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从童子功开始完整版免费阅读》 第两千七百零七章 怀疑目标 (求订阅) 孟昭摇头笑道, “看来你的确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多,不然,绝对不敢如此夸口。 你可以告诉曹全安,洪明慧手里握着的东西,已经给了我,现在,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我希望,能和他有一个比较圆满的合作,比如大家坐下来,共同筹谋那件事。 成功了,大家皆大欢喜,我会劝说洪明慧从此隐姓埋名,就当死在那场争斗当中。 但,若是曹全安不愿意,那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说罢,孟昭身形一闪,再度以风神腿,裹挟狂风而去,徒留下怔怔不语,陷入沉思的许老板一人。 次日一早,许老板关闭雅文轩,带着幸存者,离开开岩县城,往龙襄县的洪门而去。 孟昭没有理会,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回了趟乡下的小寒村。 此时,经过数日时间的修整,洪明慧已经彻底适应了悠长,恬淡,自在的乡村生活。 褪去了身上的锦衣华衫,换成粗布麻衣,甚至刻意将自己妆容化丑,与农村的村妇已经没什么区别。 见此,孟昭感到很欣慰,尽管他收留了洪明慧,但一切的主导权都在他的手里,他很希望洪明慧可以放准自己的定位。 就算将来要报仇,想要借助孟昭的力量,也要明确说明,不能存有利用,设计的想法。 至少现在,洪明慧的表现还不错,孟昭看在那寇老西宝藏的关系上,对其更优待几分。 将人叫到扩建之后的宅子内,一同吃了午饭,戚芳识趣的洗漱碗筷,留下屋内孟昭,周芷菡,以及洪明慧三人. 洪明慧的女儿,被她喂饱后留在房间内沉睡。 孟昭开门见山,道, “追杀你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了,是曹全安,也就是你们洪门的副门主,我已经和他的人打了招呼,今后你有我的庇护。 他们就算找来,也会先找上我,你安心在这里生活,早日恢复武功。” 洪明慧有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父亲,若不是重修灵犀功,绝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只要给她时间,将孩子好好安置好,曹全安未必就能稳稳压得住她。 洪明慧脸色微变,她想过不少人,但曹全安,是她怀疑的人中,嫌疑最小的一个,惊疑道, “是他,但是为什么?我父亲从没有对不起他,难道,他是十八铁寇的后人,机关图的最后一份,就在他的手中?” 孟昭摇摇头,问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洪门主假如真的知道曹全安就是十八铁寇的后人,最后一块机关图碎片,也真的在他身上,那么,在律光和曹全安之间,他会选择谁?” 洪明慧眼中泪光闪烁,又是不解,又是充满恨意,良久,才道, “我父亲和曹全安乃是八拜之交,早年间,两人更曾救过彼此的性命,后来更一同创建公门。 过了这么多年,父亲对他无比信任,也愿意放权给他和其他几个人,从没怀疑过对方。 假如,真如你所说,那么父亲大概率会选择站在曹全安那边。 纵然我是他的女儿,律光是他的女婿,也保不住手中的机关图。 不过,真的得到宝藏的话,父亲也不会亏待律光的。” 没人比洪名慧更了解洪成通,父女两个多年的感情,对彼此的认知还是很正确的。 “不错,以我对传闻中洪门主的为人来看,他的确会这么选择。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咱们都能知道的,推测出的,曹全安难道就不清楚吗?” 孟昭的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或许洪明慧了解洪成通,这是基于多年的相处,以及血脉亲情建立起来的。 那么曹全安,和洪成通是生死之交,是结拜兄弟,更是事业上的伙伴,同行者。 没理由曹全安不了解洪成通。 除非,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 洪明慧仔细回忆了下曹全安这个人。 在她记忆当中,曹全安是个和蔼的长者,曾经也是他们洪门内对外征伐的大将,白虎七杀刀,刀刀夺命,凶煞非常,闯下赫赫威名。 洪成通对其也是十分恩遇,厚待。 不但将其奉为副门主,同时,允许他组织并掌握一批自己的力量,虽然同为洪门中人,但这批人手,是洪成通在事实上都无法掌控的。 惟一的法子,就是洪成通向曹全安下令,曹全安再命令这班人,才能形成二元制的君主制。 类似于,主上的主上,不是我的主上。 曹全安一系,在事实上,就是洪门内部的一方诸侯,实力强劲,影响力也大。 多年来,曹全安一直显得很安分,对洪成通这个老大哥,也是相当的敬重,少有争执的时候。 就以目下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曹全安本人,本意,是绝对不会向洪成通下手的。 这一点,洪明慧可以肯定。 那么,不是曹全安,就一定是有外界的力量,左右了他的意志。 这一点也不稀奇。 正因为曹全安没有背叛洪成通的理由,洪成通不会防备他,由他下手,才会更加顺利,更容易达成目标。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大差不差的话,洪成通所中的剧毒,就是曹全安动的手脚。 有些事情,洪明慧自己一个人陷入牛角尖,也没有一个方向,思绪混乱,难以厘清。 但此时经过孟昭这么一番指点,她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曹全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年纪比我还大几岁,为人英武不凡,天赋极高,继承了曹全安的武学白虎七杀刀,在洪门之内,有着极大的威望。 只可惜,前些年,他的大儿子在一场争斗中意外身亡,曹全安悲痛无比。 至于他剩下的那个小儿子,文不成,武不就,靠着曹全安的威名,在洪门内部勉强有点实力。 在他大哥死后,曹全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儿子身上。 如果,如果,有人用他这个小儿子的性命,或是其他把柄威胁曹全安。 我想,曹全安是很难会选择站在我父亲这一边的。” 洪明慧对于洪门内部的事务,以及人际关系,把握的相当精准以及详尽。 英雄也有老迈的时候,人越老,往往也越重视亲情。 死了最重视,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只剩下小儿子一根独苗,再多的英雄意气,也会在亲情现实面前败下阵来。 洪明慧相信,二十年前的曹全安,不会因为儿子的生死背叛洪成通,更不会有丝毫的由于。 也相信,十年前的曹全安,或许会考量再三,但同样会选择站在洪成通这边。 但,五年前的曹全安,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 他有,且唯有一个儿子。 孟昭默然,其实反过来,洪成通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他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私心杂念,所以,才会选择招赘婿,而不是将洪明慧嫁出去。 这样一来,洪明慧就仍有继承洪门的可能,而不会因为嫁人之后,丧失继承权。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更深层次的,谁能威胁到曹全安的儿子,谁又有这样的胆子呢?” 孟昭相信,以曹全安这样老辣之辈,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一直被他人牵着鼻子走,早晚会选择出手反抗的,而一旦,将自己小儿子救出来,安置好。 接下来,那算计他,还有谋害洪成通的人,一定会受到他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 杀人不过是最为低级的报复手段,曹全安这样阅历丰富的老家伙,一定很清楚,怎么做,才会让对方在肉体和精神上遭受双重折磨。 曹全安的性格就不是委曲求全的,就算有,也只是暂时的。 但,话又说回来,敢于操控曹全安,将洪成通算计身亡,这样的人,这样的势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孟昭双目微阖,思索片刻,缓缓道, “如果真是有人这样做,那么,不是洪门中人,就是极为了解洪门的人,而且,他必然有着接近曹全安小儿子的渠道,或许,你能想到这样的人?” 洪明慧点点头,孟昭分析的这样,都很有道理,结合他所了解的,分毫不差。 曹全安乃是洪门的副门主,位高权重,而且深居简出,很少有人接触到他。 哪怕同为洪门的弟子,他们眼中,曹全安也是高高在上的冷面白虎刀,绝不敢轻易的打探曹全安的家事。 再者,从大儿子死后,曹全安对于自己小儿子的身边防备力量,是一再加强。 武功高强,最像他的大儿子死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儿子,决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所以,这样的防备力量,绝对不是等闲之人能够突破的。 除非,这人的武功,真的很高,或是,早就潜伏在曹全安小儿子的身边,里应外合之下,方才成事。 这就和当初孟昭弄走方家老五方子君是一样的。 不过,孟昭没心思安插棋子,直击从方家仆从当中,选定了方寒。 但曹全安那边情形又有不同。 大概率,这人非但接近了曹全安的小儿子,而且武功也极高,双管齐下,才能叫曹全安也没法子救回自己的儿子,反而只能受到他人摆布。 “莫非是他,但是为什么,他不该这样做的!” 洪明慧想到了一个人选,但秀丽的脸上,尽是难以置信,还有丝丝的哀伤,恨意。 看她的样子,甚至不愿意在孟昭以及周芷菡的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孟昭提醒道, “既然可能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便将他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尽快锁定目标,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最后一块机关图碎片,同时为洪门主报仇雪恨。” 洪名慧沉默良久,才道, “他曾是我父亲的弟子,也是我心中的兄长,只是,多年前,他和我父亲因为我婚事的缘故,而发生剧烈争执,最后,他离开了洪门。 大概在一年之前,他回到洪门内,向父亲低头后,却并没有选择跟在父亲身边做事,而是主动提出,到曹全安的身边,并和曹全安的小儿子,有着极深的交际。 当年除了我父亲,他和曹全安的关系最好,和曹全安的大儿子,同样是结拜兄弟,生死之交。 因此,他这样选择,也很正常。 可,他和我父亲之间,虽然有争执,也不该有这般大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才对。 还有,他从小是被我父亲养大的,不该是十八铁寇的后裔,也不会有机关图碎片才对。” 孟昭和周芷菡对视一眼,既然洪明慧都这么说了,反而恰恰加大了这个人的怀疑。 养育之恩,教导之情,虽然珍贵,但在恋爱脑心中,爱情却是唯一的,神圣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若是因为洪明慧,而导致那洪门主师徒两个反目成仇,反而更加证明对方的嫌疑很大。 再者,对方离开多年,突然跑了回来,又主动到曹全安的手下做事,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最关键的,还是这个人既然是曹全安大儿子的兄弟,对于曹全安以及小儿子的了解,也必然是远远超过其他人。 能耐,动机,全都有,这个人嫌疑简直不是大,而几乎就确认了是他在从中作梗。 至于是否他背后还有人,或是他与其他人合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也说了,他中间离开过一段时间,也许,就是在这期间,他得到了机关图相关的线索。 甚至于,他之所以回来,并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他找到了律光,得知了律光的身份,新仇旧恨叠加起来,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孟昭感到很满意,这次回小寒村,并非是一无所获,反而几乎找到了目标人物。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他知道的这一切,都是洪明慧说的。 这个女人是否有保留,是否有所欺骗,都是未知的。 就权当她说的都是真的。 确认了这些,孟昭就可以尽快启程,前往龙襄县城的洪门,找到这个人,以及曹全安。 以武力,胁迫,逼迫两人,找到最后一块机关图,然后前往寇老西的宝藏,将其取出。 一切顺利的话,花不了孟昭多少时间和精力。(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零八章 龙襄县,消息 (求订阅) 浓云如墨,暴雨前的狂风,将偌大的龙襄县城陷于飘飖之间。 商铺前的牌匾,挂着的杆旗,乃至于建筑顶上的瓦片,都被吹得簌簌作响。 一声惊雷响彻天际,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坠落。 不多时,便成倾盆之势,磅礴大雨,将整座县城都化作水城。 孟昭手持一杆淡青色的油纸伞,在街道上其他人都慌忙奔跑,躲避大雨之,悠然自在的像是在漫步于自家花园当中。 每当有雨水顺着狂风,斜吹而落,将要润湿孟昭身上时,一股无形的气劲便横在孟昭身前。 任凭水泼也难以打湿孟昭周身分毫,正是对气劲运用炉火纯青,而内劲雄浑,源源不断,方才能有这样的潇洒自在。 顺着严从苛留给他的信息,孟昭很快找到县城西北侧坊区内的一个居民房。 这里居住的应该都是寻常人家,住宅不算好,也不算差,独门独户,家家都有一个小院子。 敲门后许久,严从苛方才拽着裤腰带,脸上带着新鲜的唇形红印,推门大门走出。 见到孟昭,脸色毫无羞赧之色。 “额,刚刚在忙活事情,正处在紧要关头,实在空不出时间,再加上风雨太大,敲门声被扰,出来的晚了些,政哥儿有怪莫怪!” 很明显,严从苛刚刚进行了一场和女人之间心与心,身与身,水乳交融般的交流。 孟昭不以为意,持着油纸伞,飘飘然踏进院子内,严从苛紧随其后,为他介绍一番。 这院子,乃是严从苛新晋购置的,说来也是巧了。 他来龙襄县城没多久,去赌坊赌钱,本以为又是送钱,却没料到运气爆棚,赢了一笔银子。 虽说对比以往输出去的,只是杯水车薪,但好歹也是有了银子。 正好也爽了一把,舒缓了赌瘾,严从苛便从一个掮客那里买来这个小宅子,充作自己的落脚之处,同时,每日大鱼大肉,日日笙歌,过的好生逍遥自在。 穿过一条石廊,严从苛带着孟昭进入略显昏暗的正房之内,里面有股长时间不通风带来的怪味。 严从苛也不顾外面正下着大雨,将联排的门窗大开,没多久,整间屋子的环境就变得清新许多。 “怎么样,在龙襄县城的这段时间,你可查到了什么线索,有什么具体的收获?” 孟昭不在意严从苛的私人生活。 喜欢赌博也好,喜欢吃喝也好,喜欢玩女人也好,都不重要,只要他能将事情做的漂亮,那就行了。 严从苛整理了一下仪表,闻言,点头道, “有点眉目了,我通过洪门内的熟人,打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 洪成通的确死了,据说是被人下毒后,和人大战,功力耗损剧烈,脱力而死。 洪门内部已经炸开锅了,几个副门主,还有洪门的一些高层,都在互相推诿,指责对方是害死洪成通的凶手。 这些日子,每天都有洪门分坛的重要之人,回到龙襄县城之内,只怕都是为了探听洪门总舵未来的走向。” “洪门如今有三个副门主,还有七个主事的堂主,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以副门主曹全安为首的保洪派,他们主张暂时维持现状,找到洪成通的女儿洪明慧,查出杀害洪成通的凶手,为他报仇雪恨,然后让洪明慧上台,他们这些人辅佐他,将洪门形势稳定下来。 另一派则是以副门主金四爷为主的争权派,他们主张先选出一个新门主,然后组织整个洪门的势力,找到洪明慧,查出杀害洪成通的凶手,为他报仇之后,厚待洪明慧。 若是洪明慧愿意的话,洪门可以保留一支力量,维系她的安全与日后生活。 甚至可以将洪门三十二分坛,划分一部分,交给她统管。” “至于副门主石崎,则是一直隐忍不发,作为中间派,带着一票人,只维护住他们那一脉的基本牌,对于曹全安和金四爷之间的争斗,并不介入。” 孟昭听得眼皮微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很可能背叛洪成通的曹全安,竟然是一些人眼里的保洪派。 至于金四爷,以及石崎的选择,倒是很容易理解。 洪成通不死,一直处于鼎盛姿态,他们两人应该会一直安分守己,听从洪成通的安排。 但如今洪成通死了,压制大家的老大哥没了,野心也就纷纷暴露出来,想着争权夺利。 别看金老师说的很好,又是厚待洪明慧,又是将洪门分坛的部分势力,交给她统治。 但他真的上位,整合洪门势力,将对他不满的人彻底清扫干净,下一步,只怕就要朝洪明慧下手了。 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 洪明慧就相当于前太子,现在皇帝上位了,岂能不担心前太子夺位? 所以,金老四绝对是没安好心。 孟昭也不禁感到唏嘘,洪成通死前,只怕金老四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但洪成通一死,所谓的叔侄之情,就此破灭。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何等的脆弱,又是何等的不堪一击啊! 相比起如此跳脚,这么快就显现出狼子野心的金老四,曹全安,以及石崎,反倒更令他在意。 先说曹全安,如果孟昭和洪明慧没推测错误的话,真正的叛徒,就是他。 背叛了洪成通,如今却仍能以好兄弟,忠臣的姿态,表达自己的态度,也实在是个人才。 不但演技很高,脸皮也是厚的可以。 但不得不说,洪明慧若不是从孟昭处得到消息,只怕还真以为曹全安还是那个好叔叔呢。 说不定,还会自投罗网。 毕竟相比起显露野心,有明显不轨企图的金老四,曹全安的表现太过出彩。 事实上,洪门内部,许多人也都是因为曹全安这样的表现,倒向了他。 毕竟洪成通乃是洪门的创世人,也是洪门的门主,有着极强的威信,影响力。 许多人还是下意识的,会维系洪成通一脉的人,这无关其他,单纯是一种人心向背之力。 金老四就差的太远了,洪成通尸骨未寒,他就急不可待的跳出来争权,简直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做派。 曹全安就聪明太多,本就拥有基本盘,又通过这样的保洪派表演,成功拉拢了忠心于洪成通一系的人。 至于石崎这个人,孟昭不太好说。 可能,这也是一个野心家,和曹全安和金老四一样,都是对洪门门主的位子虎视眈眈。 不过,他深谙低调作风,谋定而后动,打着黄雀在后的主意。 也可能,单纯就是胸无大志,不愿陷入这等矛盾和争斗当中,所以选择中立旁观。 孟昭还在思索这几人之间的关系,严从苛已经颇有些自得道, “这些消息都是我从洪门那好友处得知,现在洪门大部分人都指责,说是金四爷为了篡权夺位,暗害了洪门主,我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怎么样,这次的任务,我做的还算不错吧!” 孟昭都有些不忍吐槽,不过,想到今后还会让严从苛为自己做事,不得不摇头道, “错了,大错特错,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得到八成准确的消息,真正背叛洪成通的人,不是金老四,而是曹全安,追杀洪明慧的人,也正是这个口口声声要接回洪明慧,帮助她登上洪门门主位置的人。 若真是听了你的消息,只怕我来龙襄县城,非但不会有收获,反而会有不小的危险。” 严从苛有些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吧,我可没少和那朋友交流,给了他不少好处,再说,他也没理由欺骗我啊。” “我没说他骗你,有没有可能,他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从表象出发。 看到什么,就和你说什么。 殊不知,有些人,是会表演的,曹全安的表现,也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了。” “今后你再做搜集消息的事情,不能单靠外人,用金钱收买,自己也得想办法,摸摸清楚。” 严从苛其实是个比较纯粹的人,喜欢练剑,喜欢赌博,过去没钱了,就去勒索,杀人,抢劫。 反正,是一个干莽夫的活干的很顺手,干细腻的活,却没什么经验的人。 就拿这次来说,换成孟昭,就绝不可能只听信一面之词,而是切实追查这三个人,以及其麾下势力的动向。 不过也不能苛求严从苛,虽然他名字是样的,但本人却未必有这样的觉悟。 见严从苛仍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孟昭便将他走后,自己遭到刺杀,找到指使之人,从其口中得到消息,并找洪明慧商议的这个过程,告知对方。 严从苛这才相信,真是曹全安这个家伙干的。 “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自己是叛徒,杀了人,还装成一副忠心耿耿,情义深厚的样子,真是,真是,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也正常,严从苛过去所进入的江湖,是比较底层的,草莽的。 大家直来直往,杀来杀去,你看我不顺眼,干,我缺钱了,干,很少有阴谋诡计的。 像曹全安这样的老阴比,估计更是第一次遇到。 “那,金四爷是怎么回事,他也是混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怎么突然脑子变得这么糊涂。 现在洪门不少人都认为他是叛徒,对他口诛笔伐,也就只有他自己一脉的人,还有少量中立之人,觉得他不会背叛洪成通。” 以感情,以能力,以威望,以各个角度来说,曹全安,金老四,还有石崎,都不会是背叛洪成通的人。 他们三个都比较敬重,佩服洪成通,也是经历过磨难,彼此有着真挚感情的。 但,架不住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那个被洪成通收为弟子,因为洪明慧产生争执矛盾的人,就是这个坏人。 孟昭很明确自己此行龙襄县的目的。 其一,找到曹全安,将事情弄清楚,最起码,保证洪明慧的安全。 同时,看看能否通过他,找到最后一块机关图。 其二,找到洪明慧的师兄,也许,机关图就在他的身上。 “你来龙襄县这么长时间,了不了解曹全安的个人背景?” 严从苛点点头,说了一些他了解的情况,和洪明慧所说的,大差不差。 尤其是其长子之死,据严从苛说,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算计谋害的。 目的,可能就是要针对曹全安,只是后来曹全安平安无事。 并且,曹全安溺爱小儿子,对其特别关心的这个消息,也是洪门中人,人人知晓的。 据说曹全安就有一个很喜欢的弟子,因为得罪了这个小儿子,被他亲手废了武功,逐出门墙,后来自缢在曹全安的大门前。 这件事当时还惊动了洪成通,因为那个弟子,也是洪门中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洪成通必须出面。 不过,曹全安是那个弟子的师傅,师傅在某种程度上,对于弟子是有如父亲一样的权力的。 纵然洪成通是门主,某些事情,也是无法做到的。 曹全安的做法有些过激了,但那弟子事实上了,也有些冲动了。 哪怕他失去了武功,但还是洪门弟子,洪门还是会好好安置他的。 比如曹全安,其实就给了他一份不错的产业。 大概还是不能接受过往对他很好,如父亲一般的曹全安,这般冷漠和绝情,一时想不开,才做出如此偏激的举动。 不过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洪明慧看得一点都没错。 假如真的有人通过这个小儿子,来威胁曹全安,他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问你,曹全安的小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有多久没有出现,以及他相关的消息了?” 此话一出,严从苛有些无语,这样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他打探的都是洪门的大人物。 这个曹全安的小儿子,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得纨绔子弟,没什么能耐,谁会关注他/ “这,我待会就去打探,一定会将这件事弄清楚的。” 孟昭却并不抱希望,如果他是洪明慧的师兄,曹全安的小儿子,绝对是一张王牌,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差错,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零九章 新的发现,细雨山庄 (求订阅) 因此,孟昭还是将重点放在了那个洪明慧讳莫如深,却很可能主导了这所有阴谋的师兄身上。 “那你知不知道洪成通曾收过一个弟子,后来这个弟子,和他发生矛盾,离开洪门。 前几年方才回到洪门,却并不曾在洪成通手下做事,而是帮着曹全安。 对了,这个人应该和曹全安的小儿子交情匪浅。” 这个人在洪门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因此孟昭相信,严从苛还是会给他一个答案的。 严从苛听罢,点头道, “自是识得的,这人名叫任天行,乃是龙襄县城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身负洪成通所传的灵犀功,还从曹全安那里学得了曹全安的霸虎杀拳。 对了,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门奇功,据说可以腾挪转移一切气劲,堪称神功绝技。 因此,在洪门之内,任天行的威望很高。” “小道消息说,当年任天行其实是想要迎娶他师妹洪明慧的。 只不过,洪成通不想嫁女儿,只想招女婿,这使得两人之间产生分歧,一直无法弥合关系。 也因此,任天行愤而出走洪门,后来应该是想通了。 也可能是洪明慧真的找到合乎心意的上门女婿,过往的矛盾不复存在。 所以任天行才回到洪门,重新和洪成通和好。 不过,他也因为洪明慧的关系,选择了进入曹全安一系。 这些年曹全安这一系的人马声势,日益壮大,离不开任天行的苦心经营。” “曹全安的年纪不小了,前些年他大儿子被杀之后,使得他意气消沉许多。几乎不怎么理事。 这些年,基本就是以任天行为主。” 听到这个信息,孟昭神色微动,他还真不清楚,曹全安竟然已经将大部分权力下放。 “所以,曹全安只是名义上的曹系一脉的首领,任天行反而掌控大部分实权?” 严从苛想了想,点头道, “大概可以这样说,因为曹全安这些年很少露面,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任天行出面处理事务。 不过,这次洪成通一死,他也坐不住了,因此重新站在台前,掌控局势。” 孟昭摇摇头,未必是曹全安主动站出来,只怕这位洪门的副门主,如今成为傀儡,任由他人摆布了。 他的原计划,是通过曹全安,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短暂联盟,先将寇老西的宝藏取出来。 因为此前他了解到的信息是,曹全安乃是副门主,在洪门之内,有着一票自己的人马势力。 任天行,充其量也就是利用曹全安的小儿子,胁迫他出手。 如今看来,事情未必就是如此。 曹全安假如真的咋就被任天行架空,那么洪成通之死,只怕也未必和他有关系。 任天行作为洪成通的弟子,双方虽无父子血脉亲缘,却有父子之情。 如此推算,曹全安有背刺洪成通,暗算洪成通的可能,任天行也不差多少。 至于洪成通死后,曹全安被任天行架空,若是小儿子再被任天行拿捏,真是只能顺从对方。 所以,他一开始所想的,借助曹全安的力量,只怕已经行不通了。 最好,最直接的法子,还是直接找上任天行。 他是整件事的焦点,或许,也是整件事的推动者。 既然已经找到核心,关键,就没必要再困于边边角角当中,直接上门解决才是正途。 不过这里面麻烦的是,任天行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着庞大的势力围绕在他身边的。 孟昭纵然自信,纵然三分归元气有成,但也只能说,可以压制任天行,不能说,可以单挑整个洪门。 此世的武道,局限太大,这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孟昭同样只能在这个框架范围内行动。 不然若是太过大意,被人算计,还是有翻车的可能的。 “若是我估算不错的话,任天行真的架空了曹全安,他本身握有强大势力,对于曹全安的小儿子,或许有所拿捏,却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找不到。 只要救回曹全安的小儿子,凭借曹全安的威望,揭发任天行谋害自己师傅洪成通的事实。 便足以瓦解他的势力体系,届时,他孤身一人,就好对付的多了。 一对一的情况下,孟昭无惧任天行。 此外,孟昭从不怀疑曹全安是否有这样的实力。 好歹也是洪门的副门主,经营了这么多年,之前也是一时疏忽,给了任天行可趁之机。 换做是他年轻那会儿,或是大儿子没死,都绝不会让大权旁落。 假如真的走了眼,孟昭也毫不担心。 因为还有金老四和石崎两个备选,作为洪门副门主,同样有足够的信誉和威望,将这件事通传洪门,并得到大部分门人的支持。 毕竟,他手里还握着一个洪明慧,这就是上方宝剑,谁能争取到,谁就能笑到最后。 在这两人中,金老四其实又是备选中的备选。 这个人他不了解,但从行事作风来看,不算聪明人,甚至有些愚蠢。 而且现在他风评不好,被有心之人煽动,怀疑他就是谋害洪成通的凶手。 这样一来,金老四在洪门之内,其实威望衰减了不少,洪明慧也未必就愿意与他合作。 倒是石崎,算是聪明人,一直作为中立派按兵不动,这样不做不错,少做少错的作风,或许少了些冲劲,但足够稳当。 当然,这些都只是备选,最好的选择,仍是曹全安。 假如,曹全安真的和洪成通之死没有瓜葛,单纯是被任天行利用,背了这个黑锅的话。 “政哥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严从苛虽然是亡命之徒,不怕死,但也不想和孟昭以卵击石,两个人冲击偌大的洪门。 真的勇士,但死的一定很惨。 “找个机会,见一见曹全安,最好,是隐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你知不知道曹全安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指望严从苛去联系人,多半指望不上,所以孟昭打算亲自动身。 以他的武功,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巡防,都能轻松越过。 只要创造一个安全可靠的环境,孟昭将事情弄清楚,有一定的把握,可以说服曹全安。 严从苛想了想,道, “政哥儿你先耐心等待一下,我现在就去给你打探消息。” 说着,径自走出屋子,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不过孟昭很有耐心,留在这正堂当中,双目微阖,静养心神。 时间缓缓过去,屋外的大雨连绵不休,终于,严从苛带着满身的雨水回来了。 同时,也带回了曹全安如今所在之处。 “细雨山庄,为什么他会在这个地方?” 孟昭本以为曹全安会被安排在洪门总舵内,如此才方便任天行监视和管控。 若是脱离了总舵,曹全安又不是废人,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摆脱任天行的控制。 严从苛倒是对这细雨山庄有所了解,距离他所购置的这个小宅,也不算远。 占地广,内部引用了山泉水盘活整个设施。 内部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可以自给自足。 想当初,曹全安是花费了大量金钱,以及耗损人力,方才建造起这样一个山庄。 以前时候,每当龙象县城酷暑难耐,洪门高层都会到细雨山庄避暑。 孟昭也不是个纠结的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说走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在狂风骤雨中,前往在龙襄县城之内,小有名气的细雨山庄。 过了一片民居,便是大片数丈高围墙围拢起来的山庄地界,内部宛如一个小型社会。 根据严从苛了解的信息来看,这山庄内,分外三个部分。 最外围就是洪门的诸多弟子,以及其亲眷家人居住之处,拱卫中心。 而中间一层,则是大片的被耕种的梯田,种植的并非是粮食,而是诸多用来炼制秘药的药材。 最里一层,才是曹全安这样的洪门高层居住之处。 据说,这细雨山庄建立之初,曹全安就给自己的几个结拜兄弟,还有一应洪门高层,留下了相应的宅院,每一栋建筑,都不比他自己居住的差,证明了兄弟之间,同门之间的情义。 严从苛靠在一棵生长的极为茂密的大树下躲雨,同时,拿着一截树枝,在泥泞的土地上,写写画画貌似要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细雨山庄的所有信息,都告知孟昭。 不过,他的画技实在是过于抽象,虽然言语部分还算有条理,但结合地上的图画,就彻底成了笑话。 孟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这山庄虽然不小,不过以我的武功,还是来去自如,如履平地的!” 说罢,也不等严从苛说什么,施展风神腿,融入风雨当中,飘然掠向细雨山庄内部。 严从苛本想追上去,不过乍眼一看,已经不见了孟昭的身影,只能悻悻离去。 骨子里,严从苛还是有点冒险因子的,太过平凡的生活,有点不适应。 接连几次做的都是打探消息的活,也让他的心蠢蠢欲动。 血腥,厮杀,才是这个江湖武林的主旋律。 不过严从苛也不急,就看孟昭这么接二连三打探洪门内部事情的表现,将来少不了厮杀。 再说孟昭,以强绝身法,融入风雨当中,卷进细雨山庄之内,一路不停留,朝着最中心处往里走。 因为今日下暴雨的关系,天色又已经很晚,几乎没遇到什么人,更为孟昭的行动,增添了几分胜算。 如此过了许久,孟昭终于来到一片平地而起的建筑群前。 后方是大片的梯田,还有援引山中泉水构建的水渠,溪流。 而前方,则是一片连绵的高大建筑。 清一色的青砖红瓦,连片的石狮子坐落在大门前,大门上方,还挂着不同的匾额。 其中,挂着洪字匾额的大门前,还系着白布,应该就是洪成通死后挂上去的。 孟昭轻轻一跳,蜿蜒之间,纵跃数丈之高,凌空落到其中一个宅邸的院墙边上。 经过一番细致寻找,最后在最东面,找到了曹全安所在的曹宅。 而和其他近乎于空荡,只有少数下人入住的宅邸不同。 曹宅内外,却是遍布着手持兵刃的洪门弟子。 光是大门口处,就有四人站岗,而且俱都是精壮,健硕,太阳穴鼓起的内家好手。 庭院内部,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堪称是铜墙铁壁,保卫力量拉满。 不过,这更加印证了孟昭的所想,曹全安只怕真的被任天行给架空,已经控制不住手下的人。 眼下与其说是住在细雨山庄,不如说是被软禁在细雨山庄。 不过,单凭这些人,要想困住曹全安,只怕还不够资格。 洪门的猛虎,早年间开疆拓土的大工程,绝非老迈就无用的朽物。 相反,他数十年功力,武功应该更胜从前。 眼下不动,无非是不能动,而不是没有能力。 “关键还要落在他那个小儿子身上,曹全安之所以会被拿捏,还是落不下一个父子亲情,舐犊情深啊!” 以这庭院内部恐怖,森严的防范体系,若是寻常时候,孟昭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 但,现在是天公作美,大雨滂沱,声音,事先,都受到极大的干扰,这就给了孟昭便利。 当天空再次响彻雷霆,霹雳划破夜空,风雨相随时,孟昭借着身法的特殊性,无声无息融入其中,最终,轻如无物来到一间守卫最为森严的房间顶部。 孟昭此时真气散入体表,无形气罩摒弃雨水侵袭,同时,五感被放大到极致,贴在屋脊之上。 瓦檐之下,传来几道清晰的声音。 “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眼下我不想再掺和进江湖的是是非非,你有什么,去寻任天行。 他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出任何的决定,你都不要违逆。” “春生,这次你能过来找我,我很开心,从今以后,你不再欠我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希望,你能再无任何牵挂的,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必再背负什么,压抑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我累了!”(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章 曹全安 (求订阅) 不多时,从房间走出几个人,其中两个人的打扮,和这曹宅内外的护卫人员没什么不同。 至于另外两人,却是孟昭的老熟人。 一个是当初被派遣追杀洪明慧,结果被孟昭杀的只剩下一个幸存者的家伙,此时低眉顺眼,跟在最后面。 而另一人,则是孟昭接触过的许老板,也是当初雇佣典当铺杀手来刺杀孟昭的人。 他带着孟昭的诚意和消息而来,却不料,安叔,也就是曹全安,显得漫不经心,并不在意这些。 并且,许老板隐晦的察觉到,曹全安似乎在有意的提醒他,远离一切的是是非非,重新过自己的小日子。 当年的一段救命之恩,他永不敢忘,但今日,曹全安却刻意叫他忘了,而且表现出极大的疏离感。 这叫许老板怀疑的同时,不免也多出几分轻松。 他欠的人情,有,且只有曹全安一人,既然曹全安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再无任何牵挂了。 至于洪门,他真不熟,完全不是一路人。 心里的怀疑和担忧,许老板却并无太大的办法。 哪怕只是短时间的接触,他也能看出来,曹全安的身形音容依旧,虽有迟暮之气,但猛虎威严不失,一身霸道的武学,雄浑的功力,依然给与他极大的压力。 所以,许老板也就不必担心对方,因为担心了也没用。 待走到长廊拐角处,许老板对那幸存者说道,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从此和安叔一别两宽,再无恩义可言,想来安叔也不会怪罪你。” 正说着,却见跟随在他身侧的,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圆目凶煞的汉子接话道, “许老板,既然来都来了,不妨到任堂主那去一趟,他很想知道,是谁竟敢和我们洪门作对!” 许老板沉默片刻,任天行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而且他隐隐察觉到,曹全安可能已经被架空了。 不过,念及自己和曹全安的关系,以及还算对得起洪门的举动,也不怕什么,点头应下。 说回房间之内。 偌大的屋子里,熏香袅袅,四周灯盏之上,豆大的灯芯燃起昏黄的光线,照亮房间。 屋子正西侧,墙壁悬挂的一副猛虎扑羊图之下,横列着一柄四尺多长的大刀。 刀柄呈虎吞状,由细密的红色线条织就覆盖,刀锷处呈圆形厚金状,刀身线条圆润,弧度比例恰当。 灯光照来的时候,刀身之上,雪亮的刀光涌动如流水,殊为不凡。 此为曹安平的白虎刀,配合白虎七杀刀,纵横无敌,罕逢敌手。 迄今为止,数十年来,斩杀敌人无数,饱饮鲜血,有,且仅有一次败绩,那就是在洪成通手中。 曹全安五十岁许年纪,面色微紫,印堂开阔,虎目驼鼻,很有威仪。 不过,应该是遭受不少打击,打扮的头发雪白,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以金冠裹住。 身材仍可见年轻时的高大健硕,只是年纪到了,不免有些佝偻。 此时,这位洪门的副门主,正站在房间的东侧一角,书桌后,手里摩挲着一块玉坠。 这玉坠上搁着一个名字,宝玉。 曹宝玉,曹全安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十分得他的宠爱和欢心。 早在当初,他就定下基调。 自己的一身基业,留给大儿子,以大儿子的天赋,以及传承他的武学,未来成就只会在他之上,可以压得住阵脚,保得住这份基业,甚至壮大。 而多年打拼,所获得的财富,则尽数留给小儿子,这份财富,若是没有力量,当然很容易被篡取,可有大儿子相助,想来是不难保下的。 等他百年之后,大儿子继承他江湖武林的事业,小儿子不需太多,只要偏安一隅,过一个富家翁的生活,足矣。 可惜世事难料。 一场意外,或者说有预谋的意外,大儿子身亡。 这使得曹全安备受打击。 大儿子固然没有小儿子得宠,但事实上,却最得他看重,栽培。 因为,只有大儿子才可以继承他的武学,继承他的基业。 大儿子一死,近乎于后继无人。 小儿子将来的富家翁生活,没了兄长的护持,也很难说有保障。 因此,曹全安是百般的思索,不停的筹谋。 也是过于看重自己的身后事,才将任天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提拔起来。 他想的是,任天行好歹和自己的小儿子交好,又继承了自己的势力,并得到自己的栽培。 将来,不需要做的太多,只要对小儿子曹宝玉多加照拂,那就是极好了。 但,曹全安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竟然找到了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任天行非但不是一个忠厚老实,知恩图报之人。 相反,此人阴险狡诈,无情无义,做事狠辣,不留余地,绝对不是个值得交往之人。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甚至于,有时候曹全安都在怀疑,自己长子的死亡,会不会也和任天行有关系。 因为从结果论来说,自己长子一死,得力最多的,的确是任天行。 不然,有他大儿子的存在,根本轮不到任天行在他面前献殷勤。 “可恨啊,宝玉,宝玉!” 曹全安想的入神,无知无觉间,一股极为凶煞,蛮横,狂野的气息散发开来。 房间之内,宛如匍匐着一头荒野巨兽,择人而噬。 房间之外,几个护卫感受着屋内的恐怖气息,不知不觉往外走了几步。 他们对曹全安还算是忠心,也从没发现,曹全安有什么不同。 事实上,如今绝大部分的曹系门人,虽然听从任天行的指派,安排,但仍是忠心于曹全安的。 只不过,曹全安将自己的权力,明确转移给了任天行,再加上他久不露面,这才让任天行钻了空子。 等他发现的时候,曹宝玉又被任天行擒或,拿捏,碍于此处,他也不便明言,便听之任之。 就如今日的许老板来见他这件事,任天行根本不能,也不敢拦着。 万一被发现他欺师灭祖,洪门之人绝对饶不了任天行。 哪怕他号称是龙襄县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但好虎架不住群狼。 更何况名声坏了,多的是除魔卫道的人出来教训他。 再退一步,单纯以洪门的实力,杀死任天行,也并不算是特别难的一件事。 差就差在,任天行同样也是洪门中人,位列洪门体系之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同门相残的情况的。 不过,要是任天行谋害洪成通的事情被抖了出来,且得到证实,任天行必然成为洪门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必死无疑。 哗啦啦,外面的风雨愈发浩大,刮的窗户吱呀作响。 啪嗒一声,一扇窗户被大风吹开,斜飞进一片雨水,打湿了一块门柱以及门柱上裹缠的纱幕。 曹全安刚刚将窗户关上,却发现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个人来。 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丝毫没有被雨水润湿的迹象。 这一点,格外引起曹全安的关注。 雨水不加其身,哪怕是打了油纸伞,也绝对做不到,除非,他是一个内家顶级高手,以雄浑无比的气劲,将风雨阻隔在外。 当看到这人的相貌时,曹全安更显惊讶。 年轻,出乎预料的年轻,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以及不符合年龄的深邃,老辣,与霸气。 这是一个很独特,很有魅力的年轻人。 不过,曹全安并不畏惧对方,双目平稳,没有任何的波澜。 他这些年经历过的生死危机,不止一次,拼斗的次数,更是难以计数。 不说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早已经放宽心境,以平常心对待。 再者,他年纪大了,心思深沉,对自己的武功也很有自信,并不觉得面前的年轻人会伤害到自己,哪怕是内家顶级高手,但他难道就不是吗? “年轻人,不请自来,是否有些不懂礼貌了呢?” 曹全安声音不大,但在宽阔的房间内,却格外的明显,字字清晰。 孟昭笑笑,他在房顶等了好一会儿时间,特别观察了一阵,等思索的差不多了,方才来见曹全安。 闻言,道, “安叔,我是跟着那许老板来的,他在开岩县城,竟然愚蠢的雇佣杀手刺杀我,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干掉他,不会留他到现在。 所以,我并非无礼,反而,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诚意,敬意,安叔,你说呢?” 曹全安点点头,嗯了一声,小许的这个人情,他还是认得。 诚如孟昭所言,雇佣刺客,杀手,去暗杀对方,却没有成功。 以孟昭表现出的内功造诣,修为,小许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小许能活着回来见自己,的确有孟昭暗中放水的原因。 至于为何放水,总不可能是看小许顺眼吧,不还是看在他这张老脸上吗? “好吧,年轻人,就算你说的没错,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要来算账吗?” 孟昭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一开始是,如今则不知道,这取决于,你是否掺和了洪门主之死这件事当中。 安叔,我想问一句,洪门主,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谁背叛了他,谋害了他。 是你,还是任天行,还是,你们两个勾结一同做下的?” 曹全安本来还算宽和的脸色倏然一变,阴沉的好像六月的雨,随时都要落下来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得,孟昭之前就听了个尾巴,还以为许老板将一切都告诉曹全安了。 没想到曹全安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洪明慧和她的女儿,现在就在我的庇护之下,此前,你派去九个追杀他的人,被我杀死了八个,只剩下一个,也所以,许老板才要雇佣旁人刺杀我。 我此来,就为两件事。 其一,调查洪门主的死因,究竟是你做的,还是任天行做的,还是你们合伙做的,总要给洪明慧一个交代,让她不至于糊里糊涂,将来找人报仇,也不至于找错了对象。 其二,要来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很可能就在你,或是任天行的手中。” 曹全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阴沉的脸色也舒缓下来,温和又带有几分歉疚道, “明慧那丫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惜,我现在是自身难保,救不了她啊!” “安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洪门主之死,和你究竟有无关系?” 其实,孟昭此时大致已经确定,这件事应该是任天行策划,曹全安一无所知,被当做是背锅的了。 等知道的时候,已经完了,碍于曹宝玉在任天行手中,连报仇都做不到。 果然,曹全安双目微红,隐有泪花闪烁,恨恨道, “我和大哥相交多年,彼此投契,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背叛他,谋害他? 都是任天行这个畜生做的,他也不知道从何处得了一种名为蓝凤凰的剧毒,悄然下在大哥的参茶当中,使得大哥气血逆行,内力损耗严重,这才力竭而亡。 不然就凭那个畜生的武功,绝对不是大哥的对手!” 孟昭又问道, “和你真就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真和你无关,为何你不对付任天行,为自己的大哥报仇?” 这就是曹全安痛苦的地方。 他想要杀死任天行,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并非是能力不足,而是有人质在对方手上,他根本不敢冒这个险。 大哥死了,斯人已逝,可他小儿子还活着,他不能罔顾父子亲情,偏要对付任天行。 当然,这是指的如今情况下。 如果有朝一日,曹宝玉恢复自由,不再被任天行挟持。 就算要曹全安和任天行同归于尽,他也是千万个愿意的。 曹全安攥紧手中的温玉,咬牙切齿道, “还不是这个畜生,迷惑了我的双眼,暗中架空了我,甚至还绑架了宝玉,也就是我的小儿子。 如今我是投鼠忌器,想要对付他,却很难保证宝玉的安全。 不然得话,我第一时间就会号召洪门中人,将任天行这个畜生千刀万剐!” 从曹全安的口吻来看,他是真的恨极了任天行。 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喝其血。(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一章 再闻,勾结 (求订阅) 孟昭却并没有感同身受的想法,说白了,还是他自作自受,给人钻了空子。 若只是害了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还害了别人,这就是害人害己了,纯属灾星一个。 “那你就一直这么被动的等待,就没想过,救出自己的小儿子,向任天行复仇?” 孟昭这并不算是挑拨离间,单纯是诉说一个曹全安日思夜想的事情。 曹全安苦涩一笑,摇摇头, “我又能怎么办呢,任天行不是一般的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我若是有丝毫的异样,他绝对不会留手,他可以冒险,我却不能冒险!” 这就像是两个赌徒,曹全安已经只剩下一点点筹码,空无一物,而任天行的身前,则是堆满了筹码,有着充沛的试错成本。 自然而然,曹全安束手束脚,想要做什么,也难以施展手脚,放开膀子来干。 孟昭笑笑,所以,这就需要外界的力量来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 “安叔,我是洪明慧这边的人,和任天行势不两立,所以,需要我的帮忙吗?” 曹全安却不是江湖小白,冷哼一声,眼神凶悍和狠戾, “洪明慧那丫头驾御不了你这样的人,只怕,她是用什么作为交换,获取了你的帮助吧。 你来找任天行的麻烦,不单纯是为了她,更因为,任天行手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曹全安可不是老糊涂,刚刚孟昭说的话,一字一句,他都听在耳中。 对于孟昭的来意,自然有所判断。 不过,曹全安心中虽喜,表面却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从今夜孟昭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他这里,而且出现的如鬼魅一般,武功绝对深不可测。 绝对不是能够以年纪来断定其强弱的怪胎。 这样的人,一个任天行意料之外的存在,出现在这里,对于曹全安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这也给了他极大的惊喜,如此一张突如其来的底牌,若不能善加利用,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孟昭不以为意,点头道, “这是自然,我又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若不是有足够多的好处,没必要招惹任天行这样难缠的对手,不过,若是好处足够大的话,惹上任天行,也不是什么难事。” 孟昭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自信,若非顾忌洪门,他甚至可以找上任天行,将他的双腿打断,夺走机关图的最后一片。 “你想怎么做?” 曹全安其实还有一支秘密人马,一直隐于暗中,不为人所知,就和许老板是差不多的性质。 这是他多年混迹江湖的收获,也是一种底蕴的体现。 纵然任天行百般试探,他也没有将这支人马的存在透露出去。 毕竟,他虽然因为长子身死而不太管事,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理会,凡事留一手的道理还是门清的。 孟昭道, “洪明慧现在在我那里,只要洪明慧出现,指出任天行就是谋害洪门主的凶手,再有安叔你从旁佐证,加以施压,想必就能使得任天行手下的洪门之人迷途知返。 再去对付,任天行,想必会手到擒来。 当然,我也知道,这么一来,对安叔你来说,风险很大,您的小儿子,也的确是个麻烦。 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救出您的儿子,然后,再按照我说的办。 在洪门主的牌位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任天行的阴谋,让其身败名裂,彻底失去洪门的庇护,您觉得如何?” 曹全安点点头, “你要救出我的儿子,这是必须的事情,不然,我是不会出面的,这一点就算明慧那个丫头出面,我也不会理会。 不过,按你说的,我觉得不妥。 任天行再怎么样,也是大哥的徒弟,不但将其抚养长大,还传其武学,名分很高。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不但对洪门的名声有损,对大哥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容易沦为江湖人谈论的笑柄。 所以,这件事就隐蔽点来办,正好,你不是需要任天行手里的东西吗,他就交给你对付。” 曹全安当然不会容许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因为这对洪门的威名,是个巨大的打击。 被自己人背刺也就罢了,被自己的徒弟谋害,这传出去,会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敢保证。 假如真的是师慈徒孝,徒弟怎么可能背叛且谋害自己的师傅呢? 洪成通在河北道江湖武林,声望很高,洪门之人,也都引以为荣。 若是出现这样的流言,对洪成通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洪门也是如此,名声一旦臭了,将来就是江河日下的结局,新鲜血液,也不会踊跃加入。 此外,曹全安还是打着让孟昭深度参与这件事的想法。 有得必有失,得到多少,就得失去多少。 他不知道洪明慧给孟昭什么东西,但一定是价值巨大,让孟昭敢于冒险的价钱。 结果他就来干那么一点点事情,剩下的就交给洪门自己来干,太轻松了些。 再者,以任天行的武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纵然曹全安,此时也不太看得清这个人,真要是以洪门之人集合起来,对付他,不知道要死伤多少。 反倒不如,将任天行交给孟昭对付。 他同样看不透孟昭。 两个看不透的人,谁能笑到最后,他也不清楚。 但他会留到最后,一旦孟昭不敌,他会出手,结束任天行的性命。 孟昭心念一转,就意识到曹全安心中的担忧。 “你的意思是,你的儿子我来救,任天行,我来摆平,看来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 能对付任天行的,也不止安叔你一个人。 我想,金四爷和石崎,应该也有同样的能力,身份地位也足够。” 这也是孟昭的着眼处。 对于曹全安来说,他现在近乎于没有其他的办法和力量,来解决这件事。 哪怕手里的确握有一支隐秘力量,但并不足以对付任天行。 而孟昭,却有三个,甚至更多的可以合作的对象。 曹全安虽然是重要一环,却并不是不可或缺。 同为洪门副门主,他就算地位再高,也不可能达到和洪成通一样的程度。 金四爷和石崎两人,若是合在一处,起到的作用和威慑,绝对大过曹全安一人。 这里也不得不说洪成通当年创建洪门,或许早有先见之明,将自己的三个结拜兄弟,分别任命为副门主,形成一个牵扯和均衡的局面。 不然,若是只有一个门主,或是两个门主,现在要么独霸洪门,要么已经开始内斗厮杀,决出一个胜负来。 正因为是三人,彼此相互顾忌,担心被人背后捅刀子,这才能维持到现在。 曹全安冷笑一声, “你当任天行对付的只有我一个人吗,金老四和石崎,他们两个当中,有一个人,绝对是和任天行有勾结,不然,他们做不到现在这种程度。” 曹全安说到这里,心中也是一片凄凉,过往的老兄弟,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孟昭心中也是一惊,不错,他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他也是受到惯性思维的影响,下意识认为任天行既然在曹全安手下做事,又将他架空,对付的只有他一个,却忘了,任天行不是一个机器,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智谋的人。 也只有拿捏住两个人,才不会使得洪成通死后,偌大的洪门,为他人做嫁衣,保证自己可以吃到最大的利好。 不过,孟昭又回忆了下金老四和石崎两个人,却怎么都想不出,谁会是那个和任天行勾结的人。 至于两人都被任天行拿捏,或者和他勾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的话,任天行现在就可以上位洪门之主,不必一直隐忍了。 曹全安,金四也,石崎,乃是除了洪成通一脉外,势力最强的三个派系。 三人若是都被任天行拿捏住,任他操控,再有他洪成通弟子的身份,登顶洪门,毋庸置疑。 也只有依然让他忌惮的人,任天行才不敢贸然出头,以免暴露自己的野心和作为,招致整个洪门的打杀。 “安叔,我对这两个人了解不多,你可知道,谁是任天行的同伙?” 曹全安摇摇头,无奈道, “我知道的不多,也只是勉强察觉到,两人中必有一人,和任天行时相互勾结的关系。 当初我在洪门当中的亲信,一点一滴被人替换掉,都成了任天行的心腹手下,绝对是有人配合任天行在行动。 若是非要我选出一个人的话,我觉得,是石崎!” 孟昭哦了一声,不解道, “可据我所了解,石崎现在是中立派,并不掺和进两个派系的争斗当中啊。 反倒是金四爷,在洪门主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就跳出来要争夺洪门门主之位,他难道不是更可疑的那个?” 其实孟昭也猜出来,大概率是石崎。 很简单的道理,换位思考,如果他是任天行,肯定也选石崎作为合作伙伴,而不是金老四。 从结果论来推导,其实也说得通。 如今因为金老四的不好言行,使得他在洪门当中,人气威望大跌,许多人都认为他心怀叵测,不配做洪门的副门主,更遑论是门主了。 一旦他出局,有曹全安和石崎两个帮手,任天行随时可以掌控洪门。 再说了,三个派系,任天行将曹全安架空,以曹全安对付金老四,而不是石崎,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如果和任天行合作的真是金老四,那么现在曹系针对的就应该是石崎一方。 曹全安也是如此想的,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此外,还说明一点。 “当年其实石崎和大哥有过一次比较激烈的矛盾和冲突,就是因为明慧这个丫头。” 说着,他将过往的一段经历说出。 石崎年纪比曹全安小一些,但也没小多少。 他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石添,同样是老来得子,备受宠爱。 石添对洪明慧十分爱慕,一直追逐对方。 后来有一次,洪明慧生日,说自己很喜欢一株名为曼殊朱华的花,石添这小子就满天下的寻找。 结果还真就被他找到了,但不幸的是,这小子命不好,曼殊朱华的旁边,还有一头异兽守护,他大意之下,死在这异兽口中。 还是石添带去的手下,拼死才从这异兽口中将尸身带回。 就此之后,石崎对洪成通,还有洪明慧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我很了解这小子,心眼不大,他对石添那小子的感情,就和我现在对宝玉,是一样的。 石添死了,还是因为洪明慧这丫头,哪怕事实上,和明慧没有主观上的牵连,他也一定不这么认为,且恨死明慧这个丫头了 石崎,绝对有动机和任天行勾结。” 孟昭点点头,对于洪明慧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还是以祸水级别的红颜,以一己之力,差点将洪门给弄得四分五裂,连带着死了自己父亲,自己丈夫,还有若干之人。 但孟昭看了,洪明慧的长相虽然说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远远比不上戚芳,甚至相比起周芷菡,都有少许不及,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因为她,石添死了,因为她,任天行和自己师傅反目,因为她,自己老爹和丈夫也死了。 简直离谱。 孟昭有些好奇, “安叔,那您的儿子,就对这洪明慧,没想法?” 曹全安脸色变化,宛如戴上了痛苦面具,道, “宝玉没有,但我大儿子,当初也是喜欢她的,虽然他没说,但我清楚。” 孟昭这才了然,果然是祸水,魅力无敌了。 或者,这是因为洪明慧有什么他没发现的长处? 或是修炼了什么媚功,没表现啊! “我说这些,是告诉你,和我合作,是你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金老四那个蠢货,简直无可救药,你和他合作,只会害了自己。” “或许吧,不过,安叔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我虽然很想帮助你们,但也不能真的将我当成冤大头吧。” 曹全安思索片刻,道, “这样,你先救出我儿子,我会帮你解决任天行,至于你要的东西,我也一定交给你。”(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二章 商议,宁白河 (求订阅) 孟昭认同了这样的合作方式,有付出,自然也有收获。 不过,他眼下也有一个比较矛盾的点,那就是他在龙襄县城,没有任何的根基和人脉关系。 严从苛只是有洪门的一个朋友,叫他调查一些洪门内部事务,都一知半解。 叫他帮忙追杀曹宝玉被任天行关在何处,那就是大海捞针,绝对没可能找得到。 他也将自己的这个不足之处,告知曹全安,相比起孟昭,曹全安才是龙襄县的大鳄。 哪怕是任天行,别看架空了曹全安,但孟昭可不认为曹全安就这么轻易被拿下,且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此前之所以按兵不动,其实大概率是因为曹全安没有把握。 势力是势力,高手是高手,曹全安不能动的前提下,未必有人能对付的了任天行。 不过现在不同了,孟昭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平衡,至少在曹全安的眼里,孟昭是有一定的可能,挫败任天行,救出曹宝玉的。 而且,曹全安更笃定一点,任天行现在执掌洪门一方大全,每日操劳事务,不可能亲自看押曹宝玉,其实大概率还是会叫手下的人做这件事。 任天行都未必是孟昭对手,何况是他手下的人呢? 这救出曹宝玉的几率又变大了,曹全安深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因此将宝押在孟昭身上,自然而然,将自己还留有一支隐秘人马的真相,告知他。 孟昭倒并不意外,洪门乃是河北道都赫赫有名的江湖大帮派,作为副门主的曹全安,实力和影响力,也不必多说,乃是河北道江湖武林的顶级人物。 别说只是有一支人马,就是再多十支人马,那也是正常的。 而且,这还仅仅是龙襄县城,化作河北道,那三十二分坛的坛主,其中定然也有曹全安的死忠。 这就像是那个雇佣典当铺刺杀孟昭的许老板,类似的人物,谁知道还有多少个? 最后,曹全安又给了孟昭一枚令牌,乃是洪门的金箭铁令,门中只有四块,分别由当年洪成通,曹全安,金老四,还有石崎四个结拜兄弟打造持有。 这金箭铁令,知道的人也不多,但像是曹全安的绝对心腹,都知道这金箭铁令代表着什么。 纵然任天行再如何逼迫,曹全安的这块金箭铁令,都始终不曾交给对方,可见此物珍贵。 持此物,再找到那支隐蔽的人马,他们才会相信孟昭,而不会把他当做是一个心怀叵测之人。 这就是最有利的信物。 最后,曹全安语含深意道, “我这一辈子驰骋江湖,风风雨雨,不知经历了多少厮杀,多少争斗,才有今天这个权势和财富。 宝玉是我现在仅有的儿子,也是我的根,未来我的一切都由他来继承,他若是没了,我也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年轻人,希望你好自为之!” 孟昭顿住脚步,这是既向他表达自己的态度,也是一种无形的警告。 曹宝玉没事也就罢了,一旦出了事情,那么曹全安将会毫无顾忌的进行报复。 这报复,可能任天行会遭重,孟昭也会成为被报复的一员。 有的时候,事情没办好,就是一种罪过。 再说孟昭,乘着风雨,暗夜,悄然离开细雨山庄,回到严从苛所购置的小宅之内。 两人再次聚在正房当中,敞开了交谈。 孟昭将自己从曹全安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严从苛。 当然,也是要借用严从苛的武力。 严从苛听的是目瞪口呆,对于这里面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完全是震惊到。 他混迹的江湖,武林,是刀与剑,血与死亡,沉默的,冷峻的,肃杀的。 而孟昭口中的江湖武林,是阴谋,是诡计,是算计,是背叛,是利益。 两者差的极大,大就大在,像是两个割裂的世界一样。 不过,他也提出一个疑问, “那曹全安留在外面的人马,真的可信吗,毕竟他都被那任天行给架空了,万一这伙人也叛变了,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对此,孟昭回应道,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不大。 曹全安是一头猛虎,现在只是暂时被困住,这么多年的经营与底蕴,绝对不是任天行短短时间就能撼动甚至摧毁的。 哪怕是洪成通,若非任天行利用师徒关系,打感情牌,也绝对不可能对付的了这样的人物。 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支隐形人马,还是可信的。 而且,估计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曹宝玉所在之处,也许早就有了消息,只是一直被曹全安压着,在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绝不轻易动手。 我的到来,加快了这个过程。” 严从苛点点头,又道, “那,石崎真是那个勾结任天行的人? 将来不会引发洪门的内斗和大战吧?” 这也是他所担心的。 现在洪成通死去,洪门最大派系四散,曹全安,金老四,石崎,成了三大派。 曹全安和任天行不共戴天,肯定要有一场血拼,石崎和任天行勾结,大概率站在任天行这边。 这也是孟昭所担忧的。 任天行在洪门的势力,绝大部分都是自身在曹系一脉的力量之上,曹全安若是亲自下场对付他,他的势力很快就会如烟云一般消散。 到时候,任天行势单力孤,武功只要不是天下无敌,总归是好对付的。 但石崎可不一样,他经营多年,威望极高,还是三大副门主之一。 孟昭是不愿意,曹全安估计也不愿意对付他。 这很容易导致洪门的内斗发生,就和笑傲江湖中,华山派剑气争斗一般,两败俱伤。 可,关键在于,石崎的想法,是他们无法掌握和操控的。 说的再直白一点。 石崎若真是和任天行勾结害死了洪成通,是一定会站在任天行那边的。 不然得话,他谋害结拜兄弟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是手下人,也不会服他。 只有稳住任天行,坚决否认背叛且谋害洪成通,才有一线生机。 如此一来,对付任天行的成本就直线上升,这也是孟昭和曹全安不愿意将他扯入其中的原因。 至于洪成通被杀害,可能也和石崎有直接关系,这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曹全安要对付任天行,虽然有为洪成通报仇的心思,但更大的原因,其实是任天行为了对付他,不但将他架空,还绑架了曹宝玉,这才是真正的矛盾点与利害关系。 孟昭要对付任天行,是怀疑最后一块机关拼图在手里,有心要对付他。 至于真要报仇,只能等洪明慧自己将来动手了。 “尽量将石崎从这件事里抽出来,我想假如能先将任天行灭口,石崎比我们更希望他死。” 毕竟,任天行不死,很可能就直接将他拉下水。 任天行死了,死无对证,他还是洪门副门主,甚至有望争夺门主之位。 严从苛还怀疑一点,那就是,曹全安留在外面的那支人马,是否真的可以寻到曹宝玉的行踪。 若是能找到,凭借他和孟昭的武功,将人救出来的几率很高。 但万一找不到,或是找错了地方,打草惊蛇,使得任天行发现他们的存在,那可就麻烦了。 对此,孟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能尽可能信任这群人了。 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仍是人,而且神通能耐比起在神州大地时,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龙襄县,又是两眼一摸黑,没有任何的人脉关系和渠道资源,能做的并不多。 至于万一出了岔子,曹宝玉会出事的概率,其实也不大。 说白了,现在任天行能架空曹全安,就靠着曹宝玉的存在,这就是一个拿捏曹全安的必须品。 万一,将这件必需品给搞砸了,弄死了,甚至弄残了,曹全安都会彻底爆发,和任天行不死不休。 因此,隐患是有,但并不算大。 当夜,孟昭和严从苛好好休息,次日晚间,才开始寻找曹全安留在暗处的这支人马的存在。 根据曹全安所言,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培养了大约一支百人的队伍,散落在整个龙襄县城的各个行业当中。 明面上,这些人都和曹全安,甚至是洪门,没有任何的关系,彼此之间,也是上下级之间单线联系,而暗中,都对曹全安忠心耿耿。 这个忠心,大概可以分为两部份。 第一部分,是被恩情感化,就和开岩县城书斋的许老板类似,因为感恩,因为得到过曹全安的帮助,培养,所以,建立了忠诚的基础。 第二部分,就是把柄,一部分人,被曹全安握着把柄,同时,也得到曹全安的庇护,培养。 如此,双管齐下,如此多人,如此散乱的布置,却能一直稳定存在,一直到如今。 这里面,最厉害的,莫过于县城大商人,宁白河。 宁白河乃是龙襄县城近十年内崛起的风云人物,经商能力极强,也有一身硬桥硬马的武功,非等闲之人可比。 明面上,宁白河靠的乃是洪门金老四这一脉,借助洪门,也是一般人不敢惹。 暗地里,其实,宁白河算是这支隐秘人马的头领,也是和曹全安瓜葛最深之人。 两人白日时分,着重搜集信息,了解关于宁百河的种种。 根据他们了解到的,宁白河生意遍布县城的各行各业,虽然都未做到头部程度,但也是数二数三的,依靠强大的人脉,不俗的经营手段,蒸蒸日上。 与其说是商人之家,不如说是武林世家。 尤其是关于武功方面,宁白河精通掌法,内力雄厚,击败不少成名之人。 不过,那都是在早年间开拓生意,争斗最激烈的时候。 近些年,宁白河几乎没有动手的时候,而且深入简出,不怎么露面。 他的行踪,也是一个谜。 不过,孟昭按照曹全安教导的方式,在一个特定的地点,留下一个特定的信号。 然后,就在县城一家比较偏僻的小茶楼,找了个特定的包间,静静等待,严从苛跟在一旁。 过了足足三个时辰,添了不知道多少水,知道夜黑了,这家茶楼甚至已经歇业关门,宁白河才姗姗来迟。 至于为什么茶楼关门了,孟昭和严从苛还能在包间之内,自然是因为某个人的安排。 宁白河,就是这家不怎么赚钱,甚至可以说是赔钱茶楼的幕后老板。 宁白河身材普通,三十五六岁模样,穿着员外服,乍一看,很有几分商人的精明狡诈。 然,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他的身体保养的很好,肌肤白嫩,比年轻人还要富有活力。 一对眼睛,看似精明,实则,是一种内气充沛,洋溢之后散发的摄人心魄之感。 这个人的武功很高,内力很强,甚至,比严从苛的内力,还要更加雄厚。 当然,论及锋芒,严从苛一身剑术不可小觑,尤其是得到孟昭的剑道三秘技之后,更是突飞猛进,凌厉的气机,远远胜过当初,也不是宁白河能比的。 见到包厢之内沉默的孟昭两人,宁白河也不磨蹭,直接问道, “是安叔派你们联系我的?可有什么信物?” 孟昭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金箭铁令,丢给对方,道, “安叔现在因为曹宝玉被人控制,不得不委曲求全,我是特地被叫来,救出曹宝玉的。 宁先生,您是安叔最信任的人,听安叔说,你知道曹宝玉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可否告知我们两个?” 宁白河心头微动,点点头,道, “不错,此前,安叔曾安排我,暗中摸排宝玉被藏匿之处,我有了一些眉目。 不过,两位就够了吗? 我虽不才,但还能联络一些高手,人多力量大,或许把握也更大一些!” 孟昭摇摇头, “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人数越少,动静越小。 宁先生的担心,我也知道,不过安叔既然选择相信我们,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样吧,宁先生若是不放心,可以参与进来,但也仅限于宁先生。 若是宁先生放心,只要提供确切的信息,我们就一定可以将曹宝玉救出来。 这是安叔和我说好的。”(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三章 红骷髅,邪道高手 (求订阅 ) 宁白河沉吟许久,思虑颇多,最终才道, “罢了,这上面的地址,就是我调查的曹宝玉被看押之处,至少也有七八成的可靠。 看押曹宝玉的人数不算多,但各个都是精英高手,多为任天行私下延揽的江湖邪派高手。 这些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绝对不是易于之辈。” 说着,宁白河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递到孟昭面前。 孟昭接过手,看了眼,又递给严从苛。 他对龙襄县很陌生,知道的不多,严从苛应该对这个地方更熟悉一些。 严从苛看了眼,有些诧异, “你给的消息没错,真的在这里?” 宁白河给了个肯定的回复: “绝对没错,这已经是排除了六七个障眼法之后才找到的,绝对有一定的可信度。” 上面记载的,是一个名叫白洋庄的地方,貌似是个很正常的去处。 不过严从苛对白洋庄却很有一番了解,向孟昭解释道, “这白洋庄,地处龙襄县南,靠近一条河流,大片的农田聚集,形成一个农庄。 不过,暗地里,白洋庄还是一个黑道组织,红骷髅的聚集地。 红骷髅内,尽是红粉骷髅,许多江湖黑道人士,邪道高手,都会去红骷髅内尝尝鲜。 据说,这里面的女人,都是修行有一门特殊的内家功法,日常修行,需要的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的秘药,而是男人的元阳之气,可通过这等手段,不断的精进修为。 此外,红骷髅还是一个杀手组织,承接不少江湖上难搞的任务。 我还听说,洪门在红骷髅内,也掺了一手,算是幕后老板之一,只是不知道真假。” 宁百河适当的插嘴道, “在龙襄县,要想生存,壮大,一定绕不开洪门,所以,红骷髅可以在龙襄县扎根立足,而且还得到一个固定的地盘,绝对有洪门的认可,所以这不是传闻,应该是真的。 白洋庄,是明面上的,红骷髅,是暗地里的。 两者就如同阴阳两面,白日是白洋庄,夜晚,是红骷髅。 宝玉此前就很喜欢到红骷髅内玩乐,是里面的常客。” 孟昭有些疑惑, “既然洪门也是红骷髅的主子,现在奴大欺主,洪门也能忍,难道红骷髅就不怕得罪了曹全安,以后被连根拔起吗?” 宁百河呵呵一笑,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很理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正常人思维。 据我了解,红骷髅在白洋庄落地的时间,大概就在任天行回到洪门前不久。 所以,也许,两者本就是一体的。” 这话也不算错,若事事都能透澈,清晰,符合常理,也就不会有所谓的特别与意外了。 比如说,都知道杀人犯法,杀人偿命,但世上的杀戮,何曾少过了? 再说任天行和红骷髅,也或许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不过,这对孟昭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其一,任天行的底牌和实力再次壮大,意味着更加难对付。 其二,如果掺和进一个势力,孟昭就要考虑一下,机关图最后的一块,是否在任天行身上。 其实仔细想想,当初和洪明慧说起这些时候,都是下意识的认为,洪成通之死,和律光,以及当年的寇老西的宝藏息息相关。 但,万一,这只是一个巧合呢? 孟昭现在做的,未必是无用功,却也可能成为他人的刀,对自己却没有多少益处。 不过,若是能得到洪门的支持,想要找到十八铁寇最后一脉的一个后人,找到机关图,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律光当年之所以做洪成通的上门女婿,不就是因为他找到了蛛丝马迹吗? 严从苛紧接着,又介绍了一些白洋庄的信息,主要是内部的势力结构。 根据他所说,这白杨庄,也就是红骷髅,内部其实是分为多个体系的。 地方也大,若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就这么直勾勾的去查找曹宝玉的所在之处,不说大海捞针,大河捞针大抵是差不了的。 因此,孟昭和严从苛两人又将目光落到宁白河的身上,就这一个地址,他们得查到猴年马月啊。 倒不是说,真就是差不到,而是那地方人员众多,若是进行地毯式搜索,还得特别小心,以免被发现。 不然,任天行得到消息,将曹宝玉转移,再想找到他,那可就难的多了。 宁白河倒是显得颇为潇洒,自顾自的品茶后,道, “两位不必担忧,我会和你们一同去,为你们带路,前提是,你们真的可以对付的了那些人。” 见孟昭和严从苛一副不放在心上的狂傲模样,虽然心中安定,还是要给予三分警示, “我先说几个高手的信息,两位听一听,再决定是否调动人马。” “第一人,霸王枪阮雄,河北道流窜的一个黑道人物,曾经闹出在数个县城大打出手,灭门绝户的事迹,为人凶狠霸道,十八式霸王枪,纵横无敌。 据说,这里说的是据说,霸王枪阮雄,还精通一门横练内修之法,一身罡气犹如金铁一般,罩在肉身之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宛如怪物一般的存在。” 就听到这里,严从苛的表情已经严肃起来,对孟昭道, “这个阮雄我知道,甚至交过手,武功很高,我和几个朋友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就的枪法虽然霸道,精妙,威力十足,但也不是不能对付。 关键是配上那金刚不坏的横练之术,实在是一个没有弱点和破绽的强者。 他有攻无守,配合霸王枪,对手非死即伤。 当时,要不是我们跑得快,也会命丧在此人的手下。” 至于现在嘛,严从苛的武功当然是增进许多,尤其是得到孟昭的剑道三秘技,使得自身多年的武道底蕴,剑道精华,得到体系的支撑和填充,更是不知厉害多少。 如今再和阮雄对上,严从苛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拿下对方。 要对付阮雄,就得先破他的横练之术,不然,打不死,还害怕被他打死,此消彼长之下,是个很大的问题。 “无妨,我有对付他的办法,纵然杀不了他,但别忘了,咱们的目的乃是救人,不是非得和他打生打死,救了人直接离开,他未必能追得上咱们。 横练之术,也不是没有弱点和破绽,速度就是其中的关键。” 对于这一点,宁白河以及严从苛两人都表示认同。 防御,和敏捷,正常情况下,两者是可以兼而有之的。 但,在天元王国的武道当中,秘药的存在,使得兼而有之的情况极少。 一般修行横练之术的,需要的秘药当中,必然是有一味名为铁木的木材研磨而成的粉末。 有了这粉末,加入秘药之内,不管是内服还是外敷,都会使得人体沉积一股厚重之气。 这股气息不动用还好,犹如不存在,虚幻之物,什么也不影响。 一旦运功,虽然防御能力大幅度提升,厉害的甚至如阮雄这类的可以刀枪不入,犹如金刚不坏之躯一般,但代价则是身体变得沉重无比,轻身功夫大打折扣。 这也是横练高手普遍的弱点所在。 若不然,横练之术如此强横,没有隐患,偌大江湖武林,岂不是人人都要弄一部横练之术修炼? 而有了这样的弱点和破绽所在,对横练之术上心的人就少了很多。 比如严从苛,他的武道就是剑道,一身剑道,需要的手眼身快准狠,一旦修行横练之术,就意味着他的身法轻功,会大打折扣,这对于他的剑法,也是一个致命的削弱,是决不能被容忍的。 真正对横练最有利的,莫过于战场之上。 许多大将,猛将,都是钢筋铁骨之躯,刀枪不入,在战场之上,有进无退,纵横捭阖,十荡十决。 阮雄,作为被宁白河提出的第一个高手人选,绝对是个重量级人物。 孟昭现在三分归元气小有所成,但距离大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不敢说,就能破了对方的横练之术。 但,给他机会,他还是有一定把握,可以击败对方的。 哪怕真的是全无罩门,眼睛也必然是罩门所在,除非是闭着眼睛和孟昭斗,这就更好了。 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孟昭轻松就能将人救走。 “再说第二人,也是咱们河北道赫赫有名的邪道高手,你们可曾听说血阳手王松?” 孟昭和严从苛点点头。 尤其是孟昭,阮雄的名头,他并不知晓,但血阳手王松,那可真是如雷贯耳了。 因为,这就是他们开岩县城走出去的一个大畜生。 严从苛已经是不当人的纯独狼,黑道人物,甚至算是邪派剑手。 行事作风狠辣,手段残忍,而且不干好事,绝对和正道不沾边。 血阳手王松,就更是比严从苛还要恐怖可怕十倍都不止的人物。 他的武功血阳手,就是一门彻彻底底的魔道武学。 此门功法名为血阳,血为血液,阳为烈阳,出招光明正大,却血腥气十足,威力无匹。 据说,此功有两大奇效。 第一,施展血阳手,其掌中炽烈温度极高,可以熔金炼铁,中招之人,犹如被烈火炙烤一般。 第二,血阳手,可以引动,消耗,乃至于燃烧人体血液,配合熔金炼铁的灼劲,威力更加不可测度。 此功的修炼,也遵循魔道修行之法。 王松更得到魔道人元大丹的炼制之术,曾经屠了开岩县城一个小村落的所有人练功。 也是此事爆发之后,以方家为首,县城的豪强世家联合起来,追杀围猎王松,绝不允许如此危险且没有敬畏感的人,在县城之内存在。 当然,也可能不是真的要杀他,单纯是联合起来,把他赶走。 类似于当初驱逐流放严从苛。 祸害再大,做法再邪恶,酷烈,只要不发生在开岩县城之内,就和他们无关。 而王松也的确是个狠人,出了开岩县城,更加放飞自我,杀的人,简直难以计数。 他的杀人,和一般人不同,单纯是为了练功。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王松是个实用主义之人,只要是人,只要存在血液,不论男女老少,都会被他杀死练功。 可以说,血阳手这门武功,以及王松这个人,就是鲜血与无辜者的生命,浇灌出来的。 魔道强者,普遍诡异,难缠,难对付。 就说这人的功力,以魔道人元大丹之术练功,只怕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深厚,根基无匹。 相较于霸王枪阮雄,这血阳手王松其实更难对付。 论武功,王松未必差了阮雄,但论难缠,王松绝对在阮雄之上。 很简单,打不过阮雄,可以跑。 但王松的轻功身法,同样不俗,想跑,也不一定能跑得掉。 尤其是,一旦背对王松,中了血阳手,几乎很难幸免。 此时,孟昭和严从苛的脸色都有点变化,两个人,都是河北道武林绝对的高手,强者。 真的,还是假的/ 任天行有这样的号召力,可以将这些霸道凶残之人,聚在一起,还调教的如此听话? 他就不怕曹宝玉被这等邪道高手给弄死? 比如王松,万一哪天想要练功,将曹宝玉当做人元大丹炼化,又该怎么办? 孟昭有这样的担忧,却没有说出口,而是等宁百河继续开口。 “第三人,是个暗器高手,名叫谢峰,号称千手如来,身上藏了三十六种暗器,包罗万象,每一种暗器,都喂了剧毒。 不只是以手法所发的暗器,还有以机关为主的暗器,同样不可小觑。 这个人,或许是三人当中,功力最浅薄的一个,却也是三人中,最危险的一个。 河北道上有一句话,没有谢峰找不到的机会。 只要你是人,就一定会有破绽,有破绽,谢峰就一定找到的。 如果被谢峰找到破绽,也就意味着你的死期已至。” 严从苛沉默了,这个人,他同样接触过,虽然没有正面对敌,但的确见过对方出手。 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很特别。 只要站在谢峰的身前,七丈范围,你的生死已经不再是你自己操控了,这就是千手如来的霸道。 他甚至有点想要退缩的心思。(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四章 红骷髅 (求订阅) 阮雄,还有那个王松,这两个人,严从苛虽然会郑重以待,甚至认为棘手,但并不是不能对付。 尤其是他的武功大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一身的锐烈剑意,无惧无畏。 但,谢峰这个人,和前两人不同。 严格说来,这人的武功算不得多高,但他的杀人手段,能耐,却是顶格的。 严从苛也是人,也怕死,最关键的,谢峰,他不是非对上不可。 孟昭虽然武功极高,自负神功无敌,却也不会真的认为暗器高手就不是高手了。 暗器,玩的就是一个以弱胜强,以寡敌众的反差。 假如这个谢峰有诸如孔雀翎,观音泪,暴雨梨花针一类的顶格杀器,他也不敢贸冒然招惹。 武功虽然分属超凡侧力量,但科技的力量也要给予尊重。 “这还是我查到的,三个最为棘手的人,剩下的人也都不是好惹的,单纯依靠咱们三个人,我觉得救出宝玉的把握不大。” 孟昭想了想,道, “这样吧,今夜就出发,往那白杨庄,红骷髅处探一探,先不着急救出曹宝玉,最起码,拿出一个计划和章程来。” 宁白河赞同的点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他做生意,也是尽可能事先做好调查,搜集情报,规划之后,成功的概率就大得多了。 严从苛也是笑了笑, “那更好,这红骷髅我去过,还认识里面的一个小主管,正好可以用玩乐的名义进去查探一番。” 严从苛算是黑道人物,无妻无子,和红骷髅这样的黑道势力有瓜葛,再正常不过。 三人有了决定,立马行动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县城所在白杨庄的范围内。 三人站在一条石板路的尽头,朝着那白杨庄望去。 只见那在暗夜之内,月光之下,宛如巨兽匍匐的地界内,有星星点点,宛如天上繁星一般的大红灯笼,照亮了整片区域。 红色的灯笼,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显得极为诡异,阴森,好似那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异度空间。 三人刚刚走进这白洋庄修建的一个栅栏前,就看到有两个穿着粗布麻衣,满手都是老茧,看起来像是庄稼汉子的男人迎过来。 “三位,这里是私人地界,不接待外来人,请回吧!” 严从苛见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条红色的丝巾,道, “我们是来寻开心的,我是常客,对了,我还认识你们的花姑姑,快点方行吧!” 说罢,以传音入秘的方式告知孟昭。 面前两人的确是白杨庄的农户,不过,跟随红骷髅,也学了一些本事,在暗中,还有更多的人不曾出来,万一有敌人来袭,分分钟可以掏出一些军用器械,进行反击。 孟昭眼睛看得很远,这白洋庄的范围很大,无边无际,貌似是一个农庄,然,农庄之上,还修建了不少诸如塔箭,床弩之类的东西,果然不一般。 更不一般的是,官府竟然听之任之,没有任何的反馈。 这更加佐证了宁白河所言,红骷髅大概率有洪门背景,官府也不敢对此进行调查。 回到这红骷髅,可见到除了大片大片的农田之外,还修建了鳞次栉比的建筑。 这些建筑,有一部分,和寻常乡村常见的农宅没什么区别,不过只是小部分。 更多的,是四四方方,看起来颇为华丽的宅邸,那些大红灯笼,就悬挂在这些宅邸门前。 农宅和华丽的宅邸,更是泾渭分明,以一条中轴线为分割,两者一下,一上,泾渭分明。 两个庄稼汉子听到花姑姑的名字,立马知道是熟客,笑道, “原来是常客啊,那快快请进吧,不知阁下今日还去寻花姑姑吗?” “不了,我上次就是在花姑姑的地盘内玩乐,这次想要去唐姑姑那去耍耍!” 之前宁白河也和孟昭说过一些红骷髅内部的一些关系以及人物。 红骷髅,主要做的就是男女生意,是一种专门为武者,黑道人物设置的青楼,里面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但凡是来红骷髅潇洒的人,都得守这里的规矩,而红骷髅,也有足够的武力和威慑,保证所有人守规矩。 而红骷髅的带队人,一共有五个,分别是唐姑姑,花姑姑,沈姑姑,蓝姑姑,以及郑姑姑。 这五个人,手下各自有一票修行特殊法门的姑娘,同时,也都在红骷髅内,有自己的地盘。 里面有花场,赌场,拳场等等,很刺激,也很诱人。 严从苛就是赌场里的常客,据他所说,在这里洒了不下五千两白银,纯纯大白羊一头。 这五位姑姑,也是整个红骷髅内的五朵金花,论及修为内功,应该不比一些成名江湖武者要差,甚至更强也说不定。 不过,因为这五个人从不亲自下场接待客人,所以,也没人知道她们五个的底细。 像是之前宁白河介绍的阮雄,王松,谢峰三人,其实都是这红骷髅内的常客。 他们都是酒色财气俱全的人,想要他们一直死守在一个地方,根本不现实。 也只有在红骷髅这样的销金窟之内,才能保证他们留在一个地方。 而这,其实也是孟昭以及宁白河的机会。 似阮雄三个这样的强者,是绝对不会循规蹈矩,像是一个仆从一般,守在一个地方,不挪窝。 他们生性散漫,自有傲气,或许受到任天行的蛊惑,或者某种利诱,答应了帮忙看守曹宝玉。 但他们本身就是有弱点和破绽的,更不要说,看守是一件很辛苦,重复,无聊的事情。 自然,也就使得阮雄三人的看护,有了破绽。 孟昭也是在极短时间内,领悟到这个道理,所以,更增添几分信心。 跟随严从苛一路前行,可以看出,这白洋庄内,的确是不缺钱,专门修了一条绵延至红骷髅内的青砖路,宛如一条长龙。 中间部分,当严从苛点明了去唐姑姑那里潇洒,就有专人过来接待。 这接待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妙龄少女。 在夜色之下,穿着若隐若现的薄纱材质制成的衣裙,胸口处,红色抹胸压得极低,显得艳俗而妖冶。 观其相貌,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长相也是清纯漂亮,可惜了这番打扮,将本来的那股灵气,气质,冲击的荡然无存。 以孟昭的气机感应,这少女的内力修为,的确不浅。 虽然整体上,无法断定其强弱,但至少,已经获得了正常情况下,远超其年龄的内功根基。 这就是红骷髅内秘传的那门心法的霸道以及诡谲之处。 通过吸纳男子的阳和之气,来转化为女子所修内力需要的药力,从而规避了秘药。 这有点像是魔道的人元大丹的手法,因为人元大丹,就是利用特殊的秘法,将寻常人的一身精血,化作武者修行内功所需的秘药之力。 当然,两者也有很多不同。 人元大丹,乃是魔道正宗,讲究化尽天下,不拘你修行的是什么内功心法,都可利用这人元丹法来修行,只是,一般情况下,需要造的杀孽太大了而已。 红骷髅内这心法是秘传的,也是唯一的,只可两者相互配合,而不可能,吸摄男子阳元之气,转而修行另外一门心法,这是他们做不到的。 再者,人元大丹,本质上,是一种秘药,只是,将人当做了材料。 红骷髅内的这秘传之法,则是心法和秘药之法杂糅而成,一边修行,一边炼药,其实也很是不凡。 严从苛悄悄以传音入秘之法告知孟昭,这里面的女子,其实绝大多数,一开始长相都不算出挑。 只是,随着这门心法武学的修行逐渐深入,内力愈发强横,会改换体质,形成种种蜕变。 女子的肌肤,气质,乃至五官相貌,都会得到优化,继而成为难得的大美女。 这听的孟昭都有点懵逼,还能有这样的武学心法? 上一世也就罢了,因为不断的提升境界,愈发趋近于非人,等同于基因优化,生命跃迁,朝着完美的形态进发,这是很正常,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这一世则不同,虽然同样是修行武道,但差距极大,修行之人,并不能达到那种跃迁式的变化与提升。 以孟昭对于秘药武学体系的估算,其是特地将内力的某种功效,往这方面有意识的调向。 而且孟昭也听懂了严从苛的言外之意。 这里面的女子,真正天生丽质的,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是不知经历多少男人,才积累起浑厚内功,改易肉身而来。 也就是说,越是美丽漂亮的女人,经历的也就越多。 孟昭当然不会行差踏错,自己又不是没女人,这里的人,还是算了。 没多久,三人便在这自称小丽的女子引领下,来到一栋雕梁画栋的大宅前。 宅子的门前立着两口貔貅吞珠的石雕,大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唐府两个字。 大门之前,则是人来人往,显得很是热闹。 孟昭都有点震惊了,有这么多的江湖武林人士?而且都是黑道中人? 宁白河靠近孟昭,为他答疑解惑, “这些人,不少都是专门为红骷髅而来的游客,黑道中人,邪道中人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换言之,此前说的什么规矩,不接待外人,都是脱了裤子放屁。 不过人越多,孟昭三人浑水摸鱼的成功性就越大,也越不容易被人发现。 进了门,才可见一道影壁,之后的长廊分成四个岔路,小丽很是殷勤的招待三人往其中一条路而去。 这条路,就是红粉路,去往的乃是男女之欢的极境。 小丽竭力想要拉着三人走这一条路,去了红粉路,她或许也能收获许多。 别看小丽的年纪不大,但经历的人却有不少,一对眼睛很是毒辣。 在她眼中,孟昭,宁白河,严从苛三人,都是一等一的优质人材。 三人不单是精壮的男人,而且俱都修行内家武学,内力深厚。 严从苛和宁白河两个人也就罢了,老帮菜,长得也不算好看,虽然一身煞气很不错,但她们这些女人要得又不是什么煞气,而是阳元之气。 孟昭就不同了,一张小嫩脸看起来年纪就不大,肌肤白皙,一身内力精纯雄厚,若有若无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息,与澎湃的压力。 最关键的,孟昭长得很是英俊,让见惯了男人的小丽,也是心神摇曳,起了一点小心思。 能和这样的男人春宵一度,哪怕不练功,哪怕是倒贴钱,也不是不行啊。 很可惜,孟昭和严从苛,宁白河都没有这样的心思。 却也没有显得过于另类。 在听了介绍之后,往通向拳场的那条岔路走去,中间还遇到不少来往之人。 有和孟昭三人一样,被引领着去拳场的,也有骂骂咧咧,应该是在里面输了钱,狠狠发泄,走出来的人。 拳场,也是拳馆,每天只开三场,每一场,都会开盘,有巨额的资金流入,成为红骷髅内充沛资金的来源。 孟昭三人来的还算早,第一场拳斗虽然结束,但还会有第二场,第三场。 小丽领着三人来到长廊深处通往的一个大屋之内。 门内门外,是处处有人,岗哨颇多,换而言之,就是防卫力量很强。 若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很快就会吸引大批人马出现。 这也是孟昭和宁白河注意的地方。 他们是救人,一旦被发现,势必会交手,交手引起的动静,很大概率会引动这些防卫力量的介入。 而且这些人,极大概率,也是偏向任天行那一方,这都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至于解决的方法,其实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在营救曹宝玉行动的同时,兵分两路,在红骷髅的另外一处,闹出很大的动静,将这些防卫力量都吸引过去,声东击西,如此,营救曹宝玉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而且,孟昭和宁白河,都偷偷的记下沿途的路径,以及遇到的防卫力量,进行推演。 严从苛就显得比较简单了,赌瘾犯了,要用自己的眼力,赌拳。 输多输少不在意,主要的是满足自己的爱好。(本章完) () 第两七百一十五章 突变,机会 (求订阅 ) 然而不出意外的,还是出了意外。 还没等三人进入这大屋之内,便听到一身宛如晴天旱雷般的声音从中传出,同时,还有如海潮一般阵阵高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在长廊两侧的护卫之人,听到这般动静,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速冲向那拳场大屋。 小丽也是满脸惊恐,还带着一点茫然无措,因为从她假如红骷髅内的那一天起,就从没经历过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 至少,她的记忆当中,红骷髅内的人一直很守规矩,红骷髅也是一个很安稳,很祥和,宛如城中之城的世界。 与之相对,孟昭,宁白河,还有严从苛三人,则是瞬间意识到,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正常情况下,他们要探索这红骷髅内部的种种,查找曹宝玉被藏匿之处,以及调查相关的守卫信息,是很困难,艰难的。 但现在出了意外,估计红骷髅内的所有目光,都被汇聚在这拳场之内,他们正好可以趁乱行事。 孟昭给宁白河还有严从苛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去查探消息,至于他,则是顺着那些护卫的方向,同小丽一同往拳场大屋而去。 小丽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宁白河还有严从苛两人的动作,心中生疑,道, “两位大人这是去哪里?” 孟昭笑笑回道, “我这两个朋友比较谨慎,不爱凑热闹,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可不敢呆在这里,估计去赌场那里了,本来也是要来这里赌拳的。 我就不同了,自问一身武功还算不错,很喜欢看热闹,倒要看看,是哪位勇士如此勇猛,敢在红骷髅内闹事!” 话音刚刚落下,数道如炮弹一样的身影,被人从里面甩了出来,噗通数声,狠狠撞击在长廊两侧的石质栏杆上,血肉纷飞,吓得小丽惶恐不已,惊声尖叫起来。 孟昭估算了下,刚刚这几人,估计在被甩出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以大力震碎心脉而死,所谓的血腥场面,不过是几具尸体遭到破坏罢了。 其实,他对于面前的这种局面,并不意外。 吃的是江湖饭,走的是武林路,尤其主要做的事黑道,邪道之人的生意,一帆风顺只是一种美好的畅想罢了。 邪道,黑道之人,往往过于自我,蔑视规则,行事狠辣,无所顾忌,所以,他们对于江湖正道,世俗规矩,往往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也所以,他们被当做异类,当成异端看待。 那么,红骷髅内的规矩,就一定会被他们遵守吗? 诚然,红骷髅是一个大势力,而且,行事作风偏向于邪道,黑道,不是善类。 但,大家都不是善类,谁又怕了谁? 说实在的,过去红骷髅内,肯定有不止一次的争端发生,矛盾麻烦也肯定不少。 不过,看小丽的架式,应该还没有哪一次,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这说明这次动手,出事的人,武功很高,高到了没边的层次。 就在这数个护卫被人甩出来后不久,一道身影径自冲破那拳场大屋,哗啦啦的带着瓦砾碎片,直冲天际,紧随其后的,是十几个功夫也相当不弱的高手。 当孟昭视线落到此人身上时,他已经飘飘然落到长廊中段的一个凉亭之上。 再定睛一瞧,却能看到,在其手中,捏着两个血了呼啦的脑袋,血水淅淅沥沥的流下。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背脊挺直,肩膀宽厚,气质特殊,好似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 一头长发飘散,随风飘摆,遮挡了自己的五官,也阻碍了他人的视线。 眼尖的孟昭,更看到这人的两个手腕上,有形似镣铐之物,只是铁链被他生生挣断。 孟昭下意识的想到了对方的身份,红骷髅养的拳手。 红骷髅内的拳场,走的是拳斗路子,拳手一般有两种来源。 一种,是外来人报名,主动上台,这样的人,要么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要么,是想要体验一番拳斗的氛围,红骷髅一般会给与相应的帮助,并经过分析后,提供势均力敌的高手。 第二种,则是红骷髅内部的拳手,这来源就多种多样了。 有内部自己培养出来的,通过传授拳法,武学,来培养,一般是比较低端的拳手,不过,打起来血腥味更足,也能带给观众强烈的感官刺激。 也有从外界买来的,或是骗来的,或是抢来的拳手,这样的人,往往是身不由己,自然,也就对红骷髅这样的势力怀有很深的恨意,恶意。 那凉亭顶端矗立的汉子,大概率就是第二种,而且是身不由己,对红骷髅有很大恶意的那一种。 唯一让他不解的,就是这样的强者,高手,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不难猜测。 可能之前受了重伤,或是中了剧毒,实力受到很大的削弱。 直到最近,甚至是今日,方才彻底恢复,甚至武功大进,有了把握,才准备打出红骷髅。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唰唰唰一连串的破空声传来,那紧随而至的十几个高手,也是纷纷落地,将那凉亭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身着藏青色长袍,眉心处一抹剑痕,长相棱角分明,俊朗不凡,很有冲击性。 他的双手,带着一层薄薄的金色手套,给人一种富丽堂皇之感。 “上!” 他什么也没有多说,更不曾和凉亭顶部的那汉子沟通,狠狠的吐出一个字,杀气毕露。 其余人听他命令,纷纷纵身而起,朝着那汉子攻去。 这些人的武功都相当不错,内力有成,武道技法纯熟,算是江湖武林上的高手,超过一般层次的好手。 然,那凉亭顶端的汉子,更是如孟昭所猜的那般,武功很高,高到了没边的那一种。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双足发力,将偌大的凉亭顶端,数千斤重的亭台,生生扭转,拔起,而后以浑厚内劲,震碎成成百上千块,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飓风呼啸,这些碎块裹挟雷霆万钧之势,铺天盖地,朝着四方射去。 如此武功,如此神力,在这个秘药武道体系当中,实在是显得神乎其技。 那飞扑而上的十来个高手,有四五人当即被砸成碎片,身体化作血雾,死无全尸。 其余人等,则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利用身法,或是浑厚功力,或是精妙技法,安全应付下来。 戴着金丝手套的那护卫首领见状,也是瞳孔缩小,心中震动,差点没把拳场的那些人骂死。 这样的武人,这样的猛虎,这样的霸道神功,你他吗的竟然把他当做玩赏用的拳手看待,这不是自寻死路,给他们找麻烦吗? 事实上,假如真知道此人有如此霸道神功,估计红骷髅的那些人,也不会如此对付他,更大可能,是用女人,用财富,用醉生梦死的享乐,来拉拢对方。 那站在凉亭之上的人掀飞了凉亭顶部之后,仍不停歇,双手攥着的头颅,被他以巧妙劲力打向两人。 这两人刚刚避开那铺天盖地的碎石块的袭击,就被两颗血淋淋的脑袋砸中。 气劲迸发之下,胸骨碎裂,脏腑被碾成肉泥,登时毙命。 短短时间内,本来还算力量强横的守卫,就死的七七八八。 活下来的人,一个个脸色苍白,目光游移,再也不敢贸贸然出手了。 眼下形势已经很明朗,这个被当做观赏物的拳手,一身武功根本不是他们能比的。 就好似一头猛虎,对比一群麋鹿,他们只有被扑杀的份。 明知道是死,还要上前送死,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早知道这人这么棘手,他们甚至都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去,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为首的护卫也是不禁犯起了嘀咕,他没有任何把握留下此人。 就在他犹豫之间,那势如猛虎,凶悍的一塌糊涂的汉子,不屑的看了眼这些人,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朝着远方就要纵掠而去。 然,夜色下,月光下,通红的灯笼笼罩之下,一道极为霸道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横空拦住。 同时,这人手持一杆丈二霸王枪,枪身撕裂空气,如龙蛟龙出海一般,刺向那汉子的喉咙处。 杀气,锐烈的枪劲,啸聚为一体,刺激的这汉子喉管处血管扩张,隐隐泛着红色痕迹。 人在半空,却丝毫没有慌张,单手拍出,迎着霸王枪的枪身砸去。 咚的一声闷响,犹如巨鼓被敲响,回音阵阵。 同时,一股涤荡四方的恐怖劲力,朝着四周溢散,将大片大片的长廊设施推导,湮灭。 一招之下,那汉子被反震回来,落地后虽然没有任何的伤势,表情却显得凝重许多。 而另一人,这才在众人面前显现身影。 国字脸,浓眉虎目,眼含煞气,身高足足九尺,体态雄壮,乍一看,好似巨人,举手投足给人一种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力大无穷之感。 力量,就是这个人最真实的写照。 孟昭也是面色微动,如此醒目的霸王枪,以及如此凌厉,霸道的枪法,雄厚的内力。 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此前宁白河说起的霸王枪阮雄。 一个河北道顶级强者,出道以来,几无败绩,一身的横练功夫,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若说开岩县城雄飞的混铁罡体,已经叫孟昭十分头疼,那么面前这人,其横练修为,是雄飞的十倍不止,真正的打不碎的铁疙瘩。 不过,此时这霸王枪的对手,并非是他,因此孟昭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强者对决,就这一次,也值回票价了。 和孟昭相同想法的人,那也是极多。 不知何时,拳场内黑压压的观众,都已经跑了出来,站在长廊之上,很是兴奋的讨论着这一切。 孟昭耳力非凡,听到不少人还在彼此对赌,热情洋溢的分析着那汉子和阮雄之间的强弱。 真正有点娱乐至死的味道了。 孟昭身侧,也挤了不少人。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凑上前,扒拉了孟昭一下,道, “兄弟,怎么样,看好哪一位啊,不如咱们两个也赌一把,看看各自的眼光如何?” 孟昭下意识的瞥了眼这人的双手,白皙修长,不像个男人,倒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 此人的内力不算高,但看他双足有力,呼吸之间,听不出声音,大概就看透了对方的特点。 双手灵巧,手上功夫一定十分精湛,轻功卓绝,身法过人。 大概率,是个妙手空空的梁上君子。 孟昭倒不怕被他惦记上,点头道, “好啊,正好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你想怎么赌?” 这人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枚翠绿的戒子,道, “兄弟看一下,这可是顶好的货色,我算了下,价值至少五百两,这样,我算便宜一些,三百两吧。 我赢了,兄台给我三百两,你赢了,这枚戒子就给你了,怎么样,还算公平吧!” 孟昭点点头,“还算公平,那你先说说,看好谁?” 这人狡猾的看了眼孟昭,不紧不慢道, “自然是霸王枪阮雄了,这可是真正的顶级强者,金刚不坏啊,那炼铁手武功再高,我也不信他能打得过阮雄!” 孟昭一愣, “你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炼铁手,是他的武功吗?” “不是,这人在拳场上的身份就是炼铁手,具体是哪个高手,我还没看出来。 我怀疑,他不是咱们河北道的人,不然,河北道的出名强者,我不该不清楚才对。” 孟昭暗暗摇头,这也未必。 天下藏龙卧虎之辈不要太多,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只要低调行事,这年轻人就算见多识广,也绝对不晓得他的存在。 “恰恰相反,我赌这人一定能压过阮雄。” 这当然是他的真实想法,也是他对双方实力下意识的判断。 不过,也未必准确。 阮雄本身也是顶级高手,优缺点很明显,这人就显得神秘许多。 “哈哈,兄弟,我告诉你,红骷髅这么多人,是不会让他太猖狂的,有红骷髅的人压阵,那人对付的可不是阮雄一个!”(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六章 炼铁手 (求订阅) 顶尖高手对阵,其实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并不单纯只是依赖于个人实力。 临场的发挥,彼此武道风格是否存在克制关系,外界环境是否有影响,甚至是决斗时彼此的精神状态是否足够饱满,都可能影响胜负的天平倾向。 那个双手手腕还戴着断裂镣铐的汉子,还有霸王枪阮雄,都可谓是顶尖的高手,内力,技法,都已经臻至炉火纯青的状态。 这样的前提下,其实外界的因素,就有很大的影响。 比如两人决斗,阮雄有偌大的红骷髅一众高手在旁压阵,精神饱满,灵机如潮,毫无包袱,自然能尽全力发挥自己的水准。 与之相对,那汉子不但要应付阮雄,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到来的暗箭,这就是外界环境带给他的无形压力。 这妙手空空的青年,之所以笃定这汉子不是阮雄的对手,倒未必真的认为他的武功不如阮雄。 可能外界因素带来的影响与倾向更大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孟昭同样是顶尖高手,武功甚至还要强过那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 他在旁观战,若是老老实实不动作还好,若是也有倾向性,足以对局势产生颠覆性的改变。 另一边,稳如泰山的汉子,此时也看向阮雄手中的霸王枪,叹息一声。 “数十年前,阮老英雄以霸王枪名扬天下,正气浩然,为江湖武林敬仰之楷模,想不到,时光流转,其子孙后代,竟然沦为邪派中人,实在是可悲可叹!” 霸王枪阮家,并不单纯是由阮雄一个人打出来的名头。 相反,他更多的,反而是在不断的败坏阮家的名声。 阮雄身躯魁伟,仿佛一个魔神一般,神色冷峻,目光凌厉而霸道,浓烈的气息,甚至使得四周的空气产生扭曲。 闻言,哈哈一笑,浑不在意道, “这个世道,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天下也没有永远不败的人。 霸王枪从来不屑于分辨正邪,正也好,邪也罢,都要臣服在我的霸道之下。” 阮雄精神凝炼,意志坚韧,隐隐有超乎寻常武者关于正邪之辩的苗头。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由自己的所思所想来驱使,从没有被动的完成一件事。 上一代霸王枪,或许有着高洁的品性,克制的能力,所作所为,也是江湖楷模,正道先锋。 但,这一代霸王枪的道路,由他自己说了算。 走的什么路,旁人也是无法插手,不可强行干预,影响的。 也唯有这样的气魄,这样的精神意念,才能牢牢把握住霸王枪的精髓,将之大成。 霸者无双,勇者无惧,仁者无敌,霸王枪行的就是霸道。 一个决不能容许他人左右自己,哪怕是父亲,哪怕是师长。 阮雄的长辈,传授了他霸王枪的心法,却没有一定叫他遵循前人的道路,就是明证。 这也和人的天性有关。 有的人天性善良,同理心强,自然而然便走向江湖正道。 而阮雄,天性冷漠,嗜血,残忍,缺乏对待弱者的同情,自然也就走上了邪路。 但,也未必就一定是邪路。 他杀过很多人,也害过很多人,但同时,也救过很多人,不乏锄强扶弱的事迹,只是,很少为人所知而已。 说白了,正与邪的概念,只是江湖中人的一个模糊性的划分。 真算起来,孟昭对待方家那件事上,行事作风,绝对算不上光明正大,难不成也是邪道中人不成? 就算他人是这么认为的,孟昭自己也是绝对不承认的。 那汉子点点头,竟也想明白了这一点,道, “不错,你果然把握住了霸王枪的精髓,难怪枪中神意如此惊人。” “我的一位长辈,和阮老英雄有过一段交集,你确定今日要拦我?” 汉子并不畏惧阮雄,单纯的只是不想和有这样瓜葛的人动手。 若是杀死阮雄,岂不是让霸王枪失传? 熟料阮雄也是极为敏锐,察觉到这汉子内心的想法,倏而狂笑三声, “好,好一个炼铁手,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是狂人中的狂人,霸者中的霸者,想不到你比我还要狂妄。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早已经有了子嗣,将一身所学毫无保留交给他。 今日我若是死了,你也不用担心霸王枪失传,说不定,我那儿子,将来也会成为和他爷爷一样的正道英雄,但我若是不死,霸王枪的名头,反而落不到他的头上。 所以,你就放马过来吧!” 话音落下,阮雄手中的霸王枪狠狠一砸石质地面,喀拉拉的劲力迸发,瞬间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同时,一股无形的气劲,顺着枪身的这一震,朝着那汉子所在之处扫去。 汉子再无任何的犹豫,足下再踏,宛如擎天之柱从天而降。 只见他单足之前,坚硬无比的石质地面,宛如豆腐一般脆弱,形成如水浪般的起伏韵律,朝着阮雄涌去,不但碎裂了阮雄枪身震荡带来的气劲,更以排山倒海之势扑纵而去。 这一脚,和此前双足扭提凉亭顶部,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将此人的功力,腿法,神力,都展现的淋漓尽致,完美无缺。 就这一脚,孟昭甚至都出现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想法。 他自创三绝神功,风神腿作为三绝之一,绝对是当世顶尖的腿法,身法,轻功。 其威力,也是如狂风,暴风,飓风,澎湃不休,凌厉无比。 然,相比起这汉子单纯的霸道的力量,却又显得花里胡哨。 没有那么的返璞归真般的境界。 阮雄见状,一步不退,轻嗤一声,手中霸王枪斜指前下方,做出一个半月状的横扫姿态。 枪劲迸发,将那如潮浪一般汹涌而至的地砖尽数化作湮粉。 强烈的冲击,幻化成道道不绝的劲风,朝着四面八方吹去。 连带着观战的一众人等,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肃杀,强横,无所不能的压迫感。 “嘶,好生厉害的两人啊。” 妙手空空看得心惊肉跳,似他这样的武人,遇到阮雄和那汉子这样的怪物,只有逃跑的份,还不一定保证能跑得了。 然,这样的碰撞,还只是一个开始。 伴随着这番试探,那汉子和阮雄,宛如两个急速行驶的坦克,朝着对方狠狠的撞去。 阮雄使出霸王枪法,招式简单,却大巧不工,一招一式,举手投足,都蕴藏无穷变化在其中。 劲力更是刚猛霸道,招招可以碎金裂铁,就算是一座小山,也会被扫平。 那外号炼铁手的汉子,一身的武功也是极为精湛。 他应对霸王枪法的方式,主要是手上武学和腿法。 其手上武学分为两种,一种是如封似闭,招数清奇复杂的武学,意蕴好似江水滔滔,既蕴藏非凡之劲力,汹涌无尽,同时,招法连绵不绝,近乎不破不败。 另一种则单纯是一种运劲运力的法门,配合平平无奇的招法,也能发挥出开山裂石一般的莫大威力。 至于其腿法,正是连孟昭都自愧不如的那霸道腿劲,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学。 两人一番激烈争斗,真好似是龙争虎斗。 偌大的长廊,在这两人交手溢散的余波下,短短时间便化为废墟。 一众看热闹,观战之人,也随着这两人的方向,不断的移动,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妙手空空那小子看得满面堆笑,道, “兄弟,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阮雄这家伙横练功夫刀枪不入,金刚不坏,天生就立于不败之地,那炼铁手拿什么和他打?” 孟昭附和的点点头,若是以眼前观战的直接印象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 尽管从招法,对战的激烈程度来看,双方近乎于平齐,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阮雄主攻,那炼铁手主守,阮雄并不怕遭受对方的重击,因为他修成横练武学。 相反,那炼铁手却束手束脚,并不敢以自己的身体硬接对方的霸王枪。 不然,结果可能就是,炼铁手一掌印在阮雄的身上,却是纹丝不动,丝毫未伤。 而炼铁手被霸王枪戳了一下,立马被戳出一个大窟窿,离死不远了。 从这一点来看,炼铁手久守必失,几乎是必然。 不过,接下来,炼铁手的表现,却有点超乎在场之人的想象。 只见他双手运功,极限之下,一掌赤红,一掌森白,竟然化作寒冰烈火之势交错。 双掌叠加,化作层层掌影,熊熊掌劲,朝着阮雄打去。 这一套掌法,一改之前的两样手上武学,可谓是内家掌法的巅峰之精要。 既内劲无穷,外招技法,也是精妙绝伦。 猝然出手之下,阮雄来不及回防,也不屑于回防,竟硬接了这一掌。 正常情况下,以阮雄的这一身横练功夫,就算是硬接同级别对手一掌,也破不了他的防御,除非能找到他的罩门。 然而,这一掌却大有内涵在其中。 只见他中掌的右侧肩膀,先是一股灼热劲力持续不断的灼烧,却在温度达至巅峰时,猝尔转为寒冰劲力,道道白雾,白霜,白冰,凝聚而成。 冷热交替,不断的彼此转换之下,这一掌,竟然生生破了阮雄的横练功夫。 只见其中掌之处,衣衫被化为飞灰,而肌肤则呈现开裂与干枯的双重景象。 乍一看,就像是血液被炙烤干净,而肌肤筋膜,则出现了断裂。 真正的重伤在身,且因为是肩膀处,还牵连到手臂,间接影响个人战力的发挥。 此时,这一幕,也落在观战之人的眼中,惊起了轩然大波。 想不到,以霸王枪阮雄的横练武功,竟然也能在和人对战中,硬碰硬之下,被对方正大光明的挫败,打破其金刚不坏的传闻。 人终究只是血肉之躯,刀枪不入,也只是相对来说,金刚不坏,更是一个泛指。 阮雄倒退数步,单臂拎着丈二霸王枪,有些诧异,不解。 眉头紧蹙,问道, “这是什么掌法,竟然能破了我的金身功夫!” 自他出道以来,历经不知多少对手,经历多少厮杀争斗,自修的横练功夫,可谓是立下汗马功劳,也不知阴死了多少强敌。 不能说是百战百胜,从无败绩,但至少,从没人像是面前这汉子一般,如此强横,凶悍,以单纯的内家掌劲,破了自己的横练之身,这属实有点匪夷所思。 稳如泰山的汉子微微一笑,双掌之上的雄浑劲力缓缓消散,手掌颜色也逐渐趋于正常。 “炼铁手,一门绝世内家掌法,克制绝大多数横练功法。” 何止是克制横练功法,寻常武者更是沾之即死,没有例外。 想想看,正面攻破横练功夫的内家掌法,对付寻常武人,岂不更是无往而不利? 妙手空空的青年有些泄气,难以置信道, “竟然有这样的武功,兄弟,你赢了,这戒子给你!” 他还算是守信,将那碧绿的戒子丢给孟昭,显得意兴阑珊。 孟昭接过戒子,看了看,戴在右手大拇指上,笑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这样的武学,怕也是十分少见。 没听那人说吗,这可是绝世内家掌法,威力绝伦,专克横练法门。” 孟昭却是隐隐明白,这炼铁手,是通过冷热交替的方法,摧毁横练功夫的内部真气结构。 就像是打铁,铁制品在冷热交替之下变得很脆,也更加易碎,这就是炼铁手破横练的原理所在。 只是这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寒冰烈火,两种劲力乃是相互对立,冲突的,想要将这种冲突变得柔和起来,很不容易,稍有不慎,就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更不要说,要将其利用在内家掌法的修行上,还要使得两种劲力不断的转换,起到催化易碎的作用,更不是一般人能修成的。 只能说,这掌法的上限很高,很高,但同时,入门的门槛更高。 绝世的掌法,只能由绝世的人修炼。 霸王枪阮雄也是过于自大了,以为自己一身横练功夫,就可以肆无忌惮。 这次算是吃尽了苦头。 当然,炼铁手也算是一种特例,并不能当做普遍现象。(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七章 杀出,接触 (求订阅) 不过,即便这汉子靠炼铁手破了阮雄的横练之身,却也并不能立即摆脱自己眼下的危险处境。 阮雄业只是红骷髅内,眼下出现的一个强者而已,剩下的,未知的高手,有多少,还未可知。 而且类似孟昭这样隐藏身份武功的藏龙卧虎之辈,在一旁观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基于这样的前提,这汉子能否逃出生天,仍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过,不管这人之后的命运如何,却给孟昭提供了一个天大的帮助。 根据宁白河查到的消息,这阮雄乃是看护曹宝玉的高手之一,有他的存在,想要救走曹宝玉,很困难,必须经历一场苦斗,还不保证一定能将人带走。 如今,这汉子以炼铁手破了阮雄的横练功夫,算是重伤于对方,短时间内,阮雄已经不再有威胁。 至少算起来,阮雄的威胁,已经不再是想象中那么大,何况他也未必还继续承担看护曹宝玉的责任。 少了这样一个顶级强者作为对手,对于孟昭和宁白河这样的人来说,不知省去了多少麻烦。 到时候营救出曹宝玉的概率,都多上三两成。 另一边,阮雄横练之身被破,一臂受创,难以发力,战力大打折扣,已经不可能继续和炼铁手相斗,沉默许久,还是退去。 而就在阮雄退下的一瞬间,在长廊废墟两侧的水塘之下,倏然窜出四道漆黑的人影,以相同的剑法,在同一时间,刺向那汉子。 暗夜当中,红光之下,剑影与身影交融,犹如崩射的箭矢,一往无前。 这四个人,和寻常的黑道武者是大有不同,一身的气机,隐藏的天衣无缝,而出手的刹那,锐烈的杀意,又伴随着剑法倾巢而出,增持剑法威能,正是极为纯正的刺客,杀手的做派。 红骷髅本就有相应的杀手业务,培养出不少杀手,这四人,都是内部的佼佼者,一出手,虽然论及声势,远远不及霸王枪阮雄。 但,这四人俱都是一等一的杀手,配合默契,又是突然出手,剑气如霜,凌厉攻势之下,论及对那汉子的威胁,其实还要在霸王枪阮雄之上。 阮雄,是能抗能打的坦克,而这四人,则是高攻低防的刺客。 红骷髅内的杀手,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潜入在长廊两侧的水下世界,静静等待。 直到,阮雄落败,他们才猝然出手,衔接的可谓极为紧密。 这一招,也惊的妙手空空两眼放光,哈哈笑道, “果然,红骷髅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不然,规矩就坏了。”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那汉子已经化作四道残影,身法诡异离奇。 倏然消失在原地,连带着四声惨烈的,骨肉碎裂的声音传出。 四个在红骷髅内也算顶级的杀手,不知耗费多少资源,培养出来的刺客,就纷纷被强大的力道,折断剑锋,碎裂胸骨,而死,且死法近乎一致,没有区别。 “真是精采的厮杀,真是顶级的武功,此人在江湖武林,绝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之人。” 孟昭赞叹道,同时心里生出一点想法,或许,可以利用此人,作为营救曹宝玉的一个筹码? 毕竟,眼下他从红骷髅内杀出去,又打死打伤这么多人,绝对是势不两立的关系。 红骷髅内,大概率和任天行有某种关系,也正是孟昭可以利用的地方。 四个杀手被杀,那汉子蹚着大步,如流星一般外奔。 他虽是猛虎,但猛虎也架不住群狼。 武功再高,也有尽头,这就是秘武体系的不足之处。 人的精力,耐力,武力,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根据孟昭的推算,经历这么一番大战,尤其是施展炼铁手这门武功,导致这汉子的内功消耗剧烈。 也就是他本身的内功足够雄浑,且回气速度比较快,不然眼下一身实力不足巅峰期的五成。 随着这人杀出长廊,有不少武功高强之人,纷纷施展轻身功法,追逐上去,看看能否捡漏。 大家伙都不是傻瓜,一个个都是鬼灵精,都看得分明。 这汉子,身负绝世神功,而且不是一门两门。 光他展现出来的内功,掌法,腿法,无一不是顶级。 若是能从他这里得到神功绝技,就算冒一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他们更清楚,或许自己不是这汉子的对手,但红骷髅接下来的攻势不会停止,如此一来,他们捡漏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占便宜的想法,是有的,占便宜的可能,也是有的。 孟昭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自负三分归元气神功盖世,并不屑于和其他人一样,想要对方的武功。 他看上的,是对方超卓的武学。 而且孟昭可以断定,这人可能遭遇了人生当中的重大变故,所以才会被带到红骷髅内充作拳手,供人观赏,这对于一个顶级高手来说,是绝对的耻辱。 至于还在探查白杨庄内,红窟窿内部的宁白河以及严从苛两人,孟昭并不担心他们。 有手有脚有武功,又不是什么愚蠢之人,很轻松就能走出来,回到那茶楼处汇合。 有趣的是,那妙手空空的青年,和孟昭一样,两人施展身法,化作暗夜中的幽灵,远远吊在后面,就这么看着那猛男一路猛打狂攻,杀伐无算,生生打出红骷髅内。 这些被他挫败的人,也不全都是弱者。 其中一个目光阴鸷,长着鹰钩鼻的老人,鹰爪手近乎圆满之境,气韵,神韵俱全。 此人甚至给那汉子的胸前,撕开五道血条,差一点点,就将其开膛破肚。 不过,老人的武功虽然极端强横,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死。 他没有如阮雄那样的横练功夫,因此,也就做不到任凭对方攻击而自己无动于衷。 也是怕死,当那汉子如疯虎一般,以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方式进攻时,老人退缩了。 这一退,就是将自己的武道大势狂泻不止,再也拦不住这头猛虎了。 人越老,胆子也越小,真不是一句空话。 通过和妙手空空的交谈,孟昭了解到,这老人乃是河北道顶尖高手,绰号鹰王的应飞扬。 少年时,投身于河北道一个小门派,鹰爪门中学艺,后来初出茅庐,便斩杀数个强敌,名动江湖。 他生平只练一门鹰爪手的功夫,却将这一门鹰爪手的武功,练的推陈出新,完完全全化作自己的功夫,并将之推演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他的鹰爪,早已经超出寻常鹰爪手的范畴,如金铁一般,坚不可摧,寻常横练之身,也经不住他的一抓,可见此人厉害。 假如换做这应飞扬年轻时候,或者是壮年时候,武功,胆魄,俱都处于巅峰状态,那么和这炼铁手一战的结果,还不好说,更不可能怕这怕那,被压一头。 时光如东流水,英雄枭雄迟暮,不负当年之勇矣! 除了这鹰王应飞扬之外,其他人的武功,和炼铁手这汉子相比,都有一定的差距,因此死伤惨重。 孟昭本以为那血阳手王松,还有千手如来谢峰,都会出手,以他们两个的能耐,或许真可以将精力,内力,耐力,都大不如巅峰状态的炼铁手拿下。 可惜的是,两人并没有出手。 而炼铁手,也以一往无前之势,彻底冲出白洋庄的地界,融入暗夜当中。 至于一路跟随,想着捡便宜的人,一开始还有六七分把握,不过眼见这炼铁手狂攻猛打,气势凶狂,无可匹敌,也都熄了心思。 唯孟昭,仍是一路追逐此人,最终,来到一条水流滔滔的河边。 芦苇茂密,远处河岸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闪耀。 那汉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来时的路,虽然放眼所见,一无所有,但那被如影随形追逐之感,却是暴露无遗。 “阁下倒是好耐力,跟了我这么久,如今再无旁人,何不现身与我一见?” 这汉子很早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而且不是一个人。 然,随着他下手愈发狠辣,杀的人愈发的多,跟着他,或者说,敢跟着他的人,便愈发稀少。 直到最后,应该没几个人跟随。 孟昭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之一,或许,也是唯一一个。 孟昭听到炼铁手的话,缓步从阴影当中走出,来到此人身前,上下大量一番。 此前,因为一直处于激烈的战斗当中,外加此人长发披散,看不清楚相貌,其年龄也就没人知晓。 此时,孟昭却是透过自己锐利的目光,看得分明。 相比起狂暴,骇人的声势,这炼铁手的五官竟是出人意料的清秀,眉眼恬淡不见丝毫锋锐。 就像是邻家的哥哥一样,阳光,温和,不见任何的锋芒与凶戾。 年纪也不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此前那无法无天,无人可制的凶横模样。 此人绝对是一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而且他仍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 孟昭看到此人的相貌,猜出他的年龄,几乎下意识给出这样的判断。 让他想到了一句话,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同样的,随着孟昭的露面,炼铁手也是非常的惊讶,完全没料到,一直跟着自己,貌似功力深不可测的强者,竟然是这样一个甚至可以说得上稚嫩的年轻人。 江山代有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炼铁手自问也是江湖武林中的奇才,天赋异禀不说,还有名师传授绝学,有奇遇得到隔代传承。 一身的武功,同龄之人,根本是可望而不可及。 然,今天,却见到了一个让他都感觉自惭形秽之人,如何能不震动、 当然,这汉子没有上来就喊打喊杀,根源也很简单就是不曾从孟昭的身上,发现什么恶意。 换言之,在他的视角当中,孟昭对他是没有威胁的,哪怕武功很高。 “阁下年纪轻轻,倒是一身好生深厚的内力,不知一路追来,有何指教/” 炼铁手一边说话,一边缓慢调匀自己的呼吸,吐纳之间,丹田之内,本来稀薄的气劲逐渐充塞盈润,快速恢复功力。 孟昭笑笑,道, “在红窟窿内,看到阁下神功盖世,出于好奇,所以才一路追来,还请阁下不要误会。” “眼下阁下虽然杀出红骷髅,但后续如何,还未可知。 据我了解,那红窟窿内,还有诸多强者未曾动手,其中不乏堪比霸王枪阮雄一级的高手。 不知阁下有何打算/” 汉子沉吟片刻,领悟到孟昭的用意,这是有心向他示好,有意帮助他,目的,是有什么事要他相助? 不过,他虽然强横,但红骷髅内也不是没有高手,这一路杀出,也的确将他折腾的够呛。 尤其是应飞扬这只老鹰王,一身武功早已经被磨砺的炉火纯青,功力精湛,招法神韵无一不是老辣狠毒,若非他还有几分手段,早就被这老家伙弄死了。 即便成功摆脱这老家伙,却也不好受,胸口的伤势就不提了,主要还是右臂被气鹰爪劲撕裂稍许,人体大筋受到伤害,影响到运劲发力,使得他的战力下降许多。 纵然依靠强韧的意志坚持下来,却也不能改变受伤的事实。 不过,孟昭武功深不可测,又来的蹊跷,他也不敢贸贸然相信对方,只得试探道, “不错,我的处境不算好,阁下打算帮我一把?” “难道就不怕被红骷髅的人知道,继而影响到自身的安全?” 孟昭哈哈大笑三声,摇头道, “红骷髅和我不算一路人,相反,我要救的一个人,在红骷髅内,且被阮雄这样的高数看顾。 我想要救出此人,需要一些帮手。 我救阁下,阁下帮我救出一个人,咱们这番交易,如何?” 汉子这才放下心来,他的修为高强,之前是因为一点意外,不得不短暂委曲求全,栖身在红骷髅内的拳场当中。 如今功力恢复,只要将伤势养好,其实也就无惧一些阴谋算计。 再加上,孟昭给他的感官不错,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对于要对付红骷髅内部的人,他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相反,还有一种跃跃欲试之感。 谁让他和红骷髅有了这番争斗,矛盾彻底爆发,再无转圜的余地呢?(本章完) () 第两千七百一十八章 段宏,怀疑 (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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