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奥特曼出现在现实中，但是：》 第760章 彻底融为一体 秦昊宇的指尖刚触到月寂的肩膀，就摸到一手粘稠的血。此刻他轻得像个空壳，将他半拖半抱地带下楼梯。每一步都让楼梯间落下更多水泥碎块，整栋建筑在风暴中发出垂死的呻吟。 轰隆隆！！ 发动机的轰鸣被风声吞没。秦昊宇猛踩油门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房屋坍塌的慢镜头——屋顶像纸片般被掀起，墙体如同融化的蜡像层层剥落。月寂瘫在副驾驶上，向后遥望着后窗那通天彻地的龙卷。 那不是自然该有的形态。 风柱表面流动着血管般的紫光，底部吞噬的地面物质在千米高空重组，形成某种类似神经网络的恐怖结构。更可怕的是它的移动方式——不是随风飘移，而是像有意识般朝着他们蜿蜒追来。 “抓紧！” 秦昊宇将油门踩到底。轮胎在湿滑路面打滑的刹那，一道闪电劈在远处的加油站，爆炸的气浪推着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路途上，秦昊宇始终保持高度集中，他很想问月寂为什么不变成奥特曼撤离，但一想到后方飓风的不对劲，他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月寂显然注意到了秦昊宇的情绪，他随即说道。 “不太像是异生兽的做法，更像是怪兽，你只需要向前开就行了。” “那你不选择变成奥特曼吗？这样我们岂不是生还率高一点！” 你猜它为什么追我们？” 月寂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秦昊宇的话卡在喉咙里。 是啊，为什么？这道风柱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如果月寂此刻变身，岂不是等于在风暴里点亮了灯塔？他猛地踩下刹车，卡车在湿滑路面滑出长长的弧线，GPS 屏幕上的路线清晰地指向苏京市。 身后的飓风速度似乎缓和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种穷追猛打的紧迫，但那道连接天地的黑色风柱依旧悬在天际，像一柄随时会落下的巨斧。秦昊宇透过后视镜望去，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风暴中央，隐约有个庞大的轮廓在紫光中若隐若现。 那不是自然现象能解释的形态。百米高的躯体在风柱中舒展，轮廓被闪电照亮的瞬间，能看到覆盖着角质层的巨肢，它就藏在飓风里，像个操纵风暴的猎手，不急不缓地跟在后方，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 秦昊宇再次启动卡车，随即问道，“奥特曼不是都有摧毁恒星甚至宇宙的能力吗？为什么在对战这些仅仅地球上肆虐的怪兽都这么困难？还有你这种奈克瑟斯，普通的激光武器也能对你造成伤害。” “奥特曼确实有着高梯队的战力。” 月寂很快回复，他眺望着窗外，“人类与奥特曼融合，和奥特曼自己在宇宙之外是完全不一样的。 和人类融合只是更好地在地球上行动，哪怕灭灯也有机会再度变身，就像是一整个电池被规划好了一块一块的区域。 奈克斯特里就提过，完全融合会要了适能者的命，可能会随着奥特曼的离开一同死去，但同样，彻底和奥特曼融合后，实力也会和以往完全不同。” 秦昊宇听着是一头雾水，“所以……完全体的奥特曼可以轻易打败这些本土怪兽，对吧？” “那就要看情况了……毕竟奥与奥之间是不同的，可能老一辈的奥特曼类似初代赛文佐菲就有摧毁恒星或者宇宙的能力，所以在分配给人间体的时候，区域会被划分很大一块，合并起来的力量也会出奇的大。 但另一方面，盖亚阿古茹什么的可能就要另谈，奈克瑟斯也是。” “所以你已经完全融合了？” “嗯。” 月寂如实回答，“当我不得不彻底融合保全性命时，我和诺亚最后的意识达成了协议。 正常情况下，彻底融合后的我会和奈克瑟斯彻底绑定，熄灯也代表着死亡，也就不存在灭灯还能站起来的情况了。 灭灯再战，是能源完全消失，靠人类意志去作战出现的极端情况。但在彻底绑定后，灭灯除非光之国或者特殊能源进行医治，否则就死了。 简单的就是银河格斗中的利布特，以及舞台剧中的特利迦。但是在彻底融合或者一体过后，那就代表我彻底死亡，不存在一方靠能量和意志扳回另一方的情况。 当然，这也有好处，那就是实力大幅度的提高，可能在我初始形态下就有着摧毁多次低维宇宙的能力。 但是……” “但是彻底融合只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你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死亡高压。 所以，哪怕完全融合之后，你也只是刚好活着，刚好行走着。” “嗯……” 秦昊宇的补充很迅速，而月寂也认同了这样的观点。 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那就是因为自己成为了无数分散的纯粹之光中，唯一融合到本体之人。 诺亚，为了抵抗多元宇宙的威胁，将遗迹和梦境分散到各个宇宙中，适能者相互迭代，在最顶层的瞬间化身为诺亚之时，本体便会降临并击败强敌。 所以按照月寂所想象的空间来说，诺亚就像是一个很忙的上班族了，每时每刻在另一个地点上号并代打。 但唯独自己，唯独自己消耗了诺亚全部的能量，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作出了牺牲。 只是为了让无数世界的人们再接着存活那么几年，那么几秒。 庞大的飓风笼罩天空，暴雨则覆盖在车前窗上，电闪雷鸣之际，秦昊宇不禁问道。 “那既然你和诺亚有着同样的权限……为什么，不能拯救这个世界？” 沉默了许久，月寂说道，“哪怕我再强，我依旧是个人，哪怕我再强，我也不能改变人类的本性，哪怕真的有更高维度的东西在推进这一切，我也只想完成心中的事物。 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在想过保护人类什么的，对比我见过的死亡来说，地球上的生命实在太少太少了。” () 第761章 精神飓风 秦昊宇陷入了沉默，最近几天他一直没有休息好，脑子不免有些沉沉的。 眼前的雨幕开始出现重影，柏油路面的反光和车灯的光晕搅在一起，像团融化的糖浆。 心里那股浮躁却越发清晰，像有只浑身是刺的虫子在胸腔里乱撞，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是种混沌的、带着恶意的情绪。它总在深夜冒出来，怂恿他踩下油门冲向风柱，怂恿他扯下月寂的绷带看看底下的伤口有多深，甚至怂恿他——如果连月寂都落得这般境地，如果人类的命运早就写好了结局，那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他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尾音被卡车碾过积水的“哗啦”声吞没。 思绪突然拐了个弯，撞进刚才月寂和林冲义通话的瞬间。不过寥寥数语，没有明说的代号，没有直白的指令，甚至连语气都带着点漫不经心，可秦昊宇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那对话像张浸了水的宣纸，看似单薄，底下却藏着无数交错的墨痕。 他们是在下一盘棋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秦昊宇按了下去，可心底的疑窦却像雨后的蘑菇，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他自认不算笨，黑客技术能和毛子一比，战术推演也能跟上参谋的思路，可面对身边这个看似普通的月寂，却总觉得像在看一本没有扉页的书。 月寂的智商，真的是普通人吗？情商更是……他是无视所有人了吗？至于战斗智商——秦昊宇很难想象月寂口中的多元大战。 自己和他的距离，原来这么遥远吗？ 这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各大门派为了秘籍打得头破血流，高僧们在寺庙里讲经论道名垂青史，却偏偏有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蹲在街角啃着窝头，抬手就能接下武林盟主的全力一击。 而月寂，就像那个流浪汉。 秦昊宇瞥了眼副驾驶，月寂的头歪在靠背上，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却抿成条紧绷的线。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闭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只收起翅膀的鸟。 他大概早就没有什么“心怀大志”的梦了吧。秦昊宇想。那些关于“纽带”、“希望”、“光”的词，在他这里或许早就磨成了灰，只剩下最原始的执念——活着，哪怕活得像条在阴沟里挣扎的野狗，也要拖着这身伤，多撑一天。 多撑一天，无数生命就多活……那么一小会。 飓风的速度突然提高，而风也更冷了，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股铁锈味。 车辆开始剧烈抖动，眼看即将支撑不住，草皮和道路在身后不远处碎裂飘荡，月寂言道。 “停车吧，我给你变身的力量，位置差不多够了。” 秦昊宇自然没听清，也没搞懂月寂这话语中的意思，车辆随即失衡，月寂先是消失在视野中，随意地随风飘向飓风下那庞大的龙卷风中。 秦昊宇则脱离车辆在地面上连番爬滚，月寂所给予的变身能力开始生效。 或许月寂和林冲义真的在下棋，或许没有。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看似被命运摁在泥里的人，还在用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而自己，总不能比他先垮掉。 光芒随即绽放，然而奈克瑟斯刚刚现身的瞬间，宽大不知多少公里的飓风便将奈克瑟斯吞入其中。 月寂一直在边缘游荡，在被暴风拉扯的同时，他也不得不用气场幻影躲避飞来的各种杂物，以免自己在高空中被砸死。 “果然不是普通的风暴。”月寂眯起眼，看着周围的景象。飓风内部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风烟混沌，而是由无数紫色光丝交织成的空间，那些光丝像神经脉络般闪烁着，将吞噬的物质分解、重组，构建出一个扭曲的相位领域。 他甚至能看到空间壁垒上的褶皱，像被揉皱的锡纸。 “有点意思……”他喃喃自语，被气流掀得翻了个身，却在旋转中精准地避开一块汽车底盘。 远处，奈克瑟斯的银色身影正在光丝中挣扎，铠甲表面不断迸出火花。月寂望着那道还带着生涩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想让你明白这份差事有多累人……”他迎着狂暴的气流，慢慢朝着风暴中心挪动，每一步都像在逆水行舟，“果然，还得靠这种东西啊。” 光丝突然变得密集，像张收紧的网，朝着奈克瑟斯的方向收缩。月寂知道，真正的试炼，现在才开始。而他把秦昊宇推进这风眼，不是要他送死。 至于如果真死的话。 月寂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他能够感知秦昊宇的生命，宛如诺亚一般感知适能者的力量和生命力。 所以，他放任了秦昊宇的独自行动。 …… 飓风内，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就像风眼中实际非常平和一般。 奈克瑟斯逐渐站了起来，发现四周竟是一片黑暗，头顶有着那螺旋状的庞大风眼，四周并没有发现怪兽的踪迹。 四周是纯粹的黑暗，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远近纵深，仿佛置身于宇宙诞生前的混沌。刚才在风柱中肆虐的杂物消失无踪，连空气都带着种不真实的凝滞感，伸手去抓，只能触到一片冰凉的虚无。 怪兽呢？ 奈克瑟斯转动脖颈，微光只能照亮身前数米的范围。那百米高的庞然黑影此刻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隐匿在这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风眼的平静，从来都只是假象。它是风暴的心脏，是所有狂暴能量的源头，此刻的死寂，不过是下一场毁灭的蓄力。 奈克瑟斯刚踏出一步，一只庞大的怪物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The One。 初始异生兽的出现让秦昊宇不由一惊，顶着身体那股疼痛，他还是作出了战斗姿态。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仓促。 The One发出一声怒吼，周围的场景随即变为苏京市的高楼大厦，天地依然漆黑，就像是复制品。 () 第762章 一盘棋 飓风边缘，紫色气流仍在疯狂搅动，卷起的碎石像子弹般呼啸而过。月寂瞅准风势稍缓的刹那，手腕猛地一甩，拯救光束如道蓝光划破雨幕，精准缠住百米外一棵被连根拔起的老树。 光束绷紧的瞬间，巨大的拉扯力带着他腾空而起，像只被风牵引的风筝，擦着旋转的气墙向外冲去——直到双脚重重砸在片相对平整的废墟上，他才踉跄着松开光束， 刚按住发疼的膝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暴雨中发出微弱的嗡鸣。月寂摸出来时，屏幕上跳动着“未知来源”四个字，他眉骨微挑，指尖悬在接听键上顿了两秒——随即想起林冲义那总能绕开追踪的通讯手段，终究还是划开了屏幕。 “喂，秦昊宇现在在战斗，对吧。”林冲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里没有了键盘声，只有片嘈杂的电流音，像是在移动的信号塔下。 月寂靠在根断裂的电线杆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在下巴汇成细流：“嗯。” “那我正好有些事要跟你探讨。”电话那头的语气陡然沉了下去，严肃得像在宣读作战指令，与往日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判若两人。 月寂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声音里还带着点刚脱离战场的沙哑：“明白了。”他望着远处那道仍在咆哮的风柱，奈克瑟斯的银色身影偶尔会在风眼处闪一下，旋即又被黑暗吞没。 飓风依旧在天地间肆虐，暴雨如注，月寂就站在这片湿冷的平原上，听着听筒那头林冲义的分析，两人的对话简洁得像在交换情报，却又藏着旁人听不懂的默契，偶尔有短暂的沉默，也被风雨声填得满满当当。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这比一个人去战斗……还要让人难以接受。”林冲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你确定要这样？” “这不算唯一的机会，”他缓缓开口，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冻得人骨头发麻，“但却是最容易达成的路。 这样，人类才有希望，活下去。” 说罢，他直接挂断了通话。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恰好映出他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 暴雨还在倾泄，“刷啦啦啦”地打在身上，像要把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彻底洗刷干净。月寂就站在原地，任凭冰冷的雨水浸透衬衫和大衣。 人类的存续……结局。 他都想好了对策。 但这还要看宿命，或者看时机。 …… 飓风内，奈克瑟斯对The One发起了攻击，一记拳击向着对方冲去，然而后者很快闪过，并摆拳回旋送了一爪。 砰！ 沉闷的声音回荡在飓风内，奈克瑟斯受击后一个翻滚拉开距离。 The One没有秦昊宇想象的那么强，打上去也没有实实在在的肉质感。 这就像是一个幻影在干扰着周围，自己所对战的也不过是复制的数据。 一拳将其干翻后，一只小型恐龙也出现在奈克瑟斯的不远处。 见状，秦昊宇将左手贴至右臂武装上提取能源，随即激发出粒子之羽，在瞬间便将恐龙消灭殆尽。 仅仅眨眼间，一只异生兽和一只怪兽就被解决。 这些都是月寂之前战斗的敌人啊。 秦昊宇如此思考，但和他所想不一样的是，接下来出现的竟是一只古兰特拉。 这只异生兽强度可远超前面两者，奈克瑟斯快速凝聚出十字风暴，随着双掌之间浮现出蓝色闪电，破空而出的金色光线也轰在了古兰特拉的头颅上。 吱！！ 尖锐到刺耳的嘶鸣声震得空间都在发颤，古兰特拉庞大的身躯被光线贯穿，甲壳寸寸碎裂，最终在一团耀眼的火光中轰然爆炸，碎片被风眼的气流卷向高空，很快湮灭在黑暗里。 奈克瑟斯站在原地，他望着古兰特拉消失的方向，突然明白这片相位空间的用意——这不是单纯的战斗，是场复刻了所有过往的试炼，而The One，不过是负责开启回忆闸门的钥匙。 但是真正的敌人在哪里？ 下一刻，强化哥尔赞和美尔巴从虚影中出现，奈克瑟斯再次准备战斗，他很清楚对方的实力被削弱了，但一直继续下去，自己的能源一定会先行耗尽。 奈克瑟斯迅速侧身避开哥尔赞挥来的巨臂，身躯与对方的利爪擦过，迸出一串火星。他很清楚，这两只复刻体的实力被削弱了。 但这没用。 奈克瑟斯一个后空翻躲过美尔巴俯冲的喙击，脚尖在虚空中一点，借力旋身踢向哥尔赞的关节。 他能感觉到能源正在飞速流逝，刚才对付古兰特拉已耗去近三成能源，照这样下去，哪怕敌人只是虚影，只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迟早会像块耗尽电量的电池，在这片黑暗里彻底沉寂。 他望着再次扑来的两只巨兽，突然想起月寂总说的那句话：“光的力量不是用来硬撑的。”可此刻四面皆敌，退无可退，除了硬撑，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哥尔赞的尾椎横扫而来，带着破风的钝响。奈克瑟斯猛地矮身，然而美尔巴的火焰弹攻击却接踵而至，重重轰在了奈克瑟斯的体表上。 接连响起的轰炸声和身体传来的痛处让秦昊宇顿感不妙，刚站起身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便响起了佩德隆的嘶鸣声。 吱！！！ 奈克瑟斯见状再度一个翻滚拉开距离，但身体传来的痛感却让秦昊宇不由得痛哼一声。 人们往往追求极致，追求动漫中的战斗，可在长跑来到极限是过程中，人们想的只有是停下来。 很少有人会在那个情况下还继续享受，身体的痛感和生理反应会让人想要呕吐，更何况高强度还会受伤的战斗。 累到极点后，就不会有人想要去战斗，就宛如无法停下的长跑一般。 此刻的秦昊宇感受到了，他气都喘不上来，只感觉肺部生疼的要死，然而这不是长跑完成后的休息，而是下一波攻击到达的预兆。 () 第763章 走过他的路 三面受敌，退无可退。 秦昊宇的眼前闪过月寂流血的嘴角，闪过林冲义那句“别提前报废”，闪过芝加哥废墟里那些没能护住的面孔。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他的意识，让他在剧痛中猛地抬起头。 光的力量不是用来硬撑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咻！ 一个矮身翻滚过后，奈克瑟斯快速甩出粒子之羽，半月状的光弹很快送走了美尔巴，而面对强化哥尔赞，奈克瑟斯则再度施展出十字风暴。 淡蓝色的闪电徘徊在胸前，随着奈克瑟斯双手的摆动，金色光线也再度破空而出，在最后送走了强化哥尔赞。 身后的佩德隆没有停下步伐，奈克瑟斯胸口的彩色计时器闪烁的瞬间，触鞭便袭了过来。 …… 月寂在外观察着这一切，他看着飓风内部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心中也有着万分感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秦昊宇的情绪，像根绷紧的弦在意识里震颤：是被围困的焦躁，是力竭的疲惫，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想要蜷缩起来逃避的软弱。 如果只是这样的内心……月寂缓缓闭上右眼，睫毛上的雨珠滚落。世上总有些人事，没见过战场的血，没尝过真正的苦，却总把自己架在“强者”的云端。 他想起过往认识的那个女生。 打游戏时操作犀利，聊起角色设定时眼睛发亮，总说若有天获得力量，定要成为扮猪吃老虎的核心，身边围着无限流小说里的标配——男神、校草、惹眼的配角，上演着逆转全场的戏码。她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那身力量早已藏在骨血里。 可一年前，她因为和朋友的矛盾，哭了整整一夜。 结果只是对方和自己不再联系，绝交了。 月寂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雨水混着嘴角的血沫滑进衣领。 心智像株没经历过风雨的盆栽，却妄想扛住台风的侵袭——这样的人若真得了力量，不过是捧着炸药包跳舞，荒谬又危险。 就像她口中那队光鲜亮丽的“主角团”，真到了绝境，未必比得上菜市场里为孩子学费讨价还价的父母，他们或许平凡，却藏着在生活泥沼里生生劈开一条路的韧性。 若是连朋友的一句冷语都扛不住，连他腹部上那道旧伤都要惊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重的伤”，那力量于他们亦或者她们而言，从来不是铠甲，是加速毁灭的催命符。 如此不成熟，如此荒谬可笑，嘴上说着和实际做着却是两码事。 背后依靠着父母，却靠天然的钱财和阶级蔑视下层人。 总是幻想着梦想，总得幻想着一切，以此为乐，以此认为和遇到苦难的人并肩作战。 那是可笑的。 秦昊宇自然不同。他见过血，失去过，也拼过命。 但……月寂望着风柱中那道逐渐黯淡的银色身影，眼神沉了下去。面对这能吞噬光的天灾，面对这剥去所有幻想、只余下纯粹痛苦的试炼，他这点韧性，恐怕还远远不够。 雨还在下，风还在吼。远处的相位空间里，奈克瑟斯和佩德隆展开了二次交锋。 奈克瑟斯上前就是两记摆拳，效果毫无作用后，秦昊宇再度送上一记铁山靠，然而幼年形态的奈克瑟斯本就缺少力量，对抗这有着加强却又削弱的佩德隆来说实在不够看。 随着佩德隆进食器官爆发出强烈的闪光，奈克瑟斯也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叮咚……叮咚……叮咚…… 闪烁的彩色计时器让秦昊宇感到心脏在不断颤动，身为战地记者的准哥有着不俗的战斗素养，自己也是有着能够进入军队的身体素质。 只是…… 处于美塔领域内的红色青年形态和普通的幼年形态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此刻的奈克瑟斯不断摸爬滚打，失去了原本的斗志。 秦昊宇压根就没有做好车轮战的准备，心中的恐惧和身体带来的剧痛早已泯灭了最初的战斗意志。 二者战斗的意志有着本质的差别。 真木舜一是宿命。 姬矢准是为了赎罪。 千树怜是为了生命。 孤门是为了羁绊。 月寂的战斗理由很多很多，但他享受着战斗。 可秦昊宇的理由却只是想要成为，不甘他人成为，却始终没想过战斗如此困难这件事。 远处，月寂抬起能源爆破枪，在将自己全新的理解注入到能源爆破枪后，一发赤色的光球也袭击向飓风中那百米高的怪物。 战场中，真·哥斯拉突兀地从黑雾中钻出，从暴戾的风墙中钻出后，场面也再度变为二打一。 面对这样的情况，秦昊宇只得双脚一踏飞上天空。 然而刚刚飞起身，来自泰兰特的锁链攻击便擦过奈克瑟斯的后背。 锃！！！ 一声脆响后，奈克瑟斯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之上，刚站起身，浮士德、理扎理阿苏古罗拉、伽鲁贝洛斯、诺斯菲尔等身影便继续钻出。 战场彻底失控了。从最初的一对一缠斗，到真?9?9哥斯拉加入形成二打一，再到泰兰特突袭变成三打一，不过短短十几秒，黑雾中钻出的敌人已经增至七个。 血腥味与怪物的嘶吼在空气中弥漫. 一个冰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像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 自己要死了。 他知道这些复制品的实力远不及原版，或许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当七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同时锁定自己，当身体的剧痛与精神的恐惧彻底压垮最后一丝意志，秦昊宇望着不断逼近的怪物，终于明白：他从来没学会如何战斗，更没准备好迎接这样的绝境。 “等下……等下……别杀我，别杀我！！” 秦昊宇惊恐地呼喊道，就在此时，另一道奈克瑟斯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中。 看着救星来源，秦昊宇喜出望外，然而他并不知晓，那只是飓风的幕后黑手领域中的错误产物。 另一个奈克瑟斯逐渐站了起来，而飓风外的月寂则模视着这一切。 战局会被逆转。 () 第764章 双向战场 奈克瑟斯的出现让秦昊宇心中一惊，没等他有所反应，奈克瑟斯便凝聚出风暴巨剑向着敌人走去。 哥斯拉快速甩尾，但那新出现的奈克瑟斯竟一个闪身甩出拯救光束，捆绑了对方尾巴的同时再度快速接近。 随后，他腾空落地，拖着庞大的风暴巨剑甩动了起来。 咻！——锃！ 猛烈的斩击在途中砍爆了佩德隆，并重创了百米高的哥斯拉。 其余几名敌人一拥而散，但奈克瑟斯竟将拯救光束和风暴巨剑进行了衔接，当着秦昊宇的面，甩起了能量波动极度恐怖的风暴巨剑。 而由于拯救光束已经化作绳索绑在了风暴巨剑的末端，这犹如直升机螺旋桨般的转速搭配上恐怖的斩击，很快在几秒内清空了战场。 在他人视角下来观察的话，会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视觉体验。 咻——！ 破空声尖锐得像金属撕裂，紧接着是能量爆发的轰鸣——风暴巨剑的刃锋在半空中撞上了试图偷袭的佩德隆，那只刚从黑雾中钻出的怪物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在青蓝色的能量冲击化作漫天蓝点。 而这记斩击的余威丝毫未减，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狠狠劈在哥斯拉的背部上。 锃——！！！ 金属摩擦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哥斯拉百米高的身躯猛地一震，恐怖的创口几乎要了它的命。 伽鲁贝洛斯和诺斯菲尔等异生兽见状，顿时上前帮忙，可奈克瑟斯的动作比它们更快。 他左手猛地一拽，原本捆绑哥斯拉尾巴的拯救光束突然断裂、重组，光索的一端如同活物般缠上风暴巨剑的剑柄末端。 秦昊宇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见奈克瑟斯单手握住拯救光束的中端，风暴巨剑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旋转起来。 拯救光束组成的光链随着剑体高速甩动。 剑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越来越响，能量波动强到让地面都在微微震颤，连周围的狂风都被这股力量牵引，形成了小型的能量风暴。 嗡——嗡——嗡—— 旋转的风暴巨剑成了最恐怖的绞杀武器，巨剑斩击而过的虚影在瞬间被卷入漩涡，在高速斩击下化为齑粉。 那些试图逃窜的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卷入能量风暴的范围，短短三秒钟，原本混乱的战场竟被硬生生清空。 “好……好强……” 秦昊宇不由得惊叹，但身体的疲惫使得他依旧躺在地面上没有动作，他就想着干脆躺平让月寂来做这些就好了。 自己好歹也是伤员啊。 就在秦昊宇唉声叹气之时，依组麦儒闯入了他的眼帘。 那对标蓝色青年形态最强大招的合体异生兽，此刻出现在了战场中。 而不知为何，虚影中的奈克瑟斯也在眨眼间化作烟尘，只留下了躺在地面上，不断闪烁彩色计时器的奈克瑟斯。 秦昊宇一愣，自然没料到眼前这所发生的一，用不剩多少的力气逼着自己起来后，依组麦儒和奈克瑟斯的战斗也即将拉开帷幕。 …… 飓风外，月寂正感应这一切。 不远处的敌人并不是异生兽，也不是剧集中出现过的怪兽或者宇宙人。 这是一种完全未知的存在，并试图创建相位空间以精神领域去击溃对方。 简单的分析过后，月寂盯着暴雨和狂风逐渐走了通天的龙卷风。 气场幻影全开，在闪掉了飓风后，月寂路过了被依组麦儒单方面碾压的奈克瑟斯，并在真正的中心见到了幕后黑手。 那是一只宇宙人和怪兽合体的巨大生物。 体型竟和王者基多拉有着一丝相似，或者说是巨型美尔巴。 然而，二者的能力却有着天壤之别。 在和那猩红的双眸对视的瞬间，月寂的精神就被拖入了无边的相位空间，来到了最深层的精神领域。 恍惚间，月寂瞥见了很多事物，但又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他对这一切都麻木，多上来就进行的精神攻击，他无视并举起了进化信赖者。 现实的他依旧在风暴中心宁静的盘坐，但精神领域中的他早已化作了奈克瑟斯。 并且，这里就像是梦境一样，意志力和想象力似乎决定着一切。 周围的场景在瞬间化作了宇宙，那百米高的怪物从虚空中闪身出现，仅一击便将月寂轰至了地球上空。 若是常态的幼年形态，月寂敢确定自己必死无疑，然而空中的奈克瑟斯在一个急停后切换了形态。 黑色的奈克瑟斯于宇宙中骤然现身，那许久不曾出现的战斗情感也在慢慢浮现。 月寂很确定，对面那家伙就是靠着虚影和相位空间来进行战斗，对方只用了一成的力量去对抗了秦昊宇。 而似乎是能检测对手的实力，敌人在上来就将底牌掏了出来。 久违的战栗感顺着脊椎爬升，那是只有自己一直享受的战斗本能。 而现在，这头怪物显然认真了。 暗金色的鳞片突然竖起，三对膜翼同时展开，无数道赤色光流从它周身的孔隙中喷涌而出，在宇宙中交织成一张巨网。 黑色奈克瑟斯缓缓抬起右臂，月寂能感觉到，沉寂已久的战斗热血正在血管里苏醒——也好，就让这头不知天高地厚的缝合怪，见识一下真正的绝望。 “就当是让我重回巅峰感觉的奖励吧，放马过来，如果你能对我造成一次有效伤害，我就立即认输。” 月寂轻蔑地笑道，“把我拉进这个更深层的领域，只是想当成清醒梦般去战斗吗？ 那你的上限，至少也要高一点吧。” 名为双翼虚影的怪兽明显有着不俗的智商，“同为愚笨的能量生命体，如此口出狂言，自会受到神罚。” “神？”月寂的笑声在真空里荡开，黑色奈克瑟斯突然向前踏出一步，黑洞的能量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竟让周围的星辰都微微震颤，“这宇宙里，哪来的神？”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黑色的闪光，径直撞向那张遮天蔽日的双翼虚影。 () 第765章 实力的鸿沟 砰！！！ 宇宙真空里炸开无声的巨响。黑色的光流如同一道贯穿现实的裂痕，眨眼间便撕开了双翼虚影庞大的躯体。 百米高的巨兽从胸口到腹部被硬生生剖开，暗金色的鳞片混着粘稠的能量体液飞溅，三对膜翼中的两对骤然失去光泽，像折断的蝶翼般垂落。 黑洞形态的奈克瑟斯悬浮在它身后，随意的松了松拳。 “啊……” 双翼虚影的复数头颅同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残存的独眼瞳孔骤缩。它显然没料到对方的攻击如此凌厉，那不是单纯的能量冲击，而是带着空间坍缩属性的湮灭之力。 剧痛中，它丛生的肢体疯狂舞动，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出，断裂的躯体处迅速滋生出新的组织——鳞片、膜翼、獠牙……凭借精神领域的规则，它在短短毫秒内完成了躯体重构，甚至比之前更加狰狞。 可转身的刹那，双翼虚影的动作猛地僵住。 月寂所化的黑色奈克瑟斯头顶，不知何时悬起了一团难以名状的黑暗。那不是宇宙背景的虚无，而是真正的、活着的黑洞，直径比恒星还要庞大亿万倍，边缘流淌着吞噬光线的灰紫色光晕，引力场让周围的星辰都开始扭曲、坠落。 它刚重构的躯体瞬间被扯得变形，三对膜翼疯狂扇动却无法挣脱，就像陷入泥沼的蝴蝶。 “不可能……”双翼虚影的精神波动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慌。它试图调动精神力直接抹除这团黑暗——在这片由意志主宰的领域，理论上没有无法消除的存在。 可当它的意识触碰到黑洞的瞬间，某种恐怖的东西顺着精神链接反噬而来： 那是月寂感受过的事物，这些人类的经历本不可能让它感受到伤痛，然而此刻……在注视到月寂经历之时，它竟感到来自灵魂的灼烧。 双翼虚影是时空裂缝中的至高者，亿万年的存在让它早已遗忘了“痛苦”的概念。人类的喜怒哀乐在它眼中不过是能量波动的杂音，可此刻，那些被黑洞具象化的情感洪流，竟让它丛生的头颅同时发出了哀鸣。像是被投入岩浆的冰块，它的精神屏障在快速消融。 在外界时，它会构筑猎物过去经历的敌人虚影。那些复制品或许只有本体一成实力，却能精准戳中对手的创伤记忆，数量还会不断增殖。 第一层防御被打破，第二层便涌出更多虚影，直到猎物在回忆与疲惫中崩溃。秦昊宇面对的，正是这样的消耗战。 可月寂不同。这个人类没有被虚影纠缠，竟凭着肉身硬生生闯过了层层防御，直达风暴中心。 双翼虚影通过时空裂隙看到了他的本质——一具千疮百孔的躯体，布满旧伤与新痕，却裹着一颗比钢铁更硬的心脏。出于谨慎，它才将对方拉入这最终战场——精神领域。 它自信能在这里碾压一切。作为常年游走于空间缝隙的存在，它的精神力早已在高压环境中淬炼得无比强悍。 在这片类似清醒梦的领域，它能轻易摧毁星系，仅凭想象就能削弱对手的力量——理论上，月寂应该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现在，当它的注意力完全锁定在月寂身上时，那股难以言喻的钻心痛楚正从意识深处蔓延开来。就像有人在它的灵魂里埋下了无数根针，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无奈下，双翼虚影发起正常的攻击，它快速闪身发动念力，将焚天的燃烧攻击轰向奈克瑟斯，然而黑色的奈克瑟斯仅仅一个闪身便用手刀劈了回去。 霎时间，残破的双翼虚影便坠落在精神领域的地球之上。 都是同样的身影，为什么实力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它不理解，城市中的它咆哮而起，面对不远处降落在地球上的黑色奈克瑟斯，它抬爪爆发，将整个地表的岩浆都掀了起来，千米高的熔岩热浪在瞬间覆盖了奈克瑟斯。 然而下一瞬间。 锃锃锃锃！！！！ 奈克瑟斯依旧没有动作，但无形爆发出的分子切割却将四周斩为真空，没有理会人类的惨叫，地球便在分子切割中化作齑粉。 双翼虚影的身影艰难重生，然而奈克瑟斯竟拽住它的后颈，轻松地提了起来。 “来啊……再努力一下，我会陪你一直玩到我腻了为止。” 另一个战场中，在异生兽化杰顿和伊组麦儒的攻击下，秦昊宇的奈克瑟斯得以进化并重置，红色青年形态的出现并刷新了他的体力。 “逃……” 这个念头几乎在体力恢复的瞬间冲垮理智。 秦昊宇的脑海里乱成一团：过去总想着在镜头前闪耀的自己，和月寂在精神领域里浴血的背影在脑海中剧烈碰撞。如果战斗永远没有观众，没人拍下自己的伤痕，没人传颂这些拼尽全力的瞬间，那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像月寂那样在无人知晓的领域里一次次吐血、一次次爬起，难道不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苦役吗？ 吼 ——！ 依组麦儒的尖啸打断了他的思绪，杰顿的一兆度火球已近在咫尺。秦昊宇咬碎牙，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借着反冲力腾空而起。 既然能够进化，那就还有着能够战胜这一切的希望！ 可战局在拜格巴尊古罗拉加入的瞬间彻底失衡。杰顿的瞬移攻击让他防不胜防，依组麦儒的能量波更是不断冲击着能量核心。秦昊宇猛地向后急退，双臂在胸前交叉叠加。 随手，蓝色闪电缠绕在双臂上，蓄力完毕后的奈克瑟斯大展双臂，随后在胸前组成L型姿势。 层叠光线?9?9风暴！ 淡蓝色的光线如瀑布般倾泻而出，能量洪流所过之处，杰顿的光盾应声崩碎，依组麦儒的躯体被贯穿，拜格巴尊古罗拉在强光中化为灰烬。 但这份寂静只持续了三秒。 黑雾在战场边缘再度翻涌，比之前更多的异生兽轮廓从阴影中浮现，秦昊宇望着那无穷无尽的敌人，胸口的能量核心又开始微微闪烁，一种比疲惫更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 第766章 秦昊宇的选择 …… 秦昊宇走过了许多路。 那些路对他来说，又可耻，又可悲。 红色青年形态的奈克瑟斯很快闪烁起了彩色计时器，而这时的秦昊宇则对一切都失去了心情。 如果当奥特曼都是一种罪行的话。 如果最初的自己。 恍惚中，秦昊宇瞥见了过往，在佩德隆等异生兽再度压制时，过往出现。 …… 秦昊宇觉得自己走过了一条长得没有尽头的路。 脚下的碎石硌着膝盖，每挪动一步都像在碾过碎玻璃。那些曾让他沾沾自喜的小聪明，那些为了博眼球刻意摆出的战斗姿态，此刻在记忆里都泛着难堪的锈色——像偷穿大人铠甲的孩子，被现实狠狠扒下伪装后，只剩下无处遁形的狼狈。这条路对他来说，既是自欺欺人的可耻，又是认清真相的可悲。 嘀咚……嘀咚……嘀咚…… 彩色计时器的闪烁声越来越急促，像在为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倒数。秦昊宇望着眼前再度逼近的佩德隆，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抬起手臂都嫌麻烦，心里那点残存的斗志像被雨水泡透的火柴，再也擦不出火星。 “如果当奥特曼都是一种罪行……”他低声呢喃，喉咙里涌上铁锈般的腥甜。 如果最初的自己没有被“成为英雄”的虚名冲昏头脑，如果没有在看到别人举起变身器时生出那点卑劣的不甘，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恍惚间，佩德隆的利爪带着风声袭来，秦昊宇却没躲。 砰！ 一记重击后，奈克瑟斯踉跄的跌倒在地。 这一刻开始，他不想成为奥特曼。 勉强消灭佩德隆后，数不尽的敌人又开始出现了，哪怕靠自己的理解进化到了蓝色青年形态，战局依旧没有被逆转。 更为夸张的是，此刻的秦昊宇只想着如何逃跑，而非继续战斗下去。 蓝色青年形态的速度确实快得惊人，风暴之剑的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成片的能量涟漪，可敌人就像杀不尽的野草，倒下一片又立刻钻出一群。 直到体力耗尽之时，秦昊宇才两眼一黑向地面倒去。 但同样，双翼虚影不会真的处置秦昊宇，眼前那黑色的奈克瑟斯仅仅是站着不动，就否认了它所有的攻击方式。 秦昊宇溃败是同时，奈克瑟斯也贯穿了敌人的胸膛，让飓风彻底从地球上消失。 双翼虚影虽已被彻底消灭，它临死前布下的幻影场却未消散。那些由精神力构筑的异生兽虚影仍在低低嘶吼，只是失去了实体攻击的能力，更像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缠绕着秦昊宇的意识。 月寂走到一棵断裂的树桩旁，靠坐下来。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道挣扎的蓝色身影上。他不会上前帮忙，也不会出言催促——幻影场是双翼虚影留下的最后试炼，更是秦昊宇必须独自跨过的坎。 秦昊宇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他能感觉到幻影场里的异生兽仍在嘶吼，却再没勇气抬起头。 那些关于“意义”与“虚荣”的念头还在脑海里盘旋。 …… 月寂踩过的那条路，铺满了碎骨与光的灰烬，这样的路，秦昊宇根本走不了。他凭着一股 “想要成为光” 的欲望去模仿，去追赶，却像试图用沙砾堆砌山脉，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 相位空间的幻影骤然扭曲，血色的天空像被打翻的脏器，浓稠得几乎要滴下水来。无数异生兽在高空盘旋，有的拖着断裂的触须，有的獠牙间挂着破碎的铠甲碎片，翅膀扇动的风声里，混着细碎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呜咽。 秦昊宇在这片血色幻境中踉跄前行，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月寂未曾言说的过往。他看见曾经被珍视的人，不再是被异生兽撕碎的残影，反而成为那些怪物发泄扭曲欲望的玩具。 这就是月寂轻描淡写说出的 “经历”。那时听着只觉沉重，此刻亲眼目睹，秦昊宇的胸腔像被巨石碾过，愤怒与无力感交织着冲上喉咙，却只能化作一声压抑的哽咽。原来那些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背后，藏着这样撕心裂肺的炼狱。 他在幻影中踌躇了许久，当蓝色青年形态的奈克瑟斯再度站直时，漫天异生兽的幻影突然消散，场上只剩下一个敌人——那是最初的奈克瑟斯，身形单薄，光纹黯淡，像个尚未成熟的幼崽，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错误的气息。 秦昊宇愣住了，这身影……太像月寂了，像极了他最初获得力量时的模样。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么高强度的战斗。” 错误的奈克瑟斯抬头注视着蓝色的巨人，眼眸中的光芒愈加黯淡。 “我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这些，以为战斗不过是难一点，可现在……” 他感受着骨骼深处传来的剧痛，“我浑身都是伤啊！我真的尽力了！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啊！” 积压的委屈与痛苦在此刻决堤，秦昊宇的心态在绝境中剧烈转变。 “我已经进化到蓝色青年形态了，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他对着那错误的奈克瑟斯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可那些异生兽根本就是因为你的强大才变得这么难对付！是你把它们养得越来越凶！我真的尽力了…… 我哪怕，哪怕能有石之翼也好啊！” 这些带着哭腔的辩解，真正的月寂听不见。但他站在飓风之外，能清晰地感受到秦昊宇意识里的波动 —— 那是疲惫到极致的抱怨，是将失败归咎于外界的软弱，是欲望支撑的信念彻底崩塌后的溃散。 而场上那具错误的奈克瑟斯，正是月寂布下的最后一枚棋子。 他早就清楚，秦昊宇成不了接班人。这人是特殊的，经历过失去，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甚至比之前的王叶更有潜力。 可成为光的心是错误的。 同时，这会加速他的死亡。 错误的奈克瑟斯静静站在那里，光纹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像在无声地宣判这场试炼的终局。 () 第767章 月寂VS秦昊宇 没有回应秦昊宇带着哭腔的辩解，那具错误的奈克瑟斯只是缓缓压低重心，双腿微分，右手护在胸前，左手微微前伸，摆出了标准的拳击格斗姿态。 相位空间的血色天幕下，他周身的光纹泛起冷硬的银白，像台精准校准的战斗机器，每一寸肌肉的紧绷都透着非人的利落。 脚下的虚空泛起细碎的涟漪，他开始小幅度跳动，步伐轻快却极具压迫感，蓝色青年形态的奈克瑟斯还捂着脸，指缝间漏出的喘息声在空旷空间里格外清晰，秦昊宇看着对方机械般的动作，后颈的汗毛突然炸开。 月寂的战斗从来带着股狠劲，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动作里藏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可眼前这具幻影，招式标准得像教科书，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只有数据支撑的精准。 “等下！不是打完了吗？” 秦昊宇猛地抬手，他想质问，想暂停这场荒谬的战斗，可话音未落，对方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来。 错误奈克瑟斯的拳头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取秦昊宇面门。拳锋划过虚空时，秦昊宇下意识后仰闪避，拳风擦着奈克瑟斯面前掠过，还没等他站稳，对方的后摆高扫已接踵而至，脚踝带着银白的光弧，重重扫向他的腰侧。 砰！ 闷响在空间里回荡，秦昊宇像被重锤砸中，身体猛地侧飞出去，他捂着腰侧咳嗽，每咳一声，胸腔都像被刀割般疼。 对方在用最纯粹的力量告诉他：真正的战斗从没有借口，没有抱怨，只有站着死或跪着生。 秦昊宇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然而下一秒，奈克瑟斯却凝指成枪，完成蓄力的能源反转·赤也在瞬间轰向秦昊宇。 本能的反应的他快速展开圆形护盾，在这刹那间，狂暴的能量也开始在战场中不断肆虐，奈克瑟斯的身影从高能中缓缓浮现，而蓝色青年形态也松开了原型护盾，转而进化到了橙色青年形态。 秦昊宇很清楚自己的进化不是真实的，这就像是幻境中的梦一样，回到现实后的他依旧只能用幼年形态。 但同样，在这里的加强也是如实的。 刚刚的无差别攻击让他很难再保持从容，满状态的新形态对抗月寂的幼年形态，本应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却对他来说感到异常的困难。 此时的秦昊宇正处于新形态的巅峰状态，但另一边，奈克瑟斯竟闪身至秦昊宇的面前，随即一记摆拳轰出。 咚嗯！！！ 爆裂的空间之力将奈克瑟斯左臂的武装直接轰出火花，原本用来防御和形成美塔领域的奈克瑟斯武装，也在这一击下彻底失去功效。 受到这一击的秦昊宇感到了体内的内脏在颤动，猛的咳出鲜血后，奈克瑟斯同时来到他的是身侧，扬起摆拳准备发动突袭。 咚！！！ 一声闷响随随即传出，月寂意识产生的奈克瑟斯的重拳，就这么狠狠轰在了秦昊宇所变身的奈克瑟斯面庞之上。 不敢和这奈克瑟斯有过多的接触，秦昊宇一个后撤拉开距离，血色的天空下，场景也变化到了未知的城市中。 奈克瑟斯甩出拯救光束，捆绑住大厦的同时将其狠狠甩向秦昊宇所在之处，同时准备送上一记重拳！ 秦昊宇急中生智，一个下蹲闪过横向飞来的高楼后，反手便和其对拳， 咚！！！ 或许是发动了拳击和力量等技能，这次对拳竟打了个五五开，秦昊宇强忍身体痛苦向后移动，然而奈克瑟斯却一拳打向地面，将地面的随口轰向空中后，秦昊宇也失去了对敌人的视野。 刚刚回头，一种死亡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后方的奈克瑟斯蓄满力量，带着足以摧毁空间的重拳轰了过来。 咚嗯！！！ 硬抗奥闪的秦昊宇被这股巨力轰出了不知多少公里，连番轰炸了无数大楼后，也落于废墟之中没有了声息。 身为始作俑者的奈克瑟斯，似乎对于这一击的结果很是满意， 几千米之外，呕吐鲜血的秦昊宇几乎快要发疯，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快死了，但胸前的彩色计时器却始终没有闪烁。 他不理解奈克瑟斯闪烁计时器的逻辑是什么，现在的情况还称不上危机吗！ 刚站起身，幼年形态的奈克瑟斯便出现面前，先是给秦昊宇左边脸颊送上一记重拳，再甩出拯救光束绑住身躯，带着他的躯体，完整地洗刷了周边一圈的高楼大厦。 咚咚咚咚！！ 一时间，高楼大厦纷纷殒落，爆炸声更是接踵而起。 秦昊宇落地的刹那便蓄力起弓箭光线·风暴，然而当他甩出蓝色青年形态那标志性的大招时，奈克瑟斯却轻松一闪躲过。 随即，他更是发动念力强化·靛控制弓箭光线·风暴的走向，随着光弓绕了一圈冲回，秦昊宇也觉得自己的性命到达终点。 电光火石间，奈克瑟斯与错误幻影的战斗余波消散。相位空间如泡沫般破碎，一切瞬间回溯 —— 暴雨倾盆的郊外，潮湿泥土混着青草气息扑面而来。 抬眼四望，静谧得叫人窒息。没有防卫队焦急的呼喊，没有父母担忧的身影，更没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暴雨抽打着荒草，世界像被按下静音键，只剩雨声淅沥，和他愈发急促的喘息。 远处小山坡，月寂倚着树桩，黑衣被雨水浇得半透，却仍维持着松弛姿态。他垂眸似沉睡。 场景概念图，与实际角色不符 秦昊宇攥紧拳头，只有雨丝无声坠落，树桩后的身影像尊被遗忘的雕塑，连呼吸都轻得被雨声吞没。 秦昊宇想起幻影里那些被撕碎的 “过去”，想起月寂轻描淡写说过的炼狱，他摇晃着站起，每一步都带着钻心的疼，却固执地朝月寂走去——他要个答案，哪怕这答案会把最后一丝希望碾得稀碎。 沉默许久后，他站在山坡下，对着上方的月寂说道。 “我当不了奥特曼……我做不到了……至少这个奥特曼，我当不了，伤势养好之前……我不会再来麻烦你……” () 第768章 离去 月寂依旧沉默着，身影被暴雨浇得愈发模糊。秦昊宇望着他，喉间滚动，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执拗：“我还会关注你的……只要我能继续战斗，就一定会回来。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说罢，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子踉跄转身。每一步都像是从血里抠出来的，可背影却硬撑着笔直，像是在和这漫无边际的雨夜较劲。 夜幕彻底笼罩荒野，异生兽却没再如预期般现身。月寂倚着树桩，潮湿的衣料贴在身上，他终于放松紧绷的神经，在冷雨与泥泞里，沉沉睡去。 雷声轰鸣时，他睫毛都没颤一下，像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安稳觉，全在这诡异的静谧里补回来。 时间跳到8月26日，暑假余额见底。秦昊宇回到家，像被抽干力气的木偶，连着许多天把自己蜷在黑暗里。夜晚没有异生兽来袭，空调房的冷气裹着他，洗澡时热水冲过满身旧伤，疼得他吸气，可那些疼痛又像是唯一证明“战斗存在过”的证据。 手机突兀响起时，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眼睑下青黑一片。摁下接通，好友爽朗的声音炸开来：“喂？昊宇你还在吗？” 他闷声回了句“嗯”，那边立刻开始连珠炮：“明天有cos活动和咖啡厅联动，我、林悦都去，你来不？” “不，我……”拒绝的话刚起头，对方直接打断：“不去你是我儿子。” 秦昊宇听着这熟悉的混账话，扯了扯嘴角冷笑。顾春秋哪知道，他是在怎样的血与雨里滚过一遭，才变成如今这副连笑都费劲的模样。 可犹豫一瞬后，他还是妥协：“行吧，我去。” 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骗自己，那些恐怖的、沉重的，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 27日，夏日的余热还黏在城市角落。秦昊宇站在咖啡厅外，望着玻璃墙内热闹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他没 cos 任何角色，简单的 T 恤牛仔裤，在满是奇装异服的环境里，像个格格不入的影子。 林悦穿着精心准备的cos服，裙摆扬起时带着细碎的银铃响，顾春秋跟在一旁，手里拿着道具，时不时帮她整理发饰，两人很快陷入嬉戏打闹。 秦昊宇看着他们，嘴角勉强扯出点弧度——他早该猜到，叫自己来就是凑数的，是这场青春闹剧里“三人成行”的一环。 他没心思参与，林悦和顾春秋很快被其他 coser 吸引，拽着人拍照，快门声里满是无忧无虑的笑，像把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又拓宽了几分。 秦昊宇坐在角落，指尖绕着玻璃杯的杯沿。咖啡厅里播放的轻快音乐，和他胸腔里沉甸甸的情绪格格不入。 手机震动，是SAM部队内弹出新消息，可他没点开，只是望着窗外的云，想着月寂此刻是不是还在那棵树桩下，被雨浇，被夜欺，守着那些无人理解的过往。 “秦昊宇！”林悦突然跳过来，手里举着拍立得，照片上的她和顾春秋笑得灿烂，“来拍照呀！” 秦昊宇刚要拒绝，顾春秋已经挤过来，把他往镜头前拽。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皱起了眉头。 照片冲印出来，林悦把它塞进秦昊宇手里，笑骂：“你这表情，跟被绑架似的！” 秦昊宇低头，看着照片里自己僵硬的脸，他没有吱声。 就在此时，林悦找到了另一个coser，那显然是某个游戏中的角色，林悦很快被吸引过去，甚至顾春秋也夸张其可爱程度。 肖晓白却因此很苦恼，他一直抓着裙子，有些艰难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合照，cos服出问题了……” “啊？” 林悦闻言是纳闷了许久，随后便拍了拍顾春秋的后背，“放心，你可以大胆交给他！ 哦不对，你好像不能进女更衣室什么的帮她修补吧？” 随身带着缝补材料的顾春秋自然是纳闷了一下，他有着很丰富的cos经验，但面对需要穿脱衣物的coser，他确实不能第一时间给出帮助。 秦昊宇靠在墙角上看着这一幕，不经意间也闭眼养神。 两名女生，和一名男生，这些交际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就在此时，肖晓白却说道，“没关系的，男更衣室就行。” “嗯？” 看着白发，穿着裙子，可爱动人的肖晓白，林悦和顾春秋都陷入了大脑宕机的状态。 “等会，你是男生？” 顾春秋有些惊诧地问道。 肖晓白闻言也有些战战兢兢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场面陷入了瞬间的沉寂，而在片刻后，林悦惊讶道，“那这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完全看不出来！” 顾春秋和林悦都不禁陷入了对肖晓白的夸赞中，三人行也很快也变成了四人行。 路途上，他们甚至见到了和肖晓白同游戏的cos角色，无人在意肖晓白男扮女的事实，毕竟这在cos上相当常见。 “肖晓白，你的眼影是粉色的，看起来好好看啊！” “谢谢，妆造店就有卖的哦。” “这样啊。”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这个吧。” “橙色的遮瑕膏？” “这个是用来遮瑕胡子的吧。” 顾春秋很快搭话，而肖晓白也认同道。 四人很快回到咖啡厅并点了一些食物，看到桌上那甜点后，秦昊宇竟有些呆滞。 在见到月寂之前，他旅途上只是吃点泡面什么的，见到月寂后，他的食物甚至只有压缩食物和冻干蔬菜。 这还算好的，因为尝不到味觉，月寂也不在乎食物的味道，只在乎食物能否饱腹便可。 他在最艰难的时期甚至吃过蠕虫，甚至喝过雨水。 眼前这一切甜美的点心，此刻竟显得格格不入。 “话说，你cos的契机是什么啊？” 林悦突兀发问，话题再度转变，肖晓白沉默了许久后，便回应道。 “第一次化妆的时候，是在高二吧？那时候我姐姐第一次心血来潮。” 玛德，这群家伙在说什么…… 对于聊天内容，秦昊宇并不关心。 () 第769章 令人发笑 肖晓白继续陈述道。 “我姐姐当时就说，不错吗，很适合你。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吓了我一跳呢。我忘不了那种震撼感。 所以就向姐姐学化妆，总会让她给我她不怎么穿的衣服，总是练习了很久。 ” “真好啊，家人能够支持你的理想！” “确实，华夏国传统的理念来看，不会有太多家里人支持，毕竟重男轻女，虽然现在时代的发展逻辑和实际体验有待商榷就是。” 故春秋随即做出了补充。 “嗯，是的，学会化妆后我就开始cos很多角色，但cosplay和普通化妆是不一样的，虽然很难，但是我玩得很开心。 我们家比较开放，妈妈也给我提了很多建议，她夸我有进步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的。” 话说到这里时，秦昊宇不由得啧了一声。 虽然没有人听得见，但他此刻的心态却有所不同。 在以前，他是无所谓的，身边有很多人，有很多弱者，但他从来不在乎，也根本无所谓。 哪怕自己的父亲荒诞地死掉，哪怕母亲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学习就好。 哪怕家里再黑暗，他也挺了过来，自己的父母依旧爱着自己，只是自己冷漠，冷血，直到最近才发觉他们的好罢了。 但是，但是啊…… 还没说出脑海中那个人，肖晓白便继续道。 “我长得不高，声音也细，曾经的我很讨厌我自己，但是cosplay的时候，我感觉我变成了另一个人，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喜欢上自己。 上了大学以后，还会有人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但是吧。在她来到我家后，一切又突然变了。” 记忆中，肖晓白过往的女朋友却看到了他的女装。 “这是什么？你和别的女人一起同居了吗？？” “不是，那都是我……自己的。” “啊？把我当傻子吗？一个男生怎么会有这种小裙子。” 顾春秋闻言是攥紧了拳头，虽说他都是男装，但听闻此言还是不由得愤慨起来。 “我当时就说，真的是我的，我一直在女装……就是平时穿着玩的。” …… “你有病啊，玩什么不好玩这个？全部扔掉啊，好恶心！” “嗯……我知道了。” …… “然后…我就把她甩了！” 肖晓白很爽朗地笑道，但依然有着不易被察觉的忧伤。 “不好意思，一激动全都讲了出来。” 然而，一旁的林悦却沉默了许久，肖晓白瞥见后呢喃道。 “你……还好吗？唉？你怎么哭了？对不起，都怪我啊……你打扮都这么可爱，别把脸哭花了啊……” “但是……看到你有那么多衣服，明眼人都知道你有多喜欢它们吧，为什么，为什么敢叫你全部扔掉呢……” 这话从悲伤到有些愤怒，“要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她！” “谢谢，我已经没放在心上了，都过去了，在前女友叫我扔掉衣服的时候，我想象了一下，如果放弃想要做的事情，那以后的未来呢，我不想放弃自我迎合他人。 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会有点敏感，春秋问我是不是在女装的时候，我突然很担心你会不会说我很恶心。” “不会啊，我觉得不会这么说的！” “是啊，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而且……今天好多人找我搭话，知道我是女装，她们也没嫌弃我恶心。只是被说一次，不代表人人都会这么说。 多亏了你们，我感到今天来得真的很值。” “嗯嗯……下次遇到这么难受的事情一定要跟我们讲哦。”林悦擦了擦眼泪说道，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处于边缘之人的秦昊宇竟笑出了声。 “噗……呵哈哈哈……” 那笑容有些难看，但又有些讥讽。 像是对自己的，又像是对月寂的。 这样的对话，也太他妈搞笑了吧？ 这样，也配叫作痛苦吗？ “你笑什么？” 顾春秋有些诧异地问道，秦昊宇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好笑，感觉有点荒谬而已。” 秦昊宇的笑声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歪着头靠在墙上，指缝里还残留着战斗留下的细小伤口。 他看着肖晓白脸上那抹未散的忧伤，看着林悦通红的眼眶，看着顾春秋紧抿的嘴角，只觉得喉咙里堵着股说不清的火气。 肖晓白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林悦眨了眨眼，把刚擦干的眼泪又憋了回去，眼里满是困惑；故春秋皱起眉，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显然没明白这笑声的由来。 秦昊宇笑得肩膀都在抖，直到眼角笑出生理性的湿意才停下。 “玛德。我多半是疯了，虽然这并不是傻逼那一类的人，但我还是感觉可笑。” 空气瞬间凝固。 肖晓白的脸白了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林悦咬着唇，刚压下去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小声反驳：“可是…… 被喜欢的人说恶心，被要求扔掉最爱的东西，这本来就很伤人啊……” “伤人？” 秦昊宇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种近乎狰狞的嘲讽，“可以的啊……其实理念上是没有问题的，毕竟程度不一样。 喜欢的事物抵抗一些讨厌的事物，这本身很合理，这样也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我此时有点毛病，但是啊……”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些暗无天日的夜晚——母亲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却只会重复 “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 这也不算什么，很多人都这样。 “我知道你以前不好过，但别这样啊。”顾春秋提醒道，但秦昊宇却再次摇了摇头。 “不，我的日子很滋润，大家都是，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在历史的长河中根本不算做什么，但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认识的那个人，承受的苦痛却无人所知。” “可是苦痛不能被比较啊，很难过的时候，一块相互体谅不就好了？”林悦对此补充，然而刚压下火的秦昊宇便再次狞笑道。 “被人否认又如何……他靠着生存的意志才走过童年，靠着宿命和血肉……却从未哭泣，面对真正的苦痛时，他只是……他妈的去面对他们。 什么叫做痛苦不能被比较？？但凡换一换呢！！！” 第770章 强烈的欲望 “唉，都冷静点。” 顾春秋出面拦下了有些绷不住的秦昊宇，后者显然是在忍耐什么，然而林悦却继续道。 “唉，你这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难过的事情吧？什么换一换？我还说我有些伤心的事情别人受不了呢！大家都有难过的事情，挺一挺不就过去了吗？ 再说了，难道有伤心事不会说出来吗？你难过倒是说啊？好多人就是没苦硬吃！” “唉宝宝，你也少说点。” 顾春秋看局势不妙，连忙劝阻，然而这话却已经成了导火索，惹的秦昊宇是一阵发笑。 “呵呵呵哈哈哈……” “唉你也是……” “对啊，你甚至还算好一点的了，甚至还算明事理的了，你甚至没有很严重的发火，甚至只是找台阶去下，但表达的思想却是错误的。 你所认为的那些痛苦之事，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永生无法得到的幸福，并不是每个人认为的事情都是相同的，你无法入口食堂的饭菜，却有难民争着吃。 难民口腹的食物，却无法被那个人吃出味道，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都是这样的……” 秦昊宇的这番言论搞得众人一头雾水，然而他不再言语，只是苦笑道。 “或许是我的问题吧，我先走了……最近实在太累。” 林悦望着他的背影，嘟囔了句 “莫名其妙”，却被顾春秋按住了肩膀。他望着秦昊宇消失的方向，低声说：“他家里情况确实糟糕，前段时间他妈妈走了，还是少说点吧。” 肖晓白也点点头，轻声道：“他眼里的难过，比我讲的那些事重多了。” 咖啡厅里的音乐还在轻快流淌，可刚才的喧闹却像被秦昊宇带走了大半，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的沉默，和空气中残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但是说归说，闹归闹，几人的玩闹还要继续。 门外，秦昊宇看着周围来往的coser，人们依旧在娱乐，人们依旧如此。 他只是觉得，现在人人都能来到网络上见证另一个自己时，人们也在这洪流中失去了对感受阶级的关联，从而…… 还没想完，林冲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秦昊宇自然是接通。 “喂。” “还在和适能者一块？”林冲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里有电流的滋滋声，像某种信号干扰。 “没，不在了。” “那就好。”林冲义顿了顿，语气里的严肃像淬了冰，“接下来，不要再有联系了。” 秦昊宇愣住了，后背抵着的砖墙仿佛突然变冷：“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对方的声音没有一丝玩笑的余地，“不要再和他有任何关联，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窗外的黄昏正浓，橘红色的光把云层烧得透亮，却刺得秦昊宇眼睛发疼。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你把月寂的身份……上交了？” 话音刚落，几只乌鸦“嘎嘎”叫着从头顶掠过，翅膀扫过悬铃木的枝叶，惊得碎影乱晃。而不远处的电线上，几只喜鹊正歪着头梳理羽毛，占据了原本属于乌鸦的栖身之处，黑白分明的羽毛在夕阳下泛着油光，显得格外刺眼。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久到秦昊宇以为信号断了，才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像重锤砸在他心上：“对。现在开始……一切都变了。” “上级……怎么说的。” “……清算。” “你确定？！” “不是所有人想法一致，但确保目标在自己手里，是必然要做的……你懂我的意思。” 电话随即挂断，秦昊宇想要拨通月寂的电话，却发现对方没有接听。 这一刻，他恍惚了。 秦昊宇翻开过去月寂告诉自己经历时，自己所做的笔记。 然而在描述经历和过往时，每个阶段的月寂都对不同的事物有着不同的看法。 例如现在的月寂，此刻恐怕觉得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他沉默着接受这一切。 可，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呢？ …… 咚咚咚…… 老旧火车碾过铁轨接缝的声音，像钝锤敲在生锈的铁皮上，整节连接车厢都在剧烈抖动，铁架连接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窗外的天色早已沉得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暴雨疯狂砸在车窗上，汇成歪斜的水流，把窗外的夜景糊成一片模糊的灰。 车厢顶的灯泡忽明忽暗，那微弱的橙黄色光线通过蒙着水汽的玻璃反射，在地板上投下块不规则的光斑，恰好落在角落里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青年身上。 他蜷缩在冰冷的铁皮角落，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满是灰胡的下颌。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 新乘警刚值岗没几天，见他咳得撕心裂肺，忍不住走过去，同时也在摇晃的车厢里打了好几个趔趄。 “那个……” 他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周围稀稀落落的乘客，“这班火车没多少人坐，空位多着呢，你要不还是找个座坐着休息吧……没必要在这儿硬撑着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老乘警低沉的嗓音：“别惹事。” 老乘警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眼神扫过月寂，又飞快掠过那几个裹着毯子熟睡的乘客——他们眉头紧蹙，显然早就被咳嗽声扰得睡不安稳。 没人愿意睁开眼，仿佛只要装睡，就能把这令人不安的存在隔绝在外。 老乘警拍了拍新乘警的肩膀，眼神里带着种见惯了世情的疲惫，朝青年的方向努了努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人一看就是怪东西。 要饭的，诈骗的，还是什么其他的。 反正，别碰就对了。 新乘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看着月寂被橙色灯光照亮的半张脸，那苍白里透着死气，咳嗽声越来越弱，却像根细针，扎在车厢死寂的空气里。 暴雨还在敲打着车窗，火车依旧在黑暗里颠簸前行。黑衣青年的咳嗽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第771章 许愿的红球 月寂在颠簸中惊醒时，窗外的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沥青。列车轮轨的撞击声在颅腔内回荡，每一次震动都让内脏的伤口渗出新的血丝。 隔壁包厢传来压抑的抽泣，月寂拖着身体挪到走廊，车厢顶灯接触不良地闪烁着，在金属壁上投下癫痫般的光影。 那是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年。过大的校服罩在单薄的身板上，手腕处露出青紫的淤痕。 像自己，也像某个在电视上看见的角色。 腐臭的血腥味突然涌上喉头。月寂发现少年的周围没有其他人，这也说明着…… “你离家出走了？” 月寂发问，而少年则点了点头。 前者本不想管这些有的没的，但当他发现少年怀中抱着的红球时，他心中的战斗直觉又告诉自己，麻烦就要来了。 “你怀中的红球是什么？” 月寂继续发问，而后者则回答道：“不知道……前几天做梦梦见的，后来我醒了后，它就出现了……它说我可以许愿，能获得一切我想要的东西。 我许愿离开那个地方……所以就来到了这个火车上……” 月寂沉默地听完，而他则确定了面前红球的用处。 来自盖亚剧场版的神奇红球，但它又是怎么来到现实世界的？如此强大的东西真的可以在现实实现作用吗？ 暂时摒弃红球，月寂对少年的身世感了兴趣。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经历，才能获得这超自然物品的注意。 “你经历了什么？” 月寂的视线落在少年手腕的淤痕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郁。 少年的肩膀抖了一下，把脸埋进红球里，声音闷在布料里发颤：“爸爸喝醉了就会打我，妈妈只会哭……他们说我是累赘，是不该出生的……” 他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眼睛在昏暗里亮得惊人，“但红球说，我可以拥有新的家，没有打我的人，有暖烘烘的被子…… 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真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红球上面又会布满刺。” 话音未落，少年怀里的红球突然亮了起来，温润的红光变成刺眼的血光，表面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血管般蠕动。 月寂猛地侧身挡在少年身前，他听见了，远处的铁轨尽头，传来异生兽特有的嘶吼，像被血腥味吸引的鲨鱼，正顺着红球的能量波动疯狂靠近。 “什么情况？！” “没事，你继续说。” “哥……你是谁啊……自从我来到这个火车上后，就没有人能够看见我，为什么你可以……” 话音刚落，他便瞥见了月寂手上的进化信赖者。 红球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然而对话却被月寂抢先。 “你还遭遇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仅仅这样不太可能会被红球跟着。” “你是说这个和盖亚剧场版里一模一样的红球吗……我没许愿说出现什么怪兽，应该没问题吧？” “不，谁也不知道这种东西从何而来，世上一切都存在合理的运行逻辑，哪怕是从低维度到高维度的传递，甚至异生兽的分裂增殖都有着合理的解释。 但这个东西明显不对。” “哥……你是那个奥特曼吗？”少年突然问道。 “对。” “那你可以代替红球，救救我吗……” …… 沉默了片刻，月寂开口了。 “我可以让你换个角度理解整个事件，让你有更好的选择和理解。”月寂没有肯定少年的答复，“事实上，对于遭遇童年所经历的创伤，往往不是某个事物或者环境可以改善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去成长，怎么去领悟和看待过往，从而达到和解，当你回忆过往时，只是轻松一笑无所谓后，那才是真正的解决。 但同样，有些伤痛也是存在一生无法走出的，所以……我更需要你讲出来。” 少年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讲了出来。 无非是家庭问题，无非是校园暴力，无非是肉体和精神上的摧残，无非是那些逃不掉的文青病。 但他不过16岁，没有摆平这一切的能力，亦或者在狭窄的人生中没有积攒足够的能力去逃脱这地狱般的启程。 这些经历，月寂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无非是自己的弱化版罢了。 但……其中有蹊跷。 在他的视角里，奥特曼同样是英雄，但或许是年龄太小，自己根本成为不了合适的适能者。 另一点，他在逃避。 之所以是弱化版，那是因为他的父母依旧在养着他，这位少年甚至想要通过cos或者说成为一种……网络上的兽化，或者性转变的扮演者来……让自己活着？ 月寂理解了对方的动机，可这位少年所经历的苦痛也确确实实存在。 但是，自己16岁时已经长满了胡子，声带已经嘶哑，抬头纹和白发已经遍布。 二者显然有着差距，这依然不能解释红球跟随对方的原因。 就在月寂想不通时，红球竟突兀的漂浮起来。 整个车厢内的人都睡着了，但也解释不通为何没有人看见这红球。 “你……你知道的……我从不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就如同我无法预测你一样。” 红球那扭曲的女声传入月寂的耳畔，而后者只是戒备，扭曲的红球上，不断有新的刺在突出。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撑到这一步，我从没有见过有人能靠意志力撑到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选择放手？是信仰吗？还是其他什么？” 月寂没有回答。 “这一切结束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你死，月……寂……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谈话，愿纯粹的光还能够保护你。 哪怕它卡在因果的洪流中，只能在你终点到来的那一刻瞥见。” “所以呢……你能让异生兽都消失吗？我许这个愿有没有效果？” 月寂发问，然而红球却仿佛承受了什么巨大的信息般，开始不断抽搐。 “错误……错误……error……有人……许下了愿望，我也跟随着气息找到了你……月寂……你是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它们来了……你会被吞噬……还是走向自己的结局……一切还有着疑问…… 疑问……因果。” 第772章 死亡后，还剩什么 没有回答红球，窘迫的少年望向窗外，那里似乎越来越黑了，黑到什么都看不见。 他疲惫地看着抱着膝盖，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有着留念，红球突起的尖刺让月寂没有选择去触碰，几秒后它便失去光亮，掉落在用餐桌上。 “我只是，想自己活着……就为什么这么累……” 少年继续呢喃着，月寂沉默地坐在了对面，哪怕红球没有以少年为目标，但他还是想自身为角度出发去说些什么。 铁轨声继续响彻着。 “回顾过去，我有时候很困惑，但这些反抗和想要生存下去的经历改变了我，”月寂的目光随即放在了少年身上。 “我相信，无论是谁。我们都可能是某种事物的奴隶，或者追寻着不得不有的事物，那就是自由。 在你没有自我能力和被特定条件约束的情况下，那就不是真正的生活，我很庆幸自己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三观、世界观，和你的能力将会构筑你自己，这很重要，想要放弃生命可以，这毕竟是自己的决定，或许这和抚养你的父母有着不可脱开的关系。 但在你真正开悟，在你真正成长之前就放弃生命，或许也是个可惜的决定，哪怕我的生命中有着说不清的苦难，哪怕解决这一切的答案只有死亡。 我也无悔于来到这个世界，苦难虽然庞大，但自身的能力和见解终会抵消，成就真正的你。” “所以你要告诉我……活着总比死了好吗……” 月寂笑着摇了摇头。 “不，这仍然取决于你，在这真善美的意思之上，还有着哪怕你看清生活仍然爱着生活的更高一层，但我的意思仍然不是这个。 看清生活，并热爱它，这依旧在正常苦痛承受的范围之内，但无论如何，感受生命，感受你所经历的一切并享受或者厌恶，都是一种自由。 这都是一种生活，想要放弃就放弃吧，想要坚持就坚持下去吧，不是每个人都是坚强的，但你永远也可以选择变得坚强，并尝试对抗。 苦痛的洪流如若必定吞噬你，那就让它变得更有意味，让你最终无悔人生。” 这番话很难理解，但少年的眼中还是恢复了不少光彩。 “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们还要生下我呢？” “等你到了一定年纪，见过足够多的人，经历过足够多的事之后。你会对任何一个成年人甚至青少年都很难再抱有期待，对于异性也更是逢场作戏。 因为你已经太知道，人就那么回事，生活也就那么回事，人生也就那么回事。面对人们口中的世俗常理和超脱观念，都只是呵呵一笑而已。 以往的经验会让你对很多事情做出预判，那结果也终入你所料，或早或晚。慢慢的你会对很多东西失去兴趣和好奇心，你只能在乏味中榨取生活的乐趣。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小孩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你才能发现孩子的可爱。他和你遇到过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因为他是全新的。 看着他，你能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你的所有经验在他那里都不再起作用，他是明晃晃的光是白茫茫的雾，他含苞待放又蓄势待发。当他的双眼凝视你时，你会觉得自己被洞穿了。你打磨半生的圆滑在他生来纯粹的圆融面前无所遁形。 在陪伴和养育他的过程中，他总能打破你的预期，刷新你的认知，带给你久违的人生乐趣。在与他的交流中，你会找回自已的早已蒙尘的初心。在满足他的过程中，你会发现自己久远的创伤得到了治疗。” 说完这番话，月寂用手刀比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但这只是标准下的，取决于第一层的含义，实际上谁也拿不准你诞生的时候，父母是不是爱着你的，当你成为独自生命体的时候，你就需要开悟并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 秦昊宇颓废了许久，他靠着自己的人脉和能力很快定位到了月寂，然而林冲义的电话很快告知他，月寂所在的那列班车已经被未知的电磁厂所包裹。 他们仍然在调查，然而秦昊宇却意识到了那里的危险性。 身体的伤势既然养好了，那么他就没必要拖着什么都不做。 挂断电话后，林冲义沉思了片刻，望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他有些无奈地呢喃道：“你也要跟着送死吗……只为了增加那一点可能性。” …… 车厢内，月寂没有选择做什么，红球似乎感应到了另一个存在，一个他最初安排好的存在，一个他利用过的人。 随着车厢再度遁入黑暗，月寂也注视起了那位孩童。 很显然，红球并不会实现任何人的梦想，那东西绝不简单。 但这依然不会影响什么。 安徽六安市。 随着红球飞跃到城市的上空，黑夜上那滚滚黑云也开始酝酿起大雨，少年那破碎的希望并没有成就什么，在诸多放弃的念头下，一只熟悉的怪兽出现在了城市中央。 吱呃呃呃！！！ 名为欧布猛斯王的合体怪兽在刹那间出现于城市中央，而这显然符合月寂的预期。 “不……这家伙根本阻止不了我，甚至很难阻止他……不过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最终的结果都只会是垫脚石……” 月寂呢喃道，似乎和红球有着特殊的联系，少年也感知到了欧布猛斯王的出现。 “我……我没有许愿啊？怎么会出现怪兽？？哥……你不去吗？” 面对少年的疑问，月寂只是轻描淡写道。 “去了干什么？等着被人类集火吗？” 月寂耸了耸肩，随后靠着后座睡了过去，似乎远方的灾难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六安市中央，欧布猛斯王发出尖锐的嘶吼声，随后便从口腔中发射出一道炽热的焚烧光束。 随着炽热的光束穿过建筑群，猛烈的爆炸也接踵而至。 轰！！！ 火光冲天的同时，磅礴大雨也紧接着落下。华夏国军队和国安紧急出动，但目标却只是疏散人群。 林冲义挂断了国防部总理的电话，随后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