮兮的,“可是你爷爷看起来真的好生气,他会不会赶我走,会不会不许我们在一起?” “放心,他管不了我们。” 池臣宴摸摸她头发,转眸看向池盛安:“看见了吗?” 他眼神彻底冷淡下来:“我老婆胆子小,不像你们池家人这样穷凶极恶,所以别拿你那套来吓她!” 他们池家人? 穷凶极恶? 老爷子是真来了气,他啪得拍响桌子,阴沉着脸,“你跟我去书房!” 他起身就走,管家忙跟上去扶他。 秦诗低声问池臣宴,“我是不是演过了?” “没事。” 池臣宴摸摸她头安抚她,“你先吃,我很快就回来。” 秦诗还是不太放心,“你爷爷不会打你吧?” 池臣宴:“不会。” 他弯唇,安抚秦诗:“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放心。” 秦诗想了想还是提醒他,“如果他真打你,你就打电话报警!” 池臣宴好笑,“就算真要动手,你觉得他能打得过我?” 秦诗:“……” 好像也是。 她这才放开了池臣宴,由他起身。 池臣宴离开前,不经意般扫了池臣郁池恩雨一眼,眼神警告。 等他身影消失,秦诗重新转回头,一眼对上了对面那对母子复杂的眼神。 秦诗:“……” 忘了这还有两条狼! 池臣宴他们不在了,池臣郁就放松了。 他看着秦诗,忍不住鼓掌感慨,“五嫂,演技真好,考虑进娱乐圈吗?” 他叫她五嫂? 秦诗眨眨眼:“不考虑谢谢。” 池臣郁微笑,他让人给他拿来纸笔写了串号码,让人放到她面前去。 “这是我电话号码,您要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的就给我打电话,只要是跟娱乐圈有关的,我什么都可以替您搞定!” 秦诗看着那串电话号码,再抬眼看看池臣郁。 池臣郁和池臣宴有那么一点点像,不过看起来就朝气蓬勃的,少年感十足。 秦诗心底敲响警钟。 这个人之前还骂池臣宴呢,现在就讨好她? 怎么看都有阴谋。 他不会是想设计陷害她吧? 对了,娱乐圈最喜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了。 秦诗心中一动。 大概知道了。 这个池臣郁是想靠近她,然后跟她传绯闻,让她和池臣宴闹矛盾? 她正沉思,池恩雨也笑盈盈开口了,“诗诗啊,还有小姑的电话你也记着,没事儿的时候你就给小姑打电话,小姑带你去逛街。对了,小姑那可多好看的包包了,回去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怎么样?” 秦诗眼睫又是一颤。 她带她逛街,送她包包? 她有这么好心? 不会是来路不明的吧,到时候诬陷她偷窃或者什么的,就好像她以前报警抓池臣宴的妈妈一样? 又或者有更恶毒的招数? 当着池臣宴一面,背着池臣宴一面,是觉得她比池臣宴好骗吗? 这些池家人果然阴险! ~ 另一边,书房。 老爷子坐在书桌后,池臣宴就坦然在沙发坐下。 老爷子不说话,沉着脸盯住池臣宴。 池臣宴也不开口,拿出打火机和一支烟,可在指尖把玩半天也没点燃。 他就那么垂眸坐着,甚至不看老爷子。 淡然的模样让老爷子慢慢只剩下无奈。 半晌,老爷子叹了声,终于开口,“你说你搞这些事儿,有什么意思?” 本来可以开开心心的吃顿饭,非得逼着他们都当恶人。 “怎么没意思?” 池臣宴指尖按着打火机,火苗燃起又灭下,映着他脸庞明暗交加。 “让我老婆看看你们以前都是怎么对我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可惜,你们演技都不太好。” 演出来的不足以前万分之一。 还不够让他老婆心疼他。 老爷子脸色微僵,“我知道,以前的事你还耿耿于怀……” “没什么耿耿于怀的?” 池臣宴淡声打断:“对不在意的人,我从不放在心上。” 老爷子喉咙微动,眼睛里浮出复杂情绪,“臣宴,我知道你从小受尽委屈,可我也是不得已……” “爷爷。” 池臣宴忽然抬眸看向他,“如果你叫我上来只是说这些,那不好意思,我要去陪我老婆了。” 老爷子微僵。 他难得叫他爷爷。 而这称呼也是在提醒他。 老爷子明白,眼底的光也更黯淡。 书桌上的檀香薄雾袅袅,却让人静不下心来,反倒更加烦躁。 池盛安沉默片刻,最终不提这个,而是说起另一件事,“最近耳朵怎么样,还会有听不清的时候吗?” 池臣宴目光轻动,“挺好的。” 他摆明什么都不想多说,池盛安眉头深蹙:“你当年受伤发烧伤了听觉神经,虽然后来治疗了。可医生也说了,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所以后遗症严重,如果你不按时去复查,不好好养着,以后复发很可能会彻底失聪。” 顿了顿,池盛安问:“这件事,你告诉她了吗?” “有什么好说的?” 池臣宴指尖的烟已经揉碎了,他神色没什么变化。 池盛安叹气,“你不是想让她心疼吗?那你直接告诉她这事儿,不是更快让她心疼?比起你逼家里人演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不是更简单?更何况,当初你会被打受伤,不也是因为她……” “跟她有什么关系?” 池臣宴目光忽然暗下,打断池盛安,冷笑,“这件事跟她没有半分关系,从来就不是因为她,我为什么要用这件事去绑架她,让她承受不该她承受的自责和愧疚?” “怎么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初……” 池盛安蹙眉想说什么,池臣宴再次打断:“错了,是因为我自己。” 他声音沉得厉害,“是因为,你们这些要逼我入绝境的人。” 池盛安脸色瞬间发白,池臣宴继续凉声,带着警告,“跟她毫无干系,别把她拖进来!” 他把手中揉碎的烟丢进烟灰缸,起身,“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池盛安眼底黯淡,等他走到门前时,还是开口,“既然你这么珍惜她,那你就该知道,感情不能靠算计。” 看着他淡漠的背影,池盛安叹息,“臣宴,如果你要她心疼要她爱你,那你就得用真心去换。算计太多,会引火自焚。” 池臣宴站了几秒,喉间溢出声嗤笑,“可笑。” 他低声带嘲:“你也懂真心……” 第35章 秦诗,我爱你 秦诗没怎么说话,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听着。 他们也不觉得尴尬,依然说得非常起劲儿。 秦诗听都听口渴了,端起手边的饮料就喝了几口,喝完才察觉到有淡淡酒味。 她蹙眉,又轻嗅了嗅杯子里的饮料,真的是果酒。 这酒里不会被下了药吧? 秦诗正胡乱想着,池臣郁就对她说:“对了五嫂,下个月我就要去录制你们台那个真人秀,到时候我跟他们说让你来做主持啊。” 秦诗:“……” 她抬眸看向池臣宴,他眼睛明亮的望着她。 想了想,秦诗还是说,“我不喜欢主持这种真人秀。” 如果她没弄错,池臣郁说的应该是台里的王牌节目,可秦诗不喜欢这些跟娱乐圈太近的节目。 池臣郁皱眉,“为什么?” 他劝秦诗,“我们那个节目你看过第一季吗,很有意思的,而且流量很多,你要是去主持,肯定一炮而红。” “我不想红。” 秦诗语气平淡,“如果我想红,就凭我这张脸,我早就红了。” 池臣郁和池恩雨:“……” 两人目光落在秦诗面上,女人打扮虽然很端庄,妆容也偏浅淡温柔,可眉眼间的娇艳确实是遮掩不住的。 就算是平静的淡淡的样子,眼波也似在流转,完全是一双含情眼。 如果细细和她对视,就感觉好像在被她深情凝视。 池臣郁心一跳,慌忙收回目光。 卧槽! 他找死吧,他竟然敢对着五哥的老婆心狂跳! 他清清嗓子,“不想红就不想红了,红了确实也麻烦,走哪儿都被围观,就跟猴子一样。” 池恩雨撩了下她的卷发,红唇也勾起,“要我说啊,我们女人这辈子漂亮的时光短暂,与其搞什么事业不如想想怎么珍惜美好时光吃喝玩儿乐,没事找十几个小奶狗,夜夜换老公……” 话还没说完,脸色一变。 因为看到不远处电梯门开,面容冷肃的男人出来,大概是听见了她的话,抬眼看来时眼神酷寒。 池恩雨赶紧闭嘴。 池臣郁也忙低头假装很忙的刨饭。 看出他们的反应,秦诗回头,一眼就看见池臣宴,“这么快?” 上去了也就十几分钟吧。 她还以为要等很久。 不过话落,又发现池臣宴脸色不是很好,虽然他平时脸色也是淡淡的冷冷的,可秦诗还是一眼看出,他情绪很不好。 秦诗下意识站起身面朝他,“你怎么了?” 池臣宴也已经走到她面前,没看池臣郁那两人,只是握住秦诗的手,“没什么,吃好了吗?” 其实秦诗也没吃什么,不过她还是点头,“好了。” 顿了顿,她目光落在他面上,柔声说:“我想回家了,阿宴带我回家吧。” 家这个字,总是格外温柔温暖的。 何况,是从秦诗嘴里说出来。 池臣宴眸色轻动,握着她手的手指缓缓收紧,“好,我们回家。” 他牵她离开,没有跟另两人多说一个字。 秦诗也没多问什么,乖乖跟着他。 池臣郁和池恩雨对视,片刻,池臣郁眼神向往,“忽然也想有个家。” 池恩雨抬手就拍他脑袋,“老娘没给你家?” 池臣郁讽刺勾唇,“你那是跟你那些小奶狗老公的家吧?” 池恩雨:“……” 她忽然就抿唇不说话了。 而秦诗和池臣宴一路出了池家,上了车。 池臣宴靠上车椅闭上眼,看起来格外疲惫。 秦诗眨眨眼,偏头靠上他肩,“好累哦。” 池臣宴睫毛轻动,睁开眼,偏头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 她脸贴在他肩上,也闭着眼,看起来确实很累的样子。 池臣宴就想到,今天一早起床,两人坐飞机回帝都,然后又是去电视台又是来池家的,确实是累着她了。 抬手环住她肩,偏头亲亲她侧额,低声询问,“要不要我抱着睡会儿?” 秦诗“嗯”声,“好啊。” 池臣宴喉结轻滚。 今天的秦诗确实很主动,很黏他。 这是他很想要的。 然而想到池盛安的话,他的确也会有种这都是他算计来,偷来的感觉。 但是如果不这样,池臣宴也确实不知道,在昨夜她说了那些委屈后,在她明显表示不会再轻易爱上他时。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更快放下过往那些心结,再次主动靠近他,像以前一样爱他。 他只能这样,卑鄙的,利用她的心软。 池臣宴把秦诗抱入怀里,让她半躺在自己怀中单手抱紧她,另只手轻抚她脸颊,声音温柔,“睡吧,我抱着你。” “嗯。” 秦诗乖巧闭上眼,微微侧身朝向他,侧脸贴靠在他心口。 听着他的心跳。 顿了顿,也抬手环住男人劲腰。 本来只是想靠近他,让他别那么难受。 可在他怀里,呼吸着他清冽的气息,秦诗果然就像是吃了安眠药,没几分钟就能睡着。 毕竟她昨夜也睡得不怎么好,加上刚才喝的果酒好像上头了,脑袋慢慢就有些晕乎乎的。 女孩呼吸慢慢平缓,睡得格外香甜。 池臣宴垂眸看着她,指腹在她细腻面颊上轻轻摩挲,眼底无奈带上笑。 她还真把他当安眠药。 不过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钻入鼻息,也让池臣宴躁郁的心平静。 他抱紧她两分,像抱着熟睡的孩子。 车里安静,池臣宴也安静望着她的睡颜。 直到秦诗不太舒服的动了动眉心,“好热。” 池臣宴回神,这才发现,她脸颊已经红透,额边也冒出细汗。 轻蹙眉,他将她微微松开两分,指腹擦过她额边汗意,“怎么这么热?” 他也没抱她多紧。 车里冷气也开着。 秦诗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说话,又低低呢喃,“我口渴……” 池臣宴又从车载柜上拿起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将她扶起来些,喂到她嘴边,“喝慢点。” 秦诗虽然醉得不算厉害,可确实发晕,睡得半醒又很困。 所以她眼都没睁,只是就着他喂到嘴边的水就喝了大半,然后才重新自然而然的窝回他怀里。 继续睡。 池臣宴:“……” 他觉得好笑。 把水放回去,重新看她,捧着她侧脸让她仰起脸来。 巴掌大的娇艳小脸贴在他掌中,就好像开在他掌心的花儿。 这样乖巧安静的依赖着他,让他无比安心。 分开那年,他们都才18岁。 那时候的秦诗还很稚嫩青涩,就好像刚冒出头的花骨朵。 而现在的她,已经绽放得格外艳丽,就算不刻意打扮,就算性格变得温吞,却依然能轻易勾人心魂。 她说,这七年,他没有联系过她一次。 其实不是。 他每七天都会给她微博发一封私信,就好像一个狂热的粉丝。 有时候是一张天空的照片,有时候是一朵花儿的照片。 他不知道她猜没猜出来那是他,可她从来没有拉黑过他,甚至他发的私信她全都看过。 他哪儿有她说的那么冷静能隐忍。 就好像这半年,他每次‘偶遇’她,看她冷眼别开目光,都克制到颤抖,喉间都冒出腥甜,才能克制住把她抱回家的冲动。 因为他很清楚,危险还没解除。 他不能让自己的欲望,成为伤害她的利器。 池臣宴眼底的光越来越柔和,他看着开在自己掌心的花儿,肌肤白腻如雪,因为有些热,脸颊上浮着层桃花色,格外诱人。 半挽的发丝散落,细密长睫宛如蝶翼般,随着她呼吸脆弱闪动。 因为微微仰着脸,红唇也微微张开。 池臣宴喉结缓缓滚动,慢慢压低头,靠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时,他终于察觉到什么,鼻息轻动。 “喝酒了?” 酒味很淡很淡,应该是在池家喝的果酒,酒精含量很低。 可秦诗酒量很差。 18岁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中午半杯啤酒,就让她就倒在了他怀里,害他,僵硬了整个下午。 指尖落上她微张的红唇,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柔嫩的唇瓣。 唇上的酥麻让秦诗下意识伸出舌尖,想要轻舔唇瓣,却直接舔在了池臣宴的指尖。 池臣宴摩挲她唇的动作顿住,秦诗也察觉到什么,眼睫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便对上近在咫尺的浅色眼眸。 眸光深邃,要将她的魂儿都吸进去般。 “池臣宴?” 秦诗眨眨眼,还有点晕。 池臣宴轻弯唇,也叫她,“秦诗。” “嗯?” 秦诗疑惑,“怎么了?” 叫得这么严肃。 池臣宴深呼吸,忽然轻叹,“我输了。” “什么?” 秦诗更迷茫了,还想问什么,男人彻底压下来。 薄唇就那样贴上了她因为疑惑还微张的红唇,直接含住她软嫩唇瓣,轻吮两下后,深吻而入。 呼吸瞬间被夺走。 秦诗只来得及哼哼两声,就彻底软在了他的怀里,连挣扎都没有力气。 唇舌都被吸痛,最后一缕氧气被耗尽前,池臣宴才微微松开,低喘着看她。 她也微张着嘴急急喘息,迷茫看他时,媚眼半眯,红唇微肿的模样,娇媚得让男人邪火骤起。 可池臣宴还是暂时忍耐住了。 掌心轻抚她滚烫的脸颊,他声音低哑性感,“我认输,所以我来说。” 秦诗眼睫忽的颤动。 捏着他衬衣的手指也下意识收紧。 这时候的她彻底清醒了,好像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莫名有些慌,“池臣……” 池臣宴低头,又在她微肿的红唇上轻吮了下,叫她:“老婆。” 秦诗咬唇,心跳在瞬间加速。 而他重新抬头,深邃目光凝着她,格外温柔的沙哑着声,把18岁就想说的话,一字字说给她听。 “秦诗,我爱你。” 第36章 婳婳多疼疼我 逃跑似的。 池臣宴双手揣在西装裤口袋里,慢条斯理跟着她,神色寻常,只是看着那道逃跑似的背影,眼底光影半明半暗。 别墅里,佣人和保镖见到他们,都恭敬叫“夫人”,“先生”。 秦诗和这些人还不熟,礼貌微笑,依然跑得飞快。 池臣宴也只是淡淡点头,要上楼时,才偏头吩咐:“今天可以休息了,都退出主楼。” 佣人和保镖微愣,忙点头应好。 池臣宴这才抬步上楼。 秦诗已经跑到卧室前了,握住门把手要推门进去时,腰身被人搂住了。 男人从她身后贴上来,双手环住她腰,下颚压到她颈边,在她耳边无奈轻叹:“跑什么?” 说话时,薄唇故意轻蹭她柔软耳垂。 秦诗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男人气息过于强势,轻易让她心跳加速。 她抿抿已经被他吻得发疼的唇,强忍着耳朵上的酥麻,开口时声音轻颤发哑,“没有啊,我……哪有跑?” 男人收紧环着她软腰的手臂,只是声线沉缓的继续问,“听我说爱你,就这么紧张?” 在车上,他说完爱她,她整个人就好像懵了。 不回应,不说话。 就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而她这样的反应让他无力又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底沉沉,只能继续吻她。 抱着半躺在他怀里的她,温柔啄吻。 一直到车停下,秦诗从他怀里挣脱,推开车门就慌忙下车。 还说没跑! 秦诗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直知道,他爱她。 就算他从来没有说出口,她也知道。 可真正听他把这话说出来,秦诗也没法形容自己的感觉。 心动,欢喜…… 大概都有。 可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无措。 他说爱她。 那她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所以下意识就想跑。 此刻被他逼问,她心尖微疼,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过于懦弱。 她眨了下眼,烦恼开口,“我,我就是还没准备好……” “听我说爱你,要准备什么?” 池臣宴掰着她肩膀,让她转身面对他,捏着她下巴让她抬头。 她后背贴上卧室门,他半垂眼睫,目光凝在她面上。 她脸颊还是红红的,眼眸盈盈,被他逼迫着抬脸,同他对视间眼睫闪动,看起来可怜无助。 池臣宴看着她眼底的闪躲,心尖就好像被人揉捏着,酸疼得厉害。 可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自嘲轻叹,略带薄茧的指腹抚上她脸颊,细细摩挲,“是我爱你,不需要你准备什么。” 他嗓音依然是沉哑的,却格外温柔:“你只需要享受我的爱,好不好?” 不需要你现在就回应,你只需要肆意享受我给的爱。 他压低头,薄唇贴着她红唇,轻语:“秦诗,你不敢爱没有关系,我来爱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 秦诗目光轻颤,喉间也涌上酸涩。心口有灼烧感蔓延,将所有情绪都烧得滚烫。 “池臣宴。” 她轻声叫他,他低柔应声,“怎么?” 说话时,薄唇在她嘴唇上一下下的温柔亲吻。 秦诗贴靠着门,因为他温柔的亲吻,还是没出息的腰身发软。 她抱住他,声音闷闷的,“我,我会努力的。” 他亲她的动作顿住,几秒后微微抬头,看她的眼,“努力什么?” 秦诗对上他的视线,慌乱垂眸,“努力,去尝试……” 重新爱你。 又或者说,是信任他。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他们都走过了七年,也许她确实应该学着放下那些过去,重新信任他,重新朝前看。 毕竟,他们都只有彼此了。 同命相连,相依为命。 后面那话没说出来,池臣宴也想到了。 可他按捺着情绪,只轻弯唇,“不用着急。” 说话间又贴贴她唇,嗓音温存,“我不勉强婳婳,只要婳婳多疼疼我就行。” 秦诗耳朵一烫。 他的话总是会惹人多想。 她推推他,“你刚才在池家没吃什么,要不要让人弄点吃的?” 池臣宴点头,“佣人都下班了,我给你做好不好?” 毕竟她也没怎么吃。 “下班了?” 秦诗疑惑,“刚才不还在吗?” 池臣宴一脸淡然:“我让他们下班的。” 秦诗:“……” 池臣宴松开她,摸摸她头发,“我去厨房,你去洗漱换个衣服,然后下来吃饭。” “哦。” 秦诗也没拒绝。 她回卧室洗漱收拾,换上一条轻便的家居睡裙,准备下楼前,习惯性先看了看手机。 为了不被秦家人打扰,这些天她的手机一直是免打扰模式。 她偶尔看看,看到重要的就回复。 此刻打开手机,先看到了慕斯睿给她发来的消息。 本想跟之前一样略过不管,晃眼间看到消息内容:「秦诗,跟着池臣宴那头毒狼,你就不怕被他咬死!」 消息里带着个视频。 秦诗迟疑一瞬,还是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光线昏暗,大概看得出是个什么会所的包厢。 就算这样,秦诗还是一眼看清视频里沙发上那道身影,是池臣宴。 他穿着早上那件黑色衬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内,几乎与暗色光影融为一体。 白皙修长的指骨间腥红明灭,另只手搭在沙发靠上,把玩着一只打火机。 姿态漫不经心,可怎么看都凌厉凶狠。 视频里的池臣宴,和在她面前的池臣宴判若两人。 冷酷已经不足以形容。 包厢中间,被几个保镖压着胳膊和脖子,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是血。 秦诗瞳孔微缩,捏着手机的手指颤了颤。 因为她也认出来,这是她那位继兄,秦永渝。 秦永渝正一边颤抖一边痛哭着,“是,是秦诗她勾引我的,真的,那个贱人故意在我面前发骚,我才没忍住……” “我知道池五爷您也是跟她有仇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该很清楚,她勾引男人的时候总是把话说得好听的,您可别信她那个贱人……” 沙发上的池臣宴寒声打断他的话:“秦诗勾引你?” 秦永渝:“对对对,就是她勾引我的,我爸妈都可以为我作证。当初她还想报警,警察来做了笔录,律师也可以为我作证的。” “是吗?” 池臣宴忽然笑了。 笑声凉的人心慌。 秦永渝明显也慌,缩了缩脖子。 池臣宴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蹲下,夹着香烟的手托起秦永渝的脸,“可你觉得你有哪点值得她勾引?” 男人声线冷漠,“凭你长得丑,还是凭你一身膘?她连我都不肯勾引,勾引你?” 手中还燃烧的香烟摁在了男人的嘴皮上,秦永渝痛叫了声,池臣宴冷笑:“既然不会说话,这舌头也不用要了。” 他说完起身。 一旁的保镖递来消毒湿巾,他将自己手指轻缓擦拭,浅浅勾唇,“两只手一条舌头,换三亿,我相信,秦家也会很愿意。” 他说完,看也没再看秦永渝,抬步出去。 秦永渝睁大眼,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朝着离开的池臣宴绝望叫喊,“池五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是秦诗勾引我的,是我下贱,是我看她长得漂亮所以,啊——” 惨叫声彻底让他的话中断。 秦诗看着视频目光狠狠一颤。 保镖掰开秦永渝的嘴,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戳了进去。 视频也在这时候停下。 秦诗闭上眼,呼吸急促,心跳也疯狂。 难怪池臣宴换了衣服。 她之前还奇怪。 原来他今天回京都,是去找秦永渝的…… 许是因为发现她下载了视频,慕斯睿那边也在这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秦诗看着来电显示,迟疑几秒,滑动接听。 “你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 慕斯睿咬牙切齿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那边传来,“你他妈知道这些天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消息吗?我他妈换了几十个号码,你就真的不管是吧?” 秦诗语气平静,“你也知道你这几天一直骚扰我让我很烦吗?” “秦诗!” 慕斯睿呼吸急促,大概是气得,毕竟他这种少爷向来是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也就是在秦诗这里接连摔跟头。 之前谢欢给他打电话说那些话,他确实气得不轻,气得想弄死秦诗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可今天看到御城赌扬那边发来的这段视频,听着秦永渝的话,才惊觉秦诗这些年在秦家过的什么日子。 他是真心喜欢秦诗的。 所以他还是心疼了。 他把视频发给秦诗,就是想让秦诗知道池臣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池臣宴就算是给秦诗报仇,可他过于心狠手辣,这种人,她秦诗玩儿不起! 慕斯睿恨声:“你跟池臣宴以前什么关系你忘了?你以前那样对他,还真以为他会对你好吗?或者你以为这段视频他在替你报仇?你别那么天真了,你应该看明白,其实他是在搞秦家,才会设计秦永渝欠下赌债,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秦家就会彻底垮下。” “秦家在你至少还是秦家大小姐。没了秦家你什么都不算,你以为池臣宴到时候会跟你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结婚?” “你不会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我一样喜欢你,可以任由你玩弄吧?跟池臣宴玩儿,你确定你玩儿得起?” “秦诗,我知道你其实是喜欢我的。你不就是嫌我女人太多所以才一直作吗?我承认以前确实是我不够专一,可我现在后悔了。我也不介意你跟池臣宴的事了,只要你离开他回来我身边,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保证以后都只好好疼你一个人,行不行?” “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立刻跟你去民政局领证结婚,让秦家人不敢再打你主意,让你做堂堂正正的慕太太,好不好?” 他一句一句说得快,好像真的格外大度,格外爱她。 又好像,他随意施舍她一点,她就会像条狗一样滚到他身边去。 秦诗不知道慕斯睿这些自信是哪儿来的。 以前她就没接受过他,也一直跟他说得很明白,他怎么就始终觉得她喜欢他呢? 秦诗正想说话,卧室门忽然被敲响。 她神色微顿,下意识想挂掉电话,却在挂掉前一秒顿住。 抿抿唇,把手机翻面丢在枕头边。 卧室门被推开,池臣宴单手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前,衬衣衣袖挽起,挑眉看着坐在床边的秦诗,“收拾好了就下去吃饭。” 秦诗偏头看过去,目光轻动,忽然轻弯唇,朝他张开手臂,“老公抱我~” 池臣宴微顿,被她这声忽然的老公,叫得心尖发痒。 可眼底却闪过疑惑。 秦诗每每这副模样,必定是在演。 然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演给谁看? 他带着疑惑走进卧室,目光不经意般四扫,最后到她面前,无奈带笑:“又玩儿什么?” 玩儿这个词…… 秦诗眨巴眼,“不可以玩儿吗?” “可以。” 池臣宴顺着她张开手臂的姿势把她托抱起来,抱小孩儿似的,“我老婆,想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我都陪着。” 秦诗搂住他颈,轻眨眼,“那刚才在车上说的话,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 池臣宴抱着她转身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滑落在她丢在床上的手机,手机屏幕朝下,倒是看不到什么。 他收回目光,抱着她站在床边,笑着问她,“只是说就行了吗,床就在这儿,要不要直接做?” 秦诗脸微红,瞪他,“你说不说?” 池臣宴好笑,“说。” 他靠近她亲亲她眉心,纵容含宠,“宝宝,我爱你。” 第37章 今夜,陪我 她用指尖推着他肩示意,“我自己走就行了。” 池臣宴没松手。 依然抱着她,只意味深长扫她一眼,似笑非笑,“利用完了就丢?” 秦诗:“……” 又被他察觉了。 她暗暗懊恼。 在池臣宴面前是真藏不住什么东西。 不过也是。 她刚才那么矫情不正常,他看不出才奇怪。 她尴尬解释:“我这也不叫利用你吧?” 他淡定抱着她下楼,等她继续说。 秦诗手重新缠上他颈,双手手指绕在一起,“毕竟电话那头的人是慕斯睿,我这样做也是想让他明白,我是有老公的人了。” 池臣宴目光落向她,“他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要接?” 秦诗眨巴眼,“我故意接的啊。” 她对上他深邃眼神,耳朵微烫,微微歪头:“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老公是池臣宴,让他以后别再纠缠我,不对吗?” 池臣宴目光轻动,眼睫低垂间轻笑一声,“对。” 他重新抬眸看她,眼底温柔带笑,“我老婆做得很好。” 说完,还贴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亲,声线缠绵,“给乖宝宝的奖励。” 秦诗心弦轻轻一颤。 她别开脸,不太自在,“你也别太肉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跟他说了那些话,让他自责愧疚得太厉害了。 今天的池臣宴,和之前其实是不太一样的。 秦诗能感觉到。 他今天,格外温柔,也格外肉麻。 也让她有点儿难招架,格外不自在。 还不如像之前那样相处,她感觉更自然些。 “这就叫肉麻?” 池臣宴闻言却好笑,他已经抱着秦诗走到了餐厅,再动作自然的抱她在餐桌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单手环着她腰不让她下去,另只手捏住她耳朵让她看他,眼神非常坦然,“夫妻恩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以后会有比这更肉麻的。” 指腹在她耳垂上捏了捏,嗓音温柔,“婳婳,要早点习惯。” 秦诗轻咬唇。 她确实不习惯。 毕竟,也的确没有跟人这样‘恩爱’过。 哪怕是他。 虽然她做好了和他做夫妻的准备,可那是夫妻义务。 秦诗觉得,现在就好像做了七年长梦。 梦醒,就见到18岁那个孤清冷傲的少年,变成了抱着她温柔缠绵的成熟男人。 怎么都觉得好像还在梦中。 秦诗清清嗓子,转移话题:“我饿了,先吃饭吧。” 她已经看见了,餐桌上摆着两份意大利面,还有一杯果汁。 “时间太晚了,将就着吃点。” 池臣宴摸摸她头发,松开手,终于肯让她从怀里下去,坐到他身旁。 不过,其实挺舍不得。 他更想就这样抱着她在怀里吃,他根本舍不得放开她一分一秒。 只是现在的秦诗确实还不能适应。 慢慢来吧。 池臣宴无奈弯唇。 秦诗拿了银叉,正想吃,却看到了面条上的红色番茄酱。 动作一顿,眼前浮现刚才视频里,秦永渝嘴里涌出来的血。 胃部忽然翻涌,她脸色也在瞬间有些白。 “怎么了?” 池臣宴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立刻放下手中银叉,又想抬手来抱她。 秦诗抓住他手,“我没事。” 她抬眸望向他,“只是刚才慕斯睿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我忽然想到了,才会有点难受。” 池臣宴目光轻狭,“什么视频?” 秦诗抓着他的手指紧了紧,“你,对付秦永渝的视频。” 池臣宴脸色彻底沉下。 他就该知道,慕斯睿打电话给秦诗,绝对没什么好事! 只是监控他明明让人抹掉了。 为什么包厢里的视频还会落到慕斯睿手里? 池臣宴眼底闪过狠戾。 看来,还有不死心的人,潜在他身边。 而那瞬间,秦诗看着池臣宴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视频里的他。 她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池臣宴回神,反手握住她微凉指尖。 不过片刻,刚才温柔的男人,声线也凉了几分,“吓到了?” 秦诗沉默了下。 其实她的沉默不过两秒时间,池臣宴却觉得自己掌心已经紧张的满是冷汗。 对付秦永渝的他是什么样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概是格外残忍狰狞的,所以她吓到也很正常。 池臣宴心口闷痛,正想找个理由,秦诗摇头,“没有的。” 她垂眸半秒,再抬眸时眉眼轻弯,“其实,很帅。” 池臣宴一愣,喉结滚动间,声线已经有些艰涩,“什么意思?” 秦诗弯弯唇,“字面意思。” 她看着他,歪着脑袋夸他:“我老公替我报仇的样子,超级帅。” 池臣宴呼吸发紧,握住她指尖,“婳婳不怕?” 秦诗却又说:“还是有点怕的。” 池臣宴神色再次沉了,秦诗忙解释:“是因为我只在电视里见过那种画面,所以看到番茄酱的时候,感觉有点恶心。” 那一刻,池臣宴心弦彻底松下。 他浅浅呼吸,揉捏她掌心,低声:“吓到婳婳了,是我不好。” 池臣宴松开她手,把两份意面端起来,去厨房倒掉。 “我重新给你做。” 他转头对跟进厨房的秦诗说:“这次不用番茄酱了。” 秦诗点点头,“没关系,以后我会多熟悉熟悉,多看几次就会习惯了。” 池臣宴:“……” 她的反应倒是出乎他意料。 “不用。” 他轻叹,“婳婳不用熟悉这些,那些肮脏的人和事,不配。” 秦诗就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靠在一旁,看着池臣宴重新挽起衬衣衣袖,把餐盘放进洗漱盆,又打开冰箱拿出材料准备重新做晚餐的模样。 男人也许是心情放松下来,所以神色很柔和,俊美眉眼间全是温柔。 哪怕是洗手作羹汤,透出的气质也是矜贵优雅的。 秦诗神色微动。 她忽然想到,她的专访要怎么样做才是最好的。 生活中的池臣宴,只有她能访问到。 不会严肃无趣,也不会过于娱乐八卦。 秦诗清清嗓子,忽然叫他:“池总。” 池臣宴正清洗蔬菜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她,用眼神询问她什么意思。 秦诗眨眼:“我可以用主持人的身份,跟您商量一件事吗?” 池臣宴无奈勾了下唇,移开目光,“说。” 秦诗靠过去,“我们的专访,可以在您家里进行吗?” 池臣宴目光轻动,唇角上撩,回答的很干脆,“可以。” 不等秦诗开心,他又补充:“有个条件。” “什么?” 秦诗疑惑。 池臣宴用那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扫过她娇美脸庞,慢慢朝下,掠过她轻薄裙面下明显的诱人弧度,目光渐深,“秦大主持人想在我家采访我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今夜得留在我家,陪我。” 秦诗:“……” 那瞬间,真有种被他职扬潜规则的羞耻,让她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心口。 池臣宴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轻笑,侧身靠近她,呼吸落到她发烫的耳边,声调刻意放沉,“吃完饭,秦大主持就跟我去卧室。哄得我开心了,采访想在哪儿做都可以,在我家可以……” 他顿了顿,轻咬她耳垂,喉结滚动间性感四溢,“在我床上也可以。” 第38章 婳婳,帮我脱…… 哪怕他厨艺很好。 然而秦诗脑子里全是吃完饭回卧室…… 她很清楚会发生什么。 第一天,他忽然停下。 那时候也是因为他们刚刚重新在一起,很多事其实不止她,池臣宴自己大概也是没想明白的。 可经过这两天相处,经过倾诉,他明显想通了很多,越来越放得开。 倒是秦诗自己,她第一天觉得没什么关系,还能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只穿着他的衬衣就故作无知的撩他。 现在却有点儿放不开了,紧张得离谱。 所以吃完面,她丢下叉子就起身朝楼上跑。 池臣宴比她早吃完,见她慢吞吞的,也没催,就坐在旁边看手机上的信息,陪着她。 结果身边人忽然丢下叉子就跑,他抬眼间,人已经跑到了楼梯口。 只给他丢下句:“我先去洗澡。” 池臣宴顿了顿,看着她背影轻弯唇:“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洗。” 秦诗上楼的脚步明显僵了一瞬,跑得更快了,哒哒哒几步就上了楼。 池臣宴倒也没急着去追她,他笑着收回目光,重新看回手机屏幕,眼神才又缓缓沉下。 屏幕上是明源发来的消息:「Boss,苏眠今天在电视台那边出现过,应该是之前在南城见到夫人了。她这会儿又来别墅外了,一直徘徊,不靠近也不离开,您看要怎么处理?」 苏眠,在南城求他帮她的女人,也是秦诗以为的他所谓的母亲。 阴魂不散! 池臣宴神色冷漠,垂眸半响,给池盛安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后,池盛安那边刚开口,池臣宴已经漠声打断:“把那个女人从我家门口带走,你最好自己处理好她,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更别让她打扰我老婆。” “你要是处理不了,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说完,也不给池盛安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闭上眼,太阳穴狠狠跳动,刺痛无比。 他靠上椅背。 确实有些担心苏眠会认出秦诗。 他忽然想到初中那年,他在那条小巷被女人拦住。 女人要他给钱,而他拿不出来。 面对女人的威胁,就算那时候还年少的他心里也有恐慌,却也只能用冷漠掩盖。 他那时候确实很绝望。 他知道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见不得光,所以从小到大,别人侮辱他也好,嘲笑他也好,他都只能接受和忍耐。 因为他的出身,确实就是原罪。 可他也会痛苦,也会难受。 听到女人要去学校的时候,他也会绝望。 可他面上丝毫也不显,抬步从女人身边走过去。 走出一段距离,听到有人跑过去的脚步声。 他停下,从巷尾转身,看到那个跟了他一路的女孩,戴着口罩和帽子,塞给苏眠一张卡。 还跟苏眠说不许苏眠去学校。 她也许太紧张,并没有注意到他在这边回了头,看着她。 她塞完卡就跑,苏眠在她身后继续威胁,要她给两百万。 那时候,池臣宴心里头就忽然涌起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秦诗有多讨厌他。 所以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他? 只是,到底还是娇养的千金大小姐,还真以为饿狼能喂饱。 以为给苏眠二十万就能解决问题。 秦诗大概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已经替苏眠‘赚’了多少个二十万。 十岁前他跟着苏眠单独居住在外,苏眠就虐待他折磨他,只要他进了医院,她就能朝池家要钱。 到十岁后,他有了反抗的力气,苏眠拿他没办法就把他赶出去,说是池家不要他,就让他就自生自灭。 她赌池家人会带他回去。 果然,他被老爷子带回池家,那之后在老爷子身边长大。 苏眠又隔三差五的找他要钱,老爷子给他的零用钱生活费,几乎全进了苏眠口袋。 可苏眠永远不知足。 她以为,凭池臣宴的身份在池家能拿到多少钱吗? 老爷子给的钱只有那么多,早已经都进了她的口袋。 她要钱越来越频繁,他确实拿不出。 所以,看到秦诗那么天真的把钱给了苏眠。 他嘲讽笑笑,转身离开。 可接下来,却听到苏眠被抓的消息。 那个一直纠缠着他,像是阴魂一样的女人,忽然就进了警局,消失了。 他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得无比清净。 池臣宴才发现,他以为天真单纯的大小姐,其实是只小狐狸。 她轻而易举,就替他解决了纠缠他十几年,他却没办法亲自动手的麻烦。 那之后,池臣宴落在秦诗身上的目光下意识就多了。 他常常跟她‘偶遇’,暗中观察着她,经常下课都会从她的教室外‘路过’。 却忽然发现,小时候灿烂的姑娘,好像忽然变得有些暗淡。 她不爱笑了。 下课时间也不怎么出教室,她那些朋友也不来找她玩了。 她总是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默默发呆。 他从窗外走过去,她有时候也会看见他,目光对视几瞬,她又重新看向天空。 他走到旁边她看不见的地方,停下,靠在走廊栏杆,默默看她。 她变得爱逃课,总是从围墙偷偷翻出去。 他就跟着她。 从学校,到医院,再回到学校。 就那么过了差不多一年,直到有一天,他在病房外靠着墙‘等’她时,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哭声。 她哭着叫“妈妈”,撕心裂肺,崩溃又绝望。 少年垂眼片刻,跟了她快一年,第一次走进病房。 看她蹲在床边,抱着膝盖痛哭。 她面前病床上,消瘦到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永远闭上了眼,心电仪在旁边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递给她一包纸巾,嗓音嘶哑的安慰她,“别哭了,没事的。你看,我也没有妈妈,虽然她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女孩顿了顿,哭得更大声了。 少年不知所措的僵住。 他不再说话,就蹲在她身边陪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哭声渐渐小了,直到无声,然后,他听见她嘶哑的说:“没有妈妈,就没有家了……” 他眼神迷茫,“我有妈妈的时候,也没有家。” 她偏头看向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对不起。” 他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 他看着她,沉默几秒,回应她:“没关系。” 回忆到这里,池臣宴喉结用力滚动几下。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那时候那些酸涩滋味儿,还是残留着,很难遗忘。 知道他和秦诗从小关系的人,大概没人能相信他们会在一起。 更没人能理解。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就好像初中她妈妈生病,去世,他陪在她身边。 高中,他被他所谓父亲压制,老爷子放手不管。 他身无分文,每天几乎只在池家吃一顿早餐的时候,大小姐假装凶狠天天中午晚上‘强行’给他买饭带他吃饭。 年少最绝望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在他们身边的从来就只有彼此。 可也是因为这样,他不告而别,给秦诗的打击才会最大。 池臣宴长指轻揉太阳穴。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秦诗。 池臣宴收回手机,起身。 回到主卧的时候,秦诗还在浴室里,不过,水声已经停下了。 他走过去,握住浴室门把手,没有犹豫的推开门。 浴室里,热雾还在蒸腾。 穿着黑色吊带睡裙的秦诗,站在浴室镜前正准备吹头发。 她将湿润长发撩到同一侧,搭在身前。 水滴从发尾滴下,晕湿小片睡裙,也让丝质裙面更加贴身。 薄肩藕臂,黑色吊带衬得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如暖玉。 听到声音,她从镜中诧异看来,素颜纯净,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你怎么……” 不敲门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走到她身后。 修长指骨贴上女人光洁手臂,轻缓摩挲,男人的身体没有丝毫缝隙的紧贴上她后背,从镜中和她对视,“我也要洗澡。” 秦诗拿吹风的手紧了紧,“那我去外面吹。” 说着就要转身从他怀里逃脱,却被他顺势带转身形,直接面朝向他。 腰身被他揽住,朝前一带,她柔软心口便朝他身前挤压,密实紧贴。 和那夜一样,浴室镜前,他贴在她身前,垂眼看她,一寸寸描摹她脸,“陪我一起洗。” 秦诗紧张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 这时候,他是不容她拒绝的。 他已经给了她三天时间了。 握住她纤细手指,搭在自己衬衣领口,池臣宴沉声缓缓,“婳婳,帮我把衬衣脱了。” 第39章 宝贝,我心跳在失控 可偏偏,身体的温度在缓缓升高。 浴室里本就湿热的空气更热了,她甚至感觉自己心脏都在发烫,她快化在这里。 男人也不催她,只是控在她后腰的手,隔着单薄丝裙,在腰窝处缓缓摩挲,再慢慢朝下,按住,然后轻用力,便将她腰身朝他压得更紧。 秦诗手一抖。 丝裙太薄,宛如无物,紧紧贴着他西装裤。 无法忽视的…… 强势。 秦诗下意识想咬唇,他的手就落上她唇瓣,轻抚,低声,“这么害怕?” 他甚至感觉,被控在怀里的人,比第一天晚上更紧张。 秦诗半垂眼睫,看着他衬衣扣子,“不是害怕……” 说话时眼睫闪动,不太自在,“我没经验,有点紧张。” “难道我有经验?” 男人好笑,顿了顿,又缓下笑意,沉声在她耳边,“我也紧张。” 说话时,呼吸烫进她耳朵里,让她颤栗。 她微别开脸,手指已经无意识揪住他的扣子,“你看起来,不像紧张的样子。” 甚至那天晚上在酒店,两人第一次接吻,她就觉得他特别熟练。 虽然他说,那是因为他总想着她…… 秦诗正想着,又听他在耳边说:“我紧不紧张,你感觉不到吗?” 男人说话时亲亲她耳朵尖,温柔到极致,“宝贝,我心跳在失控,你没听到吗?” 秦诗呼吸瞬间凝滞。 她好像真的听见,凌乱的心跳声。 可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默了默,还是偏头看回他。 因为紧张和害羞,脸颊更加娇艳,眼中也蒙上层生理雾气。 轻声叫他:“池臣宴。” 池臣宴和她对视,缓声应她:“嗯。” 秦诗无意识的抠着他纽扣,声音很轻,“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池臣宴目光微紧。 他知道,这事儿是她最难过去的坎。 “不会。” 他很认真看着她,然后低头,在她眉心印一个吻,很郑重的告诉她,“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 秦诗眼睫闪动间,眼睛里的雾气凝成形,悬在眼睫上,可怜兮兮的,“可是……” 刚开口,被他堵住了唇。 却很温柔,在她唇上亲亲,然后才微贴着她唇轻声说:“没有可是。” 拇指指腹轻蹭她脸颊,“秦诗,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眨眼,泪珠子从眼睫掉下来。 没说话。 “别哭了。” 池臣宴又轻抬下巴,亲亲她眼睛。 痒酥酥的,她眨眨眼。 听见男人忽而又低笑,声音渐哑,“留着待会儿,慢慢哭……” 秦诗心一慌,抬眼,还没看清他的神色,他已经低头压下。 没了等她主动的耐心,捏着她脸重重吻下。 似乎很凶狠,其实又很温柔,含着她唇舌舔.弄,让她卸下紧张,渐渐的只剩下被他亲吻的酥软。 秦诗确实被他的吻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脑空白,感官被放大,因为亲吻带来的刺激,就连末梢神经都是兴奋的。 其实,她确实好喜欢和他接吻。 从那天晚上,轻碰上他唇。 她就知道,好喜欢好喜欢。 所以她才会像偷腥的猫儿,不断在他嘴唇上蹭。 而现在,她光明正大的和他接吻,被他亲吻,那种感觉……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秦诗迷迷糊糊的时候,想,大概是像喝醉了酒。 晕眩、失重。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她抱住他,主动朝他怀里黏,抬着脸让他能吻她更深。 可男人反而退开了。 她微张着唇,双眼含雾的望着他,懵懂迷茫,好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这模样,有多诱人。 池臣宴已经忍不了了。 他再次握紧她手,放在自己的衬衣扣上,然后低下头,接吻后更加湿热的唇吻在她耳边,诱惑她,“乖,把扣子替我解开,陪我洗澡。” 秦诗颤抖着指尖,克制着紧张,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他的吻也随着扣子一颗颗缓缓解开,从她的耳,滑落她颈,再慢慢到她雪白的肩,轻咬住细细的吊带…… 一边吊带滑落肩头时,他的衬衣也散开。 秦诗还没来得及害羞,先看到了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她神色一滞,所有的紧张和羞涩,在那一刻化作了心疼。 之前只是摸到,她就知道,他浑身都是伤。 虽然过了很久,伤痕已经很浅。 可现在亲眼看到,那道道浅白痕迹,还是让她心脏发紧,说不出的难过。 只是看着这些伤,就知道他曾经被打得有多惨。 她还是想不通。 为什么他父亲要这样对他? “池臣宴……” 她呼吸颤抖,抬眼看他。 他也已经抬了头,掌心还轻抚在她薄肩和手臂,望着她眼睛里的迟疑,他目光收紧,“很难看?” 秦诗忙摇头,“不是的。” 她咬咬唇,又垂眸,目光凝在那些伤痕上,抬手,指尖轻抚,“疼不疼?” 当然早就不疼了。 可池臣宴感受着女孩从身上抚过的温柔,眼睫轻动,低声:“挺疼的。” 秦诗指尖一僵,抬眸,眼睛里又有水色了。 池臣宴喉结轻滚,握住她手,带着她手指再次轻抚过他身上的伤,“婳婳,待会儿多亲亲它们,就不会那么疼了。” 他嘶哑着问,“好不好?” 秦诗长睫密密闪动,那瞬间,只觉得他带着她抚过他伤痕的动作,变得暧昧起来。 她指尖感受到的,不再是那些伤痕,而是他紧致的薄肌,带着能烧化她的温度。 指尖越来越烫,颤得也越来越厉害。 下一秒,他带着她手贴上散开的衬衣,让她亲手,把他的衬衣脱下。 衬衣落地那刻,他托着她腿弯抱起她,转身朝淋浴间去。 淋浴间的磨砂门推开又关上,本来不算小的空间在那刻忽然变得格外密闭狭窄。 池臣宴放下她,拧开淋浴。 热水倾下时,他推她到潮润墙边,掌心垫在她后脑和腰间。 低头再次吻住她唇时,他嗓音哑得厉害,“宝贝,抱着我。” 第40章 爱到发疯 闻言手指蜷缩了两下,还没动,男人已经主动握住了她手腕,拉着她手环上他腰身。 “抱好,别滑倒。”他说。 秦诗掌心就贴上了他的肌肤,紧致,热到发烫。 他彻底吻下。 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吻都要热烈,秦诗的呼吸被他抢走,唇.舌在他的勾缠中被烫化。 环在他腰身的手下意识收紧,细白指尖掐进他肌肤。 这吻确实让人失神失魂,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别滑倒是什么意思。 因她已经快彻底融化在他怀里,只能紧紧抱着他,寻求支撑。 身上的黑色吊带,一边细带滑落手臂,如雪肌肤白得晃眼,软绵绵的压在他心前,压得她胸腔中的氧气都被抽尽。 让秦诗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缺氧窒息。 就在秦诗抱着他也快站不稳的时候,男人忽然拉着她手缠上他颈,再揽住她腿弯将她抱起。 女人细长白皙的双腿就环上他腰。 他抱着她走到了淋浴下。 热水淋下。 黑色吊带彻底湿透,卷在身上皱成了一团。 而这样被他抱着,她高出他许多,他低头,就吻上她精致锁骨。 脑中刹那一片空白,眼前有杂乱的光在闪动。 秦诗闭上眼,娇美的脸上水珠滚落,卷翘长睫上也有水珠顺着一颗颗的落下。 让人分不清是热水,还是眼泪。 “回卧室好不好?” 秦诗忍不住哑声低求。 这样有点难受,她现在很想躺着。 池臣宴没有拒绝。 他也知道,回到床上她会更舒服些。 毕竟是初次。 所以,他随意清洗了下,抱她出去。 也没擦身上的水,直接把她放上了床。 身上的水汽沾上床,床单也被蕴湿。 他倾身而下。 秦诗手指无意识攥着床单,红唇微张着,急切的汲取着稀薄的氧气。 然而胸腔里格外的胀,或许是缺氧太久的缘故,不管怎么呼吸,都微微疼痛。 可还是想亲。 她羞耻的想,他这时候应该吻她的。 她还想让他吻她。 让她感觉到他的疼爱。 不至于这样空虚。 男人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状态,俯身到她耳边,怜爱的吻着她耳边肌肤,轻声细语询问,“怎么了?” 秦诗颤抖着手,环抱他硬实背脊,声音沙哑细弱,几乎让人听不清。 可池臣宴还是听到她说:“要亲……” 他偏脸,看向她迷蒙的眼,捏着她脸颊嘶声问她,“要谁亲?” 秦诗眨眼,生理性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池臣宴……” 男人低头,只吻她唇角,“不对。” 他说,“宝贝,重新叫。” 滚烫的唇在她唇角流连,就是不肯吻她。 “老公~” 秦诗闭上眼,软到无声,带着哭腔,“要老公亲我……” 池臣宴眼底情绪深浓,望着她失神到哭的模样,喉结在暗光中克制的下压。 早知道这样,就能让她开口。 他弯了下唇。 也没后悔。 他确实应该,先说爱她。 “秦诗。” 池臣宴轻咬她唇,重复的说:“我爱你……” 爱到发疯。 他柔声说着,再如她所愿,深吻住她。 秦诗像是喝了好多好多的酒,神经被麻痹,只剩下感官。 她在醉意中,回到了18岁那年。 看到自己喝了半杯啤酒,迷迷糊糊倒进了少年怀里。 那时候大概和现在一样,意识是全然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羞耻的事,可无法控制情绪,无法控制感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一刻唯一的念头,只有靠近他。 想让他抱她,想让他亲她,让他疼她爱她。 她像没有根的浮萍,把自己缠在他身上,让自己终于有港可归,心有所依。 然而下一刻,池臣宴忽然顿住了。 他正吻着她,另只手朝下揉弄想要替她把吊带彻底脱下时,却摸到了不该属于细腻肌肤的粗粝。 垂眸,这才看到她腹上的伤痕。 应该是刀疤。 几乎有他半个小指长,应该是很深的伤,疤痕格外明显凹凸,比他身上那些伤都要明显。 手指忽的颤抖。 从那道疤痕上抚过。 “这是什么?” 他嘶哑的问。 秦诗在迷蒙中睁开眼,察觉到他手指抚弄的地方。 她一个激灵忽然回神。 那瞬间,空气中的滚烫冷却。 唇瓣颤了颤,秦诗说:“是,之前秦永渝想……水果刀扎的。” 池臣宴喉结倏然一滚。 涩痛腥甜在那瞬间涌上。 她说了那些事后,他就让人去查了。 其实很容易查到。 因为秦诗当时报了警。 所以他轻易就知道那个人是秦永渝。 可他没想到,她所谓自杀的方式,是这样…… 寻常人敢割脉已经要很大勇气,而她直接拿水果刀扎进自己的小腹,那是多绝望无助,才会做出的事。 “这不是自杀留下的。” 秦诗看着他眼神,明白他误会了,忙解释,“因为那时候太乱,我就想着不能被他得逞,所以摸到水果刀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我本来是想扎他的,可我力气没他大,挣扎的时候扎到了自己。” 也是因此,秦永渝吓到了,看着她小腹涌出的血,他才收手跑了。 秦诗忍着痛摸到手机报了警。 后来想自杀,是因为知道秦家把秦永渝保了下来。 而且是她爸爸做的决定。 律师那边给出的说法是,是秦诗设计勾引秦永渝,然后故意扎了自己想诬陷秦永渝。 因为她恨她的继母。 秦诗出院后才知道,她崩溃质问她爸爸秦觉时,秦觉只是说:“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这事压下?怎么,这件事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秦诗,你不要脸,秦家还要脸,你要知道,永渝到底是你哥。” 他冷眼看着她,“你想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秦家的两个孩子在一起乱搞吗?” 说完又怒声:“何况这件事本来不就是这样吗?如果不是你平时不注意分寸,打扮得过于招摇,他会被你勾引到一时失去理智吗?我早该知道,你就跟你那个妈一样,不知检点!” 秦诗听着他的话,忽然笑了。 那一刻她才彻彻底底明白,她真的没有家了。 以前还会对秦觉抱有点希望,毕竟那是疼了她十几年的爸爸。 可那时候她才知道。 随着妈妈的离去,她其实早就一无所有了。 她离开秦家,漫无目的的走,走了好久好久,最后走到了高中。 那时候她们已经高中毕业。 她和池臣宴约好了,要一起去京大的。 可他高考前几个月忽然不见了。 她找了他好久也没找到。 活生生的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现在京大已经快开学,他还是没回来。 她想妈妈,也很想他。 她回到学校,走到教学楼的楼顶。 坐在天台上看着远处。 那一刻确实很迷茫无措,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想从天台跳下去。 她拿出手机,找到池臣宴的号码,最后给他打电话。 依然是空号。 也是那时候,她收到了消息,京圈富二代的群里在聊,有人说在池家葬礼上看到了池臣宴那个私生子,还以为他消失半年是死了呢。 那一刻,秦诗空寂的胸腔忽然再次热了起来。 心脏恢复跳动,她从天台下来,急急忙忙赶去找他,去到葬礼,他们说他已经去了机扬。 她又追去机扬…… 池臣宴听着她轻缓的声音,心脏在她一句句话中,被无形手掌攥得死紧。 那把扎进她小腹的水果刀好像捅进了他的心口。 再随着她的话慢慢朝外抽,带出零星的血和碎肉。 前一天,他还能信誓旦旦说,我不后悔。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可现在…… 他闭上眼,喉结不断滚动才能压下那些腥甜。 他从未想过,那天在机扬,她是那样出现。 那时候,她有多无助。 她把他的出现当成了绝境逢生的希望,他却生生将她推进更深的绝望。 池臣宴低头,眼角水色弥漫时,颤抖的吻落在她伤痕。 “我后悔了。” 他说,嗓音哽咽:“秦诗,我很后悔。” 第41章 心太疼了 她想自己一定会冷冰冰,会很无情,像复仇电视和小说里那些所有被辜负真心的女主一样,要狠狠报复他,让他后悔! 他刚回帝都时,她同他那些‘偶遇’,她也确实做到了。 冷冰冰,很无情。 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回冷眼扫过,就快速移开目光掉转头。 不是厌恶他,是怕自己下一秒就掉下的眼泪,会被他发现,她多可怜脆弱。 她大概确实做不了那些复仇电视和小说里的女主,她做不到让他后悔,只会让他看她的笑话。 她也痛恨自己,觉得自己没用。 却没办法。 她无法掌控自己那颗软弱的心。 所以,那天晚上推开酒店房间门,看到落地窗前那道暗影。 她在疑惑慕斯睿为什么身材变好长高时,内心深处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是他。 是池臣宴。 哪怕只是一道暗色的背影,她也应该认出来。 是他。 在他想要转头那瞬间,她骤然关上房门。 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她走过去,闻到他的味道,听见他的呼吸。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本就酒量不好,被酒精麻痹过后的大脑,控制着她,朝他靠近。 她麻木的叫他慕斯睿,好像在麻痹自己。 是的,他是慕斯睿。 不是池臣宴。 别怕。 不要觉得自己没用软弱,也不要害怕。 她想他。 很想很想。 所以她抬手抱住了他,甚至,克制着害羞和颤抖去亲吻他。 一边麻痹自己他是慕斯睿,一边在脑海中幻想着,亲吻的是他。 只要灯不会亮。 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吻了池臣宴。 她自己也不会知道,她做出过这样疯狂的事。 可她也没想到,那灯会被人打开。 打破她的自我麻痹。 也让她下定决心,将错就错,把一切都推到池臣宴的身上,要他和她结婚。 是他欺负了她,是他不要脸。 跟她没关系。 她只是亲错了人而已。 那是秦诗最开始,所有的想法。 可就算那样,那时候她也没有敢想过,池臣宴真的会抱着她,和她说“我后悔了。” 她明明没有复仇,他却说他后悔。 当然,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只有难过。 为18岁的,面对命运,同样无能为力的他们难过。 “没什么的。” 秦诗指尖轻碰上他短发。 他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她轻摸摸,指腹就蹭上他头皮,轻轻摩挲。 “都过去了。”她柔声说。 男人的唇在她伤痕上亲吻,眼泪从眼角滑落,“嗯,过去了。” 可其实过不去。 他永远不会原谅秦家人。 也永远不会原谅,那个在机扬冷眼看着她的,18岁的自己。 池臣宴重新抬头,吻回她。 吻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唇角。 “宝贝。” 他嗓音温软的叫她,低低哑哑的,很缠人。 “嗯。” 秦诗手指还插在他发间,和他对视,看清他眼神,也很缠人,像要把她黏进去。 他看看她,又低头亲亲她。 再看看她,再亲亲她。 亲她的脸,亲她的唇,很温柔的亲吻。 却让秦诗有些不上不下。 他们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之前明明已经…… 现在却…… 她轻咬唇,在他又一次抬眸看他时,忍着羞涩问他,“还,做吗?” 池臣宴喉结滚动,忽然低下头,将脸埋在她还湿热的颈间,声音难得有些烦闷,“软了。” 秦诗:“?” 耳朵瞬间烫得厉害。 她悄悄感受了下。 还真是…… 刚才凶得不行对她耀武扬威的家伙,此刻乖巧得趴伏着,就好像软软贴在她颈间的他一样。 秦诗咬唇,“怎么……” “心太疼了。” 池臣宴抱紧她,“它也在心疼婳婳。” 秦诗眼睫闪动。 这时候的池臣宴,有点儿像18岁那个孤傲倔强却又总是拿她无可奈何的少年。 就像桀骜不驯却又乖乖缩起尾巴的小狗。 不太像现在成熟霸道的他。 秦诗手指从他头发摸到他耳朵,学他之前揉她耳垂的样子,捏捏他耳垂,“那能不能让我换了衣服睡觉,我困了。” 池臣宴没动,就这样抱着她,过了会儿才低低“嗯”声,“你去浴室换,我把床收拾了。” 秦诗说“好”。 她去浴室收拾自己,他在外面收拾床。 等秦诗换好衣服吹好头发出来,床上用品已经换上新的。 池臣宴也换了干净的睡袍,正半靠在床上看手机跟人发消息,见到她才把手机放下,朝她抬手。 卧室里暖色的灯照着他的脸,却也看不出几分温暖。 他神色有些冷硬,只在见到她时眼底露出点温柔。 秦诗走过去,自然的把手放在他温暖掌心,他就弯唇,握着她纤细手指,轻拉她坐上床,再抱她入怀。 低头,亲她眉心,“明天早上我们去试婚纱。” “婚纱?” 秦诗诧异抬眸,“这么快吗?” 早上他才说九月一号办婚礼,这就定好婚纱了? “快吗?” 池臣宴弯唇,“可是我半年前,就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了。” 秦诗一愣。 池臣宴单手捧着她脸,掌心细细摩挲着她娇嫩脸颊,看她眼底茫然,解释,“从我回国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秦诗眼神轻闪,别开目光,嘟囔,“你果然是对我蓄谋已久。” 池臣宴笑笑,不否认。 要不是这半年需要对付秦家人,他早就忍不住抱她回家了。 秦诗从他怀里转身,“我要睡了。” “能不能等会儿?” 他抱紧她不让她动,秦诗疑惑,“为什么?” 他的唇就贴到她耳边,厮磨她耳垂,哑哑的说:“它又y了。” “?” 秦诗呼吸微滞。 男人的心疼,可真短暂。 她咬唇,“可是太晚了,我现在,也没情绪了……” 这种事气氛确实很重要。 她现在确实不太有感觉。 “没关系。” 池臣宴不勉强她,只轻吻她唇角,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的手指,低声带求的哄她,“宝贝,握一下就好。” 第42章 臣服的臣 梦里她坐在书桌前,撒娇不想写作业,嫌累嫌烦。 坐在她身边的少年便靠过来,强行把钢笔塞她掌心,握住她手,带着她写。 他会贴在她耳边,热息烫得她耳垂发麻,同她说:“宝贝,字迹浅了,再用点力。” 也会嘶哑闷哼着同她说:“重了,墨水漏出来了,乖,再轻点。” 真麻烦。 秦诗懊恼的想。 可她没办法挣脱。 甚至她掉着眼泪委屈巴巴撒娇说累,他也只笑她“娇气”,亲亲她眼睛,声音温柔的哄她写完,“写完了,给婳婳奖励。” 她只能任由他带着她,一笔一划,深深浅浅,直到把作业写完。 再次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落地窗帘被人拉开,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明媚而灿烂。 身边没有人。 男人已经起身。 秦诗软绵绵撑起身,手腕撑在床单上时,感觉到手腕连带着手指都有些酸软。 她垂眸看自己的手,依然白皙漂亮。 他替她洗的很干净,还给她擦了香香的护手霜。 秦诗抿抿唇,克制着脸红心跳,没敢继续想,起身去浴室洗漱。 收拾好下楼,果然看到池臣宴在厨房。 男人穿着简洁的家居服,袖口挽起,露出有力的小臂, 秦诗看着那小臂就晃了晃神,难怪他手不会酸。 而池臣宴听到声音转头,看见秦诗时,眉眼柔和,“早餐刚做好,正准备去叫你。” 秦诗走过去,他正把煎好的蛋放进餐盘。 “端去餐厅。” 他把餐盘递给她。 秦诗接过来,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让阿姨做?” 池臣宴语气寻常:“我不喜欢家里闲杂人太多,也习惯了自己弄。” 他在家的时候,都会让那些人离开主楼,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何况早餐简单,他不想让人来打扰他和秦诗的空间。 秦诗点点头,明白了。 他确实不是那种从小被伺候长大的豪门少爷。 她端着餐盘去餐厅,餐桌上还摆放着三明治牛奶蔬菜沙拉等东西。 池臣宴也端着餐盘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抬手拨了拨她额边发,倾身在她额侧吻了吻,“吃完早餐去试婚纱。” 男人动作自然又亲密。 秦诗顿了顿,点头,“好。” 这事儿昨天晚上他就说了。 正好今天是周六,她有时间。 可池臣宴又说:“还有请柬,我让人今天把名单整理出来,这两天全部发出去。” 秦诗正拿叉子的动作顿住,“请柬?” 她诧异,“请柬也写好了吗?” 池臣宴点头,“都是我,一笔一划亲手写的。” 他早就亲自设计好了请柬样式,让人印出来。 这半年,空闲时太想她的时候,他就拿出请柬一份份写。 看着请柬上的新郎和新娘,把两人名字写在一起,便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池臣宴说着,又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我可不像婳婳,动动手就嫌累。” 还掉眼泪。 娇气得不行。 秦诗:“……” 满心的惊讶和感动,被这句话戳破了。 只剩下羞耻。 她咬唇不看他,拿起三明治咬了口,轻哼:“本来就累。” 说什么握一下就好。 结果她都数不清是多少下了。 骗子。 池臣宴眸色带笑,摸摸她头发,“以后多练练。” 秦诗:“!” 耳朵红了。 她闷声吃早餐,不跟他说话。 也忘了再询问什么请柬的事。 不过反正是他在安排,她也懒得管太多。 吃完早餐,池臣宴自己开车,带她去婚纱店。 定制的婚纱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从z国送来,安静等待着主人前来。 高定婚纱店今天早上没有安排其他客人,恭恭敬敬的候着池臣宴和秦诗。 让婚纱店员工带秦诗去试婚纱时,池臣宴说:“一共八套,不要急慢慢试。” 秦诗:“……哦。” 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多套婚纱,不过也没有什么意见。 他怎么说她就怎么试。 反正花的是他的钱。 等看到那八套婚纱时,秦诗目光才颤了颤。 店员在一旁替她介绍:“这系列婚纱叫倾城之恋,是池总拿的设计图纸,我们的设计师稍加修改,工人加急赶制也用时快一年才完成的。” 不是半年。 是一年。 在看到那些婚纱的瞬间,很多画面刺破秦诗记忆。 其实不用人介绍。 她很熟悉。 因为这些婚纱,出自她妈妈的手。 她妈妈最爱画画,可爸爸不喜欢妈妈画画,所以妈妈和爸爸结婚后就不再画了。 后来,她出生。 妈妈偷偷拿起画笔,在爸爸不知道的时候,画了很多漂亮的裙子。 “这些裙子都是给我们婳婳设计的,妈妈让人把这些裙子都做出来,让我们婳婳每天换着穿好不好啊?” 秦诗小时候真的有很多漂亮的公主风的小裙子,全出自她妈妈的手。 后来妈妈生病了。 她没有精力再画那么多裙子。 所以妈妈用一年多的时间,画了八套婚纱。 把画册给秦诗看的时候,她摸着秦诗的头发,很温柔的说:“我们婳婳穿上这些婚纱,肯定很漂亮。” 妈妈去世后,秦诗只把妈妈的画册给池臣宴看过。 当时她还眼睛红红的跟池臣宴说:“再也不会有人替我做漂亮的裙子了。” 这些画册上的婚纱,注定永远不见天光。 然而这一刻,她以为会永远尘封在画册上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秦诗心脏狠狠收缩,情绪汹涌到快要将她淹没。 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旁边的婚纱店员工吓了一跳,正要去叫池臣宴,被秦诗拉住了。 她擦擦眼泪,轻弯唇,“我没事,试婚纱吧。” 最先试的那套婚纱,也是妈妈画的最后一套主婚纱。 无数层薄纱精心堆叠,如潮汐起伏,裙摆有浅蓝和香槟粉点缀,转动间如海浪轻盈,钻石光影在层叠的薄纱间流动,就像把海天相接处最温柔的晨光和潮汐穿在了身上。 秦诗换好婚纱,员工替她提着裙摆出去,让池臣宴看看。 只是刚走出去,先对上的是落地窗外马路对面一道身影。 是慕斯睿。 他直挺挺站在那儿,哪怕远远看着,也看得出脸色很不好。 秦诗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一道身影就挡在她面前,抬眸,对上池臣宴浅色的瞳眸。 他不动声色的望着她,“婳婳在看谁?” 秦诗轻眨眨眼,“无关紧要的人。” 说完,不再关心慕斯睿为什么会在那儿。 因为她知道,池臣宴肯定也早就看见了。 她只看着池臣宴,弯了下唇,“漂亮吗?” 当然漂亮。 她出来那一瞬间,池臣宴就已经移不开目光。 以前她拿设计图给他看的时候,他就想象过无数次,她穿着这些婚纱站在他面前,会是什么模样。 而现在,想象终于具象化。 不止是漂亮。 他勾住她腰带她转身,对上了一整面墙的镜子。 男人站在她身后,轻环着她,和她一起看向镜中两道交叠的身影。 他低头,温热薄唇印在她雪白的肩,激起她轻轻的颤栗。 他说:“你妈妈没给婚纱取名,所以我取了,这系列叫倾城之恋。” 秦诗稳稳呼吸,“嗯”声,“我知道,刚才店员告诉我了。” 她甚至知道,倾城,是秦和臣。 秦诗克制着凌乱的心跳,感受着男人唇瓣吻在肩上,缓缓朝她颈上游移的酥麻。 她也能感觉到,落地窗外还在看着他们的那道目光,更加凶狠。 她有点不明白。 慕斯睿是什么意思? 他一个花花公子,对她也不会有什么真心,现在应该也知道她和池臣宴已经结婚了,还跑来盯她做什么? 可池臣宴显然也不在意慕斯睿。 又或者说,慕斯睿越是在外面看着,他越是会故意和秦诗更亲密。 他环抱着秦诗,吻一路朝上,落到了她耳畔,“那她们有没有跟你说,你身上这套婚纱叫什么?” 秦诗偏头看他,他也正好抬眸,灼.热视线同她相对。 “叫什么?” 秦诗轻声问他。 池臣宴靠过去,亲吻她唇角,低声回她:“叫臣服。” 因为池臣宴的臣。 就是臣服的臣。 第43章 新郎:池臣宴。新娘:秦诗。 阳光晒得树木无精打采,也晒得人头晕目眩。 至少,慕斯睿此刻,确实晕眩到几乎要倒下。 可他还是不肯离开。 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一街之隔的对面,落地窗内,那对在镜前身影相叠的男女。 昨天听谢欢无意说起,秦诗和池臣宴好像结婚了,他嗤之以鼻。 谁会信? 现在的秦家,就算他想娶秦诗回慕家,也不一定容易。 更别提池家。 池家会让秦诗进门? 不过他到底还是有了很深的不安,所以把视频发给秦诗,哄秦诗回来他身边。 可结果呢? 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电话里,秦诗娇气的叫池臣宴老公。 还听到池臣宴说爱她。 那瞬间,慕斯睿彻底坐不住了。 他让人查到秦诗所在,知道秦诗和池臣宴住在了一起。 又让人暗中跟着他们,今天一早就得到了他们出门的消息。 他赶来,却发现池臣宴在婚纱店里。 他刚站到这里,池臣宴就感觉到了,朝他看来。 明明也看不清神色,慕斯睿就是觉得,池臣宴在嘲笑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慕斯睿双手紧握成拳。 不可能的。 他还是不能信。 池臣宴和秦诗什么关系? 从小到大他还不清楚吗…… 不,他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有人都以为秦诗和池臣宴之间关系恶劣到极致的时候,他却亲眼见到过,秦诗和池臣宴在高三晚自习结束后的校外路边,偷偷牵手。 那时候的慕斯睿,就像现在一样震惊的看着他们。 想不明白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为什么会在一起? 秦诗为什么会愿意让那个肮脏的私生子牵她的手? 就好像现在,他想不明白秦诗为什么愿意让池臣宴抱她亲她一样。 他平时想碰碰秦诗手指,秦诗都嫌弃的好像碰到了什么垃圾。 那天看到秦诗和池臣宴牵手后,慕斯睿趁着秦诗离开后找上池臣宴,威胁池臣宴从秦诗身边滚蛋。 池臣宴只是冷笑着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追上去,一拳砸过去,和池臣宴打了一架。 他输了。 可他不服。 所以他恶狠狠盯着池臣宴,“我们打个赌。” 他对池臣宴说:“从现在开始我会去追秦诗,你信不信,我只要勾勾手指秦诗就会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可是青梅竹马!” 那时候池臣宴只是淡淡看着他,像在看笑话。 他更烦躁了,“如果我追到她了,你就从她身边滚蛋,再也不许出现在她身边。” 池臣宴笑了声,“好啊。” 他说完,转身离开。 那之后慕斯睿果然就开始追秦诗。 结果还没多久池臣宴就不见了。 他都没追到秦诗,池臣宴就滚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的他也就忘了这个人。 可他追秦诗,却一追就是七年。 根本没有他当初跟池臣宴说的那么轻松。 直到现在,慕斯睿还是想不明白。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池臣宴。 从小到大,明明他和秦诗关系更亲近,一直玩儿在一起。 而且,秦诗明明曾经喜欢他的。 为什么最后,她选池臣宴那个私生子,也不选他? 以前秦诗拒绝过他那么多次,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痛过。 那时候他自信的想,她就是作一下罢了。 不过就是看他身边那些女人不满意,可他们这些家庭的男人,谁身边没几个女人,不过都是玩玩而已。 他的妻子,只会是她。 就连秦诗的父亲秦觉不也是吗? 慕斯睿以为,秦诗会明白的。 所以他纵容着她,追求着她,给了她多少排扬和脸面,她却始终不屑一顾。 现在呢,池臣宴才回来几天?她就这么轻易投入了池臣宴的怀抱。 简直把他当成一个笑话,毫不留情的践踏他尊严。 慕斯睿狠狠喘息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死死盯着对面落地窗里的男女,或者说,盯着秦诗。 刚才秦诗穿着婚纱出现的第一瞬,他和池臣宴一样看直了眼,完全移不开目光。 只觉得,秦诗好像比以前更美了。 这些年秦诗总是很沉闷的模样,也不怎么爱打扮,明明是艳丽的人,偏偏弄得清汤寡水让人毫无兴致。 要不是这样,他能被别的女人勾引吗? 可现在,就算隔得远,他也能感觉到,秦诗周身的光彩开始重新夺目。 她在蜕变。 是因为池臣宴? 慕斯睿咬牙,看她被池臣宴抱在怀里,含羞带怯,乖巧让池臣宴亲吻的模样。 是因为池臣宴把她变成了真正的女人是吗? 她和池臣宴睡了。 被池臣宴玩了。 她就那么贱,从高中开始就这样,一个私生子她也上赶着去贴,她也不嫌脏! 慕斯睿胸口被火焚烧似的,烧得发痛。 而婚纱店里,池臣宴已经从身后松开秦诗,掰着她肩让她面对他,两人此刻面对面,几乎额头抵着额头,望着彼此在说什么。 那姿态,比刚才池臣宴从秦诗身后拥着秦诗更显得亲密。 慕斯睿拳头死死攥着,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那对狗男女分开。 把秦诗拉到自己怀里,狠狠折磨她。 让她知道,敢践踏他尊严的代价! 而他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冲动的做了。 那一刻,他忍不了了。 婚纱店里,池臣宴松开秦诗,握着她细薄雪肩让她转身面对他。 他微低头,两人几乎额头相触。 秦诗脑海中却还是他刚才的话。 他说这套婚纱叫臣服。 她抬眸看向他眼,忍不住问他:“臣服什么?” 池臣宴眼底就带上笑,“秦诗。” 秦诗眼睫轻轻一颤。 低低“哦”声,垂下眼,不让他看清眼睛里再次涌上的雾气。 池臣宴捏捏她脸,说:“这套婚纱是成品里我最喜欢的,婚礼上就用这套做主婚纱,其他的你再挑一套备用。剩下六套,我们下周周末去拍婚纱照用,行吗?” 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 秦诗轻轻点头:“好。”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那我去试试其他几套。” 虽然尺码应该都是很合适的,可她还是想试试。 池臣宴也松手,目光轻抬间,看到已经冲到路边的慕斯睿。 明源在外守着,偏头朝他示意。 池臣宴微微点头,让他把慕斯睿放进来。 所以,秦诗这边刚提着婚纱裙摆想要跟员工进去重新试其他几套婚纱,就听到了慕斯睿咬牙切齿的声音。 “秦诗,你过来!” 秦诗侧身,看到已经冲进婚纱店的慕斯睿。 他大概是想朝她面前冲的,池臣宴朝前半步挡在她面前。 淡定平静的看着怒目切齿的慕斯睿,轻弯唇,“慕少这是要用什么身份,叫我的妻子去你身边?” 慕斯睿此刻心慌到了极致,可还是佯装着淡定。 不,不可能。 他和谢欢一样,始终还是坚定的认为,池臣宴绝对不可能和秦诗结婚。 池臣宴要结婚是什么小事吗? 虽然他现在是池家掌权人,可池老爷子还在呢,池家是绝对不会任由秦诗这种身份的嫁进去的。 更别提现在圈子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传秦家已经和文怀仲定下了婚礼时间,要不了几天就要把秦诗嫁到文家去了。 这种情况下,秦诗的名声早就脏了,池家是绝对不会让她进门的。 慕斯睿暗暗想着,告诉自己池臣宴不过就是还记着和秦诗的仇,记着当年他和他打的赌,所以故意玩弄他们罢了。 也就秦诗这么蠢! 还真以为池臣宴会是什么好人,会娶她! “秦诗,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宁愿送上门给池臣宴做玩物,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慕斯睿深呼吸,握着拳头尽量克制自己,只死死盯着被池臣宴半挡在身后的秦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过来我这里,我保证,慕太太的位置就还是你的。” 他说:“文家的事我会帮你摆平,外面那些传言我也会搞定,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池臣宴冷眼看着他,还没说话,秦诗从他身后出来。 她站到了池臣宴身边。 池臣宴偏头看她。 秦诗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住池臣宴的手。 池臣宴手指轻动,反手把她手指握紧。 秦诗目光淡淡落在慕斯睿身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做你的慕太太。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 慕斯睿自然看到他们的动作,眼底血丝更重了些,冷嘲着:“他带你穿个婚纱就是要跟你结婚?秦诗,你多大人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你真觉得池臣宴会和你结婚?就你以前对他那样,他不报复你就算好的了。” 说话时,目光狠狠扫过池臣宴。 他说:“你大概不知道吧,当年我和他打赌,我说我追到你,他就滚蛋。他亲口说了好。他对你,从来就没有过真心!” 秦诗一愣,看了眼池臣宴。 池臣宴微微眯眸,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 秦诗垂了垂眸,看回慕斯睿,“他对我有没有真心我自己清楚,你的真心有多少我也很清楚,你与其在这儿骚扰我,不如去找谢欢,找你那些红颜知己,她们应该会很开心。” 慕斯睿颊边肌肉抽紧,眼底忽然又爆出点果然如此的笑,“我就知道,你其实是在吃醋是不是?” 他忍着脾气哄她:“秦诗,我要怎么跟你说,我跟那些女人不过都是逢扬作戏而已。我追了你七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真心喜欢的就只有你吗?” 秦诗淡然笑笑,“那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慕斯睿脸色又是一变,秦诗直视着他,清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慕斯睿,我不喜欢你,从来就没喜欢过,请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了。” 慕斯睿耳中嗡鸣不断。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诗,“你敢说你一点儿都没喜欢过我?” 秦诗:“没有。” 慕斯睿怔怔看着秦诗,始终不愿相信,“你骗我,你如果不喜欢我,你初中为什么要写情书给我?” 他有些激动:“秦诗,你的字我认得,那就是你写的,你别想否认!” 秦诗一愣。 初中? 她身边的池臣宴目光也是一沉。 没耐心了。 松开握着秦诗的手,池臣宴直接勾住她腰把她朝怀里一带,冷眼扫向慕斯睿:“情书呢?” 慕斯睿皱眉,“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 池臣宴偏头侧眸,看了眼神色不太自在的秦诗,又弯弯唇看向慕斯睿,“那封情书,是我老婆给我的。” 他慢条斯理的说:“所以现在,麻烦慕少,把情书,物归原主。” 慕斯睿脑子轰的一声,僵硬看向秦诗:“他说的是真的?” 秦诗不太自在的别开目光,沉默几秒又看回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你那,可那封……情书,确实不是给你的。” 她没说是给谁的。 可确实不是给慕斯睿的。 慕斯睿呼吸都开始颤抖。 所以他真的弄错了? 这么多年,他自信满满总会追到秦诗,自信他勾勾手指秦诗就会去他身边。 其实全是错的? 秦诗一直喜欢的,就是这个私生子! 他颤抖着,盯着秦诗,恨意在眼底蔓延。 他下意识上前要抓住秦诗,要问个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明源快步上前,抬手挡在了他面前。 池臣宴搂着秦诗,波澜不惊的看着慕斯睿快要崩溃的模样,轻嗤,“那封情书,还请慕少早些找出来还给我。如果慕少不还回来,我不介意让人上慕家去要。另外……” 他对明源示意。 明源便把另只手上的文件袋递给慕斯睿。 池臣宴轻笑:“九月一号,我和秦诗的婚礼,这是给慕少的请柬。不过,我其实并不欢迎慕少来参加。” 慕斯睿喉结滚动,盯着那封文件袋没动。 明源把文件袋拍他身上,他下意识抱住。 池臣宴这才冷声:“请慕少出去。” 慕斯睿几乎是被明源拖出去的。 他僵硬攥紧手中的文件袋,被明源扔到路边,麻木的站了好久,才颤抖着手打开。 文件袋里安静躺着张精美的请柬。 喜气的红。 内页翻开,是池臣宴亲笔所写的名字,亲密靠在一起。 新郎:池臣宴。新娘:秦诗。 第44章 情书,是给谁的? 越来越晕眩。 秦诗真的要和池臣宴结婚了? 她选那个私生子,也不选他。 那他这七年算什么? 不。 是从初中开始。 初中收到她的情书开始,他其实就有点动心了。 只是那时候他知道秦家出了事儿,秦诗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跟秦诗在一起,对他没什么帮助。 他们这样的人家,从很小被灌输的念头,几乎都是如何上位。 他也很小就知道,他的妻子,肯定是要对他有帮助的人。 所以他当时烦恼了几天,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只是那之后,每每见到秦诗,他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牛逼。 真是没想到,秦诗竟然会那么喜欢他。 那时候他确实是很骄傲的。 只可惜不能和她在一起,所以为了让她不那么难过,他甚至对她一直挺好的。 还暗戳戳想过,等他们长大了,如果秦诗确实被秦家欺负,他也可以养着她。 也是因此,在高中的时候,看到她竟然和池臣宴牵手,他才愤怒了。 决定去追秦诗。 这一追,就是七年。 这个过程,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追不到的不甘心,是为了和池臣宴斗,还是为了证明秦诗真的喜欢过他。 又或者,是在这七年追逐中,真的爱上了。 可到现在,他被这张请柬甩了狠狠一个耳光。 告诉他,不管他为什么坚持了七年,这七年都是个笑话。 秦诗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是他自以为是。 慕斯睿忽然冷笑起来。 可凭什么? 既然是她自己送错了情书。 是她自己招惹了他。 他付出了七年,她凭什么就这么置身事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既然他好好追求她不要,那就别怪他不给她脸了。 慕斯睿转头,再次看向婚纱店里。 秦诗已经进去换婚纱了。 池臣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泰然的看手机。 察觉到什么,偏头朝他看来。 又是那种胜利者的眼神。 慕斯睿勾勾唇。 他倒是要看看,池臣宴对秦诗,到底有几分真心。 如果他把秦诗抛弃了,秦诗又会怎么办? 直到现在,他也终究是不信池臣宴真爱秦诗。 没人会信。 小时候关系那么差,高中说走就走一走七年,这才回来几天? 何况,这七年他管过秦诗吗? 秦诗被秦家人欺负的时候,他在哪儿? 爱? 呵。 笑话。 慕斯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上车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文怀仲的电话。 那个想要跟秦诗联姻的老男人。 “文总吗?” 慕斯睿盯着车窗外不远处的婚纱店,幽幽冷笑:“是这样的,你这两天不是一直在找秦诗吗,她回京都了。” “对,只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缠上了池臣宴。” “你怕了?” “你放心,池臣宴对她没几分真心,他们从小关系就差,你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你只要出面,告诉池臣宴秦诗早就被你玩烂了。对了,这之前,最好先弄个结婚证,到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秦诗已经拿证结婚了,你还怕池臣宴会护着她?那时候,池臣宴嫌弃她都来不及。” “好啊,你先去弄结婚证,等弄好了我带你去找她。” 慕斯睿说完,红着眼角挂了电话。 他紧紧捏着手机。 “你别怪我,是你自己逼我的。” 慕斯睿深呼吸,哑声呢喃,“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文怀仲。就算池臣宴不要你了,我也要。” 谁让他这七年,确实付出了真心。 看她穿着婚纱被池臣宴拥入怀时,那种心痛,无法欺骗自己。 秦诗。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婚纱店里,池臣宴看着慕斯睿上车后,收回目光,继续看回手机屏幕。 「Boss,已经查到了,慕斯睿之所以能拿到那段监控视频,是因为那家地下赌扬有慕家的股。应该是昨天我们去赌扬,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秦永渝是御城地下赌扬的常客,池臣宴查到他对秦诗做的事,就让人去赌扬钓他了。 当时一心发泄,倒也没想别的。 不过他也不担心别的,毕竟慕家就算拿到这视频,也不敢做什么。 他们敢把视频大张旗鼓发出去,那慕家地下赌扬其他的脏事,池臣宴也不介意替他们爆一爆。 那时候池臣宴有办法把自己摘干净。 慕家就不一定了。 只是慕斯睿这个人…… 池臣宴眼底浮出冷色。 从小到大就很碍眼。 现在知道秦诗和他结婚了,慕斯睿绝对不会消停。 池臣宴简单回复:「让人好好跟着慕斯睿。」 回完,秦诗正好也换了另一套婚纱出来。 这套婚纱不是白色的,是粉色的,浅浅的粉色抹胸,裙摆轻纱飞扬,裙身镶嵌珍珠,像美人鱼公主。 很适合拍婚纱照用。 池臣宴抬眸看去,眸色渐深。 他很喜欢秦诗穿这样公主风的裙子。 就好像小时候,她天天换不同的公主裙,是个被万千宠爱的明媚小公主。 他眼神太深,却不说话。 看得秦诗有点儿不自在。 她眨眨眼,提着轻纱裙摆在他面前转了圈,迟疑问他,“不好看?” 池臣宴目光轻抬看向四周。 工作人员瞬间明白,忙退出大厅。 转眼间,就只剩他们两人。 池臣宴这才抬手,握住她细腕轻轻一拉,让她跌坐他怀。 望着她娇美的脸,浅笑:“好看。” 秦诗在坐上他腿时就瞬间脸红。 下意识朝落地窗外看了看。 慕斯睿已经走了。 落地窗外的马路上此刻没什么车和人,只有被阳光镀上金边的梧桐树。 她刚放下心来,就被池臣宴捏着下巴转过脸。 “慕斯睿已经走了,还看?” 他单手圈紧她腰,眼神更深,“舍不得?” “没有啊。” 秦诗忙摇头否认:“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舍不得的。” “是吗?” 池臣宴眯眸,“可婳婳给他写情书了。” 秦诗:“……” 刚才慕斯睿在,池臣宴信誓旦旦的说秦诗那封情书是给他的。 那是因为不想让慕斯睿真的得意。 可其实,池臣宴也不确定,秦诗那封情书到底是给谁的。 毕竟,慕斯睿说的是初中。 初中,秦诗喜欢的人,会是谁? 池臣宴不确定。 不敢确信是自己,可总不能真是慕斯睿? 池臣宴盯着秦诗,字字都凉:“所以,婳婳初中真的喜欢过他?” 秦诗重重摇头:“当然没有。” 池臣宴并没有放过她,他捏着她下巴,迫她抬头直视他眼,声线平稳却暗藏危险,“那婳婳的情书,是给谁的,嗯?” —— 糖:摊牌了,是给我的o(* ̄︶ ̄*)o 第45章 把情书,重新写给我 秦诗的心跳很快。 说实话,如果不是慕斯睿提起,她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 毕竟,那是初三。 已经是十年前了。 那封情书…… 秦诗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叫情书,反正那封信确实是写给池臣宴的。 那时她妈妈生病,她难过又孤单。 也是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她有一天忽然察觉到,每当她感到难过和孤单时,那个少年似乎总在不远处。 在学校时,她会看到他从窗前走过,从座位旁的窗户玻璃倒影里,看到他在不远处停下,静静看着她,或者是看着天空。 有时是在逃课去医院的路上。 一回头,就能看见少年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那些时刻,因为他的存在,秦诗确实感受到一种被陪伴的温暖。 仿佛无论怎样,身后总有一道身影。 陪着她。 让她不再那么孤单无助。 所以有一天,她偷偷写了一封信。 趁着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他们教室没人的时候,她跑去他们教室,把信塞进了他的课桌。 只是还没等到任何回应,就先传来了妈妈病危的消息。 她匆匆赶到医院不久,妈妈就去世了。 那时候,少年第一次走进了病房,默默陪着她,看她哭了很久。 后来,他也没有提起过那封信的事。 秦诗也没有再提。 妈妈走了。 她什么也不愿去想。 直到高中,他们再次同班。 关系慢慢亲近起来的时候,她想过问问他关于那封信的事,但终究觉得不好意思。 说到底,她当时太孤单无助,一时冲动才写了那样一封信。 他或许当时也只是可怜她同情她才会陪着她。 他没笑话她,已经是他的礼貌了。 后来,秦诗也早已将那封没有回应,也没想过能得到回应的信,遗忘在了流逝的时光里。 可秦诗怎么也不能想到。 那封信,送错地方了? 送去了慕斯睿那里。 所以,池臣宴没有给她回应。 倒是让慕斯睿一直以为,她喜欢他? 可她明明暗中查探了很多次,池臣宴确实是坐在那个位置的啊! 秦诗大脑混乱。 偏偏,抱着她的男人还逼迫的凝着她,眼神危险的等着她回答。 似乎,她要是敢说那信是给别人的,他就会…… 哦,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而且这事儿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秦诗轻眨眼,压下心底慌乱,用那双明眸望着他,很诚实的说:“是给你的。” 池臣宴本就因为紧张加速的心跳,瞬间更加凌乱。 薄唇动了动,一时间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抿抿唇角,再开口,声线已经有些哑:“真的是,给我的?” “嗯。” 秦诗红着耳朵,不太好意思的半垂下眼,“是给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放错了课桌。” 她才想起来,那时候池臣宴和慕斯睿确实是一个班。 池臣宴因为她的回答,既兴奋,又烦恼。 兴奋的是,他的大小姐,初中就给他写了情书! 那种兴奋是无法言语的,让他有种灵魂都被点燃的激动,似乎浑身上下都在发烫,恨不得将她紧拥入骨。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在十年前看到了那封情书。 他会有多激动。 多兴奋。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兴奋,烦恼却更甚。 因为,他没看到那封情书。 那封情书,落在了别人手里,被玷污。 整整十年。 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摩挲了两下,池臣宴到底没忍住,捏住她耳垂,咬牙切齿的压低声,“你怎么这么笨!” 连情书都能送错。 果然,她就是没心没肺。 男人也许确实是烦恼过头,手中力气有点儿大,捏得秦诗耳朵有些疼。 她蹙眉偏头,“你弄疼我了。” 池臣宴就松了手指,看她瞬间就红起来的耳垂,心疼又心烦。 他单手捧着她脸让她靠回来,贴上去,用唇齿厮磨软嫩耳垂,“我看,是还不够疼。” 秦诗耳垂被他轻咬住,感觉到他的吸吮舔咬,不由轻颤了颤,抬手推他肩,羞红了脸,“你别在这儿这样……” 婚纱店大厅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人,可落地窗外明亮,偶有来往行人。 她其实有点受不了这样。 之前让他抱着亲吻她肩和颈,是因为知道慕斯睿在外面看着,他刻意,她也就配合。 现在他却越来越过分。 池臣宴松开她被舔吮到湿润的耳垂,“不能在这儿,去别的地方可以,是不是?” 秦诗一愣,“什么?” 池臣宴轻捏着她脸颊让她看向他,要她看清他眼底被点燃的欲和贪。 是对她的欲。 是对那封,他十年都没见到的,情书的贪。 池臣宴知道,就算慕斯睿还收着那封情书,那封情书也不是他的了。 他要只属于他的。 所以他看着她,说:“婳婳,把那封情书,重新写给我。” 秦诗:“?” 她咬唇,“我,我早就不记得写的是什么了。” 初中时候写的情书,现在让她写出来,她哪儿有那个脸啊。 池臣宴看着她闪躲的眼神,“不想写?” 秦诗眨眼,无辜道:“真不记得了。” 池臣宴点点头,不再多说,直接抱她起身。 甚至不让她去把婚纱换下来,就这样抱着她走出感应玻璃门。 秦诗慌了,“你要做什么?” 池臣宴轻笑,“回家。” 秦诗有点懵,“婚纱还没换下来呢。” 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到底想做什么? “不换了。” 池臣宴说,“其他几套,我让人送到家里来给你试。” 秦诗确实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可她已经被他抱上了车。 好在这套婚纱裙摆不大,很轻易就放上去了。 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池臣宴从关上副驾驶门,绕到驾驶座,看了眼明源,然后上车。 秦诗觉得池臣宴这会儿很奇怪。 她拉着安全带,想到他说的要她重新写情书的事儿,有些紧张。 他不会是想现在带她回家写情书吧? 不会这么变态吧! 她迟疑想着。 可她真的觉得好羞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池臣宴还能更变态,让她更羞耻。 到了别墅,他依然抱她下车,用她婚纱不方便怕弄脏为由,直接将她一路抱进了别墅。 却没抱她回卧室,而是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很昏暗,没开灯,窗帘也都拉上。 他把她抱到了办公桌那边,终于把她放下,却让她穿着婚纱坐在他办公桌上,借着门口亮进来的微弱光线,俯身靠近,“婳婳觉不觉得,这样穿着婚纱被我抱回家,很像我们已经举办过婚礼,而现在,是我们的新婚夜?” 秦诗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抿唇看他,听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嘶哑到不行的声音,心跳咚咚作响。 男人长指轻撩了撩她婚纱裙摆,动作很温柔,长指却从轻纱下撩进,落在她光洁膝盖,强硬分.开她双腿。 他朝前一步,更靠近她,她双腿搭在他身侧,微微发颤。 池臣宴手指绕到她身后,似乎是亲密环抱住她,实则是勾上了婚纱上细细的绑绳,耐心十足的,一点点把繁琐而复杂的细绳,缓缓解开。 后背一点点的裸.露在空气中。 男人在她耳边轻缓带诱的问,“所以婳婳,是想现在在这里,把情书重新写出来。还是现在直接洞房,然后在洞房时,把情书一个字一个字,说给我听?” 第46章 几行情书,少女心事 房间里开着冷气,婚纱背后繁琐的细绳被慢慢解开,凉风轻轻缓缓顺着一点点敞开的婚纱拂到光洁肌肤上。 可他手指又是热的,随着解开细绳的动作,恍若不经意般在她肌肤上轻蹭而过。 顺着纤薄的背脊骨,缓缓朝下,直到后腰处。 婚纱的细绳已经在她身后尽数散开,整个白皙后背都裸.露在外。 秦诗克制不住的轻颤。 “冷?” 双手环住她的男人似乎是明知故问,薄唇从她耳边擦过,“冷就抱住我。” 秦诗双手微颤,抬起,乖乖从他劲腰环过,抱住他。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压住身前已经快要滑落的,没有了束缚的抹胸婚纱。 毕竟婚纱里本就什么都没穿的。 池臣宴轻弯唇,顺着她乖乖贴来的动作,拥紧她,灼热掌心在她光洁后背轻抚,沉哑问她,“想好了吗?是写,还是说?” 秦诗把脸埋进他颈间,感受着男人掌心摩挲间带出的丝丝酥麻,她快化了。 她懊恼咬唇,“我写。”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似乎越是和池臣宴相处,她越是无法做到最开始的坦然无所谓。 被他这样撩拨,想到要发生的事,她会越来越心慌。 心慌到想要逃。 因为秦诗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沦陷。 甚至池臣宴都不需要做出什么特别的事,她就会沦陷在他给的情和欲中。 在他面前,她没有办法保持理智和清醒。 就如她再怎样觉得委屈,他甚至不需要特意哄她,只要亲亲她抱抱她,她就感觉可以原谅。 这种状态对现在的秦诗来说,让她感觉很可怕。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而已。 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她这样喜欢他…… 她不知道。 不确定。 也不敢。 她想相信他,却又无法克制自己的害怕和不安。 她很清楚,她没有可能再面对另一个‘七年’。 她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 如果陷入,就会痛苦。 她可以理智的享受,却不能放任自己沉沦。 秦诗胡乱的想着。 池臣宴并不知道她这时候在想什么,听着她说“写”,他轻弯唇,“好。” 说着,他就这样抱住她,将她从书桌抱下来,让她同自己一起坐进宽大的办公椅。 他双腿微敞开,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细腻光洁的后背贴着他心口,不再那么凉飕飕了。 可身前…… 秦诗用左手指尖拽着心口的纱裙,不让它滑下去。 池臣宴就像没看到,单手环抱着她,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 “好好写。” 他从她身后环住她,低缓要求,“一个字也不能漏。” 秦诗轻咬唇,“你这要求太高了,我其实真的不太记得了……” 池臣宴微微眯眸:“难道婳婳以前写过很多情书?” 秦诗忙摇头,“当然没有。” 她脸微红,庆幸这时候他在她身后,看不到。 她低声说:“就写过那一封。” 池臣宴眼底就溢出笑,“人生第一封情书,唯一一封情书,怎么能忘?” 秦诗目光闪动,其实仔细想想,确实还是能记得的。 她抿唇不说话了。 池臣宴把白纸平整铺在她面前,黑金钢笔笔帽拧开,将笔放进她手中。 然后,他轻握住她微凉右手,长指收紧,温暖掌心将她握笔的手包裹住,低声在她耳边,“手颤成这样,是要我带着你写?” 秦诗睫毛倏然颤动。 忽然就想到了昨夜的‘梦’。 耳根连带着脖颈都开始发烫,她清清嗓子,“不用,我自己写。” 池臣宴轻笑了声,松开她手,两只手都环住她腰身,更亲密的抱住她,“那写吧。” 秦诗咬唇。 一只手捂在心口按着婚纱,右手拿笔。 确实有些颤。 落的第一笔就歪了。 池臣宴却没说什么,这会儿倒是安静,就这样环抱着她,侧眸看她漂亮的侧脸,乱颤的睫毛,还有轻抿的红唇。 十年前。 那时候的他,是怎样也不敢想能有这一天。 他能将他的大小姐抱在怀里,肆意‘欺负’撩拨,让她为他脸红心跳。 那时候的他,只敢远远跟着她,看着她。 可好像就连那样的陪伴,对她都是一种亵.渎。 池臣宴安静的拥着秦诗,望着他年少时的不敢求。 秦诗也紧张的落笔。 重新写出十年前那封,没有递到他手中的情书。 那时候,她没有署名。 因为害羞,因为害怕,因为不确定。 她就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写出那种矫情到,现在看一眼就能羞耻遁地的话语。 可这些话,现在她要为他重写一遍。 又好像,是在重新经历,那时候的自己。 秦诗紧咬着唇,写的很慢,手指颤抖,就连字迹也宛如那时候,歪歪扭扭,有些丑。 「昨天晚上回家,路很黑,我很害怕。 可某一刻,一路黑暗似乎被路灯点亮。 我回头,看到了你。 对视间,我像看到月亮,清冷却温柔。 我才发现,亮的不是灯,是身后月亮。 可月亮很冷。 是不是因为,我在你心里,面目可憎。 对不起。 其实,我好像喜欢上你。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不在身后,来我身边,陪我说一说话。」 最后一个标点落下。 池臣宴怔怔看着落在纸上那短短几行,怀里的姑娘却已经丢下笔,趁着他发怔时忽然从他怀里跳起来,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慌乱逃窜。 她紧紧拉着自己的婚纱,一手提着裙摆,从他身边跑开,跑出书房。 池臣宴手指动了动,想将她抱回来,却又顿住。 指骨轻握,喉结不断滚动。 他重新望向书桌上那张纸,以及纸上那几行‘情书’。 呼吸迟滞,抬手,指尖轻颤着,从那些字迹上抚过。 一笔一划,都是少女羞涩却又勇敢的心事。 是他错过的,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光。 却也是他,隐匿在黑暗中,只敢偷偷追随,却不敢靠近的,喜欢。 池臣宴眼尾发红,手指也颤得更厉害。 他想,他没有她勇敢。 另一边,秦诗慌张跑回卧室,直接将卧室门反锁,整个人快要烧起来。 天。 太羞耻了。 不行。 她不能留下来。 她现在不敢面对池臣宴。 看到他,她会羞到想要朝地底下钻。 秦诗一点儿也没犹豫,动作极快的把婚纱换下来,把长发扎起,拿出手机。 其实早上她有看到电视台的消息,工作群里有人在找代班。 有个临时要出外景的节目没有主持,问谁愿意去。 她现在翻了翻,依然没有人回复。 因为那节目冷门,收视很差,没人想为了这么个节目大周末的出外差。 秦诗本来也不想去。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出池臣宴的专访。 可现在,她只想逃。 她想在距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所以她回复节目组:「我去。」 节目组的人很快就联系了她,说她这边如果确定可以,下午就先去外景地,录制是明后两天。 今天过去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本来节目组已经想着没有主持人愿意去,就从当地电视台借调一个了。 秦诗立刻表示可以,她现在就可以去机扬。 挂了电话,她想着要怎么跟池臣宴说。 池臣宴会不会怀疑? 可没等她想好,池臣宴已经给她发来消息,「我出门一趟,下午五点回来,带你去吃晚餐。」 秦诗睁大眼。 有些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他看了她情书的反应,就是出门? 她应该还是有点失落的。 不过也好,免得他阻止她。 等他下午五点回来,她已经到外景地了。 所以她回池臣宴:「好,你去吧。」 书房里,池臣宴看着她干脆利落的回复无奈弯唇。 就知道,她现在巴不得他赶紧走。 他当然能感觉到,她在紧张害羞。 她现在,大概是需要点时间冷静的。 所以,池臣宴并没有立刻过去‘抓’她。 哪怕他此刻情感汹涌到,恨不得让她在他怀里,三天三夜不放她走。 不过,等晚上吧。 他会给她准备最浪漫的晚餐,他的大小姐对他‘告白’了,他自然也要告白才行。 将情书仔仔细细的收好,甚至不敢折叠。 池臣宴起身出门。 —— 某男主:回来后,天塌了,老婆被我骚跑了! 第47章 我老婆对我告白了 江南归昨天在南城处理完事务,半夜返回了京都,本是想好好休一个周末。 此刻正在睡觉呢,也被池臣宴一个电话叫起来,替他筹备晚上的求婚告白。 江南归:“……” 你求婚你找我做什么? 可没办法,于公于私,他都拒绝不了池臣宴。 只能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 池臣宴亲自开车到他家楼下接他,江南归揉着头发上车,一脸迷茫的看池臣宴,“怎么忽然想求婚?” 也不算临时起意。 求婚自然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只是按照本来的安排不是今天。 而是下周周末,去拍婚纱照的时候。 池臣宴早已经安排好拍婚纱照的地方。 在z国,他曾经住过七年的地方,那其实是个很美的城市。 他想在那里,和秦诗拥有一段经历和记忆。 所以他本来准备好的求婚,也在那里。 可现在他内心情绪汹涌,不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无法缓解。 池臣宴单手掌着方向盘,语气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淡定,唇角的笑却压都压不下去,同江南归说:“我老婆对我告白了。” “?” 江南归愣了愣。 没记错的话,前两天在南城,这两人还在闹别扭吧? 池臣宴忽然丢下所有事直接回京都,也是跟秦诗有关。 江南归还以为他们还得闹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就和好甚至告白了? 江南归默默点头,不愧是他宴哥,速度够快。 池臣宴却对江南归的反应不太满意,他轻蹙眉看过去,“你不问问,她怎么跟我告白的?” 江南归:“……她怎么跟你告白的?” 池臣宴指尖轻敲方向盘,又弯唇,“她给我写了一封情书。” “真的?” 江南归挑眉,“没想到啊,嫂子还挺浪漫的!”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告白是写情书的? 说实话,好多十几岁的小孩大概都不会写了。 江南归是真心觉得秦诗挺会的。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嫂子确实是喜欢你的啊。” 池臣宴轻笑,似乎是终于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话,发动车子,“所以,我自然要投桃报李,好好回应。” 他的好心情完全不遮掩,也遮掩不了。 江南归看池臣宴几眼,看他唇角压都压不下去的弧度,可以说,现在在他面前的池臣宴,是这七年,他都没见过的池臣宴。 轻松,愉悦。 江南归感慨,也笑笑,“那就恭喜我们宴哥,得偿所愿。” 接下来大半天,江南归就跟着池臣宴一起,挑选餐厅,布置餐厅,安排烟花,电子屏,无人机等。 池臣宴就连餐厅里的玫瑰都不肯假手他人,亲力亲为。 虽然准备的仓促,他也要给秦诗,最盛大的告白。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爱她。 让慕斯睿那样的,阴沟里的苍蝇,再也不敢来他们面前嗡嗡叫。 下午四点半,池臣宴满意的看着自己亲手布置好的餐厅,把其他事交给江南归,他返回别墅去接秦诗。 六点半过来,时间正好。 上车后拿出手机看了看,眉心轻蹙。 这一下午,她也没给自己发个消息。 还在害羞? 池臣宴挑眉,又觉得好笑。 她初中都敢写情书给他,现在倒是知道害羞了。 无奈把手机放回去。 算了,回去好好抱抱她。 让她知道,他有多欢喜。 路上遇到红灯,他忍不住摸放在怀里的戒指盒。 求婚的时候,应该要单膝跪地。 会不会有些过于刻意? 池臣宴略显烦恼。 应该怎样将戒指拿出去,才会既浪漫,又不刻意? 快到别墅的时候,接到江南归的电话,“都安排妥当了,就等你把嫂子接过来了。” 池臣宴浅浅弯唇,“多谢。” 江南归也笑,因为池臣宴心情好,他也难得轻松,“宴哥,你是不是还没告诉嫂子今天晚上要跟她求婚?” 池臣宴把车停下,看着不远处的别墅大门,眉心忽然轻蹙。 他松开安全带下车,“这事儿提前说了,还有惊喜吗?” “也是。” 江南归说:“不过今天求了婚,下周安排好的求婚还要继续吗?” 池臣宴“嗯”了声,“继续。” 说完没等江南归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他朝别墅走去,别墅门口的保镖见到他忙叫“Boss。” 池臣宴问他们,“明源呢?” 不止明源不在,好几个他安排留在秦诗身边的保镖都不在。 保镖一愣,“源哥带着人跟夫人出去了啊。” “出去了?” 池臣宴呼吸微紧。 他不再跟保镖说话,抬步朝别墅里去,同时拿出手机给秦诗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冰冷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挂掉电话,继续拨明源的,依然提示关机。 池臣宴走进别墅。 主楼有佣人在打扫,见到他就笑着叫他,显得很热闹。 可他越是朝楼上去,便觉得一颗心越是冷寂。 卧室门推开,那套粉色婚纱被随意扔在床上,轻纱凌乱层叠。 可婚纱的主人,不见踪影。 浴室里,替她新买的护肤品化妆品已经不见了。衣帽间里,少了他替她准备的几套衣裙。 很显然,她不是出去逛逛而已。 她跑了! 好在还知道让明源还跟着她。 安全不是问题。 可是…… 池臣宴握着手机的手指越收越紧,指骨发白,手臂青筋脉都浮起。 她在逃避。 就因为他逼她写了那封情书? 她就要从他身边逃开? 唇角的弧度,眼底的笑意,心里的愉悦,在这个认知清晰的浮现时,全都消散无踪。 暖意一点点被冻结。 池臣宴在沙发坐下,轻抚着被她穿过,似乎还带着她温度和气息的粉色婚纱,心跳无法自控的凌乱。 是他太着急了,吓到她了吗? 这两天,他好像确实太着急了些。 江南归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或许是因为之前被他忽然挂了电话有点不安。 “宴哥,接到嫂子了吗?” 江南归问他,“六点半之前能到吗,我这边好……” 池臣宴平静回答:“不用安排了,都取消吧。” 江南归还没来得及再说话,他再次把电话挂断。 正要让人去查秦诗去了哪儿,秦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看着来电显示的「大小姐」三个字,池臣宴手指轻颤了颤,滑动接听。 “池臣宴?” 她的声音在手机里依然轻软,落在他耳边,让他凌乱的心跳更加狂乱。 可不能再吓到她。 他要克制。 池臣宴低低“嗯”声,控制着声线的紧绷,另只手手指勾着婚纱轻轻摩挲,像在摩挲她细腻柔滑的肌肤。 他低问:“婳婳,去哪儿了?” 秦诗轻声:“对不起,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临时接了个任务到松城出外景了,大概要三天才能回来。” 没来得及,还是不想说。 池臣宴垂眸看快要被自己揉烂的婚纱,叫她:“秦诗。” 秦诗“嗯”声,池臣宴闭上眼,已经压抑不了声音中的烦乱闷哑,“你在躲我,是吗?” 第48章 姐姐,我乖不乖 飞机降落,跟在她身边的明源替她提着行李箱随她下机,一脸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秦诗一边拿出手机开机,一边问明源。 他视线那么强烈,就算秦诗不刻意看他也感觉得到,明源有话想跟她说。 她一开口,明源就忙问:“夫人什么时候跟Boss打电话啊?” 在京都,秦诗要出门时就跟明源说,让他不要告诉池臣宴,等到了这边再说。 看明源迟疑,秦诗神色认真:“他让你跟着我,你就应该听我的。你如果不听我的,那就不要跟着我了。” 明源:“……” 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夫人,其实挺强硬的。 然后秦诗又跟他说:“你放心,我会跟池臣宴说,不让他追究你们的。” 明源在心头抉择几秒,根据自己家Boss的家庭地位快速判断,最后选择了听秦诗的。 只是心里头到底还是不安。 也不知道等Boss回家,看到夫人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明源叹气。 Boss明明很喜欢夫人的,可他们夫人好像有点儿逃避Boss的喜欢。 这点,连他都看得出来。 秦诗正好把手机开机,一边回:“嗯,我现在就跟他打电话。” 只是刚开机,就先看到了未接来电的提示。 池臣宴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看来他已经回去了。 并且已经知道她不在家了。 秦诗抿抿唇,拨通了池臣宴的电话。 “池臣宴?” 接通后,她轻声开口。 电话里有两秒的安静,她听见池臣宴压低的“嗯”声,问她:“婳婳,去哪儿了?” 秦诗随着人群朝外走,一边斟酌说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对不起,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临时接了个任务到松城出外景了,大概要三天才能回来。” 她说着,心跳也忐忑。 大概自己也知道这话术拙劣。 再着急,也不至于临走时,连个消息都不能发给他。 其实她就是担心他阻拦,又或者,担心临时走看到他难看的脸色。 她不喜欢和人争执。 秦诗不安的想着,听他叫她:“秦诗。” 她“嗯”声回应,听他在电话里字字嘶哑的问她:“你在躲我,是吗?” 秦诗手指收紧。 明明隔着听筒,却又觉得男人好像是咬在她耳垂说话。 压抑、无奈、烦恼,还有克制着的燥。 她都听得明白。 秦诗轻咬唇,到底还是诚实的同他说:“也不算躲,我只是想冷静冷静。而且工作的事是真的,这个节目是临时出外景,我现在在台里没什么别的工作,就过来帮两天。也想,借着这两天,自己好好想想。” 确实是她的逃避,可也只是暂时的。 毕竟她都和他结婚了,真想躲,又能躲哪儿去? 只是这些天和他在一起,他攻势过强,她丝毫招架不了,甚至都来不及去想那些过去和未来,只能眼睁睁看自己再次沉沦。 那种感觉,让她过于心慌。 所以她想离开几天,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以后到底要怎么跟他相处。 也许,是她有些矫情。 她也很抱歉。 秦诗轻抿唇,对电话那头的池臣宴说:“你放心,等这边节目录制结束我就会回来的,你也别担心我,明源他们都跟在我身边。” 电话这边,池臣宴闭上眼靠上沙发,安静片刻,他说:“好。” 他沉哑着声,“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三天后回来,我去接你。” “谢谢。” 秦诗客气而礼貌。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几秒,池臣宴低声:“挂吧。” “那,再见。” 秦诗挂了电话。 池臣宴看着黑下的手机屏幕,映着他阴沉的眼。 他很清楚,他没有嘴上说的这么大方。 三天。 他忍不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分离太久,也许是因为骤然拥有。 总之,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感,忽然倾泻,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和她似乎是两个极端。 她越是和他相处,越是心慌想逃。 可他越是和她相处,越是想……牢牢将她锁住,让她一分一秒都不能同他分开。 池臣宴拨通了江南归的电话,不等江南归开口,他沉声:“帮我订一张到松城的机票,现在。” —— 松城,四季温凉。 周围群山环绕,这城就建在群山之间。 秦诗到达松城,直奔节目组所在的酒店。 他们录制的这个节目是一档寻亲节目,这期节目的主人公是位18岁的小姑娘。 根据她自己的记忆,她是3岁左右就走丢了。 可她一直在找她的家人,后来联系到了节目组。 节目组多方收集信息,竟然真有了线索,查证到这位小姑娘是松城人。 他们也联系上了小姑娘的家人,奇怪的是那家人听说情况后很冷漠,甚至拒绝和那位小姑娘联系。 节目组自然不肯放弃。 能找到家人是不容易的,他们这节目做到现在真正找到家人的不多。 所以节目组临时派调工作人员来松城,准备找到那家人进行访谈录制,询问清楚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和那位小姑娘相认。 秦诗决定接这个节目的时候,节目组已经把资料发给了她。 她在飞机上仔细看过。 也知道那位小姑娘也到了松城,就等着明天跟节目组一起去找她的家人。 只是秦诗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也出现在酒店。 在导演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时,她听到有人叫她,“姐姐!” 声音有点儿兴奋。 秦诗愣了愣,转头,看见了之前在池家见过的,池臣郁。 男人戴着口罩和墨镜,穿着黑t,看起来拽拽的,一路过来,冷着脸跟他经纪人要求这要求那。 却在看见秦诗时变身顺毛小狗,快速贴过来,“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诗:“……你为什么叫我姐姐?” 池臣郁拉了拉口罩,“我在外面叫你五嫂,别人就知道我池家少爷的身份了啊。” 秦诗:“?” 就凭你的名字,还有人不知道吗? 池臣郁却好像真的觉得没人知道,他偷偷跟秦诗说:“姐姐,你也得替我保密知道吗?我可是要靠自己在娱乐圈闯出天地的。” 说完,朝四周看看,又有点紧张,“我五哥呢?” 秦诗:“……我来工作,他没来。” 池臣郁松口气,摘下墨镜对秦诗挑挑眉,“真巧,我也来工作。” 看着面前的房间,秦诗莫名有点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我们台那个节目找来的嘉宾吧?” 节目收视太差,台里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拉收视,流量明星作用最大。 所以很多期节目都会有流量空降,叫什么‘寻亲大使。’ 池臣郁撩了把自己额前短发,“没办法,太红了,那小姑娘是我粉丝,我自然得帮帮忙。” 秦诗:“?” 她扯扯唇。 行吧。 真巧。 不过没办法,都是来工作的,她也管不了别的。 她跟池臣郁进房间,跟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开了个短会。 晚餐时候又一起聚餐,顺便让他们和那位要寻亲的小姑娘见了面。 小姑娘叫文悦,只在看到池臣郁的时候两眼发亮,其他时候都没精打采的。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晚餐结束时,导演跟秦诗说:“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两天,咱们争取用尽一切办法打动她家人,询问到原因。如果能让她跟家人相认,那是最好不过了。” 秦诗点点头,“我明白。” 这种时候,她这个主持人要怎么说话,就很重要了。 走出餐厅,秦诗轻蹙眉。 觉得奇怪。 为什么这家人不愿意认这个小姑娘呢? 如果真是他们家里走丢的,不应该很激动吗? 她转头看不远处低着脑袋跟她现在的监护人一起从餐厅走出来的文悦,这个女孩防备心很重,一顿饭的时间,她一个字也没说过。 要跟她聊肯定是聊不出什么的。 不过有个人,说不定她愿意多说几句。 秦诗停下来。 等了会儿,等到最后才低调走出来的池臣郁。 她朝池臣郁弯弯唇,“阿郁,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池臣郁一愣。 阿……阿郁? 卧槽,他这么容易就和五嫂把关系搞好了? 他忙上前,在他经纪人无语的目光中,笑得像朵花儿,“可以,当然可以,姐姐你说,只要你开口,上天入地我都替你办好了!” 秦诗笑笑:“那倒不用,就是,你能不能去跟那个文悦说说话聊聊天,问问她,具体的情况?” 池臣郁:“就这?” “嗯。” 秦诗点头。 池臣郁一摆手,“这算什么事儿,放心,我现在就去。” 说完要转身,却又想到什么,凑到秦诗面前,“姐姐,我乖不乖?” 秦诗:“……乖。” 她轻眨眼。 池臣郁这个人,乖不乖不知道,傻肯定是傻的。 “那你……” 池臣郁本来想说你在我五哥面前多替我说点好话,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而觉得四周凉飕飕的。 他搓了搓手臂。 这种感觉,让他终于想起来五哥之前要他们演的戏。 他叹气:“算了算了,反正姐姐现在就记着我乖就行了。” 说完又勾唇:“等着,等我跟她聊完就去找你。” 说完,戴上墨镜就去找文悦那小姑娘了。 池臣郁经纪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秦诗,秦诗跟她点点头笑笑。 肯他们离开,秦诗也想要离开时,忽然察觉到什么,转头看了看走廊另一边。 没有人。 是她的错觉吗? 她蹙眉不再多想,抬步离开。 等彻底安静下来,走廊那头才绕出一道身影。 黑色棒球服套装,黑色鸭舌帽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目光格外阴沉。 阿郁…… 乖? 呵。 —— 糖:那位男主,你想咋的?你不乖,还不许别人乖了?呵。 第49章 在我怀里,哭着叫我阿宴 因为池臣郁身份缘故,秦诗也不敢跟他在外面聊,怕被偷拍。 所以他让池臣郁到她房间里来,当然,让明源也进来。 秦诗很清楚池家人在池臣宴那儿是厌烦的存在,她不能让池臣宴误会她和池臣郁有什么,明源的存在是最好的解释。 池臣郁最怕他五哥,自然,也怕他五哥身边的人。 所以看着明源板着脸朝秦诗身后一站,他就不敢朝上凑了,老老实实坐在秦诗对面的沙发跟她说话。 “我跟文悦聊过了,不过信息也不多,她确实不怎么爱说话。” 池臣郁摸着下巴,“反正她跟我说,她记得小时候她家里人很疼她的,她之所以会走丢,是跟爸爸妈妈出去旅游,在景区人太多走散的。” 秦诗收紧眉心,这些她自然也知道,资料里都有。 只是秦诗很怀疑,“可如果按照她说的,她在景区走丢了,她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有报警?” 一个很疼孩子的家庭,孩子走丢了那父母不得疯掉吗? 为什么不报警? 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找她? 现在孩子自己找回来了,他们还冷漠拒绝? 秦诗想不通。 “她现在的妈妈,可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秦诗一愣,“这资料上没说啊。” 池臣郁点头,“是刚才文悦跟我说的,因为之前节目组和警方那边都替他们安排过,让他们先视频通话,她说她在视频里看到那个‘妈妈’的第一眼,就感觉那不是她‘妈妈’。” “不过那也只是她的感觉,她不敢确定,所以也就没跟别人说,一切可能都要等明天去那家里见到人了才能知道。” 秦诗眉心收紧,“可那家人的资料里,也没说文悦父亲有离婚或者丧妻……” 池臣郁耸耸肩,“不好说,毕竟那个文悦当时年纪那么小,她又能记得什么呢?而且只是通过视频看了看,我觉得可能都是她自己瞎想,毕竟找家人找这么多年,那心理肯定跟正常人不太一样的。” 秦诗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虽然说池臣郁的说法也有可能,不过秦诗还是隐隐觉得不对。 可确实,只能等明天见到那家人了。 她看向池臣郁,“谢谢你啊。” 池臣郁挑眉,笑容明朗,“不用谢,只要以后五嫂记得我的好,就行了。” 秦诗看着他。 池臣郁和池臣宴确实挺像的,眉眼有四分相似,可池臣郁也确实更活泼开朗,像个养在温室,不经世事,天真单纯的贵族小王子。 可池臣宴呢? 秦诗睫毛轻垂。 同为池家的孩子,池臣宴却是在风雨泥泞中,独自挣扎着长大的。 秦诗心尖忽然有些酸疼。 手指轻蜷,她忍不住去摸手机。 离开他的第一个晚上,忽然有点想他。 池臣郁跟她说完那些话,又因为明源一直‘虎视眈眈’,自然也不好多留。 他起身告辞:“那我就回房间了,五嫂,你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秦诗抬眸,再次道谢,“好,谢谢你。” 她请明源替她把池臣郁送出去。 而她重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迟疑几秒还是给池臣宴发了个消息过去:「你睡了吗?」 等了一分钟,池臣宴没有回复。 生气了吗? 也对。 她那样不告而别,换做是她自己,也会生气。 可能,会比池臣宴更生气。 因为下午池臣宴在电话里,还能好好跟她说话,还说来接她。 换做她,大概都不想接他电话了。 秦诗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 离开他的第一个晚上。 她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确实过于矫情? 她明明也知道,过去那七年,不是他的过错。 他们都是一样的。 谁也没有预知的本事,只能在那时候,用自己所认为的,最有用的方式,去保护彼此。 她其实不应该将自己的委屈,让他来承担。 秦诗轻抿唇。 又等了等,才放下手机起身去洗澡。 差不多一个小时,她从浴室出来。 穿着浅紫色真丝睡裙,洗过的长发柔软披散,她随手拎起一条披肩搭在身上,拿起手机去阳台。 阳台上只开着小灯,灯光温柔。 她窝进阳台的懒人沙发,丝滑披肩也顺势滑落一截,半露出雪白的薄肩和藕臂。 秦诗点开手机,发现池臣宴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已经给她回过消息。 只有一个字:「没。」 秦诗目光轻动,是她刚进浴室的时候。 怎么这么巧? 这条只有一个字的消息看起来,确实是很生气的样子。 秦诗轻咬红唇,打字回复:「我刚才洗澡去了。」 这次他回的倒是很快,不过两秒:「嗯。」 又是一个字。 秦诗烦恼的挠挠脸颊,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都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 这次,他终于多说了两个字:「睡不着。」 秦诗眼睫轻眨:「为什么?」 几秒后,池臣宴回她:「你说呢?」 哪怕隔着屏幕,秦诗都感觉,能看见男人发这三个字时讽刺带笑的表情。 秦诗迟疑着,唇瓣抿得紧紧的,「你,在想我?」 也许是因为隔着手机,不会那么害羞,秦诗倒是敢说这话了。 毕竟看不到人,也不用怕猜错了,自作多情了,会看到他取笑的眼神。 池臣宴却回复她:「你觉得,单单只是想吗?」 秦诗:「还有什么?」 隔壁阳台,漆黑无灯。 男人同样靠在沙发中,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抬眸,看着距离他不到十米远,窝在沙发上,被暖色灯光笼罩的娇美侧影。 没有他在她身边,她看起来确实更舒展。 整个人慵懒自在的窝在沙发里看着手机,这样近的距离,她也没朝他这边看过一眼,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边还有个人。 整颗心都落在她自己的手机上。 长卷发懒散披着,披肩滑落手臂。 灯光和月光宛如绸缎抚落在她雪白肌肤上,让人也控制不住的想上前,轻轻抚摸她那身吹弹可破的玉骨雪肌。 男人喉结轻缓滚动,垂眸看手机屏幕上那句:「还有什么?」 薄唇轻弯,他缓缓打字:「还想抱你,吻你,想让你在我怀里,哭着……叫我阿宴。」 白皙修长的指骨宛如漫不经心般轻点屏幕,「大小姐说,我怎么睡得着?」 第50章 婳婳不听话,该怎么罚? 每个字,都让她脸红心跳。 她咬着红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虽然这些天已经知道池臣宴就是这么个,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骚得不行的人。 什么话他都敢说,最喜欢用他那张没有什么温度的嘴说出最骚的话。 可秦诗还是不太习惯。 贝齿将红唇咬出浅浅痕迹,她终于慢吞吞打字回他:「你脑子里,怎么总是这些东西。」 没一会儿,池臣宴又回过来了,这次字挺多的,「不然呢?我想我老婆不想这些,是要和我老婆聊一下公司KPI半年总结或者下半年规划吗?」 秦诗眨眼,说不过他。 她轻噘嘴:「我明天还要早起,我先睡了。」 池臣宴:「能睡着吗?」 秦诗眼睫闪动。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所以她回:「我试试。」 等了半分钟,见池臣宴没有再回复,她又发了个:「晚安。」 发完,她起身准备回房间,顺手将滑落手臂的披肩拉上去,却在转身那刻察觉到什么,偏头朝隔壁阳台看。 隔壁阳台上没开灯,黑乎乎的。 可斜背着她这方的沙发上,似乎坐着个人。 人影隐在昏暗光线中,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半个肩膀以及随意搭在茶几上的长腿。 确实什么都看不清,可那感觉…… 秦诗心跳忽然咚咚几声,莫名加速。 不过随后又蹙眉。 不应该吧。 如果真是池臣宴,他干嘛要躲在隔壁阳台? 按照他的性子,前两分钟还在手机上对她发骚,怎么也不可能忍得住。 秦诗轻抿唇,又看了那侧影两眼,转身进了房间。 只是在关上阳台门,准备上锁时,指尖顿了顿。 刚才看到的那个模糊侧影还在脑子里,怎么都挥不去。 指尖蜷缩两下,最后慢吞吞握成了拳,秦诗收回手,看了眼没有反锁的阳台门,转身进去。 听见秦诗起身的动静,池臣宴就下意识更偏过身避开她的视线,从她那方应该是看不清他这边的。 他倒不是害怕被她看到,只是她说想要冷静冷静,他不想让她觉得,他丝毫空间也不给她。 毕竟她会跑,就是因为他之前迫她太过。 所以哪怕他再难忍,还是按捺着。 只是他也感觉到,秦诗的视线在他这边停留了几瞬,好在很快移开。 她回了房间,阳台门关上。 池臣宴喉结轻动,也起身回房间,然后才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秦诗看到他来电时顿了顿,滑动接听。 电话接通后,好几秒,都没人说话。 秦诗背靠着阳台门,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门上,咬唇浅浅呼吸。 然后,终于听见了手机那边,男人无奈的低笑,“就没话跟我说?” 男人声音隔着手机似乎更性感了,就像带着电流,顺着听筒漫进耳朵,痒痒的。 秦诗忍不住摸摸发烫的耳朵,“我不是,跟你说了晚安了吗?” 男人却说:“我试试三个字,难道不是在告诉我,我的大小姐睡不着吗?” 他嗓音轻哑,含着笑意。 这会儿时间,已经从耳朵漫进心尖,麻到骨头都有点酥。 秦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撩她。 故意用这样…… 性感的嗓音,温柔的语气。 秦诗忍不住暗暗鄙夷自己。 她以为离开他就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 可就算只是隔着电话,听着他声音,她也能轻易被撩拨,沉沦。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抠着门,秦诗问,“那我如果睡不着,怎么办?” 男人声线就更温柔:“那我就帮大小姐想个办法,好不好?” 秦诗眼睫垂下,“什么办法?” 男人就问她:“想喝点酒吗?” 秦诗微愣,“什么?” 男人低声诱哄,“喝半杯红酒,会容易入睡一些,婳婳要不要试试?” 秦诗心跳得越来越快。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在阳台,看到的那小半个模糊侧影。 她指尖停顿在门上,用力按了按。 “嗯……” 她轻声,因为过于紧张,声线有些发虚,“也可以……” 池臣宴笑了声,声音变得轻松,“我让明源给你送瓶红酒进来。” 顿了顿,提醒她:“只能喝半杯。” “嗯。” 秦诗应声。 十分钟后,房间门就被敲响。 秦诗套着外套打开门,明源端着醒好的红酒在门口,垂着眸不敢抬眼,“夫人,Boss打电话让给您送来的。” “谢谢。” 秦诗礼貌的把红酒接过来。 重新进房间后,坐上沙发,看着那半杯红酒发了会儿呆。 直到池臣宴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喝了吗?” 他轻声问她,秦诗端起酒杯晃了晃,喂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然后“嗯”声,“喝了。” 池臣宴浅笑:“既然喝了,就乖乖去床上躺着,很快就能睡着了。” “哦。” 秦诗果然听话,端着红酒杯乖乖起身。 池臣宴又温声问她:“电话要挂掉吗,还是要我像之前一样,哄着婳婳睡?” 秦诗进了卧室,因为心跳太快,血液上冲到脸颊,一张脸又红又烫。 真有点喝醉的感觉。 “不挂吧。” 她轻声说。 一边进了浴室,把只抿了一口的红酒,倒进了洗手池。 然后打开水龙头冲洗掉红色的酒液。 对电话那头的池臣宴轻声说:“我洗完脸就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池臣宴应她。 两人都不再说话。 秦诗把空酒杯端回卧室,放在床头柜上,再将身上披肩随意丢在床尾,穿着浅紫色的吊带丝裙躺进了丝被。 卧室灯关上。 房间里陷入黑暗。 手机放在枕头边,没人说话,却好像能听见电话那头男人清浅的呼吸。 她手指紧紧抓着丝被,侧过身,睁眼看着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中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婳婳……” 他轻声叫她。 秦诗手指瞬然收紧,浅浅的指甲掐进丝被里。 没出声。 电话那头也彻底没了声音。 几分钟后,秦诗听到阳台门传来推动的声音,格外细微,在黑暗的寂静中,却震得她一颗心砰砰作响。 秦诗忽然有点后悔,应该再多喝一口酒的。 在男人靠近之前,她努力深呼吸,缓解自己的紧绷和紧张。 放松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真是睡着了。 她听见男人靠近的脚步声,格外轻。 很快,停在床边。 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萦绕鼻息。 男人在床边坐下,俯身越靠越近,直到温热指腹轻轻捏住她下巴。 他的气息贴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似乎是闻到了她唇边浅浅的红酒香,男人放松下来。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松开,指腹轻擦过她唇肉,低声无奈又带着笑意,“半杯酒就醉成这样,还敢不锁门?” 男人头压得更低,说话间,薄唇已经贴上她软唇。 贴上那瞬间,他闭上眼,呼吸发紧。 明明只是半天没有亲到而已。 却好像因为她的逃避,让他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吻过她。 稍一贴上,就是浑身紧绷到发疼。 也因此,没有察觉到身下人的轻颤。 池臣宴闭着眼,薄唇从她软嫩红唇轻轻擦过,嗓音低缓,似在问她,“婳婳不听话,该怎么罚?” 第51章 阿宴,我想你 他只是闭着眼,用嘴唇很轻很轻的摩挲着她的唇。 只觉得,好软。 似乎被他这样轻轻蹭着,就能蹭成各种柔软的形态。 明明这些天,也亲过了好些次,甚至,狠狠深吻过她。 可现在就这样轻轻贴着,摩挲着,池臣宴都感觉到那种让他头皮发麻,全身骨头都快酥断的爽。 他恨不得就这样,酥断在她怀里。 也许是因为她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他偷偷摸摸。 反倒让他有种,莫名的刺激。 “婳婳。” 他轻贴着她唇呢喃她的名,气息已经开始急促,低低喘着,又叫她:“宝贝。” 他克制不住了,微微张嘴,轻含了她饱满唇瓣,哑着声,“宝贝,别躲我,好不好?” 女人没法回答他,睡得很香。 他含着她唇瓣,尝到了柔和细腻的红酒香。 性感喉结在暗色中缓缓下压,他轻舔她香甜的唇,像在细细品尝一杯后韵十足的红酒。 最后才轻轻拨弄她唇瓣,让她红唇轻轻张开,探.入,很浅很柔的,去尝她唇.齿间甚至舌.尖的红酒香。 这个吻…… 如果能算做吻的话,大概是缠绵到能让秦诗彻底融化的。 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让他察觉。 她乖乖躺着,任由他将她当成红酒品尝。 浅浅的、温软的、轻柔的,一点点的,又像只是在逗弄她。 那感觉像羽毛挠着心尖尖,又痒又麻,想推开他,又想他吻得更深。 想他狠狠吻她。 而不是这样,逗猫儿的似的逗着她。 秦诗手指悄无声息的掐紧丝被,直到某个瞬间,感觉男人的手掌从丝被探入,抚到了她只穿着单薄丝裙的腰身。 秦诗知道,自己再‘睡’下去就会暴露了。 因为在他的手揉上来那瞬间,她身体下意识绷紧一瞬。 就连亲吻的动作都停下。 他微微抬头,借着阳台外落进来的月光看她,眼神紧张。 秦诗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迷茫的望着他。 池臣宴没说话,看进她眼睛。 只是月光很浅,室内光线不够,他看不清她的眼神。 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不安在心里加剧。 池臣宴控制不住的心慌。 她会不会当他是跟踪狂,是趁她熟睡时偷吻她的变态? 她会不会,更怕他,更想躲着他? 心跳瞬间加速。 手还贴在她腰上,掌心已经全是汗。 就在呼吸紧绷到快要窒息,觉得自己不解释点什么就会被她判死刑时,女人轻眨了下眼,开口,声音又哑又软,“阿宴?” 池臣宴微愣。 她没认出他? 竟然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 薄唇紧抿,他沉沉“嗯”声。 接着,又听她低若嘤咛的说:“我竟然梦见你了……” 她说:“我好久都没有梦见过你了。” 喉结狠狠下压,池臣宴呼吸再次绷紧。 她这是没醒? 还醉着? 以为自己在做梦? 池臣宴没动。 怕自己想多了,又怕自己说错什么。 秦诗却偏了偏头,手从丝被中抽出来,软软缠上他颈。 昏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 池臣宴僵着没动。 因为他感觉到女人此刻的黏人。 她双手抱住他颈,将他的身体朝下拉了拉,让他更贴近她。 然后乖乖将脸贴过来,贴到他脸上蹭了蹭,像只格外黏人的猫儿。 “阿宴,我想你了……” 她声音甜软得像在香甜的红酒中浸泡过,被他偷偷吻过的湿润红唇黏糊糊在他耳骨边摩挲,问他,“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耳骨被她蹭得发麻,她的声音随着呼吸拂进耳朵,委屈至极,“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换着号码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可你不理我,你每次都不说话,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是我?” “可我还是好想你,每次都忍不住,想要给你打电话。” 她说着,声音又开始颤,可怜兮兮的,“阿宴,我想你。” 那一刻,池臣宴心脏咚的一声朝下落,又被人狠狠抛起来,疯狂的跳。 她真的醉了,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否则,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就算是在梦中,她也在怨他。 不,她还在想他。 她想了他七年,和他一样。 “是我的错。” 池臣宴再也控制不住,他撩开丝被侧身躺下,将女人绵软的身体,隔着单薄丝裙揉抱入怀。 喉结滚动间,声音沙哑到无边,紧绷轻颤,“宝宝,是我错了。” 他已经后悔了。 这些天,悔意从开始的一点点,再慢慢的,越来越深的侵蚀着他。 从最开始,他自以为掌控全局,觉得自己不管做出什么都是对的。 到现在,他悔到恨不得真重生回去,在机扬就抱她入怀,告诉她,“宝贝,别怕。” 可回不去了。 那些过去,终究是弥补不了。 他只能紧紧揉着她腰身,将她压进怀里,嘶声告诉她:“我知道那是你,我每次接到你电话,我都舍不得挂,就算听见你的呼吸,我都会觉得好开心。宝宝,你没感觉到吗?” 他低头,亲她的耳朵,亲她的脸,亲她的唇角,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润。 他更心慌,“宝宝,我也想你。这七年,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他急切的要告诉她,要证明自己,亲吻她的眼泪,哄着她,“乖乖,不哭了好不好?” 那七年,她在梦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哭的? 他不敢想。 一想,心脏就疼得要命。 秦诗感受着他的亲吻,双手环过他腰背,将自己紧靠在他怀里。 片刻,脑袋埋进他温暖颈窝间,闷闷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来了。” 池臣宴抱紧她,“我再也不离开你。” 秦诗闭上眼,低低“嗯”声。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 秦诗没再说话,也没动。 窝在他怀里,慢慢睡着。 好险。 差点就被他拆穿。 第52章 宝贝,如果想我了,就要说想我 然后才替她将丝被重新掖好,揉着手臂起身。 手臂发麻,所以他没有从阳台过去,而是直接从房门离开。 昨天晚上他其实也是想直接走房间门的,可怕她没睡熟,被她听见动静惊醒她,就想先从阳台门试试,没想到她真的没反锁阳台门。 心这么大,万一进来的是别人呢? 池臣宴想到什么,眉心慢慢收紧。 看来,今天还是得好好提醒提醒她。 池臣宴一边想着,动作很轻的拉开房门,出去,转身把门轻轻带上。 然后听见一声“卧槽”,男人声音惊讶又愤怒:“你谁,你在我五嫂房间里做什么了?” 说着话,朝他这边来,一把揪住他后衣领,震惊道:“你TM还穿着睡袍,你对我五嫂做什么?我靠,你找死啊!” 池臣宴烦躁轻啧,偏过头,正要一拳朝他砸来的池臣郁眼神一震。 卧槽。 怎么是五哥? 他才在找死吧! 可拳头已经收不回了,池臣郁眼看着自己的拳头要落在他五哥脸上了,内心崩溃时,池臣宴抬手,轻轻松松握住了他的拳头。 然后将他朝外一丢。 池臣郁就踉跄着朝旁两步。 腿软。 差点又跪下去。 他忙抬手撑住走廊墙面,强撑着站好,微笑看过去,“五哥,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没来吗? 五嫂坑他啊! 池臣宴轻拉睡袍,将睡袍理正,动作间平静看他,“你叫谁?” 池臣郁吞吞口水,“五哥啊……” 池臣宴神色更平静:“谁是你五哥?” 池臣郁:“?” 池臣宴:“你见到我了?” 池臣郁:“?”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所以,五哥这是偷偷摸摸来的。 五嫂确实不知道。 难怪大早上穿着睡袍朝外跑。 这是半夜偷偷去偷香,白天假装自己不存在。 不要脸啊。 池臣郁默默想着,却不敢说。 他僵硬扯唇,“没见到,我谁也没见到。” 揉揉眼睛,“哎呀”一声:“这也没人啊,我大概是出现幻觉了,我还是跑步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收回看池臣宴的目光,转身,虚着双腿跑了。 池臣宴这才转身回隔壁房间。 秦诗在池臣宴起身时其实就被惊醒了。 不过她依然假装不知道。 直到他将卧室门轻轻关上,她才慢吞吞睁开眼。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轻眨眨眼睫,昨天夜里的一切就涌上来。 那瞬间,真有种喝醉了,天亮后清醒的错觉。 秦诗咬唇,烦恼的拉高被子捂住自己发烫的脸。 有点儿不敢相信,昨夜抱着他说那些话,主动去蹭他脸的人是她自己。 可现在,她似乎也只有借着黑暗,借着‘喝醉’,借着做梦,才敢大大方方的对他说那些想他的话。 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清醒的她什么都没做过。 他也不能笑话她。 秦诗烦恼的纠结了片刻,想到今天的正事,起身洗漱。 收拾妥当,正好节目组也打电话过来了,说吃了早餐在酒店门口集合。 秦诗的早餐是明源送来的。 送到后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迟疑看她。 秦诗拿起粥勺,察觉到他的眼神,偏头看过去,“怎么了?” 明源清清嗓子,“夫人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秦诗捏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明白他这是来替池臣宴探听消息了,怕她昨夜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她只是轻弯唇:“多谢你昨天晚上送来的红酒,我睡得很好。” 明源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赶紧离开。 秦诗看着他背影,轻抿唇,垂眸舀了勺粥喂到嘴里。 甜甜的。 她忍不住弯唇,手机响了声,池臣宴的信息发过来:「醒了吗?」 她咬着勺子回他:「嗯。」 池臣宴:「昨夜睡得好吗?」 秦诗眸光闪动,回:「很好。」 过了一会儿,池臣宴才又回她:「我睡得不好。」 秦诗蹙眉:「为什么?」 池臣宴:「因为我老婆跑了,不要我了,我想她快些回来,想得睡不着。」 秦诗:“?” 如果昨天晚上她真睡着了,她就信了。 男人的嘴果然…… 她回他:「可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了。」 池臣宴:「梦见我什么了?」 秦诗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思索着,一边慢吞吞吃粥,过了会儿,轻笑回他:「你猜?」 隔壁房间,池臣宴看着这两个字,也不由轻笑。 似乎能看到女人发这两字时难得调皮的灵动。 可随后又很无奈,不在他身边,秦诗确实要放松很多。 就好像,他在,会给她很大压力。 池臣宴揉揉眉心,也没再打字,而是按了语音,低缓开口,「宝贝是不是梦见,我抱你,吻你,让你在我怀里,哭着叫我阿宴了?」 松手发送。 秦诗点开语音,男人的声音性感磁哑,拂落她耳边,让她耳根发热。 眼睫轻颤,咬唇。 不回他了。 真坏。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秦诗把早餐吃完,提起文件包出门,带上明源去酒店门前跟节目组的人汇合。 寻亲节目的外景导演叫陈鹏宇,秦诗到时,陈鹏宇跟其他工作人员都到了。 因为之前电视台发生的事,明源之前也在电视台出现过,大家都知道秦诗现在嫁了个不得了的男人。 虽然还不知道男人的身份,可年轻又帅气,气质绝佳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职扬上的人大都是人精,更何况他们这样的职业。 所以大家见秦诗出来工作也带着明源,除了内心八卦,倒没表现出什么。 没两分钟,池臣郁和他经纪人也出来了。 包括文悦以及她监护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坐上节目组的车前往文悦父母家。 她家不在城里,而在城外山区。 坐车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一路颠簸着到了目的地,还得走差不多一个小时山路。 秦诗跟着众人走,听着众人的抱怨声。 心里头只觉得不安。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停下来,明源也跟着她停下,递给她一瓶水。 “谢谢。” 秦诗接过水喝了几口,抬眼朝蜿蜒山路上看。 根据导航,陈鹏宇说大概还要走半个小时,让大家加把劲,很快就到了。 四周的唉声叹气更重了。 秦诗也想叹气。 难怪没人愿意来这个节目。 秦诗默默的想。 可随后又觉得不对劲。 这家人住在这种山区,看起来家庭条件并不好,却能在十几年前带他们女儿去旅游? 倒也不是她看不上这些山区里的人,只是她知道,人在穷的时候,能保证温饱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精力,是根本没有心情去玩儿的。 秦诗看了眼不远处的文悦。 小姑娘始终是那副没精神的样子,大概也走不动了,靠在一棵树上喘气,低着头也不跟别人说话。 就连她现在的监护人,孤儿院的老师她都不搭理。 秦诗眉心收得更紧。 池臣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喘着气,“累死了,早知道这个节目这么累我就不来了。” 说着又偏头问她:“姐姐,你累不累?” 秦诗深呼吸平缓气息,“还好。” 她体力还算好。 池臣郁拿手扇着风,看了眼旁边的明源,靠近秦诗,却欲言又止。 秦诗蹙眉朝旁让了一步,看他:“你有话说?” 池臣郁清清嗓子,压低声:“姐姐,我五哥,他联系你了吗?” 秦诗点头:“发消息给我了。” “这样啊……” 池臣郁撇嘴。 他五哥果然是偷香窃玉来的。 一行人紧赶慢赶,走了快一个小时山路,气喘吁吁赶到了文悦家。 那户人家如秦诗所料格外贫穷,这个年代,四周都已经是自建的水泥房了,这个家却还是黄土屋,屋门是破旧的木门。 节目组的人把门敲开,穿着简单的中年妇女出来。 秦诗忙上前,“您好,我们是《想见你》节目组的,今天过来,是因为……” 话都没说完,那女人话直接一盆脏水泼出来,“什么狗屁节目组,都给老娘滚——” 就连明源想上前替秦诗挡,也只挡了一半。 半盆水都泼在了秦诗身上,山里风一吹,凉飕飕的。 女人泼完水,朝沉默着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文悦看了眼,用力一哼,啪得关上了门! 池臣郁忙上前,拿出纸巾给秦诗,“姐姐你没事吧?” 秦诗摇头,接过纸巾擦头上和脸上的水,只看向导演,“怎么办?” 导演也是一脸为难,正想说继续敲门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文悦忽然轻声开口,“不用找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脸色有些白,“她不是我妈妈,不用找了。” 说完,转身就走。 节目组人面面相觑。 几个小时路程赶来,一无所获,又几个小时回去。 回到车上,节目组的人都蔫哒哒的。 秦诗听到他们在低声说话:“要我说,我们这节目真没有做的必要了,还不如停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转去别的项目啊。” “……” 秦诗看向坐在最后排的文悦。 小姑娘脸色很白,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秦诗头发已经干了,却还是觉得黏糊糊的。 她把头发松开,让长发散落下来,也看向车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文悦,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不是妈妈。 没有妈妈。 就没有家了。 也不需要找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 节目组的人都没精神,各自回房间,陈鹏宇让大家先休整一个小时,然后去他房间开会,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诗跟他请了假,说不去开会了,有什么结果通知她就行。 她回了房间洗澡。 光着脚走进淋浴间,热水从头淋下来时,她闭上眼。 差不多一个小时,从浴室出来,穿着黑色吊带裙,白皙的脚踩在地毯。 她拿出手机给池臣宴打电话。 响了一声就接通,男人声线疑惑:“婳婳,怎么了?” 大概是奇怪,她竟然会主动联系他。 秦诗轻眨眼,声音软软的,“我想喝酒了,你让明源再给我送杯红酒进来。” 池臣宴:“……” 沉默两秒,男人忽而低笑:“婳婳,是不是想我了?” 男人的低声拂进耳朵里,带着哄,“宝贝,如果想我了,就要说想我。” 他循循善诱般,柔声同她说:“我不会笑你,我只会,很开心。” 第53章 想亲老公,想让老公亲我~ 想他这种话,她大概只有借着喝酒装疯卖傻才能说得出来。 现在清醒着,她确实很难开口。 她现在,的确有点习惯性逃避自己的真实情感。 因为,怕受伤。 “我就是想喝酒,你不给喝就算了。” 秦诗抿唇几秒,还是轻哼,“我自己去找酒喝。” 池臣宴被她气笑,又无奈,“就这么想喝酒啊?” “嗯。” 秦诗盘腿蜷上沙发,眼神看着虚空,“想喝。” 她轻声说:“喝醉了,就能见到每个想见的人了。” 包括你。 包括妈妈。 池臣宴听出她情绪不好,当然,他也从明源那儿听说了在山里发生的事。 他心疼,也想过去抱抱她哄哄她。 可又怕出现在她面前,会让她觉得,他在逼迫她。 他只能尽量放柔嗓音哄着她,“可是现在还太早了,晚上要睡之前再喝好不好?” “好吧。” 秦诗最终叹气。 不过这酒也没等到晚上睡之前。 晚餐时候,节目组同事给她打电话,让她去聚餐,也顺便说说接下来的工作。 秦诗倒也没有拒绝。 她重新换衣服出门。 晚餐是在酒店餐厅里,池臣郁没来。 都是他们节目组的同事,十来个人围坐着,一边吐槽,一边烦恼,一边说接下来到底怎么办。 如果文悦那边确实不想找了,节目录制不能继续,那他们这期节目所花费的所有心血都白费了。 导演陈鹏宇听他们抱怨许久,最后看向秦诗,试探着问,“小秦啊,我看你跟那个池臣郁是不是关系挺好的,要不你去跟他说说,让他再劝劝文悦?” 所有人都知道,文悦只会跟池臣郁说几句话。 其他人跟文悦说话,文悦都不理的。 可池臣郁也是个有架子的人,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 陈鹏宇今天观察着,发现池臣郁总是靠近秦诗说悄悄话,说话的时候,笑得特别舔。 他不由猜测,池臣郁大概是喜欢秦诗,所以让秦诗去跟池臣郁说最简单。 秦诗本来是默默听他们说话,此刻因为陈鹏宇的话,其他人也都朝她看来,眼神八卦。 她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陈鹏宇,“我跟池臣郁,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陈鹏宇脸色微变,有些尴尬。 秦诗又说:“而且,我觉得现在重点也不在文悦。” 她放下筷子坐端正,“文悦就算答应录制,山里那家人也不会答应吧。” 今天他们不就是直接吃了个闭门羹吗? 哦,脏水都泼她和明源身上了。 “所以我觉得现在重点应该是山里那家人。要不,我们报警,让警方去联系那家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轻抿唇,最后说:“我始终觉得文悦不像是走丢的。” 其他人神色微动,秦诗身边的女同事也问她:“什么意思啊?” “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秦诗收紧眉心,思索着,“如果是家里走丢的,那父母应该很着急才对。而且那家人的经济条件,也不像十几年前就能带孩子出去旅游的吧?我觉得,文悦更像是被卖掉的。” 她看向陈鹏宇:“这种情况,我认为还是报警比较合适,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 其实这件事他们当然也早就发现不对了。 只是他们到底只是做节目的,也不是警察。 他们的目的是帮要寻亲的人找到亲人,并且在这其中找到噱头和爆点,去拉动收视和播放。 至于背后其他的东西,他们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可秦诗现在说报警。 如果报警,让警方去调查,说那对夫妻可能是人贩子卖了孩子,那他们这期节目大概就真做不下去了。 陈鹏宇烦恼:“这件事,咱们再想想吧……” 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也没人想管太多闲事。 秦诗也就不再说话。 她也吃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没啥心情吃,各自聊天喝酒,也有人聚到旁边的茶几上玩儿牌。 餐桌上倒是没剩几个人了。 秦诗也拿起酒杯,请身边的女同事替她倒杯啤酒。 女同事叫苏锦,和秦诗虽然算不得朋友,平时却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关系,也在一起聚过几次餐,知道秦诗平时不喝酒。 所以靠过去轻声问:“我记得你不是酒量不好吗?” 秦诗就浅浅弯唇:“没事,喝两杯啤酒回去好睡觉。” 苏锦叹气,“也是。” 她给秦诗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上,“这节目做得人老心烦了。” 秦诗端起酒杯,默默听她抱怨。 “你会来我也是没想到,你看台里那些人,谁不躲着避着这吃力不讨好的节目啊。” 苏锦说着,又叹气,“不过诗诗你说,那对夫妻真的是把孩子卖了的吗?” “不好说。” 秦诗抿了一口啤酒。 不太好喝。 涩涩的。 苏锦在一旁咬牙:“如果是真的,自家孩子都能卖,这是什么父母啊,禽兽都不如。要我说还是报警好了。” 秦诗垂眸,慢吞吞喝了两口啤酒,“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父母都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比如她,比如池臣宴。 嘴里味道涩,心里味道也涩。 忍不住又喝了几口,一杯啤酒很快就喝光。 她自己端起酒瓶重新倒了一杯。 苏锦还在她身边念念叨叨,又跟另一边的人说说话,最后回过头,就见一瓶啤酒都已经没了。 她诧异看向秦诗,秦诗不知道什么时候垫着手臂趴在桌上,朝着她的方向。 脸颊微微发红,也不说话,就乖乖趴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分明有眼泪。 苏锦一愣,摇摇她肩膀,“诗诗,醉了?” 秦诗眨了眨眼,眼泪默默从眼角滑落,“没有。” 她软声说,“我很清醒。” 苏锦蹙眉,“你看起来不像很清醒。” 正要再说什么,秦诗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老公」 神色微动,猜到是那天在电视台出现的男人。 可秦诗呆呆看着手机屏幕,没有要接的意思。 这明显是真醉了。 苏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替她滑动接听,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婳婳?” 苏锦:“?” 遭了。 秦诗老公是不是出轨了? 叫的什么画画? 狗男人! 她忙要把电话挂掉,却听见秦诗开口,声音软绵绵的,“老公~” 苏锦捂住心口。 卧槽,软得她都受不了。 电话里也沉默几秒,男人声音无奈传来,“偷酒喝了。” 秦诗抿唇不说话了。 男人也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苏锦:“?” 什么情况啊? 这男人也太狗了点吧。 知道老婆喝醉了一个字都没有了? 男人果然没有可靠的。 亏得诗诗这声老公叫这么动听。 她叹气,又摇摇秦诗的手臂,“诗诗,要不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秦诗摇摇头,“他会来接我。” “你老公啊?” 苏锦无语:“你真喝醉了,你老公在京都呢,他怎么来接你啊?” 就连电话都舍不得多说几个字,还来接她。 怎么这么恋爱脑啊。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包厢门被敲响。 接着,门被人推开。 包厢里的嘈杂在那瞬间突兀停止,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忽然出现的男人。 男人穿着简单黑色衬衣,矜贵却淡漠,目光朝包厢里轻扫,直接落在了趴在桌上的秦诗身上。 眸中的冰冷瞬间融化,他走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扶住秦诗肩膀和腿弯。 苏锦睁大眼看着他。 他弯腰时,轻轻将秦诗的脑袋朝他自己肩膀上靠,让她把脸埋进他颈窝,自然而亲密的亲亲她靠过来的额头,然后才将人抱起。 客气却疏离的扫了眼房间里其他人,“抱歉,秦诗酒量不好,我先带她回房间。” 说完,也不顾包厢里一众人是什么表情,直接抱着秦诗离开。 苏锦看着男人稳稳当当抱秦诗离开的背影,吞吞口水。 好特么帅。 有这么帅的老公,这恋爱脑她也愿意当啊。 包厢外,秦诗乖乖抱着池臣宴的颈,将脸颊贴在他颈窝蹭了蹭,“老公,我又梦见你了。” 连池臣宴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醉了。 清醒着,她大概不会这样主动叫他老公。 可如果醉了,她给他的感觉,似乎又清醒着。 池臣宴扯唇轻笑,“然后呢,梦见我了,想做什么?” 秦诗唇角抿了抿,红唇贴过去,在男人微凉的耳朵上亲了亲,黏糊糊说:“想亲老公,想让老公亲我~” 池臣宴:“!” 喉结狠狠滚动几下。 这宝贝,真醉了。 —— 糖:女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o(╥﹏╥)o 第54章 她明明,一直都很听话 偏偏秦诗也不太乖。 她抱着他颈,软软的唇在他耳朵上亲亲,说完那话见他没回答,她退开,歪着脑袋看看他,又凑过去亲亲他耳朵。 唇很软,贴在他耳骨,激起阵阵难耐的痒。 池臣宴喉结下压,克制着呼吸稳稳抱着她。 她却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在他耳朵上小鸡啄米似的亲,一下又一下。 池臣宴快忍不住了。 好在电梯门开了,他抱着她快步出去,到房间门口,单手将她抱稳,刷卡开门。 进房间,抬腿一踹,门啪得关上。 关门声把秦诗惊了一跳,她从他耳朵边退开,迷茫看他。 池臣宴把她放下,转身将她压在门上,捏着她脸看向她眼睛,声音已经沉得厉害,“醒了,还是醉着?” 秦诗望着他的眼睛,眼睫闪动,可她什么话也没说。 只重新将双手环上他的颈,微微踮起脚尖,轻抬脸,主动将唇送到了他唇边。 呼吸相闻的距离,她闭上眼,眼睫乱颤,停顿两秒,然后主动吻了上去。 大概除了第一夜她进房间认错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的,这样认真的亲吻他。 池臣宴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砰的散开。 七零八落,无法思考。 只有女人饱满红唇压在他唇瓣上磨蹭的酥麻。 宛如那夜。 她在黑暗中朝他走来,到他身边,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其实那时候他内心烦躁,是想讽刺讽刺她的。 笑她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也想问她,为什么走投无路的时候,宁愿找慕斯睿,也不肯找他? 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慕斯睿了? 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他、忘了他、厌恶他,或者…… 不要他了。 可她直接抱了上来。 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鼻息间全是她的香甜,那是他念了2683天的气息。 那一刻,他没有办法再想太多,也说不出话。 任由她抱着。 再然后,她就像现在这样亲了上来。 他大脑瞬间空白,任由她的软唇在他嘴唇上磨磨蹭蹭。 舍不得放开,也想看她到底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可她就那样蹭着,蹭了好久,直到池臣宴无奈的低笑出声。 她就开始撒娇,说她没有亲过人,让他教教她…… 池臣宴脑海中那根弦彻底断了。 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占有她。 所以,他没有犹豫的吻住了她。 毫无顾忌的,让她沾染上他的气息。 让她,属于他。 其实那时候,他也已经计划好,从南城回京都就去找她。 他自然不会让秦家人把她当成联姻的筹码。 可谢欢的电话打破了他的计划。 秦诗等不了了。 又或者,就是因为谢欢的怂恿,让秦诗越发着急,病急乱投医。 他只能提前回去。 那时候他确实很后怕。 如果不是谢欢误打误撞打了电话给他,他的宝贝就会去到慕斯睿的身边。 可他又想。 就算那样,他也会把她抢回来的。 用尽手段,用尽方法,就算她厌他。 池臣宴脑海混乱,在那瞬间想了很多,而秦诗在吻上他唇后,也宛如那夜般,只在他嘴唇上磨磨蹭蹭。 吻了这么多回了。 主动亲吻的时候,还是这样放不开。 池臣宴在她的乱蹭中回神,无奈低笑。 喉间溢出的低声让秦诗动作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开,眨巴眼看他。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很暗。 真的和那天很像很像。 就连她问出的话都很像,“你笑什么?” 她声音细软,带着点烦恼。 池臣宴掌心贴住她脸颊,缓缓摩挲她细腻发烫的肌肤,轻缓问她,“我已经教过婳婳很多次,怎么接吻。” 秦诗轻咬住唇。 想到要主动去舔他的唇,甚至吮他的舌,就算借着酒劲,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她要是真做了。 等她‘酒醒’,看到他的眼神她大概又会想逃。 她的烦恼落在池臣宴眼中,他呼吸发紧,主动低头重新靠近她,“婳婳不是说想亲我吗?” 说话间,池臣宴薄唇擦过她唇角,“婳婳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大胆的说,大胆的做,没有任何人会笑话婳婳。” 他轻咬住她唇瓣,含糊低声,“我只会因为婳婳的主动,高兴到发疯。” 秦诗心跳得好快好快。 真的可以吗? 真的不会被笑话吗? 可脑海中总是忍不住冒出她父亲爱说的话,他总说:“你跟你妈一样不知廉耻。” 他们说她主动勾引了秦永渝。 没有人信任她。 就好像她真的是不要脸的人。 就连池臣宴也离开她。 用那种讽刺的眼神看着她笑话她,笑她只是自作多情。 让她明白,她只是个笑话。 所以她封住自己的心。 不让自己接受,不让自己沉沦,不让自己主动,这样就不会给人留下最后可以笑话她的把柄。 她可以在没有沉沦前冷静接受,可越是心动,就越是想逃。 她不是什么不知廉耻的人,也没有不要脸,她明明,一直都很听话。 秦诗睫毛不断颤动着。 垂下眼,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惊破了一室安静的暧昧。 也将秦诗伪装的酒意惊醒。 她抬眼,看向池臣宴。 池臣宴深呼吸,抬手按下门旁开关,灯光乍亮。 秦诗下意识闭上眼,将脸朝他颈边埋了埋。 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回神,是她的电话。 她的电话是免打扰的,能打进来的肯定都是重要的电话。 比如,她这两天刚加上的节目组导演。 她没多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听电话。 是导演打来的,“文悦那对父母找过来了,你赶紧下来。” 秦诗愣了愣。 没时间多想,太赶紧出门下楼。 池臣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她。 她走几步,回头看看他。 他好整以暇跟在她身后,见她回头只是偏头笑笑。 秦诗轻眨眼,“我还是很醉的。” 池臣宴笑着点点头,语气纵容,配合她演出:“嗯,我等你酒醒就会消失了。” 秦诗“哦”声,走快了些。 到楼下时,酒店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 节目组工作人员大都下来了,却都在不远处看着,不太敢上前。 毕竟文悦面前那对男女看起来过于凶悍。 女人就是白天在山里见过那个,此刻双手叉腰,眼神凶狠的瞪着文悦。 男人看起来已经五十来岁,头发花白,却很壮实。 两人对着文悦破口大骂,尤其是那男人,言语恶毒得令人发指:“小贱种!” 他啐了一口,“老子一回家就听说你带了帮不三不四的玩意儿上门闹事?不想活了是吧?” “老子早他妈告诉过你,是你那不知廉耻的妈偷人才生下你这个野种,当年没弄死你是你命大,你还有脸回来?” 文悦孤零零站在他们面前,脸色苍白得厉害,听着男人的话,嘴唇颤抖着,不断重复:“不是,我妈妈不是……” 没人听她说什么,那女人拉拉男人,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男人嘿嘿一笑,“对对对。” 他又看向文悦:“这样吧,既然是你自己回来的,那你就跟我们回去吧,正好,你哥差个老婆,以后你就留在家里伺候他给他生几个娃……” 说着话,他就上前就要拉文悦。 常年做力气活的男人,力气格外大,文悦被他拉着就像只无力挣扎的猫,只能尖叫着。 眼看着男人已经拉住了文悦,节目组的人都忍不住要上前了,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冲上去。 “啪——” 脆响声打破文悦的尖叫声。 秦诗颤抖着手,因为太过用力,掌心疼到她的手也在轻颤。 男人也僵了僵,大概没料到会忽然有人上前扇他耳光,反应过来,眼神恶毒的看向秦诗,却在看到秦诗那张漂亮至极的脸时眼睛发了亮。 “呵,又是个送上门的……” 男人丢开文悦,抬手朝秦诗抓去,“你他妈敢打我,那就……” 没碰到秦诗一分,手腕被人抓紧,狠狠一掰,接着是一道大力踹在他腹部下方。 男人哀嚎着倒地,捂着疼痛的地方,痛得在地上打滚。 池臣宴搂住秦诗,抱她入怀,抬眸,看向在秦诗动手时就已经把那个女人钳制住的明源,眼神冰冷,“把他们送去警局。” 明源点头。 池臣宴没再管他们,重新看向秦诗。 单手搂住她,另只手握住她的手,看她发红的掌心,“打疼了没?” 她要动手时他是想阻止的,可随后就放弃了想法,让她去打。 池臣宴能感觉到,听见那个男人的话时,秦诗情绪波动很大。 她大概,需要发泄。 直到此刻,看着她掌心红彤彤的,甚至顷刻间就有点微肿的样子。 他都不敢想她用了多大的力。 她那么恨…… 是因为,她也曾这样被对待过。 池臣宴心脏痛得快要窒息。 文悦有人帮。 可他的女孩那时候,孤立无援。 谁能帮她? 池臣宴压下喉间的酸,眼尾已经微红,他轻轻吹了吹她掌心,声音哑得厉害,“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打人,我帮你打。” 秦诗抬眼,眼底蓄着泪。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文悦。 从池臣宴怀里退出来,缓步走到文悦面前,声音嘶哑的问她,“你没事吧?” 文悦抬眼看她。 明明两个人从来没有说过话。 可这一刻,众人都眼看着文悦扑到了秦诗怀里,忽然就哭了,哭得很大声。 秦诗僵了僵,抬手,轻轻抱住她。 那只还疼着的手,摸摸文悦的头发,“没事了。” 她轻声说:“那些人,不值得我们哭。” —— 其实我真的第一次写这样风格的文,写的时候也常常不自信,偏偏还没有人说话,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那样的话,我求个五星会有人理我吗?(?ω?) 第55章 晚安,小戏精 出来时个个没精打采又心烦意乱。 这期节目肯定是做不了了,那对男女被拘留调查。 池臣宴那边也安排了律师过来帮忙。 调查清楚之前,这对男女不用出来。 至于调查后的结果,凭池臣宴看人的眼光,他们大概也是出不来了。 回到酒店,秦诗先把文悦送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儿,文悦这会儿特别黏秦诗,可她又害怕池臣宴。 虽然池臣宴跟她偶像长得很像,可气质全然不同。 她看池臣宴一眼就觉得腿软。 所以到了房间门口,虽然还想跟秦诗说说话,可看了眼不远处跟着她们,神色冷淡的池臣宴,她还是小声说:“姐姐,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秦诗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看文悦还发白的脸,她又轻轻摸了下文悦的头发,轻声哄她:“不要害怕。” 18岁的我们,都不要害怕。 文悦点头,“嗯。” 她轻弯弯唇,脸还白,眼睛里却比之前多了些光彩。 也许是因为抱着秦诗大哭了一扬,把情绪都发泄出来。 在警局,她接受警察调查时,听到不远处那对男女还在骂骂咧咧,被警察训斥让他们老实点的时候,心里头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难受。 是啊,这些人不值得她哭。 她最开始,也只是想找妈妈而已。 因为在她已经格外模糊的记忆里,只记得温温柔柔对她笑的妈妈了。 她从不信妈妈会抛弃她。 而现在,她想要找到的,是妈妈去世的真相。 在警局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男人对警察说,她妈妈在十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也就是她‘走丢’那一年。 而现在,文悦看着秦诗,莫名就有种,看着妈妈的感觉。 她们都那么温柔。 “谢谢姐姐。” 文悦对秦诗笑笑,又偷偷看眼池臣宴,慌张转身开门进了房间。 秦诗见着她宛如逃跑的举动,也偏头看池臣宴。 池臣宴靠在墙边抱着手臂,见秦诗看过来,他一脸无语,“我长得很可怕?” 秦诗轻弯眉眼,“可能是太帅了。” 她看起来状态也好了很多。 那一巴掌也打掉了她很多的压抑。 抱着那个18岁的女孩时,就好像抱住了18岁的自己。 18岁的她们痛过哭过后,不会被那些人打倒,她们会变得更好。 池臣宴看着她眼睛里溢出来的笑,手指轻握了握,站直身,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眼神温柔,“酒醒了?” 秦诗眨眨眼,轻咬唇,眉头忽然揪了起来,“头好晕。” 她闭上眼低头朝他颈上靠,软声低喃,“啤酒后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池臣宴低笑出声。 顺着她靠来的动作,抬手拥住她,再低头亲亲她发顶,“醉了,就好好睡,我在这儿。” 秦诗乖乖靠着他。 他将她抱起来,回房间。 把她放回床上,秦诗闭着眼没动,好像真的睡着了。 池臣宴去浴室接了热水过来,坐在床边,拧了热毛巾替她擦脸,接着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还发红的掌心,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她指尖微微蜷缩了下。 池臣宴低声问她:“还疼吗?” 问她的手,也问她的心。 秦诗眼睫轻闪,缓缓睁开眼,眼神真有几分醉意的朦胧,望着他。 “疼。”她说。 池臣宴目光轻颤,她又弯唇,“可又很爽。” 这种感觉,她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形容词,只有这个字眼,粗暴直接,却很能表达她的内心。 她看着池臣宴说:“原来,打人耳光这么爽。” 难怪那些小说和电视里,都喜欢扇耳光。 一个巴掌下去,真的是身心舒畅。 池臣宴刚腾起的心疼就落下去,无奈又好笑,“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有什么爽的?” 他轻抚过她发红的掌心,“你要是喜欢也不用自己动手,让明源动手,扇给你看就行了。” “真的可以吗?” 秦诗像是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她干脆坐起身,好奇的看着池臣宴,“那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很霸道,会不会让人觉得很粗俗没礼貌?” “当然不会。” 池臣宴淡笑,“你有足够多的资本,就没有人敢说你霸道粗俗,他们只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他说着,捏捏秦诗的脸,“就好像我的大小姐,想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秦诗不太确定的看着他。 池臣宴忽然想,这些年秦诗确实是太过压抑自己了。 她把所有情绪都收敛,假装自己冷静又理智。 也许她最后一次大哭,就是七年前在机扬。 喉结轻滚,池臣宴忽然说:“婳婳想不想看明源扇人耳光?” 秦诗眨眼:“扇谁?” 池臣宴唇角弯着,问她:“你想让他扇谁?” 秦诗垂眸几秒,低声:“秦觉。” 如果说她现在最想扇谁耳光,应该就是秦觉了。 可那个人是她爸爸,说出来都感觉有点过分? 池臣宴却说:“可以。” 秦诗重新抬眸,眼巴巴看他。 池臣宴轻勾唇:“只要婳婳想,就可以。”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认真看她:“我之前就说过,我的大小姐就是要嚣张跋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 如果扇秦觉能让秦诗觉得爽,能让她把所有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能让她开心。 池臣宴觉得很值得。 甚至,他早该这样做。 秦诗眨眼。 池臣宴挑眉,“等你酒醒了,老公就带你回去扇他好不好。” 他语气莫名带着点怂恿,像是小时候撺掇着同伴去做坏事的小孩,幼稚的哄着她说:“大小姐想让人怎么扇他就怎么扇他,扇到我们大小姐觉得爽了才能停。” 秦诗又眨眨眼,承认自己确实被他怂恿的有点期待,她甚至问他,“我自己动手也可以吗?” “那不行。” 池臣宴这才蹙眉,“大小姐的手疼了,我会心疼。” 秦诗微噘嘴,“好吧。” 反正真去扇秦觉了,她要动手他也拦不住。 池臣宴看她微微嘟起的红唇,目光轻动,贴到她耳边压低声诱她:“到时候,婳婳要是爽了,能不能让老公也爽一爽?” 这话说得,才真是粗俗。 秦诗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呼吸微颤,她朝下倒去,软声哼哼,“酒劲儿又来了,好晕,我睡了。” 她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只露出红红的耳朵。 池臣宴轻笑,今天确实没想再闹她。 她情绪难得好些,他不想让她再紧张。 所以他只是低头亲亲她发烫的耳朵尖,声线都带笑,温柔又无奈,“晚安,小戏精。” 第56章 我在吃醋 他已经收拾好,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看电脑。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却格外清贵,工作时神色浅淡,长指在电脑上滑动。 这些天跟着秦诗东跑西跑,其实他也耽误了很多工作。 而现在,他认真工作的样子,确实很帅。 秦诗偷偷看了他会儿才坐起身来,抱着被子迟疑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池臣宴在她醒来时就知道了,不过她没出声他也就没动。 直到此刻才轻抬眸看向秦诗,“你希望,我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现在其实也不太确定了,第一天晚上,秦诗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在假装? 秦诗目光闪动,轻咬唇,“昨天晚上?” 池臣宴浅浅勾唇,“嗯,确实是昨天晚上来的。” “听说你们这边出了点事,我就急忙赶来了。” 他把笔记本电脑放下,却也没起身,而是交叠起双腿,难得懒散的靠上沙发,抱着手臂含笑看她,“我不是故意跟着你,想来,你应该也不会生气?” “……” 秦诗微笑:“嗯,不会。” 沉默两秒,她掀开被子起床,“我先去洗漱。” 说完下床,光着脚就朝浴室跑。 池臣宴挑眉看她,无奈弯唇。 忽然觉得,她还是‘喝醉’了好。 醒了,就想缩回去。 以后每天晚上都给她喝杯酒好了。 看她逃进浴室,池臣宴也起身过去。 秦诗站在洗漱台前,下意识从镜中看他。 男人走到她身后,环住她腰身将她朝他怀里带,低头贴近她耳边,嗓音低缓,“好久不见,我的大小姐。” 秦诗:“……是好久不见。” 还说她是戏精,她看池臣宴才是,比她还能演。 可偏偏,她还不能不接这戏。 她轻咬唇,声线低软:“我要洗漱了。” 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薄唇也贴上她耳朵,轻蹭过,嗓音又轻又哑的朝她耳朵里飘,“你洗你的,我抱我的。” 秦诗呼吸微紧,“可你这样,我洗不了了……” “怎么洗不了,我又没做什么。” 男人声音越发的低,确实也没乱动,只是抱着她,“老婆跑了两天,好不容易见到了,还不让我抱抱吗?” 气声在她耳边诱惑,“乖点儿,让我抱抱就好。” 秦诗腿有些发软。 她觉得自己确实很没出息。 池臣宴就这样简简单单,就能撩得她不上不下。 偏偏他还不放过她,又继续问她,“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秦诗手指捏紧牙刷。 想什么啊,想他半夜爬阳台吗? 她终于没忍住咬唇瞪他,“不想。” 池臣宴笑了,轻啧,“跑了一趟,我们婳婳脾气倒是变大了。” 秦诗就顺势推他,“是的,所以你赶紧出去,不然我要生气了。” “别气,我现在出去。” 池臣宴笑着点头,也不再闹她,亲亲她软乎乎的脸,“你动作快点,等你吃早餐。” 说完果然老老实实松开她,离开浴室。 秦诗微微松口气。 按住自己心口。 心跳得好快。 似乎不管跟他在一起多久,她都很容易因为他而心跳加速。 不,应该说,在一起越久,越是无法控制心跳的速度。 因为,她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了对他的喜欢了。 秦诗抿唇叹气。 等她洗漱完出去,池臣宴也把电脑收拾起来,抬眸问她,“今天回京都是不是?” 秦诗点头。 节目录制不了了,节目组已经通知大家,今天返回京都。 机票已经统一订好了。 池臣宴牵她手出去,“那吃完早餐就去机扬。” 门打开的时候,对面的房间门也打开,池臣郁语气愉悦,“姐姐,今天你也……” 声音卡住,池臣郁对上了池臣宴那双清冷的眼,表情也僵了两分。 大概是没想到,今天他五哥光明正大出现在房间了。 怎么不做采花大盗了? 几秒后,池臣郁戴上墨镜,对着池臣宴冷酷一哼,“晦气。” 说完就跑。 秦诗看着他的背影轻眨眼,又看看身边的池臣宴,“他腿在抖。” 跑得很利索,可腿抖得也厉害。 池臣宴微微眯眸,“然后呢?” 秦诗疑惑:“他很怕你,为什么总要挑衅你?” 而且这两天,她能感觉到池臣郁对她确实是有善意的。说在演,可秦诗又觉得池臣郁有点儿傻乎乎的,怎么都不像那么有心思的人。 池臣宴目光轻垂,“池家人都这样。” 他看向秦诗:“很奇怪吗?” 秦诗蹙眉,“也不是奇怪,就是……” “还是说,婳婳对他有好感了?” 池臣宴看她的眼神危险了些,“所以觉得我是什么坏人,是我威胁了他?” “没有。” 秦诗忙摇头:“我对他能有什么好感啊?” 池臣宴轻弯唇:“他叫你姐姐。” 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你还叫他阿郁! “……” 姐姐这个称呼,好像确实有点暧昧。 可秦诗真觉得池臣郁对她没什么想法,所以她解释:“他说他在外面叫我五嫂会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他才叫我姐姐。” 池臣宴闻言忽然冷笑一声:“这么蠢的借口,你信?” 就凭池臣郁的名字,谁不知道他是池家人。 秦诗:“……我也没信。” 池臣宴抬眸,看向已经跑得没影的人。 目光微狭。 男人的眼神他一眼就能看穿,池臣郁看秦诗的眼神,根本不清白。 他轻呼吸,压下心烦,捏捏秦诗柔软的掌心,“别那么笨,他说什么你都信。” 顿了顿又提醒她:“还有,离那些池家人远点。” “哦。” 秦诗脸颊轻鼓。 心里头总是觉得奇奇怪怪。 可也能感觉到,池臣宴对池家人确实很厌恶。 她没再多说什么。 然而池臣宴接下来情绪都不太好,也不抱她不亲她不黏她了,大概就跟最开始两人刚结婚那天一样,在她身边,也是神色淡淡的。 回京都的飞机上,他坐在她身边处理工作,侧脸一直紧绷着。 秦诗也安静了一路,直到飞机快要降落时,她轻声问他,“你还没消气吗?” 池臣宴将电脑关机,淡声回她:“从酒店到现在,4个小时15分钟,原来婳婳还没看出来,我不是生气,而是在吃醋。” 秦诗微怔,池臣宴偏头看来,眼神深邃,“所以,婳婳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哄我。” 他勾唇,声线凉凉,“哄不好,受罪的可是你的阿郁,知道吗?” 秦诗:“……” 第57章 想要阿宴抱~ 他吃池臣郁的醋? 秦诗有点茫然,“我跟池臣郁就说过几句话,有什么好吃醋的?” 池臣宴冷冷勾唇,“说过几句话,就叫阿郁了?” 吃起醋还没老婆哄的男人,演都懒得演了。 秦诗轻咬唇,别开脸,“你别无理取闹,我叫他阿郁,是因为有求于他。” 顿了顿,看回他,故意问他:“可你怎么知道的?” 池臣宴胡扯也很淡定:“明源告诉我的。” 秦诗“哦”的点点头,“原来你让明源在我身边,是安插了一个间谍?” 坐在他们后面的明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哥! 池臣宴轻咳一声,“别转移话题,说的是让你哄我。” 秦诗不说话了。 她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哄他。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哄不好,受罪的是池臣郁,好像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下飞机时,池臣宴依然握着她手牵着她,却也不说话,一脸我还在等你哄我的淡漠表情。 秦诗暂时没理他。 等到了机扬外,她看向跟他们一起返回京都的文悦和孤儿院老师。 至于那对男女,警方那边说调查出结果了会通知文悦,可能到时候还需要文悦再去松城。 此刻文悦要跟老师离开,也依依不舍的看向秦诗,“姐姐,我走了。” 秦诗摸摸她头发,“回去后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文悦忙点头:“嗯。” 秦诗又看向她孤儿院的老师,“如果她那边有什么问题,麻烦你们及时联系我。” 不久前她已经跟老师说过了,文悦以后学习和生活上的费用,都由她来资助。 她过几天会抽时间去孤儿院一趟,跟孤儿院签署协议。 老师笑容和蔼,“好的好的,我明白,谢谢秦小姐。” 看文悦跟她老师上车离开,池臣宴偏头看秦诗,“你很喜欢她?” “嗯。” 秦诗没否认,她轻叹:“如果不是她年纪太大,我都想收养她了。” 可惜文悦已经成年了。 只能做妹妹。 池臣宴目光轻动,有些纠结:“婳婳这是想做妈妈了?” 秦诗一愣,看向他,慌忙摇头:“没有啊。” 池臣宴微微松口气:“没有就好。” “?” 秦诗有些诧异,歪着脑袋看他,“你不喜欢孩子?” 池臣宴看向别处,神色浅得看不出,“是不太喜欢。” 秦诗若有所思的“哦”了声,“知道了。” 看来是他小时候被伤到了,所以不喜欢小孩。 “知道什么了?” 池臣宴又看回她,见她眼神复杂,就知道她大概想多了。 “我确实不喜欢孩子,因为我只想跟婳婳两个人,相守一生。” 他勾住她腰把她带到身边,低头压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和婳婳相处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精力应付孩子?” “有孩子了,不能亲不能抱不能做,我为什么要苦了自己?” 他一句句在她耳边,说得她脸红心跳,“这辈子,我都只想要婳婳,永远跟婳婳纠缠在一起,接吻拥抱,想做就做,好不好?” 秦诗一张脸染上绯色。 她偏头想避开他,却被他搂得紧紧的,只能咬唇细声:“你在外面能不能别这样?” 四周都是人,还有她们节目组的同事,正在等电视台的车。 秦诗哪怕不刻意去看,也能感觉到他们看来的八卦眼神。 她脸皮薄,确实有点儿受不了。 就算池臣宴的声音别人听不见,她还是觉得大家好像都听到了。 看他们的眼神暧昧。 池臣宴看着她红透的耳朵,喉结轻滚。 行,又骚过了。 池臣宴目光轻动,暗暗叹气,松开了搂着她腰身的手,朝旁让了半步。 秦诗微怔,看向他。 他将手揣进西装裤口袋里,淡然和她保持距离。 看向明源,让他催司机快点把车开过来。 那之后,就没有再靠近她。 秦诗心脏忽然有些酸。 之前他说吃醋,还牵着她呢。 现在他连牵她都不牵了? 看着忽然就和自己保持距离的男人,秦诗有点不知所措。 是她的拒绝太明显,让他难堪,所以生气了吗? 可这时候,司机已经把车开来,明源替他们打开车门。 秦诗只能看向周围同事,跟他们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待会儿电视台见。” 同事都笑着跟她挥挥手,“行行行,你们先走吧。” 秦诗就跟池臣宴上了车。 她确实还要回电视台一趟,把最后的工作交接好。 虽然她只是临时主持,可节目组出去一趟什么都没录制,都得回去汇报情况的。 今天星期一,不过现在快中午,池臣宴也不急着回公司。 所以上车后,吩咐司机先直接开去电视台。 然后才看向秦诗。 秦诗坐在他身边,咬着红唇,眼圈也莫名有点红红的。 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先委屈上了。 池臣宴到底还是受不了,轻叹,低声问她:“现在可以抱了吗?” “我没有不让你抱。” 秦诗垂眼,别扭道:“我只是说在外面,你不要太过……” 池臣宴打断她的话:“婳婳知道为什么之前我要和婳婳打赌,想让婳婳主动来亲我吗?” 秦诗眼睫轻颤,抬眸望向他。 “秦诗,我们是夫妻,亲密是正常的。别人见我们靠在一起也不会笑话我们,只会羡慕我们感情好。何况你要相信我,我有分寸,不会做任何让人看轻了你的事。” 他一句句缓声同她说:“所以,你要放开些。” “没有人会笑话你。” “他们不会,我更不会。” 秦诗心脏漏跳一拍。 她对上他浅色瞳孔,眼底不再是之前的轻浮,而是认真。 她其实只是表现出了害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也知道,她确实有点儿太放不开了。 很多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改变的。 所以她只敢借着几分酒意假装喝醉,主动靠近他和他撒娇。 真正清醒的时候,她是很难放开。 “我……” 秦诗指尖掐进掌心,最后小声说:“我会尽量,试试。” 放开自己。 池臣宴就弯弯唇,问她:“那,现在想让我抱吗?” 秦诗指甲掐得更紧,眼睫闪动没有说话。 池臣宴也不着急,他看着她:“婳婳要学会表达,想要就说想要。甚至你都不用说,只要想就可以去做。想牵我就主动来牵,想抱我就主动来抱,想吻我就主动来吻。因为我永远不会拒绝婳婳,甚至在期待婳婳。” 就好像他们第一次为专访争执,他其实也在等她来跟他说,她想要。 不是想让她求他,就是想让她表达。 而不是闷着压着,什么都憋着自己消化。 池臣宴终究还是抬手,指腹轻擦她有些红的眼角,“婳婳不要觉得害羞,也不要怕会被笑话,只要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问自己,想不想。” 他嗓音温柔,告诉她:“只要婳婳想要,就能得到。” 秦诗紧咬着红唇,几乎将唇瓣咬出齿痕。 池臣宴手指落在她唇上,轻抚,让她松开,“婳婳现在,想不想抱我,想不想让我抱?” 秦诗睫毛颤得很厉害,她看着他的眼睛,好几秒,慢慢点头,“嗯。” 声音很细很软,又下意识垂眸,“想。” 顿了顿才又抬眸看他,眸光清澈如水,娇得厉害,“想要阿宴抱。” 池臣宴喉结滑动,抬手,将她柔软身体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抱紧她,偏头亲亲她唇角,嗓音低缓:“看,只要宝贝想抱就能抱到,是不是很简单?” 第58章 完全依赖 秦诗窝在他怀里,将脸贴在他颈窝处,任由心跳凌乱。 她闭上眼,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浅好闻的气息。 这些天他似乎没有再抽烟。 秦诗乱七八糟的想。 在他怀里靠了会儿,她轻缓抬手,细软手臂圈住他腰身,让自己更紧的贴近他。 是完全依赖的姿势。 池臣宴搂着她,掌心轻抚她脸颊,侧眸看她时眉眼温柔。 没人再说话。 就这样安静的抱着。 直到车在电视台外停下。 似乎已经在池臣宴怀里睡着的人睁开眼,眸光似水的望向他,“那我先……” 池臣宴没等她说完,“我在车里等你,你工作处理好就出来,跟我去公司。” 不是询问,而是那种通知的霸道语气。 秦诗想到之前在南城去他公司的画面,本来想拒绝,可念头一转又点头说:“好。” 正好,她也得开始好好准备专访了。 今天去他公司看看,也能多了解了解他工作的状态,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 明天或者后天,跟他约个时间就能开始录制。 见她没有拒绝,池臣宴放松下来,捏捏她脸,“那赶紧去。” 一副要赶她下车的姿态。 秦诗轻噘嘴。 刚才还说什么她想要就得到。 现在就赶她。 哼。 她从他怀里坐直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推门下车。 池臣宴只交叠起双腿,淡笑看她。 等她走进电视台,池臣宴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眼底的笑缓下。 发消息给池臣郁:「下午来公司。」 简单命令的语气。 池臣郁好一会儿才回了弱弱的一个字:「哦。」 池臣宴冷笑一声,收回手机。 秦诗进了电视台,没多久,《想见你》节目组出外景的同事都回来了,跟节目组其他工作人员和节目的总导演开了个会。 其实这节目跟秦诗没有太多关系,她坐在角落百无聊赖的听着。 文悦这期节目是做不了了,他们现在录制的节目也只能够再播两期,半个月后到底要怎么办,需要大家想个办法出来。 苏锦坐在秦诗身边,压低声嘀咕:“要我说,这节目直接停了就行了,还能怎么办?” 寻亲真不是那么好寻的。 很多时候,不是找不到,就是找到了别人也不愿意接受。 文悦这种找父母不被接受是特例。 更多的,是父母找孩子,孩子不愿意接受的。 毕竟,那么多年过去,孩子都有自己的生活了,他们已经习惯现在,对忽然冒出来的陌生的亲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只觉得被打扰。 他们这些出外景去采访的,被打被骂吃闭门羹有时候都是常事。 秦诗沉默听着。 她以前没接触过这个节目,可经过这一次,也知道他们这个节目不容易。 好久,就在大家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忽然轻声开口,“其实文悦这期节目也不是不能做。” 大家都看向她。 秦诗指尖捏着支笔,无意识转着,思索道:“寻亲节目也不一定要寻到亲才算成功吧?毕竟谁都知道,寻亲没有百分百成功的,失败才是更多。有没有可能换个角度去讲呢?” 她看向总导演,“文悦这期节目能做的点其实挺多的,寻找的过程,文悦丢失的真相,她母亲去世的真相,这些都是可以挖掘的点。” “我觉得,寻亲节目如果重点放在结果上,本来就是偏了,重点应该是过程才对。” 众人听着她的话,目光微亮。 总导演眉心收紧,又慢慢松开,眼底亮起光。 是啊。 市面上寻亲节目不多,可大家的重点都放在结果上,觉得替人找到亲人,让他们一家团聚才是节目应该做的。 可实际上,失败的过程,也未必不能探索。 甚至有时候,会更动人。 因为更能挖掘出人性的复杂。 会议结束,总导演让其他人先离开,又留下秦诗跟她聊了会儿。 然后喟叹,感慨道:“听说你现在暂时没有节目?要不,你来我们节目组吧?” 秦诗笑着拒绝了。 她还是喜欢她的人物访谈,不太喜欢跑来跑去的,更不喜欢那种,过于悲伤的。 寻亲的底色本来就很悲。 导演惋惜,“要是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合作。” “会的。” 秦诗礼貌浅笑:“如果我有时间,你们还有需要,我会来帮忙。” 从会议室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一点了。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她忙一边进电梯下楼,一边给池臣宴发消息:「还在外面吗?」 到楼下,出了电梯,就收到他的消息:「嗯,结束了?」 秦诗正要回复,忽然察觉到不对。 电视台大厅安静得有点诡异。 她抬眸,却见到四周人挺多的,都在朝她看,眼神八卦。 秦诗正疑惑,听见一道压着愤怒的声音,“秦诗!” 是秦觉的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倒是找来了。 秦诗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抬眼,便见到已经有半个月没见的秦觉。 他刚才坐在大厅的待客间,此刻起身过来,“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有本事躲一辈子?” 秦觉今年48,看起来却是很年轻,穿着得体的西装,气势沉稳,一看便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秦觉身边还跟着她那个继母林婉,同样四十几岁,穿着深紫色旗袍,长发盘起妆容浅淡,看起来温婉如水,只是眼神里的恶毒,遮掩不住。 他们身边是一个五十来岁已经发福的男人,看她的眼神猥琐至极。 秦诗手指颤了颤。 是文怀仲。 比秦觉年纪还大,他们却要她嫁给他。 秦诗深呼吸,看向秦觉,神色冷淡:“你有什么需要我躲的?” 秦觉看着秦诗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心底一慌,那瞬间就好像看到了秦诗的妈妈,许清禾。 在许清禾和他关系越发僵硬的那几年,许清禾看他时,便是这样的眼神。 从满满的爱意,到死水无波。 秦诗和许清禾越来越像了,不止是模样,还有看他的眼神。 可也是这种像,让秦觉越是厌恶,越是恨。 他压下那种心慌,走到秦诗面前,面色沉沉盯着她:“你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是吗?秦家养你这么多年,让你做了这么多年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现在需要你为秦家做点儿事,你不管不顾的就跑?” 他咬牙切齿的说:“秦诗,我好吃好喝的养你,你就得做好随时为秦家付出的准备。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跟文总结婚了,就是他老婆,不是你跑就能跑得掉的。” 秦诗眉心收紧。 林婉在旁抱臂轻笑,声音温温柔柔,说话却恶毒:“我们大小姐大概以为攀上了池家那位,给人家做情妇比做正牌老婆好吧。” 她斜睨着秦诗:“就是不知道,池家那位要是知道你跟文总已经拿了证结了婚,洞房都过了,还会不会要你啊?” 秦诗脑子里嗡的一声,“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拿了证结了婚? 不止是她,四周那些围观的人也都神色复杂。 毕竟不久前秦诗老公还出现在电视台了。 又帅又年轻。 大家还觉得谢欢在胡言乱语。 可现在看来,秦诗难道真跟这位五十几岁的男人结婚了? 毕竟连秦诗的爸爸都这样说了。 角落里,正拿手机偷拍视频的谢欢也勾着笑。 文怀仲更是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个红本本拍了拍,“你说我们在说什么,怎么,结婚证在这儿你还想否认吗?” 秦诗看着他拿出的结婚证,瞳孔微缩。 其他人也都惊讶睁大眼,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秦诗呼吸发紧,她看向秦觉,“他做假证污蔑我,你也帮着他是吗?” 秦觉眼神闪躲一瞬,随后皱眉烦躁,“什么假证?” 他声音提高:“这结婚证是我们看着你们去领的,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全家人可都在扬。秦诗,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秦诗手指握紧,紧到颤抖。 林婉靠着秦觉笑,“婚礼时间都订好了,就在这周五,全京都豪门都收到请柬了。诗诗,你现在不承认可不行啊。” 文怀仲也挑眉,目光在秦诗身上暧昧的扫,“诗诗,毕竟我们早就做了夫妻了,你这次跟人偷跑的事儿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啊。” 他说话间,就要来拉秦诗。 秦诗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落下去,“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文怀仲不防备,被她一耳光甩在脸上,当下就变了脸色。 他捂着脸恶狠狠盯向秦诗:“妈的臭婊子,老子好声好气跟你说不行,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他再次强行要抓秦诗,“看老子回去不搞死你!” 秦觉冷眼看着,林婉眼底带笑。 秦诗忽然也笑了,她朝后退了两步,冰冷开口,“明源。” 一道身影挡在了秦诗面前,抬腿,文怀仲就哀嚎一声朝后倒去,直接被踹倒在地。 秦觉和文怀仲也是带了两个保镖的,保镖正要上前,却都忽然被人拦住。 变故来得太突然。 秦觉和林婉都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秦诗面前站了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之前就在不远处坐着,可他们不认识,也就没在意。 秦觉脸色难看,咬着牙问,“你是什么人?” 明源没理他。 他也就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当成猴围观,才戴了口罩和帽子的。 没第一时间过来,就是在等夫人开口。 Boss说了,只要夫人没危险,要等夫人开口,才能上前。 明源看向秦诗,语气询问:“夫人?” 秦诗毫无情绪的看着秦觉,沉默两秒,忽然勾唇,“扇他。” 明源目光一亮,“是。” 他一步到秦觉面前。 秦觉刚觉得不对,明源已经抬手,一个狠狠用力落在了他脸上。 他力气自然是比秦诗大得多的。 一个耳光下去,秦觉脸就肿了。 林婉在旁尖叫。 而秦觉风光了半辈子,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有了血腥味,偏头看过去,“你到底什么人?” 明源依然没理,只是抬手拽住他衣领,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Boss说了,要扇到让夫人爽了才行。 很明显,秦诗现在没觉得爽。 她冷眼看着,没有喊停,没有任何情绪。 四周本来是围观八卦的人,早就在明源出现那刻慌张退后,避开。 林婉却快疯了,她尖叫着上前拽明源,“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住手——” 也是这时候,有人进入电视台大厅,在只有耳光声的诡异寂静中,声线森然的开口:“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人,敢把我的妻子嫁给别人?” 第59章 抱我,吻我,黏着我 也许是因为他眼神太冷漠,周遭声音在他出现那刻,都似被无形屏障滤去,只留下令人屏息的静谧。 男人目光朝秦觉那方落去时,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疏离与审视。 他就像一件无瑕的冷兵器,精美绝伦,又带着生人勿近的凛冽锋芒。 哪怕之前见过,现在看,还是帅得众人惊叹不已。 再看看还在地上哀嚎的那个五十几岁发了福的老男人,是秦诗所谓拿了结婚证的老公。 说实话,这两相对比。 就算秦诗真的是跟老男人结婚又跑了,大家好像都是能理解的。 这特么,换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啊! 不过这事儿过于复杂了。 以至于,大家既有点害怕现在这种似乎误入什么豪门争斗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控制不住想留下来继续吃瓜。 而池臣宴目光也只是在秦觉身上落了几秒,便淡淡移开,看向了孤零零站在那儿的秦诗。 她也偏头朝他看来,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瞬间染上了委屈,轻抿唇,可怜兮兮望着他。 池臣宴加快了步子,快步走到她身边,轻搂过她腰身。 刚才还冷酷到极致的男人,眉眼瞬间柔和,染上担忧,问她:“他们欺负你了?” 声音不高,却足够所有人听清。 秦诗闭了闭眼,侧身将头靠在他肩,“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她声线隐忍,又暗含委屈:“反正从我妈妈去世后,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我没关系。” 池臣宴正要轻抚她发丝的动作一顿。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 如果这里没有别人,她会跟他说没事。 而现在,她是想让她那些同事明白,秦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父亲。 可这话对池臣宴来说,也是诛心的疼。 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池臣宴掌心贴上她发顶,“怎么没关系?” 他低头亲亲她额头,“对我来说,任何人欺负了你,都不能容忍。” 声音虽温柔,可随着他的话,大厅里冷意弥漫。 众人大气不敢喘。 明源也停下了扇秦觉耳光的动作,等候吩咐。 其实他打秦觉的力道是把握好的,既能让秦觉痛,又暂时不会让他真的出大事。 只是就这会儿时间,秦觉已经满口是血,头晕目眩,靠林婉扶着才能站稳了。 他闭上眼缓了又缓,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 林婉吓得哭声不停。 毕竟她年轻时候做秦觉的情人,后来做秦觉的老婆,就算许清禾还在的时候,秦觉也没让她受过多少委屈和欺负。 顺风顺水作威作福惯了,从来就只有别人哄着她看她脸色的份,此刻就连秦觉都被人打成这样,她确实不知所措,只知道哭了。 可秦觉本就头晕心烦,被她这哭声弄得,更烦。 他缓过那阵晕眩,强撑着推开她,看向被池臣宴抱着的秦诗。 他自然知道,这些天联系不上秦诗,秦诗都跟池臣宴在一起。 慕斯睿那小子告诉他们的。 还说秦诗给池臣宴做了情妇。 秦觉自然不允许。 所以听了慕斯睿的建议,带文怀仲过来找秦诗。 只是没料到池臣宴也在这儿。 此刻亲眼见着池臣宴将秦诗护在怀里,秦觉更是觉得慕斯睿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就算被打成这样,他还是习惯性的瞪向秦诗,“你妈真是把你教坏了,平时不知检点就算了,我秦家也算是有头有脸,还由不得你给人做情妇,你赶紧给我过来!” 秦诗闭着的眼睫狠狠一颤,她睁开眼看向秦觉,眼神更冷了,“你别提我妈。” 她咬着牙:“你身边那位才是情妇上位吧,你自己养情妇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知检点,怎么不说她不知检点?” 林婉哭声骤停,气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吭声。 秦觉也是咬牙切齿,“你这个——” “看清楚你在对谁说话!” 池臣宴没等他辱骂的话说出来,目光落过去,声线含冰:“是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秦诗是我的妻子,我性格不太好,你再这样挑衅侮辱我的妻子,就不止是几个耳光那么简单了。” 秦觉喉咙瞬间堵住,身形晃了晃又很快稳住,还是不敢相信。 毕竟,也就几天时间。 秦诗和池臣宴怎么可能就结婚了? 他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眼缩在地上已经不敢动的文怀仲,忽然冷笑了声,“她和文总已经拿证结婚了,结婚证还在文总手上呢。池总,您怕是被这丫头给骗了吧?” 池臣宴也看向地上的文怀仲,文怀仲手中还紧紧拽着那个红本本。 虽然不敢动,可听见他们的话了,又下意识把红本本抓紧了些。 池臣宴冷冷勾唇,“是吗?” 他从西装裤口袋里,也摸出一个红本本来,轻晃了晃,“不巧,我和秦诗,也拿了结婚证。” 所有人都是一愣。 看向他手中的结婚证,红得刺眼。 就连秦诗都愣了愣。 他怎么把结婚证随身携带的? 池臣宴弯唇:“现在看来,还是报警让警察来看看,到底谁手上的证是真的,谁手中的是假的。” 文怀仲抖得有点厉害,从池臣宴出现那刻他就慌了。 听着动静暂时不敢动。 直到此刻哪儿还不明白,他被慕斯睿和秦家人坑了,池臣宴和秦诗是真结婚了。 “不用查了不用查了,这个是假的。” 他慌张的将手中证件甩远,踉跄着爬起来,看着池臣宴讨好的笑:“是他们,是他们让我去办假证,好让他们顺理成章把秦诗带回去的,跟我没关系的池总。” 秦觉脸色大变,“明明是你主动要去办的……” 文怀仲红着脸跟他争辩,“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自己要卖女儿的,是你们要用秦诗来换我的钱,我可什么都没做。” “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联姻也到此为止,以后我文家跟你秦家再也没有半分关系!” 文怀仲慌张说完,转身就跑。 池臣宴冷眼看着他们,直到此刻,才朝守着门口的保镖偏了下头。 保镖立刻抬手,拦住了要跑的文怀仲。 池臣宴淡声:“伪造假证看似不严重,偏偏,这些天我发现了很多文总伪造各种商业文件的证据,已经让人把查到的证据全送去警局了。现在,把文总也送去警局吧。” 文怀仲脸彻底白了,双腿也软下,却没办法,只能被池臣宴的保镖拉走。 秦觉也终于反应过来。 池臣宴和秦诗,是真结婚了。 现在,池臣宴明显是在为了秦诗,报复他们。 秦觉心慌难安。 他看向秦诗,秦诗根本没再看他,只侧身靠着池臣宴,看着池臣宴。 池臣宴也偏头看看秦诗,对上她此刻莫名缠绵的眼神,他心跳快了些。 然后忽然勾唇,重新看向秦觉,“至于你们,还有心情带着假证来找秦诗,看来是你们还不知道你们那个儿子在赌扬欠了多少钱,欠到最后连手和舌头都赔给了赌扬的事?” 他轻挑眉,满意的看着秦觉两人失去血色的脸,又补充一句,“怎么,你们儿子没回去?不会是连命都赔在赌扬了吧?” “你说什么?” 林婉好几秒反应过来,忽然尖叫起来,转身就朝外冲。 池臣宴倒没让人拦她。 转眼间,就只有秦觉还摇摇欲坠的站在他们面前。 池臣宴又看向秦诗,压低声问她:“刚才打爽了吗,还要不要继续打?” 秦诗摇头,“没什么意思。” 她轻扯扯池臣宴衬衣,“别管他了,走吧。” 这里到底是电视台,闹成这样已经很难看。 她也不想在这里继续闹。 池臣宴点点头,不再管秦觉,揽着秦诗离开。 只是刚走了一步,又想到什么,他转头看向明源,“我和夫人婚礼的请柬,加上下午茶和伴手礼,让人待会儿送来电视台,人手一份。” 明源忙点头应了。 秦诗眸色轻动。 池臣宴则是看向四周围观八卦的人群,轻弯唇,疏离却有礼:“抱歉,家里的事打扰到大家了。9月1日是我和秦诗的婚礼,欢迎大家前来参加。” 众人一愣,大概都没想到,他们偷看八卦最后还能得到伴手礼下午茶和请柬。 大家反应过来,也松了口气。 忙都笑着跟秦诗和池臣宴说恭喜,是真心的笑和祝福。 秦诗脸红了,连声说“谢谢”。 池臣宴这才偏头笑笑,揽着秦诗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再管站在那儿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秦觉。 电视台的人看他的眼神也鄙夷。 连女儿都卖,什么东西! 直到秦诗和池臣宴走出电视台,才听到里面传来“砰”的倒地声以及一声惊呼。 秦诗没回头。 池臣宴则看向身旁保镖,“把他抬出去,别让他麻烦了电视台的人,影响到夫人。” “是。” 保镖应声去了。 秦诗目光轻动,转眸看池臣宴,“你为什么能想得那么周全?” 听池臣宴说给电视台的人送请柬和下午茶的时候,她就惊讶了。 他这样事无巨细,考虑得这么周到,让她有点儿愧疚。 她自己都没想到。 池臣宴只说:“关系到你,我自然要考虑多一些。” 已经走出来了,他也就没再犹豫,直接俯身将她抱起。 一路抱她上车,然后轻笑着说:“婳婳如果觉得感动,那待会儿去了公司,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秦诗忙问。 她觉得这会儿,池臣宴无论说什么,她大概都会答应。 池臣宴说:“今天下午,池臣郁要来公司。” 秦诗蹙眉,“然后呢?” 池臣宴偏头看她,眼神很深,“我要婳婳,当着池臣郁的面,主动抱我,吻我,黏着我。” 秦诗:“……” 他还真吃池臣郁的醋啊? 第60章 小绿茶好好撒娇,越娇越好 她和池臣郁是真的没说过几句话。 她回忆了下,自己面对池臣郁时,应该也是有分寸感的。 最多就是,叫了个阿郁吧。 秦诗只能想。 再成熟的男人大概都有偶尔幼稚的时候,比如池臣宴想在池臣郁面前宣誓主权的行为。 就挺幼稚。 又让她没法拒绝。 拒绝了,好像是在拆他的台,说不定更让他觉得她真跟池臣郁有什么? 只是,当着池臣郁的面,抱他、吻他、黏着他? 秦诗想了想那画面,就觉得头皮都绷紧了。 她甚至想,他大概是故意的吧。 说到底,换着各种方式,就是想逼她主动些。 秦诗烦恼着,没说话。 池臣宴也没立刻就逼她做出反应,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整理。 上车后,他就恢复寻常姿态,和往常一样,趁着空闲时候处理些工作上的邮件。 秦诗看向车窗外,车子慢慢启动,离开前,她看见有人将秦觉从电视台里拖了出来,拖上了车。 她收回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其实早就心死了。 在秦永渝想要强迫她,秦觉还依然站在秦永渝那边时,她就心死了。 虽然她也知道,后来秦永渝没敢再动她,也是秦觉警告威胁过秦永渝。 可秦诗更清楚。 秦觉会警告威胁秦永渝不许动她,也不是因为她是他女儿,而是因为知道她的性子,怕真闹出人命,丢了秦家的脸。 秦诗对所谓的爸爸,在那时候就已经看得透透的,早就不会有什么触动了。 之前在电视台问秦觉那些话,也是想知道,秦觉到底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当然,她也为妈妈不值。 想不明白。 妈妈那么好,为什么选了这样一个人? 甚至为了这个人,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事业。 秦诗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直到身旁人将手伸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包裹住她的手,轻缓揉捏,“今天婳婳做得很好。” 秦诗偏头看他。 男人也侧眸过来,浅色瞳孔眸光深邃的笼着她,“以后婳婳如果被人欺负了,不管对方是谁,都要像今天这样。” 他一字字同她说:“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而不是像以前,只能委屈自己,难过压抑痛苦绝望。 那样,他这七年就白熬了。 秦诗眼睫轻颤,点头:“我知道。” 顿了顿,又抿唇,还是同他说:“我以前也没有总让人欺负的,我也会反击的。” 他好像总觉得她只会受欺负。 大概是因为之前跟他说那些话让他这样以为吧。 她其实不是不反击,只不过那时候她孤立无援,她的反击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池臣宴轻捏她手指,“所以以后我是婳婳的底气,不管婳婳做了什么我都会为婳婳兜底。婳婳只需要,无所顾忌。” 秦诗和他对视几秒,再次点头。 她其实知道。 他用七年,成为她的底气。 他想让她明白,想让她挣脱那七年。 到了公司,池臣宴带秦诗从专用电梯上顶层。 京都池氏,秦诗没进来过,可她在外面看过这里无数次。 这栋建筑在京都最寸土寸金的中心位置,比起南城的分公司更庞大森严,也更冰冷。 通体覆盖着冷色调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寒光芒。 就像一柄直插云霄的巨剑,透着不容置疑的,属于顶级财阀核心的绝对威严与压迫感。 在这里工作的人似乎都更紧迫。 顶层总裁办格外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键盘敲击声。 可就算这样,在看见池臣宴牵着秦诗的手出现时,众人还是下意识愣了愣,随后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其实公司内部群早就传开了,说Boss结婚了,跟京都电视台的主持人,叫秦诗。 大家还算熟悉,毕竟他们都看过秦诗的访谈节目。 长得特别美,节目上展现出的也是温柔知性,只这样看跟他们Boss是很般配的。 何况按照南城那边同事的说法,Boss对秦诗应该是真爱,毕竟在公司都直接抱着下班,还直接官宣是他妻子。 可偏偏有人偷偷放瓜,说这位秦诗背地里大概不是这么温柔,她可以说是把Boss从小骂到大的。 众人不解。 Boss这是有什么被虐倾向,就喜欢骂他的人吗? 可瓜只敢偷偷吃,当着Boss的面还是不敢的。 毕竟他们Boss的杀伐果断,经历了这半年权利争斗还能留下来的员工,没有不了解的。 所以都只低下头竖起耳朵,直到听见池臣宴和秦诗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玻璃门自动关上。 众人才偷偷感慨。 别的不说,亲眼看着两人携手而来,这外貌冲击确实够大。俊男美女,至少外形上是非常般配的。 池氏总裁办员工紧绷克制,秦诗一路跟着池臣宴走过来,公司这种紧张的气氛让她也很紧张,甚至下意识屏住呼吸。 直到进了办公室,玻璃门关上,她才骤然松口气,“原来在大公司上班,这么压抑的。” 池臣宴闻言好笑看她:“压抑?” “嗯。” 秦诗用力点头。 就只是这样走过来,都被那种紧张气氛感染到心弦绷起了。 现在想想她以前选择学传媒是对的。 要是进公司,天天在这种气氛里工作,她估计得抑郁。 真佩服池臣宴那些员工。 池臣宴轻挑眉:“那我倒是有个可以让办公室不那么压抑的办法。” 秦诗偏头好奇:“什么办法?” 池臣宴唇角上撩,牵着她的手松开,直接勾住她的腰,在她腰间软肉上捏了捏,“婳婳黏着我缠着我,把我变成昏君,他们自然就会变成佞臣,当然也就不压抑了。” 秦诗心脏漏跳一拍,别开发烫的脸。 又来了。 可咬咬唇,几秒后秦诗又看回去,眸光清凌凌的,软声问他:“那要怎么才算黏着你,缠着你?” 池臣宴目光轻动,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他唇角弧度更深,声音放低,“之前在南城我不是教过婳婳。” 秦诗一愣。 想到在南城,他的办公室里,他要她坐到他怀里去。 那就算吗? 那好像也很简单? 正想着,池臣宴指腹轻擦过她耳边,勾起她一缕发丝,“还有,撒娇,婳婳不是很会吗?” 撒娇? 她撒娇的时候都是装模做样他又不是不知道。 秦诗轻眨眼,不太好意思,“我那是……” “我特别喜欢。” 池臣宴打断她,声音含笑,“婳婳像个小绿茶对我撒娇的样子。” 秦诗脸瞬间红透了。 绿茶是一回事。 被他看透直接说穿又是一回事。 秦诗确实有点羞恼了,她咬唇推开他,“你才是绿茶。” 她转身,男人就笑着从她身后拥住她。 “给你点准备时间,休息室在那边,自己去休息半个小时,我也好处理点公事。” 毕竟她在身边,他确实很难真正专心,真的会变成昏君。 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贴了贴,声音温柔又强势,“半个小时后池臣郁就会到,那时候,我们小绿茶可得好好撒娇,越娇越好,知道吗?” 秦诗:“……” 他真把她当演员? 第61章 我好喜欢阿宴 最后揉揉她头发,又亲亲她脸,才转身出去。 门关上,秦诗才四处看了看。 休息间和外面一样都是全玻璃建筑,不过是不可视的,既美观采光又能防窥。 只是和办公室那种简单冷色调不太一样,池臣宴这间休息室,倒是布置得很温馨。 床和沙发等家具是米白色的,毛茸茸的地毯也是,房间里摆着各种可爱的小摆件,茶几上放着花瓶,花瓶里是两朵新鲜娇艳的蓝色玫瑰。 床上还摆着个大大的长耳兔公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女的闺房。 秦诗眼睫闪动,走到床边抱起那个公仔摸了摸。 这个房间的布置是她喜欢的,就连这个公仔都是她小时候最爱的款。 她也没想睡,只抱着公仔走到沙发坐下。 揉着公仔的脑袋,拿出手机打开了APP。 她得先学习一下各位女主是怎么在办公室里跟男主黏黏糊糊的。 随便翻开一本,打开刷刷刷翻了几页,就翻到一段: 「她迷迷糊糊醒来,坐起身时还有些茫然。揉揉眼睛半天才回神。 哦,这是他的办公室休息间。 他没在身边,应该是在办公室里。 她想着,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休息室的门出去。 男人听到动静转头看来,就见她站在休息室门口,身上只穿着他的白色衬衣。 他的衬衣在她身上有些宽大,露出两条细白的腿。 她没穿鞋,正光着双白嫩的脚踩在地毯上。 男人目光微眯,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危险。 她却还没察觉到,乖乖朝他走过去,软绵绵叫他,“老公~” 她没骨头似的靠进男人怀里,猫儿般在男人颈上蹭了蹭,娇滴滴说:“老公,我想喝水~”」 秦诗:“……” 她看到这里,咬唇蹙眉。 脑海中想了想那个画面。 她穿着池臣宴的白衬衣,不穿鞋,从他的休息室走出去,眼神朦胧娇娇软软叫他“老公~” 秦诗抓紧公仔的耳朵,只是想想那画面脸就红了。 他会喜欢这样的吗? 其实应该是喜欢的。 可随后她就用力摇摇头。 不行。 池臣郁在啊。 她要是真只穿着池臣宴的白衬衣走出去,池臣郁什么反应不说,池臣宴第一时间应该就要黑了脸。 说不定直接戳瞎池臣郁的眼。 秦诗觉得自己没必要害人家。 脸颊微鼓了鼓,她叹气。 放下手机朝沙发倒去,望着天花板发呆。 撒娇…… 说实话,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跟人撒过娇。 毕竟没有可以让她撒娇的人。 也就这几天在池臣宴面前,偶尔装模作样‘演戏’的时候会撒撒娇。 可真的是装模作样吗? 秦诗很清楚,不是的。 要说演,她演不了那么好。 她很清楚,她内心最深处,就是想对他撒娇的。 她其实是喜欢黏着他靠近他的,当然,也是喜欢被他抱被他亲被他哄的。 就算她嘴上说他骚,可她对他的欲.望,其实并不比他少。 那种想要时时刻刻都在他怀里的心情,说出来大概会很羞耻,可确实,是她内心所渴望的。 也许,她真的能试着再放开一些自己,再主动一些。 不要害怕。 秦诗咬着唇,默默告诉自己:他不会伤害你的。 她闭上眼,抱紧怀里的长耳兔。 安静了好久,甚至真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她被惊醒。 睁开眼拿起手机,池臣宴发来的,只有五个字:「可以开始了。」 看起来霸道又冷淡。 秦诗:“!” 池臣郁已经到了? 她朝外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甚至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秦诗咬唇。 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在池臣宴这霸道冷淡的五个字中垮掉。 真要当着池臣郁的面啊。 这个坏蛋! 啊啊啊啊啊—— 秦诗揉着长耳朵无声尖叫。 办公室里。 池臣宴神色淡漠的坐在办公桌后,白皙修长的指骨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打字,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容颜也清冷。 办公室光线有点暗,可调光玻璃墙被调暗,外面的阳光也落不进来。 池臣郁正襟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大气不敢出。 内心却腹诽,这大下午的,弄得这么昏沉沉的做什么?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还以为池臣宴在午睡! 可池臣宴却好整以暇的坐在办公桌后处理工作,他进来,也只是稍一抬眸,说了一个字:“坐。” 然后就没说话了。 处理了几份文件,就拿起手机,看着像是发了个消息。 池臣郁这才弱弱开口,“五哥,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池臣宴发完消息,等了半分钟没有回复,他放下手机,若无其事的扫了眼安静的休息室,然后看向池臣郁。 眼底像凝着冰霜,看得池臣郁胆战心惊。 “五哥,我……” 他迟疑着想问,池臣宴淡声:“你觉得,秦诗怎么样?” 池臣郁一愣,“什么?” 他心跳忽然加速,乱得厉害,眼神也有点闪躲,“五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池臣宴长指轻轻摩挲着摆放在手边的手机边缘。 目光格外深的凝着池臣郁:“你说呢?” 池臣郁下意识吞咽,手指握紧,“五嫂,五嫂她当然很好……” 不等他纠结着说完,池臣宴打断:“她是我的。” 池臣郁呼吸一顿。 池臣宴看他的眼神已经近乎冷漠,字字冰冷,“她再好,也是我的妻子。” 池臣郁手指握得太紧,指骨发白,手背经脉浮起。 他当然知道。 姐姐…… 秦诗是池臣宴的妻子。 可那天在老宅,他莫名的,就是看着秦诗,心跳凌乱了。 连他自己都害怕的凌乱。 然后在松城,在酒店见到她。 她只是清清冷冷的站在那儿,可一眼看过去,他就觉得整颗心都跳得格外疯狂。 他知道她是他五嫂。 是他最怕的五哥的妻子。 还是控制不住的上前,笑嘻嘻叫她“姐姐”。 他以为自己这样隐秘的小心思,不会有人察觉。 池臣郁不知所措,脸色也发白。 对上池臣宴冰冷的眼神,他想说点什么,可嗓子发哑,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办公室里很安静,安静到令人窒息。 也是这时候,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两个男人同时看过去。 秦诗穿着简单的蓝色裙子,长卷发柔顺披散着,目光迷茫的站在门前。 也许是察觉到了办公室里诡异的气氛。 她沉默两秒才开口,声音又轻又软:“阿宴~” 浅浅一声,打破了办公室里令人窒息的紧绷。 池臣宴喉结轻滚,起身走到她面前,低问,“怎么了?” 随着他靠近,秦诗慢吞吞眨了眨眼。 她抬眸望向他,眼神有点委屈:“我醒来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不见了。” 池臣宴目光轻闪。 秦诗抬手,细软手臂抱住他腰,把自己靠进他怀里。 她确实很娇,嗓音绵绵的,听起来又很可怜兮兮,“我好喜欢阿宴,阿宴别离开我~” 池臣宴呼吸瞬然收紧。 他也下意识抬手,顺着她靠进怀里的动作拥住她。 随后忽然想到什么,掌心按住她后脑勺,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 转头,看向沙发上已经僵成木头的池臣郁:“出去!” 池臣郁骤然回神。 什么也不敢再说,慌张起身,僵硬离开。 办公室转眼就只剩下池臣宴和秦诗。 秦诗抬头朝门口看。 有点奇怪? 这就让池臣郁走了? 不是说要她在池臣郁面前好好跟他撒娇吗? 她这才刚开始…… 正想着,被人捏住脸颊偏回头去。 她茫然对上男人深邃的眼,他看着她,字字沉哑的问她:“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次!” 秦诗眼神微动,“我……” 刚要说什么,男人忽然将她抱起,重新进了休息室。 进去后手肘一推,休息室的门再次关上! 办公室外。 身后的玻璃门缓缓关上,池臣郁快步离开,直到走到了电梯间,他才忽的喘出一口气,后背都是冷汗。 脱力的靠上墙壁,呼吸略急。 脑海中全是刚才秦诗站在休息室门口茫然初醒的样子。 还有她叫“阿宴”时,柔软动听的声音。 他有些烦躁的闭上眼。 无法克制的想,可她也叫过他阿郁…… 第62章 阿宴永远也别离开我 她手还缠着他颈,随着他俯身压下的动作,手指轻蜷。 休息室里的光线也暗,两人隔着昏沉沉的光对视,却能清晰看到对方眼底的自己。 他就这样,俯身盯着她,没动。 秦诗心跳莫名的快,总觉得池臣宴此刻的眼神很‘凶’,是那种,恨不得将她吞下的‘凶’。 “怎么了?” 她抿唇,试探着小声询问,“是我没演对吗?” 所以他不满意? 偏偏,她这话问出来后,池臣宴眼神更沉,嗓音也沉,问她:“只是在演吗?” 秦诗抿唇。 池臣宴单手撑在她头侧,另只手指腹轻抚她紧抿的唇瓣,摩挲着软嫩的唇肉,“刚才说的话,只是‘演戏’的台词吗?” 秦诗明白了。 她垂眸避开他视线,在他目光黯淡下去时,听见她轻声说:“不是的。” 池臣宴呼吸绷紧。 她又抬眸对上他目光,声线发颤却很认真,“不是台词,是真心话。” 安静的室内,池臣宴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 他手指从她唇摸到她的脸,掌心轻抚她脸颊,声线紧绷着,“那,再说一次。” 秦诗耳根红透,睫毛颤颤巍巍的闪动着,凝着面前男人。 成熟英俊的面容,和18岁少年时桀骜清冷的面容重叠。 唯有看她的眼神,其实一直没怎么变。 以前再故作倔强烦恼厌烦时,他朝她看来,眼神都是无奈却温柔的。 这也是秦诗为什么在那时候,敢靠近他的原因。 她又用力抿了抿唇,强忍着害羞,看进他眼睛,一字字同他说:“我喜欢阿宴,好喜欢阿宴。” 在他越渐深邃的目光中,秦诗又颤着声补充:“阿宴别离开我,永远也别离开我,好吗?” “好。” 男人声音也带着颤,是那种激动的颤,抚在她脸上的手指都在颤抖,同她承诺:“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秦诗咬唇,眸光闪动,安静望着他。 池臣宴慢慢压低头,薄唇贴上她唇瓣那一刻,他低声补充:“决不食言。” 话落,含住她唇瓣。 很温柔的吻。 虽然此刻心情浮动情绪强烈,可吻她时却更温柔,似乎是想让她体会到他对她极致的情感。 秦诗闭上眼,抱着他脖子的手指收紧,捏了捏又松开,朝下,滑落到他腰背,紧紧抱住他。 她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对池臣宴来说,却是极大的进步。 他吮她唇的力道重了些,舌尖轻舔过,继续哑声诱她:“婳婳,要不要舌吻?” 秦诗呼吸瞬间一紧,指尖也掐进他衬衣。 简单一句,就已经让她浑身发麻。 他偏还继续,一边轻吮她唇,一边同她说:“要的话,就自己张嘴。” 顿了顿,他补充:“来吻我。” 他要她主动,到他唇.齿间,深吻他。 秦诗有点儿受不了他这样的直白。 何况这不是在家里,是在他公司,在他的办公室。 脸红透了,她别开脸,逃避得有点明显。 池臣宴的唇也就顺着她偏头的动作,吻在她脸上,他没说什么,反而顺着吻到她耳边,“不想?” 他说话时,唇从她耳边朝下,吻到她细白的颈,沿着颈侧一点点亲吻游移。 秦诗微微抬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闭着眼,声音细若蚊吟,“阿宴,等回家,好吗?” 在这里这样吻下去,会发生什么,她不好说。 毕竟两人这新婚夜也拖了好些天了。 就这样简单的靠近,亲吻,别说他,秦诗自己都有点儿不好受。 可她还是做不到。 在他办公室里跟他发生什么。 所以还是想克制。 池臣宴吻她颈的动作也顿了顿,唇贴在她细腻肌肤上,低哑问她:“回家,婳婳就会主动来吻我吗?” 说完,想到什么又补充:“舌吻!” 秦诗咬唇,心跳快得离谱,想到那个画面还是觉得慌乱。 可没法拒绝。 再拒绝,显得她矫情过头。 她说好了要学着放开自己的。 池臣宴已经给了她很多准备时间了。 所以秦诗“嗯”声,低弱得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池臣宴却开心了,他轻弯唇,“好。” 他又亲亲她的颈,然后抬头捏着她下巴让她偏头回来,在她唇上亲亲,“那就听婳婳的。” 看着她嫣红的脸和水润的眸,他低柔轻笑:“我今天下午工作不算多,婳婳等我一会儿。等我处理完,我们就回家。” 秦诗眨眼,又“嗯”了声。 池臣宴深呼吸,又抱了抱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确实不能继续抱和亲了。 就这样简单的抱着贴吻几下,他已经y到不行。 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在这里就让她做出出格的事来。 就算不真的做,大概也会忍不住像那夜一样,让她帮他。 否则,真的会憋出事来。 可有些事确实是不太好在办公室里做的。 公司里的人就算不敢当着说什么,私底下也会八卦猜测。 有些人甚至不会觉得是他荒唐,只会觉得是秦诗勾着他缠着他。 最终影响到的只会是秦诗。 池臣宴自然不能让别人看轻了她。 所以在还能忍耐之前,他松开她起身,又问,“要不要睡会儿?” “不用了。” 秦诗已经跟着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红着脸,轻抬水盈盈的眼看他,“你帮我把电脑拿进来吧,我也正好做点事。” “好。” 池臣宴弯唇,又俯身捏捏她脸,“我尽量快些。” 秦诗:“……” 也不用那么着急的。 她垂眸“哦”声,轻声说“好。” 池臣宴这才满意离开,再把她的笔记本电脑给她拿进来,又替她把休息室里的光线调亮些,免得她看电脑伤了眼睛。 等他再出去,秦诗起身到沙发那边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打开电脑,打开自己之前做的访谈大纲。 几天时间,她和池臣宴相处越多,访谈的内容就变得越多。 如果说,她之前确实是一板一眼的工作心态,只想采访他是如何做到在短短几年间从一无所有到站上顶端。 那现在…… 秦诗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她想问的多了好多好多。 她想知道,他创业前,是怎么熬过那一个个不眠之夜。他创业时,又经历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 正修改大纲,旁边的手机响了声。 秦诗疑惑拿起手机,竟然是池臣郁发来的消息。 嗯,前两天加了池臣郁的微信,在松城因为工作的缘故,所以把他加进了特别关注。 此刻她看着池臣郁发来的消息,轻蹙眉。 池臣郁:「五嫂,对不起,五哥可能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你能不能帮我在五哥面前说说话,让他别惩罚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五嫂,求求你了,拜托拜托o(╥﹏╥)o」 第63章 致爱妻,秦诗 池臣郁很快回复:「他让人卡掉了我所有的代言???」 秦诗愣了愣。 这么严重的吗? 池臣宴真误会她和池臣郁了? 池臣郁又说:「五嫂,其实我很怕五哥的,你行行好让他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他闹了,就算演戏也不敢了。」 秦诗目光微动,敏感的捕捉到了,「演戏?」 池臣郁:「卧槽!」 他像是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慌慌张张的将前面发的消息瞬间收回。 然后不再给她发消息了。 秦诗:“?” 她忽然觉得,池臣郁才是绿茶吧? 不过这段位,低了点吧。 做得也太明显了。 只是…… 他说的演戏是什么? 秦诗疑惑。 难道,是池家的事儿,池家人在配合池臣宴演戏? 她目光颤了颤。 轻蹙眉。 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而办公室里,江南归正跟池臣宴报备工作。 继上周五发现池臣宴心情很好之后,江南归又一次发现,池臣宴心情非常好。 他从池臣宴手中接过签好字的文件,是无人驾驶项目加大研发投资的申请。 说来,江南归跟池臣宴一起创业,就是从无人机项目开始的。 池臣宴自己名下的公司,名为‘love poems(情诗)’。 就是专注无人机、手持影像、机器人教育等前沿创新领域技术产品的。 他回归池家后,‘love poems’归入池氏集团,却也是独立品牌,依然在大力发展。 并且因为有了更多财力支撑,池臣宴将‘love poems’的重点更多放在了无人驾驶项目的研发上。 江南归也是回国后,发现了池臣宴对秦诗的心意,才回过神来‘love poems’的意思。 不就是秦诗吗? 江南归暗暗感慨过很多次,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冷心冷情的男人,用起情来倒是格外的深。 所以见到池臣宴心情又这么好,唇角的笑轻松愉悦,江南归第一反应就是因为秦诗。 毕竟他也知道,秦诗现在正在休息室里。 接过文件,江南归也忍不住打趣他:“Boss,今天心情不错,又有什么好事了?” 池臣宴抬眸,轻挑眉梢,“你说呢?” 江南归:“该不会是,夫人又对您告白了吧?” 池臣宴勾唇,长指轻点桌面,“我老婆对我告白不是很正常?毕竟,她喜欢我。” 江南归:“……” 这傲娇的。 就怕您又像上周一样,乐极生悲。 他故意逗池臣宴:“那今天需要再给您安排一个烛光晚餐,让您跟夫人也告白告白吗?” 江南归的话也让池臣宴想到了之前精心安排却落了空的告白。 敲打桌面的手指顿了顿,唇角弧度也压了下去。 眉心略收,还真想了想,最后淡声:“不用了。” 现在安排太仓促,还不如早点回家。 回了家,他亲手做几个菜,在家里也能跟秦诗吃烛光晚餐,浪漫气氛中,想做什么也顺理成章不用忍耐。 比在外面更方便。 在外面,接个吻那姑娘大概都要躲躲闪闪羞红了脸。 何况,他本来也安排好了这周末去z国拍婚纱照求婚的,就不再多此一举了。 江南归暗暗好笑,却也适可而止没再多说,只是又想起另一件事。 怕池臣宴听了生气,所以他斟酌着用词:“Boss,十分钟前,中午电视台发生的事有人发视频上了微博,我已经第一时间让人把视频下了。” “不过还是有人在暗中带节奏,曝光了您的身份,还说夫人和您的关系不正当。并且,说夫人利用和您的不正当关系,拿下了您的专访。” 秦诗到底是电视台的主持人,虽然不是那种大红的流量型,可凭着她的脸也是有几个粉丝有一部分人认识的。 加上池臣宴的身份。 这两人的事儿就很容易惹人关注。 今天在电视台发生的事确实是有点过了,秦诗当众让明源扇秦觉的耳光,再来又是文怀仲拿结婚证出来又是池臣宴出来维护秦诗的。 视频剪辑一下,捕风捉影下节奏是很好带的。 池臣宴闻言目光微冷,沉声:“我和秦诗婚礼的请柬明天之内派发完,京都应该邀请的人家,以及池氏总部和南城所有高层以及总裁办人员,还有love poems所有员工都要送到,人手一份。” 江南归忙点头:“好的。” 随后又问,“那网络上,需要公司……” 池臣宴只说:“我自己来处理。” “好。” 江南归没再多说,“那我先出去工作,Boss有什么事再叫我。” 池臣宴点头,等江南归出去,他才拿出手机,翻了翻微博。 以前因为关注秦诗,所以他也注册了微博,每周都用小号给她发私信。 当然,偶尔也会看到关于秦诗的热搜,当然都是跟她节目有关的。关于她个人私生活的,几乎没有在网络上出现过。 因为她足够低调,也没有什么流量。 这大概是第一次。 这样的炸裂八卦,当众扇父亲耳光,又是逃婚老男人又是给京都新贵做情妇的,是大家茶余饭后最爱的。 网友的节奏很容易带。 几个水军就能把大家从东带到西。 而池臣宴随意翻翻就知道,发视频人的目的,更多的是想让人认为,秦诗是靠不正当关系拿下他的专访的。 所以说,发视频的应该是秦诗的竞争者。 池臣宴偏头看向休息室紧闭的玻璃门,目光停顿几秒,重新看回手机。 他从相册里翻出三张照片。 一张是love poems研发出第一架无人机的时候,他拍下的无人机照片。 无人机机身上,love poems的字样,闪着金色光芒,像灿烂的阳光。 剩下两张,一张是他们结婚证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18岁的秦诗,是他偷拍的。 这张照片,伴他度过了很多难熬的时光。 照片中,小姑娘穿着浅蓝色校服裙,扎着乖巧的丸子头,素颜白净。 她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天空,眼神向往。 池臣宴最开始想做无人机,其实就是因为,总会想到那时候,她看着窗外天空发呆的模样。 她应该是很向往天空的。 而他也想,将他写给她的love poems送上蓝天,也许就能飞到属于她的天空,让她看见。 池臣宴看了会儿这张照片,将这三张照片发了微博。 配文短短一句:「18岁-25岁,七年时光只为写一句love poems。致爱妻,秦诗。」 第64章 婳婳,吻我 毕竟池臣宴用的号是认证过的,认证时用的是‘love poems’创办人。 而现在几乎也没人不知道‘love poems’创办人池臣宴,就是京都池家的池臣宴。 现任池家掌权人,池氏总裁,也是京都现如今最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谣言四起,说秦诗是他的情妇,还有人敢骂几句秦诗不要脸。 现在这条微博一发,秦诗和他的婚姻关系确认,再无人敢说秦诗半个字。 更何况,这条微博在网友看来格外浪漫。 网友瞬间沸腾了: 「池总?活的?」 「原来已经结婚了,所以之前传言秦诗是被包养的都是假的?」 「卧槽,所以这是从校园到婚纱?」 「我终于明白了love poems的意思,这是情诗吗?不,这是秦诗啊!」 「啊啊啊啊,我才发现love poems是这个意思啊?难怪以前就觉得这个无人机公司怎么会用这么浪漫的品牌名,这是真浪漫啊。」 「七年只为写一句情诗,给我的爱妻秦诗!我不行了,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啊啊啊啊啊,又是为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 「其实看视频的时候就觉得秦诗和池总的颜值真的很般配了,池总不要太帅,搂着秦诗的时候安全感爆棚!我当时就已经偷偷嗑了,只是你们都说秦诗是被包养的情妇所以我不敢说呜呜呜~」 「所以不管怎么说,秦诗还是靠和池臣宴关系拿的访谈啊?这也没法洗吧。」 「洗什么洗,有什么好洗的?人家是夫妻,不给自己老婆采访给你采访吗?再说了,就算秦诗不拿这个采访,这么多年,有人拿到过池总的专访吗?」 「看出电视台内部争斗也很严重了,为了个专访就买水污蔑人家是情妇,结果轻易被打脸了呵呵。」 「可能还是想说秦诗靠关系拿专访,可惜,现在的网友没人会觉得夫妻间给个专访有任何问题。」 「有什么问题?不止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的。这种专访我从来不看,可为了这段纯爱我可以去嗑糖啊嘿嘿。」 「举手举手,我也要看!」 「所以什么时候播出?」 「……」 就连秦诗的小助理宋晓柒都给她发来了消息,截图了好多评论。 然后对着她啊啊啊啊的叫,一段语音发过来激动得不得了:「秦诗姐,你竟然和池总结婚了!你怎么没跟我说啊?我还听他们说池总给我们送了请帖和伴手礼,你猜是什么?价值上万的黄金手链!送请帖的人还说,婚礼大家去参加就行,不随礼。你知道吗,电视台的人都开心疯了,池总这也太豪了吧?可惜我这几天出外景,没见到姐夫也还没拿到手链,我太惨了呜呜呜。」 因为秦诗的节目被谢欢抢了,她现在暂时没有节目,小助理也被临时调去了别的节目组帮忙,这些天都不在台里。 秦诗听着她发来的语音微微诧异。 上万的黄金手链? 那确实很豪了。 池臣宴这是不把钱当钱啊。 秦诗轻抿唇,回复她:「过两天我要录制池臣宴的专访,我会跟台里说,调你回来帮忙。」 宋晓柒:「真的吗真的吗?好呀好呀,我可太想回来了。现在这破地方睡不好吃不好,天天朝山里跑,爱你哦秦诗姐。」 秦诗笑笑。 然后看向她发给自己的那些截图。 目光轻动。 又自己打开微博,很快就刷到了池臣宴发的那条微博。 看到他发的照片和文案,秦诗呼吸迟滞。 她怔怔的看着那几张照片,看着18岁穿着校服裙眼神迷茫的自己,看着那架无人机上光芒灿灿的love poems。 也看着他微博上的:致爱妻,秦诗。 他用七年时光,只为了正大光明,写这一句情诗给她。 有那么一瞬间,秦诗心口撞到疼痛。 好像剩下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句告白里消散了。 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过于好哄。 他随便亲亲抱抱,说几句好听的话,她就忘了委屈继续沦陷。 可其实为什么要他哄? 爱情本就需要互相理解,而不是困在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中,无法挣脱。 他丢下她七年,可也是因为有这七年,才能写出这句‘情诗’。 他做出的选择不是最好的,却是那时候的他唯一可以做的。 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也在生死之间挣扎着,才走到现在。 其实她都了解,也能理解。 所以,她才那么好哄。 秦诗闭上眼,克制着喉间涌上的酸,用力呼吸。 她想着那张照片,想到高三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池臣宴已经偷偷牵过手了。 偶尔他出去教室不在身边,她就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发呆,他回来时不会立刻回教室,而是默默从窗前走过,站到窗边挡住她视线。 她抬眸看向他,18岁的少年神色清冷和她对视。 她蹙紧烦恼:“你挡着我了。” 少年面色冷淡,却低低同她说:“我比天空好看。” 她瞬间脸红,心跳很快,别开脸不敢再看他,低声嘀咕:“不要脸。” 而她别开脸,自然也没看见少年眼底溢出的温柔笑意。 休息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推开,秦诗怔怔转头看过去。 男人站在门前,身影清贵,眉眼温柔。 他朝她抬手,声线含着笑:“婳婳,可以回家了。” 秦诗眼睫狠狠颤抖,她放下手机,起身朝他过去。 可她没去握他的手。 在池臣宴轻蹙眉心时,她抬手抱住他,扑到了他怀里。 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秦诗低头埋进他颈窝,脸颊微凉。 池臣宴瞬然一僵。 不要他逗她,也这么主动的抱住他。 反应过来,池臣宴下意识去捧她的脸,“怎么了?” 他感觉到她脸颊贴上来时的凉,明显是眼泪。 他将她的脸捧起来,果然被泪打湿,眼睫上也还沾着眼泪,可怜至极。 池臣宴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心脏被揉紧。 指腹轻擦她眼泪,脸色不好,声线还是克制着尽量温柔,“怎么忽然哭了?” 他想了想,眉心收紧,“是不是看到网上那些骂你的了?别怕,我已经……” “不是。” 秦诗打断他的话,带着哭腔,轻声说:“池臣宴,你说的没错。” 她抬眸,泪盈盈的眼望着他:“你比天空好看。” 天是暗的。 可他能划破长空,努力为她撕开层云,让天空照亮,让她窥见天光。 池臣宴明白了。 她看见他发的微博了。 好笑轻叹,擦过她脸上的眼泪,“所以,这是感动了?” 秦诗抿唇没有说话。 眼神却明显。 池臣宴目光微动,捏住她下巴让她将脸抬得更高,和她对视间,男人眼神变得有些强势,“宝贝,我不要你的感动。” 他发那样一条微博,也不是要她感动的。 秦诗眼巴巴的望着他,“那你要什么?” “你说呢?” 池臣宴指腹捏捏她下巴,“我要什么,我家宝贝还不明白?” 秦诗轻咬红唇,心跳怦怦。 她当然知道…… 他要她爱他。 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秦诗眨眨眼,声音更软,“那,回家。” 池臣宴喉结轻滚,“好。” 秦诗松开他的腰,主动将手伸过去,轻握住他的手。 池臣宴反手,将她握紧,牵她离开。 这时候是下午五点半,池臣宴带着秦诗准时下班。 离开前,让总裁办员工也不用加班,今天晚上他们可以去聚餐,他买单。 一看心情就格外的好。 总裁办员工都忍不住感慨。 希望夫人天天来公司。 池臣宴则是牵着秦诗进了电梯,电梯门刚一关上,他就俯身,猛地捞起她腿弯将她直直抱起。 他动作太突然,秦诗条件反射的勾住他颈。 池臣宴就这样将她托抱在怀里,单手按下电梯键。 秦诗抱着他,红着脸低头靠在他肩,安静的电梯里,听见他和她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可他并没有做什么,就只是这样抱着她。 直到电梯门开,他也没将她放下,而是抱着她出去。 司机已经在车库里等着了,见池臣宴抱着秦诗出来,也不敢多看,只替他们打开车门。 秦诗不敢抬头。 低着脑袋,把脸更深的埋进他颈。 直到男人将她放进了车里。 她忙靠向一旁坐好。 他随之上车,关门,前后挡板隔开,封闭的后座空间,只有他们两人。 男人大手再次将她捞起,让她坐进他怀。 “先亲一会儿。” 池臣宴不再忍耐,食指拇指捏着她脸让她靠近自己,低声拂落她唇边:“婳婳,吻我。” 第65章 小狐狸精太勾人了 秦诗只觉得从上至下都被池臣宴的气息笼着,让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做了再多心理建设,到这一刻,也还是有些紧张难为情的。 紧张到心都飘在半空似的。 睫毛轻垂,目光落在他贴近自己的薄唇上。 他说完那话就没动了,眸色深深的望着她,克制的等待着。 秦诗知道自己躲不了,而且,再躲也过于矫情了。 不过就是接吻而已,也不是没主动吻过。 她深呼吸告诉自己,就好像第一天晚上那样,闭上眼不说话,吻就是了! 想到这里,秦诗眼睛一闭心一横,软唇就朝他的唇贴了上去。 因为略显用力,撞得两人嘴唇都有些疼。 她忍不住蹙眉,就听见男人喉间溢出低笑。 秦诗一僵,眼睫闪动,无辜退开两分,“你,笑什么?” 怎么每次她主动吻他,他都要笑呀。 烦人。 她真的不想亲了。 池臣宴捏捏她脸,无奈带笑:“婳婳这是上刑扬还是准备啃猪肉呢?” “!” 秦诗耳朵尖都红了。 她咬唇,烦恼低声:“那要怎样?” “放松点。” 池臣宴靠过去,主动贴上她的唇。 薄唇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着,若即若离的,低声同她说:“乖乖,像我这样,温柔点儿。” 说完,他才又退开。 秦诗被他那几下蹭得唇瓣发烫,用力抿了抿唇,搭在他腰间的手指揪紧他衬衣。 想着他的话,再次闭上眼,睫毛乱颤间重新朝他唇贴去。 这次倒是没有那么莽撞了。 确实很轻,很温柔。 柔软的嘴唇贴在他唇上,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缓缓摩挲着。 哪怕亲了已经很多次,可这样唇肉相贴着轻蹭着,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还是让两人都呼吸略急。 可她蹭了好一会儿,没其他动作。 池臣宴又想笑了。 怕她会羞恼,他还是忍着了,只捏着她脸颊,贴着她唇轻缓问她:“还有呢,下一步宝宝该做什么了?” 秦诗顿了顿。 脸颊升温,唇瓣轻颤了颤,张开,含住了他的唇。 脑海中全是他吻她时的样子。 她轻吮了吮他唇。 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肉绷紧两分。 像是给了她鼓励。 秦诗更大胆了些,牙尖在他唇上轻咬几下,然后才用舌.尖轻舔被她咬过的地方,再清晰感觉到,男人绷得更紧了些。 抱在她腰上的手也收紧两分。 秦诗屏着呼吸,到底还是轻抵在了他唇间,轻舔了舔他,求huan的猫儿似的。 倒是让人感觉可怜兮兮。 池臣宴自然也不会为难她,他很主动,张嘴,任由她颤颤巍巍的闯进他齿.关。 几乎是碰着他舌的瞬间,大脑骤然空白,她停了下来。 他没动,她也没动。 就那么僵着。 睫毛不断闪,似乎在想,应该要怎么样做才好。 就这样僵持了快五秒,池臣宴无奈轻笑。 在她回神前,他到底还是主动含吮住她,同她温柔纠.缠。 秦诗掐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随后朝上,缠住了他的颈。 开始确实很温柔。 可慢慢的,男人不再满足于温柔。 吮的越狠越深。 秦诗呜咽着,被男人吻到,只能在他怀里颤抖。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胡乱的想,其实还是被他亲最舒服。 好久,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她偏头靠在他颈边,难耐喘息。 他更不好受。 揉她在怀里,亲着她耳朵,缓解自己的紧绷。 第一次觉得,从公司回家的路程,竟然这么长。 看来住别墅确实不太方便。 明天让人把公司旁玉宫馆的房子收拾出来,搬去玉宫馆好了。 平缓了会儿,他才捏着她下巴让她重新抬起脸来。 秦诗雾眼朦朦的和他对视,被他吻的眸中水色绵绵,眼尾勾着春色的红,格外娇艳。 她大概以为他又要吻她,唇瓣抿抿,下意识闭上眼。 可过了好几秒,他也没吻下来。 秦诗眉心轻动,睁开眼,就对上他深邃目光。 他只是看着她。 会错了意,秦诗有点不好意思,羞恼的别开目光,“你看什么呀?” 声音好哑。 她清清嗓子。 池臣宴掌心轻抚她红烫的脸,声音也很哑,“你说呢,我还能看什么?” 秦诗心口像揣了只兔子,蹦蹦跳跳的。 “你别这么看我。” 亲吻后的嗓音又娇又软,她烦恼,“你看得我,心跳好快。” 有点儿受不了。 “是吗?” 池臣宴却弯唇,握住她一只,放到自己心口处,让她掌心贴着他,嗓音沙哑,“我心跳也很快。” 秦诗感受着掌心的跳动,忍不住偏头看回他。 他重新靠过来,吻她微红的眼尾,低声无奈,“小狐狸精太勾人了。” 秦诗咬唇:“……你才是狐狸精。” 他才勾人。 勾得她不知所措。 明明很羞,偏偏还想一直让他亲亲。 她也很烦恼。 池臣宴就低笑,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期待什么。 他能感觉到,秦诗在一点点重新变得柔软。 是她的心。 在重新靠近他,越来越近。 她在,重新爱上他。 这个认知让男人越发动情,也越发温柔。 气息凌乱间,吻再次落上她唇,不再强求她主动。 因为他能感觉到,她其实喜欢他吻她。 所以他如她所愿。 秦诗果然,再多的烦恼纠结,被他一吻,就化在他的柔情里。 没法拒绝。 眼前绚烂的光轻闪,让人眩晕。 他既温柔又凶狠,吻得缠.绵又霸道。 从公司到别墅,一路上不知道用了多久时间,反正两人的吻几乎没停过。 偶尔不能喘息时,他会稍微放开她,去亲吻她脸颊和耳边,让她缓解。 然后再次吻上。 就这样到车停下,秦诗是被池臣宴抱下车的。 她将整张脸都埋在男人颈窝,根本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稍一抬头,大概所有人都能看出她被池臣宴吻过后,满面桃花的模样。 当然,池臣宴也不想让人看见她这副娇艳的样子。 那应该只属于他。 所以他将她抱在怀里,不让人窥见分毫,大步朝别墅里去。 偏偏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一道让人败兴的声音。 “秦诗!” 是慕斯睿的声音。 紧绷着,压抑着愤怒的低吼。 秦诗顿了顿,下意识要抬头,却在那瞬间被池臣宴按住了后脑勺。 “不许看他。” 池臣宴在她耳边低声,略带威胁:“一眼都不许!” 第66章 当着慕斯睿,深吻他 因为担心秦诗会发现这是他给文怀仲出的主意,所以他没有自己去,而是撺掇着秦觉夫妻跟文怀仲去了。 慕斯睿想得很好。 他要的是暗中得利,在秦诗被所有人抛弃,被文怀仲强行带走,陷入绝望的时候,他再出现,救她于水火。 到那时候,秦诗就只能依附于他,也会为他的付出感动。 可事态发展却不是他所想那样。 秦诗竟然敢让人当众打秦觉,还有池臣宴对秦诗毫无理由的维护,以及池臣宴拿出的和秦诗的结婚证,都让慕斯睿的想法落空。 池臣宴和秦诗真的结婚了! 可慕斯睿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才几天时间,池臣宴怎么就会跟秦诗结婚了呢? 也许那结婚证也是假的? 对,结婚证里面到底是什么都没人看见,池臣宴说是结婚证就是结婚证吗? 他默许谢欢把视频发上网,再让人在网上搅混水。 可池臣宴亲自出来发了微博。 发了那张,结婚证的内页。 结婚证的照片上,两人亲密依偎。 照片下,池臣宴和秦诗的名字亲密挨在一起,宛如那张婚礼请柬。 慕斯睿彻底坐不住了。 秦诗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她怎么敢这样对他? 他追了她七年,她从未给他一个好脸色,可池臣宴呢? 短短几天,她和池臣宴结婚了! 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写的情书不是给他的,是给池臣宴的。 所以,他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低贱的私生子? 慕斯睿无法忍耐。 毕竟,他追秦诗这七年,也是付出了真心的,他从一开始和池臣宴较劲儿,到后面喜欢上秦诗。 他早已经将秦诗划到了他自己的领地,她是属于他的,凭什么她说走就走? 他不允许! 慕斯睿这两天已经让人查到了池臣宴和秦诗住的地方,当下就赶了过来。 只是别墅外保镖严守,他只能在外围焦急等候。 一直等到了池臣宴和秦诗回来。 眼看着池臣宴抱着秦诗下车,那亲密的姿态让慕斯睿眼睛骤然发红。 从那天在婚纱店就憋着的怒意,到此刻忍无可忍,也顾不上那些保镖,快步冲过来,怒声喊道:“秦诗!” 他声音在颤抖,气怒崩溃,让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眼看着他要突破别墅安全防线,保镖立刻上前将他拦住。 慕斯睿抬腿就去踹他们,“滚开——” 可惜,他根本不是这些保镖的对手。 两个保镖将他手臂一压,朝后掰去,轻易钳制住他。 他挣扎却无法脱身,整个人快陷入彻底崩溃,红着眼怒视着不远处被池臣宴抱着的秦诗。 从头到尾,她都将脸埋在池臣宴颈间,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不,是池臣宴。 池臣宴的手压在她头上,不许她看他! “池臣宴,你松开她!” 慕斯睿目眦欲裂,挣扎着,“是你强迫秦诗的对不对?你不就是想报复她吗,你有本事冲着我来!” 池臣宴抱着秦诗,冷眼看过去,听见他这话后唇角的笑也冷,“慕少,还挺男人?” 慕斯睿咬牙切齿:“我至少不像你,为了报复去强迫一个女人!” “秦诗,秦诗你告诉我,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你根本不想跟他结婚对不对,你只是为了逃避家里的联姻而已对不对?” 他呼吸急促,“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喜欢他,你和他从小关系就不好,你以前怎么骂他的你忘了?他是我们都最讨厌的私生子你忘了吗?” “秦诗,我不管他是怎么强迫你的,你不用怕。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会保护你的,你过来,我们现在就去结婚,我和你结婚,让你做慕太太,你再也不用怕别人威胁你了。” 他一句句说得很快,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比那天在婚纱店时,更加疯狂崩溃。 如果说那时候他还带着希望,可池臣宴和秦诗的结婚证,给了他当头一棒。 不,不会的。 他不信。 “秦诗。” 见秦诗始终不抬头,慕斯睿崩溃的叫她,眼圈都红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你关系才是最好你都忘了吗?池臣宴这个私生子和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们才是,你都忘了吗?” 秦诗听池臣宴的话靠在他怀里没有抬头。 可慕斯睿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情绪在变化。 似乎越来越冷,冷得让她在他怀里,也忍不住心口发凉。 也许慕斯睿的话让他想到了他们的过去。 秦诗有些心慌。 所以她没有再听话,从池臣宴肩上抬了头。 可她没有看慕斯睿,而是看着池臣宴,轻声叫他:“老公~” 声音不轻不重,却足够让慕斯睿听清。 池臣宴目光本是落在慕斯睿那方,眼神结冰,正要让保镖动手时怀里的人抬了头,轻软叫他。 他偏头看过去,眼神中的冷眼没来得及散。 秦诗心口紧缩。 想到以前自己欺负他,骂他的那些话。 想到小小的池臣宴红着眼睛在角落,无辜可怜看着他们嘲笑他的模样。 心疼得要命。 她好像确实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现在想想,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池臣宴为什么会喜欢她? 秦诗眼睫闪动,眼圈莫名有些红。 池臣宴眉心瞬间收紧,眼神却更冷了。 秦诗这反应,让他感觉,她好像真的听进了慕斯睿的话。 他私生子的身份,肮脏难堪,她确实一直很嫌弃。 池臣宴抱着她的手下意识收紧。 反正不管她怎么想,她也不可能离开他了。 如果她想跑,他就…… 还不等他恶狠狠想好到底要怎么惩罚她才好,秦诗已经朝他靠过来,闭上眼,早已经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再次贴上他的。 小心碾磨几下,再毫不犹豫的探出舌尖,抵入他唇.齿。 睫毛颤得很厉害,她抱着他颈的手也下意识收紧,学着他吻她的模样,乖乖轻吮舔.咬他舌。 她当着慕斯睿的面,毫无顾忌的吻上池臣宴,深吻他。 第67章 醋疯了,心疼疯了 却足以让池臣宴心跳加速。 他没动,由着她亲吻,感受她主动的吻。 确实又香又甜,让他痴迷。 大概二十秒左右,秦诗才轻喘着微微退开,看进池臣宴深邃的眼。 池臣宴没说话,只是深望着她。 她也看着他,轻声开口,“看明白了吗?” 这话是说给慕斯睿的,可从头到尾,眼神没有落过去,她听话的没有看慕斯睿一眼,只看着池臣宴。 “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秦诗望着池臣宴的眼睛,字字清晰的说:“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池臣宴喉结轻缓滚动,目光也更沉,一瞬不瞬凝着她。 秦诗和他对视:“我以前的情书是给池臣宴的,现在的告白也只会对他说。我一直就喜欢他,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喜欢。” “毕竟比起所谓私生子的身份,你们这些人做的事才更脏。只是我小时候不懂,脏不脏,从不在于人的身份,而在人的品性,在人的心。” 小时候妈妈对她说的话,她懂得太晚。 幸亏,来得及。 秦诗轻弯唇:“所以现在听懂了吗?如果听懂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毕竟你这些年其实对我造成了很多困扰。而现在我和池臣宴已经结婚,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从秦诗抬头,叫池臣宴“老公”那一刻,慕斯睿的挣扎就停下了。 他看着秦诗,亲眼看着秦诗主动吻住池臣宴。 那一刻的感觉难以形容。 愤怒,绝望,当然,也有忽然钻心的疼痛。 他虽然追了秦诗七年,可他以前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对秦诗的感情,因为他一直认为秦诗这辈子只会属于他。 不管她多作多矫情,他都纵着她,陪她玩追她的游戏,反正最后她也会乖乖和他在一起。 秦家要秦诗和文怀仲联姻的时候,他也想过主动去找她,让她别怕,他护着她没人敢让她嫁给别人。 可他又想磨磨她,让她知道听话以后不敢再作了也是好的。 追她七年,他也挺累。 何况,他那时候也确实还没拿准,依着秦家现在的状态,他大概是没办法娶秦诗了。 要让她乖乖听话当他的金丝雀,不磨磨她心性是不行的。 所以他故意不管她。 鬼迷心窍般的想,等着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会乖乖送上门。 那时候他就好好养着她就行。 可现实没有按照他所想的走,秦诗没找他,却找了池臣宴。 她和池臣宴结婚,彻底不要他了。 直到这一刻,慕斯睿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心痛。 明白了他对秦诗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他能追她七年,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他受不了现在的结果! 他怎么甘心? 慕斯睿怔怔看着秦诗亲吻池臣宴,连挣扎都忘了。 直到秦诗重新开口,问他:“看明白了吗?” 她说,她喜欢池臣宴。 她说,脏的是他。 眼泪忽然湿了眼眶,慕斯睿摇头,再次挣扎,“不,秦诗,不是这样的……” 他疯了般要挣脱保镖的钳制,想去将秦诗抢回来。 “秦诗,你敢说这七年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这七年明明都是我追着你陪着你,他在哪儿?你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你绝望到想要自杀的时候他在哪儿?” “你不能这么对我,秦诗,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嘶吼声过于崩溃,带着浓浓的哭腔。 秦诗有点诧异,甚至忍不住想要转头。 池臣宴先一步将她放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让她背对慕斯睿。 他身体贴着她后背,掌心掐在她两边腰侧,沉冷声线落在她耳边,“我说了,不许看他,一眼都不许。” 秦诗轻咬唇,听出他语气中的冷。 心脏惴惴,她轻呼吸,低低“嗯”声。 她其实不是想看慕斯睿,就是有点奇怪。 慕斯睿疯了吧,明明是个渣男,什么陪她七年追她七年,不过是跟其他女人玩的间隙,想起她就来骚扰骚扰她罢了。 搁这儿表演什么深情呢? 烦死了。 她乖乖站着没动,池臣宴这才松开了她,“等我一会儿。” 他说完,转身朝慕斯睿那边去。 慕斯睿还在保镖手中挣扎,双手被拉扯到剧痛。 眼看着池臣宴走过来,他才停下,看池臣宴的眼神阴冷而痛恨。 池臣宴却只对钳制他的保镖偏了偏头,示意他们松开。 保镖放开慕斯睿,退开两步。 慕斯睿僵痛的双手还没来得及缓解,池臣宴已经抬手,狠狠一拳朝他面上砸来。 一声痛嚎,慕斯睿踉跄几步,偏头,嘴角冒出血丝。 转瞬回神,慕斯睿咬牙就要反击,可他此刻确实双手僵硬无力,刚出手,拳头就被池臣宴握住。 他用尽力气也不能挣脱,反而被握得更紧,甚至听见自己手指骨骼错裂的咔嚓声响,剧痛瞬间侵袭。 一张脸转眼苍白如纸,冷汗滚落。 就在他感觉自己手快要被废掉时,池臣宴甩开了他,接着抬腿,重重朝他腹部踢! 池臣宴用力格外的大。 就连背对着他们的秦诗都听见了什么东西噗通倒地的声音,让她的心也跟着跳了跳。 慕斯睿躺倒在地,捂着小腹无力哀嚎。 池臣宴低下身,目光挟风带雪的落在慕斯睿面上,毫不犹豫掐上他咽喉,五指收紧。 呼吸顷刻间被夺,慕斯睿连声音都发不出,苍白的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 池臣宴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七年前你就打不过我,你以为七年后你能行?” 他眼底黑沉,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有时间来继续骚扰秦诗,不如抽空回去看看慕家,毕竟要不了多久,京都就再无慕家了。” 说完,不管慕斯睿眼底的惊恐,他丢开慕斯睿,起身,冷淡吩咐:“慕少私闯民宅,骚扰我和我妻子,报警,送他去警局待一晚,让他在警局好好清醒清醒。” 保镖点头,拖着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慕斯睿走了。 整个过程,秦诗果然都没有回头。 她背对他们站着,听见池臣宴动手,也听见他冷酷到极致的声音。 心里的忐忑像是海浪翻涌,一波接一波。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直到听见男人靠近她的脚步声。 她心慌意乱想回头,看他有没有受伤,却再次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手臂环紧她腰身,男人低头,将略显冰凉的额头贴上她颈窝,“先别回头。” 男人声音低哑的几乎听不清。 他不想让秦诗看见,他现在凶狠的模样。 会吓到她。 让她害怕他。 秦诗果然停下转头的动作,轻咬着唇,感觉到男人抱着她,身体却似乎紧绷得厉害。 很担心他,却又因为他的话不能回头看他。 她只能抬手,握住他环抱在她身前的手,感觉到他手背也有些发凉,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有事。” 池臣宴微微偏头,薄唇贴上她颈,嗓子紧到有些发颤,“秦诗,我快疯了。” 听见慕斯睿说他陪了她七年,她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绝望到想要自杀的时候,都是他在她身边。 他就要醋疯了。 也要心疼疯了。 第68章 池臣宴,我太在意你 他快疯了。 虽然他没有说他为什么快疯了。 秦诗却想到了。 就好像之前在飞机上,她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他说他在吃醋。 那池臣郁的醋他都吃,慕斯睿更不用说了。 刚才慕斯睿那些话,她听了都很担心,怕池臣宴会朝心里去,想到小时候那样坏的她。 所以她问,“你,又吃醋了吗?” 池臣宴收紧环着她的手臂,声线更闷哑,“不止。” “那还有什么?” 秦诗烦恼蹙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池臣宴却显然不想在这里多说。 虽然保镖都懂事的背过了身去,却到底是在外面。 所以他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呼吸了几下,女人身上清甜的香气让他情绪缓解了些。 他松开环着她腰身的手。 秦诗愣了愣,试着转身。 他没再阻止,只是握紧她手,“先回家。” 秦诗偏头看他。 他此刻神色已经看不出什么来,和寻常一样淡然冷静,只是那双眼睛里深涩的情绪还没彻底压下。 察觉到她在看他,他也只是直视着前方,薄唇轻抿,几秒后淡淡开口,却只是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秦诗默了默,也收回看他的目光,垂眸,“都可以。” 池臣宴握着她的手指收紧了些,“那,牛排?” 秦诗“嗯”声,“好。” 进了别墅,保镖佣人和以往一样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池臣宴松开秦诗的手,摸摸她头发,“自己去楼上收拾收拾,等会儿下来就可以吃饭了。” 他不再提之前的事,秦诗轻抿唇,也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转身自己上楼。 池臣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楼,身影消失。 他没有立刻去厨房,而是从置物柜上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去了客厅阳台。 在阳台沙发坐下,看着远处天边已经快消散的日光,整个世界都陷入朦胧不真实的昏暗。 像一扬随时会醒的梦。 确实不止是吃醋。 更多的是,疼。 是抓不住的七年,回不去的七年,是不管他有多少理由,始终都已经错过的七年。 每每想到,都会觉得遗憾的七年。 池臣宴闭了闭眼,从烟盒中敲出一支烟咬进嘴里,按下打火机,偏头虚拢火苗。 眼看着烟就要点燃,他动作又停下。 顿了顿,将打火机松开扔上了茶几。 不想让她闻到烟味。 他将烟揉碎在指尖,丢进烟灰缸,起身去客房,简单收拾清洗换了家居服。 他再次下楼,去厨房做晚餐。 等秦诗收拾妥当下楼时,他已经将食材都准备妥当,只等煎牛排了。 秦诗慢吞吞走到厨房不远处,看着就算在厨房做饭,也依然周身透着清贵的男人,红唇轻抿。 胡乱想到,有时候,男人的气质确实比脸更重要。 慕斯睿那个渣男朝那一站,单说气质就被池臣宴吊打上百个来回了。 所以说,那夜在酒店,就算没看到脸,就算她晕乎乎只看到他的影子。 心里也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不是慕斯睿,而是他。 秦诗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心跳得很快。 她深呼吸,缓步朝厨房里去,像那夜一样,一步步靠近他。 池臣宴自然听见了她下楼的声音,也听见了她靠近,不过他并没有回头,专心准备晚餐,直到她走进厨房,他才开口,“牛排煎好就可以了,你先出去玩……” 话还没说完,感觉到柔软的身体贴上他后背,女人身上的清浅香气瞬间萦绕鼻息,接着,那双细软手臂环过他腰身。 秦诗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池臣宴正要拧开火的动作停顿,手指紧了紧。 “怎么了?” 他声音略哑,偏头想看她。 她却将脸贴靠在他肩后的位置,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 池臣宴只能听见她轻软的声音,似乎有点儿委屈,“你说过,我什么时候想抱你,都可以抱的。” 池臣宴喉结滑动,唇角轻弯:“婳婳想抱当然可以抱。” 他抬手揉揉她头发,声线无奈:“只是,婳婳这么抱着我,怎么做饭给婳婳吃?” 他柔声哄她:“乖,先出去玩会儿,晚点儿再给婳婳抱好不好?” “我可以不吃。” 秦诗缠在他腰间的手收紧,没有松,声音有点闷。 池臣宴松开了手中的东西,转过身面对她,捏着她下巴让她抬脸,眉心轻蹙:“不开心?” 秦诗手还环在他腰,随着他转身,就从背后抱变成了从他身前抱着他。 她顺着他动作抬脸,脸颊浮着浅浅红晕,目光盈盈的和他对视,“是你不开心。” 她轻声说:“我想哄哄你。” 池臣宴目光轻动。 秦诗大概明白他在难受什么,她认真同他解释:“我和慕斯睿真的没什么,虽然他说他追了我七年,可我对他从来没有想法。我不喜欢他,甚至很烦他。” 顿了顿,她皱眉补充,“你不要相信他说的那些陪我七年的话,他只是对我造成了七年的困扰而已,他很渣的。” 池臣宴凝着她,她主动的解释确实让他心口微松,但他还是在意。 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指腹摸到她耳边,揉捏她绵软耳垂,语气沉抑自嘲:“可婳婳有事的时候,宁愿去找他,都不愿意主动联系我。” 本来他决定好从南城回去就去找她。 可她先他一步。 竟然听信了谢欢的意见去找慕斯睿。 她甚至没有想过,要找他。 那如果那天谢欢没有打电话给他,而是找了别的人,或者就只是慕斯睿呢。 秦诗闻言眼睫颤了颤,眼眶微酸。 她垂眼,两秒后又抬起,看进他深邃的眼,“我敢去找他,是因为我不在意他,他拒绝也好接受也好,我都可以承受。” 她瞳中覆着层动荡水纹,眼睫轻眨似乎就有水色要坠落,“可你不一样。” 她声音在颤,诚实的同他剖析自己的心,“我太在意,所以害怕你的拒绝,甚至不敢看到你任何一个,冰冷、讽刺、厌恶或者是,毫不在意的眼神,就像七年前在机扬。” 她的话一字字捶打他心脏,她带着哭腔,委屈同他说:“池臣宴,我太在意你。” 第69章 男人半跪在浴池边,肆意吻她…… 简单的几个字,在那一刻甚至比“我喜欢你”更让池臣宴心动、心痛。 厨房里似有热浪滚滚,把人席卷。 看着她说完这话,眨了眨眼,眼泪就从眼睫上坠落。 一颗心都被她红红的眼圈灼伤。 池臣宴心弦颤动,长指也颤了颤,随后抬起,捧住她脸擦她眼泪。 “是我错了。” 他声音压抑着,“别哭。” 心疼得要命。 他抬手将柔软的人儿紧拥入怀,长指从她发间轻抚过,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缓解自己心口的闷。 只能紧紧抱她。 实际上,他不也是一样吗? 七年,不是七天。 七年时间,什么都可能会改变。 深爱的夫妻七年间可能会成为陌路人,互相看不惯的人七年间也可能会惺惺相惜。 人心易变。 谁也不知道,年少时的情感是会随着七年时间慢慢淡去,了无踪迹。 还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渐深刻,铭于心间。 池臣宴自然也没有那么自信。 他用那样的方式离开,又怎么敢自信,秦诗会等他七年,念他七年。 凭什么呢? 他很清楚,他没有资格。 好在这些年一直知道,她没有恋爱,身边除了个在追她的慕斯睿也没有别的男人。 他才能放下心来,继续向前。 回到京都,因为想彻底解除所有困难和危险,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重新靠近她才不会被她厌恶,因为害怕靠近她会让她觉得恶心,所以拖着缓着,直到她走投无路。 其实,是他懦弱。 可他却还怪她在走投无路时,没有选择他。 他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说出那样责怪她怀疑她的话? 自责反复碾磨着自己的心,愧疚后悔,在她的眼泪中又全都塌陷成极致的温柔。 他闭上眼,掩住眼底暴烈的情绪,将声音放到最柔软,“是我不好,我应该第一时间就来找婳婳。” 手指颤抖着抚她长发,“我不该怪婳婳,不该怀疑婳婳,是我的错。” 喉结缓缓下压,他低头吻在她发间,“宝贝,不哭了好不好?” 秦诗手指紧紧抓着他腰间衬衣,脸埋在他肩,感受到他的温柔和轻颤。 “我没哭。”她说。 顿了顿,她从他肩上抬头,眼睛虽然水雾绵绵,却没掉眼泪了。 她从来就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她看着池臣宴,目光定定,“池臣宴,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想,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她不想要再为以前难过了。 让过去翻篇。 他们还会有很多个七年。 池臣宴点头:“好。” “也不许再吃慕斯睿的醋了。” 秦诗手指攥紧他衣裳,瓮声瓮气,“他不值得你吃醋。” 池臣宴在她还略显湿润的眼尾吻了吻,慢慢回答:“好。” 秦诗就再次埋下脸贴在他肩,紧紧抱他。 这一刻,其实有点前所未有的轻松,说出那些话,就好像丢掉了所有包袱。 所以,也显得格外黏人。 抱他好久,都不肯松手。 池臣宴也抱住她,让情绪缓解。 许久,摸摸她头发,“还没抱够?” 秦诗双手下意识圈紧男人劲腰,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确实觉得没抱够。 恨不得就这么黏在他怀里不松手。 她不太自在的低声,“我想抱就抱,你自己说的。” 池臣宴无奈,“不饿吗?” “不饿。”秦诗轻声。 “可是我饿。” 池臣宴说着,捏捏她耳垂,低头到她耳边,“饿七年了。” 他字字都轻,气息飘进她耳朵,意味深长,“还等着喂饱了婳婳,婳婳再来喂我。” 这话一出,仅剩的那点忧郁气氛都彻底散了。 这些天对现在的他也算了解,秦诗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耳朵被灼热呼吸染烫,她忙收回手:“那你做饭吧。” 说完就要跑,池臣宴在她身后低笑:“不再抱会儿?” 秦诗捂着耳朵红着脸跑去了客厅。 池臣宴弯弯唇,朝料理台边缘靠去,抱臂垂眸。 想到她之前说的,她想哄哄他。 嗯,确实哄得不错。 他笑笑,转身拧开了火。 大概也知道,这一夜是怎么都跑不过了,秦诗还是挺紧张的。 吃晚餐时,她坐在池臣宴对面,安静切牛排。 池臣宴也不着急。 夜还长。 他只是在她切牛排时,起身去拿他醒好的红酒过来,倒了半杯放在她手边。 秦诗愣了愣,看看红酒,又抬头看他。 男人站在她身边,望着她时眸光很深,唇角勾着点笑,“喝点?” 秦诗轻眨眼,手指贴上微凉的红酒杯,轻声,“嗯。” 他这才把她的牛排端起来,转身坐回对面。 秦诗手指摩挲着红酒杯,轻咬唇看他。 他优雅拿起刀叉,替她将牛排切成小块,才重新递回给她,“吃吧。” “谢谢。” 秦诗把盘子接过来。 刚拿起银叉,就听见他语气悠悠,“不用客气,把老婆喂饱是我应该该做的。” 手中的银叉差点掉了。 秦诗捏紧,不敢看他,端起红酒喝了一口。 还是喝酒吧。 喝点酒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晚餐,秦诗吃得坐立不安。 对面的池臣宴倒是姿态悠闲,虽然不说话,却始终用那种带着勾子的眼神望着她。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慌。 觉得自己像是被他锁定的猎物,吃完最后的晚餐,就要被他吞食入腹。 吃下最后一块牛排,喝完最后一口红酒,也顾不得吃别的了,秦诗放下银叉,“我吃饱了,先上去洗澡。” 说完,就见池臣宴眼神更深了。 秦诗后知后觉自己这话中暗示的意味,耳根烧起来。 好在池臣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刚吃完饭不要立刻洗,休息会儿。还有,喝了酒不要洗太久。” 顿了顿,补充,“我待会儿有个视频会议,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说完,他嘴角含笑,“所以,婳婳不用着急。” 他可以给她多点时间,让她好好准备。 秦诗听出了他话中意思,低头“哦”了声,起身快步上楼。 回到卧室,走来走去绕了好些圈,又拿出手机翻来翻去看了很多东西,看到最后,秦诗目光慢慢变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喝的半杯红酒终于起了劲儿。 也许是看了太多鼓足了勇气。 大脑开始发晕,忐忑少了很多。 别怕。 他是池臣宴啊。 秦诗深呼吸放下手机,去衣帽间挑了条红色吊带纱裙,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个能容五人的圆形浴池,她将浴池放满了水,滴了精油,撒了花瓣。 然后,去淋浴间稍微清洗了下。 这才换上了那条吊带纱裙,将头发挽起。 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肤红裙。 不穿内衣,轻纱根本遮不住多少,玉肌隐隐若现。 如果沾了水…… 秦诗脸颊更红,迟疑几秒,还是光着白皙的脚,踩进了浴池。 她坐在浴池边,热水淹没身体,喟叹一声。 好舒服。 舒服得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下来。 靠在浴池边上,一边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一边闭上眼。 秦诗也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也许是因为酒意上头,也许是因为泡得太舒服,她真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人吻醒的。 呼吸似乎都融在浴室的热雾间,越来越困难。 她轻哼着,迷迷糊糊睁开眼。 清贵俊美的男人半跪在浴池边,眼尾染上薄红。 他单手托着她精致下颚,另只手的修长指骨正利落解开他自己的衬衣纽扣,俯身低头,肆意吮吻她湿.软唇.舌…… 第70章 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这些天耽误的工作很多,所以趁着让她自己收拾放松的时间,他去书房跟江南归以及现在负责无人驾驶研发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开了个视频会议。 只是,始终心不在焉。 指尖黑金钢笔来回转动,他靠在椅背,目光落在投影屏幕,脑子里却全是那姑娘雾眼朦朦望着他,说太在意他的模样。 “上半年我们已经跟全球36家车企达成了合作,新一代‘神之眼’系统,会在最短时间内完成适配测试,确保年底大规模量产装车。” 视频会议那头,现任项目负责人正指着屏幕上的路线图和数据图表汇报着,“最新的融合感知方案在极端天气下的识别率提升了37%……” 他汇报完后,江南归开口,带着满意,“路测的累计里程突破500万公里了?关键扬景的覆盖度如何?” “是的江总,上周刚突破。我们新增了17个城市的实际道路测试……” 技术负责人的语气很兴奋,屏幕上闪过复杂的算法结构图、实时的路测视频片段、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每一个数字和进展都代表着行业前沿的突破。 每一个专业术语他都懂,每一个里程碑都重要。 却没办法让池臣宴兴奋。 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秦诗。 看着那些跳动的数据和逼真的模拟画面,指尖的黑金钢笔转得更快。 想的全是秦诗这会儿是不是还在紧张? 她喝了半杯红酒,按照她的酒量,这会儿酒意大概快上头了。 一个人在卧室,会不会有事儿? 长指轻揉眉心,池臣宴终于确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君王从此不早朝。 温香软玉等着他,哪有心情听人说这些冰冷的数字。 哪怕这些东西的价值数以亿计。 “所以,我们下一阶段的重点,是进一步提升系统在复杂城市环境下的通行效率和拟人化程度,让乘坐体验更舒适自然,减少‘机器感’……” 技术负责人和江南归的声音还在继续,投影仪的光在池臣宴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明灭灭。 到最后,视频会议里的声音停下,似乎终于察觉到池臣宴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 “Boss,您这边有什么意见?”江南归迟疑着问。 池臣宴指尖的钢笔停止转动,他“嗯”了声,语气淡然,“没什么意见,做得很好。” 他松开钢笔,“你们继续,我还有点事。” 众人:“……” 池臣宴已经挂断了视频。 看了眼时间,这个视频会议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已经快晚上九点。 他再没有犹豫的起身,离开书房朝卧室去。 卧室里很安静,没有人。 倒是浴室的门缝里亮着暖色的灯。 却没有任何声音,格外安静。 池臣宴蹙眉走到浴室前,握住门把手,轻松将门推开。 浴室里没人? 池臣宴眼神微变,正要转身去给她打电话,转身时看到了隔断玻璃后的圆形浴池,薄薄热气浮动,隔断玻璃被雾气覆盖,看不清晰里间,可很明显,有人在浴池里。 他快步走过去,推开玻璃门。 一眼就看见那道被他念了一个多小时的纤瘦身影,正安静趴伏在浴池边。 长发松松盘起,露出细瓷脖颈。 浴池里的水正好漫过她心口,玫瑰花瓣在水面漂浮,却遮不住水下光景。 红色纱裙在水中轻轻荡漾着,吊带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半边,V领几乎已经遮不住美好光景。 她乖巧的将脑袋贴靠在湿漉漉的细白手臂上,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因为热气氤氲,脸颊和眼尾泛着明显的绯红。 池臣宴站在门前定定看了她片刻,然后才缓步走过去,到了浴池边,单膝半跪下去。 掌心轻抚她被熏得湿漉漉热腾腾的脸颊,她没反应,睡得确实很香。 池臣宴轻弯唇,没有再克制自己,他托着她让她将脸朝他的方向微抬,捧着她的脸在掌心。 俯身低头,薄唇落上她眼角,亲了亲,再缓缓朝下。 从脸颊、鼻尖、唇角,最后吻在她湿润的红唇。 浅浅厮磨几下,便抵开她齿.关,去吮她香甜的舌。 单纯的吻上,便觉得周身发烫。 他抬手,修长指骨落在衬衣纽扣,轻巧解开两颗。 她终于醒来,眼睫轻颤,迷迷糊糊睁开眼。 却没动,像是还没回神,只乖乖任由他吻。 甚至还将脸仰得更高,再抬了软绵绵手臂环住他颈,能让他吻得更深。 因为气息被夺,喉间溢出轻软低声。 池臣宴却在这时候退开,轻喘着贴住她红唇,一边用掌心轻轻摩挲她柔嫩脸颊。 亲吻过后的嗓子带着欲的哑,却温柔,“不是跟你说了,喝了酒洗澡不能洗太久吗?” 秦诗半醉半醒,又梦里糊涂。 被他吻得很舒服,以至于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此刻,他退开同她说话,她才回神。 眼睫轻眨,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开,松开勾着他颈的手,下意识将自己朝水里埋。 然后轻咬咬被他吻得有些发胀的唇,“你的会开完了?” 池臣宴由着她躲,特别是看到她略显刻意的将手臂搭在心口时,浅浅弯唇,“被我吻了这么久,才知道我回来了?” 他依然半跪在浴池边,指尖捏捏她晶莹耳垂,“如果来的不是我,吻你这么久,你也会乖乖让他吻?” “你胡说什么?” 听着这有点过分的话,秦诗才又偏回头,水色绵绵的眼瞪着他,“除了你还能有谁?” 就连瞪人,都娇得厉害。 池臣宴喉结滚动,“所以,婳婳只让我吻吗?” “嗯。” 秦诗虽然害羞,却也不想让他误会。 池臣宴抬头,眸色深深,目不转睛盯着她,“那天晚上呢?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我,而是慕斯睿或者别的人,婳婳会吻他吗?” 虽然说好不再吃慕斯睿的醋。 可这一刻池臣宴还是想知道。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他。 她会怎么做? 秦诗默了默,轻声:“那,我应该不会关上那扇门,不会走进去。” 如果推开门,看到另一个男人,她鼓起的所有勇气就会顷刻间卸下。 她会逃跑。 秦诗迎上他低垂的眼,潮湿热气在呼吸间纠缠,“那天我第一眼看到那道身影,就知道是你。如果不是认出你,我不会真的走进去。” 她声音比浴室里的热气还要湿,绵绵密密的缠进他心尖。 她说:“池臣宴,其实我不是个多勇敢的人,是看到你,我才有勇气。” 池臣宴手指紧捏了捏,心绪翻涌。 吻落她耳边,很温柔的亲了亲,“等我一会儿。” 秦诗还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起身。 秦诗抬眸看他,就见他长指继续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毫不避讳她的目光,甚至还低垂着眼同她对视,眼神深的几乎要将她溺毙。 秦诗耳朵一烫,重新别开目光垂下眼。 心跳格外强烈。 她听见脱衣的声音,也听见男人朝淋浴间去的声音。 悄悄朝浴池边看,只能看到他的衬衣和西裤,随意散落一旁。 脸更红。 她干脆闭上眼,把自己朝水里更缩了缩。 没多久,男人重新走了回来。 秦诗清晰的感觉到入水声,温热安静的水流随着他下来浴池轻轻荡漾。 她偷偷侧过身,害怕看见他。 他没穿衣服。 她知道。 只是很快,男人热到有些发烫的身体就贴上了她的后背,有力手臂缠上她腰身。 灼热气息在她耳边浮动,薄唇在她耳骨边游移,长指隔着轻纱揉捏腰间软肉,摩擦出阵阵电流。 秦诗觉得自己大概是泡了太久。 身体发软,大脑也晕乎乎的。 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问她,“想在这里,还是回卧室?” 第71章 一直在等,我的宝宝来吻我 这事儿,也没那么可怕。 可她还是想躺回床上,不想在这里,在这里,她觉得慌。 所以她软声回他:“想回卧室。” 然后就听见男人轻哑的笑,“那,先把裙子脱了,免得又弄shi床。” 秦诗呼吸发紧,僵着没动。 池臣宴显然也没想她能自己脱,说话间,他的长指已经轻勾住红色轻纱吊带,将细带从她白玉薄肩缓缓朝下褪。 纱裙本就宽松,没有拉链没有扣子。 只是沾了水,黏在她玉肌软肤,不会自己滑落。需要池臣宴勾着轻纱,一点点将它脱下。 那抹极致的红,随着他的动作慢慢从上褪下,现出极致的白。 他的指腹也随着纱裙,不经意般从瓷白肌肤上抚过,带着薄薄的茧,擦出缕缕酥麻,让秦诗控制不住的轻颤。 而随着纱裙退下,从肩膀到心口,肌肤直接接触到空气,让她觉得有点凉。 她微一垂眸,正好看到男人指腹擦过,瞬间羞到面颊通红,颤得也更厉害。 这反而有点像折磨。 秦诗受不了这种直观的羞耻。 忽然从他怀里转身,直接将自己贴进他怀里,抱住他,软声带颤的求,“我想回卧室。” 池臣宴顺着她转身过来的动作抱住她。 怀里的人软得快化成水。 喉结轻滚,他还是继续将她的纱裙朝下褪,指腹从她背脊抚过,到后腰凹陷处…… 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颤得更厉害了,贴在他肩上的脸也烫得不行。 他才低声,“那婳婳自己起身回去?” 秦诗浑身都羞红。 让她当着他的面这样起身出浴池自己走回去,她宁愿在这里待一辈子。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收紧手臂抱着他,声音更软了,“抱。” 她的红裙到了腰下,便自己滑落下水。 池臣宴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紧软绵绵的人儿,低笑着问:“谁抱?” 秦诗咬唇:“阿宴抱。” 池臣宴不急不慢,掌心在她腰下轻揉,“换个称呼。” 秦诗整张脸都埋进他颈窝,也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肌肤烫,还是自己的脸颊烫。 总之,她确实有点受不了,快羞哭了,“老公抱~” 池臣宴终于放过了她。 低头亲亲她红透的耳朵,不再犹豫的将她从水中抱起。 秦诗勾着他颈,缩在他怀里,闭着眼根本不敢抬头。 好在池臣宴知道她脸皮薄,没有再逗,怕逗过了到手的宝贝跑了。 他抱住她,大步出了浴室。 秦诗早就把卧室里的灯调成了温柔的夜灯。 池臣宴将她抱回床上,放下,没给她动作的机会已经俯身压下。 单手撑在她头侧,另只手轻抚她脸颊。 没立刻做什么,只是目光深深的凝着她。 看她长翘却不断闪动的眼睫,看她水波流转的眸,看她因为害羞红如晚霞的脸以及早已经被吻透的饱满红唇。 “其实我一直在等,我的宝宝来吻我。” 喉结难耐滑动,用指腹碾揉她的唇,声音沙哑到没边,同她说:“不止那天晚上,是从很久以前,从18岁就在等……” 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时候的少年带着多卑劣无耻的欲。 也从未想过真的能有这样一天。 他最珍贵,最爱的宝贝,会乖乖在他怀里,软声叫他阿宴,叫他老公,要他抱,由他亲吻抚.弄。 池臣宴很难说清这一刻的心情。 只知道,激动和兴奋,其实也让他颤抖,灵魂都在颤。 恨不能将她凶狠嗜咬。 又怕伤到她分毫。 只能克制着,温柔,再温柔。 将他所有的,骨子里还存有的温柔全都献给她一人。 只她一人。 而他的话也让秦诗心情翻涌,害羞压下一点,带上疑惑和不安。 抱在他后背的手指轻掐进他肌肤,她问:“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慕斯睿的话提醒着她,她以前对池臣宴有多坏。 她曾经,也是站在他的对面,和那些一起嘲笑他羞辱他,任由他可怜无助,只冷眼看他。 如果换做她,她都不知道会不会原谅那个人。 偏偏,池臣宴会喜欢她? 其实别人不信也是正常的。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难相信。 池臣宴听着她的问话,看着她眼底涌上的不安,目光微深。 随后他轻弯唇,低头亲吻她眉眼,温柔浅笑,“也许是因为,你的名字,是我读过的第一首情诗。” 随着他的吻,秦诗眼睫忽的颤动,更茫然,“什么?” “秦诗。” 池臣宴低低叫她的名字,一点点亲吻她的眼和脸,“我是不是说过,我喜欢秦诗。” 秦诗咬唇,她想起来,他是说过这话。 可她忽然难受起来,“你喜欢我,就是因为名字吗?” 她垂眸,眼圈红了起来,“那,如果你遇见别的叫秦诗的人,你也会喜欢?” “不会。” 池臣宴很肯定的说。 他捏着她脸颊让她重新看回他,眼神温柔,竟还带着笑,“毕竟不会有哪首情诗,像我怀里这首这样折磨人了。”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都挺磨人的。 池臣宴承认,对她的第一印象确实是名字。 可后来,在他心里,这个名字就只有她才能衬得上。 所以就算再多的‘秦诗’到他面前,也不是会让他心动的诗。 缘分就是缘分。 他遇到的就是她,也就只能是她。 秦诗还是委屈,闷闷的,“我不明白。” “就好像大小姐会喜欢我一样。” 池臣宴耐心同她解释,“我的大小姐骄纵任性,可除了骂我从未做过别的,对任何人都好,虽然对我不好。” 他苦笑一声,秦诗眼带自责,池臣宴又补充:“可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宝贝心疼妈妈。” 秦诗眼睫狠狠一颤。 池臣宴轻吻她眉心。 她从不是坏。 只是在她那个年纪,她对他这样的身份认知,就和她爸爸的私生子一样。 她心疼妈妈,厌恶私生子,也讨厌他。 他很清楚。 对她更了解就是初中那一段。 他看到了她内心的柔软,也看到了她的勇敢。 所以就算小时候他确实觉得这首诗很坏,等他懂事,也知道那不是她的错。 他甚至会想,是他肮脏配不上她。 秦诗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温柔。 不触动很难。 她咬咬唇,忽然想问他:“那,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来吻你,你又会怎么样?”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鼓起勇气走进房间去吻他。 他还是会像之前一样,遇见她,那样冷眼看她吗? 池臣宴轻咬她唇瓣,“宝宝,我其实早就忍到了极点。”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走进来,他也再压制不住内心的欲求。 他会追出去,直接将她抱回来。 关上门,不顾她挣扎抗拒,狠狠亲吻她。 所以,他这样告诉她,“如果你没来吻我,那我就去吻你,就像现在……” 话落,再次深吻住她。 只是片刻,他又松开,薄唇落在她下巴,滑落细白的颈。 她肌肤上还湿漉漉的,又滑又腻,他一一吻过,到最美那处流连片刻,再朝下,最后落在她小腹那道伤疤上,吻得格外温柔。 秦诗紧咬着唇,快要克制不住婉转出声时,她抬手咬住手指,快被逼出眼泪。 池臣宴抬起头重新吻她的唇和颈,大手攥着她纤细手腕,将她双手拉高到头顶。 他眼底已经浮上红,失控哑声:“乖乖,别咬,叫出来。” 第72章 婳婳,我疼 所以不能咬手指了,她就紧咬住唇。 池臣宴也不着急,他温柔吻着她,让她放松下来。 贴在她耳边问她,“害怕吗。” 秦诗下意识点头。 接着,又摇头。 染了水色和酒意的眼眸半睁,潋滟的望着他。 确实有些害怕。 可因为是他,好像又没那么害怕。 池臣宴看出她眼中情绪,心软如水,恨不能将此生最温柔给她。 他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拉她双手环抱住他。 吻在她耳根,脸颊,再次回到唇角。 他柔声却嘶哑,诱哄她,“乖乖,松一点。” 那一刻,秦诗别开脸,甚至不敢看他。 闭上眼,似看到烟花在脑海中点燃,漫天星辰带着流光从天际划过。 眼泪从眼角滑落,呜咽声破碎,整个人都在男人的亲吻中融化。 时间的流逝变得悠长缓慢,却又好像很急很快。 秦诗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只知道最后被池臣宴重新抱去浴室放进浴池里时,她失神的望见有微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 声音早就嘶哑到快发不出来,手脚也酸软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眼尾和鼻尖的红是哭出来的,许久未能消散。 池臣宴抱着她坐进浴池,让她靠着他不至于滑下水,单手搂紧她,然后才端了之前放在浴池边上的水杯,喂她喝水。 秦诗确实很渴,半杯水喝下去,水杯被他拿开。 她呜咽着说“还要喝”,而说完,得到的是男人的深吻。 吻过后,他微微松开,轻抚她唇角湿意,“没有了,婳婳喝水也不乖,水都流光了。” 秦诗晕眩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他这话到底有没有让她羞耻的深意了。 她只知道,他没有放过她。 直到她彻底坚持不住,失去意识…… 等池臣宴替秦诗收拾好,把她放回整理干净的床上时,她已经昏睡过去,却又好像还有意识。 被他放下,她就侧身避开他,朝角落里靠,缩成一团。 池臣宴从她身后抱住她,将她紧紧圈在手臂间,拨开她颈后长发,贴吻她白皙后颈。 根本不舍得松开分毫,如果不是因为听见她含糊的鼻音,带着委屈的哭音轻哼。 池臣宴闭上眼轻叹,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他揽着她让她在怀里转身,面对面将她抱紧,轻拍她光洁后背,“睡吧。” 似乎听到了,女人乖乖贴靠进他怀里,脸颊在他肩下蹭了蹭,安心睡去。 池臣宴指腹轻抚着她纤薄背脊,也闭上眼,却清晰的听到自己耳朵里传来阵阵的嗡鸣声。 眉心缓缓收紧。 忽然想到,似乎确实很久没有复查了。 直到怀中的人彻底睡熟,确认她不会很快醒来,池臣宴才动作很轻的松开她,替她盖好丝被,起身下床。 从衣帽间随意拿了睡袍套上,出了卧室。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池臣宴靠坐在沙发上,耳朵里的嗡鸣声没有停止,甚至越渐强烈,连带着太阳穴刺痛无比。 揉捏着太阳穴,拿出手机给私人医生蒋允川发了条消息,说清自己的问题,让蒋允川过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蒋允川急急赶来。 看到穿着睡袍懒靠在沙发的池臣宴时,蒋允川愣了愣。 池臣宴闭着眼,因为不太舒服,英俊眉眼间都浮着层暴戾。 医生忙过去替他检查。 检查时,目光落在池臣宴睡袍领口处,看见他颈上有两个秀气牙印,除此之外,还有深深浅浅的红痕,一路延伸进领口。 蒋允川扯扯嘴角,甚至不需要问什么,又甚至不需要再检查,他几乎是瞬间明白了。 清清嗓子,在池臣宴看向他时,蒋允川微笑开口,“池总,我记得我之前提醒过您,您现在的状态不能过于激动或者过于劳累,因为这些都可能会诱发你的旧疾。” 更何况是既激动又劳累呢。 池臣宴面无表情看着蒋允川。 耳边过大的嗡鸣声,让蒋允川的声音变得不那么清晰。 他却听明白了。 哦,蒋允川是说他现在的问题,是因为纵.欲过度引起的。 他神色没变,更没有被人看穿的羞耻感,他看起来很淡定,反问蒋允川:“你抱着你老婆的时候,不激动,不劳累?” 蒋允川:“……我没老婆。” 何况,我耳朵也没毛病啊。 池臣宴移开目光,“嗯”声,“那等你有老婆了再来跟我说,现在开药吧。” 蒋允川:“?” 他无奈扯唇,还是尽量劝池臣宴,“池总,吃药是治标不治本,您最需要的是养。” 池臣宴烦躁揉捏眉心,“知道了。” 或许昨夜确实是过了。 整整一夜。 秦诗都受不了晕在了他怀里。 他确实有点失控了。 可在那时候,就是做不到自抑。 他甚至觉得这会儿再回去房间,再抱她进怀里,他依然还是会抑制不住。 就好像抱住她,就什么都可以抛下,就算彻底聋了也没关系。 只想为她疯,拉她一起疯。 想抱着她做尽一切,在她身体烙他痕迹。 池臣宴蹙眉想着,蒋允川又说:“我稍后让人将药给池总送来,不过这段时间……” 他顿了顿,轻叹:“池总还是克制些吧,毕竟是为长远着想,想来夫人也能理解。” 池臣宴睁开眼,轻飘飘看向他,“怎么叫克制?” 他问:“一天三次?” 蒋允川尴尬微笑,“是不是,多了点?” 池臣宴沉眉:“两次?” 蒋允川:“?” 池臣宴最后咬牙,“一次!” 蒋允川叹气:“最好,这半月暂时不要……” 池臣宴就不再说话,安静看着他,那眼神让蒋允川感觉自己在被凌迟。 他麻利的收好自己带来的检查工具和医药箱,“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池总,如果您有时间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详细复查,我来之前翻了记录,您已经三个月没去复查了。” 池臣宴不理他。 蒋允川耸耸肩,转身跑了。 池臣宴这才抬手捂了捂还在嗡鸣的右耳,垂下眼。 片刻,他起身回了卧室。 卧室光线昏暗,秦诗还睡得很香。 池臣宴脱了睡袍,重新躺上去,手臂一抬轻易将她捞回怀里。 抱着她,闭上眼,让自己沉睡。 也许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蒋允川就是个庸医! 然而嗡鸣声断断续续,连带着大脑里的神经也跳动着拉扯着痛。 池臣宴迷迷糊糊的睡着。 半梦半醒间,像是回到了刚刚受伤的时候。 那时候他浑身是伤,被丢在贫民窟破烂的出租屋里,躺在床上生生熬着。 浑身都在疼在烫,分分秒秒都不停歇。 那感觉,像是永远也熬不过去。 “婳婳……” 他蜷缩在狭窄的床上,喉间沙哑的喘出她的名字,绝望又无力。 “疼。” 18岁的少年紧闭着眼,感觉疼痛快让他死去的时候,他抱紧自己,像抱着她。 “婳婳,我疼。” 第73章 宝贝很喜欢 头疼,周身酸软无力,眼皮也很沉,好半天都不想睁开眼。 可确实太饿了,还很口渴。 她终究还是睁开眼,撑着床坐起身。 丝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腰际,凉飕飕的。 她垂眸,就见自己没有穿衣服。 白皙肌肤上的红全是暧昧过的证明,秦诗耳根骤然烧起,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一幕幕。 受不住时,她呜咽着求他。 可偏偏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求他什么。 他故意装作明白,要离开。 她空洞得受不了,只能紧紧抱住他,哭着叫他阿宴,叫他老公,甚至被逼着叫他五哥,哥哥…… 求他别走。 秦诗捂住脸。 她自己都难以相信,那是她自己。 她确实不是很能放得开的人,她的经历让她谨慎,让她小心翼翼,让她羞于面对自己。 而池臣宴那个坏蛋。 他明明知道她最羞什么,偏偏要打破她的心理防线,让她直面。 清醒后,秦诗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她捂着脸坐在床上,甚至不敢去想他这会儿在哪儿。 甚至觉得,他如果去公司了最好。 最好这两天别让她见到。 就好像那天被逼给他写了情书后羞耻感让她想逃跑一样,她现在也想自己消化,不想面对他。 可事不遂人愿。 她正想到这里,卧室门就被人推开了。 男人穿着高定的白色衬衣灰色西裤,整洁清贵,出现在门前。 见她已经坐起身,他缓步走过来,声线也恢复了清润,“醒了,正准备叫你吃午餐。” 秦诗松开手,抬眸看他,对上他深邃目光。 男人和她对视一秒,目光就朝下,恍若有形般抚上她肌肤。 秦诗被他的目光烫到回神,慌忙拉起丝被捂住自己,红着脸把自己缩起来,“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 她咬唇。 有些烦恼。 她这样凌乱,他却丝毫不显荒唐。 太不公平了。 池臣宴弯唇轻笑,在床边坐下,连带着丝被一起,将羞得想缩起来的人儿抱过来,手臂圈她在身边,“我帮你换。” 枕边已经放了一条真丝吊带睡裙,她最喜欢的浅紫色。 他单手环着她,单手拿过丝裙。 秦诗看着他指间薄如蝉翼的丝裙,脸更烫了,她别开目光,“我不穿这个。” 池臣宴拉开她紧裹的丝被,直接把人抱到腿上,亲亲她热烫的脸,低哄,“乖,在家里,穿睡裙舒服些。” 说完,又补充:“放心,不做什么。” 他声音带着笑,“穿好了就抱你下去吃饭,吃完饭婳婳不是还要继续睡吗?” 秦诗这样在他怀里,有些颤。 她侧身靠近他,把自己挡住,却也相当于整个贴上他怀。 听他说不做什么,她抿抿唇没有再说话。 她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害羞,她也该适应。 毕竟,他们是夫妻了。 不再是18岁的他们。 池臣宴见她没有再拒绝,就将吊带睡裙替她穿上,握着她细白手臂让她抬手将裙子穿好。 秦诗窝在他怀里,这会儿才轻声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她没看时间,可他说午餐,那就是中午了。 今天是周二,他不用去公司? “陪婳婳吃完午餐再去。” 池臣宴简单说着,抱她起身。 秦诗搂着他的颈,走出光线昏暗的卧室,便立刻有阳光落进眼底,很明亮,又很恍惚。 她看着他。 明明是极具距离感的气质,周身透着高高在上的凉薄。 偏偏,能轻易将她拖进欲.海,坠落时,仿佛要被烧成烟灰。 她想到昨夜夜最深的时候,他在她耳边低喘,声音像浸过烈酒,问她:“喜欢?” 她心神早已经恍惚,潋滟双眸眸光迷乱,望着他,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他就轻笑,咽下她婉转颤音,说:“知道了,宝贝很喜欢。” 秦诗闭上眼,把脸埋进他颈窝。 没脸抬头。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那样。 就好像打碎了她这快25年对自己的认知,她以为自己是个冷静克制没有什么欲.望的人。 可自从和池臣宴接吻那天开始。 一切就都不对了。 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对他的欲。 他的亲吻,他的拥抱,他的…… 一切。 她都喜欢到不行。 她其实也想在他怀里,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想让他吻她,温柔的也好,暴烈的也好。 可她确实羞于表达。 那种害羞的心思拖着她。 好在,池臣宴很主动。 他知道她的性格,虽然也跟她说过希望她主动的话,可更多时候是在纵容她,主动靠近她。 秦诗想着,忍不住抱他更紧。 心跳凌乱间,她还是抬头看向他侧脸。 目光再落到他右耳,顿了顿,她朝前轻轻在他耳骨上亲了亲。 刚抱着她走到餐厅准备坐下的池臣宴脚步一顿,偏头看她。 她别开脸,眼睫密密的颤。 过了一秒又看回来,不太自在的说:“我之前睡着了,好像做了个梦。” 池臣宴深眸凝她:“什么梦?” 秦诗轻收眉心:“梦见你跟我说,你耳朵疼。” 池臣宴目光轻动,垂了垂眸,轻弯唇。 他抱着她在餐桌前坐下。 午餐已经做好摆放在餐桌上,他没松开她,依然让她坐他腿上。 一边拿碗,先替她舀一碗汤,一边轻飘飘问,“我说我耳朵疼,所以婳婳就想亲亲我耳朵?” “嗯。” 秦诗抿唇点头。 其实她总觉得,梦很真实。 梦里他抱着她说疼也很真实。 而现在看他…… 秦诗忽然觉得,他脸色好像确实不太好,没什么血色。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池臣宴的耳朵。 池臣宴已经把汤碗端给她,让她先润润嗓子暖暖胃,一边淡声问她:“所以,我说我哪儿疼,婳婳就能替我亲亲哪儿吗?” 秦诗拿勺子舀汤,闻言红着耳朵点头,“可以的。” 亲一亲他,也没什么的。 池臣宴目光更深了,“那,婳婳可得记着自己的话。” 说完又不太放心,怕她食言似的。 他拿起手机打开录音,“重新说一遍。” 池臣宴声音低缓,重新问:“我哪儿疼,婳婳就帮我亲亲哪儿,好吗?” 秦诗轻眨眼,看着他递到面前的手机,还有正在跳动的录音,总觉得像是有坑。 她看他,他也好整以暇和她对视,眼神淡定,像个正人君子。 秦诗轻抿唇,还是软声回答:“好。” 池臣宴垂眸低笑一声,忍不住凑过去亲亲她唇,“宝贝好乖。” 怎么这么乖。 乖得,不忍心‘欺负’她了。 第74章 男人的低喘,暧昧到极致 等她吃完午餐,他又抱她回去卧室,把她放回床上。 她坐在床边抬眸看着他,他弯腰摸摸她头发,“我稍后去公司,你好好在家休息,想睡就睡。如果睡不着了,可以看看书或者去花园转转。你如果有工作要做也可以去书房,你的电脑还在我公司,你可以暂时用我的电脑,晚点我让人把你的电脑给你送回来。” 他低声嘱咐她,秦诗点点头,“知道了。” 池臣宴笑笑,顿了顿,又忽然迟疑着说:“晚上,我会晚点回来,我让人来给你做晚餐。不要等我,累了就自己睡。” 秦诗又点点头。 她知道他耽误了很多工作,倒也没怀疑什么。 池臣宴最后轻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秦诗很懂事,完全没有黏他的意思,大大方方放他走。 池臣宴看他片刻,最终也没多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走出卧室,替她关好门。 他才靠在墙边,皱眉捂了捂自己的右耳。 已经吃了药,可似乎没有太大的效果。 他真有做那么狠吗? 池臣宴烦躁。 不过一夜罢了,这都不行吗? 站了片刻,他抬步离开。 房间里,秦诗在床边坐了会儿,确实感觉也睡不着了。 虽然还是昏沉沉的发晕。 可起床吃了饭再睡,也没那么容易。 还是晚上早点睡吧。 反正池臣宴说了他会晚些回来。 真好。 不用她跑了。 她揉揉发酸的腿,起身,拿披肩裹住自己,又拿上手机去池臣宴书房。 跟她的小助理宋晓柒视频通话,整理专访流程。 宋晓柒说:“对了秦诗姐,明天晚上谢欢专访慕斯睿的访谈就要上线了。也就是说,下周三晚上,池总的专访就要上线,我们什么时候录制啊?” 秦诗想了想:“我今天跟池臣宴商量商量,看看他明天或者后天能不能抽出时间。” 毕竟后期还要时间,确实不能再拖了。 而且她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宋晓柒点头,“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回京都,明天要回电视台报道,到时候我偷偷去看看他们做出来的慕斯睿这期的专访是什么样子。” 秦诗笑笑,“不用,免得她发现为难你,反正明天晚上就能看见了。” 宋晓柒噘嘴:“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肯定会输给我们的。池总的专访还没录呢,现在在网上热度就很高了,大家都等着看呢。” 秦诗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这事儿大概还要感谢谢欢和慕斯睿,他们把电视台闹事的视频发上网,又让水军带节奏,反倒让池臣宴的访谈有了热度。 秦诗有时候觉得,谢欢可能是她命里的贵人。 总是不经意间,就帮了她大忙。 秦诗在书房待了一个下午,直到有人来叫她吃晚餐。 她走到餐厅,看到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有点想他了。 她坐下,给池臣宴发消息:「你吃晚餐了吗?」 池臣宴回得很快,「吃过了,你呢?」 「正准备吃。」 秦诗拍了张餐桌上美食的照发给他。 池臣宴却回她:「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秦诗抿唇:「让你看看我的晚餐啊。」 池臣宴回:「比起你的晚餐,我更想看看你。宝贝,自拍一个给老公发过来看看。」 秦诗看着他后半句微微脸红,可接着,他又发来一句让她更脸红的:「就穿着中午老公给你换那条睡裙拍,不许披披肩。」 秦诗:“?” 她下意识拉紧自己的披肩,抬头四处看了看,怀疑池臣宴开着监控在看她。 可到处扫了扫,也没发现什么。 她又看回手机,看着他的消息,又低头看看自己。 不裹披肩,这条睡裙可以说是半透明,薄得若隐若现根本遮不住什么。 她才不要拍这样的照片发给他。 不要脸。 她干脆不回他了,把手机放下,自己安安静静吃晚餐。 吃完晚餐,又去花园散了散步。 可不管怎么都感觉孤零零的。 明明是夏天,却觉得有些凉。 少了一个人在身边,就好像空了一块。 秦诗轻抿唇,觉得有些烦恼。 七年的习惯,似乎只是短短几天就被打破了。 她现在越来越不习惯他的离开。 吃饭的时候,散步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人在身边牵着她,或者抱着她。 秦诗一边拉紧自己的披肩,单手点亮手机。 刚才那条消息后,她没回他,他也没再发什么给她。 他生气了吗? 因为她不肯发照片给他? 秦诗咬唇,略有些忐忑的回到卧室,去浴室洗了澡出来,看看手机。 晚上九点了。 他还没回来,却发了消息给她,「宝贝,工作很多,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你自己早点睡。」 秦诗看着这条消息目光一颤。 不回来了? 如果中午她觉得他离开,会让她很开心。 那现在,他真的走了一下午,现在又说不回来。 她发现自己不但不开心,还很失落。 昨天晚上才…… 他就夜不归宿了? 有这么忙吗? 还是说,得到了,所以就无所谓了? 说到底,两个人重逢时间太短,对两个人的感情,她其实还没有那么坚信。 那种随时会被抛弃的心情总是压在最深处,稍不注意就会汹涌而出,侵蚀她的情绪。 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想说什么,最后只打了一个字:「好。」 秦诗放下手机,坐在床边发呆。 丝毫睡意也没有。 坐了好久,她深呼吸,忽然起身,去衣帽间换了条裙子,转身出门,一边给明源打电话,“帮我安排一下车。” 明源惊讶:“夫人,这么晚了去哪儿?” 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秦诗温声:“去你Boss公司。” 明源:“?” 秦诗:“不许告诉他。” 明源:“……好的。” 习惯了,夫人总是做什么都不许他告诉Boss。 不过这大半夜去公司找Boss? 难道是因为两个人吵架,Boss离家出走的事? 他可是听江南归说了,Boss这一个下午情绪都很不对劲,很暴躁,一看就是欲求不满和夫人吵架了。 那现在,夫人主动去公司找Boss是好事啊。 明源毫不犹豫,立刻给秦诗安排车,亲自送她去公司。 到了公司,他拿卡刷电梯,陪秦诗上楼。 等到了总裁办,总裁办员工早就下班了,公司里一片昏暗,只有池臣宴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秦诗对明源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我自己去他办公室就行。” 明源忙点头。 秦诗按了自动门开门键,踏进了办公室。 可办公室虽然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秦诗四处看了看,最后看向休息间。 她朝休息间走去,轻轻推门,刚推开一点缝隙,就听见男人的低喘闷哼,从里面传来。 那声音暧昧到极致。 昨夜,他就在她耳边,用这样的声音叫了她很多次,“宝贝”,“乖乖”,“心肝”…… 秦诗手指忽的一紧,心跳瞬间加速。 第75章 他在亲,18岁的她? 休息间没开灯,办公室的灯光随着她推门溢进去,让秦诗看清,休息室的床上只有池臣宴一个人。 她骤然松了口气。 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她很害怕。 而这种害怕在看清只有池臣宴一人时,又化作愧疚。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任他呢? 秦诗轻咬唇,仔细看过去。 男人背对门这边侧躺着,灰色丝被搭在心口处,身体微微蜷着,单手掌心贴在右耳像是捂着耳朵。 似乎是睡着了。 毕竟就连她推门他都没动静。 可他还在喘息。 刚听着那声音觉得暧昧,这会儿秦诗认真听了听,又觉得是痛苦。 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快步走进去绕到他朝向的床边,借着门外洒落进来的光看清他。 他半边脸都埋在枕头里,侧额全是汗,捂住耳朵的手细看在颤抖。 男人呼吸也急促,低低喘着,喉间溢出难耐的声音,是很痛苦的声音。 “池臣宴!” 秦诗慌乱起来,他这是做噩梦了吗? 她弯腰去握他捂住耳朵的手,叫他名字。 只是刚碰到他手,男人好像察觉到,忽然僵硬,随后反手用力抓紧她手。 确实很用力,力气很大,大得秦诗感觉自己手指骨快被他捏断。 她“唔”的出声,忍不住要挣扎。 也是同时,男人睁开眼,目光冷酷凌厉,凶狠盯过来。 那眼神让秦诗挣扎的动作顿住,一颗心快要跳到喉咙口。 她怔住。 男人也在盯向她后怔住。 好几秒,似乎终于回神,慌张的转换着情绪,手也颤抖着松开几分。 可大概是确实情绪难以缓解,反倒显得更扭曲了。 秦诗目光颤了颤,咬唇紧张的样子,似乎被吓得有些狠。 池臣宴手指也颤得更厉害。 因为耳朵疼了一天,嗡鸣了一天,他情绪自然越来越焦躁。 可蒋允川那个庸医只说;“情绪情绪,池总,您的情绪很重要,我说过,别激动别紧张。您冷静点,放轻松……” 池臣宴根本懒得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放松? 怎么放松? 他总不能用这种状态回去见他老婆。 根本没法放松。 很烦。 越烦,头也越痛。 他看见镜子里自己面色苍白宛如孤魂野鬼的模样,发消息给秦诗,说不回去了。 他这样回去只会吓到她。 可偏偏她只是说好。 甚至没多问问。 池臣宴更燥。 手机被他砸了,他吃了几颗止痛药躺上床,可只要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很多画面,画面中全是他那父亲池牧远。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变成了18岁的他。 少年跪在地上,而池牧远拿着荆条狠狠抽打在他身上。 池牧远眼神染毒般,恨不得将他撕碎,狠绝至极。 每一下都让他皮开肉烂,血几乎染红了身上的白色衬衣。 “你说想和秦家大小姐在一起?” 池牧远打够了,停下动作,才冷笑着同他说:“你看看你自己,你觉得你配吗?”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低头忍着疼痛,只僵硬的重复:“我喜欢她。” “就凭你?” 池牧远嘲讽笑着,“你觉得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噩梦?” 疼痛带来的颤抖比不上内心的恐惧,他僵硬抬头,对上池牧远讽刺的眼神,他同他说:“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你的喜欢对她来说就是罪,只会让她下地狱!” 丢下手中的荆条,池牧远转身坐到前面的沙发,冷绝看他:“你敢不敢跟我赌?只要你敢光明正大牵她的手,让人看到她在你身边,甚至只要你敢让人知道你喜欢她你在意她,下一刻她就会被送上别人的床。” 他轻飘飘说着,那话却格外恶毒诛心,“不止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她就算是什么秦家大小姐,可你知道,秦家人护不住她也不会去护她。她会成为最低贱的女人,任何人都能肆意玩弄。最后还可能生下一个两个不知道谁是父亲的野种。” 这话像是穿膛子弹,心口瞬间破开血洞。 少年喉咙口都是腥甜,眼中终于带上了恐惧。 池牧远便又问他,“所以就算这样还要喜欢她吗?” 少年没有说话,指甲抠进掌心,抠出血来。 池牧远偏头笑笑:“如果还要,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少年望向他,他说:“你想要她,就得有保护她的能力。如果做不到,那就别痴心妄想得到她。” 池牧远神色淡下去,就连讽刺都消失,只格外平静的看着他,“池臣宴,你如果能靠自己爬起来,再来跟我说,你喜欢她,你想要她。要是不行,你就一辈子都别见她,因为,那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不。 池臣宴恐惧的颤抖着。 他不能让他的大小姐变成那样。 谁都不能伤害她。 绝对不能。 他在噩梦中沉沦,直到有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他条件反射的睁开眼,恨不得将人撕碎。 可随后,他看清了她。 是他的大小姐。 他竟然梦见她了。 所以他慌乱收回凶狠,想表现得温柔点,偏偏唇角怎么朝上,也弯不出温柔弧度。 她神色也似乎更惊慌了。 池臣宴喉结滚动,最后不管不顾的用力一拉,将想要挣脱他的人儿直接拉进了怀里。 他环住她腰抱她转身,不过转眼,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怀中人睁大眼,眼底更加慌张,指尖抵在他心口似乎想推他,红唇张合像在说话。 可池臣宴这会儿耳边全是嗡鸣声,什么也听不清。 他皱紧眉,烦恼到烦躁,最后不管不顾的,低头压下堵住了那张红唇。 没有任何温柔的试探,直接了当,探入她唇间咬她香舌,肆意吞咽她的甜美。 怀中人儿或许被他这举动吓狠了,僵硬的一动不动,躺在他身.下任由他亲吻,盈盈如水的眸眨了眨,轻轻闭上。 池臣宴亲得更深,更狠。 他亲不够她。 直到她快没有办法呼吸了,他才微微松开,啄吻她被亲到湿润的唇,声音嘶哑:“好软。” 他依依不舍的含咬她唇,“我终于亲到你了,好甜……” 秦诗本来是见他情绪复杂,发现他似乎很痛苦。 所以他拉她入怀,她乖乖没动。 他吻她,她也乖乖承受。 直到这一刻,他的话让她骤然僵住。 什么叫终于吻到你了? 他现在以为他吻的是谁? 他把她当成谁了? 秦诗眼圈瞬间就红了。 正想直接推开他时,又听见男人嘶哑轻喘的叫她:“大小姐。” 秦诗愣住。 男人这会儿像条狗似的,不断舔着她唇,用那种哀求却又带着诱哄的语气:“大小姐,我还想亲。求你,让我再亲会儿,好不好?” 在我的梦里,求求你不要拒绝我。 让我能拥有你片刻。 “婳婳,我想你……” 他求着,嘶哑声线竟带上了哭腔。 秦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所以,他以为他这会儿在亲的,是……18岁的她? 第76章 老婆香香软软,谁能清心寡欲 可也没有此刻这样,让秦诗直观的了解到。 他还真是在那时候就想这样对她…… 这认知让秦诗耳根烧得厉害。 难以想象,那时候总是冷漠看她的桀骜少年,内心其实一直在想和她亲亲。 而此刻的他还在她唇上又咬又舔的,又求又哄的想她张嘴,再让他亲亲。 一会儿大小姐一会儿婳婳,最后叫上了宝宝,乖乖…… 所以他现在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秦诗觉得奇怪,却又无奈。 手指微微掐进他肩,最终还是红着脸,再次闭上眼轻启红唇。 她刚张嘴,男人就肆意闯.入,勾着她舌缠.吻,让她随他沦.陷。 秦诗已经很熟悉他的吻了。 可再熟悉,还是心动。 心跳难以自抑,特别他这个吻又过于……色。 秦诗只知道自己被他缠得浑身无力,撑在他肩上的手勾住他颈,呜咽出声。 可那声音也好听。 婉转诱人,又软又绵。 让男人更没法放开。 以至于他所说的再亲一会儿,再一会儿,还要一会儿,最后秦诗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会儿。 唇.舌发麻时他才松开她唇,湿润薄唇贴着她下巴朝下,吻她玉颈,吻她薄肩,吻她精致锁骨…… 秦诗这时候才发现,裙子背后的拉链在亲吻翻转间已经被他拉开,内衣扣子也被男人解开,裙摆朝上堆叠。 她轻颤间,被男人勾着白皙双腿,环住他腰。 秦诗微微睁大眼。 不是说亲一会儿吗? 他18岁的时候,竟然还想做这些! 秦诗简直崩溃。 恨不得将他踹开,可早就被他弄得浑身无力,而且很快她就没有办法思考了。 所有思绪都碎在了他的凶狠间。 秦诗无力闭眼,最后那刻,脑子里想的是。 完了,明源还在外面等着! 呜……太羞耻了。 等到世界安静下来,秦诗趴在男人怀里,眼都不想睁。 本来今天能休息。 她竟然还自己送上门。 秦诗此刻对自己很失望,早知道不来找他了。 果然,在爱情里,对对方怀疑,不管真假最终受伤的都是自己。 她蹙眉烦恼着在他怀里平息,男人也抱着她,掌心在她汗湿的后背抚弄。 疯狂过后。 他感觉到,耳朵里嗡鸣声更大了。 完了。 又没忍住。 又激动劳累了两回。 可…… 他抱着怀中柔软的人儿,烦恼。 老婆这么香香软软,谁抱着能清心寡欲? 两个人都各自想着,好久,秦诗平缓下来,从池臣宴怀里抬眸,目光盈润的望着他,“你清醒了吗?” 池臣宴一时没听清。 他只看到她红唇张合,顿了顿,微微偏头,左耳更偏过去,“什么?” 秦诗没怀疑,重复:“我说,你清醒了吗?” 池臣宴从嗡鸣声中分辨出她的声音。 轻点头,又抚她还红烫的脸颊,“怎么忽然过来了?” 其实在他求她让他再亲亲,她乖乖听话让他亲后不久,他就清醒了。 知道自己不在梦中。 他的宝贝现在是真实在他怀里。 所以他才没有克制。 秦诗看着他的眼睛。 虽然还带着红血丝,可确实已经清醒的样子。 秦诗抿了抿有些疼的唇,这才不太开心的闷声说,“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忙?” 池臣宴目光轻动,闻言唇角带上笑,他捏捏她脸,“我还以为,我不回去,我家宝贝会更开心?” 秦诗咬唇。 她本来也是这样以为的。 可事实告诉她,不是。 不过分开几个小时,她就想他。 他说不回家,她就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他是不是得到了就不想要了,想他是不是又要丢下她。 秦诗烦恼的抱紧他,“所以,你为什么不回去宁愿在这里睡?” 她想到之前来时看到的画面,眉心又收紧,“你之前是做噩梦了吗?” 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甚至还把她当成了18岁的她。 “嗯。” 池臣宴看着她眼睛里的担心,喉结轻滚,指尖揉捏着她耳垂,“确实是做了个噩梦。” 秦诗好奇:“什么噩梦?” 池臣宴捏她耳朵的动作停顿两秒,浅浅弯唇,“梦见,池牧远打我。” 秦诗一愣。 难怪,他会梦见18岁的她。 她有些心疼,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啊?” 宁愿自己在公司睡着做噩梦,也不愿意回家? 秦诗不明白。 池臣宴就有些心虚,他默了默,“今天有点头疼。” “头疼?” 秦诗更疑惑了,“为什么会忽然头疼?” 问着,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头疼就不能回家?” 池臣宴迟疑几秒,还是轻声解释:“我脸色不太好,怕吓到你。所以就想,在公司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好些了再回去。” 秦诗闻言脸色变了。 她有些诧异,“就因为这个?” 池臣宴点头:“嗯。” 秦诗望着他,“那你就没有想过,你欺骗我说公司忙,不回家,会让我更害怕吗?” 池臣宴一愣。 秦诗轻咬唇,忽然觉得有些生气。 她松开抱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出来,抓过被子遮住自己,坐起身。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胡思乱想,让我害怕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了。” 她背对着他,眼圈莫名就红了,本来已经嘶哑的嗓音也更哑,带着点哭腔,“池臣宴,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你总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以前我可以理解,是,你是无能为力,那是你能做的最好的选择。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还是这样,为什么总是留我一个人在那儿胡乱猜测?” “不过是一个头疼而已你都不肯告诉我,你宁愿在公司待着都不肯回家,还为此撒谎骗我?什么怕吓到我,你其实是觉得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告诉我也没用,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跟我说是吗?” 池臣宴在耳朵的嗡鸣声中,努力听清她的控诉,听清她的哭音,瞬间心慌无措。 她生气了。 这话听起来,很严重。 他也忙跟着坐起来,抬手想要抱她,“婳婳,不是的……” “你别碰我。” 秦诗难得强硬的推开他手。 池臣宴顿了顿,秦诗也顾不上什么害羞了,掀开被子起身,抓过自己的内衣和裙子,颤抖着手给自己穿上。 可扣后面的扣子时,因为紧张生气颤得厉害一时没扣上,她更烦躁时,男人的手贴上来。 她微僵,他动作轻巧的替她扣上。 秦诗没回头,快速套上裙子,他又懂事的替她把后背拉链拉上。 “你既然想在公司睡,你就在公司睡吧。” 从下床到说完这话,秦诗都没再看他,转身就朝外走。 池臣宴看着女人略显冷漠的背影,无力的揉了揉额头也起身,忍着头疼耳朵疼,抓过衬衣西裤快速套上,快步追了出去。 可秦诗这会儿速度很快。 他追到停车扬时,只看到黑色车辆从他眼前驶离,还有明源从后视镜中看来的,同情的眼神。 池臣宴:“……” 第77章 老婆,你别不要我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家,别墅里的灯已经熄灭。 明源还等在外面,见到他忙上前,清清嗓子:“Boss,夫人让我跟您说她睡了,您要是回来就去睡客房,别吵她。” 池臣宴面无表情看他:“你说什么?” 明源:“?” 池臣宴:“听不见。” 他抬步朝里走。 明源皱皱眉,后知后觉想到了池臣宴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他忙跟上去,也换了称呼:“哥,耳朵还疼呢?” 毕竟早上蒋医生来他也是知道的。 池臣宴没说话,也没回头,好像真的听不见他说什么。 明源更紧张了,“哥,你要是还难受,最好还是去医院吧,我现在就送你去!” 池臣宴已经进了别墅,完全没有搭理他,看起来是听不见了。 明源倒是了解,毕竟他也跟了池臣宴很多年了。 池臣宴发病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有时候工作紧张,连着熬几个通宵,他就会发病。 蒋允川一直在提醒他们,让他们多劝劝,别太累了。 正常人都不能那么熬,更何况他一个有旧疾的? 那钱又赚不完。 可池臣宴谁的话也不会听。 不过这三个月稍微稳定了些,池臣宴也没怎么发病了,所以他也没去医院复查。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忽然发病了。 明源一边想着,烦恼跟上,反正池臣宴听不见,他就跟在后面絮絮叨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生病了嫂子还跟你生气吵架?不过这种时候你也不要太强硬了啊,男人嘛,偶尔卖卖惨也没什么的。” 池臣宴依然没反应,明源就偏头叹气,“再说了,男人要有气度,别动不动就跟女人斗气。你下午就离家出走还夜不归宿,嫂子都没怪你都主动去公司找你了。” “我在外面等那么久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呢,结果你还能让嫂子气冲冲出来,你也太不男人太没用了吧?给个台阶就下不好吗,非得搞得嫂子真生气了再来哄。” 明源摇头啧啧:“活该!” 话落,池臣宴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好像很有经验,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明源:“……” 爷您不是听不见吗? 他脸色微变,尴尬扯唇,“这,没谈过也不代表不了解啊,这东西多看点儿电视小说啥的,就会很懂了!” 池臣宴抿唇。 他就是不想让秦诗担心,可现在看来,好像让她担心更好? 他看着神色不太自然的明源,倒也没怪他之前说那些话,而是问他:“所以你说,现在要怎么哄?” “简单。” 明源眼珠子一转,“卖惨,之前回池家的时候哥您不是很会吗?” 池臣宴薄唇轻抿,看着他不说话。 那眼神好像在说,我那是在卖惨吗,我本来就惨! 明源反应过来,用力点头:“对,我哥本来就挺惨,不需要卖了。” 他语重心长的劝:“所以,哥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嫂子,你现在有多疼有多难受你有多惨,多想她亲亲哄哄抱抱。我保证,嫂子那么心软善良的人,一定立刻就原谅你了。” 明源的话倒是让池臣宴想到秦诗生气的原因。 轻嗤了声,“你看的电视和小说还挺多?” 明源尴尬的笑:“毕竟保镖这个工作有时候挺闲的嘛嘿嘿嘿,那个,我刚才在公司的时候,还刷了几部短剧呢,哥你要不要看,我……” 池臣宴转身,“少看点垃圾,早点去休息吧。” 明源立马站直正了神色,“好的Boss!” 他转身离开,池臣宴重新朝楼上卧室去。 其实他不是不想让秦诗心疼,可在他身体这方面,他确实不想同她说太多。 一来是因为怕她会担心,他也不想让自己脆弱难堪的那面摆在她面前,他本就觉得自卑,他想配得上她。 二来他不想用这件事来‘绑架’她的情感,让她觉得他受伤落下病根是同她有关系,让她难受。 当然,池臣宴也怕,她知道他这次发病是因为太过‘劳累’,以后都不肯了。 池臣宴烦恼的揉着太阳穴。 头更痛了。 楼上卧室门紧紧关着,从门缝看,卧室里也关着灯。 他走到门前拧了拧门,果然反锁了。 池臣宴敲敲门,“婳婳?” 没人理他。 当然,也可能是他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了。 他捂捂耳朵,对着房间门认错:“老婆,我错了。” 他说:“我没有不想跟你说,也没有觉得你没用帮不了我,我真的就是怕自己那样子会让你担心。还有,我怕我太丑了会让你不喜欢。” 池臣宴语气低下,“老婆,你别不理我,你先开门好不好?” 依然没人理他。 池臣宴皱紧眉,想到明源说的话。 默然几秒他转身下楼。 房间里,秦诗靠在门板上。 听他敲门,听他说错了,抿紧唇没理他。 他本来就错了。 他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以前不说,现在他们都结婚了,都那样亲密过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他把她当什么了? 秦诗确实很生气。 不想理他。 可他也不再敲了,而且秦诗还听见了他转身离开下楼的脚步声。 她手指轻轻蜷缩。 他这就走了? 一颗心彻底沉下去,酸涩感涌上来。 果然,男人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之前还没做什么的时候,哄她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啊,现在呢,就连多哄两句都不舍得。 秦诗深呼吸。 算了,不哄就算了。 大不了她就跟他离婚! 只是离婚两个字从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秦诗心脏一阵刺痛,痛得她眼睛都红了。 她咬紧唇。 讨厌。 池臣宴真讨厌! 想着想着,眼泪就啪嗒落下来。 也是那一刻灯忽然亮了。 刺目光线让她眼前一花,忙偏头闭上了眼。 秦诗听见阳台门被推开的声音,男人的脚步声随之靠近。 眼睫颤动,她睁眼看过去。 池臣宴身上的白色衬衣格外褶皱,灰扑扑的,就连那张俊脸都沾了灰。 他是爬阳台上来的。 快步走到她面前,神色紧绷,“怎么哭了?” 说着话,抬手要来摸她的脸。 “不关你事。” 秦诗再次偏头,语气紧绷,“我说了让你别回来,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下一秒,她听见池臣宴的声音,“老婆,你说什么?” 秦诗烦躁看回他,“我说我不想见到你。” 池臣宴喉结滚动,眉心皱紧,捂了捂耳朵,低声:“宝贝,我听不见了。” “你幼不幼稚,还装聋?” 秦诗瞪他,“装聋就有用吗,我说……” “真听不见了。” 不等她说完,池臣宴委屈打断,“我头疼,耳朵疼,是因为我快听不见了。” 他睁开眼重新看向她,看她浮起惊讶的眼睛。 “真的。” 池臣宴倾身,用力抱住她柔软身体,声音颤抖,“宝宝,我快听不见了。” “耳朵好疼,头也好疼。” 他低头在她颈边,委屈又难过,“怎么办?宝宝,我不想聋,不想以后都听不见你的声音……” 秦诗心尖狠狠一颤,偏头看向他右耳。 所以她之前做梦听见他说耳朵疼,是真的! 她指尖轻颤,碰了碰他微凉耳骨,“怎么会?” 池臣宴感受着她指腹在耳朵上轻摸,觉得好舒服,他顺着她动作偏头在她指腹蹭了蹭,那意思是想让她继续摸。 只是这动作,确实很像讨主人欢心的狗。 秦诗手指顿了顿,到底还是没退开,用指腹轻抚他耳廓,声音下意识放轻柔,“真的听不见了吗,还很疼吗?” 池臣宴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的话,他只是抱她更紧,用那种特别绝望的语气问她,“老婆,要是我真的彻底聋了,你会嫌弃我吗,你还要我吗?” 他低头,将脑袋埋进她颈窝,用脸在她颈窝里蹭,薄唇时不时擦过她颈上肌肤,似乎在占她便宜。 可他语气却是闷闷的,低求,“老婆,你别不要我。” 男人这时候把自己放低到极致,恨不得变成她怀里的狗,只要她摸摸头他就拼命摇尾巴。 他抱着她腰,薄唇已经从她颈上亲到她唇角,说起话来可怜得要命,“老婆,我以后会听话,再也不骗你不瞒你了,你别生我气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说完,抬眸看她。 秦诗抿唇,轻声,“我刚才还在想,要和你离婚呢。”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男人目光轻颤,“我就知道我老婆很爱我,肯定不会不要我,肯定会原谅我的。” 他捧住她脸,颤抖着亲亲她额头,“宝贝,你真好。” 声音也带着颤,虔诚而执着的同她说:“秦诗,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秦诗睫毛轻轻一颤,眼泪啪的又掉下来了。 完了。 她老公真听不见了…… 第78章 乖乖,你就当疼疼我 蒋允川闻询急急赶来,见到池臣宴就问:“怎么回事,池总,怎么忽然来医院了?” 白天让他来医院检查不来,大半夜倒是来了。 池臣宴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看着他,蒋允川疑惑,“怎么了池总?” 池臣宴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倒是秦诗听见声音,急急忙忙从浴室出来,“是蒋医生吗?” 来医院的时候明源给蒋允川打了电话,说是池臣宴的主治医生。 池臣宴的情况蒋允川最清楚,所以到了医院,他们就先住进病房等着蒋允川。 蒋允川闻声转头看过去,看到秦诗第一眼就明白了,这就是池总的老婆。 果然很漂亮,就算现在穿着简单的素色长裙,披散长发没有化妆,可红唇明眸,难掩本身的艳丽。 难怪这位从来不近女色的池总把控不住,累到发病了。 蒋允川忙礼貌微笑,“夫人您好,我姓蒋,是池总的主治医生。” “蒋医生您好。” 秦诗走过去,也很客气,“池臣宴他现在暂时听不见了,需要怎么做,做什么检查,怎么治疗,您跟我说就行了。” 蒋允川脸色微变,“听不见了?” 他忙看向池臣宴,池臣宴看着他,不说话。 蒋允川眉心收紧。 不太可能啊。 这么几年,池臣宴的病情都挺稳定的。 就算发病,也最多就是耳鸣严重导致头痛耳朵痛听觉变弱一点,不至于完全听不见啊。 他正迟疑,秦诗在旁边说:“嗯,他之前跟我说他耳朵疼,头疼,听不见了,我才急着带他来医院的。” 蒋允川皱紧眉走到床边,先从左边询问池臣宴,“池总,能听见我说话吗?” 池臣宴没反应。 蒋允川更奇怪了。 这左耳也不至于完全没听力啊? 他又绕到右边,贴近池臣宴耳朵,声音提得很高,几乎是吼着说话,“池总,能听见我说话吗?” 秦诗在旁边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池臣宴面无表情,可搭在床上的手指却紧了紧。 蒋允川发现了。 明白了。 他无语,心底暗嗤。 他就说嘛。 怎么可能? 池臣宴要是真完全听不见了,那是对他医术的侮辱! 而池臣宴已经偏头看他,用看傻逼的眼神,“你想跟我说什么可以打字给我,别靠我太近。” 蒋允川微笑退后,“好的池总。” 说完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哦,忘了池总听不见了,那我就交代夫人好了。” 池臣宴:“……” 手指握紧,用警告的眼神看他。 蒋允川只当没看见,看向秦诗,微笑,“是这样的夫人,池总呢,是因为以前受伤感染导致发烧,损伤了听觉神经,虽然经过治疗后听力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这个病根是留下了。不过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帮池总调理,恢复的算是不错,也很少再发病。” 秦诗闻言目光轻闪。 所以说,是他18岁的时候被打受伤那次? 她看向池臣宴。 池臣宴也望向她,目光平静。 秦诗咬紧唇,又看向蒋允川,“然后呢,他这次为什么发病?” 蒋允川叹气:“您知道的,人体的神经系统是很脆弱的,根本经不起刺激,不要说一个神经系统本来就有损伤的人,就算正常人过于劳累或者忽然经受刺激,有时候也会产生一些耳鸣头痛的问题。” “所以我一直在劝池总要好好休养,不要过于劳累,不要情绪过于激动等。昨天早上池总忽然发病叫我过去别墅,我就已经再次提醒过他并且给他开了药。按理说好好休息的话这一天下来也该好些了,这到了晚上,怎么忽然就更严重了呢?” 秦诗在那瞬间想到什么,耳根忽然就红了。 所以池臣宴这次为什么会忽然发病,为什么白天还能听见,晚上会更严重了? 因为他发病后还是不肯休息,一夜没睡,中午就去了公司上班,晚上她去他公司后,他又…… 那时候他就已经是很不正常的状态了,却还缠着她荒唐。 所以在那之后才会彻底失去听觉? 想到这些,秦诗红着耳朵看向池臣宴,很想瞪他。 可他眼神无辜的看着她,一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瞪他的样子,让秦诗又很无奈。 深呼吸,秦诗又看向蒋允川,“那,他的病就没有办法彻底治疗吗?” “如果确实是没有办法保守治疗了,可以选择手术,不过手术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蒋允川说:“而且术后休养时间很长,所以池总一直拒绝手术治疗。” 对池臣宴来说,每一天时间都很宝贵,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休养上面。 “我知道了。” 秦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做?” 蒋允川,“我稍后安排池总做全面检查,然后根据检查情况出治疗方案,这次应该是暂时性的失聪,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夫人也不用太过担心。” 秦诗微微松了口气,“谢谢蒋医生。” 又跟蒋允川说了几句,蒋允川去安排检查的事,病房里只剩下池臣宴和秦诗。 秦诗这才走回床边坐下,烦恼的看着池臣宴。 池臣宴来握她的手,轻捏着她指尖,声音温柔:“蒋允川说什么了,让你苦着个脸?” 秦诗摇摇头,拿出手机打字,也不知道在打什么,自己脸倒是先红了。 池臣宴轻挑眉,很是好奇,直到她把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 「蒋医生说,你要禁欲三个月!」 池臣宴眼角微微一抽。 差点气笑了。 要不是他都听见了,大概还真以为蒋允川那个庸医会那么狠! 强行忍下,他深呼吸看向秦诗,脸色不太好,“蒋允川就是个庸医,你别听他的,我这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怎么就需要禁欲三个月了?” 秦诗又打字:「你要是清楚你能彻底听不见?反正医生的话你必须听,这三个月你好好休养,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池臣宴:“……” 艹。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像,卖惨过头了? 他现在立马恢复听力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可想了想那个结果,大概会让秦诗更生气。 池臣宴沉默两秒,抬手一拉,把秦诗拉到了自己怀里。 偏头去亲她耳朵,“老婆,三个月不做,你真忍得住吗?” 也不管她说什么,反正他‘听不见’。 他只是从她耳骨亲到她耳垂,然后再滑落她最敏感的耳根处,厮磨着轻吻,“反正我忍不住,蒋允川一直说我不能过于激动,那你要是三个月让我只能看不能碰,我会更激动,激动到死掉那种。” 感觉到怀中人在微微颤抖,他轻勾唇,含住她白嫩耳垂轻吮一下,同她讨价还价,“所以,三天好不好,这三天我们不做,我保证这三天好好休息。” 秦诗被他亲得有点儿发软,却不肯同意,三天也太短了。 想挣扎出来给他打字,他却不松手。 在她耳边求着哄着,“老婆,乖乖,你就当疼疼我,三个月真的太久了。宝贝别对我那么残忍,嗯?” 说到最后,他摆烂似的,“反正你要真让我三个月不做,你还不如让我彻底聋了,我宁愿一辈子听不见,也不能不抱老婆。” 他越说越过分,直白得让秦诗浑身发烫。 男人吻着她耳朵,一路吻到她颈边,在她细腻肌肤上轻吮出一个个红印,感觉到她颤得更厉害,他弯唇,轻咬她锁骨,“老婆,你明明也很想要……” 秦诗终于忍不住,指尖抵在他肩,颤软着开口,“我没有,反正三个月,你别想。” 这还是医院,他又胡来。 池臣宴:“……” 哦,听不见。 他抬头,吻吻她唇角,温柔轻笑:“我老婆最乖最疼我了,我知道老婆答应我了,就三天。” 秦诗:“……” 忽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装? —— 池总:这残疾大佬赛道,也是让我闯进来了!\(^o^)/~ 第79章 找到她的少年,哪怕只是抱抱他 当然,蒋允川也知道,这也跟池臣宴本身工作强度大精神状态紧绷有关系。 并不是完全因为那事儿。 那不过是个诱因罢了。 “池总这个人向来就不怎么听话,把工作当成命似的,我跟他说了好多回,这钱也赚不完,没必要那么拼命,可他就是不听。现在夫人您在,就劳烦您多劝劝他,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秦诗点头,“我知道了。” 想了想,又问出她怀疑的问题,“那,现在他是真的完全听不见了吗?” 蒋允川腿下意识一抖。 虽然他也很无语池臣宴装聋,不过既然池大佬装了,他自然不好拆穿,毕竟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 所以他清清嗓子,只是说:“夫人放心吧,就算池总现在听力真的有问题,那也是暂时性的。让池总好好吃药输液,明天早上我再安排人来替池总做针灸理疗,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的。” 秦诗这才彻底放心:“那就麻烦蒋医生了。” 蒋允川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的医德啊,都败在这位大佬身上了。 秦诗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没有立刻回病房。 她靠在病房外的墙上,想了很久。 池臣宴不要命的工作,当然不是为了赚钱。 他只是想要,快一点,回到她身边。 她现在,都知道了。 可她还是想不通,当年池家人为什么那么对他? 他父亲怎么能那么狠,将他打伤再送走,让他自生自灭。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熬过来的话…… 那个可能让秦诗心脏紧缩,心尖被人狠狠揉捏着。 要是那时候她真的知道了这些。 她一定会去找他,不计后果也要找到她的少年,哪怕只是抱抱他。 没有人心疼他,她心疼。 就算到了现在,她想一想那时候的他,也觉得心疼得不得了。 秦诗垂眸,眼圈有些红。 她闭上眼深呼吸。 缓了好一会儿,直到情绪完全平稳,这才推门进去病房。 池臣宴平躺在床上,闭眼安睡。 手背上插着留置针正在输液。 他脸色很不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了。 所以检查完躺上床,闭上眼就昏睡过去。 秦诗在床边坐下,指腹落在他睡着后也收紧的眉心,轻抚了抚,低低闷声:“都这么难受了,还来逗我。” 还缠着她说那些不要脸的话。 秦诗坐了会儿,靠着他没有输液那边躺下,侧身轻抱住他,看了他一会儿,又靠得更近,红唇贴上他耳朵,很温柔的亲了亲。 他现在睡着了,她想怎么抱他亲他都不用害羞了。 秦诗眼睫轻颤,退开看了看他的耳朵,又忍不住贴上去,顺着他的耳朵尖,一点点亲到他的耳廓,然后落在他耳垂。 只是很轻的贴吻,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张嘴去咬去吮,怕吵醒他。 偏偏这样亲着,越亲,秦诗越觉得喜欢。 她心弦颤得厉害。 忽然就好像明白,池臣宴为什么总是想抱着她亲来亲去,累成那样痛成那样了,还要在她耳朵上颈上脸上唇上不断的亲,像条狗似的舔来舔去。 这一刻,秦诗简直完全了解了。 她也喜欢。 越亲,越不想松开。 而男人这样睡着,可以任由她肆意妄为,也不用担心被他笑话,这样的认知让她更想靠近了。 秦诗就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抱着他,亲完他耳朵就亲亲他脸,亲亲他下巴,然后亲亲他唇角。 最后看到了他性感的喉结,目光轻闪。 之前荒唐时,她受不了胡乱咬过他的喉结。 现在上面还有被她咬过的痕迹,浅浅的,却格外暧昧。 秦诗还记得,她咬上去时,他在耳边的闷哼,喘得格外厉害,抱她也更紧,恨不得将她撞碎。 可她其实不太记得咬上去的感觉了。 因为那时候,她意识已经迷乱,失神得厉害。 秦诗深呼吸,偷偷咽了咽口水又抬眼看看他。 他睡得很安稳,眼睫都没动。 秦诗眨眨眼,就算这样她还是有些紧张,像做贼似的缓缓低头,偷偷靠近。 直到柔软的红唇贴上了他性感的喉结,她呼吸微顿,闭上眼迟疑几秒,探出舌尖轻舔了舔。 正窃喜时,她就惊悚的发现,他喉结缓缓滚动了两下。 秦诗:“!” 她瞬然睁大了眼,僵硬抬头,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眼。 脸颊刷的红了个透。 秦诗慌乱抬起头,“你,你醒了?” 池臣宴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就没真的睡着。 她出去了,他自然要等她回来才能睡。 只是他也没想到,会等到个惊喜。 平时让她主动抱抱就脸红的人,竟然会趁他睡着偷偷亲他,亲得那么缠.绵,让他完全舍不得醒来。 要不是因为她舔他喉结时他兴奋到没控制住,也不会让她发现。 此刻对上她慌乱的眼和红透的脸,池臣宴也非常懂事的没有提她偷亲他的事,自然也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而是反问她,“回来了,蒋允川又跟你说什么了?” 秦诗见他没说她偷亲他的事,暗暗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没发现。 她正想说话,想到他听不见,又忙起身拿手机给他打字。 温香软玉从怀里离开,池臣宴有些失落。 他看着秦诗打出来的字,「蒋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你这些天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接着,她又轻敲键盘,将手机屏幕给他看:「阿宴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 这次,保证不吵到他了。 池臣宴一颗心都是软的,用没有输液的手把她搂回怀里,将被子搭在两个人身上。 “婳婳陪我睡。” 他微侧身亲亲她额头,低声温柔:“液体不用管,护士会看着时间过来的。” 秦诗也确实很累了。 她也算是熬了两个夜晚,也就早上睡了几个小时,所以这会儿听池臣宴这样说,她就放下心来,靠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病房外的声音吵醒的。 “我就是听说五哥生病了,来看看他,现在不方便进去吗?” 她皱眉,听清那个声音是池臣郁的,接着是明源的声音:“抱歉啊七少,Boss现在需要静养,您如果想关心Boss,还是等Boss出院后再联系吧。” “可是……” 池臣郁迟疑几秒:“那我五嫂呢,我见见我五嫂总行了吧,五嫂不是也在医院吗?” 明源一板一眼:“夫人现在跟Boss在休息,应该也不方便见您。” 池臣郁少爷脾气上来了些:“你是故意的吧,我就见见五嫂怎么了,我有事点儿想找她。” 秦诗眉心收得更紧。 她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看看抱着自己的池臣宴,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液早已经输完了,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取掉了液体。 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听见了? 如果能,那不是会被池臣郁吵到? 秦诗不太放心,她轻手轻脚的从池臣宴怀里退出来,可刚退出来,池臣宴就醒了。 男人睁眼时眼神不如平时清明,黏糊糊重新将她抱回去,“怎么了?” 秦诗:“池臣郁来了,说有事找我,我去看看。” 他皱眉:“什么?” 秦诗无奈,还听不见啊。 她只能又拿手机给他打字,池臣宴看了眼,“哦,那让他进来吧。” 他松开秦诗,淡然道:“有什么事让他进来跟你说,反正我也听不见。” 顿了顿,又轻飘飘补充:“不过,我得看着你们。” 秦诗:“?” 二十分钟后,池臣郁进入病房。 看看已经收拾齐整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秦诗,又看看靠坐在床上抱着手臂偏头看他的池臣宴,靠在门板上,弱弱叫了声,“五哥?” 池臣宴看着他没说话。 池臣郁收紧眉心,不太确定的问秦诗:“五嫂,我五哥真听不见了啊?” 秦诗打电话给他让他进来的时候,说池臣宴听不见了,有话进来说。 可他不敢信。 秦诗点头,“他暂时性失聪,不过医生说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池臣宴垂眸,拉过秦诗一只手揉捏她手指。 池臣郁见状眼神复杂,“所以现在真的听不见?” 秦诗垂眸看看池臣宴无聊到捏着她的手指玩,也没抽回来,任由他玩。 “嗯,你现在就算在他面前蹦迪他也听不见。” 她看回池臣郁,“所以,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池臣郁纠结,“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秦诗其实也很怀疑。 她沉默两秒,忽然抬了另只手,对池臣郁招招手,“阿郁你过来。” 说话时,目光朝池臣宴面上落。 池臣宴垂着眸继续捏她手指,这会儿已经捏到了掌心,只在她看向他时抬眸看她,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池臣郁紧贴着门,心口怦怦跳,也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只弱弱道:“五嫂,您可别在五哥面前这么叫我……” “没关系,他听不见。” 秦诗轻弯唇,“不信,你叫我一声姐姐,你看他有没有反应?” 池臣郁:“?” 真的可以吗? 喉结缓缓滑动,他迟疑几秒,还是忍不住开口,“姐……姐?” 池臣宴还真没反应。 秦诗若有所思的看看他,他也和她对视着,唇角甚至带上弧度,“一直看我做什么?” 池臣郁瞬间差点兴奋到跳起来,“卧槽,姐姐,我五哥真聋了!” 秦诗:“……” 你倒也不用那么兴奋。 —— 池总:呵呵。 第80章 想让她,也多看他一眼…… 这些池家人果然没有好的。 见池臣宴听不见了,他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秦诗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了,略显烦的问道:“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池臣郁的兴奋立刻变成了心慌。 他能清楚感觉到秦诗忽然间对他的不满。 刚才还叫他阿郁,这会儿看他的眼神就很敌视。 是因为他五哥? 池臣郁心口略闷了些。 看来,秦诗真的很喜欢他五哥。 所以他刚才的表现,让秦诗不满他了。 池臣郁瞬间僵硬了点,他看看好整以暇靠在床上,此刻也抬眼看他,眼神明显冷淡的池臣宴。 哪怕池臣宴听不见,可被他这么盯着,有些话还是不太好说。 所以他摸摸头发,迟疑着开口,“就,我就是想问问,之前我给五嫂你发的消息,你,帮我跟五哥说过了吗?” 他要是不问,秦诗都忘了。 眨眨眼,她很诚实的摇头,“对不起,事儿太多,我忘了。” 池臣郁扯扯唇角,“没事。” 他清清嗓子:“那,麻烦五嫂你抽时间跟我五哥说说,我经纪人一直在吵我,挺烦的……” “好。” 秦诗点头,“还有事吗?” “没有了。” 池臣郁看看一直盯着他的池臣宴,暗暗叹气,就算有这话也说不下去啊。 何况,秦诗看起来对他比之前还疏离了些。 就只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开心的反应。 池臣郁最后只能尴尬道:“那我就先走了,五哥你好好休养,五嫂,拜拜。” 说完他转身离开。 出了病房一直不停的朝走廊尽头去,一直走到电梯那边,才停下来闭上眼,仰头深深呼吸。 心口闷得很。 来医院,确实是因为听说池臣宴住院了,想来探探情况,他经纪人也确实一直在催他。 当然,还因为他给秦诗发消息打电话她也不回不接,他心底很慌。 烦恼着是不是因为他之前给她发消息做得太明显了? 她察觉到什么。 所以没忍住一大早就赶过来。 想见见秦诗,想解释解释自己之前发消息的事。 可当着池臣宴的面那些话根本说不出来。 而秦诗的反应也让他更难受了。 她就那么喜欢五哥,喜欢到,他稍有一点不好的反应,她就会对他这样冷淡吗? 池臣郁站了片刻,重新睁开眼,眼底暗淡。 拿出口罩和墨镜戴上,双手插兜,走进电梯。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池臣宴握着秦诗的手揉捏的画面,暧昧亲密。 还有在池臣宴办公室,她从休息间出来,娇娇软软的叫阿宴,抱着池臣宴撒娇的画面。 心跳凌乱,池臣郁背脊紧绷着,靠上电梯壁,看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关闭。 喉结滚动。 他也想握她的手,听她用娇软缠绵的嗓音叫他‘阿郁’,靠进他怀里。 想抱她,甚至…… 池臣郁呼吸都发紧。 深呼吸好几下,他拿出手机给他的经纪人打电话。 接通后不等经纪人开口,他冷声:“帮我联系京都电视台,就说我要上《人物聚焦》,要秦诗主持!今天正好有时间,今天下午就录制,不要提前告诉她是我接受采访,所以她也不用准备什么大纲,临扬发挥就行,随便她问什么都可以。” 经纪人:“……大少爷你发什么疯?” 池臣郁:“你不是怕我曝光不够吗,既然现在没有别的事儿,接受个访谈不好吗?” 经纪人:“那你也太着急了吧,还随便她问什么……” 池臣郁冷声打断:“你只需要去给我安排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 说完挂了电话。 长指紧紧捏住手机,紧到颤抖,指节微微发白。 他想,他可能确实疯了。 明明知道五哥不是好招惹的,可他偏偏控制不住。 多见秦诗一面,就多一分贪。 她越是对他冷淡。 他就越是想,让她,也多看他一眼…… 也因为他这一出,没多久秦诗就接到了台里的电话,说是让她赶紧回去电视台,有个临时的访谈,指定要她主持。 现在回去团队开个紧急会议安排一下。 秦诗有点惊讶:“什么访谈?” 打电话的同事说:“不知道,不过好像是个很火的大明星,神秘兮兮的不愿意透露姓名,说是因为今天下午有时间临时安排的,还说可以临扬发挥,随便问什么都可以。” 秦诗:“……” 这么临时这么随便吗? 大明星? 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池臣郁的名字。 她眉心收紧。 不会吧。 她有点迟疑,也不敢确定。 池臣宴正靠坐在病床上看江南归送来的文件,却也分心观察着她,她去阳台接了电话后回来脸色就有点奇怪,等他挑眉问道:“有什么事?” 秦诗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想说什么,又想到他听不见,干脆坐回床边给他发消息:「台里打的电话,说是下午有个临时访谈,让我去台里开会准备。」 池臣宴看了眼,眉心也收紧:“谁的访谈?” 秦诗:「不知道,对方没透露身份。」 她又发:「我今天不能在医院陪你了,不过你得在医院好好休息,不许乱跑,我录完节目就回来。」 池臣宴薄唇轻抿,虽然有点舍不得,却没多说什么,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她掌心:“工作重要,你去忙,不用管我。” 秦诗轻咬唇,「那我先走了,还得回去换套衣服。」 池臣宴点头,可见她起身就要走,他又无奈握住她手拉住她,“就这样走吗?” 秦诗轻眨眨眼,用眼神问他,不然呢? 池臣宴无奈弯唇,“老婆,告别吻。” 秦诗瞬间咬住唇。 池臣宴无奈。 昨天晚上都敢偷偷舔他喉结了,现在说个告别吻又开始脸红。 他抬手勾住她颈把她朝自己的方向拉近,主动低头亲亲她软唇,柔声低笑,“这样,婳婳现在还不习惯吗?” 秦诗轻抿红唇。 还没说话,又听他轻叹:“那,三天后,婳婳兑现承诺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秦诗这才疑惑,抬了水灵灵的眸看他,“什么承诺?” 池臣宴这回好像是看清了她的口型,又或者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他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晃了晃,唇角上撩,“承诺是录了音的,婳婳这么快就忘了?” 秦诗:“……” 想到了那个录音。 可那不也就是亲亲他吗? 有什么好怎么办的。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怂。 所以她说:“我没忘。” 池臣宴摇头,“发消息给我,听不见。” 秦诗无奈又发消息给他,耳朵微微红着,「我没忘,我承诺的事,会兑现的。」 池臣宴手机响了声,他点开消息,眼底浮出笑,“嗯,多了一条证据。” 他再亲亲她唇,温柔得不得了,“好了乖乖,去工作吧,晚上早点回来。” 秦诗点点头,他放开她,她起身离开。 回家洗漱换了身职业套装,再去电视台,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开了几个小时的会。 秦诗一边听节目组导演他们说,一边写了临时的采访大纲。 虽然受访者说不需要准备,可对他们来说不准备是不可能的。 针对对方明星的身份,秦诗还是准备了些适合明星的问题。 剩下的,等见到了人,她会再根据情况进行调整。 下午四点,访谈对象低调到了电视台,去了休息室休息等候。 访谈时间是四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秦诗作为主持人,准备先去休息室看看,跟采访对象沟通沟通。 走到门口,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是个有些眼熟的人。 秦诗愣了愣。 是之前在松城见到过的,池臣郁的经纪人。 她心口咯噔一下。 果然被她猜对了。 忽略了经纪人朝她看来的复杂眼神,她抬眸看向休息室里面。 穿着黑色休闲t桖的男人带着墨镜,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手中端着杯咖啡,也正好抬眼朝她看来。 对上她视线,男人勾唇,笑容乖巧,“姐姐,好巧,又见面了。” 第81章 喜欢她,你不配! 倒是池臣郁的经纪人开口,“秦小姐,您是来跟我们阿郁沟通待会儿采访的吗?” 秦诗看过去。 池臣郁的经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带着非常职业的笑,只是看她的眼神,从松城开始就很复杂。 秦诗目光轻动,也端着职业礼貌的微笑,同她点点头,“嗯,因为这个采访过于突然,之前我们并不知道采访对象是谁,所以我只能临时做出一份采访大纲。现在过来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份大纲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以免稍后的采访出现什么不愉快。” 虽然是录播,不好的可以剪掉,可节目组也担心采访过程中出现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毕竟是明星,很多明星都是不好伺候的。 不等经纪人说什么,房间里的池臣郁已经懒散开口,“没什么不愉快的。” 秦诗和经纪人看过去,池臣郁看着秦诗,唇角的笑始终很乖巧,偏偏头,“姐姐想问我什么都可以,我保证都乖乖回答。” 经纪人眉心略收,她带了这位少爷三年,要是还看不出这位少爷对这秦诗的心思,她就白混了。 可秦诗的身份她自然也知道了。 池氏现任掌权人的妻子,池臣郁五哥的老婆。 经纪人暗暗叹气。 这少爷是在玩火啊! 只是现在当着秦诗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既然这样,那秦小姐就跟阿郁聊聊吧,我正好有事,去见见另一个节目组的制片人。” “好。” 秦诗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大家都在抢的娱乐王牌节目。 经纪人转身离开。 秦诗走进休息室,为了避免传出什么绯闻,她没关门。 把打印出来的采访提纲递给池臣郁,坐到他对面沙发,姿态疏离,“池先生,您先看看这份提纲,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还能再修改一下。” 她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池臣郁墨镜下的眼睛浮出不甘。 捏着那份提纲,没看,只是无奈笑笑,“姐姐,我说了随便问,这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 “池先生。” 秦诗神色认真,“这是我的工作,对我来说没有随便。” 顿了顿,她又补充:“还有,希望在工作扬合,您能叫我秦女士,或者秦主持人。我不希望您对我的称呼,给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池臣郁捏着提纲的手指紧了紧。 他轻垂眸,声音忽然很低,带着浓浓的失落,“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秦诗目光收紧。 池臣郁抬眸,透过墨镜看她。 秦诗看不清他的眼神,却听见他的话,带着自嘲的笑,“其实我不信姐姐看不出来,毕竟不管是我的经纪人,还是五哥都已经看出来了。” 他喉结滚动,嗓音变得艰涩,“之前五哥叫我去公司,就是警告我,他卡掉我的代言,也是在警告我。” 池臣郁闭了闭眼,取下墨镜,用很委屈的眼神看向秦诗,“所以,姐姐这样对我,是要拒绝我的意思吗?” 秦诗神色微变。 她之前确实没看出什么,毕竟池臣郁表现不明显。 最多也就是叫了个“姐姐”,稍显暧昧,可他当时也解释了。 直到池臣宴跟她说起这事,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池臣郁这样怕他五哥,正常情况,他打死也不可能叫出那样暧昧的称呼的。 当然,她也没想到,池臣郁会直接在这里跟她说出这样的话。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拒绝?” 秦诗放下了主持人的姿态,用更冷淡的眼神看他,“池臣郁,你还记得,我是你五哥的妻子,我是你的五嫂吗?” “拒绝这个词,根本就不应该用在我们之间,因为我们之间连拒绝的可能都没有。从头到尾,你就不应该跟我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秦诗内心还是不太相信池臣郁对她会有什么感情的,毕竟他们也没见几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她早就觉得,池家人阴险狡诈。 说不定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想要对付池臣宴! 池臣郁闻言手指紧握,抿着唇角一时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 她是他五哥的妻子。 从五哥回国,他就最怕五哥。 可他也没想到,会在见到秦诗的第一次,就心动了。 是没有办法控制那种心动。 他自己也想不通,他怎么敢对秦诗心动? 可感情本来就想不通。 他就是对她一见钟情,他能怎么办? 甚至每见她一次,心动就更深一分。 哪怕他们之间没说几句话,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疏离冷淡,他越是想要靠近她。 他也想看到她淡然冷漠之后的另一面,是面对五哥时那样的娇气柔软。 这样的念头慢慢的甚至超出了对五哥的害怕,让他想疯上一回。 但他没有机会。 他连想见见她,跟她单独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只有这样,他才能单独见到她,能跟她说说话。 所以他克制不住。 如果他这时候不说,他都不知道下次要说出这些话,要等什么时候? 他池臣郁从小到大,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这样的求而不得,让他更加难以控制。 见他不说话,秦诗也不想再说什么,她甚至觉得今天这个专访她不应该主持。 谁知道待会儿采访的时候池臣郁会说出什么惹人误会的话来。 池臣宴要是知道了,吃醋是肯定的。 秦诗起身,“这份大纲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我会把它交给我们另外的主持人。这次专访我没有办法继续主持了,希望你能理解,也配合一下别的主持人。”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看着秦诗冷漠的背影,池臣郁心脏紧缩着,又闷又痛。 他很清楚。 就这样让她走的话,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秦诗不会再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那一刻冲动上头,他起身追过去抓住秦诗的手腕,“姐姐。” 秦诗皱眉要将手从他手中挣脱。 他紧握着不放,眼圈红红的看她,“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话有些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我能理解。可我也没办法,我真的喜欢你。” 池臣郁声音颤抖,“我也不是要和五哥抢什么,我也不敢跟他抢什么,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怕他。我就想,就这样喜欢你,也不行吗?” 他握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姐姐,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跟五哥抢。你依然是他的妻子,在外人面前依然是我的五嫂。我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我可以不在乎名分,这也不可以吗?” 门开着,秦诗怕动静太大引人注意,只能咬牙盯着他,“池臣郁,你是不是疯了?”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池臣郁忽然笑了,“可能吧。” 都说他疯了,那他应该就是真疯了。 他红着眼睛,笑着跟秦诗说:“可是池家人其实都是这样的。姐姐,你根本不了解,池家人都是疯子,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在池家,没有人会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所以,你也不用害怕。” 秦诗听不懂他的话。 她只是觉得被池臣郁这样抓着手说这些让她很烦躁,“你放开我!” 池臣郁握紧不放,看着她眼底的烦躁厌恶,他情绪就更激动,一句句说:“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五哥?” “姐姐,我和他长得不是很像吗,可我比他年轻,比他开朗。对了,他还杀过人你知道吗?我比他干净!” “他在池家就是个不被人待见的野种……” “啪——” 耳光声打断了池臣郁脱口而出的话。 秦诗趁他怔愣时抽出了被他握得发痛的手腕,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把你的嘴放干净点!” 之前他发消息,说什么演戏,秦诗还怀疑过,池家人在配合池臣宴演出。 毕竟他们看起来那么怕池臣宴,却又要骂他凶他,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可现在秦诗觉得不奇怪了。 这些池家人骨子里就是这样卑劣的。 池臣郁怕池臣宴又怎样? 那不妨碍他背着池臣宴又争又抢,不妨碍他羞辱池臣宴。 因为他们从骨子里,就从未看得起池臣宴! 秦诗深呼吸,不想再跟池臣郁多说一个字,再次转身。 可这一转身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影,让她心跳都凝滞了半秒。 站在门外不远处靠着走廊墙壁男人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休闲套装,也戴着墨镜。 看起来特别休闲年轻,完全是校园男大。 可他脸色很不好,双手插在裤兜,姿态冷然的靠墙而立,看不清墨镜后的眼神,只能看到俊脸的紧绷,唇角抿出的冷漠弧度。 “池臣宴?” 秦诗心尖一颤忙朝他走去,“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她还想问问他都听到了什么,却忽然想到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又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他听不见池臣郁说的那些过分的话。 池臣宴偏头看她一眼,又抬眸看向还站在休息室门内的池臣郁。 池臣郁捂着脸颊,也看向他。 眼里有畏惧闪过,可很快被他强行压下。 他忽然笑了笑,“五哥,其实能听见吧?” 秦诗一愣,看向池臣宴的耳朵。 池臣宴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只冷漠盯着池臣郁。 池臣郁闭了闭眼,“听见了也挺好,是,就像你之前猜到的,我确实喜欢上姐姐了。” 他摸着自己被秦诗打过的脸,重新睁开眼看过去,唇角弧度更深,“姐姐刚才那个耳光,打得我很爽。不过五哥看起来似乎很不爽,要是五哥不爽,就弄死我好了。” 他说着那天在池家,跪着说的差不多的话,接下来却说:“如果弄不死我,我就会一直喜欢姐姐。” 秦诗恨不得将他的嘴堵住。 池臣宴眼底确实有杀意闪过,薄唇也勾出冷酷,“真以为我是什么法外之徒杀人狂魔?” 他冷嗤,随后又冷笑,“你说你喜欢她?” 池臣宴笑得很凉,“你以为身为一个池家人,喜欢一个人就靠嘴说就行吗?” 那一刻,脑海中全是18岁那年池牧远同他说的那些话。 “知道我为了喜欢她,付出了什么吗?” 池臣宴眼底几乎要浮出血色,好在墨镜遮着,秦诗看不到。 池臣宴也没看她,让自己忽略她此刻看他时惊讶不安的眼神。 他只是看着池臣郁,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寒冰的刀刃贴着皮肤划过,带着令人汗毛倒竖的锋芒,“池臣郁,喜欢她,你不配!” 第82章 夫人和保镖的play 再加上池臣宴的话,让他不甘。 “你付出了多少又怎么样?” 池臣郁绷着脸咬着牙,“你可以,我也可以,你凭什么说我不配!” “是吗?” 池臣宴莫名冷笑了声,拿出手机给池家老爷子拨了个电话过去。 池臣郁更慌了,腿已经开始发软。 电话很快接通,老爷子刚“喂”了声,池臣宴开口:“池臣郁说喜欢我老婆,并且愿意为我老婆付出一切。所以,当初你们怎么对我的现在就怎么对他。” 池臣宴抬眸扫一眼面无血色的池臣郁,幽幽轻笑:“让他好好,感受感受!” 池老爷子:“……什么玩意儿?” 池臣宴已经挂了电话,再看向池臣郁,“放心,我不会动你。等你访谈结束,我会让人送你回老宅。” 他挑眉,唇角竟莫名勾出了一抹笑:“很期待看见你,为了爱不顾一切。” 池臣郁:“……” “好啊!” 他吞吞口水,仰了下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也是配得上姐姐的!” 池臣宴已经懒得看他,他只看回神色复杂的秦诗。 握住她的手让她靠近自己,声线恢复了温和,“我在医院待了一天,已经好很多了,所以来接你下班,什么时候可以走?” 秦诗眼睫闪动。 所以他真能听见了? 当着池臣郁的面,她暂时没多说,只是轻声:“我去跟制片和导演说一下,让谢欢来主持待会儿的访谈,然后就可以走了。” 到现在,这访谈她肯定没有办法主持了。 如果池臣郁还接受访谈,只能让谢欢来接手。 池臣宴点头,“好,我陪你去。” 两人都没再管池臣郁,牵手离开。 因为谢欢采访慕斯睿的那期节目今天晚上要开播,所以谢欢本来就在台里做最后的工作。 听说可以接手池臣郁的访谈,自然非常愿意。 池臣郁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也没拒绝。 不过这对秦诗来说是最好的。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台里损失了这个访谈,毕竟节目组的人一起忙了整整一天。 安排好了这些事,秦诗才和池臣宴一起离开。 走出电视台坐上车,秦诗这才看向池臣宴,开口就问,“能听见了?” 前排的明源眼看着夫人要开始逼供了,懂事的将挡板升起。 前后隔开,后座空间变得私密,池臣宴才清清嗓子,“嗯。” 秦诗:“什么时候能听见的?” 池臣宴:“今天……” 秦诗抬手把他的墨镜取下来,看着他眼睛,“想好了说。” 看她严肃的样子,池臣宴垂眸无奈一笑,终究还是老老实实,“昨天晚上。” 秦诗:“所以是昨天进医院后,还是进医院前?” 池臣宴轻叹:“婳婳不是都猜到了吗?” 那就是进医院前了,所以说他从头到尾,都能听见。 又骗她。 还拉着医生一起骗她。 “你又骗我,还骗了我整整一夜?” 秦诗把他的墨镜丢给他,“池臣宴,你以前说我适合去演戏,可我觉得,你演技比我好多了。” 演得她都真信了。 池臣宴接住她丢来的墨镜。 而秦诗说完这话,侧身过去,背对他看向车窗外,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 池臣宴把墨镜放下,靠过去,环住她纤腰从她身后抱住她。 秦诗挣了挣没挣脱,也就不再挣扎了,僵着不动也不回头看他。 池臣宴也沉默了几秒,低头,下颚贴上她肩窝,认错态度如同昨夜一般非常好,“老婆我错了,不是故意骗你的,就是昨天晚上就是看你太生气,不知道怎么办,一时卖惨过头了。” 他在她肩窝蹭了蹭,嗓音低柔:“乖乖,别气了。” 秦诗没说话。 她看着车窗外,确实因为他又骗她这事心情不是太好。 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心疼又成了笑话。 秦诗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被他哄了,才让他觉得他怎样糊弄她都可以,只要他稍微哄哄她,说句他错了,她就没了脾气。 所以就算这会儿,对他刚才同池臣郁说的那些话很好奇。 想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 是不是被赶出国的事? 所以他被赶出国,真的是因为她吗? 然而这些疑问此刻她没问出来。 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而她的沉默,对池臣宴来说是最心慌的。 比她昨夜那样对他哭诉让他睡书房还让他慌。 “婳婳,你别不说话,你理理我?” 他收紧手臂,偏头去亲她的脸,“我真的知道错了,昨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有哪次是故意的?” 秦诗轻声,依然没看他,“反正你总是有很多理由的。” 池臣宴呼吸微窒,“我……” 不等他再说什么,秦诗手机响了。 打破了两人间的冷窒。 秦诗没管他,拿出手机看了眼,竟然是文悦。 她忙接起,“悦悦,怎么了?” 文悦语气迟疑:“姐姐,松城那边警方联系我了,说是案子有突破,可能找到我妈妈了,让我再去松城一趟。我,我有点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秦诗神色微动,“可以啊。” 这件事她一直也很在意,所以根本没有犹豫,“什么时候去?” 文悦:“我想尽快过去。” 秦诗也这样想,“那你现在把身份证号码发我,我现在就订最近的航班,我们晚上就过去。” 跟文悦说了几句,让她收拾东西,她现在过去孤儿院接她。 挂了电话,她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很安静。 顿了顿,还是偏头看过去。 对上男人黯沉的目光,他还靠在她肩上,侧脸看着她没说话。 秦诗眼睫轻动:“你听见了,我要陪悦悦去一趟松城。” 池臣宴这才低低“嗯”声。 秦诗又说:“我现在要去孤儿院接她,你如果现在没有别的事,可以先送我过去吗?” 这状态,就好像忽然回到了最开始。 她客气又疏离。 池臣宴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又紧,没回答,只是问她:“我呢?” 秦诗蹙眉:“你什么?” 池臣宴声线哑下去:“婳婳不准备带上我吗?” 秦诗默了默,收回看他的目光,打开手机里订机票的软件订票,一边轻声:“带上一个听不见的人做什么?” 她说:“等你什么时候能听见了,我就回来了。” 池臣宴:“……我现在就能听见。” “不。” 秦诗淡淡的说:“你听不见。” 池臣宴:“……我错了。” 秦诗眼睫轻动,依然没看他,输入身份证号码,“你没错,你只是听不见了。” 池臣宴:“……我真的错了。” 输入支付密码,购票成功等待出票。 秦诗再次偏头看他,眼神平静:“嗯,你真的听不见了,我知道。” 池臣宴:“……” 面对这样的秦诗,池臣宴也是毫无办法,最终只能送她去孤儿院,接上文悦,又带她回去简单收拾了下行李,最后送她们去机扬。 全程秦诗都没怎么跟他说话。 因为文悦在,他也不好多说。 直到秦诗和文悦进了安检,明源却没立刻跟上,而是迟疑的看向池臣宴。 池臣宴朝他抬手。 明源尴尬微笑,把手中的机票递给他。 池臣宴戴上鸭舌帽和口罩,淡定跟了上去。 秦诗和文悦进了安检,发现明源没跟上,回头来看,就看到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 只一眼,秦诗就认出来是池臣宴。 她面无表情看着池臣宴,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池臣宴清清嗓子:“明源身体不舒服,所以这次出行,池总安排我做夫人的随身保镖。” 他嗓音带着笑:“夫人有任何问题,随时叫我。” 秦诗:“……” 虽然知道他不会老实,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跟上来。 文悦在她身边,看看他们,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秦诗:“姐姐,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夫人和保镖的play吗?” 小姑娘红着脸,“你们感情真好啊。” 小姑娘没说,这是真会玩,她平时只在小说里看到。 秦诗也刷的红了脸。 她瞪了池臣宴一眼,拉着文悦转身就走。 池臣宴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无奈笑笑,推着她的行李箱抬步跟上。 想到刚才文悦那小姑娘脱口而出的话。 夫人和保镖的play? 池臣宴默默挑眉,也不是不可以啊。 想想,还挺刺激。 他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今晚,酒店,正合适…… 第83章 婳婳,求你,别诛我心了 她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坐在她们旁边桌等着她们的池臣宴见她放下筷子,淡定的把碗端过去,自然而然的将她吃剩下的面吃完。 吃完后优雅的擦了擦嘴,偏头见秦诗一脸无语的看他,他倒是很淡定,“抱歉夫人,我也没吃晚餐,饿了。” 秦诗扯扯嘴角,“你们池总那么抠门吗,给你的工资够不上你买一碗面?” 池臣宴微笑:“我们池总很大方,不过我这个人比较节约,这么贵的面,不能浪费了。” 秦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他。 坐在秦诗对面的文悦慢吞吞夹着面,也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们,只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 越听耳朵越红。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很花花。 眼看着要登机了,秦诗才拉着文悦离开餐厅,也不管池臣宴,反正他自己会厚脸皮跟上来。 秦诗买的是头等舱,上机后,秦诗和文悦坐在一起,池臣宴的座位和她们隔着走廊通道。 不想被他烦,秦诗坐在靠机窗的位置。 上飞机后就闭眼休息。 这两天她也确实很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快降落,秦诗感觉到自己靠在身边人的肩上,忙要抬头,“抱歉啊悦悦,有没有压疼你……” 还没说完,脑袋被温暖的掌心按住。 她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呼吸到了男人身上沁冷的香。 男人声音也低沉,缓落她耳边,“不疼。” 他说:“夫人继续靠着就行。” 她强行将脑袋从他掌中挣脱,抬起身,红着脸瞪他,“你怎么坐过来了?” 说着话看向走廊旁边,文悦那个小姑娘坐在池臣宴刚才的位置上,低头翻杂志,没有抬头看他们。 秦诗轻咬唇又瞪回池臣宴,压低声:“谁许你坐过来的?” 池臣宴面不改色,用只有秦诗能听见的声音,含着笑说:“我是夫人的保镖,自然是要随时为夫人效劳的。夫人刚才睡着了,文悦那个小姑娘的肩可担不起夫人这样压着,只有我可以。” 他顿了顿,又靠近她些,声音随着热烫的呼吸落进她耳朵,“我随便夫人怎么压,都可以。” 秦诗耳朵红了个透。 她就说他适合去做演员。 夫人夫人的,他还真入戏了。 可正经保镖会说这样的话吗? 秦诗红着脸咬唇,“你知道,要是你们池总知道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会死几回吗?” 池臣宴眉梢轻动,低笑,“夫人不说我不说,池总不会知道。” 秦诗:“……” 真想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从飞机上丢下去。 到松城已经是晚上十点,秦诗和文悦本来想直接去警局,可联系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警察没有值班,让她们明天一早再去。 她们商量之后便先去酒店休息,明天早上八点再去警局。 到酒店拿房卡上楼,秦诗和文悦的房间是门对门。 秦诗却有些迟疑,“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睡?” 文悦的老师很忙,见她在就没有跟来。 就这样让文悦一个人住,秦诗还是有点不放心。 文悦看了看不远处姿态清冷的男人,戴着口罩墨镜也看不到表情,可文悦就是知道,男人很不满。 要是她真的答应…… 文悦不敢。 她很怕秦诗姐姐这个老公,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很凶。 所以她乖巧的笑笑:“不用了姐姐,我自己可以的。” 秦诗蹙眉,“可是……” 文悦:“我已经成年了,真的可以的。” 而且这是五星级酒店,很安全了。 文悦刷开自己的房间门,乖乖对秦诗挥手,“我先回去休息了,姐姐晚安。” 说完,兔子般飞快窜进了房间,关上门。 秦诗偏头看看池臣宴,也知道文悦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拒绝的。 她轻哼了声,也刷卡打开房门,对池臣宴抬手,“行李箱给我。” 池臣宴走过去,秦诗抬手去拉她的行李箱。 拉了下,池臣宴没松手。 秦诗烦恼瞪他,“你把行李箱给我啊。” 池臣宴偏偏头,却说:“我替夫人把行李箱送进去。” 说完,他自顾推着她行李箱朝房间里去。 秦诗无语,她咬牙跟上,“谁许你进来的,你出去……” 话还没说完,先走进房间的男人转身,勾住她腰将她朝怀里带,再顺手将门一推。 门啪的一声关上,秦诗也贴在了男人怀里。 房间里没开灯,很黑。 秦诗听见男人的呼吸和心跳,在安静黑暗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让她心跳也开始加速。 秦诗抿抿唇,指尖抵在他心口想要将他推开,“你做什么?” 一边暗恼自己没用。 池臣宴紧紧抱着她,没松手,“不做什么。” 他低头,哑声在她耳边,“只是抱抱,好不好?” 他受不了她对他这样疏离的姿态,所以想狠狠抱她。 落在耳边的呼吸热到发烫,秦诗心跳也更快。 她紧咬唇,几秒后说:“不好。” 抱着她的男人明显僵了僵。 秦诗深呼吸,“池臣宴,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好哄,所以你吃定了我,认为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随便亲亲抱抱就可以哄好我,是吗?” “我没有……” 池臣宴声线僵滞,秦诗偏头避开他的呼吸。 “池臣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我从来就不喜欢别人骗我。” 她看着黑暗,声音略有些颤,“我更不希望,你骗我。”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欺骗’,应该终止在18岁。 他骗了她一次,离开她七年。 她理解,也可以原谅。 可她不希望以后他还是继续这样,总是用各种理由来欺骗她。 毕竟有时候,欺骗就是从这样的小事开始,慢慢形成习惯,再产生猜疑。 她不喜欢这样。 秦觉以前就总是骗她妈妈,甚至直到妈妈生下了她,才知道秦觉和别人连孩子都有了。 比秦诗还大两岁。 可那时候的妈妈,已经离不了婚。 以至于妈妈那半生都在崩溃和忧郁中度过,早早病逝。 秦诗嗓音带着哭腔,轻软却重重敲打在男人心上,“池臣宴,我希望,你是可以让我全心全意去相信的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而不是随时都要去想,你是不是又在骗我,又在玩弄我……” 略微发凉的唇落在她唇上,堵住了她的话。 男人手指也有些凉,轻捏在她脸上。 薄唇贴着她唇,没动。 缓了缓,才哽哑开口,“我真的知道错了。” 池臣宴闭上眼,贴着她唇,一颗心闷到快要爆炸。 缓了几秒,才又低声:“什么玩弄这样的话,别说,你知道我不会。” 他微退开两分,用掌心捧住她脸,轻抵她额,“婳婳,求你,别诛我心了。” 他真的错了。 真的。 恨不得给她跪下,求她别对他失望。 秦诗闭上眼。 男人低到极致的嗓音和这样带着祈求的语气让她也难受。 她到底还是心软的。 可就这么原谅他还是太轻松了。 会更让他觉得她好哄。 秦诗烦恼又无奈,所以沉默不说话。 而这样的沉默,让池臣宴慌得厉害,薄唇抿了又抿,好久,他又低声叫她,“婳婳。” 他说:“你罚我吧。” 秦诗眼睫忽的一动,“罚你?” 池臣宴“嗯”声,嗓音格外的闷,“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你别不理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他说的‘罚’,秦诗竟然想起了两人重逢接吻后的第二天早上,她被他用小手.铐铐住的事。 那时候他多嚣张,多高高在上啊! 那条小皮.鞭和小手.铐当时就被她偷偷藏起来了,想着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回家后她就把东西藏进了行李箱的内包里,一直没拿出来。 秦诗目光轻闪,好在很黑他看不见。 她问,“真的怎么罚都可以吗?” “嗯,怎么罚都可以。” 池臣宴回答不敢慢一秒,秦诗却又沉默了两秒,这才声音柔软的说:“那你先去洗澡,然后上床等我。” 池臣宴:“?” 刚才还绝望的人忽然有点受宠若惊。 让她罚他,她却忽然这么主动?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她的话让池臣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第84章 乖乖,想不想,罚我再狠些 池臣宴确实不太信会有这种好事落在自己身上。 秦诗是什么性格他太了解了。 平时都不太可能这样主动,更何况这时候? 她还在生气,会用这样的事儿惩罚他吗? 池臣宴有些怀疑。 所以他松开她,抬手按了门旁的灯开关。 房间里瞬间明亮。 秦诗闭了闭眼,再睁开,对上男人探究的眼神。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目光,“你看什么?” 池臣宴低声,“真要我去洗澡啊?” “你如果不想的话……” “我想!” 秦诗的话还没说完,池臣宴立刻打断,“我现在就去。” 这时候她想要,他要是拒绝,那他还是男人吗? 所以他一秒也不敢再耽误,生怕多耽误一秒她就后悔。 “等我,我很快。” 他转身朝浴室去,秦诗看着他的背影,“不用那么快,你慢慢洗。” 池臣宴回头看她,看见她已经开始浮上绯色的漂亮小脸以及略有些闪躲的眼神,不由浅浅弯唇,“好。” 他家宝贝害羞想多点时间准备,他可以理解。 所以他很体贴的说:“我尽量争取多洗一会儿。” 虽然他心急得很,急得恨不得让她直接和他一起洗。 可现在是她在惩罚他,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得由她高兴才好。 等池臣宴进了浴室,秦诗才从行李箱里翻出之前偷偷藏起来的银色小手铐以及小皮鞭。 她尝试着摆弄了下,又想到那天自己被他铐上的样子。 轻撇嘴。 也该让他自己试试这难受的感觉了。 看看还紧闭的浴室门,里面水声已经停了。 这么快? 秦诗忙走到床边,把东西放在了枕头下,然后她转身坐下来。 没多久,浴室门就被人打开。 男人只在腰间系着白色浴巾走出来,一边用毛巾随手擦着短发。 他身上的水都没怎么擦,水珠顺着线条优越的肌肉轮廓朝下,滚落到充满力量感的腰腹间…… 秦诗只怔怔看了他一眼就慌忙移开目光。 然而也就是那一眼,已经足够秦诗面红耳赤了。 不得不说,男人的身材是极好的,不会过于强悍,也不会显得瘦弱,每一寸都生得恰到好处。 虽然身上有浅浅疤痕,可不细看也看不太清晰了。 何况那些疤痕不但没有破坏美感,反倒让男人更充满迫人的危险。 让她控制不住的去想之前被他抱在怀里,几乎被他撞.碎的画面。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湿热水汽也随着他靠近扑面而来,她坐在床上,正好对上他胸膛。 秦诗的脸不自觉泛上糜艳烟霞,贝齿咬着下唇,“你……” 刚想说什么,他已经俯身弯腰,深邃的眼底带着笑和她对视,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和她解释,“没带睡袍过来。” “哦。” 秦诗手指攥紧床边。 她依然不看他,“那,你先躺上去。” 池臣宴眉梢轻动,看她已经羞得不行,他到底还是问,“婳婳,真的确定吗?” 秦诗抿唇,“你不是说,随便我怎么罚吗?” “是。” 池臣宴点头。 他确实是说随便她怎么罚。 可她确定,这是罚他吗? 难道…… 池臣宴忽然想,她是想让他过于激动,把他假装的听不见,变成真的听不见? 别说,这样的情况,她这样主动,他还真有可能激动到听不见。 可转瞬这念头就被池臣宴抹去。 他的宝贝心疼他的很,可不会那么坏。 想不明白,池臣宴最终也只能顺了她的意。 捏捏她有些烫的耳垂,嗓音低柔无奈,“好,我去躺着。” 他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下去,再看向她,目光深得几乎要将她溺毙。 见她坐着不动,以为她害羞。 又抬手去握她手腕,温热指腹轻轻摩挲她腕侧肌肤,“宝宝,要是紧张的话,别勉强自己,我来……” “你把眼睛闭上。” 秦诗打断他的话。 池臣宴愣了愣,“好。” 他闭上眼,唇角还浅浅弯着。 又听秦诗说:“手给我,两只手。” 池臣宴眉心轻动,一时间真有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把两只手都递给她。 然后,池臣宴听到了什么东西轻轻碰撞的声音,像是金属。 眉心轻动,他想睁开眼,听见秦诗说,“不许睁眼。” 池臣宴就老老实实闭着了。 行吧。 看她想玩什么。 下一秒,金属贴上了手腕。 池臣宴几乎是瞬间就知道是什么了。 这下他确实没忍住,睁开眼朝手腕看去。 果然,秦诗跪坐在他身边,正将铐在他手腕上的银色小手铐上锁。 池臣宴喉结瞬然滚动,任由她铐住自己,他只是看着她红透的脸,低哑声:“宝贝,玩儿这么大的吗?” “玩儿?” 秦诗眼睫轻颤,抬眸和他对视,“这是罚。” 她说着,又拿出那条小皮鞭。 池臣宴目光轻动,勾唇,“婳婳想打我?” 秦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色手柄,闻言摇头:“不会。” 她也舍不得。 池臣宴狭眸,“那这是……” 秦诗侧身,将鞭子缠过他脚踝,慢吞吞回答他,“把你的脚也绑起来。” 池臣宴:“?” 秦诗当然不觉得一副手铐就能让他老实。 所以,脚也一起绑了。 这样,他就彻底不能乱动了。 鞭子柔软,再绑上死结。 保证他不能解开。 秦诗这才重新抬眸,看向池臣宴,轻弯了唇角,“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今天晚上,你就这样睡吧。” 池臣宴:“……” 别人家老婆就算要用手铐和皮鞭玩儿,大概也得先撩撩,撩到男人受不住了再停手。 那才算惩罚。 他老婆倒是真乖。 说铐就是单纯铐,说绑就是单纯绑,别说撩了,亲亲抱抱都没有。 秦诗就这样正儿八经的将他绑住,还体贴的替他盖上被子,“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她起身离开,池臣宴安静躺在床上,无奈又好笑。 好在这点惩罚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不过是手脚被绑住睡一夜倒也没有什么为难。 他还算能熬。 相比他以前熬过的那些痛,这点,连难受都算不上。 然而这样轻松的想法,在秦诗洗完澡回来,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后消失殆尽。 她关上了灯。 没有抱他,更不可能亲他,毕竟她还在惩罚他。 她只是跟他软软的说了句“晚安”,就侧身背对他,自顾睡了。 两人虽然盖着同一床被子,中间却还隔着能塞进一个人的距离。 可就算这样,池臣宴还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暖。 黑暗中,他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听着身边女人浅浅的呼吸。 喉结克制的朝下压,忍耐着。 直到某一刻,他侧身,毫不犹豫的朝女人柔软的身体贴了过去。 “婳婳。” 虽然不能抱她,却能将身体紧紧贴着她。 男人薄唇贴过去,亲吻她颈后肌肤,感受到她的颤栗。 他知道她没睡着,吻着她耳根嘶哑问她,“乖乖,想不想,罚我再狠些?” 第85章 谁说单纯不勾人 确实没睡着。 有些担心。 担心他那样手脚都被绑着,会不会很难受? 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本来就缺少休息,之前蒋医生也说过这个问题。 那这样再让他一夜睡不好,说不定耳朵真会出毛病? 秦诗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可如果现在给他解开,那她这惩罚也太弱了,他更会觉得她心软好欺负。 秦诗正烦恼的纠结着,就感觉到男人贴了上来。 男人体温偏高,密不可分的贴紧她后背甚至臀部。 让她清晰感觉到他的硬。 秦诗手指瞬间攥紧了丝被,没动。 男人则是低头,薄唇吻在她后颈,再缓缓厮磨到耳根,问她想不想再罚他狠些? 秦诗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算被绑成这样,他还是不老实。 “不想。” 秦诗轻抿唇,“你别乱动,你乱动,我以后就真的不理你了。” 这话威慑力果然很大。 池臣宴瞬间就安静下来不再乱动,只是声音带上点可怜,“可这样我睡不着,我想婳婳抱着我。” 秦诗没说话。 池臣宴低头,额头在她颈窝里轻蹭,“老婆,抱抱我好不好?” 秦诗闭眼,暗暗叹气。 算了。 他应该确实很难受。 她也不想他真的睡不好。 这样想着,秦诗慢吞吞转身靠进他怀里,纤细手臂轻轻搭上他腰。 男人终于满意。 在她额头亲了亲,低声问她,“会不会抵着你不舒服?” 那瞬间,秦诗也不清楚他说的是他手腕间的shoukao还是…… 不过,不管是什么确实都很不舒服。 秦诗咬咬唇,却只说:“不会。” 池臣宴沉默了下,“那睡吧。” 他不再闹了,秦诗也闭上眼。 她承认,靠在他怀里确实更好睡。 就算被咯得很难受,可她还是很快忽略了那种感觉,渐渐睡着。 被她抱着的男人好气又好笑。 借着昏暗的光,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女人。 想:谁说单纯不勾人? 秦诗的确不是那种会勾人的姑娘,偏偏,她越是这样纯,越是不经意就将他勾得死去活来。 池臣宴其实很爱看她在自己面前羞红脸的模样。 她不会知道,她越是那样害羞,他越是想让她在他怀里羞到颤抖,羞到哭。 而今天她做的事,对她来说,大概也只是单纯的惩罚。 却不知道,这样单纯的惩罚已经足够让男人被折磨得快要疯掉。 池臣宴自己都不知道是靠什么样的毅力才能忍耐下来? 毕竟浑身都在疼,血液都快烧起来。 越是动不了,内心那种渴望反倒越是激烈。 可他确实有些不敢。 怕秦诗会更生气。 就这样自我折磨着煎熬着,直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睡得越来越熟。 池臣宴唇角动了动,用脸颊贴贴她脸,确定她没有那么容易醒来。 才低下头,轻咬住了她吊带睡裙的细带,缓缓朝下拉。 随着她睡裙肩带朝下,男人柔软的薄唇也贴着她薄肩,细臂亲吻而下。 黑暗中美景看不清,却不妨碍男人感受到。 他将脸轻轻贴过去,轻轻摩挲了几下。 再微微偏头,薄唇微张轻吮了吮。 秦诗似乎察觉到什么,哼了哼,睡着后嗓音比猫儿还细软。 这声音让池臣宴快炸了。 可到底还是怕弄醒了她。 他不敢再动了。 就这样安静的亲着她,闭上眼。 手脚的难受早已经忽略不计,他甚至想,能这样亲着她睡,他就是让她绑一辈子都行。 秦诗这一夜睡得很舒服,又不太舒服。 她像在做了个梦,梦里,男人脑袋在她心口贴着,虽然没乱动,可不知是短发还是胡渣扎人,又痒又麻。 她有将他推开过,他也真的退开了。 偏偏还是不舒服,心口空空的凉凉的,秦诗又忍不住哼哼,主动朝他贴近。 直到男人温柔的重新靠过来,才好像填满她的空。 她乖乖不再乱动。 任由他靠在她心口,感觉到偶尔酥酥麻麻的湿和痒。 不太舒服,又很舒服。 秦诗没有办法形容这一夜的感觉。 大概就是睡得既好又不好。 醒来时,太阳穴还有点隐隐作痛。 她睁开眼看向自己抱着的男人,他老老实实的闭眼睡着,很安静。 他依然是被绑着的。 真就这样睡了一夜。 所以似乎梦里的一切,真的是她在做梦? 秦诗瞬间就羞得不行。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她内心其实那么……欲求不满的吗? 可心口总觉得还是有点疼疼的痒痒的,因为他在身边不好意思看,只能等待会儿去浴室了。 正想着,男人睁开了眼,眼神朦胧,“醒了?” “嗯。” 秦诗忙松开他坐起身,有些担心的看他的手和脚,“你有没有很难受,我帮你解开吧。” 她也没想到真就这么绑了他一夜。 池臣宴闭眼弯唇,“还好。” 秦诗不敢再耽误,下床拿了钥匙和剪刀,替他解开。 其实还是有些难受的,很僵。 池臣宴揉了揉发僵的手腕,“我缓缓,你先去洗漱。” “嗯。” 秦诗不太自在的点头,随后看向他手腕。 这样罚了他一夜,他一个字的怨言都没有。 她之前被他绑了那么一小会儿就难受得不得了。 所以秦诗默了默还是说:“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池臣宴抬眸对上她带着歉意和心疼的眼睛。 她大概是后悔绑了他一夜。 池臣宴也坐起身,抬了发僵的手臂抱抱她,柔声哄她,“没事,真的不难受。我做错了事,宝贝罚我是应该的。” 秦诗靠在他肩上,轻眨眼,“那以后你不许再骗我了。” “好。” 池臣宴很认真,“我保证不会再骗婳婳了。” 秦诗终于开心了点。 她弯唇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变得乖乖的,“那我去洗漱了。” 池臣宴就看着她下床进去浴室。 正想笑笑,唇角忽然一绷。 不对。 昨天半夜他偷偷亲她,早上醒来又假装什么都没做。 那算骗她吗? 要是她发现她…… 正纠结时,浴室里忽然传来秦诗的声音,带着颤,叫他,“池臣宴!” 池臣宴很想捂脸。 完了! 第86章 张嘴,轻轻一咬 池臣宴僵硬起身,深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站在浴室门口看向秦诗,“怎么了?” 秦诗站在洗漱台前,吊带睡裙脱了一半,捂着心口从镜中朝他看来,“你……” 她咬唇,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气的,整张脸都通红。 后面那话根本说不出来。 都有些肿了。 难怪她觉得有点疼。 总觉得自己睡得昏昏沉沉,像是醒了又因为太困没醒,真就整夜像被‘狗压床’,所以根本不是她在做梦,真的就是有狗! 她明明是在罚他,他偏偏还是一点不老实,早上还装模作样什么都没做。 秦诗气得要命。 池臣宴抵拳在唇,清清嗓子走进去,从她身后抱住她。 她挣扎。 男人就收紧手臂,低声,“别动,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说话间,握住她环在心口的手腕,轻而易举掰开。 秦诗别开脸紧闭上眼,脸红到滴血,浑身都在颤。 池臣宴从她肩上垂眸,呼吸发紧,却轻撩唇角,偏头到她耳边说了句让她更加羞耻的话。 “!” 秦诗恼羞成怒,推他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次是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了,推人出去,‘啪’得关上门。 池臣宴鼻子差点被门撞上。 他摸摸鼻子。 叹气。 看得出来,这次确实是很生气了。 早知道昨天晚上再轻点了。 好不容易哄好的老婆,现在该怎么继续哄? 池臣宴很烦恼,而秦诗明显是真的不想再理他,洗漱好换完衣服从浴室出来,别说听他说什么,她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拿上包包就出门去叫文悦。 池臣宴看着她清清冷冷的样子,无奈,也只能老老实实跟上。 秦诗叫上文悦,先去酒店餐厅吃早餐,吃完早餐直接去警局。 餐厅里,文悦拿完早餐又去端了一盘水果过来,“姐姐,这里的水果好新鲜,你想吃什么我去替你拿?” 说着,又把水果盘递到她面前,“这个樱桃我刚才试过了,特别甜,你要不要试试?” 看着盘子里那几颗水灵灵红艳艳的小樱桃,秦诗脑子里嗡的一声,耳边冒出的是不久前池臣宴在耳边说的那不要脸的话。 若无其事的,声线低哑的哄她说:“宝宝,小樱桃成熟了些而已,别怕。” 秦诗真的不明白,那男人表面看起来正经淡然,清贵冷漠,偏偏又闷骚到让她无法招架。 这种话他到底怎么说出口的? 秦诗呼吸收紧,捏着勺子的手指也收了收,让自己尽量镇定,“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她收回目光甚至不敢多看那些樱桃。 害羞的时候又觉得有点烦。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被池臣宴带坏了,脑子里总是不干净! 文悦倒是不疑有他,乖乖坐在她对面吃起早餐。 没人说话,餐厅里舒缓的音乐让人慢慢放松下来。 秦诗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抬眸,眼角余光扫到坐在旁边桌的男人。 他应该也用完了早餐,这会儿却又忽然起身,没多久也端了个盘子回来。 姿态懒散的重新坐下,将盘子放在面前。 盘子里是几颗还挂着水珠的莹润小樱桃。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捻起一颗,在指尖轻捏把玩了会儿才慢条斯理喂到薄唇边,张嘴,轻轻一咬。 秦诗:“!” 她骤然起身,把对面的文悦都惊到了。 文悦抬头,“姐姐?” 秦诗有些僵硬,“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去警局吧。” “好。” 文悦也放下手中的叉子,“我吃饱了。” 两人准备离开,池臣宴也拿纸巾擦擦嘴,起身跟上。 可刚走到酒店门口,秦诗就回头看他,面无表情的说:“让明源来,我今天不想看见你。” 池臣宴:“明源他……” 秦诗:“明源也跟来了,我知道。” 他出门,他的保镖不可能不跟上,更何况是明源。 池臣宴默然几秒,“我不放心他……” 秦诗打断他,“我更不放心你。” 她烦恼看他。 今天让他跟着,她大概这一天都要在羞恼中度过了。 她现在只想自己冷静冷静。 池臣宴是拗不过她的,何况现在是他自己把她弄生气了。 他最终还是打电话让明源立刻过来。 挂了电话,他上前,不顾秦诗的抗拒抱了抱她。 秦诗靠在他怀里,倒也没太挣扎,毕竟文悦还在旁边看着他们。 池臣宴收紧手臂,低头到秦诗耳边,“今天就让明源跟着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亲亲她微凉的耳朵尖,“昨天夜里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会在酒店好好反省的。” 秦诗抿唇不说话。 反正他每次认错都很干净利索的。 池臣宴也知道自己现在在秦诗这儿信用大概快为零了,所以不敢过分,抱抱她就松开。 本就在酒店的明源也正好赶到。 池臣宴看着他们上车离开,这才转身回去房间。 他想着只是去个警局,又有明源跟着,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也没偷偷跟上,而是回房间去处理工作。 今天是工作日,江南归知道他又不去公司,一早就发消息过来阴阳怪气:「宴哥,你这三天两头旷工的,是想要让我来做这个总裁吗?」 池臣宴只回他:「可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池氏总裁兼总裁助理,工资也多一倍,开心吗?」 江南归:「?」 真贱啊。 这是要他让累死啊。 毕竟光有个总裁身份有什么用,相当于他打工做事给池臣宴赚钱,池臣宴就真什么都不用做了。 这些奸诈的资本家! 江南归气呼呼的,直接把所有要处理的东西一股脑发给他。 然后说:「总裁大人!九点的会议,您老不能现场参与,就请您老开视频。」 池臣宴回到房间拿出电脑坐在沙发,手机摆放在旁,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关注着手机。 让他没想到的是,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秦诗竟然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有些受宠若惊,忙接起来,“怎么了?” “池臣宴。” 秦诗声音有点沙哑,似乎是哭过,池臣宴神色瞬间紧绷,“出什么事了?” “悦悦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秦诗声音紧绷着,“是悦悦那个……生父现任的妻子说的,说是他们在把文悦卖掉的那一年,杀了她妈妈,就埋在他们家后面的菜园。” 警方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找出了尸骨,秦诗陪文悦去看过了,已经只剩下白骨。 警方又取了文悦的DNA样本,要确认她们的母女关系。 池臣宴闻言眉心收紧。 不过这个结果也不算是很让人惊讶,他其实也早有猜测。 秦诗却很紧张:“文悦看完她妈妈出来后很崩溃,趁我去帮忙办手续的时候就偷偷跑掉了,我联系不上她,可我猜她去山里了。” 池臣宴看向窗外。 天气阴沉,明显是要下雨了。 一个小姑娘现在去山里,有多危险不用说。 而秦诗的话更让池臣宴有些不安,毕竟她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报警,再让明源带人去山里找她。” 池臣宴冷声:“但是你不许去!” 秦诗迟疑:“可是我怕她想不开。” 她其实最怕的不是山里有多危险,而是文悦会想不开。 文悦的性格是很内向的,很多事都憋着,这样的性格,很容易有抑郁倾向。 就好像以前的她自己。 “秦诗。” 池臣宴打断她:“任何人在我这里,都没有你重要。” 更何况,是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小姑娘。 “我知道,你对她好,因为你在看到她时有种感同身受的怜悯和同情。可是秦诗,你不是她。” 池臣宴深呼吸,尽量放缓声音,“何况你为她做的已经很多,就算她真出事,你也不必自责。” 秦诗声线轻颤:“你说的好像她真会出事?” “不会,明源会找到她的。” 池臣宴还是尽量安抚她,说着话起身出门,“你现在在哪儿,把定位发过来,我来接你。” 半个小时后,池臣宴在警局门口接到了秦诗。 他微微松口气。 好在秦诗还算听话,没有真朝山里跑。 不过明源已经带人去了。 秦诗坐在警局外面的阶梯上,垂眸不语。 直到池臣宴走到她面前,她才抬头,眼圈很红。 池臣宴心尖微疼。 他知道,文悦的事,让秦诗想到了多年前的她自己。 他俯身摸摸她发白的脸,低声温柔:“怎么这么凉?” 松城温度本就比别的地方低,池臣宴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秦诗也起身靠近他怀里,抬手,紧紧抱住他腰身,很依赖的姿态,“我有点怕。” “没事的。” 池臣宴拥着她,轻抚她头发,“你得相信明源的本事。” 看看更阴沉的天,他也没耽误,直接将她抱起,“要下雨了,先上车。” 车是明源他们准备的,池臣宴抱秦诗坐上副驾驶,替她把安全带系上。 要发动车子时,秦诗说:“我们也去那边吧,去山脚下等他们。” 池臣宴点头:“好。” 这确实没什么不行的。 他打开导航,开车过去。 秦诗偏头看着窗外发呆,池臣宴偶尔看她一眼,一颗心也有些沉。 眼看着快要到山脚了,池臣宴单手握住她的手,“宝贝,别太担心了。” 秦诗收回看窗外的目光,“其实我是在想,我妈妈的事。” 在想她妈妈的病逝。 其实以前她就怀疑过,妈妈不是单纯被气出病的。 可她以前也确实不敢深想,也不敢真的相信,少年夫妻,青梅竹马的父母,会走到那一步? 直到今天见到文悦妈妈的白骨,脑子里就冒出了很多不可控的念头。 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人心肠格外歹毒。 池臣宴目光轻动,“你怀疑你妈妈的死,跟秦觉有关系?” 秦诗抿唇,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还想说什么,前方一道格外强的光忽然打来,闪得她神色微变。 她睁大眼,正好看到一辆卡车亮着大灯,在阴沉沉的天色中从弯道处转过来,朝他们飞驰而来! 池臣宴已经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秦诗呼吸都凝住,偏头,池臣宴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峻。 他猛打方向盘,车尾几乎摆了近九十度,在前方飙近的强光里,秦诗听到“砰”的巨响。 那瞬间,身体连带着思绪,都似乎飞了起来。 就在她控制不住尖叫出声的时候,旁边的男人丢开方向盘,侧身,紧紧抱住了她—— 第87章 私奔与逃亡 就在池臣宴猛打方向盘,卡车撞上来的那瞬间,车子冲出了环山路的护栏。 池臣宴也在同时丢开方向盘,侧身抱住了秦诗。 男人的气息一如既往的清冽,也让人安心。 他的温度靠过来时,秦诗回神。 卡车没撞到他们。 还好,他们还活着。 可是,也不能算很好。 因为车冲出了护栏,掉下斜坡,重重跌落后朝下翻去。 几乎是天旋地转。 就算被池臣宴抱着,他的掌心落在她后脑护住她头部,也控制不住本能的害怕和恐惧,以及身体本身的痛苦。 好在坡上树木很多,不断为翻滚而下的车减少阻力,没几下,又是“砰”的一声,翻滚的车停了下来。 秦诗闭着眼,头晕目眩胃部翻涌,身体各处也隐隐作痛。 她急促呼吸着,直到抱着她的男人收了收手臂,“有没有事?” 他的声音好哑。 秦诗回过了神,努力睁开眼看向他。 他也正担忧看着她,看她有没有受伤,他的脸色很白,姿势也有点扭曲。 秦诗眼花得很,又闭眼晃了晃脑袋,被他再次按住。 “别乱动。”他说。 如果有震荡,她这样乱动会很危险。 不过见她能睁眼,确定她暂时没有大碍,他才稍微松开她。 没多余的时间说什么,池臣宴只快速解开两个人的安全带,想办法推开他这方车门,把她连拖带抱的拉了出去。 坡下是条河,他们的车翻在河边不远的一棵树旁,树干已经被压倒,而池臣宴这方车门没有被堵,能顺利打开。 直到将她抱出了车,池臣宴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动作很快的将秦诗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确定她真的没事,才扶着她从地上坐起来,然后轻抱住还在颤抖的人,摸着她头发安抚,“我在,别怕。” 那瞬间秦诗眼泪都落下来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她也清醒很多。 “我没事。”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去看他,一边掉眼泪,一边像他之前一样检查他的身体,“你呢,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池臣宴握住她颤抖的手,“没有。” 他声音很哑,却一如既往的沉稳。 就好像,他在,就真的什么都不用害怕。 秦诗心底的慌果然淡去了很多。 池臣宴又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天色已经阴沉到几乎暗下,上面山道上,有略显凌乱的声音。 这会儿明显还不是可以彻底放心的时候。 他扶着秦诗起身,“能不能起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秦诗点头,“可以。” 她确实没受什么伤。 车子性能好,玻璃也是防弹级玻璃,所以缓过了那阵翻滚而下撞击的疼痛和晕眩,整个人都还好。 她随着池臣宴力道起身,池臣宴拿出手机,秦诗只看到他在屏幕上点了点。 然后他握住她手沿着河边朝前走,“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不过我们得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嗯。” 秦诗不多问,老实跟着他。 大概也明白,这次的车祸不是事故,很大可能是人为。 只是走了没多久,池臣宴忽然停下朝后上方看了看,随后俯身直接将秦诗抱了起来。 秦诗惊讶,“怎么……” 池臣宴低声,“有人跟上来了。” 呼吸瞬然窒住,秦诗抱着他颈朝后上方看,山坡上树木重重,倒是没看到人,却能听见上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有人从坡上下来了。 秦诗心脏都提起来了,“会是你的保镖吗?” “不会。” 池臣宴声音压得很低,抱着她大步朝前。 那就是说,车祸确实是有预谋的。 他们的车翻下来,那些人不确定他们死没死,所以找下来了? 秦诗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这是她平时在电视小说里才能看到的,被人追杀的剧情。 “我自己走吧……” 她刚开口,池臣宴打断:“你太慢了。” 这边延河湿滑难走,她身体也还在僵软疼痛,走得确实不快。 可秦诗很担心他,“你真的没事吗?” 她紧张的看向他耳朵。 车子这样翻下来,连秦诗自己都耳鸣头痛,他本来就有旧疾,现在还在发病期。 他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放心。” 池臣宴只说了这两个字。 这时候确实不是多说的时候,他抱着她走得很快,因为看到不远处,有岔路。 一边是继续沿河,一边是朝着不知道山里什么地方。 池臣宴没有丝毫犹豫,朝山里那条岔路上去。 延河目标太明显,那些人一下来就会立刻看见他们。 进山,虽然也很危险,却更隐蔽。 一走到山路上,不再湿滑,池臣宴就放下了秦诗,重新握紧她手,“如果走不动了就告诉我。” 秦诗点头,努力跟着他。 手被他紧紧握着,十指相扣。 两人交握的掌心和指缝间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这山间树木很茂密,一路走过,纷乱细长的树枝从他们身旁划过,池臣宴一边走,一边不断撇断会伤到她的枝条。 她踩着那些枝条随他朝前,吱呀声伴着草木的气息,让秦诗恍如在梦里。 她偏头看他,他的脸在暗沉沉的光线里看起来格外冷峻。 秦诗心跳得好快好快,她想,她在做一场同他私奔,随他逃亡的梦。 忘了痛,忘了累。 只有他。 只要有他,她可以一直跟他走到世界尽头…… 直到某一刻,秦诗听见了“砰”的一声。 她瞬间睁大眼,像从梦中被惊醒。 是……枪声吗? 池臣宴显然也听见了,本就紧绷的脸更是绷出僵冷弧度。 喉结滚动,他目光在某处一落,那地方有个山坳,如果秦诗藏在那儿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 他忽然停下看向秦诗,“这些人是冲我来的,你……” “你又要丢下我吗?” 秦诗立刻就知道他想什么,她咬牙,“你怎么确定我在那儿躲着不会被发现?” 她声音颤得很厉害,“如果你不在,我一个人被他们发现了,我会怎么样?” 就好像他之前离开的七年,他以为她会很好。 可事实并不是那样。 池臣宴瞳孔微缩。 半秒也没有再犹豫,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眸光变得炙烈,“不会。” 他拉着她重新朝前奔走,声音低哑到几乎无声:“我说过,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目光紧紧锁着前方,脚下不敢停,一字字却格外坚定,“秦诗,从今以后,我们生死与共!” 秦诗偏了偏头,任由眼泪落下,飞快跟着他走。 双腿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她却一声难受也没说。 只是说:“好。” 她嘶哑而执着的回他:“如果活不了,我们就共赴黄泉。” 第88章 水中拥吻,相伴而生 听着身后那些跟来的越来越密集凌乱的脚步声,秦诗甚至没有害怕,而是兴奋。 因为她知道,她在奔赴一扬同生共死的约定。 这条路上,再也不会有人丢下她。 很快,两人又到了岔路口。 一条路朝上,一条路朝下。 秦诗根据方向快速分析,“朝下的应该是回河边的?” 池臣宴点头,“我们回河边。” 上山的路难走。 秦诗很快就会体力不支。 而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为了惊吓他们,不时有枪声响起。 这些人显然是不管不顾了,说不定见到他们就会立刻速战速决将他们解决在这里,这比池臣宴之前想的还要危险。 这样的情况下,下山回河边会更快更安全。 一边大步朝岔路口去,一边问秦诗:“我记得,你会游泳?” “嗯。” 秦诗确实会游泳。 池臣宴立刻说:“到河边就下水。” 刚才在河边他就观察过了,水流很急,他们下水甚至不用怎么游,就会快速被水流冲到下游。 虽然也很危险。 可相比那些追杀他们带着枪的人,总是更有生存的机会的。 他们现在必须要拖延时间,他的人已经快到了,在他的人到之前,他们得活下来。 秦诗点头,“好。” 池臣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直看着前方,嗓音紧绷,“别怕。” 秦诗:“我不怕。” 话刚落,感觉到有雨水滴落在脸上。 “下雨了。” 秦诗抬头看了看,山间树密,雨落下来显得小了许多,可从现在的天色和落雨的声音看来,雨是很大的。 池臣宴神色倒是松了松,“是好事。” 暴雨倾盆,对追杀他们的人来说才是阻碍。 两人步伐凌乱又急促的朝着下山的路奔去,很快就要到河边,却也是同时,秦诗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空的细微声音,朝着他们的方向飙射来。 是子弹? 根本来不及害怕,几乎是同时,池臣宴扣住她腰身,抱着她朝下倒去,两人顺着河边的斜坡滚落,噗通两声掉入河里。 几乎是入水的瞬间就朝下沉,水下湍急,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挣扎的机会就推着他们朝下游去。 秦诗甚至还听见几声枪响打落在水面,伴着断断续续的人声: “好像是落水了?” “打中了吗?” “不确定。” “买主可是说了必须让那女人死,死要见尸,下水去捞。” “这水太急了,下去就会被冲走……” “……” 很快,这些声音就都听不见了。 秦诗只来得及震惊,这些人竟然是冲着她来的? 会是谁? 接下来,她就没有办法思考了。 落水突然,水流又急,哪怕做了准备,也免不得被呛了好几口水。 肺腑间都胀痛,她憋着气看向紧紧抱着她的男人。 水下,哪怕这样近的距离,面目也是模模糊糊,秦诗看不太清楚,却能感觉到他此刻也很难受。 她抓住他手臂推了推,示意他放开自己。 他却抱她更紧。 另只手贴上她后颈,一低头,柔软薄唇贴上她的唇。 秦诗手指颤了颤,下一秒也用力环紧了他。 河水冰凉,像要将人彻底吞没,他们随着水流朝下,放松身体肆意相拥亲吻。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可那一刻,他们一点也没有害怕。 就在秦诗快要彻底窒息的时候,池臣宴松开她,托着她臂弯将她带出了水面。 秦诗大口喘息,才发现湍急的水流已经变弱,他们被冲到了一片稍微平静的水源地。 幸亏这河里没有什么大石,他们一路冲下来,没有被撞到没有受伤。 上天还是优待他们的,一路逃亡而来,没有让他们遇上真的危险。 池臣宴抹了把脸上的水,“游上岸可以吗?” 秦诗点头。 他松开了她,两人用尽全力,游到了河岸。 秦诗彻底脱力,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了,任由雨水噼噼啪啪打落在身上。 池臣宴撑着力气起身四处观望,这里和之前已经不是一个地方,岸边有大片菜地,不远处还有菜棚。 他微微松了口气,弯腰扶秦诗起身,“去那边菜棚里,别在这儿躺着。” 秦诗撑着起身,和他搀扶着,跌跌撞撞朝菜棚去。 直到进了菜棚,秦诗彻底站不住了,滑倒在地。 池臣宴也忙蹲坐下去,他靠着棚壁,让她躺在他腿上。 两人如今都狼狈至极,池臣宴撩开黏在她脸上的湿发,露出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很难受?” 秦诗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肺腑间依然很疼。 池臣宴也深呼吸几下,闭上眼,单手环住她,单手轻抚她脸颊。 其实他耳边早就已经是嗡鸣一片,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剧烈的头痛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却只是低声同她说:“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 可其实,最怕的是他。 这样被追杀的事他经历过好几次。 以前没怎么怕过,最多就是怕再也见不到她。 然而今天,他经历了这25年都没有经历的害怕。 车撞来时,子弹飞过来时,在山间逃亡时,落入水中随水流漂泊时。 他都害怕会护不住她。 生死与共说来似乎简单,可真到那一刻,他怎么舍得让她跟他一起死? 然而秦诗比他坚定,比他勇敢。 让他知道,他们是相伴而生的藤蔓,谁也离不开谁。 秦诗紧闭的眼睫颤了颤,微微侧身,双手环住他腰,将脸也贴在他腰腹间。 他身上的衬衣湿透黏在身上,冰凉一片,她却觉得很暖。 棚外风雨声呼啸,棚内却格外安静。 有那么一瞬间,秦诗觉得他们大概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这方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彼此缠绕的呼吸和心跳。 她忍不住抱他更紧,脸颊在他腹部轻蹭了蹭,“阿宴。” 她轻声叫他,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她也没在意。 安静下来,只是紧紧抱住他。 想:她真的好爱他。 甚至觉得,如果真的就这样和他死在这里,大概也是一种幸福。 毕竟这荆棘人间,除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慢很慢,又好像很快很快。 秦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忽然感觉到她贴着的身体温度越来越高。 秦诗心脏瞬然收紧,她退开两分抬眸去看池臣宴,“你发烧了?” 说话时,手从他衬衣探进去,摸到他肌肤,果然滚烫一片。 池臣宴靠着棚壁闭着眼,整个人早已经昏昏沉沉,痛到快要昏迷,直到微凉的手摸到他肌肤上,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怎么了?” 他睁开眼垂眸看她,带着担忧,以为是她有事。 “你发烧了,你怎么……” 秦诗正说话,声音一顿,身体也是一僵。 她听见外面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靠近他们—— 第89章 别再让我心也疼了 哪怕这时候明明很冷,可秦诗还是瞬间紧张到周身都冒了冷汗。 她紧紧抓着池臣宴的手,“有人来了,怎么办?” 他们躲在这地方,都没地方逃了。 如果被那些人找到,必死无疑。 池臣宴看着她唇瓣张合,却听不见她的声音,皱紧眉心揉揉太阳穴。 也就是这时候,秦诗听见了外面人说话的声音,“这雨这么大,Boss和夫人也不可能一直在水里,如果被水冲到下游,最好的上岸地点就是这,赶紧到处看看……” Boss和夫人? 那瞬间,秦诗整颗心彻底松了。 憋了好久的眼泪,也在这瞬间落下来。 他们得救了。 池臣宴却在见到她眼泪时惊慌了,这一路逃亡过来,除了那一瞬间他想让她自己躲在山坳时她掉了眼泪,其他的,再危险的时候她都没哭。 他慌张抬手,捧住她脸擦她眼泪,“怎么了,怎么哭了?” 秦诗愣了愣,“你没听见吗?” 外面声音已经那么清晰,他怎么会听不见? 想到什么她神色一变,抬手去摸他耳朵,“你……” 池臣宴喉结滚动,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 可又怕她会认为他在假装,他忽然闷闷的说:“这次我没装,没骗婳婳。” 这时候,池臣宴终于明白秦诗之前的话。 看似无所谓的细小谎言,有时候也能成为压垮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他之前没有用这事欺哄她,现在也不用担心她会怀疑他。 池臣宴认错再多,也没有此刻这样,体会到错误带来的反噬。 他声音嘶哑,有点可怜,“我真的听不见了。” “我知道……” 秦诗眼泪落得更凶,她用力点头,“我没有怀疑你。” 她坐起身,倾身抱住他颈,将自己贴近他,“我以后都不会怀疑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低头埋进他颈,眼泪顺着他脖子朝下落,哭腔带着颤,同他说:“池臣宴,我只信你。” 可他听不见。 他只是感受到此刻秦诗的情绪有点失控。 所以他顺着她靠来的动作,环紧她。 她的身体格外纤瘦,他环住她,几乎都能将她整个拢在怀里。 以为她害怕,轻拍着她后背哄她,“好了好了,没事了。放心,很快他们就会找到我们的。” “他们已经找到了。”秦诗闷闷的说。 下一秒,就有人走到了菜棚前,见到相拥的两人,愣了愣,随后欣喜,“Boss,夫人,终于找到你们了!” 秦诗抱着池臣宴的颈转头看去。 不是明源,不过也是个很熟悉的,秦诗听明源他们叫他阿堆。 平时几乎像影子一样在她身边。 这次要不是因为她让明源带所有人都去山上找文悦,也不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所以说,那些人早就在她身旁徘徊,就等着找机会。 今天明源他们一走,那些人就不管不顾的动了手。 毕竟,错失这一次后面大概就再也没机会了。 所以说到底,这次是她连累了池臣宴。 可到底会是谁呢? 她平时也没得罪谁…… 这个疑惑一直缠在秦诗心里,直到他们被救援的人送进了医院。 也是在救援的人来了,秦诗从池臣宴怀里退出来,看他们扶起池臣宴,才知道池臣宴肩上有伤。 是落水之前的子弹,虽然没有打中他,却擦着他肩臂处过去,然后又是泡水,伤口处的血都泡光,直接发了白。 他也是因此才会发烧。 救援的人到了,池臣宴紧绷的弦松下来,也彻底昏迷过去。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松开秦诗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 就好像在兑现他的诺言。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丢下她。 直到了医院,他要赶紧进急救室,秦诗俯身到他耳边,“阿宴,松手。” 他明明已经昏迷,明明已经听不见,那时候却又好像能听见。 不但没松开,骨节分明的手指还紧了紧,把她抓得更紧。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我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她另只手揉揉他眉心,再落在他手上,轻轻掰开他手指。 他许是感觉到了。 终于乖乖听话,长指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松开。 池臣宴被送进了急救室。 秦诗焦急在外等着。 一边担心池臣宴,一边想着到底会是谁想杀她? 她得罪了谁? 正想着,明源带着文悦来了。 文悦和他们一样狼狈,身上又湿又脏,像在泥里翻滚过。 见到她,眼睛就红了,在不远处不敢上前,只哭着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会让你们受伤……” 秦诗轻抿唇。 来医院的路上已经听明源打电话过来说过了。 文悦确实是有轻生的念头,明源及时赶到,想拦她,她却崩溃不肯跟明源走。 正僵持时,明源收到了池臣宴的救援信号,知道他们出了事,脸色当下就变了,他咬牙看向文悦: “夫人和Boss在来找你的路上被人追杀,现在生死不明,如果你确定想要死在这里的话,那你就死吧。” 他说完就要走。 文悦却因为他那一句话清醒过来了。 此刻,秦诗看着文悦,也没法怪她。 文悦是情绪失控,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样的心情。 而要追杀她的人不管有没有文悦,都会找机会追杀她。 秦诗主动走过去,轻轻抱了抱文悦,温声安抚,“没事的,你没事就好。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不过你以后,不能再想做傻事了知道吗,你妈妈如果知道,也会很伤心很着急的。” 文悦在她怀里哭成了泪人。 等文悦情绪稍微稳定,她松开文悦,让人送文悦回酒店去。 而秦诗坐回座椅,看着文悦离开的背影,脑海中冒出了个念头。 想杀她的人有没有可能是秦觉或者她那个后妈,林婉。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也许是因为池臣宴为了给她报仇,动了秦永渝。 秦诗不知道秦永渝现在是死是活,可这些天秦家那么安静,就很不对劲。 或许人已经死了,林婉没了儿子,所以想要她的命? 正想着,急救室的门开了。 池臣宴现在暂时清醒了,不过他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因为他听觉神经受过伤,后遗症严重,医生建议尽快转回京都医院。 好在秦诗之前已经让明源给蒋医生打过电话,再让人安排救援直升机过来,只等着池臣宴从急救室出来就可以立刻返回京都。 此刻,看着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池臣宴。 他已经清醒,却还没睁眼,那张英俊的脸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薄唇紧紧抿着,眉心也收得很紧。 他应该还很痛。 “阿宴?” 秦诗握住他搭在腹部的手,还有些烫,他的烧还没完全退。 男人眼睫一动,缓慢睁开了眼。 眼神从开始的涣散,到慢慢聚焦。 看清她后,他开口,嗓音哑如砂砾,“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 秦诗目光颤动,眼泪刷得落下来,她握紧了他的手,“我在等你醒来。”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却能看见她哭得伤心。 眉心收得更紧,有点懊恼。 “秦诗。” 池臣宴努力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无奈低声:“我现在,头痛耳朵疼,别再让我心也疼了。” 秦诗抿紧唇,点点头,“好,我不哭了。” 她自己把眼泪擦干,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明源等人,吩咐:“送你们Boss上直升机。” 明源点头:“好的夫人。” 救援直升机停在医院后面的小型停机坪,众人将池臣宴送上直升机,秦诗也跟上。 同时安排了人去酒店接文悦,等文悦收拾好带她回去京都。 秦诗和池臣宴到达京都时,是晚上快十一点半,蒋允川已经安排好并且带人接应他们,一到医院,立刻将池臣宴带去检查。 只是这边池臣宴刚进了检查室,那边,池家老爷子就赶到了医院。 “怎么回事?” 老人神色严肃,冷眼盯住秦诗,“臣宴怎么会受伤?” 全然是兴师问罪而来。 就好像秦诗只要敢说一句,是为救她受伤,老爷子就会立刻棒打鸳鸯,让秦诗从池臣宴身边滚蛋! 第90章 宝贝,帮我降降温 她说:“我和阿宴在路上忽然就遇到一辆卡车冲撞过来,车翻下斜坡,我们一路被人追杀,最后是跳下河才躲开那些人。至于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会傻的在池老爷子面前说那些人是冲她来的,是她连累了池臣宴。 看着老爷子皱起的眉头,秦诗目光垂了垂,“不过阿宴跟我说,他这些年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 秦诗唇角勾了勾,弧度有些冷,“大概,有很多人见不得他好吧。” 池盛安闻言脸色更难看,眉心深锁着, 池家那些个不服池臣宴的玩意儿,早已经被处理妥当,剩下那些都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难道还真有被他忽略的漏网之鱼? 池盛安偏头看了看他身边的管家,管家点点头,带着众保镖退出走廊。 老爷子走到检查室外面的座椅坐下,对秦诗点点头,“来,小丫头你也坐过来。” 转眼间,态度就缓和许多。 秦诗眼睫轻闪,礼貌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老爷子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老爷子很直接,“你也知道,臣宴当年受伤的事了吧?” “嗯。” 秦诗点点头:“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补充:“我还知道,是他父亲将他打伤的。” 语气虽然平静,可其中的怨怪老爷子是能听出来的。 池盛安看了眼检查室紧闭的门,叹气,“那你知道,他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吗?” 秦诗偏头看他,“为什么?” 对这件事她确实很好奇。 池盛安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是因为你。” 秦诗一愣。 说来,之前她也想过,是不是跟自己有关系,可池盛安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很惊讶。 “因为我?” 秦诗不太明白,“因为我什么?” 池盛安说:“因为他喜欢你,可偏偏你是把他母亲送进监狱的人。” 秦诗手指瞬然紧握。 原来,她自以为做得很隐秘的事,其实池家人都知道。 “他母亲?” 秦诗蹙眉:“据我所知,你们池家人从来没有管过她吧?否则她也不会天天去找池臣宴要钱,逼得那时候只有十几岁的池臣宴快要无路可走。” 再说了,池家人要真那么在意那个女人,也不会任由她把人送进监狱不管不顾了吧? 池盛安:“可她终究算是半个池家人。” “可笑。” 秦诗冷呵,“这是你们池家人卑劣的自尊吗?” 池盛安倒也不生气,只摇摇头,“小丫头,不管你怎么说,你当初把他母亲送进监狱的事是事实,因为这件事,他父亲就不会接受你和他在一起。偏偏他喜欢上你,所以他父亲才会惩罚他。” “惩罚?” 秦诗有些好笑:“你们把那叫做惩罚,你们那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池盛安:“他没有死,甚至比以前更好。” “那是他的本事。” 秦诗咬牙:“是他命大,是他能力强,不是因为你们的仁慈。” 池盛安还想说什么,检查室的门开了。 蒋允川当先出来,见到老爷子愣了愣,忙上前问好。 池盛安点点头,神色恢复寻常,问蒋允川,“怎么样?” 秦诗也担忧的看过去。 蒋允川神色严肃,“现在情况不是太好,这些天就让池总在医院好好待着不要乱跑了,我们会针对池总的情况做出最好的治疗方案,让池总尽快恢复听力。当然,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池总能接受手术治疗。” 秦诗秀眉轻蹙。 手术? 池盛安也看向秦诗:“这件事,交给你,你去劝臣宴,必须让他接受手术。” 秦诗眉心更紧。 她对池家人没好感,加上池盛安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也没好脸色给他:“阿宴要不要做手术他自己会衡量,他不想做我也不会勉强他。” 池盛安气得吹胡子:“你这个小丫头……” 刚开口,池臣宴从检查室出来。 他已经彻底清醒过来,除了头和耳朵还痛,还略微有些发烧之外,身体没有别的问题。 不想再跟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上,所以他自己起身,缓步出来。 秦诗见状目光一亮,忙上前,直接扑到他怀里,“阿宴!” 池臣宴顺着她扑过来的姿势拥住她,摸摸她头发,“没事了。” 秦诗就这样抱着他也能感觉到他身体温度的不正常。 他这会儿肯定还是很难受的。 怎么会没事? 秦诗抿紧唇,抱着他不松手。 池臣宴无奈弯弯唇。 他倒是发现了,经过这次逃亡,秦诗比之前放开了,之前要让她抱抱他都难,更别提当着外人的面这么黏着他了。 他这算是,因祸得福? 池臣宴当然也很愿意她这样,也知道她这一天被吓得很厉害,所以他安抚的抱着她,抬眸看向池盛安,“你来做什么?” 问完不等池盛安说话,“算了你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你不用说。” 池盛安:“?” 老脸很是难看。 蒋允川懂事的退开些,免得被这些大佬波及。 池臣宴则又偏头看靠在自己怀里的秦诗,“他欺负你了?” 秦诗眼睫颤颤,轻咬红唇,可怜兮兮的点点头,随后又忙摇摇头。 她靠在他怀里,声音细软,“没事的,你爷爷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太担心你了。” “呵。” 池盛安:“小丫头装模做样,不过臣宴他听不见,你装也没……” 话还没说完,池臣宴冷声怼他:“谁许你欺负我老婆的!” 池盛安脸皮一抖:“你不是听不见吗?” 池臣宴确实听不见,可不妨碍他看到秦诗点头。 他眸光清冷,看着池盛安:“是不是我对你们的警告还不够?你有时间在这欺负我老婆,池臣郁你处理好了吗?” 他说到池臣郁,池盛安就叹气,“你说的事,我这个做爷爷的什么时候没办好过?” 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孙子。 池盛安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池臣宴,“看看吧,按照你说的,当初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他。不过那臭小子不太行,不如你半分。” 池臣宴淡然看向手机里的视频,秦诗也好奇的看过去。 视频里,池盛安好整以暇坐在太师椅上,池臣郁脸色发白的跪在他面前。 秦诗听见视频里的池盛安说:“请家法!” 管家双手捧着一根手指粗的荆条上前。 池盛安也没自己动手,对旁边的保镖偏偏头,“按照之前老五受的,36下,一下也不许少。” 保镖接过荆条,面无表情就朝池臣郁身上抽。 池臣郁咬着牙,硬生生挨了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能见血。 脸色越来越白,五下之后,池臣郁彻底绷不住了,那张脸上的情绪几乎是瞬间崩塌。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喜欢姐姐了。不,我不喜欢五嫂了……” 他哭着跳起来,四处躲避,还朝外跑,“妈,救命啊,你儿子要被打死了——” 秦诗看到这里,紧绷的心情变得无语。 无语后又更紧绷。 所以池臣郁5下都坚持不住,池臣宴当初,却生生扛了36下。 池臣郁还能叫妈。 池臣宴那时候,无人可依。 秦诗咬紧唇,别开目光把脸埋进池臣宴颈窝。 每多了解一分他的过去,就更心疼一分。 可这些,都是因为她吗? 是她一时冲动,带给他的灾难。 池臣宴大概感受到她的情绪,轻收眉心,也懒得管池家那些事了,他只冷声对池臣郁道:“把你池家人管好,你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说完,带秦诗去病房。 他现在也是强撑着,一进病房,就抱着秦诗朝床上躺。 秦诗睁大眼,要从他怀里出来,他抱紧她腰不让她动。 “秦诗。” 他叫她名字。 秦诗顿住,低低“嗯”声,又想到他听不见,只能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男人靠近她,用脸在她脸上贴了贴,“我好烫。” 秦诗眨眼,“你在发烧,蒋医生说很快就过来给你挂药。” 池臣宴闭着眼,握住她柔软的手,从衬衣下摆探进去,要她摸他。 一边声音嘶哑的求,“宝贝,帮我降降温。” 第91章 宝贝帮我退退烧,好不好? 而她手微凉,就算这样轻轻从他肌肤上抚过,也让他舒服到闭眼。 池臣宴抱紧她,握住她手继续朝上摸,低声:“再摸摸。” 就好像之前拉着她手要她摸他伤时一样。 然而那时候,秦诗对他受的伤还没有现在这样清楚的认知。 心疼感自然也没有现在这样强烈。 现在,她指腹从男人肌肤上轻蹭过,再次感觉到那些疤痕时,就好像之前落入水中无法呼吸时一样,心口闷痛到快要炸掉。 她忍不住低声问他:“这些伤,是因为我吗?” 可池臣宴现在确实听不见了。 耳朵里全是嗡鸣声,又疼又燥,让他没有办法去听清外界的声音。 他靠在秦诗肩上,感受着她的柔软,感受着她手指的微凉,身体滚烫内心也滚烫,很想做点什么。 而想了,也就做了。 他捏住她脸颊,偏头,就吻上了她唇。 这个吻有些突然,秦诗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轻舔着她软软的唇瓣,哄她张嘴,“婳婳,让我亲亲。” “我好烫。”他可怜的说。 秦诗没搞明白,他很烫和亲亲有什么关系? 他是生病发烧,又不是被人下药发骚。 秦诗腹诽。 可见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到底也心软得不行,被他哄几下,就忍不住要张嘴让他亲。 偏偏也就是这时候,病房门被人敲响。 秦诗瞬间回神。 这是在医院,蒋允川说过很快就要来给池臣宴用药的。 她忙偏头避开池臣宴的亲吻。 池臣宴皱眉,“怎么了?” 秦诗没说话,反正说了他也听不见,她微用力推他。 池臣宴见状到底还是将她松开,她立刻从他怀里退出来,慌张下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喊了声:“进来吧。” 病房门被推开,蒋允川带着护士进来,要替池臣宴挂药水,还要替池臣宴做理疗。 秦诗趁着空隙去了阳台,翻了翻手机。 手机放在包里,之前落在了车上,是明源他们帮她拿回来的。 白天有收到宋晓柒的信息,说是谢欢采访慕斯睿这期节目效果还挺好,点击非常高,可偏偏是拿秦诗做谈资起来的热度,讨厌的很。 还问秦诗关于专访的事怎么安排。 秦诗抿紧唇,池臣宴现在的状态肯定是录不了访谈的。 她回复宋晓柒:「我明天去跟导演和制片沟通,我想把录播改成直播。」 距离下周二还有几天,池臣宴那时候应该能恢复听力。 既然这样就把录播改成直播好了。 也许效果还能更好。 秦诗做好决定,又点开电视台网站,打开谢欢专访慕斯睿这期节目。 其实秦诗也承认,谢欢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她的采访能力不差,控扬能力也强。 就算是慕斯睿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花花公子哥,她也能轻易拿捏。 也难怪,能和慕斯睿在一起。 只是这是访谈的前半部分。 后半部分明显就有些失控了。 这也是宋晓柒说的拿她做谈资的部分。 毕竟慕斯睿说到底也就是个公子哥,没有什么真本事,专业的东西问不了多少,更多的还是谢欢擅长的花边。 问着问着,谢欢就问了慕斯睿,到他这个年纪,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谢欢也不是那么想问的。 访谈中,她问到这个问题时脸色明显是有些僵硬,对上慕斯睿带着压迫感的目光停顿了好几秒,才问出来。 而她一问出这个问题,慕斯睿就笑了。 他靠在沙发上,一派悠闲懒散的姿态,说:“当然有。” 他看向镜头,眼神看起来很温柔,“我喜欢的女孩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以前还给我写过一封情书。” 谢欢笑得更僵,“情书我们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慕斯睿就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封浅紫色信笺,折叠得非常好。 秦诗微微坐直身,目光盯着那封信笺,侧脸绷得紧紧的。 竟然真的是她写那封? 可之前池臣宴也是真让人上门去问慕斯睿讨要过,慕斯睿说弄丢了。 当然,这事发生在慕斯睿去别墅门口找她,被池臣宴打然后送去警局之前。 节目也是在之前录制的。 当时池臣宴和秦诗倒是没怀疑,毕竟那么多年了,慕斯睿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真的留着那么封情书。 可其实慕斯睿根本没有丢,他还在节目里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拿出来了! 谢欢接过那封情书,缓缓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迹和内容,忽然笑得真诚起来,“看来,这位写情书的女孩子是真的很喜欢慕总呢。” 她问慕斯睿,“我可以读一读这上面的内容吗,我想,我们的观众朋友应该也都很想知道。” 慕斯睿也勾唇:“当然可以。” 谢欢就当着所有人和镜头的面,把情书上的内容一字字读了出来。 读完还对着摄像头笑了笑,秦诗看得出来,她是在嘲笑她。 红唇紧咬,秦诗关掉了视频打开微博。 宋晓柒说她上了热搜。 点开一看果然还在。 热搜标题明显是有人刻意买的:#秦诗写给慕斯睿的情书# 在访谈节目最后,慕斯睿透露了喜欢的女孩是秦诗,说自己已经追了秦诗七年,却在最后功亏一篑,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被人抢走。 他还说,如果可以他希望秦诗还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和池臣宴公平竞争。 而这些话经过网友一通分析后就开始骂秦诗。 毕竟之前池臣宴官宣的时候,说他和秦诗是青梅竹马年少就相恋,现在慕斯睿也这么说,还有秦诗写的情书。 也就是说,秦诗同时吊着两个男人? 还吊了慕斯睿七年,现在看池臣宴比慕斯睿更厉害,就转投池臣宴怀抱。 在网友看来,这也是太贱了点。 秦诗看着那些人的讨论甚至辱骂有点烦。 她不是娱乐圈的人,并不习惯这样频繁上热搜,看着那些网友评论她骂她,她也很难受。 也是这时候,池臣宴做完理疗。 蒋允川来叫她,又叮嘱了她些注意事项,说好了明天早上的治疗时间,带人离开。 秦诗回到病房。 池臣宴安静平躺在床,脸上还浮着不正常的潮红。 秦诗走过去,弯腰摸摸他额头。 治疗前吃了次退烧药,现在还是有点烫,不过比刚才好了许多。 稍微放下心来,秦诗正要收回手,池臣宴忽然将她手握住,睁开眼平静看她,“不开心?” 秦诗一愣。 他这都能看出来? 她轻抿唇,示意他松开手,拿手机打字给他:「我要是不开心,你准备怎么办?」 池臣宴看着那行字,目光深下。 他刚才在做治疗时就看着阳台上的她,虽然只看到侧脸,却看得出神色很不好。 所以他知道她不开心了。 手机里有什么能让她不开心? 池臣宴忽然也想起来,慕斯睿那期访谈应该已经上线了。 所以他让蒋允川拿手机给他看。 打开微博就看到了热搜。 当下脸色就沉了。 虽然说访谈是慕斯睿被他打之前的,可热搜却是今天的。 看来,慕斯睿那贱男人还是不死心啊! 不但让节目正常上线,把秦诗写的情书当众读出来,还敢买这样的热搜? 可池臣宴没有处理,也没有让人处理。 他想,这件事应该交给秦诗自己来回应。 所以此刻看秦诗这样问他,他沉默几秒,轻撩了下唇角。 握着她手腕微用力,拉她在床边坐下。 他靠过去环住她软腰,将还有些烫的额头贴上她的,“那自然是要……哄哄我。” 秦诗:“哄你?”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开心了,还得哄他? 池臣宴听不见她的话,却看得出她的反应,他轻叹:“现在全世界都以为婳婳给我的情书是给慕斯睿的,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伤害,婳婳不该哄哄我吗?” 秦诗怔住。 他也知道了? 男人发烫的手掌从她腰间衣摆探进去,碰触她微凉的肌肤,缓缓朝上,轻抚那片细腻柔软,问她:“想怎么哄我?” 也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说:“或者,宝贝帮我退退烧,好不好?” “我真的好烫。” 他说着,修长手指绕到她身后,动作熟练的解开她内衣背后的扣子,一边在她耳边低缓着声:“宝宝,你知道退烧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 秦诗只感觉到心口忽的一空,一凉。 他手抽出来,又落在她衬衣的纽扣上,一边轻巧解开,“乖乖,帮我出出汗。” 说着,又亲亲她唇角,“不过我左手臂上有伤,不能动得太厉害。你坐我身上,好不好?” 秦诗:“……” 在那一刻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羞,而是在想:她坐他身上,那是让她出汗,还是让他出汗? 第92章 贪求,又难以启齿 也一直没有时间去换。 不过早已经在松城医院的时候就干掉了,她也就无所谓,就是有点脏。 现在被池臣宴轻易解开衬衣纽扣,从肩上褪下,香肩白肤裸露在他视线中,完全无法自控的轻颤,甚至浮起浅浅的粉,像颗蜜桃。 衬衣被脱去,内衣也早被他解开,松松挂在身上。 秦诗抬手环住自己,别开脸,轻咬唇,“这是医院。” 池臣宴听不见她说什么,可他了解她,何况简单几个字,看口型也能稍微猜测。 “放心,现在不会有人进来。” 他单手掐住她腰,单手握住她膝弯让她抬腿,要她坐到自己腿上来,低缓补充:“只要,婳婳别叫就行,反正我也听不见。” 这下秦诗几乎彻底红透了。 她还没开放到这程度,在医院病房能任由他胡来,还听他说这种不要脸的骚话。 她不肯配合,也不朝他腿上坐,僵着身子不动,依然环紧自己,轻声道:“我不要,我身上很脏,我都没洗澡。” 顿了顿,她补充,“你也是。” 池臣宴挑眉,“嘀咕什么?” 他想了想,“是不是怕把床弄脏?” 秦诗:“……” 池臣宴低笑,捏捏她腰间软肉,“也是,毕竟我们婳婳是水做的。” 秦诗眼睫簌簌一抖。 池臣宴也不耽误,搂着她腰就抱她下床,“那就去浴室。” 他就算生病发烧手受伤,力气也大,单手就能稳稳当当托抱住她。 秦诗条件反射的抱住他颈,被他这样单手托抱着朝浴室去,烦恼的想咬他,“你手上有伤呢,不能碰水!” 何况蒋医生之前说了,让他这段时间避免激烈运动,避免情绪过激。 这话秦诗当时是红着脸听的,总觉得人家医生话里有话。 池臣宴倒是好,他听不见,他就可以不要脸。 不对,他就算听得见他也不要脸。 这人简直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秦诗都想掐他脖子了。 而池臣宴却是不管她羞恼成什么样,稳稳当当抱着她进了浴室淋浴间,将她放下,动作利落的把她身上松松挂着的内衣扯掉扔下。 秦诗慌张间的反应是闭上眼。 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浴室壁,身前的男人肌肤却滚烫。 她有点儿受不了。 颤得厉害。 男人修长手指落在她丝缎西裤的纽扣上,轻巧解开,丝缎柔滑,顺着白皙双腿滑落脚踝。 秦诗偏头别开脸,眼眸紧闭,眼睫抖啊抖。 双手紧紧贴在浴室壁上,指尖微蜷。 她听见男人脱衣服的声音。 再然后,他滚烫的身体重新贴上她,如今没有再隔着衣服,两人亲密相贴,那温度,几乎烫得秦诗快融化。 男人低头到她耳边哑声:“都这么多回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秦诗咬唇。 哪有……很多回? 也就是他一天之内做了好多次而已。 然后就把他自己做聋了。 哪有很多回! 秦诗烦恼的想。 偏偏现在他是聋子,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哦,大概就算听见了他也会当听不见。 所以秦诗只是红着脸咬着唇。 直到热水淋下。 男人有力的手臂抱紧她,在她耳边无奈低笑:“一天了,不洗澡不换衣服,不难受吗?” 秦诗顿了顿,低低说:“还好。” 开始衣服是湿的确实很难受,后来就没太大感觉了,而且她心神全在他身上,担心他的伤,也没时间难受。 池臣宴抱着她安静了会儿,再微微松开她,只将双手环在她腰上,额头抵着她的,垂眸和她对视。 水流落向,顺着两人发丝甚至眼睫滴落,脸上也全是水。 有那么一刻,秦诗觉得现在很像他们逃亡时落入水中,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在水中相拥时。 亲密到恨不得将那当做生命最后一刻,将对方拥入灵魂。 秦诗眨眨眼,“怎么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脱了衣服就忽然安静下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她看着她。 池臣宴望着她红唇张合,看她嘴型,然后弯唇。 他声音还是哑的,厮磨在她耳边,同她说:“我今天很开心。” 秦诗疑惑:“开心?” 环在她腰间的手朝上捧住她脸,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水,池臣宴目不转睛盯着她水汽氤氲的眼,“因为,婳婳好爱我。” 秦诗眼底的水汽眨落,她垂眸,“那我也很开心。” 这荆棘人间,他们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池臣宴听不见,只是安静抱住她。 过了会儿,才开始动手替她清洗。 指腹顺着她发丝头皮,缓缓揉搓,一边对她说:“闭上眼。” 以免泡沫落进她眼睛。 秦诗听话的闭眼。 只感觉他的手指在她头皮摩挲,替她洗干净头发,又朝下,清洗她身体。 长指像带着钩子,一路擦过,都勾出丝丝电流。 秦诗有些难耐的抬起细臂环住他肩,一点点攀到他颈,掌心擦过他脖颈跳动的脉搏。 他心跳好快。 她也是。 贪求,又难以启齿。 只能红着脸,朝前贴近他些,把自己整个贴到他怀里。 可很快,男人将水关掉,抱起她。 出去时,扯过浴巾随手替她裹上,抱她出了浴室。 秦诗:“……” 她咬着唇,茫然看着他。 “看什么?” 池臣宴对上她视线,轻挑眉。 “你……” 秦诗有点不明白,她咬咬唇,没问出来。 池臣宴抱她去床上让她坐下,又返回浴室拿了吹风出来。 秦诗拉紧身上的浴巾,坐在床边,茫然无辜的看着他。 那模样,又乖又可怜。 池臣宴走过去,插上吹风机,这才站到她面前捏捏她脸,像是玩笑的说:“给婳婳洗头洗澡,比做一夜还累,确实出汗了。” 秦诗:“!” 池臣宴屈指刮刮她鼻尖,感慨:“婳婳真厉害。” 秦诗:“?” 所以他从头到尾就没想做,就只是想给她洗头洗澡吗? 那他撩她做什么? 还撩得那么狠。 话里话外,每个动作,都像是要吞掉她。 想到自己之前在浴室里的反应,黏糊靠近他主动轻蹭他的举动。 秦诗整张脸爆红。 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龟壳再也不要出来。 狗东西。 他以后别想做了! 第93章 秦诗,不是他亲女儿! 放下吹风机,他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让秦诗替他左手臂上的伤重新擦药。 刚才洗澡沾了水,怕再发炎。 在这事上,秦诗自然也不会拒绝。 甚至在看到他发白的伤口时,心里那气就像破掉的气球,嗖的一下就没了。 她无奈。 觉得自己真没用。 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似乎从来就没有真的对他生气过。 所以他越来越过分。 秦诗一边吐槽自己,一边动作温柔的替他重新擦了药。 怕他会疼,还凑上去轻轻吹吹,“今天就算了,你想洗澡也正常,不过接下来不可以了,你的伤不能再沾水了知道吗?” 说话时抬眸,就对上男人的视线,浅色瞳孔映着她的影子,眼神很温柔。 就算不知道她说什么,也点点头说“好。” 秦诗顿了顿,忽然抬手,轻碰他耳朵,“听不见是什么感觉?” 其实秦诗真的有点好奇,池臣宴现在听不见,是什么样的感觉? 肯定很难受的。 她眉心收紧。 池臣宴偏头挑眉,从她的动作和眼神猜测她的意思,轻弯唇,“心疼我了?” 秦诗就收回手,裹着浴巾烦恼的钻进被子里,“谁要心疼你。” 他就是活该。 池臣宴笑着看她缩进被窝,手从被沿探进去,将她裹在身上的浴巾扯出来,“裹着这个能睡吗?” 秦诗没动,任由他把浴巾扯出去,半边脸都埋进枕头。 现在确实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穿,可她也不习惯裸.睡啊! 她默默烦恼。 池臣宴重新进了浴室,简单吹干他自己的头发,又发消息让人送两套衣服过来,放在病房门口就行。 等都处理好,他躺回秦诗身边。 秦诗蜷着没动,安静背对着他。 池臣宴很主动的从她背后贴上来,抱住她。 两人都没穿衣服。 这样抱着其实挺热的。 秦诗有点难受,“你别抱我那么紧。” 而且,他太明显了。 抵着她。 让她动都不敢动。 池臣宴却在她耳边问她,“热搜的事,婳婳准备怎么办?” 秦诗一愣。 有点没料到,他都这样了,想的却是热搜的事。 池臣宴比她想的能忍多了。 秦诗有点不好意思的想。 之前她还觉得他整个人像是jing虫上脑只想着那事儿,现在发现,其实总是想着那事的人好像是她自己? 她好像不知不觉间,脑子就变得黄黄脏脏的。 秦诗又羞又愧。 她从他怀里转身,看向他。 池臣宴这才朝后退开了些,单手枕在脑下,温柔看她,“想好了吗,要不要回应?” 秦诗默然两秒,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让她自己去回应了。 确实,这的确应该是她自己的事。 她要学着自己解决。 秦诗点头,“要的。” 她虽然很烦那些东西,可回应肯定是要回应的。 毕竟情书是给池臣宴的,是她最单纯的年纪最真挚的情感,不能让慕斯睿弄‘脏’了。 “怎么回应?” 池臣宴凝着她,指尖落在她耳边轻抚她耳边肌肤,“你有办法证明,情书不是给他的吗?” 秦诗烦恼蹙眉。 证明? 情书上面没有落款。 确实不好证明。 不过很快,她眼睛又明亮起来,“能不能证明不重要,只要我能让大部分人都相信我不就行了吗?” 池臣宴轻挑眉梢,只看着她明亮的眼就知道,“看来,你有主意了?” 秦诗点点头,红唇轻噘,“反正,我肯定是要让别人知道,情书不是给慕斯睿的。” 池臣宴捏捏她耳朵,“说什么呢?” 秦诗叹气。 她是不是该去学学手语啊,跟聋子说话真麻烦。 池臣宴抬手就拿过枕边的手机递给她,让她打字。 秦诗只能把刚才说的话再打一遍给他。 池臣宴看完,点点头,“那是给谁的?” 他笑着问她。 秦诗目光轻颤,瞪他一眼,再次转身过去。 他就是故意这样问。 烦人。 他又从她身后抱上来,发烫的掌心轻拢温软,低头吻她耳朵尖,“给谁的?” 秦诗呼吸变急。 她又想。 不是她脑子黄黄脏脏总是想那事儿。 明明就是他时时刻刻在撩拨。 闭上眼,秦诗再次从他怀里转身,不管不顾的靠过去,吻上他唇。 他停顿。 秦诗在他薄唇上亲了亲,缓缓退开,明眸含水的望着他。 不说话,眼神已经很明显了。 给你的。 别问了。 池臣宴喉结轻动,心痒难耐到极致。 她怕是还没发现,他一直在强行克制。 倒不是因为他受伤的事。 而是因为确实是在医院。 弄出痕迹让别人看见,到底还是她受委屈。 再来,没有避孕套。 他不会让她吃药,也不想让她怀孕。 池臣宴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抱住她,摸摸她头发,“行了,今天你很累了,现在也很晚了,赶紧睡。” 秦诗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偏高的体温。 也惊讶他这样还能忍耐! 也许他确实很不舒服? 所以身体虽然反应强烈,可心有余力不足? 怕做的时候丢人,所以干脆不做? 秦诗默默的想。 也能理解。 男人的自尊有时高于一切。 哪怕憋死,也比丢人的好。 “好,晚安。” 秦诗看着他,懂事的说。 池臣宴看明白,亲吻她额头,声音温柔,“晚安,宝贝。” 秦诗闭上眼。 确实好累。 这一天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月。 在池臣宴怀里,很快就睡着。 池臣宴也闭眼睡了几个小时,手机震动将他吵醒,眼看着怀里的秦诗眉心也动了动,环在他身上的手下意识摸摸他。 她这一夜都这样,看起来睡得很熟,可稍有动静就摸摸他。 她是在摸他的温度,却让池臣宴完全没有办法好好睡,迷迷糊糊的大半夜。 直到此刻,他低头亲亲她眉心,声音嘶哑却温柔,“没什么,你继续睡。” 秦诗或许听见了,也摸出来他没有再发烧,所以从他怀里转了个身继续睡了。 池臣宴无奈笑笑,松开她起身。 衣服早已经送过来,池臣宴将秦诗的衣服放在床头,去浴室洗漱收拾好,又去床边看看她。 她还睡着,半张脸埋进枕头。 池臣宴将她的头发朝耳后轻顺,露出半张漂亮红润的脸。 他弯唇。 抱不抱他,都睡得挺香的。 屈指在她脸颊上刮了刮,他转身离开。 现在是早上七点,秦诗睡得太晚了,所以没有醒来。 池臣宴则去了隔壁病房,让替他治疗的医生也到隔壁,别打扰秦诗。 不过治疗之前,明源发了份资料以及两个视频给池臣宴,知道池臣宴现在听不见,所以让他看。 池臣宴先打开视频。 第一个视频是昨天追杀他们那些人,被控制起来问出了幕后线索,送去警局了。 这个视频池臣宴没多看,随意划过。 第二个视频,是明源他们找到线索,追查出幕后的人。 和他们最开始想的漏网池家人不同。 买凶的人是林婉。 视频里,被控制的林婉歇斯底里:“她害死我儿子,我要她命有什么不对!” 林婉明显有些疯魔了,“她妈贱,她比她妈更贱!我要她妈死,我也要她死!” “她妈妈从小就抢我的东西,我喜欢什么她就要抢什么,死了也不消停,留下个贱人女儿,勾引我儿子,害死我儿子——” 明源还贴心的给视频加了字幕,让池臣宴能看得明白。 池臣宴抬眸看一眼明源,明源面无表情移开目光。 这字幕其实他也不想加的。 加的时候心也颤颤。 池臣宴看回视频,眼神已经彻底冷下。 他也不想看林婉怎么骂秦诗和秦诗妈妈的。 第94章 秦诗:“想抱你,想亲你,想……” 秦诗看着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秀眉轻收。 是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秦诗却还是认出来了,是之前在池家见过的,池臣郁的妈妈池恩雨。 池臣宴的小姑姑。 她来做什么? 保镖也早就看到池恩雨在那边晃了,也上前询问过。 发现是池臣宴的小姑姑,加上她也不靠近,就在走廊尽头那边徘徊,保镖也就只盯着她,没强行动作赶走。 此刻,才低声询问秦诗:“夫人,要不要将她赶走?” 秦诗蹙眉没说话。 池恩雨大概见她愣着不动,又对她招招手,还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来,对秦诗挤眉弄眼,大概是怕秦诗没认出她。 秦诗这才对保镖说:“不用,我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她猜,应该是跟池臣郁的事有关。 秦诗朝池恩雨走去,池恩雨见她来了,忙站直身朝她微笑。 虽然已经43岁,池恩雨整个人保养得非常好,看起来也就30左右,妆容也是艳丽张扬的,只是配着她此刻脸上僵硬讨好的微笑,看起来不太和谐。 秦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池臣宴大概也没叫她小姑姑的,所以秦诗站定在她面前,顿了顿说:“池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 特别疏离。 池恩雨笑容更僵了些,她看看跟在秦诗身后的保镖,又看回秦诗。 秦诗显然没有化妆,穿着淡雅的米色长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是特别温柔的那种女孩子。 当然长得也是格外漂亮,仙女似的。 嗯,清冷疏离的神色也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也难怪她家那个臭小子色胆包天了。 池恩雨暗暗叹气,压低声讨好道:“是这样的,我是来替我家那个臭小子跟您道歉的。” 她说话时,眼圈就略有些红,“他前天晚上被带回池家就受了家法,老爷子让人打了他36下一下都没肯少,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可老爷子还要让人把他送出国,说这半年要让他自生自灭。”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池恩雨就想到池臣郁那小子现在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哭着叫疼的样子。 平时她是嫌弃那小子,可到底是自己亲骨肉,哪儿有不心疼的? 她只能来求秦诗,现在也只有秦诗能去跟池臣宴求情,求他放过那小子。 “我也知道那小子是过分了,他怎么能……” 池恩雨有些说不下去,咬咬牙又说:“他现在已经挨了打了,也算是受到惩罚了,我想求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他计较了。” 秦诗听她说着,目光轻动。 她那天听池臣宴打电话给老爷子,说要把他受的让池臣郁受一遍,没想到老爷子还真是严格执行,打了人还要丢出国自生自灭。 池家人对自家人,确实都是心狠的。 她不说话,池恩雨抹抹眼睛,又带着哭腔说:“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他做错了事,我又怎么忍心放任他不管呢?其实阿郁那孩子也是可怜的,他从小就没有爸爸……”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诗终于开口,淡淡打断她。 池恩雨一愣,眼泪似乎都顿在了眼睫上,惊讶的看着秦诗,大概是没料到秦诗这么冷情? 秦诗望着她:“他没有爸爸就可怜的话,那池臣宴呢?” 池恩雨神色微变,秦诗没什么情绪的弯了下唇:“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这样跟我说,只会越让我心疼我老公。而你们这些一直伤害我老公的人,我为什么要帮?” 池恩雨脸色更不好了,秦诗倒是始终清冷,“至于池臣郁,他明知道我是他五哥的妻子,是他五嫂,还来骚扰我,甚至当着他五哥的面就说那些挑衅的话。” “他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会让他五哥难过?既然他都没想过,没将他五哥当亲人,我又为什么要考虑他怎么样?” 池恩雨被秦诗说得有些脸红,指甲掐进掌心,无措道,“话是这么说……” 可就这么放任池臣郁不管,她真做不到。 秦诗却已经不想跟她说什么,转身要回去病房,池恩雨忽然说:“其实我大哥对臣宴那孩子是爱的。” 秦诗脚步顿住,回头看她。 “如果你能放过阿郁,我就告诉你我大哥当年为什么那样对臣宴。” 池恩雨说:“我想,臣宴那孩子没有跟你说过吧?” 秦诗轻抿唇。 难道池老爷子跟她说的不是真相? “这事我要是想知道,我去问他,他也会告诉我。” 秦诗再次转身。 她也不相信这些池家人说的话。 这姿态完全和池臣宴一个模子出来的,油盐不进。 池恩雨没办法了,噗通对着秦诗跪了下去,哭着说:“夫人,就算我求您了,您就饶了阿郁这一回,只要您饶了他,让老爷子别送他出国,我保证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求您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真出了事,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秦诗背脊一僵,手指微微握紧。 她没有回头。 内心却格外翻覆。 抿紧唇,沉默几秒,秦诗最终还是软了心肠。 她背对着池恩雨,轻声说:“你告诉他,以后别再来骚扰我。” 池恩雨眼睛一亮,忙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保证一定看好她,谢谢夫人!” 秦诗没再说话,抬步离开。 池臣郁有个很好的妈妈。 秦诗没有去隔壁病房找池臣宴,而是回了之前的病房。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池臣宴做完治疗回到病房,看到的就是秦诗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模样。 他已经知道秦诗见过池恩雨的事,两人对话内容保镖也发消息给他看过了。 此刻看秦诗神色恍惚失落的蜷坐着,像被抛弃的小可怜,让他心口有些疼。 她在想什么? 池臣宴走过去,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揉了揉她的头发,低柔的问,“在想什么?” 秦诗抬眸,对上男人深邃的视线。 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她没说话,而是抬手对池臣宴比了几个动作。 池臣宴:“?” 眉心缓缓收紧,“什么意思?” 秦诗也偏头疑惑:“手语,你看不懂吗?我刚上网搜的,趁学了几句。” 池臣宴:“?” 他叹气:“打字。” 秦诗轻轻噘嘴,“不想打字。” 她哼完,朝他微张双臂,眼眸盈盈,“想阿宴抱。” 这次,池臣宴看懂了。 秦诗现在越来越肯表达,越来越愿意靠近他。 这让他心动。 池臣宴轻弯唇,弯腰抬手,将她抱了起来。 他转身坐下,让怀中人双腿分开坐在他腿上。 秦诗就顺着他的动作软绵绵伏进他怀里。 双手环抱着他,将脸埋进他左边颈窝,是特别依赖黏糊的拥抱姿势。 池臣宴轻抚她头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在想什么?” 秦诗紧紧抱着他。 眼睫颤了颤。 反正他听不见。 她可以放肆表达。 也想试试,像他那样厚着脸皮说那些话,到底有多难? 也许她多锻炼锻炼,就会慢慢放开。 所以她沉默了下,埋在他颈边红着脸闷闷的说:“在想你。” 顿了顿,又声线绵软的说:“想抱你,想亲你,想……” 她说到这里,还是咬唇。 就算他听不见,她还是有些羞以启齿。 这些话对她来说,还是有点过了。 她闭上眼,耳朵尖都在烫,也因此没注意到,抱着她的男人缓缓滚动的喉结。 秦诗深呼吸,就当他不存在那样,硬着头皮说:“想和阿宴做.爱!” 然而下一秒,男人抱着她的手收紧,她听池臣宴声音嘶哑的开口,“现在吗?” 秦诗:“!” 刷得睁开眼,惊慌无措的抬头望向他—— 第95章 为最爱,池臣宴 秦诗整个人都是懵的。 脑子空白。 他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听见了? 她看向他,紧紧盯着他,声线有些颤,“你,你说什么……” 他又骗她? 池臣宴也怕她误会,清清嗓子解释,“刚才没来得及告诉婳婳,经过昨天晚上和刚才的治疗,耳鸣耳朵疼的感觉好了很多,所以如果贴近左边耳朵,是能分辨出声音的。” 他左耳的问题本就不大,主要是右耳。 之前无法听见,也是因为太疼以及嗡鸣声过大,让他无法分辨。 如今好了许多。 所以虽然离远些依然听不清,可她靠在他肩上,贴近他左耳,让他分辨清楚了她说的话。 当然,池臣宴确实也没料到。 秦诗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脸皮有多薄他比谁都清楚,有些话也就是之前两人真做的时候,他逼迫着她,她无法忍受时才会哭着哼哼两句。 现在这样,大白天的,坐在他怀里自己就说出来,大概也是因为他听不见,所以大着胆子。 池臣宴其实也想当做没听见,不戳穿她。 毕竟,戳穿了,这薄脸皮的姑娘大概会缩起来不肯见人了。 可他答应过不会再骗她。 所以他没法装。 果然,秦诗听了他的解释,目光落向他左耳,僵硬的眨了眨眼,“所以,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 池臣宴默然两秒,想笑,又只能憋着,抿唇点点头,“嗯。” 秦诗:“……” 那时候,秦诗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她只知道,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大脑里白光一片片闪过,恨不得来道雷把自己给劈晕。 或者,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 秦诗僵硬的松开抱着他的手,从他怀里起身,转身就要朝外走。 刚转身,就被男人勾着腰拖回去。 他微用力让她重新坐下,双腿微微敞开,让她靠坐在他身前。 忍着笑,环抱住她,将下巴靠到她肩上,低问,“去哪儿呢?” 他刻意把左耳靠近她。 秦诗目光直勾勾看着空气,看也没看他,“去跳河。” 丢死人了。 死了算了。 池臣宴这下才轻收眉心,忍不住抬手捏捏她脸,“胡说什么?” 秦诗捂脸,想哭了。 她终于羞恼出声:“你就是故意的,你左耳能听见了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刚才还让我打字让我以为你还是听不见!” 池臣宴:“……” 他好笑又无奈,“嗯,是我错了。” 认错成习惯了,完全没有负担。 “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争取第一时间事无巨细全都告诉婳婳。” 说完,还是又轻叹了声,为自己争取一点空间,“可是宝贝,我是人不是神,偶尔没办法思考周全漏了什么没做好,你也不能太过苛责我,是不是?” 秦诗捂着脸不肯看他。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 可太羞耻。 她真的做不到毫无波澜。 只要想一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天都塌了。 池臣宴握住她手,将她手拉下,露出那张红透了的漂亮小脸。 无奈弯唇,靠近亲亲她发烫的脸颊,低声温柔:“宝宝,我们是夫妻,这些事在夫妻间是很正常的。” “我也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做.爱。这是爱一个人的正常需求,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他一字字格外体贴的安抚她,声线缱.绻,“宝贝都不知道,我听见宝贝这样说,有多兴奋。” 秦诗垂眸不说话。 却也没动,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听他哄她。 池臣宴又亲亲她耳朵,低笑着说:“不过现在做不了,婳婳再忍忍好不好?” 秦诗呼吸发紧,眼睫也跟着颤,咬牙快哭:“我没想!” “好好好。” 池臣宴忙道:“婳婳没想,是我想,我再忍忍。” 秦诗别开脸。 真的烦死。 她这辈子都不要跟他说这些了。 池臣宴也怕再说下去,她恼羞成怒,以后什么福利都没了。 所以他转移话题,“现在说正事好不好?” 他问她:“昨天的热搜,回应了吗?” 他问起这个,秦诗脸颊微鼓了鼓,点头,“你回来之前已经回应了。” 池臣宴挑眉,“我看看。” 他单手环着她,拿出手机,就这样抱着她点开微博。 秦诗看着他打开微博,又想起身从他怀里退出去,被池臣宴收紧手臂抱紧。 “不许跑。” 他无奈说:“都回应了,还怕我看?” 秦诗抿唇不说话,倒也不动了,乖乖坐在他怀里。 池臣宴没去看热搜,而是直接找到她微博点开。 她的微博是二十分钟之前发的。 一张照片和简短的文案。 照片里,是秦诗写的情书,紫色信笺,平整铺在暖色的台灯下。 字迹清秀漂亮,是节目里慕斯睿拿出来那封情书。 最开始她写好后拍下来的。 情书内容和之前她写给他的一字不差。 「昨天晚上回家,路很黑,我很害怕。 可某一刻,一路黑暗似乎被路灯点亮。 我回头,看到了你。 你看我眼睛,跟我对视。我像看到月亮,清冷却温柔。 我才发现,亮的不是灯,是月亮。 可月亮很冷。 是不是因为,我在你心里,面目可憎。 对不起。 其实,我好像喜欢上你。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靠近几步,陪我说一说话。」 池臣宴眸光轻狭。 她拍了这封情书最原始的照片,之前却没有给他看过。 宁愿被他逼迫着重新写给他。 所以那时候她真的是被他逼迫吗? 还是说,其实是她心甘情愿,重新写给他的。 池臣宴心尖像被羽毛撩了几下,痒得厉害。 他不由抱她更紧。 可最让他心弦颤动的,是在照片里的台灯旁,还摆放着一个木质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连池臣宴都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拍下? 照片里是他,少年时的他。 晚自习后的校外,路灯昏暗,他穿着校服,没拉拉链,校服随意敞开。 衣袖懒懒挽起,单手揣在校服裤口袋,单肩背着包。 月色映着格外清隽的一张脸,比月光还要淡漠疏冷。 少年微抬眸,看着天边月亮。 而拍照片的姑娘,偷偷拍下她的月亮。 情书就平整铺在相框前。 虽然情书上没有署名,在那一刻又好像被添上了收信人的名字:池臣宴。 同池臣宴之前官宣时一样,秦诗发了简单文案:「从年少到如今,只为一人写情书。为最爱,池臣宴。」 六个字,在池臣宴心间反复辗磨。 如果这是他的梦境。 他愿意一生不醒。 池臣宴收回看手机的目光,看向她。 她别脸看着它处,留给他红红的耳朵和粉粉的侧脸,长睫轻如蝶翅般颤。 池臣宴唇角略微上扬,“婳婳。” 他叫她,低声却带迫,同她说:“看我。” 秦诗眼睫更急的颤了几下,咬咬唇,慢吞吞转回脸来,水眸盈盈的望向他。 还没说话,男人轻捏她脸颊,压近,温热薄唇狠狠吻住了她。 秦诗轻声呜咽,闭上眼,任由他闯入唇齿间。 舌.尖轻触,还没等更深入的吻,病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秦诗呼吸一窒,低头埋进池臣宴颈边。 池臣宴抬手按住她后脑勺,将她护在怀里,偏头,眼神冰冷看向门前—— 第96章 阿宴,我只爱你啊—— 秦诗不知道池臣宴听没听见,可她第一时间就听见了。 也听出是谁了。 这声音她怎么都不会忘的。 是池臣宴的妈妈。 所以秦诗低头埋在池臣宴的肩。 不想看见那个女人。 也不是很想让那个女人看见她,认出她。 麻烦,总归还是越少越好的。 跟在苏眠身后的是神色为难的明源。 苏眠是忽然冲过来的,明源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进,苏眠一巴掌就甩在明源脸上再用力将他推开,再撞开了门。 明源也不是不能阻止,可她到底是Boss的母亲。 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只要他稍微碰一下苏眠,苏眠就能闹到好像他要把她怎么样,各种撒泼耍赖。 偏偏他又不能将苏眠真的怎么样。 所以Boss说,苏眠要是来找他,不用拦。 然而此刻,明源看一眼病房里的情况,看Boss抱着夫人,就知道不好。 打扰到了。 他烦恼,“抱歉Boss,她……” 池臣宴看出他想说什么,只是淡声:“没事。” 明源微松口气,退到一旁,只紧紧盯着苏眠防止她对Boss和夫人不利。 池臣宴之前确实说过,只要不是公司之类的扬合,让明源他们不用管苏眠。 反正苏眠对池臣宴来说什么也影响不了。 她就算跪在他面前哭,他也只当看不见。 只是他和秦诗结婚了,不想再看到苏眠在他身边打转,也不想苏眠伤害到秦诗,所以之前给老爷子打了电话,让老爷子把苏眠带走好好看着。 这才几天又跑出来了? 老爷子对别的人都心狠。 对苏眠倒是永远仁慈,狠不下心。 池臣宴眼神讽刺冰冷,盯着撞门而入的苏眠。 苏眠也紧紧盯着池臣宴,或者说,盯着被池臣宴抱在怀里的秦诗。 她脸色苍白,眼睛却很红,看秦诗的眼神格外敌视,咬牙切齿的问池臣宴,“她是谁?” 秦诗皱眉,也不知道池臣宴能不能听见,她在他左耳边贴着,小声说:“她问我是谁。” 池臣宴看着苏眠,毫无情绪:“滚出去!” 他确实听不清苏眠说的什么,也并不想听见。 苏眠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 她当然不会出去,甚至还朝前几步想要靠近池臣宴,语气委屈可怜,“阿宴,你别这么对我……” 秦诗听得心跳一乱。 莫名觉得苏眠对池臣宴说话的语气很奇怪? 她忽然想抬头,池臣宴却按着她后脑微用力,是不让她抬头的意思。 她眉心收得更紧。 他也怕苏眠认出她吗? 池臣宴则是看一眼明源。 明源立刻会意,在苏眠要靠近池臣宴时,上前直接钳制住了苏眠。 “放开我,你放开我——” 苏眠挣扎,脸上的委屈破碎,换上了狰狞,“谁让你碰我的,你个狗杂种,把你的脏手拿开!” 她一边骂,一边去踹明源,还偏头去咬明源抓在她肩上的手。 这时候的苏眠,倒是更像秦诗以前见过的模样了。 池臣宴偏偏头,明源冷着脸,任由苏眠又踢又踹的把苏眠拉出去。 顺手关上病房门。 可苏眠并没有消停,在病房外闹得很厉害。 明源不能对她动手,只能死死抓着她,任由她打骂。 病房里有点安静。 秦诗在明源拉苏眠离开时,偷偷转眸看到了苏眠。 11年了。 苏眠还进过监狱,可现在看起来,和那时候竟然没太大变化。 她很漂亮。 虽然此刻长发凌乱,也没怎么化妆,脸色和状态很不好。 可苏眠真的很漂亮。 是那种特别清纯无辜的美。 单看模样,没人能看出她是那种会随意张嘴辱骂撒泼的人。 反倒像是江南温婉的绵绵细雨,她的底色应该是温柔的才对。 池臣宴的模样,有三分像她。 秦诗想着,从池臣宴肩上抬头,对上他沉沉目光。 她问他,“就让她在外面闹吗?” 池臣宴反问,“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吵到婳婳了?” 他勾勾唇,冷笑,“她这个人确实很吵,我去赶她走。” 说话时,松开她。 摸摸她头发,声线低缓,“我很快就回来。” 秦诗看出他情绪不好,点头说“好。” 之前在南城的时候也是。 面对苏眠的时候,池臣宴情绪就变得很不好。 秦诗能理解。 只是,现在秦诗的心情更奇怪了些。 总觉得,他们母子的关系好像和她想的也不太一样。 她忽然想到池恩雨之前跟她说的话,说他父亲其实是爱他的? 秦诗看着池臣宴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池臣宴这边刚走出病房,正在明源手中歇斯底里挣扎的苏眠就停下来。 她再次恢复了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向池臣宴,“阿宴,你赶紧让他松开我,他弄痛我了。” 池臣宴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耳朵里的嗡鸣声似乎又大了起来,他烦躁转身,“你跟我过来!” 苏眠目光微亮,挣开了明源,跟上池臣宴。 只是离开时,朝紧闭的病房门看了眼,眼神恶毒。 池臣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闭眼靠上墙,“有话就说。” 苏眠走过去,正好站在他左手边,“我看见网上的消息说你结婚了?” 她紧紧盯着池臣宴,“就是刚才那个女人是吗?” 池臣宴睁开眼,转头看向她。 苏眠莫名勾了下唇,“她叫秦诗是吧?” “我已经搜过她照片了,你藏也没用。” 她眼底带恨的说:“我认出来了,她就是当初那个小丫头是吧,那个陷害我,让我去坐牢的小丫头!” 池臣宴眼底爆出戾气,他忽然抬手,长指毫不犹豫的掐在了苏眠颈上,控住了她的呼吸。 看苏眠瞬间因为缺氧涨红了脸,在他手中挣扎,他也没有丝毫手软。 长指还在缓缓收紧,一字字说:“别招惹她。” 池臣宴声冷如霜,“忍让你,是因为我和老爷子的约定。可如果你敢碰她一根头发,不管你是谁,不管老爷子会怎么样,我真的会杀了你!” 他说完,嫌弃的丢开她。 苏眠捂着脖子大口呼吸,踉跄跌倒在地。 池臣宴垂眸看她,如看蝼蚁,“之前不是就说要去死吗,怎么还不去?” 苏眠捂着脖子颤抖着,抬眼看他,眼泪婆娑,“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阿宴,我知道我以前确实做错了,可我那时候也是没办法,我也是为了活下去,你都知道的啊……”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方向,池臣宴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清。 反正她来来回回也就只会说那些。 池臣宴收回看她的目光,抬眸看向虚空。 苏眠靠过去,抓住他西装裤腿,“阿宴,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不管我。就算我不是你亲生母亲,可看在我养你到10岁的份上,你也不能丢下我。你别把我交给池盛安,你帮帮我,再帮我最后一次,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她声音嘶哑破碎,哭得很可怜,说:“阿宴,你知道的,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我只爱你啊——” 她说话时,池臣宴正好看到从走廊拐弯处偷偷探出脑袋来的秦诗。 也看到她忽然睁大的眼睛,眼睛里闪过的震惊和慌乱。 她像是被吓到了,转身就跑了。 池臣宴顿了顿,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缓缓垂眸看向抓着他裤腿的苏眠,“你刚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