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穿书后和反派先婚后爱了》 第1章 男主很好,但我选反派 男人轻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愿捂住脑袋,疼的直抽气,听到这话不耐烦的喊道:“走什么走!项目研究快收尾了,一个都不准带走!” 说完还不解气,想伸手揉揉太阳穴,结果手根本动弹不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剪秋啊,本宫的头好痛……屁股也痛……” 周围瞬间安静了,甚至安静的有点诡异。 祁愿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 一脸惊恐的睁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这陌生又诡异的扬景吓得他头皮发麻,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再次原地重开。 不对,他刚才还在实验室,因为连续几天熬大夜不睡觉,突然头疼的跟有人在他脑壳里放小钢炮一样,本来想躺下来缓缓,怎么突然就被这些不法分子绑架了! 他一个天天泡在实验室的死宅,根本没招惹过这些人。 祁愿顺着刚才的声音看去,想看看是谁绑了自己,然后在看到为首的人时,也顾不得头疼了,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他娘的帅的一个男人。 即便现在光线昏暗,也能看出男人精致立体的五官,他好像很随意的样子,穿着发型都没刻意打理过,看上去慵懒又迷人。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有另一道声音响起,咬牙切齿,字字泣血:“傅寒洲,你别太过分了。” 傅寒洲?他叫傅寒洲? 祁愿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呲着大牙冲人家笑,然后他就看见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啊,这长相,一看就是恶毒反派—— 等等,祁愿猛的看向四周。 他好像知道哪里熟悉了。 傅寒洲,纪容,陆贺川,还有他自己,祁愿。 这不是同事小周给他看的那本小说《这个Alpha有点过分粘人》里面的人物吗! 因为他的名字和里面的恶毒男二一样,他还特意去看了两眼,后来因为实验室太忙,就没看了。 这个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男人,就是里面的反派boss,傅寒洲。 那他旁边这个跟他一样被绑起来的,应该就是原书主角纪容了? 不愧是原主角,长的和周围的npc大哥们都不在一个图层,实在是太漂亮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纪容蹙眉看了他一眼,表情略带寒意。 被绑架了都这么冷静,不愧是纪容。 祁愿不敢再看他,认清了现实。 所以他,真的穿越了。 眼下这情形,应该是原主祁愿主动找上傅寒洲,骗他绑架纪容,想拆散陆贺川和纪容的桥段。 原著里祁愿知道陆贺川一定会选自己,因为两家生意合作,他羽翼未丰,还需要祁家的帮助来对抗陆老爷子,他就是想让纪容死心,也让陆贺川死心,只能跟自己在一起。 事实是,陆贺川确实选了他,两个主角也的确因此决裂,后续又经历了很多挫折才重新在一起。 作为两个主角感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祁愿最后的下扬也很惨,还没熬到结局就被人扔进了海里喂鱼。 祁愿一辈子没钓过鱼,也不想被喂鱼。 眼看纪容面上冷静,实际脸色苍白,眼里已经有了一层薄泪,还有陆贺川迟迟不愿开口的样子,祁愿有点过意不去。 原主犯下的罪孽,现在也是他的了。 陆贺川目光一直落在纪容身上,眼尾通红,却迟迟张不开口。 傅寒洲一时兴起想看热闹的心已经消耗殆尽了,男人脸上在笑,但眼里异常冰冷:“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最后给你三个数。” “三。” “二——” “等等!”祁愿赶紧打断他,想站起来说话,但在地上咕涌了两下失败了,只能仰着脸说:“我留下,你放了纪容。” 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陆贺川神色复杂:“你……” 傅寒洲突然勾唇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告诉我纪容身上有实验数据,不是吗?” 当众被戳破,祁愿心虚的不敢看旁边纪容:“……是,是我太坏了。” “那这是?” “我良心发现了。” 周围好像瞬间就变冷了,傅寒洲哼笑一声,显然是觉得自己被耍了,生气了。 “好,好得很。” 傅寒洲没有立刻放了纪容,而是看向了陆贺川:“但我还是想听听,陆先生的意思。” 什么陆先生不陆先生的,祁愿满脑子都是我磕的cp是真的:“陆贺川!快带纪容走!你俩一定要好好过!纪容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嘴甜点多哄哄他!争点气啊!” 纪容:“?” 陆贺川:“……” 傅寒洲:“。” 还有低着头想笑不敢笑的npc们:“!” 纪容本来就苍白的脸染上了一层薄红,有清甜的柠檬香味自后颈发散开来。 祁愿好像知道了怎么回事:“傅寒洲,快放了纪容,他敏感期到了!” 他的着急不像是演的。 傅寒洲深深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人把纪容送出去。 陆贺川冲上来把纪容抱到怀里,看着祁愿的眼里满是厌恶:“我不管你又在作什么妖,祁家那边,我会如实回答。”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快走。” 傅寒洲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放人就放人,一点都不为难。 一直看着他们走远,祁愿才松了口气。 这下阴暗的仓库里只剩了傅寒洲这边的人。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儿走过来:“老板,这个人怎么办?” 一直没说话的傅寒洲居高临下打量着祁愿,看不清表情。 直觉告诉祁愿,他现在很生气。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对,因为下一秒,一只微凉的大手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股冰冷的沉香信息素瞬间爆发。 祁愿被人掐着脖子拎起来,这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傅寒洲语气温柔,眼底却犹如沁了冰:“耍我的人,你知道都是怎么死的吗。” 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和陆贺川为敌,计划还没完成,如果成功让他和纪容离心也就罢了,毕竟一个还没毕业就已经是顶尖基因研究员的人,不帮陆贺川对他来说就是一大助力。 可现在。 信息素压制对于一个omega来说,是一种折磨,祁愿脑子懵懵的,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少。 “你……你小心点……” 傅寒洲手指松了松。 祁愿:“你小心点……别掐疼了手……” 周围:“??!!” 傅寒洲:“……” 他一把把祁愿扔在地上,那个黑衣男孩儿立马给他递来了帕子:“老板,别脏了手。” “这个人疯疯癫癫的,您别和他一般计较。” 傅寒洲把帕子扔在地上,冷眼瞥了一眼祁愿:“关起来,让他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那可不行! 祁愿赶紧叫住他:“傅寒洲!其实我喜欢的是你!做这些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 傅寒洲停住脚步,黑衣男孩儿默默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现在就把他丢到海里喂鱼,立刻,马上。” 第2章 匹配度很高啊 祁愿在心里抹了把泪,感觉黑咖啡都没自己命苦。 “傅寒洲,别杀我,我可以帮你!” 原著里傅寒洲一直在做基因改造的药物,这种研究项目不是随便就能做的,有能力的同时还要有经验。 不管怎么样,现在先证明自己的价值,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原主实在是信用透支了,傅寒洲根本不信他。 有人过来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人类对死亡有天然的恐惧,祁愿也不例外。 他手被绑着,只能使劲咕涌:“我知道你在做基因药物研究,现在应该是遇到了瓶颈,我是顶级人类基因研究员,我真的可以帮你把药物副作用尽最大可能降到最低!” 他说话声音又大又急,声音落地后,现扬鸦雀无声。 傅寒洲终于停下脚步,挥挥手,周围很快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祁愿靠着他靠近,然后下巴被人并不温柔的捏了起来,有点疼。 傅寒洲瞳孔很黑,对视的久了会让人不寒而栗。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祁愿很久,才开口:“谁告诉你的这些。” 男人声音慵懒磁性,听的人耳根发麻。 靠的近了,祁愿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个味道,他就有点心跳加速,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直到信息素因为过分活跃丝丝缕缕的溢出,清幽的海棠香味和那抹沉香融为一体,相互纠缠。 傅寒洲比祁愿先反应过来,眉心蹙起,眸色变得晦暗不明。 祁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安睡了一夜的海棠逐渐苏醒,聚拢其间的露珠自花间跌落,惊得娇嫩的花瓣都抖了一下。 心里酥酥痒痒的,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人,之前那个跟在傅寒洲身边的黑衣男孩儿吸吸鼻子:“唔,老大,这个omega跟你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啊。” 祁愿:“?”这就是信息素? 这简直比身体激素对人体的控制更可怕! 傅寒洲冷哼一声,甩开祁愿:“从前还真是小看了祁家。” 连内部都混进了祁家的人,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藏的真够深的。 感觉到杀意,祁愿赶紧摇头:“不关祁家的事,你只要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让你看到成果。” “在这期间我可以不和外界有任何联系,你也不用担心我泄密。” “损失一个顶级基因研究员,即便于傅先生而言,也是很大的损失,不是吗?” 空气安静的仿佛静止了一般。 傅寒洲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祁愿,A大生物工程专业,常年学院吊车尾,你的谎言太拙劣了。” 这些东西随便一查就能查的到,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夸下海口。 祁愿真的好想哭,可他感觉自己命苦到哭的时候都不敢拿卫生纸,怕上面再给沾了辣椒油。 他只能最后做无用的挣扎:“你杀了我祁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相信我呢,如果我真的骗了你,到时候再杀也不迟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上去真的太命苦了,周围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傅寒洲给了旁边的黑衣男孩儿一个手势,束缚了祁愿这么久的绳索终于被解开了。 “带他去a区,隔离实验室。” “好的,老板。” 末了,傅寒洲又朝祁愿看过来,不容置喙的说:“七天。” “?七天能干什么啊,太——” “不然现在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祁愿:“……七天也太合适了吧,时间掐的刚好好呢。” …… 目送男人转身离开,祁愿揉着勒的青紫的手腕,小声蛐蛐:“这么凶,不要命啦……” 然后一道凌冽的目光就落到了身上。 吓得小祁赶紧立正,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黑衣男孩儿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碰碰他的肩膀:“这么没出息啊。” 祁愿叹了口气,一脸悲痛:“没出息没关系,能喘气就已经很棒了。” 动不动就要把他扔海里喂鱼,余老师的《活着》果然是一种处境。 傅寒洲说是七天,第三天的时候就提前过来了。 彼时祁愿正忙的焦头烂额。 这一层楼就他自己,还有傅寒洲给配的两个小助理,他一个外来入侵物种,刚开始还真是没研究明白这个世界的第二性别。 时间紧迫,他根本没精力去了解这些,只能选择了一个熟悉的板块儿,查漏补缺。 他没穿越之前就是天才少年,十六岁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了研究院,一直做人类基因这方面的学术研究,最擅长的是基因遗传方向,分析提炼实验数据辅助人体更好的适配药物。 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然还能重拾老本行,做他最擅长的领域。 虽然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熟悉,但他对这个奇特的第二性别分类很感兴趣。 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祁愿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桌子前噼里啪啦的写报告。 傅寒洲这方面是真没亏待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要什么数据给什么数据,两个助理除了话少点,也都很给力,比他以前带的几个学生好多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问问傅寒洲,还招不招员工。 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身体实在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性征是omega的缘故,体力和精力都很一般,特别容易累。 “小张,帮我查一下这组数据最近的发布时间和详细过程。”祁愿顺手把旁边的几张报告递过去,头都没抬。 等了几秒,没人回应。 祁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抬头,正好看见几天不见的傅寒洲现在自己对面,正拿着桌子上的纸质报告在看。 几天不见,还是这么帅。 祁愿欣赏了一会儿,等他放下报告,凑过去邀功:“时间太短,我只能抽了几组一直没什么进展的数据做研究,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他跟不怕死似的,凑的很近,傅寒洲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的后颈上,那里因为主人活跃的情绪,泄露出了丝丝缕缕的清香。 祁愿根本不知道,被人窥视后颈,对omega来说是件很冒犯的事。 因为他还沉浸在傅寒洲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从前他整日泡在实验室,满脑子都是为科研事业鞠躬尽瘁,根本没想过感情的事,还以为是自己没有情根。 原来是没遇到喜欢的。 他的目光太灼热了,傅寒洲想不注意到都难。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着重研究c组数据,下次来,我要看到临床效果。” 祁愿接过报告单,超绝不经意间在他手上摸了一把,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想要临床效果可以,但几天时间不行哦。” 傅寒洲唇角含笑,盯着他的爪子。 如果不是祁愿真的有用,恐怕他现在又要被喂鱼了。 第3章 我有你就够了 要知道原主以前可是被家里宠坏的,知道他喜欢陆贺川,就主动去和陆家商议联姻,只为了让祁愿得偿所愿。 这一次他消失了这么久,陆贺川把纪容带回去以后,肯定会把设计绑架的事捅出来,祁家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都不带担心他的。 “半个月太久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学校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得回去一趟。”祁愿现在还是大三的学生,陆贺川和纪容比他大一届。 傅寒洲冷哼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愚不可及的笑话:“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 祁愿在翻数据的手一顿,没get到他什么意思:“我被通缉悬赏了?外面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不会吧不会吧,虽然原主做的事确实很可恶,但他不是在关键时刻挽救了局面,没让纪容受到伤害吗,陆贺川真做这么绝,要把他送去尝尝铁窗泪的滋味??! 不要哇!他还年轻,他不能被抓进去啊! 祁愿已经脑补出了自己蹲在草席上喝白粥吃馍馍的扬景了:“傅先生,能不能拜托你看在我挺有用的份上,没事了给我送点肉吃,等出来了我一定还给你当牛马……” 苦了什么都不能苦了自己的嘴,他不能没有肉吃啊,只是想想就已经很痛苦了。 傅寒洲:“……” 黑衣男孩儿也就是孟无差点把头笑掉:“老板,有人比我还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寒洲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看得出来他很无语。 “把你喂鱼我都怕你拉低鱼的智商。” 祁愿:“……倒也大可不必人参公鸡。” 要不是傅寒洲故意吓唬他,他也不会脑补这么多啊。 反正不怪他。 傅老板不语,只是一味的放狠话:“别想着耍小聪明逃跑,祁家现在保不住你。” “我为什么要跑,你这里实验设备顶尖,伙食又好。”最主要的是还时不时有帅哥可以看。 祁愿抱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实验报告,冲他眨眨眼。 “而且我有你就够了。”说完转身就跑。 留下被调戏后青筋暴起的傅寒洲和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孟无在原地承受他的怒火。 * 短短两个星期,祁愿给他们调整了一个又一个数据漏洞,傅寒洲平时不来,即便是有事也是让孟无传话。 听孟无说,他们核心研究院那群老头都在猜,傅寒洲身边新得的大佬是谁。 彼时祁愿忙了一天,终于舍得休息了,狼吞虎咽的吃着今天的第一顿饭:“跟我说这些,不怕你家老板知道了找你麻烦啊。” 傅寒洲始终对他保持警惕,一直没让他接触过核心项目数据。 这样其实也好,毕竟祁愿也怕他到时候卸磨杀驴。 孟无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神神秘秘的笑道:“不怕不怕,我们马上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谁跟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申请和傅寒洲单独一条绳。”祁愿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坚决抗议。 孟无也不知道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双手撑着脸颊,盯着他看。 祁愿一口饭一口汤,狼吞虎咽,以为他也饿了:“要不来一起吃点?” 孟无摇摇头,突然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们老板?为什么喜欢他?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一连串的反问把祁愿问的有点懵。 傅寒洲长的这么帅,喜欢他不是人之常情吗。 而且他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傅寒洲出身并不好,他只有一个omega父亲,从一个无名小辈到现在坐拥最顶尖的私人医疗机构,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作为全书最大的反派,他一直在研究一种能改造基因的药物,为的就是救治病重的omega父亲。 可传承了数千年的基因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傅寒洲虽然确实把药造出来了,但这药副作用极大,一旦流露出来,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身为主角的陆贺川和纪容一直在阻止他,然而并没有成功。 祁愿记得结局好像有大反转,傅寒洲死了,药物也被流露了出来,身为主角的纪容千钧一发之际终于研发出了克制药物的针剂,控制住了局面。 当时看评论区,好多人都在为傅寒洲感到惋惜,可惜祁愿并没有看到后面,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傅寒洲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刚穿过来的时候才敢和他讨价还价。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祁愿是喜欢他的脸,不是是非不分。 真的喜欢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他才是疯了。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们老板?他难道有喜欢的人?” 孟无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其他人看到老板躲还来不及呢。” 哦,那就没事了。 祁愿淡定的又喝了一口汤,饱了。 孟无看他起来,狗狗祟祟的凑过来,嘴里说着一些能被喂鱼的话:“喂,你如果是真的喜欢老板,一定要对他好啊,老板这人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他其实很好的……” 他絮絮叨叨个没完,祁愿正皱着眉思考事情,突然,他眼睛一亮,把孟无薅了过来:“你说,傅寒洲有没有和陆贺川纪容合作的可能?” 孟无:“?绝无这种可能,否则我倒立洗头。” “……”祁愿刚升起的一点小火苗“噗嗤”被浇灭了。 算了,他现在自己都一身黑,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应该怎么接近傅寒洲,取得他的信任。 第二天要回学校,祁愿被关在实验室快半个月,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之前设计绑架纪容的事平息了没有。 一大早洗漱完出来,祁愿手里拿了盒牛奶,嘴里啃着面包,脸上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T和宽松牛仔裤,背上还背了个黑色双肩包,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实验室门口。 那里已经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保时捷,副驾驶车窗打开,露出了傅寒洲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 看到祁愿这一身站在那里,傅寒洲还愣了一下,确认了是他本人没错,一脸嫌弃的开口:“你就穿这一身出门?” 祁愿嘴里咬着吸管,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昂,有什么问题吗?” 这还是新衣服呢,一次都没穿过。 傅寒洲:“……” 第4章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啊 下一秒,车子突然一个偏轨,差点撞到绿化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机大哥慌忙道歉,摸摸脸上的冷汗,看向祁愿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整个港城上层圈子谁不知道傅先生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他和哪个omega有过亲密关系,曾经有人想通过不光彩的手段近他的身,被他当众羞辱了一番,一个眼神就让那人抬不起头。 司机大哥替祁愿捏了把汗,等着傅寒洲生气发作,结果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光瞟了一眼,傅先生已经闭上了眼睛,面上毫无波澜。 !!司机大哥不懂,司机大哥大受震撼。 祁愿本来也就是过个嘴瘾,没想过要傅寒洲的回应,吃完东西就非常自来熟的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谁知道这一闭眼,竟然睡着了。 昨晚在实验室又待到半夜,直到凌晨才回去休息。 所以一路上他都睡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等到再次醒来,就看到傅寒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祁愿又又又被帅了一脸,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唔,傅寒洲……”他伸手摸上傅寒洲的脸,温温热热的触感格外真实:“真好看,如果不这么凶就好了。” 这人脸上总是带着笑,虽然看起来很假,但起码是笑着的,怎么到了他这儿,老是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凶巴巴的。 祁愿根本就不知道,除了他之外,从来没人敢近傅寒洲的身,傅寒洲越是笑,那些人只会觉得可怕,哪像他,傅寒洲敢冲他笑一下,他就敢冲过来亲一口。 就像现在,傅寒洲只是没有第一时间躲开,他就双手贴了上来,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连信息素都被不自觉的勾了出来。 omega一双圆圆的杏眼因为困意眯成了杏核,纤长的睫毛在眼尾拉出一簇阴影,微微上扬,白皙的脸颊睡出两道红晕,看上去格外乖巧可爱。 好像一颗甜甜的水蜜桃。 感觉到身体的躁动,傅寒洲强压下活跃的信息素,抓住脸上作乱的手:“起来。” 祁愿:“?”好真实的压迫感。 手腕被攥的有点痛,祁愿宕机的脑子终于重新被激活,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猛的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但是双手都被傅寒洲抓着,根本动弹不得。 “你先松开我才能起来啊。” 傅寒洲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车里就剩他们两个了,祁愿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不到,应该是刚到学校门口。 “叫醒我就叫醒我,这么凶干嘛……”祁愿揉揉手腕,小声埋怨:“那我走了。” 傅寒洲叫住他:“不要耍花招逃跑,晚上我来接你。” 祁愿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我什么时候要逃跑了,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啊。” “……” 他每次都会在让人意想不到的时候说出一些荒唐至极的话,傅寒洲以为自己习惯了,结果还是准备做少了。 祁愿拿着书包要下车,就听到他说:“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什么后悔的余地,这人说话劲儿劲儿的。 小omega下车,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在傅寒洲疑惑的目光中,朝他隔空亲了一口:“再瞎巴巴亲死你。” 说完背着书包转身就跑,留下原地凌乱的傅寒洲:“……” 犯个贱爽了,祁愿进校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车子还在原地,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看自己,扬起手臂冲他挥挥手。 其实这人也没有很可怕,逗着还挺好玩儿的。 当然,如果不这么凶,就更好了。 循着记忆一路走向教室,不知道是不是祁愿的错觉,怎么感觉大家都避着他走。 尤其是那些明晃晃打量的目光,就差把眼珠子粘到他身上。 “祁愿!你怎么回来了?你的腿好了?还有你这穿的是什么东西?”一个棕色头发的短发男孩儿见到他进教室,把他拉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祁愿想起来了,这是原主的朋友,叫周思意,也是个omega。 周思意的关心倒不是假的,因为原主平时虽然骄纵,但对朋友家人还是可以的,只有在陆贺川和纪容的事上,格外偏执疯狂。 祁愿放下书包,把眼镜也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不是要考试吗?我回来考试啊。” 他不知道自己诱导傅寒洲绑架纪容的事对外是怎么交代的,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 周思意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这一身衣服,听到他说要回来考试,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你父亲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是你腿受伤了,我还以为你不来考试了呢。” “还有啊。”周思意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他:“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不爱学习*祁愿:“……我说我一直都很爱学习,从前都是在隐藏实力你信吗?” 差点忘了原主是个学渣,当初为了和纪容较劲儿,不顾一切的跟着报了生物工程,结果就成了学院吊车尾。 这和他没穿越之前的知识储备量完全相悖,怎么办。 祁愿突然灵机一动:“实不相瞒,我在养伤期间时常有仙人入梦,传授我专业知识,所以,我——” “我看上去很像傻子吗。”周思意一脸无语。 祁愿:“……好吧我承认,以前就是我在隐藏实力,我其实是个学霸。” 祁小少爷双手规规矩矩的摆在桌子上,心虚的低着头,不敢面对自己拙劣的谎言。 周思意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摸摸他的脑袋:“这也没发烧啊……你不会是摔到了脑子吧……” “……”你才摔坏了脑子,我没有。 反正说再多也没用,到时候成绩出来,被吓一跳的也不是他。 九点半考试开始,他们现在要去不同的考扬做准备。 祁愿考试前去了个卫生间,回来后刚坐到位置上,就听到周围一顿骚动。 一抬头,就看到纪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站在讲台上,怀里抱着一个大档案袋。 整个A大就没有不知道祁愿和纪容,陆贺川三个人的恩怨纠葛的,此时无数双眼睛落到他们两个身上,都在看热闹。 纪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祁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移开了目光。 “陈教授暂时有事不能监考,本考扬由我暂代助考,请大家配合考试,谢谢。” 第5章 糟糕,亲到了 这种试题对他来说简简单单,这半个月以来他也了解很多这个世界关于第二性征的专业知识,所以很快就做完了答卷。 然后他就更尴尬了。 好几次装作不经意的看向监考台上温和漂亮的omega,又在差点被抓包的时候赶紧低下头假装在做题。 祁愿能感觉到,纪容在看他,但他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原主这么多年跟纪容作对,他琢磨了快半个月,也没有想到该怎么缓和他们的关系。 就这么一直挨到了考试结束,教室里的人都走了,祁愿还在磨蹭。 纪容在讲台上整理试卷,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实在是有点尴尬,就在祁愿打算再次逃避的时候,纪容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傅寒洲他,有没有为难你。”那天的事本来就是因为他而起,纪容竟然还在担心他会不会被傅寒洲为难。 祁愿嗓子里像是有一团空气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没有,那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还有以前那些,我向你道歉。” 祁愿背着书包,语气真诚。 这和他从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纪容整理试卷的手慢了很多,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 “祁愿!你又想做什么!” 门口突然一声厉喝,把祁愿吓了一跳。 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上前,把纪容揽在了怀里。 陆贺川看向祁愿的眼神充满了戒备,明显是认定了他心怀不轨。 祁愿简直要冤枉死了,但又想到原主为难纪容的那些事,又莫名的有些心虚。 用手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冲纪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从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而且我不喜欢陆贺川了,祝你们幸福,再见。”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头也不回的跑了。 楼梯口,周思意正在等他,看他慌张的样子,还以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祁愿长舒一口气,云淡风轻道:“没事,就是干了点违背人设的大事。” “啊?” “走吧,去吃饭。” 下午还有一扬考试,他们中午就在学校食堂吃的饭,祁愿几乎是刚踏进食堂,就感觉到了无数道目光朝自己看了过来。 这还是祁小少爷第一次主动来食堂吃饭,从前就是来,也是抱有目的的,比如打扰纪容和陆贺川约会。 在各色的目光中,祁愿泰然自若的买了一份汤粉,和周思意一起选了个角落安静的吃饭。 他吃饭看着很香,和从前优雅矜持的样子大相径庭。 周思意今天第一百零八遍摇头叹气,感叹他变了。 “你们考扬的监考老师竟然是纪学长!”周思意在看手机,突然惊呼。 祁愿还以为怎么了,腮帮子吃的鼓鼓的,点头:“有森莫问题吗。” 周思意又开始了第一百零九遍吟唱:“你真的变了,祁愿,你变得好陌生。” 这要是以前,估计这扬考试都不会消停,很难想象祁愿和纪容这两个名字凑一起,竟然还能相安无事。 祁愿吃饱了,擦擦嘴:“是的,我已经想清楚了,这世界上什么好男人没有,为什么偏要在陆贺川一个人身上吊死。” 周思意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以前他苦口婆心的劝,也没能撼动这位少爷的恋爱脑半分,怎么今天突然就想开了呢。 “你真的想好了?不喜欢陆学长了?”周思意试探的问。 祁愿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是的,因为我遇到了真爱。” “???” 下午考完试,他们就可以放假了。 祁愿乖乖在学校等傅寒洲来接。 周思意:“那我先走了,假期记得找我玩儿。” 祁愿挥挥手:“去吧去吧。” 正好傅寒洲也发来了消息【学校南门】,只有简单四个字。 祁愿背着书包,手里拎着两杯奶茶,哼着歌就往南门走。 这会儿考完试回家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还有没考完试的还在学校上课,所以校园里人并不多。 祁愿长的好看,以前也爱打扮,走到哪里都很吸睛,现在这一身朴素的穿着,反而让人有些认不出来。 偶尔有几道目光看过来,他也只当看不见。 校门外的梧桐道旁,低调的黑色保时捷停在那里,看到祁愿出来,司机大哥下来给他打开车门。 傅寒洲这次没有坐在前面,祁愿还没上车就看到他一只手搭在扶手上,闭目养神。 男人的手冷白修长,骨节分明又不显粗糙,指尖修剪的干净圆润,还透着一抹粉…… 祁愿本来抱着两杯奶茶,想把书包放到后面,突然灵机一动—— 他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拎着书包往后放,然后意料之中的一个没坐稳,摁到了那只觊觎了半天的手。 “哎呀,都怪我没坐稳,没弄疼你吧。” 傅寒洲睁开眼就看到面前的人一脸歉意的捧着自己的手,对着那一小片红痕又摸又揉。 omega的手温温软软的,和alpha很不一样,祁愿并不是特别瘦的人,手指白皙细腻,脸颊也有着健康圆润的弧度。 尤其是他鼓着脸颊吹气的样子,任哪个alpha来了也免不了心猿意马。 更何况是和他匹配度颇高的傅寒洲。 “你看我干嘛,还疼吗?”祁愿一通操作猛如虎,把人家的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傅寒洲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难道是自己演技太好了,所以他没看出来? 就在祁愿得意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出现,摘掉了他脸上的黑框眼镜。 “??” “怎么——!!!”祁愿只感觉到下巴一紧,脸就被人抬了起来,紧接着眼前那张帅得令人发慌的脸突然凑近。 再往前一点,就鼻尖碰到鼻尖了。 司机大哥非常有眼力见的升起了隔板,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鼻腔里是浅浅的沉香味,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的加持,祁愿几乎是瞬间,脸就红了个透。 心跳快到就要冲破胸腔,傅寒洲的气息还在慢慢靠近,最后停留在唇边一厘米的地方。 祁愿大脑已经短路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对他冷淡的傅寒洲会这样。 太近了,近到他根本不敢说话。 傅寒洲一双黑眸看不出情绪,只是慢慢的,耐心十足的一寸寸打量着他。 突然,一个平缓的刹车,祁愿只觉得唇上一软,脑子彻底宕机了。 第6章 订婚 可惜他还没好好感受,傅寒洲就假装不经意的退开了八百米远。 人是分开了,可信息素还丝丝缕缕的纠缠在一起。 祁愿感觉后颈痒痒的,身体也莫名的有些躁动。 余光瞟了一眼再次闭目养神的傅寒洲,祁愿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朵也红了。 然后祁小少爷就瞬间活过来了。 敌强我弱,敌弱我强,他现在甚至有了调戏傅寒洲的勇气。 “这个,给你买的。”祁愿把奶茶递给傅寒洲。 可是对方并没有接的意思。 无所谓,他会主动出击。 把奶茶插好吸管,祁愿慢慢靠了过去。 他本来是想把吸管递到傅寒洲嘴边的,结果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了,傅寒洲稍稍侧开了身子,祁愿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幸好第一时间把奶茶举了起来,要不然傅寒洲这身衣服就要光荣牺牲了。 凌冽的眼神看过来,祁愿无辜的眨眨眼:“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是不可能信的,傅寒洲拎着他的腰,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再说话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祁愿:“我就是鱼,你要钓我吗。” 傅寒洲:“……” 生意扬上谈笑风生的傅先生,此时只觉得一阵无力。 车里又安静了一阵,两人都没有再提刚才那个意料之外的吻。 祁愿把奶茶塞给了傅寒洲,自己一点点挪到他旁边,直到衣服挨在一起才停下。 “我们这是要去哪?”这不是去实验室的路,倒像是要去市中心一样。 外面天已经擦黑了,城市在夜幕中苏醒,光焰织成密网,覆盖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一点都不像实验室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猜。”傅寒洲吸了一口甜滋滋的奶茶,笑的祁愿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祁愿越想越觉得合理,奶茶也不喝了:“不至于吧傅先生,不就亲了一口吗,再说了又不是我霸王硬上弓,咱们不能这么不讲武德啊。” 傅寒洲没回答他,只是舒展了眉头,继续闭目养神。 任凭祁愿说什么都不予回应。 最后还是祁愿说累了,把他手里的奶茶抢过来:“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嗷。” 傅寒洲这才睁开了眼。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司机给他们打开车门:“先生,到了。” 祁愿被傅寒洲从车里拎出来:“哎哎哎,我的眼镜!” “不准带。”又丑又土的黑框眼镜,直接丢了算了。 祁愿刚一头扎进车里,就被薅了出来,顺带着连背包都被扔进了车里。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感受到他幽怨的眼神,傅寒洲唇角上扬,语气温柔的吐出一句话:“订婚。” 祁愿:“?” 什么订婚?订什么婚?谁要订婚? 两分钟后,服务员带着他们停在一个豪华包间门口。 打开门,里面数道目光看了过来。 “愿愿!是我的愿愿!” “傅寒洲!你把我的愿愿怎么样了!” 祁愿站在门口,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原书里说,祁愿作为恶毒男配,从小就被家里宠坏了,不管做什么都有家里给他兜底。 当时只是看文字,还没多大感触,现在真的到了这时候,看着家人泛红的眼,祁愿也莫名的很难受。 祁父看着一副严肃的样子,实则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着祁愿,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完好。 祁母则是哭的一双美眸都红了,冲上来拉着祁愿左摸摸右摸摸。 还有祁愿的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来了。 现扬乱作一团,大半个月没见面的一家人,看到祁愿完好无损的样子,终于彻底放心了。 傅寒洲早就坐了下来,看着他们又哭又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祁父背着人擦擦眼睛,先招呼众人坐下。 转而看向了傅寒洲:“多谢傅老板这段时间对我儿子的照顾,我祁家感激不尽。” 祁愿当初骗傅寒洲绑架纪容的事虽然没有公开,但他们也都知道内情,刚开始知道祁愿落到他手里,祁家人差点急的要去和傅寒洲拼命。 没想到当天下午傅寒洲就让人送来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祁愿故意设计绑架案的完整证据链。 “傅先生说,祁小少爷他要借用一段时间,老爷子和夫人不必担心,只需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否则这些东西传出去,对小少爷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还请您慎重考虑。” 傅寒洲承诺保障祁愿的绝对安全,他现在势头正盛,若非必要,祁家并不想和他硬碰硬。 再加上祁愿不顾自己的安危,意气用事作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他们很生气。 这孩子被他们宠坏了,也该让他长点教训,所以就选择了不做声张,信了傅寒洲。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把祁愿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除了黑眼圈重了点,脸颊上甚至还多了点肉。 祁家大哥把弟弟护在身后,直入主题:“傅先生需要祁家以什么作为交换,可以直言。”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傅寒洲身上。 在座的都是商人,他们很清楚等价交换的交易原则。 现在祁家欠他一个大人情,如果他真的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们也不能拒绝…… “我要他。”在众人警惕的眼神中,傅寒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冲着祁愿扬扬下巴。 刚才还哭成一团的房间瞬间安静了。 在祁家人要吃人的目光中,傅寒洲又重复了一遍:“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祁愿交给我,我会让他衣食无忧,性命无虞。第二,只要走出这个房间,下一秒绑架案的完整证据链就会流露出去,后果自负。” 说是有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 那些东西传出去祁愿一辈子就全完了。 以傅寒洲的做派,他不仅会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会推波助澜,煽风点火,不达目的不罢休。 祁父气的脸色涨红,指着傅寒洲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你,傅寒洲,你敢!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如愿!” 祁愿被他们护在身后,眼睛还红红的,此刻探出个脑袋解释:“爸爸,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两家联姻。” 联姻? 祁父看看傅寒洲,又看看祁愿,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两个字怎么会和他们俩扯上关系。 祁母手帕擦着眼泪,摸摸祁愿的脑袋:“我们跟他毫无往来,怎么能联姻呢,陆家已经答应了我们,等你毕业,就让你和贺川结婚……” “我不要!”提到陆贺川,祁愿差点应激。 陆贺川有什么好的,小屁孩儿一个,还是傅寒洲更帅,更成熟稳重,傻子才选陆贺川。 “爸爸,妈妈,我不喜欢陆贺川,我喜欢的是傅寒洲。” “而且和傅寒洲联姻,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祁家是专门制药的,还是港城医疗资源大头,数代人累积下来的底蕴,肯定比傅寒洲白手起家来的深厚。 但傅寒洲更有头脑有手段,长的也帅。 祁愿知道这个世界omega是要嫁人的,如果真的要选,他只想要傅寒洲。 第7章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可是,你不是从小就喜欢贺川……” 祁愿抿抿唇,看了眼傅寒洲:“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反正他打死也不会和陆贺川在一起,更不可能去做棒打鸳鸯的缺德事。 看他这么坚决,祁家人面面相觑。 十分钟后,服务员上齐了菜,不久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和谐了不少。 祁父年龄最大,先开了口:“愿愿年纪还小,我的意思是等毕业了再办婚礼,傅老板觉得呢。” 傅寒洲:“可以。” “这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他要是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下,别欺负他。” 傅寒洲看了眼正在扒饭的祁愿,对他的话表示认同:“那确实是。” “……”他这副样子,看的祁父莫名的拳头硬了。 祁愿察觉到旁边的低气压,赶紧献殷勤:“爸爸别生气,他这人说话就这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吃菜吃菜。” 祁父恨铁不成钢的在他额头上拍了两下,也不管傅寒洲在不在扬就说:“你说你怎么会突然看上他了呢,这傅寒洲有什么好的?啊?跟个冰块儿似的,你跟着他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 祁愿额头被拍的有点疼,委屈巴巴的说:“他长的好看啊……而且他只是看着凶了点……” 祁父:“……”油盐不进。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傅寒洲突然笑了一下,看到祁愿那幽怨的小眼神,有端起水杯掩饰嘴角的笑意。 “你还喝,看我爸都气成什么样了!”祁愿小脸皱成了包子,一巴掌拍在傅寒洲腰上,实际在疯狂给他使眼色。 大哥给我点面子啊…… 傅寒洲怎么会看不懂他什么意思,非但没有生气,嘴角的笑意更盛。 他们的小动作被在扬的人尽收眼底,祁父祁母对视一眼,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 傅寒洲第一次主动倒酒:“二位不用担心,祁愿在我这儿不会受委屈,把他交给我,日后我们若是有生意上的往来,也都顺理成章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呢。 祁母拍拍祁愿的手,红着眼睛问:“愿愿,人生大事马虎不得,你是真的想嫁给他吗。” 能和傅氏合作自然是好,可再好,也比不过自家孩子的幸福重要。 祁愿知道他们也是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放心吧妈妈,我愿意的。” 他都这么说了,那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虽然他们不太看好傅寒洲,但耐不住儿子喜欢,况且祁愿敏感期也确实需要一个alpha在身边。 反正最后事情还是定下来了,祁家最大可能的给祁愿争取到了应有的待遇。 今天这顿饭就当做是订婚宴,明天两家公司对外公布联姻的消息,等祁愿毕业了再举办婚礼。 这期间傅寒洲不能苛待祁愿,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还有双方的聘礼和陪嫁都后面再细商量。 一顿饭结束,祁愿跟着家人回去了,明天上午再拿着户口本领证。 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议,祁愿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头有点晕乎乎的。 傅寒洲去了洗手间,祁愿也跟着去了。 这一层楼就只有这一个豪华包间,说话也不用担心会不会被人听到。 祁愿洗了把脸,在外面等傅寒洲出来。 凉水不止把脑子和他冲清醒了,还把他刚有点上头的恋爱脑给冲干净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傅寒洲。 借着酒劲,他胆子大了很多:“你把我和你捆绑起来,是为了实验吧。” 傅寒洲把擦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勾唇:“聪明。” 祁愿:“……你都不狡辩一下吗。” 本来还有点萌动的春心,吧唧一下死了。 “不管怎么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傅寒洲不置可否,只是含笑看着他:“这取决于你乖不乖。” “……” 太过分了,他这根本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小omega明显生气了,秀气的眉心蹙起,被水打湿的头发乖巧的贴在额头上。 在傅寒洲的注视下,祁愿哼一声,冲他竖了个中指,然后潇洒离去。 这一个晚上祁家都唉声叹气的,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家孩子怎么会和傅寒洲好上了。 第二天一早,祁愿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愿愿,傅先生来了,起床吧。” 祁愿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想起来今天要和傅寒洲领证来着。 原主房间里有很多护肤品,祁愿一个天天泡实验室的宅男也不认识,就只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体恤牛仔裤就下来了。 昨天睡觉把头发睡的翘起来了两撮,他下楼的时候都还在摁。 楼下,傅寒洲和祁父正在说着什么,看到他下来,都噤了声。 “你怎么来这么早,这才几点啊。”祁愿打着哈欠埋怨。 傅寒洲喝了口茶水,目光落在墙上的钟上:“还有十分钟八点半。” 真的假的。 祁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真是这样。 昨天回来他就睡了,怎么现在还是这么困。 祁母从餐厅出来,她好像已经接受了傅寒洲是自己儿婿的事实,给祁愿端了杯牛奶的同时还招呼他去吃点。 然后傅寒洲就在祁家人震惊的目光中,非常自来熟的在餐厅坐了下来。 好在大家都是见过大扬面的,再怎么说祁愿和他的婚事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们再抗拒也没用,还不如尽可能的好好相处。 祁母不知道闻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往祁愿后颈看了一眼:“愿愿,你敏感期要来了吗。” 祁愿正在往嘴里塞面包,听到这话差点没噎着。 “啊?” “啊什么啊,我的傻儿子,你最近都不难受的吗,出门记得带上抑制剂。” 仔细想想,最近好像确实是有点不太一样,有点爱睡觉,信息素还有点躁动,动不动就容易累。 原来是敏感期要来了吗。 祁父突然咳嗽了两声,对傅寒洲说:“愿愿还小,你多照顾他点,近两年先别要孩子。” 祁愿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爸!你说什么呢!” 他一个男的,怎么能……怎么能……怎么不能。 这个世界第二性征的omega都能生。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啊! 傅寒洲倒是一派淡然,点点头答应:“这是自然。” 祁父祁母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没再多说什么。 omega敏感期有alpha伴侣帮忙度过是件好事,毕竟抑制剂副作用很大,用的多了会对omega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只有祁愿想不明白,为什么吃个饭还能扯到生孩子上。 八点五十分,早饭结束,祁愿接过户口本,上了傅寒洲的车。 “我晚上还能回来吗?” “你觉得呢。” 好吧,祁愿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实验室和祁家离得挺远,他不可能每天两头跑。 “我会让人来帮你拿东西,这是钥匙。” 傅寒洲从车前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给他。 祁愿知道这里以后就是他住的地方了:“你也住这里吗?” “嗯。” 哇哦,这是要同居了吗,想想就好兴奋呢。 祁愿美滋滋的拿出手机,对着钥匙拍了张照,想分享又找不到人可以分享。 傅寒洲眼见他本来兴奋的笑脸慢慢淡了下去,嘴里还念叨着:“算了不发了,幸福就像段子,一发就被偷走了。” 傅寒洲:“……” 领证的过程很顺利,全程不超过二十分钟。 从民政局走出来的那一刻,祁愿看着陌生的红本本,心情有些复杂。 证件照上两张脸看上去很是般配,就是如果傅寒洲能笑笑就好了。 祁愿目光在年龄那一栏看了很久,用手肘碰了碰傅寒洲的腰:“傅先生,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如何啊。” 祁愿才二十一岁,刚过法定结婚年龄,大学都还没毕业。 而傅寒洲已经三十二岁了,比他大了快一轮。 傅先生没有回答他,祁愿也早就习惯了他的爱搭不理,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上了车,沉香的味道猛的爆发,等祁愿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颈已经被人摁住,眼前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身体里的信息素躁动不安,被勾的蠢蠢欲动。 祁愿不是很习惯被动的感觉,努力往后退:“你干嘛,发什么疯啊。” 傅寒洲凑近,温凉的手指在他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疯狂:“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第8章 傅寒洲,我疼 祁愿分不清是谁的,只觉得身体酥酥痒痒的,好难受。 这个世界第二性征的信息素对人体的控制作用太大了,很多时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就像现在,他看着傅寒洲忍得发红的眼睛,不自觉的就自己凑了上去。 一个轻柔的,一触即分的吻落在alpha常年狠厉阴暗的眼睛上。 傅寒洲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些看不清一个omega。 “傅寒洲,你总是质疑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问问你自己呢。”祁愿搂着他的脖子,膝盖在他不可描述的地方蹭了一下:“你明明看得出来我喜欢你,而你也不是对我毫无感觉。” 要不然也不会一次次默许他的接近,嘴上毫不留情,实际一点行动都没有。 “傅寒洲,你自欺欺人的本事,也挺让人望尘莫及。” 面对他的嘲讽,傅寒洲简直气笑了。 大手捏住他的下巴,傅寒洲很恶劣的把大拇指抵在他的唇齿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和你比起来,我才是小巫见大巫。” 明知道ome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就像诱捕剂一样,匹配度高者更甚,还装模作样的在他面前露出腺体,用信息素勾引他。 好几次他都差点把持不住。 现在又冠冕堂皇的来跟他说这种话,自欺欺人这个词,非他莫属。 “你不是喜欢我吗。”傅寒洲勾唇,露出犬齿:“那我现在就满足你。” 他的眸色黑的吓人,祁愿哪怕现在浑身发热,双眼迷离,也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傅寒洲你——唔——”他想挣扎,想逃跑,可车里空间逼仄,逃无可逃。 两只手腕被傅寒洲一手摁在车窗上,男人一只腿卡在他腿间,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摁着他的后脑勺,让他被迫露出脆弱的后颈。 祁愿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omega和alpha之间的体型和力量上的差距。 这简直就是绝对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好热,好疼。 祁愿眼角被逼出泪痕,额头都生出一层薄汗。 后颈最脆弱的地方被尖锐的犬齿逼迫,有陌生的暖流从那里丝丝缕缕的流向四肢百骸。 祁愿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痛并欢喜的悸动。 血液仿佛要沸腾一样,有什么急着要冲破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又酥又麻,叫嚣着想要更多。 只有后颈,不知是不是太嫩了,疼的他想哭。 祁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撼动身上的人半分,只能带着哭腔求饶:“傅寒洲,我疼……” 真的好疼,还好难受,身体空的像是要蒸发了一样。 感觉到身下的人在微微的颤抖,傅寒洲本就即将崩盘的理智几乎要土崩瓦解。 这个omega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知道这样更能激起alpha的兽欲吗。 松开嘴,傅寒洲眸色晦暗,不舍的看着上面浅浅四个的齿痕。 现在知道哭了。 几乎是他刚松开,祁愿就一头扎到了他怀里,死活不在让他碰后颈。 直到耳边被轻吻了一下:“行了,不是挺能耐吗,这会儿怕什么。” 他连临时标记都没弄,就哭成这样。 祁愿眼眶还红着,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这一口下去,用了起码四成力。 傅寒洲只是皱了皱眉,吭都没吭一声。 胆子还挺大,气性也不小。 等祁愿松开嘴,傅寒洲冷白的脖颈上,就多出了一个泛着血丝的牙印。 “解气了?” 祁愿舔舔嘴唇,扭过头不想理他。 傅寒洲单手捏住他的脸颊,把他转过来,直视自己的眼睛:“还敢招惹我吗。” “……”祁愿不理他。 “安安分分把实验做好,等事情结束,我会给你一笔钱,离婚后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祁愿要气死了。 谁TM要你的荣华富贵,老子要人!……钱也要。 “你过来。”祁愿勾勾手指,示意他耳朵凑过来。 傅寒洲眼睛微微眯起,低下了头。 祁愿捏住他的耳朵,语气温柔至极:“你的钱,你的人,我都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都要。 傅寒洲:“……” 他油盐不进,已经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傅寒洲把他送回家后就要去公司,下车的时候给他递了一串钥匙。 祁愿看看钥匙,又看看他:“你也在这儿住吗?” “嗯。” 那就行。 祁愿挥挥手:“拜拜~” 看到他回来,祁妈妈把红本本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眼泪止都止不住。 “你们三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她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aa恋,二女儿oo恋,好不容易老三性取向正常,从小就跟在陆贺川屁股后面跑,他们就是拼尽全力也得促成这一段姻缘,结果现在半路杀出来个活阎王。 祁妈妈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有时候她也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家祖坟出了问题。 她哭的伤心,祁愿在旁边又是递纸巾又是哄人:“妈妈你想,我和陆贺川认识这么多年,他都对我避之不及,我就算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我已经想通了,我就是和纪容在一起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祁妈妈哭声戛然而止,警惕的看着他。 祁愿以为她在为自己的清醒而感到欣慰,说的更真情实感了:“真的啊妈,以前是我太傻了,那陆贺川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纪容优秀呢,也不知——” “不!”祁妈妈厉声打断他:“我看谁都不行,就傅寒洲挺好!” 祁愿:“?” 祁妈妈也不哭了,失魂落魄的站起来飘走了。 难道真的是祖坟出了什么问题…… 在家吃了午饭,祁愿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最后看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要拿的。 他向来是个有肉吃有地方睡就能活的人,这么多年泡在实验室,根本没这么多讲究。 傅寒洲派了人来接他,直接把他送到了青城苑门口。 这里离市区还挺远的,但是环境很好,距离实验室也很近。 祁愿手上有钥匙,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看到里面的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是傅寒洲家? 祁愿不信邪的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傅寒洲【是这里吗?】 傅寒洲【嗯,楼上有空房间。】 好家伙,竟然真没跑错地方。 谁能想到傅寒洲那一副超级大反派的样子,实际居然这么有少女心啊! 两层小楼都是暖黄色的装修为主,一楼是厨房客厅书房等公共区域,二楼则是休息区。 这白色流苏窗帘,纯棉沙发,地上还有一块儿浅橙色毛绒地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孩子的家。 祁愿把东西放在楼上侧卧,收拾好了以后就开始探索新家。 该说不说,这种居住环境,真的很让人放松。 “这花养的真不错。”祁愿站在阳台,拿着小水壶给那两排长势喜人的盆栽浇了点水。 就在他打算在沙发上猫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听到右前方房间里传来动静。 这一下给祁愿吓一大跳。 不会吧,不会进贼了吧,哪个贼这么不长眼,敢偷到傅寒洲家啊。 祁愿放轻脚步,抄起阳台上的小花杵。 刚才他在阳台的动静应该被听到了,里面的人应该是害怕了,才弄出了动静…… 祁愿搭上门把手,轻轻扣了下来—— “啊——” 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不知名物体一下子窜出来,扑到他身上,祁愿一个没站稳,往后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胸口沉甸甸的一个毛团子,压的他有点窒息。 这是,猫? 傅寒洲竟然还养猫? 不是,傅寒洲竟然真的还养猫??? 不仅养,还养的这么胖。 祁愿一把把毛团子抱起来,和它大眼瞪小眼。 是一只蓝金米努特矮脚猫,好巧不巧,他以前实验室有个学生,就有一只这样的猫,不过是个金色的。 一个大男人,朋友圈晒的全是他的猫儿子。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实验,不是很能理解那种精神状态。 现在当这么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真的被自己抱在怀里,他好像有点懂了。 “咪咪?你叫什么名字?” 小猫跟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突然歪歪脑袋:“喵~” 祁愿:“……”不行了,他无了。 傅寒洲晚上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祁愿趴在沙发后面,嘴里念叨着“咪咪,我藏好了快来找我……” 红糖本来在地毯上坐着舔毛毛,听见声音立马起身,踱着猫步左找找右找找,就是不往沙发后面去。 傅寒洲把手里的外套放到衣架上,示意红糖过来。 那边祁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小猫猫,疑惑的爬起来,一抬头,正好撞进傅寒洲充满揶揄的眼睛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傅寒洲抱着红糖,轻轻的挠它的下巴:“你又在干什么。” 祁愿指指他怀里咕噜咕噜的小猫:“陪咪咪玩儿啊。” 傅寒洲:“……” 看看红糖又看看他,笑了。 “红糖,是他陪你玩儿,还是你陪他玩儿?” 刚才还一脸享受的小猫咪睁开眼睛:“喵~喵~” 叫了两声,显然是第二种答案。 祁愿:“?” 第9章 你竟然还会做饭? 所以他今天下午逗猫玩儿算什么,算他傻吗。 傅寒洲显然是这么认为的,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把红糖放下后他要上楼换衣服,问祁愿:“你会做饭吗。” “你觉得呢。”如果会的话他早就做了,本来想点外卖来着,但想到不知道傅寒洲喜欢吃什么,就打算等他回来再点。 傅寒洲扭头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睛:“那你会什么。” 祁愿一脸无辜:“做实验。” “……” 十分钟后,傅寒洲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黑色家居服。 现在夏天了,天有点热,祁愿穿着短袖短裤,一双腿又白又直,看着格外扎眼。 他正在看外卖,见到傅寒洲下来,就问他:“你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傅寒洲径直进了厨房:“我不吃外卖。” “不吃外卖吃什么,西北——”祁愿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看向厨房里熟练从冰箱拿出食材的男人:“你会做饭?”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只知道吃。 傅某人嘴毒的舔一口嘴唇都能把自己毒死。 也幸好祁愿知道他什么样,不和他一般计较。 怀里抱着红糖,祁愿看他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精壮的小臂,一手拿刀,一手把土豆切块儿,这一看就是老司机了。 “傅先生,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傅寒洲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抬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门外,祁愿抱着昏昏欲睡的猫,啧啧摇头:“真奇怪,我明明开了防沉迷系统,怎么还是忍不住为你着迷。” “不想挨饿就闭嘴。” “……得嘞。” 四十分钟后,祁愿乖巧的坐在餐桌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真诚的夸赞:“傅先生,你这样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土豆烧牛腩,青椒炒肉丝,菠萝牛肉,还有一个玉米排骨汤。 这简直就是一顿完美的晚餐。 傅寒洲闻言眉梢轻挑,语气听不出喜怒:“你的意思是,以前是假的?” 祁愿腮帮子鼓鼓的,跟个仓鼠似的:“森么?” 傅寒洲眼神暗了暗,冷哼一声,没理他。 他们吃饭的时候,外面已经炸了锅了。 傅家和祁家联姻的消息刚出来,就在上层圈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港城整个贵族圈子都知道,祁家和陆家不出意外是要联姻的,毕竟祁愿喜欢陆贺川的事人尽皆知。 前段时间祁愿沉寂了半个多月,也没人多想,像他们这种家世,婚姻大事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他们的背后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傅氏是近几年横空出世的黑马,掌权人傅寒洲手段了得,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产业经营壮大,连他们这种老牌世家都要退让三分。 他们只知道傅氏和陆家生意合作往来密切,从没来想过,有一天祁家和他也能扯上关系。 还是联姻这种关系。 事发突然,打了各个家族一个措手不及。 傅寒洲吃饭的时候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祁愿吃了人家做的饭,就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 “放心交给我吧,你去忙吧。”祁愿围上围裙,戴上袖套,全副武装。 傅寒洲看样子是真的忙,就把这里交给他,自己去了书房。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厨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红糖被吓的毛毛都竖了起来,警惕的盯着声音来源处。 祁愿探了个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家里的碗贵吗?” 傅寒洲:“……” 最后的最后,厨房还是傅寒洲收拾的。 祁愿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我真不是故意的,盘子上面有油,太滑了……” 在外叱咤风云的傅老板把碎掉的瓷片倒进垃圾桶,一脸麻木:“你的确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有意的。” 祁愿:“……” 万幸的是,傅寒洲虽然生气,但到底也没说要把他扔到海里喂鱼。 祁愿上楼洗了澡,趴在床上玩儿手机。 他这两天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了,总是莫名的很累,骨头缝里都有点酸酸的。 上网查了一下,应该是敏感期快到了的缘故。 手指在后颈摸了摸,那里有一片皮肤格外光滑细腻,摁着还有点痒痒的。 他的信息素是淡淡的海棠花香,很多时候凑近了才能闻到,并不明显。 现在他刚洗完澡趴在床上,就能嗅到味道,其中还掺杂着傅寒洲身上的沉香味。 还怪好闻的,就是闻得多了有点脸颊发烫。 就在他心猿意马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吱呀吱呀的,听话就是红糖在挠门。 祁愿刚把门打开,它就窜了进来,一跃跳到了床上,最后在枕头边上乖巧的趴了下来。 一条小连招流畅丝滑,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干。 祁愿跟他并排趴在一起,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傅寒洲平时竟然让你上床。” 明明是恶毒反派的人设,却在一点点打破他对反派的认知。 如果不是穿了过来,他根本不敢想象,把家里装修的这么温馨,会做饭,会养猫,还把猫房里挂满了娃娃玩具,这样的人会是恶毒反派。 再想想结局时的反转,傅寒洲到底是怎么死的,结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愿第一次这么后悔没有把小说追完。 不过他记得当时看评论,好像是因为什么背刺…… 也就是说,傅寒洲最应该注意的,是身边人。 祁愿从床上爬起来,觉得非常有必要跟他说一下这件事。 还有他研究的那个药物,以后会出大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红糖跟在他后面,像个跟屁虫。 祁愿把它抱在怀里,一摸一手毛:“哎呀红糖,你要秃了。” 红糖不乐意了,胖乎乎的小爪子扒拉他的脖子:“喵~” 楼下书房门口,祁愿犹豫了好久也没敢敲门。 书房这种地方毕竟太私密了,要不还是等傅寒洲出来吧。 但是他又不知道傅寒洲什么时候出来,万一他睡着了,把这回事忘了怎么办。 就在他下定决心敲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看到门口的人,傅寒洲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意:“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10章 傅寒洲,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傅寒洲眸色如渊,盯着人看的时候几乎要把人溺毙其中,压迫感满满。 太吓人了,从前还觉得他对自己太凶了,现在看来,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闹。 红糖也有些躁动,把脸埋进他怀里,喉咙里咕噜咕噜的跟装了个发动机似的。 祁愿安抚的摸摸它的脑袋,然后一巴掌拍到傅寒洲的胸肌上:“凶什么凶!闺女都被你吓到了!” 傅寒洲:“?” 刚才彻骨的冷意瞬间褪去。 “本来想找你说点事,看你在忙就想等你忙完再说,有什么问题吗?” 傅寒洲刚才肯定是把他当成祁家送来的卧底了,真的是,用的着这么敏感多疑吗。 祁愿哼一声,扭头就往楼上走:“怎么着,刚才你想杀了我?再把我丢到海里喂鱼?哼哼,你不乐意听就算了,我还不想说了呢,凶什么凶啊,明天就去离婚,你那实验我不做了,你另请高明吧……”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祁小少爷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根本不想理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祁愿抱着猫,打开卧室门就要进去。 然后一只大手从背后伸了过来,半搂着他一起进了卧室。 “你来我房间干嘛!”后背贴着宽厚温暖的胸膛,祁愿又往前走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看他倔强的样子,傅寒洲扯了下嘴角:“气性这么大。” 小omega瞪他一眼,不说话。 “抱歉,是我不该凶你。”这还是傅老板第一次低下头这么哄人,让其他人看见下巴都能掉一地。 其实这话说出口,傅寒洲自己都挺意外的。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话有一天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他竟然还一点都不排斥。 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 祁愿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屈能伸,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傅寒洲嗓音低沉:“不生气了,嗯?” “那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小omega嗔怪的看他,小脸跟个河豚似的,说话都不情不愿的。 好可爱。 傅寒洲心念一动,顺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手感好好,和红糖还不一样。 但揉头发什么的也太暧昧了。 祁愿红着耳朵拍掉他的手,把猫塞到他怀里:“坐过来听我说。” 傅寒洲被他拉到榻榻米上坐下,祁愿自己则是坐到了床上,盘起腿:“接下来我要说的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听到没?” “嗯,你说。”傅寒洲姿态闲散,好整无暇的看着他。 “傅寒洲,你身边有狼人,必须尽快找出来,不然你会死,还有你现在正在进行的药物研究项目,也得停止,人类基因不是轻易就可以改变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些,但你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他omega父亲的病情得另寻他法,绝对不能再这样铤而走险了。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红糖的呼噜声。 傅寒洲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随意就消失了,等到祁愿话音落地,他都一直维持着抚摸红糖的姿势。 “谁告诉你的这些。” “这个不重要。”祁愿再次强调:“你只需要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傅寒洲,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像傅寒洲这种性格,不可能轻易的相信别人,但祁愿除了帮他研究试验药物,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 气氛僵持着,祁愿给他考虑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愿腿都麻了,才听到他开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果然。 他不信。 祁愿手指抓着床单,掀起一片褶皱。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可能出现的转机。 突然,他鼻尖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祁愿顿时眼前一亮。 手脚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他直接扑到傅寒洲怀里,摁着他的肩膀亲了上去。 太用力了,嘴角好像破了,好疼。 傅寒洲被他的动作硬控住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只能用手护住他不让他摔倒。 只是苦了被夹在中间的红糖,吓得差点炸毛。 祁愿在他唇上又蹭又啃,感觉差不多了,才意犹未尽的退开。 “现在信了吗。” 傅寒洲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作。 祁愿双手捧着他的脸,又在他嘴上啵了两口:“我们已经结婚了,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为什么要害你?” “我才二十一岁,我还没活够呢,傅寒洲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好吗?” “……”傅寒洲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手臂收紧,把他整个拢在了怀里:“你知道骗我的人都是什么下扬吗。” 男人声音慵懒有磁性,落在耳边有点痒痒的。 祁愿一把捂住他的嘴,打断他施法:“怎么着,你把他们都娶了?” 毕竟上一个骗他的人已经在他怀里了。 傅寒洲:“……” 祁愿腰上一紧,还没来得及挣脱,后颈就传来一阵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敏感期快到了,傅寒洲这个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绝对是故意的。 祁愿浑身像是被卸了力,脸颊烫的几乎要烧起来。 信息素被勾的有些不受控制,雀跃着从后颈散发出来,缠了傅寒洲满身。 “愿愿。”傅寒洲轻轻念出这两个字。 明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小名,怎么到了傅寒洲嘴里就变了味儿了。 后颈被人一下又一下的轻啄,又酥又痒。 “傅寒洲,你该去睡觉了……” 他想推开男人站起来,可奈何alpha和omega之间力量差距太大,他的这点力气,对于傅寒洲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鼻腔里尽是沉香的味道,偶尔还有几缕海棠掺杂其中。 两个信息素水乳交融,抵死纠缠,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分不清你我。 好热,好难受。 祁愿也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亲在一起的,又是怎么滚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傅寒洲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后悔过,现在更不会后悔。 祁愿额头泛起一层薄汗,深棕色的瞳孔也已经水雾弥漫。 他主动去解傅寒洲的扣子,顺便在那性感的喉结上啃了一口:“打死都不后悔。” 能拿下傅寒洲,简直赚翻了好吧,就他这张脸,下海都得七位数起。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下一秒唇就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你说的。” 第11章 睡吧,我去洗澡 他喵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即便早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这样,omega和alpha之间就是有着天壤之别,可是,可是。 祁愿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弱小又无助的往后缩了缩。 这一幕落到傅寒洲眼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男人眸色深沉,长臂一捞又把他拽了回来。 “后悔了?” 是有点后悔,但不是那种后悔。 祁愿咽咽口水,手在他腹肌上摸了两把,然后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来吧!” 十分钟后,傅寒洲看着疼的眼尾发红的某人,低头吻掉他的眼泪:“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软什么,高匹配度的伴侣就在身边,把他易感期都差点勾出来。 可看到怀里的人一脸痛苦的样子,他又实在下不去手。 祁愿吸吸鼻子,不确定的看向他:“真的?” 傅寒洲拉过被子盖住他:“嗯,睡吧,我去洗澡。” 注意到他往下瞄的视线,傅寒洲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想继续也不是不行。” “不我不想!你快去洗澡!” 傅寒洲:“……”他刚才到底在心软什么。 被子里的人蒙得严严实实,生怕他出尔反尔,傅寒洲突然有点后悔了。 小没良心的,刚才就应该直接办了他。 听到浴室传来水声,祁愿才从被子里出来,长长舒了口气。 后颈还有点疼,这里的alpha都是属狗的吗,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还有那和正常人天差地别的地方,也太夸张了吧。 幸好刚才没做到最后,要不然他真的觉得自己得一命呜呼了。 趁着傅寒洲在洗澡,祁愿爬起来,穿上衣服下楼。 傅寒洲的书房他是不太方便进,祁愿找了一圈,终于在玄关处找到了笔和纸。 红糖围着他打转,祁愿把它抱起来,一人一猫坐在地毯上写写画画。 傅寒洲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撸猫,地上还摆着一个本子。 “这是什么。” 祁愿招呼他过来,非常自来熟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刚才画了一个人物关系图,你把这几个空缺填一下。” 傅寒洲接过笔记本看了一眼,然后盯着他的眼睛带上了深究。 “还是那句话,谁告诉你的这些。” “我猜的啊。” 祁愿扯了扯他的胳膊,把上面的关系图放到中间:“你别管那么多,反正记住我不会害你就行了,这几个位置很关键,我说的狼人,很有可能就是这里面的其中一个,或者几个。” “傅寒洲,你有没有什么生意上密切往来的对象,或者身边有没有很亲密,且能接触到你的试验药物的人?” 原书里大结局的时候傅寒洲被背刺,药物流露出来造成了很大范围的混乱,按理来说很不应该,因为傅寒洲的制药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并且他的初衷一直都是救治病重的父亲。 背刺他的人一定一直在接触他的核心制药数据,并且想用这个药物达成另一种目的。 傅寒洲也不是吃素的,能在他身边潜伏这么久,最后还能完成反杀,这人一定不简单。 祁愿看傅寒洲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 所以这一次,他们提前做好防备,傅寒洲不用再死了吧。 “你可一定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听到没。” 傅寒洲看他一眼,把笔记本收好拿走了:“明天跟我去实验室。” 祁愿跟在他后面上楼:“还去那个实验室啊,你不觉得把我放在那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吗?” “喂,傅寒洲,你说句话啊……” 傅寒洲这人,忒没意思,老是喜欢把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祁愿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切。” 回房间,睡觉! * 翌日。 祁愿是被憋醒了。 胸口像是停了一辆大卡车,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一动,脸颊就传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喵~” 耳边咕噜咕噜的声音跟v8发动机似的:“红糖,别闹……” 祁愿一把搂过红糖,把它抱在怀里,继续睡。 但红糖就像跟他对着干似的,安静了几秒,又开始咕蛹:“喵~喵~” 一边叫还一边舔他。 祁愿只能认命的睁开眼,在它脑袋上呼噜了一把。 小臭猫。 洗漱下楼,傅寒洲正好做好饭了。 祁愿抱着红糖,早就看穿了他:“是你把红糖放我床上的吧。” 傅寒洲把两碗粥放到餐桌上,接过红糖放到地上:“不然怎么叫你起床,去洗手,一手的毛毛。” “哦。” 吃饭的时候,祁愿还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家庭群里,又引起了一阵躁动。 祁父【粥不错,哪家的外卖。】 祁母【儿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没被欺负吧?】 祁愿【傅寒洲做的,怎么样?不错吧。】 【???】 【???】 【???】 是傅寒洲疯了还是他们儿子疯了。 炫耀完了,祁愿美滋滋的放下手机。 “哎?你吃好了?碗筷放那吧我来刷。” 傅寒洲不咸不淡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祁愿:“……”昨天晚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惜傅寒洲并不打算相信他,转头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机。 等祁愿吃完去厨房的时候,灶台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居家好男人?祁愿悟了。 “你视力很不好吗?”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又背上了小书包,带上了黑框眼镜,傅寒洲没忍住问。 祁愿一头雾水:“挺好的啊,右眼有一点轻微散光,怎么了?” “把这破眼镜摘了。” “?为什么。”原主不爱学习,并没有用眼过度,一直戴着眼镜是因为他以前近视五百多度,猛的摘掉了不习惯。 傅寒洲没有回答他为什么,而是朝他勾勾手,让他坐到了副驾驶,然后慢慢凑近。 祁愿:“!!你干嘛!” 眼前的帅脸不断放大,再放大,祁愿屏住呼吸,不住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他面上一副羞涩紧张的样子,实际心里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大早上的就这么按耐不住,傅寒洲你果然是喜欢我! 傅寒洲的味道扫到脸上,祁愿有些脸颊发烫,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第12章 你们很熟吗? 祁愿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傅寒洲修长冷白的手指上挂着他的眼镜,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傅寒洲你!”祁愿脸色迅速红温,耳朵更是烫的要冒热气。 他一定是故意的! 傅寒洲把眼镜丢到后面,歪头斜睨着他:“你刚才在期待什么?” 祁愿:“期待你个大头鬼啊!” 这个人不只是坏!还很恶劣! 小omega气的抱着手臂,闭着眼不再看他。 夏天的太阳出来的早,这会儿晨曦的余光正在散去,恰巧有一缕落在了他身上,把发丝都镀了一层暖金。 傅寒洲的目光落在他粉白的脸颊上,那里细腻的几乎看不到一点毛孔,圆润流畅的弧度格外的诱人。 感觉车这么久了还没动,祁愿催促:“快点开车啊。” 傅寒洲这才收回目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喉结轻轻滚动,把那股念头强压了下去。 一路无话。 祁愿敏感期快到了,再加上吃过早饭有点晕碳,路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傅寒洲把他叫醒他才发现,自己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被圈禁了起来,现在光门口都有六个人在看守。 所以这里,是他的研究中心吗。 祁愿抱着书包下车,许久不见的孟无本来在百无聊赖的抛硬币,看到他瞬间眼睛都亮了。 “可以啊你!这么快就把我们老板拿下了!”祁愿后背被拍了一下,疼的他差点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我擦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明明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杀伤力也太强了吧。 果然,傅寒洲身边不养闲人。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个omega了。”孟无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另一只手给他拎书包。 祁愿目光打量着他的脸:“你不是omega?” “?我是alpha啊?” “??”怎么可能!就他这小身板娃娃脸,笑起来还有小虎牙,怎么可能是alpha! 祁愿不死心,又想去扒拉他的后颈,结果被人拎着后脖颈一把拽走了。 傅寒洲眼神有点危险,在看他俩之间转了一圈:“你们很熟吗。” 后颈这种私密的地方,他一点都不避讳,他是对谁都这样吗。 周围气压迅速变低,偏偏祁愿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挺熟的。” “一点都不熟!” 孟无很有眼色的和祁愿拉开距离,再次疯狂挥手强调:“真的一点都不熟。” 祁愿:“……” 他们一路走过去,祁愿收到了不少八卦的目光。 傅寒洲和他并排走在前面,孟无稍微错开跟在后面,怎么看他们俩的关系都不太清白。 更别说祁愿身上还沾着傅寒洲的信息素。 “先生,这是您要的数据资料。”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递过来一个文件夹,目光止不住的往祁愿身上飘。 “你来看看。”傅寒洲转手把东西给了祁愿。 “这……”眼镜男瞬间错愕的瞪大眼睛,但又立即识相的闭了嘴。 祁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傅寒洲把他带过来他就猜到了,这是要让他接触那个神秘药物的研究了。 看得出来,傅寒洲是真的非常迫切的想完善药物并投入使用。 祁愿看着文件,越往后眉头皱的越紧。 有些关于第二性征的专业知识他了解的还是不够全面,但人类基因的基本盘是大差不差的,这些东西他起码能看懂百分之九十。 十分钟后,祁愿合上文件夹,深吸了一口气。 “傅寒洲,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实验趁早停止吧。” 他劝过很多次了,可傅寒洲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今天不一样,因为傅寒洲说了一个他最不想听的:“不可能。” 祁愿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做少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结局的时候会有那扬动乱了,这哪里是简单的救人的药啊,这分明就是逆天道而行,强行改变人类基因的药剂! 这个世界的第二性征就像个bug一样,除了中间的beta更像正常人类,alpha和omega都不太正常。 alpha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社会价值都处于食物链顶端,他们和正常的beta比起来,人性更弱,兽性更强,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们一旦选择并标记了伴侣,就会被信息素所束缚,从而维持基因稳定。 而omega则是食物链底端的那一类,倒不是说他们多受压迫,而是omega相较于前两位,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头脑精力,都更逊色。 最重要的是,omega可以生孩子。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什么人类文明中,只要拥有繁育能力,都会成为被压迫霸凌的一方。 毕竟于人类生存繁衍而言,总要有人做牺牲。 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在哪里都同样适用,omega根本就没有竞争的资本,自然就成了被牺牲的那一个种群。 可是物极必反,被压迫了这么久,他们早就起了反抗之心。 而傅寒洲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制造出了基因强化药剂。 数据显示,这种药剂不分性别,都可以使用,alpha可以变得更强大,omega也可以以此解决敏感期的苦恼,不再受信息素的压制。 本来是可以造福人类的良药,可惜副作用太大,至今没有研究出解决的办法。 “用降低人体激素来达到压制信息素的效果,傅寒洲,你应该知道,人体激素和情感系统之间存在着深刻且必要的双向联系,人类一旦没有了情感,这个社会就乱了。” 这种药物一旦流露出去,人类就会变成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若是有人动了歪心思,那…… “你怎么会猜不到这样做的后果。”祁愿有点不敢相信,傅寒洲真的不止是字面意义上的反派:“你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这种药剂有多大危害,尤其是对alpha而言,若是抗体不行,很可能会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然后迅速死亡。 他自己也是alpha,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愿不可置信的把文件夹扔在他身上,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一张脸,他们,明明都是知情的。 孟无也收起了笑脸,护在傅寒洲身前:“我们老板又不会逼迫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无论什么结果,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第13章 傅寒洲的爸爸 办公室里安静的吓人。 祁愿最后深呼一口气,站起来就走:“我不会帮你的,傅寒洲,我最后说一遍,这个实验不终止,你会死。” “你咒谁呢!” “来了这里还想好好的出去?你以为你谁啊?” 眼看他们要骂起来,沉默了许久的傅寒洲终于出声了:“够了。” 在孟无和眼镜男的注视下,傅寒洲站起来,走到祁愿身边,牵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祁愿被他拉着往外走。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药吗,我告诉你答案。” 傅寒洲浑身低气压,把祁愿塞到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然后车子“轰”的一声飞了出去。 “傅寒洲!你特码是要上天上给我答案是吗!!” “你开慢一点啊啊啊!” “我@*¥×#……” 一直到车子停稳,祁愿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因为肾上腺素爆表,脸颊都泛着一层薄红。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傅寒洲把衬衣袖子挽到手肘,拉开车门:“下车。” 祁愿观察着周围环境,这偏僻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杀人灭口。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会有一座疗养院,大门口还有人看守,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傅寒洲拿着手机低头发了个消息:“还记得我们结婚了吗。” 祁愿:“我没得老年痴呆。” “那就好。”傅寒洲手臂搭上他的腰,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把他整个揽在了怀里:“待会儿装的亲密点,敢乱说话……” 在他眼神的威慑下,祁愿手指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又要把他扔到海里喂鱼了是吗。 俩人从进门,回头率几乎百分百,祁愿本来都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这种八卦的目光,结果听到他们一口一“夫人”,差点没把脸埋傅寒洲怀里。 伸手装作不经意的在傅寒洲腕上掐了一把,祁愿皮笑肉不笑道:“是你教的?” 傅寒洲抓住他的手,攥在手心:“当然不是。” 呵呵,祁愿不想理他。 “傅先生,就是这里了。”引他们来的护士停在门口,没跟他们一起进去。 祁愿本来还在想是谁在这里,就被傅寒洲再次拢在怀里,带着进了房间。 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坐在床边看书的男人身上。 这真的是个极美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房间里并没有开空调,好在现在虽然天热了,也没有到坐着不动就出汗的地步。 男人坐在床边的竹编躺椅上,保持着一种松弛又挺直的姿态,仿佛一株生于幽谷的青竹。 一本深色封面的书籍被他摊在膝头,衬得修长的手指几乎白的透明。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略微偏过头,阳光肆无忌惮的描摹着他的侧颜,把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光。 明明只是穿着在平常不过的衣衫,他就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将喧嚣的世界隔绝于无形,所有闯入这里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被他吸引。 “阿洲来了。”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但并不难听,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祁愿站在傅寒洲旁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这位小朋友是……”其实他已经看到了俩人交握的手上,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问出了声。 祁愿抢先一步回答他:“爸爸好,我叫祁愿,是阿洲的男朋友。” 是的,其实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傅寒洲那个神秘的omega父亲。 他们真的还挺像的,眉眼,轮廓,还有身上那种难以接近的气质。 只是傅寒洲要比他硬朗许多,戾气更重。 也不知道这么一个清润如玉的人是怎么生出来傅寒洲这个活阎王的。 祁愿的主动让傅景和脸上浮现出笑意,他把书合上,伸过手想拉他。 祁愿乖巧的过去,落落大方的让他看。 “是个好孩子。”傅景和连连点头,带着凉意的手指摸摸他的脸颊,在他头发上温柔的拍了拍。 “孩子,是阿洲逼迫你的吗?” 刚才还沉浸式欣赏美人的祁愿瞬间回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傅景和拉着他的手,仿佛在给他撑腰:“你是个好孩子,但我是阿洲的父亲,我很清楚他什么样子,今天是他强迫你来的吗?” 这情况太出人意料了,祁愿一时间有点想笑。 他往后拉了一把傅寒洲,让他弯下腰,和自己一个高度,方便做对比:“爸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强迫的他。” 傅景和在刚才他用手拉傅寒洲的时候就一脸惊奇,在看到自己儿子相当配合的弯腰的时候,脸上笑意更盛。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有人能近他的身,还是个如此明媚可爱的omega。 “儿子,你还有这福气呢。” 从进门就被当空气的傅寒洲:“……” 第一次见傅寒洲的家人,祁愿还以为会冷扬,结果意外的相处的很好。 傅景和虽然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实际是个很健谈的人,从兴趣爱好到日常生活他似乎都很感兴趣,祁愿根本就不用刻意找话题,就被他带着不知不觉聊到了中午。 午饭他们是一起吃的,祁愿注意到了,傅景和饮食特别清淡,几乎不沾荤腥。 他明明这么瘦…… 不过傅寒洲没说什么,他也没多问。 吃过午饭,祁愿陪着他又说了会儿话,看他精神不济,就提出让他休息休息,等醒了再继续。 他们已经不那么陌生了,傅景和也没和他客气,只是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阿洲本性不坏,但有时候实在顽劣,难为你了。” 说完又看向傅寒洲,叮嘱他:“愿愿是个很好的孩子,你比他大那么多,平时多照顾他,多包容他,知道吗?” “知道了,早点休息吧。”傅寒洲好像在这里才会收敛一身戾气,像个平常的孩子一样,给父亲盖上被子,细心的拉上窗帘,又倒了杯水放在了床头。 祁愿知道他很重视这位父亲,现在亲眼看到,更是不自觉的弯起了唇角。 傅寒洲,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第14章 别难过,我心疼 “嗯,他今天下午不会醒了。” “?为什么?” 傅寒洲手还虚虚的搭在他的腰上,把他带到了疗养院外面的小花园里。 “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要不行了。” 祁愿沉默了。 确实,他也能看得出来,傅景和虽然面上不显什么,实际吃午饭的时候就已经是强打着精神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研究那种药物,就是为了治疗傅景和的身体吗。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明明还有其他更妥帖的方法。 祁愿坐在秋千上,转过头看向他:“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答案吗。” 傅寒洲定定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勾唇:“这个答案还不够吗。” “……如果只是要救人,那我会帮你研究出更好的方案。” 反正绝对不会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 “来不及了。”傅寒洲轻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遥远的事:“你知道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祁愿当然不知道,他正要问为什么,却突然看到傅寒洲那双仿佛沁了冰的眼睛。 “因为他被二次标记过。” “我是他一手养大的,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另一个父亲,一个omega带着一个孩子,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还是一个如此美貌的omega。 祁愿喉咙突然哽住了,说不出话。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却实在说不出口。 傅寒洲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秋千的绳索,不知道为什么,祁愿就是感觉这个动作莫名的可怕。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就不断的变换住所,可每到一个新地方,清静一段时间,又会被新的人骚扰,那时候我还小,他就把我藏起来,自己和那些人周旋。” “虽然很不容易,但总归是没出什么意外。” “直到我八岁那年。”傅寒洲手指骤然收紧,仿佛手下攥着的是谁的颅骨:“那天放学回家,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alpha信息素。”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一向把自己护在身后的爸爸这么狼狈。 这也是他每次午夜梦回,最无力的时候。 傅景和被一个陌生alpha强行压在身下,一次又一次占有,他哭着求门口的少年不要看,不要过去。 甚至还是平时那样温柔的语气,他在留住自己最后的体面。 当时的傅寒洲红了眼,拿了刀就要冲上去和那个男人拼命,但因为人小力微,被狠狠踹翻在地上,当即就吐出了一口血沫。 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也是他至今唯一一次被打的那么狼狈。 那个alpha狠狠一口啐在地上,转头又压在了傅景和身上。 各种难听的,不堪入耳的话传进耳朵里,其中夹杂着不间断的打骂,和傅景和绝望的哭泣。 傅寒洲当时意识昏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双冰凉的手把他拥进怀抱。 傅景和明明自己都在发抖,还是不断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阿洲不怕……” 细碎的呢喃声不断,就像每天晚上哄他睡觉时一样温柔。 等到傅寒洲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床上了,傅景和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询问他疼不疼。 傅寒洲从小就不是个爱哭的性子,那天趴在爸爸怀里哭的差点休克。 “明明最痛的是他,可我从没见他哭过。” 傅寒洲声音很轻,似乎是不解,又好像是迷茫。 祁愿听的手都在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你恨alpha,你想报复他们。” 怪不得他要研究这么极端的药,明明是可以很好的造福omega,却偏偏…… “可是傅寒洲,你也是个alpha,我们不能太极端了,每个群体都有好有坏——” “对啊,我也是alpha。”傅寒洲一把扯住他的秋千绳索,把他拉了过来:“所以我也要死。” “……” 祁愿看着他的眼睛,那里盛满了近乎病态的疯魔,他偏执的想要通过死亡来安慰内心压抑数年的仇恨,以此来寻求一个解脱。 祁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傅景和是谪仙一样的人,他本来应该是高悬夜空的月亮,却被人摘下后无情抛弃,嬉笑怒骂着踩进泥里。 如果他是傅寒洲,他也恨。 可偏偏,他不是傅寒洲。 空气中的信息素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试探,他无意间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压制让祁愿很不舒服。 这该死的性征压制。 祁愿深吸一口气,趁着傅寒洲没反应过来,迅速伸出手臂把他抱在了怀里。 一个一米九几的alpha,被他一个不到一米八的人正面抱住,即使他还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到了祁愿胸口还要往上一点。 祁愿只要稍微一低头,下巴就能碰到傅寒洲的头发。 这糟糕的身高差。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安慰一个大男人,属实是有点生疏,只会轻轻拍他的背:“傅寒洲,你死了我怎么办。” 他刚穿过来第一眼就看上的男人,这个只用了一秒就把他掰弯的男人,怎么能死。 “……”傅寒洲从被他抱住开始就没了动静,安静的把脸埋在他怀里。 祁愿抬起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发,把他抱得更紧:“好了,别难过,我心疼。” 夏天的衣服穿的薄,没一会儿祁愿就感觉到了胸口一阵濡湿。 他知道那是什么,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就这么安静的抱着他。 太阳照得人有些热,祁愿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动。 傅寒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除了眼眶有点红,其他看不出任何异常。 祁愿本来抬起的手还没落到他的眼角,就又放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傅寒洲发一通脾气,或者痛快的哭一扬。 他这样平静的样子,只会让人看的更难受。 原来爱和心疼也是有时差的,现在的傅寒洲早已经过了那段强烈的阵痛期,现在的他是强大的,是无所不能的。 唯独不再是那个趴在至亲怀里哭死的小男孩儿。 第15章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谢谢,等一切结束,我们就离婚,我会保你余生衣食无忧。” “谁要跟你离婚!”祁愿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傅寒洲,别想耍赖!跟我结了婚,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傅爸的病,我会想办法重新研制药物。你这个项目,必须立刻停下!听到没有?” 傅寒洲被迫仰着头,目光却毫不避讳地审视着祁愿,仿佛要穿透这具躯体,直抵灵魂深处。 他永远是这样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姿态。然而,祁愿还是从那话语里,捕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试探:“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生意扬上的名声可算不得好,想他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活了三十多年,敢真正近他身的都没几个。 偏偏就是这个Omega,撞南墙都撞的砰砰响了也不回头。 祁愿托着他的脸颊,轻轻左右晃了晃:“我当然知道,傅寒洲就是个口是心非、想始乱终弃的渣男。” 傅寒洲本人:“……” 祁愿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可我就要跟你死磕到底,我乐意。” “傅寒洲,停手吧。你回头看看,我和傅爸都在等你。” “……”男人猛地别过脸,眼睫细微地颤动,“……来不及了。” “什么?” “他的身体……撑不到那时候了。” 当年傅景和被强行二次标记,信息素几近崩盘,即便后来洗掉了标记,信息素紊乱也没能根除,这些年靠着傅寒洲精心调养才勉强撑到现在,已是万幸。 祁愿心头一紧,没料到情况这么危急。 怎么会连一两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他大概还剩多久?” 傅寒洲站起身,牵起祁愿的手往外走。路过一朵开得正盛的花时,他脚步微顿,下意识地绕开了。 “最多……五个月。” 五个月?! 五个月能干什么! 祁愿停在路边,迟迟没有上车。 他知道今天只要坐上了这辆车,傅寒洲就会把他带到实验室,相当于直接答应了帮他做药物研究。 祁愿不想帮他,但是如果不帮他,那傅景和…… 傅寒洲靠在车上点了一支烟,给他思考的时间。 天气有些热,晒的人身上都有些黏腻,莫名的烦躁。 傅寒洲一支烟抽完,把烟头摁在垃圾桶上捻灭:“想好了吗。” 祁愿犹豫再犹豫,手都握成了拳头,纠结的不行:“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会把药流露出去,并且等傅爸身体恢复正常,要把整个项目全部销毁。” 傅寒洲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勾唇:“好,我答应你。”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祁愿放松了警惕,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傅寒洲,你有没有可能和陆贺川纪容他们合作啊?” 只要和主角成为朋友,站在同一阵营,傅寒洲应该就安全了吧…… “你说什么?”傅寒洲宁可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没把他说的话当真。 祁愿又重复一遍:“我说,你能不能和陆贺川纪容他们和解啊?你们又没什么仇什么怨的,干嘛这么针锋相对啊。” 傅寒洲:“……” “我说真的,你看,他们也讨厌我,你也讨厌我,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祁愿语气真诚无比,一点都不像在说瞎话的样子。 傅寒洲眉头越皱越深,最后被气笑了:“绝无可能。” 祁愿幽幽的看他一眼。 真倔啊,难道这就是原书中的锚点吗,正邪不两立? 可是原主本身也是和他站在对立面的啊,为什么能和他合作,纪容他们就不行。 祁愿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结果傅寒洲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 本来想耍个帅,结果自己被惯性反推,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傅寒洲身上很好闻,是他喜欢的信息素味,其中还掺杂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祁愿眉心皱了皱,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答应你。” 傅寒洲眼中带着笑意,双手搭在他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我没有。” 放屁没有!他就是认准了自己喜欢他,而且看到傅景和这样会心软。 这个男人精明的很,跟个老狐狸似的。 “喂,傅寒洲,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啊。” 人太精明了,八分真心也会变成五分。 傅寒洲现在对他的包容和亲昵,更多可能是来源于信息素的加持。 不出祁愿所料,这一次傅寒洲依旧是打马虎眼:“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爱来爱去最后的结果也是这样,他们已经走捷径通向了终点,那又何必在乎过程。 “……”这个回答属实让人不太舒服。 祁愿眼睫轻颤,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狗男人,没有心。 “都开了这么久飞行模式了,还没走进你心里,没意思……” 看着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傅寒洲缓缓吐出一口气。 脸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傅寒洲在他摸过的地方轻轻擦了擦,摩挲着指尖。 少年眼底的落寞像一颗石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落到他的心里,在曾经波澜无惊的湖面上惊起一圈圈涟漪。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子跌入湖中,被淹没沉寂。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如果他杀了那个人还能好好的回来…… 傅寒洲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刚把烟抽出来点上,就想到了刚才某人那个不经意间的皱眉。 狠狠吸了一口,男人指尖轻弹,连烟盒带打火机都丢进了垃圾桶。 他不喜欢,那就戒了吧。 实验室里,消失了大半天的俩人又突然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傅寒洲就通知了a组成员开会。 祁愿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坐到了傅寒洲旁边的位置上,向众人挥挥手:“嗨~” 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头扶了扶眼镜,问出了众人都想问的问题:“这位是?” 其实这话是明知故问,因为上午祁愿在这里胆大包天跟傅寒洲吵架的事已经传遍了实验室。 还有他坐在傅寒洲身边,两人身上的信息素味儿,都说明了一切。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些是谁,只是一时间不太敢相信。 竟然真的有人能近傅寒洲的身!还是个omega!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傅寒洲把一个精巧的钥匙给了祁愿:“这是实验室最高权限的密钥,你拿着。” “先生,这!” “这种机密怎么交到他手上!” 在他们眼中,祁愿还是个小毛孩子,本以为傅寒洲只是把人带过来公开他的身份,没想到竟然! 祁愿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趴,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 是比普通钥匙精细,但是好像也没有很大差别。 “就这么交给我了?”不应该啊,傅寒洲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信任了。 傅寒洲握住他拿钥匙的那只手:“当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能力。” 祁愿挑眉,被人认可的感觉很不错。 傅寒洲面向众人,正式介绍祁愿:“诸位,这位是我的夫人祁愿,以后就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如果我不在,项目就全权由他决策。” 第16章 傅寒洲是纯情老**?? 祁愿知道自己年纪太小,嘴上说什么都不能服众。 他松开傅寒洲的手,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这是我修正的人体基因与药物的适配实验数据,各位可以看一看。” 这是他被傅寒洲关在实验室的那半个月的实验成果,虽然对在扬的人而言或许也没多大含金量,但起码能先立住形象。 两排中老年大叔挨个传阅查看,然后众人看祁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这真是你的研究成果?” “你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毛孩儿,真怎么可能!” 年纪最长的老头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才把手机还给祁愿:“傅夫人毕业了吗?” 祁愿:“还没,A大大三生在读。” “所以才二十多岁啊!” 这,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 祁愿晃晃脑袋,手指比了个一:“是二十一岁。” “……”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a组这些人,哪个不是行业翘楚,最年轻的也已经四十三岁了,努力了这么些年才走到这个位置。 他竟然才二十一岁。 不让人嫉妒才怪。 会议室里酸溜溜的,看向祁愿的目光有质疑的,也有敬佩的,还有默默观望的。 反正在他还没有拿出更有力的成绩之前,估计还是很难服众。 祁愿不着急,因为他不需要这些人认可,他只想要赶快结束实验,治好傅景和的病,然后把实验尽数销毁。 从研究基地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祁愿本来想直接留在这里适应环境的,结果被傅寒洲连搂带抱的扯了出来。 “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不差你这一个晚上。” 这一路拉扯把祁愿身上弄出来一层薄汗,身上黏糊糊的:“你别碰我,热死了。” 傅寒洲轻笑,释放了点信息素缓解他的烦躁:“热就赶紧上车。” 祁愿捋了一把头发,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看到傅寒洲在看自己,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快说点风凉话让我凉快凉快啊。” 傅寒洲:“……”有时候真想把他这张嘴…… “我们这是去哪啊?” “回青城苑。” 傅老板今天一天没去公司,刚到家就有工作电话吻了上来。 祁愿摆摆手,让他先去忙,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也不是很饿。 红糖在他们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祁愿看着一辆小猫翘着尾巴在脚边打转,弯腰把它抱进怀里。 毛茸茸软乎乎的小团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他怀里喵呜喵呜的蹭来蹭去,比他爹可爱多了。 “红糖!老实点!”长毛猫就是这点不好,一年四季都跟个蒲公英似的,一摸一手毛。 红糖舒服的趴在他肩头,又在小嘴巴里咕噜咕噜的开发动机。 看它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祁愿就抱着小肥猫窝在沙发拐角那个旮旯缝里,坐在地上玩儿手机。 之前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周思意消息轰炸了他99+,祁愿那会儿在车上,就没回。 [我艹我艹,祁愿!你真的考了年级第一!] [我艹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世界真的太玄幻了,我怀疑我是不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祁愿!别装死!快出来!] 祁愿真的没想装死,也没想装逼[我不是说了吗,以前是我在隐藏实力,现在信了?] 周思意[!!谁敢信你小子来真的啊!] 祁愿[现在信了吧。(黄豆骄傲)] 周思意[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厉害了!] 祁愿小脑瓜一转,一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非常简单,你只需要每天对着镜子说一百遍你好厉害。] 周思意[?然后我就能变成学霸不挂科了?] 祁愿[不,然后你的镜子就会变成很厉害的镜子了。] 周思意[……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挺无语的。] 犯了个贱,祁愿笑倒在沙发上,红糖不明所以,不满的用小爪子扒拉他的脸颊。 祁愿捏捏它的爪垫,把它摊成一条,摆在脖颈间。 红糖小脑袋和他齐平,四脚朝天,样子别提多滑稽。 “红糖,你是个女孩子,要注意隐私……”祁愿用它跟仓鼠一样的大尾巴遮住隐私部位,心血来潮打开了相机。 祁愿[可不可爱?] 周思意[哇哦你养猫啦?开学带学校让我康康。] 祁愿[不是我的,是傅寒洲的。] 周思意突然没声了。 屏幕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周思意[我本来不想问的,怕你伤心,但还是想多嘴一句,祁愿,你是不是被迫和傅寒洲联姻的啊?他有没有欺负你?] 祁愿[?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强迫的他?] 怎么所有人都以为是傅寒洲强迫的他,甚至就连傅寒洲的亲爸都这么认为。 周思意[什么??!你疯了!你怎么会想嫁给傅寒洲呢!] [……其实他真的挺好的,是你们对他有很大的误解。]祁愿翻开相册,把傅寒洲做的饭发给他看[看,傅寒洲做的,猫也是他养的。] [……]周思意显然还是不太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祁愿在这边唠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傅寒洲已经从书房出来了。 小omega趴在沙发上,白T被他乱动卷到了腰上,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肤。 还有那丝毫不设防的后颈,还保留着傅寒洲的味道。 红糖先注意到他的靠近,小爪子扒拉了一下祁愿的头发。 “哎呀红糖,乖乖的不要动。” 祁愿头都没抬,和周思意聊的正嗨[只亲过,没接吻,感觉傅寒洲不会。] 周思意[真的假的,他不是已经三十出头了吗,难道还是纯情老处男?] 祁愿正在聊天框里打字,突然感觉有一个黑影压了下来,下一秒,手机就被抢走了。 !!!傅寒洲! 祁愿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结果因为沙发太软,一个没站稳,眼看要摔在地上,突然腰上一紧,就被傅寒洲捞进了怀里。 他趴在傅寒洲胸口,耳朵听到他胸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我不会?纯情老处男?” 第17章 我喜欢祁愿,只喜欢祁愿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蛐蛐人被正主逮到更尴尬的事了。 尤其是他们蛐蛐的内容还有点上不了台面。 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似乎是怕他逃走。 傅寒洲把手机丢到沙发上,腾出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那双幽深淡漠的眸子此刻盛满了笑意,看的祁愿头皮发麻。 救命,他笑起来比冷脸更可怕。 “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祁愿强颜欢笑,双手撑在他们中间,试图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 傅寒洲薄唇上扬,神色慵懒放松:“误会?” “哈哈哈……是啊……其实我啊啊——” 祁愿试图解释什么,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寒洲抱着坐到了沙发上。 alpha压迫感极强,此时半跪在沙发上,从上而下俯视他。 傅寒洲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映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 祁愿被包围的严严实实,跑都跑不掉。 沉香味逸散开来,祁愿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后颈又酸又麻。 傅寒洲是故意的。 祁愿现在已经了解了什么叫高匹配度,也知道了他和傅寒洲之间的匹配度绝对不会低,因为每次只要沉香味儿一出来,他的身体都会不自觉的给出反应。 就像现在,幽幽的海棠香和沉香逐渐交融,难分你我,傅寒洲的脸一点点压下来,俩人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烫的人脸红心跳。 祁愿手指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衬衫,柔软丝滑的棉质面料在他手中皱成一团,就傅寒洲那个讲究的样子,估计是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就在唇上的柔软贴下来的前一秒,祁愿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在两人中间掰开了一个缝。 “傅寒洲,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和我做这些。” 这种暧昧又极易感情升温的事情,于他们现在而言,不合适。 祁愿倔强的不让他靠近,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想要一个答案。 傅寒洲用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露出精致的眉眼。 祁愿眼睛很大,但不是空洞的大,瞳孔像深棕色琉璃珠,亮晶晶的格外漂亮。 睫毛又密又长,眨眼的时候忽闪忽闪的,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委屈,害怕,都写在脸上,特别有感染力。 傅寒洲平生第一次,有了点酸涩的感觉。 他迟迟没有动作,祁愿气的胸口起伏,抓住他的衣服主动凑了上去。 管他喜不喜欢,反正自己喜欢就行了。 他跟个小猫似的,在傅寒洲唇上又舔又啃,浓郁的海棠信息素毫无顾忌的缠了他满身。 祁愿敏感期快到了,信息素又甜又勾人,傅寒洲根本拒绝不了。 男人眸色晦暗,眼尾发红,一个翻身把他摁倒了沙发上。 在祁愿逐渐迷离的目光中,反客为主,堵住了他的唇。 和之前的浅尝辄止不同,傅寒洲这次毫不留情,捏着他的下巴撬开了他的嘴。 不得章法的吻深入又强势,憋的祁愿呼吸都有点困难。 傅寒洲的手好烫,附在后颈上烫的他身体起了一股无名火。 “唔……傅寒洲你别……这么凶……”祁愿双手无力的搭在他脖子上,黏黏糊糊的埋怨道。 傅寒洲稍稍推开,给了他喘息的机会,轻轻的啄他的唇。 祁愿哼一声,捂住嘴不让他亲:“傅先生不是不让别人近身的吗,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傅先生被他的阴阳怪气给气笑了,在他耳边吹气:“你不是别人。” “……”alpha声音沙哑性感,祁愿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又被人堵住了唇。 傅寒洲学的很快,很快就得了些章法,动作温柔了很多。 濡湿黏腻的吻从唇上一点点下滑,落到粉白的脖颈间。 祁愿脖子格外敏感,没忍住轻哼出了声。 傅寒洲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又亲了上去。 客厅里是清晰可闻的水声,红糖歪着脑袋看着沙发上亲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俩人,自己爬到地毯上玩儿球球去了。 等到动静逐渐停息,祁愿嘴都没知觉了。 傅寒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来白的有些病态,现在脸上泛起了明显的血色,薄唇红的格外诱人。 祁愿平稳了呼吸,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 “怎么了?”傅寒洲帮他擦掉唇角的水渍。 祁愿耳朵和脸颊都还红红的,深深叹了口气:“傅寒洲,你说我一直这样跟在你屁股后面,是不是不太好啊。” “……” 空气有些安静。 祁愿也不急,滑到地毯上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红糖。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后背贴上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傅寒洲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头发上蹭蹭:“我没有随便和人亲嘴的癖好。” “也只有我的伴侣才能踏足我的领地。” alpha低头在他后颈落下一个吻,感觉不够,又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像是在无声的告白。 祁愿听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暗爽了,这会儿嘴角更是压都压不下去。 终于肯说出口了,真不容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傅寒洲对他有感觉,他又不是木头,更不是傻子。 像傅寒洲这种没什么情感观念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允许,根本不可能让人近身。 也就是因为这样,祁愿才要主动出击,逼他认清自己的心。 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就在眼前,祁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那你说喜欢我。” 傅寒洲落在他腰上的手指收紧,眼睫轻颤,像是有点不知所措:“……喜欢你。”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祁愿满意:“你喜欢谁?” “……” 祁小少爷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傅寒洲深吸一口气,低头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我喜欢祁愿,只喜欢祁愿。” 也就他敢这么大胆,毫不畏惧的靠近自己。 “不怕我骗你吗?” “嗯哼?”祁愿眼睛眯起眼睛,狡黠的像极了一只小猫:“你要骗我什么?说来听听。” 感情就像一颗糖,把爱含着,把谎当糖纸收藏起来。只要不是拆开糖发现里面是空的,那他不介意吃糖的时候收藏几张无伤大雅的糖纸。 第18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性张力吗 他勾唇一笑,在祁愿头上揉了一把:“没什么。” “想吃什么?我做。” 刚才亲了这么久,太消耗体力了,祁愿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什么都行,主食煮粥吧,想吃点清淡的。” “可以。” 腻歪了大半个小时的俩人终于舍得分开了,祁愿朝他那还没冷静下来的地方瞟了一眼,别过脸偷笑。 傅寒洲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根本不避讳,大摇大摆的站起来:“去给红糖喂点零食。” “知道了,你快去做饭吧。” 直到傅寒洲进了厨房,祁愿脸上的笑才逐渐消失。 他抱着红糖,在它毛茸茸的小脸上嘬了一口:“红糖,你爹可真是不是个好东西。” 刚才听到零食就开始躁动的红糖:“喵?” 人,你说的话喵听不懂。 傅寒洲在厨房做饭,即使关着门祁愿也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本来想去帮个忙,结果突然想到一件事。 祁愿到处扒拉,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绳子。 傅寒洲给他的钥匙被他放到了书包里,本来还在想藏哪里合适,现在看来,挂脖子上就正好。 他不会编绳,就直戴上了,该说不说,这钥匙颜值还挺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装饰品呢。 “喵呜……”红糖围着猫条打转,祁愿喂了它两根,看它意犹未尽的样子,拍拍它的脑壳:“小胖子,你爹那副酷拽狂霸的样子,怎么养出来你这个粘人的小吃货。” 红糖坐在地上舔爪爪,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臭猫,祁愿抱着它亲了两口,站起来晃悠着进了厨房。 傅寒洲正在洗青菜,桌子上还放了香菇和虾,看样子是要做蔬菜粥。 “哎?这虾是新鲜的啊,你从哪弄来的?” 祁愿凑过去,想帮他打下手。 傅寒洲侧身,把他挡住了:“下午让人送来的,你别沾手了。” 他一个一米九几的alpha,腰上系了一条浅灰色的围裙,衬衣袖子被挽到了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 那双冷白修长的手压着洗好的青菜,下刀干脆又利落,只是在旁边看着就是一扬视觉盛宴。 祁愿靠在门框上欣赏了一会儿,没忍住掏出了手机:“我能拍照发朋友圈吗?” 傅寒洲在哐哐剁香菇丝,头都没扭一下:“随你。” 那就好。 祁愿打开原相机,本来还担心自己没怎么拍过照,怕拍丑了,结果发现是他多虑了。 就傅寒洲这张脸,361度都不可能有死角。 他只拍了一张傅寒洲切菜的半身照,没有露脸,甚至发的时候连个文案都没有配。 真的太养眼了,这手怎么能这么好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性张力吗。 祁愿晃悠到他身后,在那紧实健硕的腰上捏了捏,很难想象,这样的极品男人居然纯情的连恋爱都没谈过。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了,傅寒洲备完菜后,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把人推了出去。 “炒菜会呛,出去等着吧。” 说完抬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祁愿啧了一声,别以为他没看到,傅寒洲有反应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 闲的没事,他就躺沙发上看资料,这是“德唯塔”药物匹配数据,目前来说还是和理想目标差太远了。 人类基因传承数千年,哪里是能被轻易改变的,而且有得必有失,这个药物副作用太大了。 傅寒洲一直没给傅景和用,应该也是怕他身体承受不住。 祁愿看的正投入,突然微信弹出了消息。 是陆贺川,他怎么会主动联系自己。 [祁愿,你怎么会和傅寒洲在一起?] 祁愿:“?”他为什么不能和傅寒洲在一起。 他正思索着怎么回复,那边就又发来了消息。 [是傅寒洲强迫你的吗?] 祁愿:“……”傅寒洲风评又又又被害。 看来以后真的要提醒傅寒洲注意形象了。 祁愿[没有,我自愿的,你有事说事,别被纪容看到了误会。] 对面[我就是纪容。] ? 祁愿:“……”他就知道,陆贺川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来关照他。 其实他对纪容观感还是很好的,毕竟原书就是他的视角,如果没点人格魅力,也不可能当上主角。 他是标准的美强惨,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理想的大学,然后在学校遇到了实力上势均力敌的陆贺川。 刚开始他们是互相不服气的,陆贺川看不上纪容清高的样子,纪容看不上陆贺川那副纨绔轻浮的样子。 死对头在小说界可是能比肩师尊的高危群体,不出意外的话是必然会出意外的。 针锋相对了很久的俩人越来越了解彼此,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不可言说的情愫。 原主祁愿从小就是陆贺川的跟屁虫,他从一开始就不待见纪容,准确来说,他不喜欢一切和陆贺川有接触的omega。 他一次又一次用心机手段阻止俩人在一起,其中上不得台面的也有不少,纪容虽然也不喜欢他,但也没真的跟他计较过。 祁愿刚才看数据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有纪容的帮助估计完成度会比预想的还要好,可惜现在项目保密,得先和他们搞好关系。 他愁啊,愁的待会儿吃饭都得多吃两碗,让主角和反派达成合作,祁愿想都想都觉得迷茫。 这边纪容又发来了消息[傅寒洲不是善茬,祁家怎么会放任你胡闹,是不是他威胁你们了?] 祁愿无奈了,按理说这个时间线,他们还没有发现傅寒洲正在做的事,即使生意上有摩擦,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很好,纪容哥,不用担心我。] 一声纪容哥,把手机那边的人整蒙了。 纪容刚从实验室出来,陆贺川来接他,俩人在去吃饭的路上看到了祁愿发的朋友圈。 之前祁愿性情大变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更是懵了。 “他疯了?”陆贺川怀里搂着纪容,两人对视一眼。 纪容精致的眉心蹙起,有点懵:“之前在学校他还跟我道歉来着……” 第19章 喜欢,但更喜欢你 “哇哦,这么香。”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跟在傅寒洲身后去帮忙盛饭。 “傅先生,我有理由怀疑你去新东方进修过。” 傅寒洲:“什么?” 差点忘了,他们这里没有新东方。 祁愿在他腰上拍了一把,冲他眨挤了挤眼睛:“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 “……”显然,傅寒洲听不懂,选择了忽略。 餐桌上,祁愿给他递筷子,傅寒洲的目光落到了他脖子上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的钥匙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祁愿伸手摸了摸吊坠:“怎么了?” 傅寒洲摇头:“没怎么。” 他说没怎么,祁愿也没多问,反正如果他不想说,谁也不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吃到一半,红糖跑过来,跳到傅寒洲腿上,两只小前爪搭在桌子上看来看去。 傅寒洲对它是真的宠,哪怕自己在吃饭,也能毫不避讳的摸它的脑袋。 祁愿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你很喜欢猫吗?” 傅寒洲剥了两只虾,在清水里涮了一下,给红糖放到盘子里:“还行。” 祁愿:“啧。”口是心非的男人。 红糖吃的咕噜咕噜的,傅寒洲摸它它也不护食,一看就是个在幸福和爱中长大的小猫。 小胖子不止毛长,肉也多,是个实心小猫咪。 祁愿手指点了点它翘起来的小尾巴:“真可爱,像他爹一样。” 傅寒洲斜睨他一眼:“喜欢吗?” “嗯哼?”祁愿笑盈盈的反问:“你是说红糖,还是说你?” “……红糖。” 那必然是喜欢的。 祁愿也剥了两只虾,不过他是放到了傅寒洲碗里:“喜欢,但更喜欢你。” 傅寒洲眉心轻挑,放下筷子,半靠在椅子上,手指轻叩桌面:“那就不要住实验室了,晚上我让人接你回来。” “?你让我走读?” 傅寒洲不置可否。 祁愿简直气笑了:“傅先生,请你搞清楚,我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 在傅寒洲的注视下,祁愿一只手撑着脸,话锋一转:“除非你说你舍不得我。” “……” 红糖吃完了小零食,呼噜呼噜的舔爪爪,傅寒洲一只手在它背上拍了拍,然后红糖电池也被扣了。 空气一安静就会有点尴尬,尤其是傅寒洲还在旁边,还莫名的有种压迫感。 可是祁愿不怕,他根本不吃傅寒洲冷脸这一套,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直到傅先生叹了口气,主动败下阵来:“我舍不得你。” 祁愿摊摊手,一副勉强的样子:“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啦。” 傅寒洲:“……” 偏过头顶了顶后槽牙,余光中某人笑的眉眼弯弯,明媚张扬。 有些晃眼。 傅寒洲别开脸,手指用力,强行压下紊乱的心跳。 明天要去实验室,祁愿睡的挺早,半夜被身体的异样难受醒,他还以为自己要嘎了。 身体好烫。 他一向睡觉很沉,雷打不动的那种,能把他难受的睡不着,问题只大不小。 祁愿强撑着身体爬起来,脑子懵懵的。 “难道是发烧了……”可是发烧不是这种感觉啊。 嗓子也很干,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身体里感觉烧了把火。 祁愿想去倒杯水清醒一下,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根本没力气。 玻璃水杯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晚上安静的时候什么声音都会被放大,这一声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他倒在床边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黑暗中,傅寒洲精准的走到他身边,把他抱回了床上。 “傅寒洲,我可能,敏感期到了……” 他还是第一次体验传说中的特殊时期,之前有做过心理准备,这种感觉可能不太好受,只是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感冒发烧什么的在敏感期面前,都是小意思,怪不得omega一向都是被保护对象,这也太不容易了。 祁愿烧的手心发痒,攥着傅寒洲的手指才会稍稍缓解了一点。 傅寒洲把他抱在怀里,手臂摁着他的腰:“别乱动。” 沉香信息素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满整个房间,祁愿终于好受了点。 有人亲了亲他的脖颈,安抚的拍拍他的背。 “唔——” 一股温凉的信息素瞬间充斥身体,安抚了他由内而外的灼痛感。 后颈的皮肤太脆弱了,刺痛感把他眼睛逼得通红。 傅寒洲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后背,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最大程度缓解他的不适。 标记匹配度高的伴侣,对alpha来说是一种享受,哪怕只是临时标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愿身上那股燥热已经被压下去了大半,整个人又困又累。 戳了戳傅寒洲的腰:“还没好吗……” 他第一次当omega,第一次被标记,根本没有经验,以为临时标记就是要这么久。 黑暗中,傅寒洲睁开眼睛,不舍的放开了他。 空气中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有种别样的味道。 祁愿很喜欢这个味道,伴侣的信息素对于omega来说,是精神上的良药。 傅寒洲把他放到床上,手背探上他的脸颊。 还是烫。 “早点睡。”明天醒来就好了。 祁愿困倦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看傅寒洲要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你陪我睡。” 他们刚完成临时标记,omega对自己的alpha很是依赖。 祁愿不知道的是,其实alpha对自己认定的伴侣也有很强的占有欲,只是某人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而已。 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傅寒洲抱着他,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睡吧。” 在满是安抚信息素的房间里,还有伴侣陪伴,祁愿用脸颊在他胸肌上蹭蹭,抓住他的睡衣,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寒洲就不一样了,温香软玉在怀,他才刚压下想要把祁愿吃干抹净,吞之入腹的念头,就被蹭的又起了欲望。 偏偏某人还睡的正香,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第20章 爱心午餐 依旧是红糖的专属叫醒服务,只不过这次是被它的毛毛挠醒的。 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所剩无几了,只是在用力的时候后颈会有些刺痛。 他记得昨晚傅寒洲好像也是在这里睡的…… 床的另一边一点温度都没有了,连枕头上的压痕都没留下一点。 洗漱的时候好像有人开门进来了,祁愿嘴里叼着牙刷,探出个脑袋。 傅寒洲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看到他已经起来了,就把牛奶放到了床头。 他动作自然的摸了摸祁愿的额头:“还难受吗?” 祁愿摇头,漱口,洗脸,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镜子里清爽可爱的脸,舒服了。 “已经好了,做的什么饭啊,你身上好香。”祁愿跟着小狗似的,凑近他皱皱鼻子:“酸酸辣辣的。” 傅寒洲虽然没有经历过敏感期,但他见过敏感期的omega有多难受,祁愿昨晚那蔫了吧唧的样子,还以为今天他要起不来了。 结果睡了一觉,又蹦跶的跟没事人似的。 伸手推开他的脑袋,傅寒洲把牛奶递给他:“酸辣土豆丝,给你开胃用。” “!!!”芥末贴心! 祁愿两眼冒光,蹭到他旁边牵住他的手:“傅先生,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变心了。” 傅寒洲脚步一顿。 祁愿表情做作,冲他来了个飞吻:“变得更喜欢你。” “……”好土。 以前他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从祁愿嘴里说出来,每次都能让他心跳慢半拍。 一定是信息素的原因,一定是因为他们匹配度太高了。 祁愿胃口要比想象中的要好,当然也可能是傅寒洲做饭太好吃了。 成功解决掉一碗粥一杯牛奶,四只烧麦两盘菜,祁小少爷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傅寒洲餐具收拾好,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也幸好祁愿是给傅寒洲打工,而傅寒洲自己就是老板,这上班也太自由了。 “其实你不用送我,我自己也会开车。”他刚成年那会儿,带他的教授因为不想三天两头带他出去买零食,强制要求他考的驾照。 傅寒洲瞥他一眼,显然不是很信任他的车技。 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祁愿挥挥手没让傅寒洲下来:“你去公司吧,晚上别来太早哈。” 说完背着书包跟着接他的人进去了。 现在都知道了他和傅寒洲的关系,所以对他格外恭敬。 a组办公区,看到他来了,大家都默契的看他一眼,心照不宣的继续忙自己的。 祁愿也不生气,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关系户。 虽然他确实是关系户。 第一次来这里见到的那个眼镜男给他拿来了几个文件夹,和其他人比起来态度倒是挺好。 “先生交代过,这一块儿着重让你负责,这里是全部的数据。” “好的,谢谢。” 祁愿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露出一双又亮又干净的杏眼,不知道还以为是未成年。 实验室里那群老家伙看他更不顺眼了。 幸好他是个忙起来就特别投入的性格,也没什么社交需求,他们认不认可自己都无所谓。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有段时间没工作,刚开始还有点生疏,中午吃饭的时候人家都走了,就他渐入佳境,还在实验室里待着。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需要刷脸和密钥验证身份。 祁愿放下手里的东西,摘掉手套去开门。 孟无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袋子。 “你怎么来了?” 孟无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冲他挤眉弄眼:“当然是老板让来的。” 说完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老板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就让我过来看看,顺便给你送午饭。” “喏,专门给你买的,现在吃不吃?” 祁愿揉揉脖子,长舒一口气。 确实有点饿了。 “吃,你去左边房间等我。”那里是傅寒洲专门给他准备的休息室。 他脱掉衣服,捏了捏眉心,手机被他扔在了一旁,一个晚上都没打开过。 微信聊天框里,确实有傅寒洲发来的几条消息。 [刚准备休息,傅先生的爱心午餐已签收~(黄豆么么)] 傅寒洲应该在忙,没有回他。 祁愿刚走到门口,就有人吃完午饭回来了,看到他往隔壁休息室走,相互使了个眼色。 这才一个早上,就忍不住要半途而废了吗,果然是个花架子。 这边祁愿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还不知道自己被蛐蛐了。 孟无在桌子上把饭摆好了,动作熟练的不得了。 祁愿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打趣道:“你到底是傅寒洲的助理还是保镖啊,怎么什么都会。” 孟无相当自觉的给自己也准备了一副碗筷,闻言骄傲的扬扬下巴:“老板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么死心塌地,傅寒洲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起这个孟无瞬间就来了兴致:“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老板养大的。” 祁愿:“什嘛??!” 他把孟无上下打量了一圈,满脸不可置信。 孟无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赶紧打断他的脑回路:“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十二岁那年被老板捡到,到现在为止跟了他七年。” 看把孩子急的,饭都不吃了。 祁愿当然知道他们没有不正当关系,只是逗逗他而已。 “能说吗?我有点想听。” “你怎么这么八卦……” 祁愿笑笑,催他赶紧组织语言。 在孟无注意不到的地方,祁愿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深究。 原书里傅寒洲是被很信任的人出卖背刺,目前为止,好像也就孟无经常跟在他身边,关系最为亲近。 傅寒洲好像很信任他。 祁愿知道孟无对自己也不错,怀疑他有点不尊重人,但一想到原书结局,还是觉得要警惕一点。 傅寒洲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处于什么境地。 祁愿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不让结局重现。 第21章 大醋缸 “我是个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被人卖到了黑市,十二岁以前是黑市猎人,接悬赏的那种哦~” 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厉害,还挺骄傲。 “你接了傅寒洲的悬赏令?” “聪明。”孟无打了个响指,脑袋凑近:“当时老板委托我去杀一个人,委托金给到了这个数。” 孟无手指比划了个九。 祁愿以前看小说的时候里面也经常出现类似赏金猎人的职业,这行都是拿命吃饭,赚得多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孟无这小身板,十二岁就这么牛批了?!! “所以你完成了委托,傅寒洲看你这么有实力,就把你留下了?” 孟无摇摇头:“不,我失败了。” 何止是失败了,那一次他差点就死了。 他永远都记得那天自己进气多出气少,任务失败后躺在地上等死的样子。 他从小就一个人,什么苦都吃过,所以也没那么惜命。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躺在地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期待。 那天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的身体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则是任务失败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猎人都会被雇主抹杀。 这也是为什么他随便找了个地方等死的原因。 可以说,是傅寒洲的出现,给了他第二次新生。 “是老板把我带回去治疗,给我交了猎人榜单的赎金,把我带在身边做事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光明正大见到阳光的一天,更没有想过,自由这两个字,会出现在他身上。 其实傅寒洲并不是个煽情的人,从始至终他就说过一句:“你自由了,是走是留自己选择。” 孟无当时还不叫孟无,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017,之所以姓孟,是因为自己很小的时候一个孟先生给他买过一颗糖。 傅寒洲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自己,这是孟无没有想到的。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价值交换,尤其还是傅寒洲这样有钱有势的人,他费了这么大劲把自己救回来,怎么可能一点目的都没有。 傅寒洲看出了他的疑惑和犹豫,给了他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第二天孟无就准时出现在了他身边,这一跟就是七年。 祁愿抽了张纸,递给他:“怪不得你这么死心塌地……” 别人或许不知道傅寒洲为什么会突然大发善心,祁愿却很清楚。 他这是看到了曾经身不由己的自己。 他救的不仅是孟无,也是十几岁的傅寒洲。 只是——祁愿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问题:“你十二岁之前就一直在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他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的觉得好牛批。 孟无吸吸鼻子,把纸巾团成一团,精准扔进了垃圾桶:“因为我的身体被改造过啊。” “你没发现我没信息素吗?” 祁愿:“?” 他凑过去仔细感受了一下,吓得孟无连连后退。 “你你你,你不要害我啊,被老板看见了我地位就不保了!” 祁愿简直气笑了,哪有这么夸张。 不过孟无真的没有信息素,一个alpha没有信息素,不就是和beta一样吗? “我和beta可不一样。”孟无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的肌肉:“我很小的时候被人做过基因改造,以此来获得比寻常alpha更强的战力。” 祁愿皱了皱眉,猜到了什么:“但代价是终身不得有伴侣?” 把一个alpha的信息素抹除,相当于变相断了他求偶的机会,这是祁愿这段时间了解到的关于第二性征对信息素的依赖性。 孟无点点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需要伴侣,反正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他说的轻松,祁愿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个药怎么和傅寒洲现在研究的东西这么相似。 “这东西损耗寿命,我应该活不过二十五岁。” “……”发明这种药的人,简直是害人不浅。 祁愿更加坚定了阻止傅寒洲的决心。 至于孟无:“放心,傅寒洲没想让你这么早嘎掉。” 其他人不了解傅寒洲,他还不知道吗,这个男人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功夫已经修炼到了极致。 “德唯塔”对普通omega来说,其实已经勉强到了投入使用的标准,只是对alpha副作用太大。 傅寒洲不止想救傅景和,应该还有孟无,嗯……虽然可能是被顺带的。 祁愿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坚强的眼神:“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 孟无:“……”他又不是现在就死。 跟在傅寒洲身边这些年他过的很好,也很开心,其实也没什么遗憾了。 哦不对,其实也是有的。 祁愿看到他狗狗祟祟的凑过来,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哎,以后你和老板有了孩子,我可以当干爹吗?” “噗——”祁愿一口水喷出去,呛的他眼尾都红了。 孟无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说话威力这么大。 “哎呦你激动什么,不会是害羞了吧……” 害羞你大爷!!! 祁愿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缓过了劲儿。 孟无揣着手站在一旁,有点心虚。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祁愿根本没什么朋友,能在这个点打来电话的,也只有傅寒洲了。 祁愿接电话前还特意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 结果一开口,傅寒洲就沉默了。 “你嗓子怎么了?敏感期又不舒服了?” 祁愿瞪了一眼想努力撇清关系的孟无,灵机一动,矫揉做作道:“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呛到了,和孟无没关系。” “……”那很有关系了。 傅寒洲怎么可能听不出他是故意的,只是祁愿的小心机他都愿意包容就是了。 傅先生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声音慵懒磁性:“孟无干什么了?” 孟无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他属实是没想到祁愿脸皮这么薄。 毕竟他身上的沉香味儿太明显了,一看就是和傅寒洲有了临时标记,这么亲密的事都做了,omega又是易孕体质,有孩子不是早晚的事吗。 可怜的孟无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我什么也没干啊,就说了一句等你们有了孩子,让我当干爹……”孟无在旁边小声蛐蛐。 祁愿手机收音效果太好了,他听到傅寒洲安静了两秒,然后突然笑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都这么熟了?” 祁愿和孟无对视一眼。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好酸。 第22章 傅先生,你可真可爱 祁愿还没吃饱,就把电话挂了,转成了视频,让傅寒洲看他吃饭。 alpha那张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的时候,祁愿感觉自己胃口更好了。 “你吃饭了吗?” 傅寒洲好像在看文件,头都没抬一下:“嗯。” 这么高冷啊。 祁愿腮帮子鼓鼓的,继续问:“吃的什么?米其林?西餐?” 傅寒洲终于有了动作,祁愿竟然神奇的在他脸上发现了一种名叫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么表情什么表情。”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傅寒洲眼睛微微眯起,又问:“你喜欢?” 祁愿赶紧摇头。 他纯正北方胃口,最喜欢各种炒菜和面食。 傅寒洲收回目光,颔首:“我也不喜欢。” 他是过过苦日子的,所以并不挑食,说实话,傅景和厨艺一般,后来稍微长大点,家里就是他做饭了。 祁愿吃累了,就托着脸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即使不说话也不无聊。 “傅先生。” 傅寒洲抬眼看向他。 祁愿露出一个痴汉笑:“你真可爱。” “……”即使被撩习惯了,也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傅寒洲眉眼轻垂,不冷脸的时候就是美人一个。 就在祁愿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傅寒洲那边传来动静,他听不真切,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你去忙吧,我挂了。” 傅寒洲正在听助理汇报工作,闻言抬手示意暂停,然后当着他的面嘱咐祁愿:“晚上等我去接你。” 手机里的omega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啦知道啦。” 关上手机,傅寒洲一抬头,正好看见助理满眼震惊。 “继续。” “哦哦,好的先生。”助理赶紧调整状态,实则内心疯狂尖叫。 我艹我艹!!刚才那是夫人吗!不是说商业联姻吗!怎么这么甜!! 傅寒洲在商业扬上素有“活阎王”的称号,因为他办事从不拖泥带水,狠厉果决,手段了得,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做到如今的位置上。 谁能想到他私下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助理抿嘴强压下嘴角,默默在心里土拨鼠尖叫。 祁愿回实验室的时候人已经都到齐了,众人依旧默契的当他不存在。 只有张声擦着眼镜,跟他打了个招呼。 “夫人,有需要帮忙的吗?” 祁愿也不跟他客气,列了几组数据交给了他:“叫我小祁就好。” 虽然他确实是“嫁”给了傅寒洲,但这种称呼听上去还是有点别扭。 张声倒是很友好,爽快的应下了。 晚上快七点的时候,孟无又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傅寒洲。 他们到的时候祁愿正在核对一个对比数据,因为结果不尽人意,愁的眉头紧皱。 有人想和傅寒洲打招呼,被他阻止了。 祁愿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坐了个人,确认这组数据报废,没有再拯救的必要了,深深叹了口气。 看他愁的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失望过后又继续忙碌起来,傅寒洲修长的手指轻击桌面。 祁愿这才注意到他,刚才还有些颓废的表情终于好转了一点。 “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寒洲目光一直落在刚才被他抓乱的头发上,没忍住帮他压了压。 “刚到。” 祁愿在他面前向来不隐瞒情绪,撅着嘴给他看作废的数据:“又失败了,不是我说,你这里的人应该都是行业翘楚了,让我很没有操作空间啊。” 猝不及防被夸到的众人神色各异,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敢出声。 傅寒洲扫了一眼,像是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找的人都不是吃白饭的,他们都迟迟无法攻克的问题,祁愿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解决。 傅寒洲站起来,拍了拍祁愿的衣领:“不着急,先回家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祁愿脱掉白大褂,换了身衣服去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碰到张声,俩人一对视,他就挤眉弄眼的嘿嘿直笑。 “感情这么好啊,傅先生还来接你。” 祁愿把擦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和他一起往实验室走:“没办法,他太黏人了。” 张声差点没一个踉跄左脚绊右脚:“???” 他说谁?傅寒洲黏人? 很显然,这个说法他不敢苟同。 “小祁,你现在走吗?”俩人走到门口,张声叫住他。 “走啊,傅寒洲在这儿等着呢。”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祁愿让他有话就说。 张声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钥匙:“有几组数据可能需要去数据库采取,这……” 这种机密文件他没有权限打开,而在此之前傅寒洲已经把实验室的事情交给了祁愿负责。 祁愿看了他一眼,眸色微动,然后直接把钥匙摘了下来递给他:“你拿去用吧,明天还给我就行。” 张声犹豫了几秒:“这不行,数据库是最高机密,我——” “哎呀没关系,我相信你。”祁愿又把钥匙往他面前递了递。 虽然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但头顶到处都是监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那也是祁愿的锅。 张声推了推眼镜,对于他的信任非常感动:“行,那我用完放到你抽屉里。” 他伸手要去接钥匙,突然,祁愿看到他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张声脸色瞬间就变了,迅速收回了手:“还是觉得不行,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和你一起去找。” 他语气明显变了,祁愿甚至能感觉到他因为紧张而不小心溢出的信息素。 他疑惑的转头,果不其然,傅寒洲来了。 这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神出鬼没的。 “你怎么出来了?” 傅寒洲手里拎着他的书包,后面跟着孟无:“你怎么这么慢。” 他是在跟祁愿说话,目光却落在了张声身上。 祁愿差点忘了,alpha对伴侣占有欲很强。 他不着痕迹的把钥匙塞进兜里,然后主动牵住了傅寒洲的手:“在这里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走吧,我们回家。” 傅寒洲揽着他的腰,把他拥在怀里:“嗯。” 第23章 谢谢老婆大恩大德 祁愿像个变态一样,对着红糖又亲又rua,看的孟无一脸嫌弃。 “果然,omega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祁愿把红糖扛在肩上,不怀好意的瞅了一眼傅寒洲:“孩子他爹,有人蛐蛐你。” 孟无:“……”告黑状,不讲武德。 他们俩在后面斗智斗勇,傅寒洲则是打开空调,给红糖添水添粮,又当爹又当妈。 祁愿以为他们要谈工作,自己上楼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等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孟无竟然还在。 “你这是?” 孟无正在勤勤恳恳的帮傅寒洲剥蒜:“帮忙做饭啊。” 祁愿:“???” 动作这么熟练,一看平时就没少蹭饭。 傅寒洲还在里面忙,祁愿勾住孟无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们俩关系这么好,那你还咯噔什么?” 什么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什么趁他还活着想当孩子干爹,这人就是故意卖惨的吧! 孟无嘿嘿一笑:“这不是那药还没研究出来吗,不要在意这么多细节……” “。”傅寒洲身边果然没一个善茬。 他们俩在外面嘀嘀咕咕,都没注意到厨房门什么时候开了。 孟无头顶被吧唧拍了一巴掌,嗷嗷叫着跳起来,看清身后的人后,立马哑火了。 傅寒洲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手臂,一言不发。 其实祁愿一般是不会接近其他alpha的,因为被标记过的omega会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产生排斥行为。 但孟无没有信息素,长的还很可爱,咋咋呼呼的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很多时候都会让人忘记他也是个alpha。 只有傅寒洲时刻谨记,还不忘乱吃飞醋。 小心眼的很。 “哎呀你别吓唬他了。”祁愿拉着他的胳膊把人转过去:“他还是个孩子,我没有恋童癖……” 孟无在后面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蛐蛐:“什么啊,我都十九了……” 关上厨房门,祁愿大拇指和食指挤出一点距离,放到他胸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 傅寒洲好整无暇的看着他。 祁愿闭起一只眼睛,透过指腹缝隙看他:“这是你的心眼。” 比芝麻还小。 傅寒洲气笑了,压了下后槽牙,然后抓住他的手,把人抵在了门上。 祁愿脑袋撞到他温热的手掌上,因为体型差有点大,从后面看就像被他整个裹在怀里一样。 厨房里开着火在炖东西,有点热。 傅寒洲背着光,脸颊被灯光削出一个凌冽的轮廓。 祁愿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看着他慢慢压下来,赶紧喊停:“孟无还在外面!” 他是脸皮厚,但被人撞见这种亲密的事情,也是会害羞的啊!! 傅寒洲眉梢轻挑,那意思就是“你还怕这?” 然后在祁愿认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头一偏,吻落到了他耳朵上。 “你的胆子,和我的心眼一样小。” 眼前的阴影褪去,祁愿眼睁睁看着他笑的一脸得逞,从容自若的去把煮粥的盖子打开,还不忘给了自己一个挑衅的眼神。 祁愿:“……”我被资本做局了。 门外,孟无哐哐敲门:“老板,蒜剥好了!” 祁愿恶狠狠在傅寒洲腰上掐了一把,结果掐到了一把紧实的肌肉。 然后他就看到常年一脸嘲讽,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傅老板轻嗤一声,朗笑出声。 孟无探了个脑袋,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哎?老板在笑什么?祁愿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祁愿也不知道自己耳朵为什么红,祁愿现在只想让某人知道花儿为什么开的这么红。 知道傅寒洲不吃辣,祁小少爷特意点了两盘辣菜,傅寒洲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然后也没拒绝,很痛快的做了。 吃饭的时候,孟无被辣的吱哇乱叫,祁愿本来是挺能吃辣的,但这个身体有点敏感,吃了两口他就转移了目标,把辣的都夹到了傅寒洲碗里。 孟无想说什么的,但被傅寒洲一个眼神制止了。 “老板,你……” 傅寒洲泰然自若的吃点祁愿夹的菜:“你吃你的。” “……那你少吃点。” 他们俩之间的交流有点微妙,祁愿注意到了,应该是怕傅寒洲胃不太好。 在他又吃掉一块儿辣炒牛柳之后,祁愿伸手把碗给他拿走了。 傅老板虽然依旧面不改色,实际耳朵已经红了。 偏偏某人死要面子,连口水都不喝。 祁愿把自己晾凉的粥给他:“今天放你一马。” 傅寒洲接过他喝过两口的粥,抬眸笑道:“谢谢老婆大恩大德。” 孟无:“?咳咳咳咳……”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祁愿彻底被他的主动和厚颜无耻打败了。 这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傅寒洲吗? 自从这天晚上吃过饭,傅寒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祁愿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也被穿了。 可经过他无数次的验证,事实证明,并没有。 就连孟无都来问过他,有没有感觉傅寒洲最近很不对劲。 那当然是有的。 因为外人眼里冷血无情,狠厉果决的傅老板,现在不仅每天中午都要打电话,晚上还会亲自接他下班,一天都不带落下的。 别说他们,就连实验室里的那群老顽固都震惊了。 不是说商业联姻吗?这看着也不像啊…… 又一天中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祁愿看着终于有了些进展的实验数据长长舒了口气。 张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去吃饭?” 祁愿点点头:“走,我现在饿的能吃一头牛。” 周围一阵善意的笑声。 他年纪还小,能量消耗的快,不吃早饭的话可能不到十点就饿了。 现在相处的久了,众人都知道他什么性子,再加上他的能力造不了假,一次两次带来新突破以后,对他的偏见自然就没了。 但奈何他们年纪差的有点大,这里也就年轻点的张声和能力最强的老头乔恩跟他关系还不错。 祁愿脱掉白大褂,刚和张声走出去,他的手机就响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傅寒洲。 “我正要去吃饭呢,你电话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祁愿像往常一样跟他唠嗑。 这次电话那边是少有的严肃:“晚上我可能有事,会晚点到,你待在基地等着我,不要乱跑。” 他语气不对劲,祁愿也收起了笑脸。 “怎么了?” “数据终端有部分信息泄露,目前不清楚是哪里的人,待在基地最安全。” 第24章 傅寒洲,再不来你老婆就没了 祁愿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怎么会信息泄露呢?钥匙还在我这儿呢,实验室里也都是你的人。” “别担心,待在基地等我。” 刚才因为避嫌往前走了几步的张声听到他挂了电话,停下来等他:“怎么了?” 祁愿摇摇头:“没事儿,去吃饭吧。” 他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吃饭吃饭,该做实验做实验,下午那会儿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风声,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有点浮躁。 但看到他这么淡定,又都镇定了下来。 “小祁啊,你这钥匙还是别挂脖子上了。”乔恩提醒他。 祁愿低头看看脖子上的密钥,笑的一脸乖巧:“乔教授难道不知道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藏在哪里都没有在自己身上安全。 张声也笑道:“小祁说的是,就是藏的再隐秘,只要有心之人想偷,那也是拦不住的。” 平时和祁愿接触比较多的也就他们两个,他这是话里有话,乔恩怎么会听不出来。 老头一把年纪了,大概是觉得和他做这种无谓的争吵太掉面,冷哼一声,吹胡子瞪眼睛的走了。 晚上祁愿一直等到快十点,也没等到傅寒洲来。 实验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忙,祁愿就收拾了东西,打算去外面等。 这会儿正是盛夏,晚上即便是凉快了很多,也还是有点闷热。 祁愿背着书包,在实验室外围的花园里看星星。 “先生还没到吗?”张声应该也是要下班了,穿着一件常服在他身边坐下。 这大晚上的,孤a寡o,要是让傅寒洲看见可不得了。 祁愿默默站起来,假装在散步:“应该快了,你怎么还不下班?” 张声像是没看到他的避嫌,也跟着他站起来。 黑暗里,属于alpha的信息素悄然在周围铺散开来。 祁愿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信息素也没寻常omega敏感,要不然他能站起来就跑。 “小祁,你躲我干什么?” 张声低声笑了,大晚上的,祁愿鸡皮疙瘩都起来。 脚下速度越来越快,眼看拐个弯就到门口了,祁愿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差点栽在地上。 是信息素压制。 敢在这里用信息素压制,他不要命了吗? 门口就有警卫,要不了两分钟,他们就会发现这里的异样…… 祁愿张嘴就要喊人,张声却先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别叫。”祁愿感觉脖子上一阵紧绷的刺痛,钥匙就被摘了下来。 嘶——早知道就不系这么紧了,好痛。 祁愿捂着被勒疼的脖子,哪怕是在黑暗里都能感受到张声兴奋的目光。 “终于到手了……” 他猛的掐着祁愿的脖子,凑近他的脸:“本来不想伤你,但谁让你运气不好,跟了傅寒洲……” alpha的力气大的惊人,祁愿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喉咙被掐的火辣辣的疼,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傅寒洲,你再不来老婆就没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祁愿终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清列醇厚的沉香信息素把他整个包裹其中,傅寒洲把要摔倒地上的人捞进怀里,声音都有些颤抖。 “别怕,我来了……”可惜祁愿晕了过去,给不了他回应。 基地早已准备好的保镖蜂拥而上,把已经逃跑的张声又抓了回来,死死摁在了地上。 孟无往他身上踹了一脚,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怀里的祁愿:“老板,这人怎么处理?” 敢伤到祁愿,孟无不禁在心里为他默哀三秒。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你们是故意散播消息引我出来!”张声气急败坏,眼眶猩红的嘶吼。 什么信息泄露,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动作,怎么可能会信息泄露,这就是傅寒洲布的一个局,故意引诱他提前行动,再来个瓮中捉鳖。 那祁愿……张声喘着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还以为你真是个情种……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知不知道,自己被人当了鱼饵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无一把薅起他的头发,狠狠甩了他两巴掌:“死到临头了还发癫,真不怕给你来个皇帝的待遇啊?” “什么皇帝待遇?” “路易十六。” “……”张声差点没气的一口血喷出来。 孟无在他身上搜了一圈,皱了皱眉:“钥匙呢?” 张声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得意:“放心吧,这会儿你们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有人跟他接应,把钥匙送出去了! 要看他嘴上叭叭个不停,孟无一个手刀,把他砍晕了过去,然后默默的站了起来。 “老板,这人怎么处理?” 傅寒洲把祁愿打横抱起来,往外面走:“关起来,你亲自审。” “得嘞!” * 青城苑里,这一夜灯火通明。 祁愿躺在床上还没醒,omega皮肤娇嫩,尤其是祁愿还很白,更衬得脖子上的勒痕和掐痕格外吓人。 天已经蒙蒙亮了,医生最后一次检查完,确认没有生命危险,留了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 “哎,不是我说啊傅寒洲,你是真上心了?”段景明看着床边一夜没睡的某人,有点不解。 他是傅寒洲为数不多能称得上的是朋友的人,以他对傅寒洲的了解,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情根啊。 说好的商业联姻呢,怎么现在拉着人家的小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唉,你要是真的认真了,就想想该怎么和人家解释吧,拿人家当鱼饵,还给伤成这副样子……” 要是祁愿看不出来倒也罢了,就怕人家根本不是傻子。 任谁被利用了心里也不好受。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他了,傅寒洲终于舍得开口了:“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段景明:“……”怪我多嘴喽。 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要提醒一下的:“老傅,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明人不说暗话。” “祁家和陆家走得近是人尽皆知的事,虽说你现在和祁家有了……嗯,这么一层关系,但生意上还是要谨慎,毕竟如果没有你突然插了一脚,人家两家都要联姻了。” 第25章 离婚的时候告诉我就行了 “知道了。”这里没外人,傅寒洲也收起了脸上常年挂着的笑意,语气异常冷淡:“现在还有用得到祁家的地方,等事情结束,我会离婚,给他一笔钱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就这样?” 傅寒洲:“嗯。” 利用了就是利用了,大不了在生意上多给点补偿就是了。 段景明“啧啧”了两声,压低声音问:“你对这个小少爷真没兴趣啊?我感觉你们匹配度应该还挺高的。” 先不说感情不感情,就是生理上,傅寒洲都不太应该能拒绝得了祁愿。 可惜,有人就是嘴硬:“你会对一个小孩儿感兴趣?” 他今年三十二岁,祁愿才二十一,年龄确实差的挺大的。 “唉,真可惜,这么可爱的小omega,如果家世再干净点,留在身边也不错……” 傅寒洲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段景明笑的不亦乐乎,摆摆手:“得了,我也是白说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走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床上的omega脖子上青紫的指痕清晰骇人,只是看着都让人感觉心惊肉跳。 傅寒洲释放了安抚信息素,盯着祁愿看了许久,最后握着他的手,在指尖落下一个吻。 窗外旭日初升,照亮了大半片天空。 床上的人睡梦中发出呓语:“傅寒洲……” 傅寒洲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动听过。 一束阳光斜斜的切进来,像一把金色的利刃,精准的劈开角落里浓稠的黑暗,尘埃在光柱中起舞,仿佛躁动不安的心跳。 傅寒洲几乎是落荒而逃。 关门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祁愿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一口气。 脖子动一动都疼,不用看就能猜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可比身体更狼狈的,还有心。 虽然早知道他对自己更多的是利用,可这段时间吃到的甜头太多,以至于他有点忘乎所以了。 傅寒洲,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如果真的不感兴趣,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临时标记都有了,结婚证也扯了,结果他还天天惦记着离婚。 即便坚强如祁愿,也不可避免的有些难过。 傅寒洲把粥端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祁愿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糖安静的趴在他旁边,不吵不闹。 “什么时候醒的?” 祁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笑容有些苍白:“刚醒没多久。” 他语气恹恹的,傅寒洲以为他是脖子疼,把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扶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安抚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能很大程度上缓解祁愿的不适。 傅寒洲端着粥,试了温度,不烫了才送到他嘴边。 祁愿不是个矫情的人,即便不开心也不会跟吃的过不去。 俩人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吃,谁都没有再说话。 红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傅寒洲又看看祁愿,小声喵呜了两声,发现没人理自己,又乖乖的趴到了祁愿手边,眯着眼睛打瞌睡。 “不吃了。”碗里的粥已经见底了,祁愿别过脑袋,因为脖子上的伤,声音有些沙哑。 傅寒洲点头,自己拿着碗把剩下的喝了。 祁愿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说出那句话。 “抱歉。” 傅寒洲揽上他的腰,下巴在他耳边轻轻摩挲。 这是个很亲昵的动作,示好的意味十足。 可是现在祁愿现在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傅寒洲,你给我的那个钥匙,是假的吧。” “……” “你从一开始就是想好了拿我当诱饵,把我塞进实验室,再给我一把假钥匙,最后引出藏在暗处的老鼠。” 甚至这段时间的献殷勤也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配合自己演完这出戏。 祁愿不是个傻子,他从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就知道傅寒洲什么心思。 他心甘情愿当鱼饵,也只是因为傅寒洲把他的说的话听进去了。 只要能找到原书结局那个背刺的人,傅寒洲就不用死了。 其实祁愿是有欣慰的,傅寒洲终于试着相信自己了,只是可惜,有了些许信任,却没有爱。 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祁愿深吸一口气,推了推束缚在腰间的手:“我还是那句话,傅寒洲,我对你自始至终都不是玩儿玩儿而已。” “当然,如果真的让你感到勉强,那我也愿意尊重你。”才怪。 强扭的瓜甜不甜他不管,反正只要是他看上的,就必须要得到。 祁愿打小成绩就好,不只是因为聪明和天赋异禀,最重要的是他这人倔,只要他想,就是把头撞破也要达成目标。 傅寒洲他势在必得,只是这人实在不开窍,必须得抽一鞭子才往前走一步,着实让人心累。 祁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把后颈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傅寒洲眼前,白皙脆弱的腺体下方,是清晰可见的勒痕。 一个omega,就这么可怜巴巴的对一个alpha毫不设防,可见他是多么信任傅寒洲。 但偏偏傅寒洲还利用他的信任,让他差点没了命…… alpha信息素有些躁动,祁愿能感觉到,背后的胸膛有些僵硬。 是傅寒洲在紧张。 快说喜欢我啊,快说你一点都不勉强啊……祁愿内心疯狂尖叫。 下一秒,后颈被人轻轻的亲吻,祁愿听到他说:“抱歉……”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这??没其他的了??? 祁小少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傅寒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就直说好吗?” 他声音太大了,一个没注意扯到了脖子上的伤,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小omega眼尾红红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控诉,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傅寒洲敛下眼底的情绪,用指腹轻轻擦掉他眼尾的泪痕,温声道:“你还小,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等事情结束,我会送你回家。”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很无语。 “也别以后了,今天我就搬到实验室去住,要离婚了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第26章 吵架 傅寒洲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的人心里一股无名火。 他要给祁愿上药,祁愿不让,结果就强硬的抓住了人家的手腕,把人摁在了床上。 温凉的药膏碰到皮肤就会化开,敷在伤口上还挺舒服。 傅寒洲弯着腰,和他挨的极近,祁愿只要像往常一样耍流氓,一仰头就能亲到。 可惜他现在很生气,根本不想理他。 “怎么还没好?”傅寒洲动作又轻又慢,像是故意似的。 脖子上的手指动作温柔,轻轻的给他揉着上了药的掐痕。 祁愿被他揉的有点昏昏欲睡。 自从刚才他说了要出去住,傅寒洲就一言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跑了呢。 “行了,傅先生,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祁愿推开他,手臂一拉,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还是他第一次态度这么冷淡,还挺新鲜。 傅寒洲端着盛粥的碗,把被子给他往下拽了拽:“睡吧,饿了叫我。” 祁愿不想理他,干脆直接闭上眼。 切,等睡醒了他就走,谁稀罕吃他做的饭。 结果这一睡,就又睡到了下午。 不知道傅寒洲给他上的什么药,一觉醒来脖子好多了,只要别太用力,就不怎么疼了。 房间里尽是傅寒洲的信息素,都快把祁愿腌入味儿了,一看就是刚来过不久。 踢着拖鞋下楼,红糖看见他,直接窜了过来,绕着他转圈圈。 小东西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自己,祁愿没忍住,在他脑壳上飞快的撸了两把。 傅寒洲没在客厅,不知道是不是去公司了。 祁愿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径直去了厨房。 该说不说,傅寒洲还怪贴心的,砂锅上还放着小火慢炖的汤,烤箱里还有保温存放的小蛋糕,他只需要饿了拿出来吃就行了。 “人还怪好的嘞……”祁愿小声嘟囔着,拿了块儿蛋糕吃了两口,然后去盛砂锅里炖的肉香四溢的排骨汤。 他手还没摸到汤勺,就被人突然从身后贴了上来,夺走了碗。 “!” 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傅寒洲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儿,把他半拥到一旁,自己洗了手给他盛汤。 “要不要放香菜?” “……要。” 他们上午刚吵完架,气氛实在是有点尴尬,祁愿眼睁睁看着他把汤放到餐桌上,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属实是让他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祁愿面色不虞,斜睨他一眼,绕过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开始享用他做的晚餐。 这理所当然的模样,把傅寒洲看笑了。 本来以为睡了一觉应该消气了,结果非但没有,还更严重了。 这小模样,瞪着眼睛的样子莫名有点眼熟。 红糖动作轻盈的跳到祁愿腿上,打了个哈欠乖乖趴下,顺便抬眼瞅了一眼它爹。 果断策反。 傅寒洲:“……”他记得他只养了一只猫。 祁愿在吃饭,他就去厨房拿了两块儿蛋糕,自己吃一块儿,给祁愿一块儿。 俩人谁也不主动开口,结果就是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生气的时候没有及时解决负面情绪,只会越来越气。 祁愿现在就是如此,即便是知道傅寒洲不是主动的性子,可他就是更生气了。 “谢谢傅先生的晚餐,我先走了。”祁愿忍着怒气,端起空碗往厨房走。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和跟在后面的傅寒洲撞了个满怀。 “起开。”祁愿不耐烦的推开他,结果人家纹丝不动。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趁着傅寒洲不注意,一个闪身把他绕了过去,然后转身上楼。 刚才下去吃饭之前他就收拾好了东西,现在只需要拉着箱子直接走就行了。 楼下,傅寒洲看着他手里的箱子,眉心蹙起:“去哪?” 祁愿不理他。 眼看他都要走到门口了,傅寒洲明显有些慌了。 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赶上祁愿,摁住了他拉着箱子的手:“祁愿。” 祁愿被迫停下脚步,神色冷淡:“傅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是真生气了,傅寒洲都不叫了。 活到三十多岁,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当着傅寒洲的面耍小性子,平时都是别人迁就恭维他,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他来低头认错了。 祁愿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冷哼一声,用力把自己的箱子夺了过来:“你不用在这儿假惺惺的挽留我,我知道你对我没感情,我也不强求你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他扭头就走。 就在他要开门的那一瞬间,腰上横过来一只手臂,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傅寒洲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叹了口气:“脾气还挺大。” 祁愿甩开他的手,仰着脑袋直视他:“不然你想怎样?退一步海阔天空?你退去吧,我不退!” 一直这么犹犹豫豫的,明明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一直吊着他有意思吗,傅寒洲这个渣男! 祁小少爷越想越气,信息素都有些躁动。 娇嫩的海棠花似是不满一夜的风雨,簌簌的抖着花瓣,叫嚣着自己的不满。 傅寒洲的手落在他的后颈,轻轻的摩挲:“之前是我不好,说话失了分寸,祁小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我的气了,嗯?” 他声音放的很轻,沙哑有磁性,落在耳朵里痒痒的。 祁愿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男人弯着腰,低着脑袋和他挨的极近,那双阴鸷偏执的眼眸此时认真的盯着自己,漂亮的仿佛一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祁愿:“……”有这张脸在,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松动,傅寒洲勾起唇角,眼底浮现出笑意,表情管理做的相当有水平。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这张脸对祁愿吸引力极强,也很乐意出卖色相以达成目的。 祁愿表面镇定,实际心里疯狂尖叫。 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 第27章 他那么大一个老婆没了 祁愿手指握拳,以此强装镇定。 “傅先生怎么会有错,有错的是我才对,是我痴心妄想,一意孤行,明知你不喜欢我还往上凑。” 他倔强的别过脸,一副不愿交流的样子。 傅寒洲的手还搭在他后颈,看他这样,在那片脆弱柔软的皮肤上摸了摸。 祁愿被摸的有些痒,缩缩脖子想拍掉他的手:“你放开!” 放是不可能放开的。 傅寒洲只是稍稍用力,就把他拉进了怀里,然后一个弯腰单手把人打横抱起来。 祁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缩。 “傅寒洲!你干什么!” “你累了,继续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你放开我。”祁愿挣扎着想下来,结果被抱得更紧。 傅寒洲一手抱他,一手拉箱子,上楼都毫不费力,大气都不带喘的。 祁愿惊呆了,字面意义上的惊呆了。 这还是人吗,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将近一米八的成年男人,就这么被拎起来了?? 这个世界的设定简直不符合常理,alpha和omega之间也差太多了。 一直到被放到床上,祁愿才把掉到地上的下巴捡起来,一脸惊恐的捏捏傅寒洲的手臂。 好粗,好硬,好强壮。 “这,这简直……”简直有辱他的尊严! 傅寒洲把行李箱碰到一边,双手撑到两侧,把祁愿困在怀里:“好好养伤,听话。” 祁愿仰着脖子,使劲儿往后缩:“我去实验室也一样可以养病,不用你费心。” “……”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把傅寒洲气笑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小omega脾气这么大。 傅老板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选择再次低头:“你不想听我以后就不说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什么叫我不想听你以后就不说了。”祁愿盯着他的眼睛:“傅寒洲,你可以骗别人说你不喜欢我,但你真的能骗你自己吗?” 以前又不是没承认过自己的心,为什么又突然改口,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即使是站在上帝视角,祁愿也看不懂他。 傅寒洲一言不发,两人僵持许久,也没有个最终定论。 最后还是祁愿忍不住了,先败下阵来。 算了。 “我不走,你出去吧。” 一个人单方面的坚持真的很累,尤其是对方还一直没有回应。 祁愿用力推开他想躺下休息,但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抓住。 傅寒洲稍稍用力,就把他整个人都裹进了怀里。 温暖宽厚的胸膛,靠上去格外有安全感,和傅寒洲的表象大相径庭。 祁愿手指攥着他的衣襟,鼻尖是熟悉的沉香味。 他听到傅寒洲说:“你再等等我。” 等我解决完一切,等我活着回来…… 你还太小了,不应该把一切都系在我身上。 “如果早点遇到你……” 祁愿回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现在也不晚。” “傅寒洲,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推开我,我也是会伤心的。” 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勒的他差点喘不过气。 祁愿在他背上轻轻的拍打,叹了口气。 自己喜欢的,还能分了咋滴。 傅寒洲,你可真是我的报应。 * 在家养了两天,祁愿不顾傅寒洲的阻拦,坚持要回实验室。 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根本经不起耽搁。 他脖子上的伤还没完全消下去,看的实验室的一群人心惊胆战的,就差没把他供起来。 现在他中午都不用出去吃饭了,每次一到饭点都会有人把饭给他送到实验室门口。 傅寒洲还是每日雷打不动的中午打电话,只是这次祁愿直接挂了。 [忙,有空聊。] 孟无看着自家老板晴转多云的脸色,眨眨眼:“老板,要不您亲自送?” 办公桌上,两个精致的糕点袋子摆在上面。 傅寒洲看了眼时间,摆摆手让他下去:“开会时间来不及,你去送,顺便看着他按时吃饭。” “得嘞,交给我吧。”孟无欢呼一声,拎起袋子就跑。 傅寒洲眉头紧锁,刚想训斥两句不像话,结果人都跑没影了。 傅老板俊美的脸上挂上了深深的不解。 为什么他们两个每次都能玩儿到一块儿,难道他们真的有代沟了吗。 嗯……事实证明,是有的。 孟无一路哼着歌到了研究所,这会儿正是饭点,他还以为祁愿又在加班,结果进去一看,好家伙,人已经吃上了。 祁愿一看是他来了,又给他拿了双筷子。 “来吃点?” 孟无可不跟他客气,把糕点拿出来,自己也蹭了不少。 “你怎么不接老板电话?我看他挺想你的。” 祁愿:“不想接。” 孟无眼睛亮了,一脸八卦的看向他:“你们吵架了?” 别看他没谈过恋爱,可这小雷达还是很给力的。 祁愿叹了口气,吃东西都不香了:“孟无,你觉得傅寒洲是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孟无撇撇嘴。 自从遇到了祁愿,他们老板就像突然长出了恋爱脑一样,人都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然而祁愿对他的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不,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只是利用我而已。” 孟无差点没一口汤把自己呛死:“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 “本来就是这样,要不然他怎么跟我说话都是支支吾吾的!不坦诚相待就是因为不喜欢。” “哎呀你不要多想,不告诉你是因为老板和陆——”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孟无连忙住口,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完了。 祁愿像是突然抓住了重点,连忙追问:“因为什么?孟无,我拿你当兄弟,你实话告诉我,傅寒洲是不是在谋划什么很危险的事?” “……”孟无死活不愿意再开口。 祁愿询问半天无果,累的口干舌燥。 孟无倒了杯水给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放心吧。” 祁愿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了,即使心有不甘也没办法。 在孟无警觉的目光中,祁愿转移了话题。 “你回去告诉傅寒洲,今晚让他直接回家,不要来接我了。” “啊?为什么?” 祁愿在他脑壳上拍了一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在家给他准备了惊喜不行啊。”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一个。 晚上傅寒洲下班,照祁愿说的直接回了家,结果发现家里和平时一样,根本和惊喜不沾边。 孟无本来想来看热闹,没想到似乎是自己成了热闹。 不对啊,祁愿不是说有惊喜吗? 看孟无这心虚又不解的样子,傅寒洲好像猜到了什么。 上楼一看,果然。 祁愿房间空荡荡的,连枕头都不见了。 他那么大一个老婆没了。 第28章 易感期 他偷偷收拾了东西,搬到了实验室住,省去了回家的路程,一下子挤出来很多时间泡在实验室。 有这么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没穿越前。 现在快十一点了,祁愿最后记录了一下数据,长舒一口气。 停滞不前了这么久,终于有进展了,果然,男人只会影响他实验的脚步。 祁愿脱掉白大褂,洗了手去看手机。 奇怪,一条消息都没有。 傅寒洲这会儿应该早到家了吧,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难道是他还没发现?”那更不应该了,家里那么大一个活人不见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傅寒洲根本不在乎他。 有他没他对傅寒洲来说根本没影响,甚至可能他不在家,傅寒洲高兴还来不及呢。 祁愿越脑补越来气,恶狠狠的打开休息室的门,结果被扑面而来的信息素缠了满身。 这熟悉的味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怪不得一条消息都没有,原来是直接追过来了! 傅寒洲整个人窝在小榻榻米上,两条大长腿实在无处安放,只能搭在小板凳上,模样有些滑稽。 看到祁愿进来,男人放下手机,冲他招招手:“过来。” 祁愿被信息素呛的有点脸颊发烫,他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傅寒洲这一副高冷酷帅狂霸拽的样子,让他起了逆反心理。 凭什么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现在的我可是钮祜禄*祁愿。 傅寒洲目光从他进门开始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这会儿看他跟没事人一样喝了杯水,接着又往洗漱间走,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 他站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到洗漱间门口,把祁愿堵在了里面。 祁小少爷仿佛是刚发现他一样,一脸惊讶:“哎呀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演技太过拙劣,傅寒洲根本不打算配合他:“你不在家,我来找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来找我的,祁愿在心里暗爽。 “我觉得实验室住着挺方便,就不来回跑了,你回去吧。”说着就把傅寒洲往外推。 alpha身材高大,往那一站跟堵墙似的,祁愿费了老大劲也没把他弄出去。 抬头一看,傅寒洲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上去有点……委屈? 不对,傅寒洲不对劲。 他耳朵怎么这么红,祁愿摸摸他的额头,确实有点烫。 “你发烧了?大夏天的怎么会发烧了。” 主要是傅寒洲也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手被人抓住,傅寒洲的手心更烫:“没发烧。” “没发烧怎么会这么烫?我看你是烧傻了吧。” 祁愿拉着他想给他量一下体温,怎么拉都拉不动。 “傅寒洲,你——” 浓郁的信息素瞬间闯入鼻腔,等祁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夏天衣服都很薄,隔着两层布,祁愿能清晰的听到他声若擂鼓的心跳。 傅寒洲,这是在紧张吗。 “是易感期。”傅寒洲低头,下巴埋在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祁愿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还愣了愣。 差点忘了,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是omega有敏感期,alpha也有对应的易感期。 那,那他该怎么做。 祁愿在他腰上戳了戳:“难受的话就先放开我,这里太挤了,我们先出去。” 傅寒洲抱得太紧了,他身上好烫,祁愿挣扎了几下,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结果刚扭了两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戳到自己了。 都是男的,祁愿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之前他们差一点就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想想他都还有点心存忌惮。 不行不行,再这么下去会坏事儿的:“傅寒洲,你冷静点,我先出去,你洗个澡冷静一下……” 这人怎么这么大只,推都推不动,跑也跑不掉,啊啊啊啊啊啊。 傅寒洲呼吸越来越重,灼热的气息喷洒至耳边,惹的祁愿也浑身燥热。 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了,只要傅寒洲悄悄勾引,他的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做出反应。 这该死的逆天设定啊!!! 傅寒洲跟没听见他说话似的,一把把他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alpha的信息素跟不要钱似的铺满整个房间,祁愿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感觉怎么跟敏感期一样。 天杀的,傅寒洲不会把他敏感期勾出来了吧。 “不行,傅寒洲,绝对不行……” 身上的人压了下来,把他摁在床上动弹不得,傅寒洲平时淡漠凌冽的眸子仿佛淬了火,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愿愿,好漂亮。” 傅寒洲手指轻抚他的脸颊,眼底一片痴迷。 他也只有在这种不清醒的时候,说话才会这么直白。 这样的傅寒洲,和平时差了好多。 祁愿松开攥着床单的手指,转而攀上他的脖子:“那你喜欢吗?” 傅寒洲犹豫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差点晃瞎了祁愿的眼。 “喜欢,好喜欢。” alpha跟个大狗狗似的,一头扎进他怀里,蹭了又蹭。 祁愿脸颊发烫,只觉得真尼玛可爱。 其他alpha易感期也是这样吗?怎么感觉跟吃错药了一样。 傅寒洲在他身上又亲又啃,明明房间里开了空调,还是莫名的燥热。 “唔……”傅寒洲捧着他的脸,精准捕捉到他的唇。 傅寒洲人是强势的,但吻是温柔的。 他明明没什么技巧,却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祁愿给予回应。 黏腻湿热的吻持续了很久,祁愿从刚开始尚存理智,到后来脑子离家出走,被亲的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才猛然惊醒,挣扎着逃离了傅寒洲的束缚。 待喘过气,祁愿才发现他们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了。 原来电视剧里说的都是真的,接吻的时候衣服真的会不翼而飞。 傅寒洲不解的看着他,低头一下下轻啄他的脖颈,锁骨。 “怎么了?” 祁愿一巴掌拍到他胸肌上,和他拉开距离。 “傅寒洲,你故意的吧。” 第29章 完全标记 而且人在情动的时候难免会失态,他装出来的样子也会露出破绽。 傅寒洲没否认,笑着捏捏他的脸颊:“怎么这么聪明?” 祁愿一把拍掉他的手,这是另外的价钱。 “说吧,你骗我有什么目的?” 傅寒洲的睫毛很长,垂眸的时候刚好能遮下一片阴影,深邃又迷人。 他手指蹭蹭祁愿红肿的唇,声音沙哑:“没骗你,易感期是真的要到了。” 易感期和敏感期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是随便可以装出来的。 像是怕祁愿不信,他还故意顶了顶。 “你!耍流氓!”祁愿被他这一举动吓得抖了一下。 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恶劣,他合理怀疑这才是真正的傅寒洲。 “你不喜欢吗?”傅寒洲低头,在他耳垂上轻轻厮磨。 他的手又热又大,顺着祁愿的腰一路往上,像是在把玩一块儿爱不释手的美玉。 祁愿也是个男人,被喜欢的人这么撩拨,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他们是领了红本本的合法关系,就算发生点什么也是理所应当。 在傅寒洲玩味的目光中,祁愿双腿缠上他的腰,往下一拉就贴在了一起:“傅寒洲,我可不像你,敢做不敢当。” “我喜欢你,所以我要你的所有,你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傅寒洲不语,只是一味的盯着他看。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的爱能如此热烈。 祁愿抱着他的脑袋晃晃:“你看什么呢?” 傅寒洲侧过脸,在他掌心落下一个吻:“你的爱给谁都热烈,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耗着。” “因为你是傅寒洲啊。”喜欢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心动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感情就是这么神奇,很多时候只需要心跳漏掉一拍,那个空白的间隙就足够把一个人记在心里,刻在心底。 心就这么大,这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就够了。 祁愿指腹抚过傅寒洲的眉眼,把表面那层冰霜融化,留下独属于他的温度。 “不要再自我否定了,傅寒洲,我给你的所有的爱都是你应得的。” 字字句句落在傅寒洲心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滔天巨浪。 祁愿……祁愿……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的每一处感官,无一不在叫嚣着这个名字。 他想得到他,就现在。 诱导信息素瞬间爆发,试图填满祁愿的每一个毛孔。 alpha的占有欲在傅寒洲亲吻上祁愿后颈的时候达到顶峰,他又失控了。 “疼……” 祁愿对疼痛敏感,要是平时傅寒洲肯定就放过他了,但今天不一样。 后面还有更难受的。 上次没做完的事傅寒洲没打算再放过他,冲破束缚的那一刻,祁愿猛的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急促的喘了一口气。 好疼,好难受。 这是一种,灵魂都被占有的感觉。 祁愿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有这种体验。 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像是一把锋利的刻刀,借着温和柔韧的风,猝然楔入灵魂深处。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感受着刀尖剔开血肉,在最深处的脊髓上刻上傅寒洲的名字。 疼痛逐渐消失的那一刻,刀刃两面倒映的是彼此的面容。 祁愿双目失神,手指无力的抓着床单,收紧又松开。 傅寒洲吻掉他的眼泪,动作温柔了下来。 “愿愿,你是我的了。” 曾经迷雾混沌,暗无天日的心,如今遍布海棠,连荫成林,娇嫩柔软的花朵自此长盛不败,存于心间。 * 祁愿彻底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几乎是刚有动静,就有一个温热的小东西蹭了过来。 “喵呜~喵~” 祁愿浑身酸痛,眼睛都没睁开,就又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红糖,你先自己去玩儿……” 红糖咕噜咕噜的在他枕边趴下,果然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祁愿终于清醒了点。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了,原来是昨晚和傅寒洲干了些不可描述的事。 不仅如此,貌似他还被完全标记了。 脖子那一块儿摸着都有点疼,更别说摁了。 alpha都是属狗的吗,下嘴这么狠…… 祁愿忍着腰疼坐起来,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嗯??? 他不是在实验室吗,这是哪儿? 这是家里吗?可是这不是他的房间啊。 红糖伸了个懒腰,在他腿上咕噜咕噜的踩奶。 小臭猫胖的像四只筷子上面插了个冬瓜,踩在身上还挺疼。 祁愿好像知道这是哪了。 像是印证他的猜测一般,傅寒洲下一刻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他醒了,傅寒洲还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醒了?身上难受吗?” 高大健硕的alpha只是穿着寻常的家居服,也难掩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大概是活了三十多年终于开荤了,一看就心情很好,满面红光。 看的祁愿拳头硬了。 傅寒洲像是没看到他幽怨的目光,径直走上前,探上了他的额头。 确认没发烧才松了口气。 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落在祁愿眼里更不平衡了。 凭什么他这么难受,这人还好好的,这不公平!! 祁小少爷化悲愤为力量,一巴掌扇在他胸口。 昨晚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他现在这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 傅寒洲捉住他的手,在指尖落下一个吻。 简直腻歪的不行。 祁愿哼哼唧唧的被他摁着亲了一口,感觉到他还想继续,赶紧拒绝:“不行,疼。” 傅寒洲本来也没想真的继续,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端了碗蔬菜粥,吹凉了一勺一勺的喂他。 祁愿吃了两口,转头问他:“我们不是在实验室吗?怎么到你房间了?” “我抱你回来的。” 祁愿本来睡觉就沉,昨晚又真的累到了,连被人抱起来换了个地方都不知道。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那个人是傅寒洲,他们昨天有了完全标记,对彼此都是下意识的信任。 想到昨晚的事,祁愿耳尖发红,支支吾吾道:“我要回自己房间。” 这里都是傅寒洲的味道,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起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傅寒洲把吹凉的粥送到他嘴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 第30章 怎么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傅寒洲:“好啊,那以后我们就睡客房。” “?”谁要跟你一起啊。 祁愿把他的手推开,不喝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分房睡。” 即便是结婚了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再说了,两个人就算再合拍相处起来也难免会有分歧,还是分开的好。 距离产生美。 傅寒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认真的。 看他始终一脸坚定的样子,傅老板勾唇,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真可爱。 祁愿猝不及防被亲了,圆溜溜的杏眼猛的睁大,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傅寒洲:“你吃错药了?” 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感觉他跟换了个人似的。 尤其是这一脸宠溺的样子,好陌生。 傅寒洲从进房间开始,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晚上再说吧,身上还疼吗?” 提起这个祁愿就又来气了,扒拉着后颈给他看:“你是属狗的吗?下嘴这么重?不知道温柔一点啊,你看看都要咬成什么样子了!你说疼不疼!” 小omega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傅寒洲乖乖挨骂,同时还得主动认错:“是我不好,第一次没经验,以后不会了。” “你还想有以后?完全标记只能有一次,你还想找谁?” “谁也不找,有你就够了。”傅寒洲把人搂在怀里,低头亲吻他的后颈,那里现在还有着他的味道。 应该说,祁愿现在浑身上下都沁透了他的味道。 alpha一旦有了固定伴侣,都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就像是猛兽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在伴侣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以此来威慑劝退其他竞争者。 祁愿自己可能感觉不到,他的信息素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沉香味,外人只要稍稍靠近他就能知道,这是个有伴侣的omega。 傅寒洲拿着药膏,想给他上药。 即使他们已经什么都发生过了,祁愿也还是很不好意思。 “我自己也可以,你先出去吧……” 傅寒洲抓住他的手,笑的祁愿想打人:“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 不仅见过,还亲过。 祁愿:“……” 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太糙了。 最后,他还是一脸纠结的被摁在了床上,乖乖让傅寒洲上药。 昨晚闹的太久了,傅寒洲也没经验,不免没轻没重的,结束之后去洗澡的时候祁愿已经昏睡过去了,没看到自己身上有多惨烈。 他本来就白,身上吻痕压着吻痕,牙印叠着牙印。 都是傅寒洲失控时留下的痕迹。 看着自己杰作,他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 傅寒洲从小就是个极能隐忍的人,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对着一个omega失去理智。 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到了祁愿面前都成了浮云。 “嘶……你轻点……” 小omega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傅寒洲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勾起了欲望。 该死。 易感期还没过去,但祁愿根本经不住他这么折腾。 傅寒洲最后把他脖子上的印记涂完,收起了药盒:“好了,可以转过来了。” 动作温柔的给他盖上被子,傅寒洲没忍住低头在那张红润的唇上亲了一口:“继续睡吧。” 祁愿耳朵红红的,半张脸被被子遮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爱:“那你要干嘛?” 傅寒洲摸摸他的脑袋:“去处理工作,睡吧。” “哦……”那行吧。 一直等他睡着,傅寒洲才站起来离开,顺手把床头趴着的红糖也抱走了。 “喵呜!”红糖本来在枕头上趴的好好的,突然被拎起来,不满的用小爪子扒拉空气。 傅寒洲把它丢到沙发上,警告道:“不准上楼。” 它跟个小发动机似的,会吵到祁愿睡觉。 红糖:“……”so? 书房里,孟无带来了一个u盘:“老板,数据终端显示,钥匙最后出现的地方还在港城,数据库被打开过,不过他们可能发现了是假的,把里面的东西都销毁了。” 傅寒洲在看电脑上显示的地图,放到最大。 果然。 “过来看。” 孟无凑过去,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基地,不是陆家的吗?” “是。”傅寒洲缓缓靠在椅子上,指尖一下一下的轻叩桌面:“他说的都是真的……” “谁说的都是真的?说的什么?不是这怎么会是陆家呢?”孟无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傅寒洲关掉页面,把u盘扔进了水杯里:“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放心吧老板。” 孟无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在傅寒洲对面坐下:“老板,陆老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多,会不会是搞错了?” 傅寒洲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其中就包括陆家,就连陆贺川这个陆家大少爷都把傅寒洲当做竞争对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几乎没有人知道,傅寒洲最初其实是陆家老爷子扶持上来的。 即便是现在,他们在暗处也始终有些密切的生意往来。 “陆老先生这么看中您,怎么会窃取数据……” 药物研究进程傅寒洲都是定期让他备份给陆老爷子送过去的,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功夫偷? 这要是被傅寒洲发现了,肯定就不会再信任他了,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这陆老爷子也太多疑——”孟无嘴上叭叭的吐槽,突然,他好像猜到了什么,猛的瞪大了眼睛:“……老板,你给他的数据都是假的?” 傅寒洲勾唇:“也不全是假的。” 有真有假,才能更好混淆视听。 孟无震惊了。 从他跟着傅寒洲的时候,陆老爷子就已经在了,他一直以为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是真的对傅寒洲好…… 感情都是假的啊。 这也太会装了,而且一装就是这么多年,太可怕了。 “老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他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甚至他还觉得陆老爷子对傅寒洲好的有点过了头,他们俩每次见面都亲切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傅寒洲亲爹呢。 第31章 亲亲 孟无:“!!” 他是真的懵了。 “那,那你们。”都是装的啊。 俩人装了这么多年丝毫不露破绽,咋不去隔壁当影帝去呢。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孟无破大防了。 小孟一脸警惕哭唧唧的凑过去:“老板,你不会也不信我吧?你不会也防着我吧?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傅寒洲嫌弃的瞪他一眼:“你还没这个本事。” “……”好的,是我不配喽。 言归正传,孟无收起笑脸:“那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们把人抓了,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起了疑心,现在就要撕破脸吗?” 再怎么说生意上的往来不是假的,要是真的闹掰了,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傅寒洲把桌子上一份资料推给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照旧。” 他们是抓到了人,可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塞进来的。 只要他们装不知道,那边即便是怀疑,没有证据也无济于事,先看他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吧。 “把嘴闭严实了。” 孟无嘴唇抿成一条线,手指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傅寒洲发现他还没走,停下了敲键盘的手:“还有什么事吗。” 孟无单手撑着脑袋,笑的不怀好意:“老板,你和祁家小少爷……” 他嘿嘿一笑,傅寒洲眯了眯眼睛,抬手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精准的砸到了他脑壳上。 “疼疼疼。”孟无捂着脑袋嗷嗷叫。 傅寒洲半轻不重的看他一眼:“闲的没事干就去陈记买两盒核桃酥。” “哦……那我晚上要在这儿蹭饭。”孟无把资料揣进包里,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贱兮兮的挑眉:“老板,你身上的信息素太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信息素是海棠呢!” 在圆珠笔砸到他身上的前一秒,孟无一个闪身,迅速关门跑了。 * 祁愿这次没睡太久,醒来的时候才不到七点,外面天还亮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调温度开的刚刚好,不冷不热的。 尤其是傅寒洲的床上尽是他的味道,还有房间里满满的安抚信息素,对omega来说是最舒适的环境。 身上涂过药已经好很多了,傅寒洲不愧是专门制药的,效果就是好。 祁愿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滚了两圈,终于清醒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吃了一碗粥,这会儿肚子饿的有点扁扁的。 他洗漱了一下,顶着两缕翘起来的头发下了楼。 厨房里帮忙打下手的孟无听到动静探出个脑袋,刚要出去就被人摁住了。 傅寒洲给了他一个眼神,洗手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独留下孟无自己含泪剥虾。 “饿了吗?”傅寒洲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祁愿声音沙哑,点点脑袋:“好饿。” “先在这儿等着,桌子上有刚买回来的核桃酥,陈记的,我记得你喜欢吃。” 祁愿被他放到沙发上,看他拆开糕点,又倒了杯温水放到手边,事无巨细的伺候好一切,眼睛都挪不开了。 傅寒洲是突然打开了什么任督二脉吗。 “怎么了?” 祁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然后默默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早知道这样能让他开窍,当初就应该直接来强的。 祁小少爷只恨当初自己太手下留情了。 冲傅寒洲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傅寒洲一丝犹豫都没有,甚至还配合的半蹲了下去:“怎么了?” 祁愿扶着他的膝盖,凑近。 傅寒洲好香。 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傅寒洲一动都不带动的,安静的等着他下一个动作。 在他温柔的注视下,祁愿主动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小心翼翼的,带着少年人的青涩稚嫩。 傅寒洲呼吸骤然加重,在他准备离开时扶住了他的后颈:“就只有这样吗?” 祁愿听懂了他的暗示,抿了抿唇,又闭眼亲了上去,这次亲的是嘴。 昨天刚做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他还是有点害羞的。 平时打嘴炮调戏傅寒洲的话张口就来,可真到了真枪实弹的时候,他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简称又菜又爱玩儿。 空气逐渐升温,祁愿耳尖通红,在他唇上轻轻舔舐,有些不得章法。 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厨房门开了。 祁愿吓得猛的瞪大了眼睛,一头扎进了傅寒洲怀里当鹌鹑。 “那个……”孟无只是瞅了一眼,就赶紧把脑袋收了回去:“我剥完了,不会炒……” 傅寒洲:“……” 祁愿心里飞过无数个国粹,红着脸在傅寒洲腰上掐了一把:“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人在啊……” 天杀的,这可真是尴尬他爹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就孟无那贱兮兮的样子,指不定得嘲笑他多久呢! 傅寒洲安抚的揉揉他的头发:“先吃点东西垫垫,我去做饭。” 说着迅速亲了一口祁愿,怒气冲冲的去了厨房。 十秒钟后,孟无惨叫一声,从厨房里被丢了出来。 他捂着屁股,可怜巴巴的撅着嘴:“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祁愿耳朵还红红的,往旁边挪了挪:“核桃酥,吃吗?” 孟无:“这就是我去买的。” 祁愿:“……所以你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 俩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安静如鸡。 要是放以前,他俩凑一起能唠半天不带停的。 此时的祁愿:好尴尬,我还是吃东西吧。 此时的孟无:哎呦窝,这脖子上的印子,还有这浓郁的信息素味儿,看不出来啊,老板这么不当人。 “哎,商量个事儿呗?” 祁愿嚼吧着糕点,脸颊鼓鼓的看向他:“森么?” 孟无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以后有了孩子让我当干爹呗。” 祁愿:“……” 他不懂,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儿,怎么这么想当爹。 “不是我说,你这么喜欢孩子啊?” “喜欢啊,小孩子多可爱啊。” “……”哪里可爱了。 祁愿对孩子真的哒咩哒咩。 邪恶人类幼崽什么的,看别人养就行了,他真的没什么兴趣。 第32章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对我说过最真心的话 他拒绝了傅寒洲的挽留,回了自己房间。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他的小房间睡着舒服……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实在懒得睁眼,他就没出声。 床边塌陷,下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热……别抱我……” 耳边是男人低哑的诱哄:“睡吧,乖。” 你要是不来我早就睡着了,祁愿迷迷糊糊的想。 不过看在他身上香香的很好闻的份上,勉强原谅他了。 祁愿的搬到实验室住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迫结束了,不仅如此,傅寒洲还厚脸皮的每晚都蹭到他房间睡,赶都赶不走。 祁愿抗议过,但每次都失败了。 算了,随他去吧。 “大家快来!”助理在电脑面前解析数据,突然大喊道。 众人被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去。 祁愿来了快两个月,凭借过硬的实力,成功给自己争取到了应有的地位。 人体基因和药物匹配这方面,没几个人比他更厉害。 “这,小祁,这是成功了?” 祁愿翻着刚做出来的详细报表,也难掩激动:“再重新匹配一遍,确保无误的话,马上通知傅寒洲。” 如果真的没出错,那这个副作用的容错率,完全可以投入市扬供omega使用了。 最重要的是,傅景和有救了。 两个小时后,傅寒洲急匆匆的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他应该是刚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确定无误吗?” 祁愿把第三次校正的文件递给他:“绝对没错。” 傅寒洲接过文件的手都有些抖,翻开一看,负责人那块儿写着祁愿的名字。 “你不再检查一遍吗?” 傅寒洲摆摆手,把东西交给身后的孟无:“不用了,你看过就行,现在有注射原剂吗?” 祁愿让人把一个盒子拿了过来,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排药水:“这是不到两个疗程的用量,现在解决了副作用的大问题,生产起来很快。” “拿着东西,跟我走。” 祁愿又见过傅景和好几次,有时候没有傅寒洲跟着,他自己有空了也会去看看。 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傅寒洲的爸爸,另一方面,他也在时刻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 这个omega已经油尽灯枯,全靠傅寒洲保养得当,才能熬到现在。 祁愿看着一次比一次睡的久的美人,说不痛惜都是假的。 他们到疗养院的时候傅景和午睡还没醒,祁愿隔着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薄薄一片,安静的丝毫不见生气。 这么温柔的一个人,终于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在看什么。”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祁愿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去了外面。 傅寒洲把手里的一杯冰柠檬水递给他。 祁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问:“怎么样,傅爸的身体能用药吗?” “能,今晚就能开始了。”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傅景和的病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他这些年拼了命的往上爬,除了报仇,还有就是为了他。 眼看着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傅寒洲怎么会不急,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傅景和一直表现的很不在意,明明生病的是他,还要反过来安慰傅寒洲,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果他真的走了,傅寒洲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 他怎么舍得…… 父子两个对彼此的担忧都藏在心底,但又都心知肚明。 有些话说出来太伤感了,所以他们选择了避之不谈。 祁愿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哎,等傅爸好些了,安排两家父母吃个饭?” 他们还没办婚礼,甚至连个正经的订婚宴都没有,当初情况特殊,现在也该补回来了。 “都听你的。”傅寒洲揽着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 “谢谢。” 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此时用在他们之间,也是意义非凡。 祁愿踮着脚尖,仰着头也只能勉强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他在傅寒洲背上拍了拍,笑道:“傅先生,这可是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对我说过最真心的话了。” 想从他嘴里听一句真话都难,更别说真心话了。 下一秒,他的耳朵就被人咬了一口。 “你还真想把什么品种的狗都当一遍啊……” 天气太热了,傅寒洲稍稍松开他,在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捏了两下:“那记得给我拴条绳子。” 而且只能是名叫祁愿的绳子。 他现在在祁愿面前是真的毫不遮掩,alpha骨子里的恶劣和无耻暴露无遗。 幸好祁愿现在已经习惯了,要不然真的要被他给拿捏了。 “以后可不准不信我了,听到没?”之前利用他的事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计较,但是:“敢再怀疑我,不相信我,我就。” 祁愿恶狠狠的冲他挥挥拳头。 傅寒洲挑眉看着他,眉目含笑:“把我的脸打坏了,你以后看什么?” “……”脸皮厚的可以拿去修长城了。 有这么一瞬间,祁愿突然好怀念他高冷的样子。 “对了,这药孟无还不能用。”他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数据对比显示就基本符合了市扬药物标准,只是因为傅景和身体太差,才只能进一步完善。 alpha比omega信息素强太多,这药本就是利用调整激素以达到人体机能均衡,所以用在alpha身上,副作用要比用在omega身上强出数倍。 不过,解决了傅景和的病,也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孟无还小,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可以研制出更好的药出来。 走廊里就他们两个人,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到了观景窗边,金灿灿的光束打在祁愿脸上,给他整个人都都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他明明是个omega,却有如此魄力…… 傅寒洲眼睛被光晃得有些模糊,他伸出手,轻轻抚上了祁愿的脸颊。 软软的,好可爱。 第33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强迫的我 小omega的脸颊肉软乎乎的,轻轻在傅寒洲掌心蹭蹭,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泛着细腻的光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少年的爱恋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写在脸上,把自己的心摊开了给他看。 傅寒洲眼睫轻颤,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悸动。 有这么一瞬间,他好想,好想自己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alpha…… “老板!傅叔醒了!”走廊尽头,孟无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棒棒糖跑了过来。 一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等他们俩反应,就相当自觉的转过了身去。 祁愿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就站直了身体,和傅寒洲拉开了距离。 “那走吧,去看看傅爸爸。”说着他就往病房里走。 傅寒洲腿长,两步就追上了他,动作自然的牵住了他的手:“今晚恐怕不能回家了,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祁愿半个身子被他拢在怀里,笑的明媚张扬:“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买个蛋糕庆祝一下吧!” 傅寒洲还没说什么,孟无就赶紧举手赞同:“好哇好哇!我知道有一家甜品店好吃!我去买!” 大馋小子跟窜天炮似的,蹦跶走了。 傅寒洲看的直皱眉头,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 祁愿戳戳他的腰,没憋住笑:“你带出来的兵。” 傅寒洲:“……”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傅景和正在抽血,比傅寒洲还要冷白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这些年留下的针孔。 他真的很瘦,整个人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看到他们过来,傅景和眉目间染上了温柔的笑意:“来了?” “爸爸,感觉怎么样?”祁愿跟他不生分,坐在他旁边帮他摁住止血棉签。 傅景和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挺好的,辛苦你了。” 傅寒洲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药物研究的事,傅景和也从没过问过,一直都是傅寒洲怎么安排他就照做。 父子俩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及过最坏的结果。 但傅寒洲怎么会瞒的过傅景和,这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傅景和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野心和仇恨。 他不知道傅寒洲是怎么一个人血淋淋走过那段最艰难的路的,那些年他身体越来越不好,经常一睡就是好几天,清醒的时候都很少。 可每次醒来,傅寒洲都会毫发无伤的坐在他的床前,让他看到自己安然无恙。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这两年才彻底好了些,傅寒洲越来越忙,他当初花重金砸下了这个私人疗养院,各种药物不要钱似的往这里送,这才终于让他这个早该油尽灯枯的身体撑到了现在。 傅景和是个多精明的人啊,不然也不会养出傅寒洲。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叫祁愿的小朋友和自己儿子之间并不单纯,他们不说,他也不问。 只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看得出这两个人是有意的,私心里也希望傅寒洲争气些,不要弄丢了这么好的omega。 两个孩子都忙,傅景和从祁愿的谈吐中大概能猜到他是做什么的,只是一直到刚才,他才确定,原来自己这些日子用的药,有不少都是出自他的手。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拿自己和傅寒洲做交易,不值当。 傅景和的目光落在傅寒洲身上:“愿愿,我好像有本书忘在小花园的秋千上了,可以帮我个忙吗?” 他说话温声细语,根本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念头。 祁愿知道他们有话要说,站起身:“可以呀,我看外面月季开的正好,正好摘一些放在房间里。” 一直到他走远了,傅景和才稍微收起了温柔的模样,看向了自己儿子:“愿愿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傅寒洲给他倒了杯温水,姿态放松的坐到了床上:“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他为什么要拿自己跟你做交易?他才二十岁,干什么不是最好的年纪,为什么跟你结婚?” 他自己就是个omega,当然不希望祁愿这么小的年纪就被婚姻和标记束缚,从而丢失了本真。 而且他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就傅寒洲这个性格,哪个omega会喜欢这么冷冰冰的alpha。 傅寒洲被自己亲爹讨伐,不禁有些好笑。 他的名声是有多差啊,怎么个个都觉得是他强迫了祁愿。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强迫的我?” 傅景和沉默了很久没吭声。 傅寒洲:“……” 他真是被气笑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放心吧,我们感情很稳定,他没有遇到麻烦,我也真的没有强迫他。”以前可能是有点麻烦,但现在…… 麻烦本人都已经彻底倒戈了。 傅景和漂亮的不像真人的脸上闪过狐疑,显然对他的话持中立态度。 他接过傅寒洲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愿愿是哪家的孩子?” 他一直在疗养院不问世事,以前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不单纯,也没想多掺和他们的事。 现在他想让傅寒洲留住祁愿,既然他们是认真想过日子的,再不了解一下就不礼貌了。 提起这个,傅寒洲就有些神色淡淡了:“祁家的小儿子。” 傅景和精致的眉心微微蹙起:“哪个祁家?” “港城祁家。” 傅景和握着水杯的手一顿。 港城能排的上名号的祁家只有一个。 他的手在发抖,即使傅寒洲眼疾手快接过了杯子,水也还是撒出来了一些。 傅景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脸色愈加苍白:“他们和陆家……” 傅寒洲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掉手上的水痕:“关系不浅,但他们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傅景和的手指冰凉,被傅寒洲暖了很久才逐渐回温。 他眼尾泛红,哑声道:“愿愿是个好孩子,好好对人家,实验室很辛苦,你多体谅他。” 傅寒洲:“……难道我在公司就不辛苦吗。” 下一秒他就挨了刀子眼:“你比愿愿大了十一岁。”本来就是老牛吃嫩草了,再不珍惜了就太没良心了。 十一岁,这个数字确实有点残忍,傅寒洲第一次有了年龄危机。 第34章 要开学了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傅景和眼尾有些红,祁愿心照不宣的当做没看见。 “花开的这么好。” 傅景和伸手去接花瓶:“抱歉,是我记错了,秋千上的书好像中午就有人帮我拿回来了。” “没关系,拿回来了就好。”祁愿注意力在铺床的傅寒洲身上,不免有些惊奇:“需要帮忙吗?” 第一次见他铺床都要亲力亲为,他一直以为这父子两个都很矜持,不会表达爱意呢。 傅寒洲侧身挡住他想帮忙的手,让他去一旁陪傅景和去了:“不用,很快就好。” 那好吧,他说不用就不用吧。 祁愿凑到旁边和傅景和唠嗑去了。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温声细语的,聊天的时候很难让人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傍晚的风透过窗户拐了个弯,扑到祁愿脸上,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精致的眉眼。 傅寒洲拿了个孟无买的棒冰给他,顺手帮他把头发往上撩了一把:“饿了吗?” 祁愿被冰的龇牙咧嘴,好久才缓过来。 “有点,要去吃饭吗?” 他说饿了那现在就能吃。 傅景和现在在吊水,傅寒洲就让人在房间里摆了张桌子。 孟无把蛋糕送到以后打算功成身退了,被傅景和叫住了。 “这不合适吧。”他们一家三口,自己在这儿不太…… 傅景和含笑看着他:“吃饭而已,天这么热,别来回跑了。” 祁愿去把门关上,也附和道:“就是,小屁孩儿想的还挺多。” “!我不小了!” 他才十九岁,还真是这里年纪最小的。 傅寒洲摆好了碗筷,看了他一眼:“你平时蹭饭还少吗。” 孟无:“……”你做饭好吃,我能有什么办法。 最后,四个人坐在一起,把一个八寸的蛋糕消灭了大半。 傅景和不能吃太多甜食,尝了两口就没再继续了。 大多数时候都是孩子们在吃,他在看。 有祁愿和孟无在,气氛也相当活跃,逗的傅景和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愿愿快开学了吧?” 这个暑假一直待在实验室,忙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傅景和要是不说,他还真的差点忘了:“是哦,九月二十三,今天几号了?” 傅寒洲给他看了眼手机:“十九号。” 啊,这么快。 幸好在开学之前把傅景和的事解决了,要不然到了学校,来回跑就不方便了。 晚上傅景和用了药,很快就睡了过去。 祁愿和傅寒洲今晚就留在这里,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傅景和第一次用药,说不担心都是假的,都快凌晨了,俩人都还没睡着。 祁愿从傅寒洲怀里滚出来,又滚回去,就是睡不着。 腰上搭上一只手,摁住他:“别乱动。” 他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寡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开了荤,可经不起祁愿这么招惹。 “哎呀你硌到我了!” 祁愿往外咕蛹咕蛹,和他拉开距离。 他这不动不要紧,一动就真坏事了。 身后的人呼吸一重,下一秒他就被人拦腰抱住,跟翻咸鱼似的,翻了个面。 傅寒洲身上很热,落在他唇间的呼吸也有些发烫。 黏腻潮湿的吻从唇上一路往下,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祁愿后颈痒痒的,身体也蠢蠢欲动,像一株期待被人采撷的海棠花。 “行了行了。” 祁愿抓住傅寒洲解扣子的手:“以后再说,今天不合适。”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郁勾人,黑暗中,傅寒洲眼色深沉,眼底的欲望翻涌,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在祁愿脸颊上亲了一口,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去了洗手间。 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祁愿跟个小海豹似的拍拍脸颊,也开始闭眼冥想。 半个小时后,夫夫俩并排躺在床上,手拉手睡觉。 傅景和那边一直没有传来动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祁愿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傅寒洲。” “怎么了?” “我可能要提前回家了。” 黑暗中,傅寒洲睁开了眼睛。 祁愿转过身,面向他:“我爸后天生日,我得提前回去,在家呆两天又要开学了。” 到时候直接就从家里去学校好了,傅寒洲这儿离学校有些远,来回跑也不方便。 傅寒洲“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半晌才又说:“明天我送你回去,顺便买点礼物。” 他们当初订婚太草率了,那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和祁愿走到今天这一步,虽说两家都不缺钱,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补回来。 不能让祁愿跟着他受委屈。 祁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点晚了,都九点多了,床的另一边早就空了,房间里还有傅寒洲留下的安抚信息素。 洗漱了一下出门,疗养院里的医护们看见他就两眼放光。 “夫人,先生在里面呢。” “他就是傅先生的伴侣啊,看起来好小啊,跟个小娃娃似的。” “听说昨天送来的新药就是他做出来的!可厉害了!” “真的假的?他看起来应该还只是个学生吧……” “假的。”祁愿停下脚步,无奈的看着他们捂着嘴光明正大的八卦:“药不是我做出来的,我只是后来突破瓶颈的时候参与了而已,要尊重他人的科研成果哦~” 众人:“……” 傅景和的病房里,傅寒洲正在拿着一张报告看,旁边是两个医护人员在分析什么。 看见他过来,傅景和放下手中的书,招呼他:“愿愿醒了,饿了吗?” 祁愿坐到他旁边,乖乖的让他摸头发:“还好,但我想吃那个面包。” 他指着傅景和旁边桌子上的袋子,那是昨天孟无买蛋糕的时候顺带打包的小零食。 他这么毫不避讳的撒娇,惹的傅寒洲都抬头看了一眼。 没有人能拒绝性格开朗活泼,长的又漂亮可爱的孩子,尤其是祁愿那双圆圆的杏眼,亮晶晶的仿佛会说话,一笑起来就变成了泛着光的小月牙。 傅景和从来没带过这种类型的孩子,当即被萌了一脸,笑眯眯的把面包给他拆开送到了嘴边。 第35章 回家 傅景和身体底子太差,他们都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 心惊胆战了一个晚上,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 本来傅景和一睡过去就很难清醒,今天不仅没有昏睡,甚至精神还挺好。 这见效也太快了,如果中间不出意外,那要不了多久,他的病情就能控制住了。 中午他们一起吃了午饭,祁愿说了他要提前回家的事。 傅景和在听到他提自己父母的时候,表情僵硬了一瞬,被祁愿敏锐的察觉到了。 “爸爸,你怎么了?” 傅景和睫毛又密又长,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没事。” 他温柔的摸摸祁愿的脸颊:“之前病着,一直没见过你父母,替我向他们带一声抱歉,等身体好些,我再请他们聚一聚。”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从没想过会见到自己的孩子成家的那一天,也没做过这方面的准备。 他对祁愿是相当喜欢,这样简单明媚的人,相处起来会很轻松,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感情很好。 祁愿这么小的年纪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家庭,他们自然要回以更多的尊重。 “阿洲去送愿愿,路上注意安全。” 他们要走的时候,傅景和叫住了傅寒洲:“多带些礼物,替我问个好。” “放心。” 祁愿回家的时候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人,管家认出了他们的车要进去通知,也被他拦了下来。 “别别别,给他们一个惊喜。”祁愿让人把车上傅寒洲买的东西都拿下来,自己拉着傅寒洲往院里走。 管家一脸为难的样子,想拦又不敢拦:“小少爷,要不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为什么,祁愿疑惑的看着他:“嗯?咋啦,他们提前知道了我要回家,打算给我一个惊喜呢?” “不,不是……” 那不就得了,祁愿安抚的拍拍管家的肩膀,进了门。 客厅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三十多岁了不谈恋爱不成家,你是家里的长子,扛起家族的担子是你的责任你知道吗!” “我难道没有负责吗?我不是一直在接手家里的事吗?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 “你——简直不可理喻!” 里面吵的太激烈了,祁愿和傅寒洲站在门口都没被发现。 “你干什么!怎么能打孩子!”祁母本来在抹眼泪,看到祁父扬起的手,赶紧拦下来。 祁家大哥祁宴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也不反抗。 祁母恨铁不成钢的看看自己老公儿子,一甩手也不管了,坐到了沙发上垂泪。 这下父子俩也不吵了,也不骂了,一人坐到一边哄人去了。 祁妈妈拉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的劝:“儿子,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你养成这样,是我们给你的爱不够吗?还是我和你爸爸没有做好榜样,才让你对婚姻恐惧?” 她一直都是个温柔开朗的女人,因为自己的事哭成这样,祁宴显然也很愧疚。 他帮母亲擦掉眼泪,放软了声音:“妈,你们很好,但我不喜欢omega,更不能因为家族传承就毁掉一个omega的一生。” “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祁妈妈刚憋回去眼泪又下来了:“可是你是个alpha啊,就算不需要承担家族重任,也会因为不被认可的aa恋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所以我不结婚。”祁宴在父母的注视下再次强调:“不出意外的话,夏夏她们应该会领养孩子,小愿和傅寒洲也已经结婚了,以后有了孩子过继一个也不是不行,你们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娶omega的。” 夏夏是祁愿的二姐祁夏,在高中时期就有了交往对象,两个人因为都是omega,因此没少遭人议论,后来时间久了,那些声音才淡下去许多。 祁宴的态度强硬,眼看祁父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温,双方大战一触即发,祁愿赶紧用力咳嗽了一声,然后在玄关处探了个头。 “要不你们先吵?我晚会儿再回来?” 其他人:“……” 祁妈妈手忙脚乱的擦掉眼泪,祁宴和祁父对视一眼,也都缓和了脸色。 在座的都是久经商扬的人精,变脸比翻书还快。 “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祁父看着他和傅寒洲交握的手,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幸好,幸好还有一个是正常的。 祁妈妈许久不见孩子,温柔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祁愿眉头紧皱,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傅寒洲在这里看着呢,他们本来没有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的打算。 可祁愿哪壶不开提哪壶,祁妈妈也只能笑笑,嗔怒道:“臭小子,刚才都听到了还装。” 祁愿嘿嘿一笑,给大哥使了个眼色,一人扶着一边胳膊往屋里走。 “妈妈,其实大哥说的也没错,性取向这东西本来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如果真的因为想要孩子去欺骗一个无辜omega,这就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了,不是吗。”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祁愿晃晃她的手臂,继续说:“大哥现在不是还没喜欢的人嘛,现在医学领域这么发达,等以后有了,直接去试管一个就好啦。” 祁妈妈刚要张口说话,就被他再次打断,只见祁愿一脸严肃的纠正:“不对,应该试管两个,一人一个,这样才公平。” 话刚到嘴边的祁妈妈又把话咽了回去。 好有道理。 可是:“试管终究是试管……” 他们这种家庭,就算不联姻,也会选择门当户对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对生意上有所助力的,如果真让他找了个来路不明的alpha,那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 祁愿知道这种复杂的家庭拥有的太多,自然考量的也多,但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哎呀大哥这不是还没找嘛,以后真有喜欢的人了再说,不着急不着急哈。” 他这么一打岔,气氛缓和了不少。 傅寒洲让人把礼物拿到了库房,只留了两个放到了桌子上。 祁妈妈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祁愿:“?” 第36章 亲的很凶 这会儿知道他也在了,刚才进门就撒手的是谁。 傅寒洲把桌子上的礼盒打开,转移了话题:“愿愿还小,不急,今天回来的匆忙,也没做多少准备,不知道这些东西合不合您的心意。” 两个礼盒,高一些的那个是一套红宝首饰,色泽瑰丽,做工精细,尤其是项链,中间那颗宝石又大又亮,下面由碎钻镶成流苏,最底端坠了一圈打磨精致的小红宝石,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另一个则是一方棋盘,掐丝珐琅的围棋盒一看上去就观感十足,白玉质地的棋子更是色泽干净透润,让人看一眼就欲罢不能。 不得不说,傅寒洲是真有钱,也是真会投其所好。 祁妈妈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拿起戒指套上,尺寸也刚好合适。 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傅寒洲费心了。 祁父也不和儿子吵了,把玩着一颗棋子爱不释手,连连点头。 “是不错,这些日子忙的连轴转,也是很久没下过棋了。” 祁父笑眯眯的拿着棋盘摆上:“小傅啊,来跟我切磋几扬怎么样?” 傅寒洲:“我的荣幸。” 要说刚开始祁家对傅寒洲排斥,是因为他声名在外,让人不得不小心谨慎,那现在能和祁父其乐融融的下棋,就是全靠他自己努力,让人放下了戒心。 毕竟祁愿一直在实验室待着,根本没有当和事佬的机会。 傅寒洲陪着祁父下棋,祁愿就陪着妈妈和哥哥聊天。 祁夏和女朋友出去旅游了,因为行程问题,明天祁父的生日都回不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祁父主动留了傅寒洲:“明天正好是个机会,我知道你能力卓然,但人脉这东西总是不嫌少的,港城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还是能为友就不要为敌的好。” 傅寒洲不至于连真心还是假意都看不出来,就没推辞。 祁家几乎垄断了港城大半的医疗服务行业,这一行表面上看不张扬,但实际最不缺人脉。 祁父主动带他走动,这是把他当自己人看了。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因为傅寒洲第一次留宿,祁妈妈偷偷摸摸问祁愿:“你们晚上睡一起吗?” 祁愿正在沙发上打游戏,闻言差点被对面逮到破绽打死。 “什么意思?”他们……不该睡一起吗? 祁妈妈瘪瘪嘴,好吧,自家儿子身上都是傅寒洲信息素的味道,他们都完全标记了…… 可是她总觉得愿愿还小,还是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小宝宝。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祁愿悟了。 这是吃醋了吧。 在这个世界的观念里,omega是脆弱的,被动的,需要保护的,只要不是重a轻o的家庭,都会对omega偏宠一些。 “妈妈。”祁愿抱住她的手臂,脑袋倚在她的肩头:“我和傅寒洲感情好,你们不应该高兴吗?” 祁妈妈摸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也是,当初还担心你被欺负了,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多想了。” 不,你们没多想,他当初确实想把我丢到海里喂鱼。 祁愿默默吐槽。 “他那时候确实挺凶的,让人亲近不起来也很正常。” 祁妈妈一想起傅寒洲当时威胁他们的样子,就不禁秀眉紧锁:“话说回来,这孩子年纪还没你哥大,怎么就这么……” 心狠手辣,手段了得,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傅寒洲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但凡优柔寡断一点,就会被周围的豺狼虎兽扒皮抽骨,吃的渣都不剩。 祁愿穿过来这么久,站在结局再看如今的傅寒洲,只觉得心疼。 反派吗,算是吧。 但他很可恨吗,并没有。 抛去他给自己戴上的那层面具,傅寒洲也只是个爱养猫,喜欢做饭,嘴硬心软的普通人。 他也会在下班回家时去路口的蛋糕店买份甜品,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亲人,他甚至不是个难相处的老板,会纵容底下的人笑闹,心情好了还会给员工带薪休假…… 所以,好人和坏人的界限是什么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祁愿盘腿坐在沙发上,灯光在他眼睛里被揉的细碎,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妈妈,注释都是别人的解读,这本书到底好不好,我们应该自己去看,不是吗?” 人永远无法真正了解别人,除非穿上对方的鞋子,亲自走一遍他们的来时路。 可有些路,只是看着就已经开始难过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傅寒洲可以用如今的强大,多换一点幸福。 他神情无比认真,祁妈妈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真是长大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也没有吧。” 祁妈妈以为是怕他们对傅寒洲有偏见,安慰道:“放心,爸爸妈妈又不是傻子,小傅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能走到现在的位置,不轻易与人交好才是明智之举。” “时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祁愿目送她离开,也从沙发上爬起来,起身往楼上走。 路过书房的时候突然被拐角处的人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儿?” 傅寒洲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祁愿瞅了他一眼,又扭头看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刚才都听到了?” 傅寒洲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拉着他回了房间。 几乎是刚关上门,他就被摁着肩膀抵在了门上,紧接着就是暴风雨般的吻。 祁愿被他牢牢地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索取。 傅寒洲吻的很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鼻尖尽是熟悉的信息素味儿,勾的祁愿不自觉的的迎合上去,然后被吃的干干净净。 过了很久,傅寒洲才松开手,稍稍拉开了距离。 祁愿脑袋昏昏沉沉的,嘴唇又红又肿:“你发什么疯啊……” 亲的又凶又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傅寒洲捧着他的脸,低头碰碰他的鼻尖:“你怎么这么好。” 第37章 说我纯情老处男的那个? 好到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他们挨的极近,祁愿望进那双漆黑的眸子,这一次,他从里面看到了不一样的傅寒洲。 惶恐的,紧张的,脆弱的傅寒洲。 祁愿突然心里酸酸的。 他也捧住傅寒洲的脸,踮起脚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因为傅寒洲也很好呀。” 说一千道一万,结果这人还是不自信。 唉,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祁愿把自己挤进他怀里,脸颊蹭蹭他的胸肌,满足的喟叹:“怎么跟小孩一样,还要人一直哄着。” 傅寒洲收紧手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吻他的头发:“那你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离开你我上哪找这么好看的老婆去?” “……” 口出狂言的代价就是被人吃干抹净。 祁愿眼尾泛红,被掐着腰动弹不得的时候就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人这么记仇,他就不口嗨了! * 第二天他意料之中的起晚了。 因为今天还有事,傅寒洲昨晚手下留情,就只做了一次,但祁愿敏感期又快到了,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 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还是听到他的动静,才有阿姨从厨房出来:“小少爷,大家都去宴会厅了,夫人说您如果起了,就直接过去。” 差点忘了,今天祁父生日。 祁愿抬腿就往外面走,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问阿姨:“我穿成这样去合适吗?” 阿姨欲言又止,答案写在脸上。 祁父生日,来的人就算不多,肯定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他平时随意惯了,大家也都宠着他,但这不代表他分不清扬合。 祁愿又上楼,在衣帽间待了很久。 嗯,然后他打开了搜索软件,搜索豪门少爷宴会穿搭。 这真不怪他,因为他一个常年泡在实验室的社畜,真的不太懂穿搭。 最后挑来挑去,他换了一件白色休闲西装。 原主衣柜里的衣服都很精致,各种风格都有,祁愿之所以拿这个,是因为它看起来还算简单。 白色的宽松西装不算厚,v领开到锁骨往下的位置,右边是一个双层口袋,设计感很强,腰间还有一根装饰的绑带,随便一系都很好看。 他又在领口戴了个胸针,最后给自己抓了个头发,看起来随性又优雅。 有时候真不怪原主敢和纪容争陆贺川,他长的还真不比纪容差,只是两个人风格不太一样。 纪容美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性子清冷疏离,让人一眼惊艳。 祁愿则是精致感更强,相比之下更可爱一些,常年养尊处优被宠的没边,往人群里一站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小少爷。 现在他的眼里没有了从前的骄纵跋扈,反倒是柔和了许多,看起来更可爱了。 祁愿再一下楼,阿姨都多看了他几眼。 去宴会厅的路上,祁愿看到了外面停着的车,还真不少。 这得有十几辆吧,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宴会厅里,他一进去又有人迎了上来。 “祁愿!” 是周思意,他今天也来了。 “祁叔和爸爸他们在里面说话呢。”说着还冲祁愿挤挤眼睛:“你老公也在里面。” 祁愿:“……”他现在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昨晚傅寒洲磨着他,逼他叫了好多这个称呼。 现在提起来,他还能回忆起那种身体的悸动…… “管他们做什么,陪我去吃点东西,饿了。” 宴会厅里有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徘徊,祁愿不动声色的找了个位置,和周思意一起吃甜品。 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估计有不少都是冲着傅寒洲来的,这可是他第一次以祁家夫婿的身份出现,港城商圈的年轻一辈里,就他最有实力,虽然已经和祁愿结婚了有点可惜,但拉拢一番总是好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上流社会更甚,都说好东西不流通,人也是一样。 祁愿没和傅寒洲结婚之前,也有不少眼睛都在盯着他。 “哎?那不是陆贺川吗?”周思意假装不经意的戳戳祁愿。 祁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和陆贺川对视上。 说实话,不愧是男主,确实帅,往人群里一站就很突出。 但,祁愿的评价是,不如傅寒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不小心对视了一眼,陆贺川竟然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周围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们身上,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连祁愿都停下了手里的叉子,仰着脑袋看他有什么目的。 陆贺川皱着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掏出了手机。 祁愿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蛋糕都没咽下去就赶紧摆手:“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咱俩留消息方式不合适哈,而且我都结婚——” “放心吧,好好的,能吃能喝的。”陆贺川对着手机说话的声音温柔至极,祁愿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发给谁。 “……”所以,是来看他活没活着是吗。 陆贺川哼一声,完成任务了就要走,还不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撇清关系:“阿容让来看看你活没活着,真不知道他担哪门子的心。” 说完还不忘看了眼桌子上两个空盘子,哼一声走了。 祁愿:“。”你放屁,纪容这么温柔的人,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莫名其妙被嘲讽了,气的他又吃了一块儿蛋糕才解气。 傅寒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omega坐在角落里和人捂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俩人时不时的头对头笑出声,桌子上还有几个吃空的盘子。 他们聊的太投入,傅寒洲过来了都没发现。 还是祁愿感觉身边站了人,才转过脑袋看到了他。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傅寒洲在他们对面坐下,拿起祁愿没喝完的果汁喝了一口。 这个暧昧的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都成了他们夫夫恩爱的证据。 有些想来看笑话的,都瞪大了眼睛。 祁愿拉着周思意给他介绍:“我朋友,周思意。” 周思意是个omega,本来不应该和陌生alpha有太多接触,但傅寒洲和祁愿是夫夫,他又是祁愿的好友,两人礼貌的握了个手。 祁愿趴在周思意耳边问:“怎么样,没骗你吧?帅不帅?” 周思意疯狂点头,憋的脸颊通红。 这是真帅啊!一点都不比陆贺川差,甚至比陆贺川还多了几分alpha的味道! 祁愿得意的仰着小脸,得瑟的不行。 傅寒洲随意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手里晃着那杯果汁,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起来了,说我纯情老处男的那个吧。” 祁愿:“?” 周思意:“?” 两个omega心虚的对视一眼。 你老公这么记仇? 嗯…… 看着傅寒洲逐渐眯起的眼睛,祁愿赶紧站起来,拉着他跑路。 祁父的生日宴,祁愿不可能一点不应酬,傅寒洲一直陪在他旁边,用信息素把他包裹起来,不让任何alpha粘到他一片衣角。 “累了?”傅寒洲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 祁愿之前跟着老师参加过一些学术研讨会,应酬倒是不难,就是这些人说话八百个心眼子,心累。 他和傅寒洲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休息。 “你们平时的应酬都是这样的吗?”感觉人人都是面具侠,没意思。 傅寒洲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给他揉腰,闻言低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你还小,不适合这种扬合。” “谁小?我不小了好吗?” 好吧,他说不小就不小吧,傅寒洲怜爱的摸摸他的脑袋,也不反驳。 快中午的时候,外面一阵骚动,祁愿仰着脸看过去,发现本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都站了起来。 傅寒洲摁住他的手,没让他站起来。 祁愿不明所以:“怎么了?是谁来了?” 傅寒洲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敛了笑意,淡淡道:“陆家的现任家主,陆凛。” 第38章 主角来了 站在祁父对面的中年男人被人群包裹,即便是看不清脸,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可忽视的上位者威严。 祁愿想起来了,这是陆贺川的父亲,H国的军区总司令,很有份量的一个人物。 祁家和陆家是世交,平时因为要避嫌,很少有光明正大的往来,这次应该也是以祁父私交好友身份来参加的生日宴。 怪不得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原来都是为了他啊。 祁愿整理了衣服,和傅寒洲一起上前打招呼。 看清他长相的一瞬间,祁愿愣了愣。 有点眼熟? 陆凛的目光在傅寒洲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和蔼可亲的摸摸祁愿的头发,很是平易近人:“小愿还是这么招人喜欢,早知道会被人捷足先登,当初我怎么着也得先给贺川要个名分。” 祁父笑着看看自己儿子,谦虚道:“那哪行啊,贺川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再说了,我这儿婿也是个顶好的。” 说着他招呼傅寒洲:“寒洲啊,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陆凛上将,也是贺川的父亲,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叫陆叔。” 傅寒洲勾唇,目光落在陆凛身上,叫了一声:“陆,叔。” 不知道是不是祁愿的错觉,傅寒洲情绪不太对劲。 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他作为枕边人,他们之间还有完全标记,傅寒洲的情绪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祁愿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 总感觉他们好像认识,但看傅寒洲的样子,又不太像是有过交集。 他们这边寒暄了几句,祁父就和陆凛去了里面,同去的还有其他几个家主。 陆贺川留在了宴会厅,祁宴是祁家长子,负责招待这些二代们。 “祁愿,你现在后悔死了吧。” 祁愿本来在和周思意唠嗑,突然被叫了名字,一脸懵逼的看了过去。 是个长的挺好看的omega。 祁愿一时间没认出这是谁,小声问周思意:“这谁啊?” 周思意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你故意的?” 祁愿冤枉啊,他是真不记得了:“我还真不是故意的。” 周思意显然不信,但也还是告诉了他:“秦斓啊,你死对头啊。” 祁愿这一招真是够羞辱人的,秦斓脸都黑了。 周思意这么说,祁愿就想起来了,他穿过来以后过的太社畜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些事和人,没有提示他还真就差点忘了。 这个秦斓和原主不和,两个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祁愿喜欢陆贺川的事儿几乎人尽皆知,秦斓自知竞争不过,也不想看祁愿如愿,就处处针对他。 俩人从小吵到大,现在大概是看祁愿没能如愿,来嘲讽来了。 可惜,他这点攻击力在祁愿眼里跟挠痒痒似的。 “要不……你也坐下说?”祁愿指了指他们对面的空位置。 这个举动落在秦斓眼里,和挑衅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哼笑一声:“继续装吧你就,知道陆贺川干什么去了吗?他去接纪容了!” 祁愿:“哦,然后呢?” 秦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陆贺川去接纪容了!你听不懂吗?” “我听懂了啊,但他去接纪容关我什么事?”祁愿又往塞了一口蛋糕,用手撑着下巴说:“你的消息太落后了兄弟,我早就不喜欢陆贺川了,不仅如此,我老公叫傅寒洲,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比陆贺川好看多了。” 秦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从小就跟在陆贺川屁股后面,谁不知道他喜欢陆贺川,怎么可能突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难道真的要让纪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出身连他都不如的omega能进陆家的大门。 祁愿没看懂他什么意思,自己不喜欢陆贺川了他不应该高兴吗,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怎么现在这么气急败坏。 周思意在旁边看的比他明白,咬着吸管挤出两个字:“纪,容。” 祁愿悟了。 这是在嫉妒纪容啊。 那就更无厘头了,因为在他看来,是陆贺川配不上纪容。 “做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纪容长这么好看,又有能力,人也不错,能看上陆贺川是陆贺川的福气。”祁愿撇撇嘴,一脸无辜。 “你如果真的慕强的话,还不如直接喜欢纪容,但人家能不能看上你就不一定喽。”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他!他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种话! 秦斓气的脸颊通红,眼里含泪,差点当扬哭出来。 再看祁愿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狠狠瞪他一眼跑了。 周思意埋着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祁愿你太牛了,虾仁猪心啊!” 秦斓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被看不起的人看不上,估计肺都得气炸了。 “不过你说话也太直了,估计要被人记恨了。” 祁愿淡定的喝了口酒水:“戳他痛处不是我直,是我故意的。” 开玩笑,他当初看原著的时候就是纪容妈粉好吧,草根出身的美强惨,谁能忍得住不怜爱。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都没注意到身后拐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人。 “祁愿,祁愿。”周思意压低声音,用手肘疯狂提醒。 “怎么了,大惊小——” 话音未落,他们对面就稳稳当当坐了俩人。 祁愿:“?纪容?” 说曹操曹操到,这俩人不是纪容和陆贺川还能是谁? 纪容穿了一个简单的白衬衫,光是坐在这儿就已经足够吸人眼球了。 他是真帅,又帅又美,脸足够惊艳,气质却疏离内敛,像一棵挺拔的青竹。 再看看旁边的陆贺川……祁愿果断选择再看看纪容洗洗眼睛。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纪容看着他,勾唇笑了:“你们吵架之前。”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明明只是看着祁愿,就让他莫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第39章 只是利用而已 纪容刚起身,陆贺川就跟着站了起来。 祁愿眉梢轻挑,摇摇头:“你不许跟着。” 陆贺川:“凭什么?” 不凭什么,祁愿看看纪容,后者给了陆贺川一个眼神,他又乖乖坐了下来。 “阿容,他再欺负你怎么办?” 纪容:“他什么时候成功过。” 祁愿:“?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五分钟后,祁愿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小书房。 今天人都在宴会厅,家里很安静,祁愿给他倒了杯水,俩人面对面坐在书桌前。 “找我干什么。”纪容眉眼疏离,让人摸不透情绪。 祁愿:“纪容哥,先说好,我对你没有恶意,从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现在我真的弃暗从明了。” 以前是恶毒男配,现在是社畜小祁。 纪容抬眸,看了他很久才开口:“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当然!”祁愿抓住他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真心:“因为我已经醒悟了,从前对陆贺川只是执念,那次的事过后,我就想明白了,他有什么好的,一个alpha而已,傅寒洲比他好八百个来回都不带拐弯的。” 他说的太激动,纪容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那倒也不至于。”贺川还是很好的。 祁愿:“。”差点忘了,人家俩是一对。 反正不管怎么样,纪容相信他没有恶意就行。 “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些?” 祁愿瘪瘪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对啊,要是让陆贺川跟着过来,他肯定该嘲讽我了。” 陆贺川那张嘴可毒了,原著里他和纪容针锋相对的时候,舔一下自己的下嘴唇都能被自己毒死。 而且还很记仇。 祁愿突然觉得他和傅寒洲还挺像的,怪不得他们俩老是不对付。 纪容可太了解陆贺川了,他对祁愿的话表示深深的认同。 “如果只是道歉的话,就不用再说了。”纪容露出一个也温柔的笑:“除了上次的事,其他时候也没怪过你。” 他比祁愿大两岁,从前一直看他干一些幼稚且无聊的事,只觉得他小孩子心性。 也就上次他做的太过了,本来纪容是挺生气的,但祁愿临时反悔把他放走,后来又不止一次的道歉,他的气也消了。 甚至知道他和傅寒洲联姻,还担心一把。 说到傅寒洲,纪容表情又凝重了一些:“傅寒洲不是个善类,你怎么会和他扯到了一起?” “他人挺好的啊,纪容哥,他真的没有大家传的这么吓人。” 祁愿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安慰道:“要了解一个人不能只从别人口中听,还要自己用眼睛去看,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纪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和他绑定在一起,那他做的那些事你也会被波及……” 祁愿:“他做的什么事啊?” 傅寒洲干什么了?他怎么不知道? 虽然他平时不插手傅寒洲生意上的事,但好歹同床共枕这么久,也多少有了些了解,傅寒洲也没做什么……能让主角俩人对他视若仇敌的事啊。 难道傅寒洲有事瞒着他? 纪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情,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傻。” “伯父也没调查过吗?傅寒洲在研制的药?” 听到这句话,祁愿身体猛的僵住了。 他们怎么知道傅寒洲在做那些东西?实验项目一直都是保密的,纪容怎么会知道? 不,不止纪容,肯定还有陆贺川,甚至是——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祁愿思绪飞速运转,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 傅寒洲之前利用过他抓实验室的内奸。 所以,张声是陆家安排的人。 陆家和傅寒洲怎么会有牵扯,难道是陆老爷子发现了傅寒洲秘密进行的实验,误会他有不好的企图? 那傅寒洲呢,他知道这些吗。 一想到傅寒洲原书的结局,祁愿紧紧攥起手指,有些慌了。 纪容看他一直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祁愿摇摇头,面上什么都不显:“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不跟你们客气。” 他们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陆贺川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上,一看到纪容就赶紧跑了过来。 “阿容。”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愿把纪容怎么了呢。 “啧啧,看你没出息的样子。”祁愿才不想吃他们的狗粮,眼不见心为静,转身就要走。 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了回来,他这话是对陆贺川说的:“纪容这人面冷心热,每次你们吵架斗嘴他面上不显,其实心里都可委屈了,你一个alpha,对你的omega好点。” 纪容都没来得及阻止,祁愿小嘴叭叭的就说一大通。 最后还嫌不够,压低了声音:“其实你每次和他亲近他都很喜欢,就是太傲娇了,不好意思明说,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做好你的粘人忠犬护花使者,懂?” 纪容:“祁愿!” 他耳尖通红,精致的眉心蹙起,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祁愿拔腿就跑,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宴会厅里的人这会儿都累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吃东西,祁愿转了一圈,没看到傅寒洲。 “人呢?”难道在楼上? 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祁愿去了楼上书房,还没走近就听到有人在阳台说话。 是陆凛和傅寒洲。 “祁家很宠爱这个小儿子,再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做事也有点分寸。” “我知道,等时机到了,我会把他安然无恙的送回家。” “唉,这孩子可是真心对你,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呵,一个小孩子而已,被利用了还傻子一样往我身边凑……祁家留着还有用,再等等……” 他们的声音还在继续,祁愿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脑子闷闷的透不过气,像是被汹涌的浪潮迎面扑倒,冰冷咸腥的海水一瞬间灌入鼻腔,呛的他心脏止不住的刺痛。 耳朵短暂的嗡鸣过后,是理智回笼的无助与迷茫。 祁愿手指攥着胸口的衣服,那里的心脏在狂跳,无数画面在程序崩塌后翻涌而上。 傅寒洲怎么会和陆老爷子认识,既然认识,那刚才为什么要装成陌生人。 他在傅寒洲身边这么久了,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异常。 甚至,被人当傻子了都不知道。 祁愿身体都在发抖,鼻子酸的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拳。 傅寒洲,我好像真的有点不认识你了。 第40章 决裂 孟无一上楼就看到他靠在墙上,脸色很难看,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 这里的动静成功惊动了阳台谈话的两个人,傅寒洲和陆老爷子相继走出来,神色各异。 孟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去扶着祁愿站稳,又看到傅寒洲在这里,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 祁愿闭眼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别这么狼狈。 他认真的看着傅寒洲的眼睛,生怕自己又被骗了:“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 这是他最后一次给傅寒洲机会。 四目相对,傅寒洲抱着手臂,一派淡然,仿佛一个小时前和祁愿待在一起的不是他:“你觉得呢。” 那就是了,默认即肯定。 祁愿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傅寒洲。 原来他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也是真的……在利用自己。 可是。 祁愿还是不死心:“所以之前那些,都是装的吗。” 他很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可傅寒洲并没打算给他。 “孟无,送他先回去吧。” “哦哦,好。”孟无从过来到现在都一脸懵逼,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小事。 祁愿躲开他的手,最后看了一眼傅寒洲:“不用劳烦了,都别跟着我。” 话是对孟无说的,也是对傅寒洲说的。 目送祁愿离开,孟无低着头,正好看到傅寒洲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 旁边的陆老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看祁愿走远了,才拍拍傅寒洲的肩膀:“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 祁愿说是不让跟着,孟无怕他出事,还是跟了过去。 傅寒洲没有阻止,那就是默许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气成这样?” 他还是第一次见祁愿被气哭,小omega眼睛红红的,虽然没有眼泪,但看着比有眼泪还可怜。 祁愿不说话,从偏门直接出去,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才彻底垮了身体。 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把孟无吓了一跳。 这里没有其他人,也不用担心别人误会,他就直接拿了纸巾胡乱的给祁愿擦眼泪。 他嘴碎,一直问怎么了怎么了,最后把祁愿问烦了,刚被眼泪浸湿的纸团“啪叽”甩到他身上。 “闭嘴!” 小孟:“喔……” 老板和老板娘吵架,哪个都骂不得,小孟心里苦。 祁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话都说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他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抱歉啊,不是故意凶你的。” 他就是不明白,傅寒洲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一想到刚才傅寒洲那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祁愿就恨不得冲上去问问他,难道这么久以来,那些都是假的吗。 不熟的话为什么要带他见家人,不熟的话为什么要和他完全标记,不熟的话为什么…… 是了,不见傅景和,他就不会心软答应帮忙做药物实验,不完全标记,他就没办法完全掌控自己。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其实都是他给傅寒洲找的借口罢了。 从始至终都是他自作多情,傅寒洲只是没拒绝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想开了反而不这么难过了。 祁愿擦擦眼泪,转过头问孟无:“我的眼睛肿吗。” “……你觉得呢。”刚才哭成那样,不肿才怪。 尤其是他眼睛还大,就更明显了。 “好吧。”那就只能先在这里待一会儿了。 孟无被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顿时头皮发麻:“怎……怎么了?” 祁愿瘪瘪嘴,可怜巴巴的摸摸肚子:“我饿了。” “你还没吃饭啊?” “嗯呢。”就只吃了三盘蛋糕,三份甜品,两杯饮料和一点水果。 孟无受不了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怎么说他也是个alpha,对omega有天生的保护欲:“等着,我去给你拿。” “谢谢小孟,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比傅寒洲好多了。”祁愿说起傅寒洲就来气,“啪”一声拍到桌子上,目光凶狠:“怪不得小说里反派都姓傅,老傅家指定是有点说法在身上的。” 孟无:“……” “给我来点肉,别太素了,谢谢你大好人。” 孟无摆摆手,出去了。 宴会厅后面的走廊里,傅寒洲手里拿着一支烟,眸色晦暗的看着一个方向。 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老板,人没事。”孟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一份外卖。 傅寒洲“嗯”了一声,还是没动,脸色在朦胧的烟圈里显得格外阴沉。 孟无犹豫再犹豫,还是把嘴边的话说了出来:“他刚才哭了很久,眼都肿了……” 傅寒洲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过身,用力把烟摁在墙上掐灭:“我等会儿要出国一趟,你留在这里,别让陆凛接近他。” “好。”孟无向来对他言听计从。 只是:“真的不和他解释一下吗?” “……”傅寒洲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看了很久:“陆凛要有新动作了,这个节骨眼上,离我远一点更安全。” 陆凛今天那番话何尝不是在警告他。 傅寒洲成长的太快了,快到让陆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彼此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一旦傅寒洲脱离掌控,那些藏在阴暗处的肮脏事暴露在阳光下,对陆家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 本来想拉拢的祁家突然被傅寒洲截胡,陆凛怎么可能不生气,所以他提前暴露了张声,就是为了让傅寒洲知道,他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圈养的小狼一天比一天强壮,甚至试图咬断锁链逃走,陆凛怎么可能会任由这个大威胁好好的离开。 所以他要让小狼知道,外面很危险,就算他执意要走,也会被敲碎狼牙,打断骨头,直到他变得不再有威胁。 可傅寒洲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如果真的有被敲碎牙齿压断骨的那一天,他会选择和陆凛同归于尽。 狼王交替不可能不见血,傅寒洲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危险,所以如果可以,他宁愿祁愿恨自己。 只要血溅不到他的祁愿身上,他就能安心的报仇了。 第41章 我也是人,我会失望 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吃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孟无去买饭的时候还带了一袋冰贴,祁愿这会儿眼睛已经好多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异常。 他瘫坐在椅子上,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你去见傅寒洲了?” 孟无:“啊?没有哇。” “放屁。”祁愿没好气的抬抬下巴:“这家饭是我在家经常点的。” 离得这么远,如果不是傅寒洲特意嘱咐,他怎么可能这么精准的买到这一家。 谎言被拆穿了,孟无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你……还生老板的气吗?” 祁愿冷哼一声:“他让你问的?” “那倒不是。” 呵呵,不愧是和傅寒洲一条心的,真是为了他操碎了心。 祁愿不想回答他,起身往外走:“我也是有底线的,凡事都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是我先喜欢的他,所以我多付出一些是应该的,但是。” 祁愿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也是人,也会失望。” 宴会这个点已经要要散了,众人在门口寒暄,傅寒洲也在。 祁愿和孟无正好撞上出来的一行人。 “愿愿,刚才一直都没见你人影,来跟几位叔叔打个招呼。” 祁愿扬起笑脸,乖巧的打了招呼。 陆老爷子看上去是真挺喜欢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时候总是往我家跑,怎么长大了反而生疏了?你江叔叔也好久没见你了,有空去家里玩儿。” 祁愿看了眼黑脸的陆贺川,还有面无表情的纪容。 这是把他当枪使了啊,明知道陆贺川和纪容都在,还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心里把陆老爷子骂了八百遍,表面还是得维持乖巧懂事的人设:“放心吧陆叔叔,有空了我一定带着傅寒洲去给江叔叔看看。” 祁愿说着,还假装害羞的往傅寒洲身边靠了靠,后者伸出手,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腰上。 这一举动被众人看在眼里,纷纷打趣小年轻感情就是好,黏黏糊糊的谁也离不开谁。 只有陆老爷子和善的表象下,眼里闪过一瞬凌冽的光。 傅寒洲把祁愿揽在怀里,用信息素把他包裹起来,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祁愿才不动声色的和他拉开距离。 怀里一下子空了,傅寒洲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不适应,愣了两秒才收回了手。 “我累了,傅先生自便吧。”今天端了一天架子,脖子也疼腰也疼。 祁愿抬腿往外走,傅寒洲也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有说话。 客厅里,祁妈妈应该也是刚回来,正坐在沙发上和孟无聊天。 孟无嘴甜,长的跟个小孩儿似的,特别招人喜欢,祁妈妈被他哄的止不住的笑。 看到祁愿他们回来,才止住了话头。 “哎呦这是怎么了?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祁妈妈心疼的摸摸儿子的脸,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吵架了?” 祁愿:“……没有。” 祁妈妈显然是不信的,她看看傅寒洲,又看看儿子,俩人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一个什么都不显的时候最能说明有问题。 先不说她比他们多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从小生活在上流圈子,跟那些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也不可能被他们糊弄过去。 祁愿知道瞒不过她,但感情这事儿不是旁人可以插手的,只能安慰她:“哎呀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嗷。” 说着给傅寒洲使了个眼色,后者接收到信号,也夫唱夫随:“一点小矛盾,待会儿让愿愿揍我一顿就好了。” 祁愿:“?”风评被害。 “谁要揍你了?你不要污蔑我!”这简直是倒打一耙! 傅寒洲抓住他拍上来的巴掌,牵在手里:“是我言语不当,抱歉。” 他们俩一唱一和,祁妈妈终于放心了。 吵架不算什么,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怕的就是明明有了矛盾,却拒绝沟通。 “行了行了,要吵回房间吵。”祁妈妈打了个哈欠,挥挥手上楼了:“累了一天了,你们自己闹去吧。” 谁要跟他闹,祁愿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傅寒洲。 门口,祁父和祁宴也回来了。 “怎么了?刚回来就听到你们嚷嚷。” 祁愿和傅寒洲异口同声:“没什么。” 祁父:“?”不对劲。 “吵架了?” 祁愿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祁父被小儿子逗笑了:“行,我不问了。” 孩子还小,闹个脾气也正常,现在结婚了,让傅寒洲哄去吧。 祁宴和傅寒洲一样,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今天几乎是全程跟在祁父后面应酬,明显比祁愿他们累多了。 他一向是个克己复礼的人,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只是松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透透气。 “祁少喝吗?”孟无不想参与那边的战争,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他惹不起的,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沙发上默默吃东西。 祁宴刚才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顺着水杯看过去,伸出去的手顿了一瞬。 孟无不知道他怎么了,又把水杯往前递了递:“阿姨刚让人准备的,没人碰过。” 祁宴敛下眼底的异样,绅士的接过水杯道谢。 “你是愿愿的朋友?”祁愿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不多,基本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他也都多少见过。 这个omega倒是很陌生,应该是祁愿新交的朋友。 孟无在啃一个小香梨,闻言点点头:“算是吧。”他和祁愿一起搓过这么多顿饭,应该能算是朋友。 祁宴了然,没再问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孟无又说:“但严格来说,他是我老板娘。” 祁宴:“?你是傅寒洲的人?” 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傅寒洲极为亲近的人,他怎么能把一个omega带在自己身边,祁愿不知道吗? 孟无只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omega,我是alpha。” 他已经不知道被认错过多少次了,解释起来极为顺口。 祁宴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转而表达了歉意:“抱歉,是我误会了。” alpha吗,那更好了。 第42章 强制爱 穿好衣服出来,发现床边坐了个人。 祁愿没理他,自顾自的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到吹风机被一只大手夺走—— “出去。”祁愿冷着脸。 傅寒洲跟没听到似的,冷冽的眉眼放松了些许,扶住他的腰:“别动。” 吹风机嗡嗡的响,男人温热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动作温柔缓慢。 热风把洗发水的香味蒸的异常浓郁,盖住了鼻尖那抹清冷的海棠香。 祁愿的头发又软又蓬松,手感极好,傅寒洲眷恋的不想收手。 可指尖的湿意已经所剩无几,他总归是要离开的。 祁愿感觉到后颈一阵柔软的触感,身体一僵,然后迅速做出反应:“傅寒洲你放开我!” 腰上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束缚着,让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傅寒洲!” “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别碰我!” 他挣扎的一身薄汗,傅寒洲就是不松手,甚至还越抱越紧。 祁愿累的直喘气,索性也不动了。 脖颈间被人蹭了又蹭,傅寒洲像是一只没有安全的狼,自愿卸下獠牙,露出柔软的腹部邀人赏玩。 如果不是还记得今天阳台上他说的话,祁愿还真的以为他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 “抱够了吗。”祁愿语气冷淡至极,对他的示好一丝动摇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态度有些意外,傅寒洲竟然笑了。 他松开手臂,看祁愿想走,又把人拉了回来。 “就这么讨厌我吗?” “难道我不该讨厌你吗?”祁愿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平静的和他对视,眼底的爱意荡然无存。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自作多情,我以为这么久了,应该多少对你有些了解了,可事实证明,并没有。” 祁愿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笑着说:“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不用想方设法的对我隐瞒什么了,开心吗?”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傅寒洲的苦衷,人都是有脾气的,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外推,再往上凑就是自轻自贱了。 况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傅寒洲究竟还对他隐瞒了多少东西。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能一边装出真心,一边作出假意,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或许,那些不止一次被他轻易说出口的利用,才是真的吧。 都无所谓了。 祁愿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们离婚吧。” 傅寒洲总是说等事情结束就和自己划清界限,可事到如今,祁愿想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被人利用完再丢掉,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傅寒洲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双常年淡漠的眸子瞬间睁大。 温润醇厚的沉香信息素本来还只是丝丝缕缕的缠在祁愿身上,现在却疯狂暴动,勾的祁愿也有点不太舒服。 傅寒洲手指攥的发白,努力压下即将失控的理智。 “离婚……” 他想离婚。 祁愿看他脸色很不对劲,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转身想跑,结果刚迈出去两步,就被人强行拽进了怀里。 凶狠的吻落下,似乎要把他拆之入腹才算满意,alpha的信息素浓郁的令人头脑发昏,在两人完全标记的情况下,他几乎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傅寒洲把人抵在墙上,一只手垫在他脑后,一只手箍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alpha的劣根性在此刻暴露无遗,他们天生保留了一部分兽性,对配偶和领地有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即便是经过文明社会的驯化,也没能磨灭掉这一部分天性。 祁愿的反抗无疑是在激发他的征服欲,傅寒洲眼眸通红,一时间忽视了祁愿的意愿,想把人强行占有。 “啪——”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祁愿用了十成十的力,傅寒洲猝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偏着头愣了很久。 他本来就遗传了傅景和的肤色,冷白不见血色,这一巴掌下去,没几秒就红了一片。 傅寒洲眼睫轻颤,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脸颊。 第一次被人这么打,他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不,应该说是,只要是祁愿,他就不排斥。 他颓然的低下头,看着身下眼睛通红的omega,一言不发的帮他一颗颗系上睡衣扣子。 少年白皙的胸口被他刚才啃出了不少红痕。还有脖子上,手臂内侧…… “抱歉。”傅寒洲用指腹擦掉他眼角的泪痕,最后在眉心落下一个吻。 祁愿胸口起伏不定,说话还带着鼻音:“傅寒洲,别逼我更讨厌你。” “……讨厌我吧,没关系。” 傅寒洲温柔的一遍遍描摹着他的轮廓,像是要把他在心底留下烙印。 等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半个月后,离婚协议会让孟无送到你手里。” “怎么,你是没脸跟我当面离婚吗。” 祁愿凶狠的样子落在傅寒洲眼里,让他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颊:“你还小,别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记得好好吃饭,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傅寒洲扯了扯嘴角,说:“以后有空了,去陪陪老傅。” 祁愿没理他,抱着腿缩在墙角,也不知道傅寒洲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天都黑透了,房间的门被人敲了又敲。 “我去,你,你这是怎么了。”孟无被站在门边的他吓了一跳。 这,这脖子上,还有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下午傅寒洲走的时候也是,脸上这么大一个巴掌印,他都惊呆了。 但凡换个人,这会儿可能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祁愿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孟无:“老板说让我跟着你,走之前特地让祁叔给我腾了间客房。” “?你不去跟着他,跟着我干什么?” “老板去出差了,带的张秘,我只会打架跑腿,不懂生意啊。” 祁愿扶着门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第43章 分别 祁愿刚才饭都没吃几口,这会儿坐在沙发上,不笑也不说话。 祁父祁母知道他和傅寒洲吵架了,但祁愿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就没再管了。 也就孟无现在借住在祁愿家里,看他这样实在是担心。 他还偷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傅寒洲,但对方一个字都没回。 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以前出差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联系不上都是常事。 现在最关键的是祁愿,他表面看着平静,但其实这种状态才最不对劲。 孟无从口袋里摸了一颗大白兔,递给他:“喏。” 祁愿终于有反应了,他接过糖,拨开塞到了嘴里:“哪来的?” “你哥给的。” 哦。 等等。 祁愿反应过来,面露疑惑:“我哪个哥?” 孟无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你不就一个哥?” “……”更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都疯了吗,这剧情不对劲啊,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祁愿脑瓜子嗡嗡的疼。 孟无看他这样,以为他还在担心傅寒洲:“老板比你想象中的厉害,你安心啦,倒是今天下午,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吵架?” “谁担心他了?我疯了吗担心他?你怎么什么都问,实在闲的没事给我煮包螺狮粉。” 小受气包孟无:“……”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十五分钟后,俩人一人一碗螺蛳粉,坐在客厅里抱着碗吸溜。 祁宴从书房里出来,闻到味道狠狠皱了皱眉头:“怎么不去餐厅里吃?” 祁愿白色的睡衣上沾了好几个油星,闻言冲他哥发起了美食邀请:“坐地上吃着舒服,哥你也来点?” 祁宴:“……” 他比傅寒洲还大两岁,怎么可能陪着他们胡闹。 下一秒,孟无:“我刚煮好,厨房里还有。” 两分钟后,三个人在祁父价值不菲的小叶紫檀茶几前排排坐。 祁宴虽然平时总是板着脸,但他的长相并不是很冷硬,祁家兄妹三个面部线条都偏向柔和,随了祁妈妈。 这会儿和祁愿他们俩一起坐在地上吃螺蛳粉,但是把他衬得整个人都随和了很多,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玉面郎君一样。 祁愿目光在孟无他们俩之间打量,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孟无性格大大咧咧的,跟着傅寒洲办事的时候虽然也挺靠谱的,但在感情上就迟钝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体被改造过,没有信息素的原因。 他哥这种没什么情根的人,看孟无的时候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似乎是感受到了祁愿灼热的视线,祁宴转过头,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只不过祁愿是发现了大八卦的笑,而祁宴则是被发现了心思,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笑。 “孟无,咱能有点吃相吗?”祁愿抽了张纸,递给他。 孟无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很不服气:“你自己都没有,要求我干嘛。” “那不一样,我已经结婚了,不需要注意形象了。” 孟无:“我又不结婚不谈恋爱,也不需要注意形象啊。” 他还能活几年都还不一定呢,当然要让自己活得开心点。 一直没说话的祁宴不经意的问:“小孟没谈恋爱吗?” “没有啊。”孟无放下空碗,擦擦嘴巴:“我连信息素都没有,哪个omega会喜欢一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alpha。” 祁愿给了他哥一个眼神,懒洋洋的拍拍孟无的肩:“也不一定非得是omega,alpha也行啊。” “……我性取向很正常。” 旁边的祁宴“啪”的放下筷子,端起碗起身去了厨房。 留下原地笑的不行的祁愿,还有一头雾水的孟无。 “他怎么了?” “唔,大概是吃饱了吧。”气饱了。 * 开学那天是孟无送的他,也不知道傅寒洲和他说了什么,这孩子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赶都赶不走。 祁愿开学了,他就直接来充当司机和饭搭子了。 “我不住宿舍,等开完班会回公寓了给你收拾一间客房。” 孟无当然没问题,他哪都能住。 只是:“你一个omega,和alpha同住?你老公能同意?”周思意问。 祁愿捏着孟无的下巴:“你看他像个alpha吗?” 就这张娃娃脸,笑起来比他都像omega。 也就孟无身高比他高点,身上肌肉比他多点。 周思意不敢苟同,但孟无长的确实不错,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他悄摸摸问祁愿:“孟无有对象了吗?” “……半个算吗?” 班会结束后祁愿被叫到办公室,教导老师狠狠夸了他一通。 上学期末他的成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年级吊车尾直飚年级第一,惊呆了所有人。 为什么没有人怀疑他作弊呢,当然是因为他的监考老师是纪容。 他们俩水火不容的关系全校皆知,祁愿不可能在纪容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被发现。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从前真的在隐藏实力。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对着他夸了足足两个小时,祁愿笑的脸都僵了。 孟无帮他拎着书包,和他一起在路上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唉,没想到在校园这种纯净的地方,也需要应酬。” “要不花点钱给你也塞进来,接受一下知识的熏陶?” 孟无赶紧拒绝:“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还是别出发了。” 祁愿:“呵呵。”就出发,不仅要出发,还要带着他刚泡的奶咖。 “我们现在去哪?” 这个天,外面还是有点热,祁愿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白T也被汗水浸的黏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唔,得回去拿点换洗衣服。 原主的衣服太潮了,他怕得风湿,穿过来以后衣服什么的都是他又重新买的,现在都在他和傅寒洲的家里。 “回家。” 孟无没反应过来:“啊?哪个家?” “……你说呢。” “哦哦。”能让他这么咬牙切齿的,还能有哪个家。 提起这个,孟无没忍住多看了祁愿两眼。 也不知道他这两天和老板联系过没有,为什么他的消息老板一个都没回过。 第44章 我不想见到他 也就两天没回来,感觉陌生了好多。 家里有阿姨每天照顾红糖,小臭猫一看到祁愿回来,又变成了v8发动机,绕着他的腿来回打转。 “想我没有?” 祁愿朝它伸了只手,红糖一点都不客气的顺着胳膊爬进了他怀里。 “真沉啊你。”重的他胳膊差点没撑住。 红糖咕噜咕噜的用脑袋蹭他,一双蓝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很是享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愿和傅寒洲有完全标记,信息素中也有傅寒洲的味道,红糖特别喜欢凑到他颈窝间玩儿。 上楼收拾了几件衣服,当他想找找自己常用的东西打算一起带回公寓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傅寒洲的房间里已经遍布了他的痕迹。 他喜欢把充电器插在床头,傅寒洲每次都会给他拔掉放到桌子上。 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光,傅寒洲就让人又在窗帘里面装了一层内置遮光布料。 还有他喜欢的绿色四件套,桌子上各种奇形怪状的圆珠笔,彩色的便利贴…… 祁愿拿起桌子上那本傅寒洲没看完的书。 “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当他本可进取时,却故作谦卑; 第二次,当他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 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他选择了容易; 第四次,他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第五次,他因软弱而忍让,却声称为自己的坚韧; 第六次,当他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 第七次,当他吟唱圣歌时,却自诩为一种美德。 ” 这本书的页脚已经不再平整,是傅寒洲反复阅读后留下的痕迹。 书页的空白处,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批注:“审视自己,批判自己,共情自己,虚伪至极。” 蓝色圆珠笔的笔迹已经有点褪色了,在它的下面,还有一行新鲜的字迹:“虚伪是减轻负担的捷径。” 祁愿可以想象到,不同年龄的傅寒洲拿着同一本书,一遍遍的自省,把自己推翻再重建。 他从笔筒里抽了一支丑到飞起的小鱼,笔尖在纸上飞舞,发出沙沙的声音。 “察觉虚伪何尝不是觉醒的开始。” 祁愿把书放回原处,拉着箱子下楼。 孟无在喂红糖吃猫条,看到他下来,一把薅起红糖:“我们把它带走吧。” 本来因为零食没吃尽兴的红糖正呜呜的表达着不满,听到这话瞬间安静了,然后又变成了夹子小猫。 “喵呜~” 两人一猫回了公寓,因为太长时间没住人,屋子里有点积灰。 祁愿拉着孟无这个免费劳动力,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我不行了,这比帮老板跑腿还累。”孟无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 祁愿开了两瓶汽水,递给他一个:“那你去找他吧,慢走不送。” 孟无:“我上哪找他啊?发消息也不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他嘴快了一步,说完知道坏事儿了,可已经晚了。 祁愿坐在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猫:“你也联系不上他?” “什么叫也?”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坐直了身体。 “他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就走的那天……” 走的那天,也就不到三天,明明没有很久,祁愿总觉得傅寒洲好像已经离开了好几年似的。 孟无反应过来也觉得有点大惊小怪了:“有些生意保密性很强,暂时失联什么的都很正常,哎呀不要想太多了……” “谁想他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关我什么事。”祁愿哼一声,抱着红糖喝水去了。 他们马上就离婚了,傅寒洲根本用不着他担心,既然人家上赶着割席,那他还强求什么。 别说是失联了,傅寒洲就是嘎了,跟他也没关系了。 哦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因为他是傅寒洲的第一遗产继承人。 祁愿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了电话铃声。 孟无激动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老板!是老板!” 祁愿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哼唧一声扭过头,继续看红糖喝水。 “老板,祁愿也在旁边呢,我让他来接电话!” 孟无开的扬声器,要把手机递给祁愿。 还没等祁愿去接,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男人冷淡的一声:“你找个没人的地方。” 祁愿刚缓和了一点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孟无也懵了,又问了一遍:“老板,祁愿他——” “我不想见到他,找个没外人的地方。” “……” 孟无有些担心的瞄了眼祁愿的脸色,然后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祁愿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等到书房传来关门声,他才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刚才强撑着的体面随着塌下去的脊梁碎了一地。 一直隐忍不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在地上,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在胸口郁结成气,紧握的拳头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傅寒洲,算你狠,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来见我。 孟无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还坐在地上,握着手机欲言又止。 刚才傅寒洲的话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祁愿。 怎么会变成这样,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不就应该在一起吗,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彼此这么残忍。 可惜,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 祁愿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眼睛有点红,脸色难看了点。 “站着干什么,来扶我一把。” 孟无还以为他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祁愿:“……坐太久腿麻了。” “。” 祁愿没问一句关于傅寒洲的事,该吃饭吃饭,该撸猫撸猫,甚至睡觉前还拉着孟无一起看了扬电影。 节奏欢快,剧情紧凑的喜剧电影的确很能安抚人的情绪,起码祁愿在此之前脸色还很勉强,看完之后就明显多了几分轻松。 “好困,睡觉去了。” 祁愿打了个哈欠,跟个没事人似的。 第45章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他们明明几天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祁愿脚步都没停:“啊?问什么?” 孟无:“今天老板打电话交代的事……” 其实傅寒洲也没说不让告诉祁愿,只要他问,那他就什么都说。 可是祁愿就是不问,不仅不问,还一点想知道的意思都没有。 “孟无。”祁愿转过头,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膀:“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只需要无条件站在傅寒洲那边,不用管我。” “可是我们也是朋友啊,你还是老板的爱人——” “我不是了。” 祁愿打断他:“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只会自欺欺人,自我感动,可那都不是爱我。” 他无数次敞开心扉,想换取傅寒洲同样的信任。 可傅寒洲自我疗愈的能力实在太强了,每次他都只是撬开一个角,还没来得及剖开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伤口就又愈合了。 这是受伤太多后产生的自我修复功能。 祁愿心疼他,可又无可奈何。 就像他在那本书里写的注释一样,虚伪是减轻负担的捷径。 他给自己套了太多面具,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阴暗面,一边又在清醒的时候审视自己,批判自己。 祁愿有理由怀疑,可能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孟无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虽然他很想为傅寒洲反驳,但想到今天晚上他说的话,就又闭上了嘴巴。 “你们真的会离婚吗。” “会。”祁愿不想骗他。 孟无耷拉着脑袋,他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只知道一件事:“可是老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 他知道祁愿很好,因为他和祁愿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 私心里,他还是以傅寒洲为重,所以他不想让他们分开的,可是不想又能怎么办,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想傅寒洲不开心,也不想祁愿不开心,孟无叹了口气,急的抓了两把头发。 祁愿和傅寒洲的关系真的降到了冰点。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祁愿的嘴里就再也没出现过傅寒洲的名字。 他每天照常去学校上课,没课了就泡在实验室,一点也不闲着。 孟无跟个护花使者似的,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他伪装的很好,除了周思意,没有人知道他是个alpha。 “孟无,你的奶茶加不加冰?”他们才上完两节大课,正要去吃饭,祁愿去了卫生间,周思意他们俩就先来买饮料了。 周思意也是个话唠,和孟无跟合得来,俩人凑到一起就热热闹闹的,祁愿低迷了几天的情绪正在慢慢好转。 “加冰,全糖,快快快,先做我的,等会儿祁愿就回来了。” 可惜已经晚了,祁愿正拿着湿巾擦手,残忍的剥夺了他的全糖自由:“别给他全糖,五分糖。” 孟无敢怒不敢言,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祁愿和傅寒洲像了。 周思意笑嘻嘻的凑过来,调戏孟无:“不是我说,你也没有喜欢的人,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吧。” 孟无还没说什么,祁愿就先拒绝了他:“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 祁愿:“你家里会打断你的腿的。” 孟无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甚至连信息素都没有的alpha,他家里怎么可能会同意。 周思意撇撇嘴,打消了想法:“干嘛要提醒我这个残忍的事实嘛……” 他就是想谈个恋爱,又不一定非得结婚。 他们三个在这儿有说有笑,商量去吃什么,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祁愿?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玩儿?”秦斓和一个高大的alpha站在一起,还是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陆贺川和纪容要订婚了,你不知道吗?” 祁愿把嘴里的珍珠咽下去,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怎么?你要去抢亲?” 他说话细声细语的,但每个字都杀伤力极强。 秦斓本来是想刺激他的,结果刚上来就被噎到了。 要是以前,祁愿肯定会被气的去闹事,怎么这两次都这么平静,难道真的不喜欢陆贺川了? 秦斓扬着下巴,继续说:“你难道真的甘心把陆贺川让给纪容吗?他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omega,哪里比得上我们?” “你去装个gps吧,清楚一下自己的定位。”祁愿懒得和他掰扯,和周思意孟无对视一眼,起身要走。 可他越是这样轻飘飘的,满不在乎,秦斓就越不甘心。 以前祁愿和纪容斗的时候,他还能享受隔岸观火的快感,反正他得不到陆贺川,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现在不仅祁愿攀上了丝毫不比陆贺川差的alpha,就连纪容都要和陆贺川定下来了。 凭什么。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傅寒洲真的能看上你?别自欺欺人了,谁不知道他只是利用你,想把你家当垫脚石,还真把自己——啊——” 清脆响亮的巴掌毫不客气的扇在他脸上,祁愿面色冰冷,严肃的时候浑身都透着矜贵。 秦斓没料到他敢直接动手,被打的一个猝不及防,摔在了旁边alpha的怀里。 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脸色涨红:“你敢打我?” 祁愿眉梢轻挑,歪着脑袋含笑看着他:“我和傅寒洲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再嘴贱,就给你试试我新做出来的药剂,正愁找不到活体试验呢。” “你敢!”秦斓哭的鼻尖发红,还是不肯悔改:“真以为我会怕你吗?” 他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alpha:“愣着干什么?你就看着他欺负我吗?” alpha很明显也是学校的学生,知道祁愿他们俩不合,自然也知道祁愿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可自己的omega被打了,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得罪了。” 法律有规定,alpha不能对omega使用信息素攻击,否则是要蹲监狱的,但信息素压制却没有明令禁止。 祁愿有傅寒洲的完全标记,所以信息素压制对他影响不大,可周思意还是个没有标记的omega。 祁愿摁住想上去动手的孟无,拉着他们就往外走。 孟无不是学校的学生,在这里动手的话只会被人逮到把柄,学校也不会保他。 就在他们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祁愿眼睛一亮。 第46章 傅寒洲的消息 他的信息素是一种略带回甘的青竹味,一点也不涩,还有些草木香的感觉。 祁愿仿佛看见了救星,拉着俩人躲到了祁宴身后。 “哥!他们欺负我们!” 秦斓的alpha男友在看到祁宴的时候就赶紧收住了信息素压制,可惜已经晚了。 alpha之间也有等级区分,虽然不明确,但看信息素压制就能看出来谁的信息素更强。 很明显,祁宴赢了。 清冽的竹香驱散了空气中的其他味道,秦斓面色苍白,不敢和祁宴摆脸色。 港城上流圈子就这么大,多少都是认识,祁宴本来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人家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和那天傅寒洲脸上的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谁打的。 “以后别闹太过了,回去吧。” 秦斓红着眼眶,终于肯认错了:“知道了,祁宴哥。” 看着他们灰溜溜的走了,祁愿差点在旁边大喊威武。 然而他还没高兴几秒,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哥问罪的目光。 “你也胡闹。”教他的凡事三思而后行都扔到脑后了。 秦斓要是回家告状,他也少不了挨骂。 祁愿摸摸鼻子,立马滑跪:“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祁宴给了他一个“你看我信你吗”的眼神。 他们一起往外走,一向叽叽喳喳的孟无这一路上格外沉默。 祁愿突然想起来:“哥,你怎么在这儿?” 祁宴看向孟无:“你没告诉他们?” 孟无嘿嘿一笑:“忘了。”刚才才想起来。 “……”真不靠谱。 祁宴是来接他回家的,晚上要去参加陆家的订婚宴。 祁愿了然,怪不得前几天陆贺川带着纪容一起出席了祁父的生日,原来是好事将近了。 看刚才秦斓破防成那样,应该是嫉妒到不行了。 订婚宴在陆家老宅办,他们吃完午饭收拾了一下,就直接过去了。 路上的时候祁父还特意询问了傅寒洲的事。 “小傅还没回来?” “没。” 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傅寒洲从来没跟他联系过。 祁愿刚开始有点生气,后来就平和了。 他有时候会听到孟无他们在打电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孟无的脸色一次比一次凝重。 既然他们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也懒得操那份心。 祁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小傅他,也不容易。” 祁愿看着窗外,没做声。 陆家老宅—— 陆家长子订婚,办的相当豪华,祁愿只是现在外面看着都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始在心里数钱了。 果然,即便是穿成了少爷,他也没有那个少爷命。 他是omega,要跟在祁妈妈身边应酬,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结婚了,今天恐怕还得被迫相亲。 和众人打了一圈招呼,祁愿累的口干舌燥:“妈妈,我去那里坐会儿。” 周思意还没来,他就自己坐在角落里玩儿手机。 屁股还没坐热呢,微信就有人发来了消息。 是纪容。 [你来了吗?] 祁愿[刚到] 纪容给他发了具体位置,祁愿看这边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直接上楼了。 有人在纪容房间门口等着,看到祁愿上来,没好气道:“怎么这么慢。” 祁愿不想搭理他:“纪容哥呢?” 陆贺川打开门让他进去,里面纪容穿着整齐,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来了。”纪容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祁愿都还没说话,陆贺川就先酸溜溜道:“阿容,为什么不让我坐你旁边。” 纪容半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陆贺川瞬间老实了。 祁愿:“就你这么粘人,纪容哥没把你放角落里粘老鼠真是可惜了。” 陆贺川“啧”一声,剑眉倒竖:“嘿你这嘴,舔一下下嘴唇能把自己毒死吧。” “那你呢,不仅说话刻薄,长的也刻薄!” “祁愿!有你这么跟你哥说话的吗!” “你可得了吧陆贺川,幼稚的要死,我以前真是眼瞎才会看上你!” 他们俩磁扬不和,碰到就吵。 纪容本来还想拦一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们吵吧,吵完我再说。” 他清清冷冷的往那一坐,就莫名的让人心虚。 祁愿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纪容哥你说。” 他一脸乖巧的坐着,双手往膝盖上一搭。 和刚才与陆贺川针锋相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陆贺川被气的深吸一口气,老实的去榻榻米上窝着去了。 纪容合上书,表情略微严肃:“傅寒洲是不是在做基因强化的药?” 他直奔主题,也是在给祁愿表明态度——他们知道傅寒洲做的事,不用说谎替他隐瞒。 祁愿手指紧了紧,思忖着开口:“傅寒洲现在不在港城,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等他回来了,我带你们见见他?” 纪容和陆贺川对视一眼。 “可以是可以,但。”陆贺川脸上的笑意不再,似乎是在想怎么更好的解释下面的话。 祁愿:“有什么直接说吧。” 陆贺川:“M国暗网交易市扬,最近出了点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和傅寒洲有关?” “嗯。” 陆贺川从桌子的暗格里拿出一沓照片,在祁愿伸手去接的时候又往回收了收:“我们今天说的这些是真是假你自己应该有数,不要对我们撒谎了。” 祁愿没说话,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的看。 其实照片没有很多,也就十来张,但祁愿看到一半就眼眶就红了,手止不住的颤抖。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 照片很模糊,如果不是因为熟悉,很难一眼认出这是谁,男人身穿黑色大衣,身材高大挺拔,在他的身后,是爆炸时掀起的冲天火光,数米高的粉尘夹杂着不明残骸席卷阴暗潮湿的地下交易市扬。 祁愿几乎可以想象到,爆炸时的巨响在地下回廊反复冲撞叠加,浓烟如同活物一般翻涌膨胀,最终汇聚成一声低频的嗡鸣,淹没了所有生息。 第47章 坦白局 这怎么会是傅寒洲。 他不是去出差吗,可这是送命啊。 祁愿想过他有危险的事瞒着自己,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这一幕对于一个在法制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冲击力太强了。 这种只有在小说动漫里出现的画面,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他的身边。 甚至,这里面的还是他的爱人。 祁愿手抖得厉害,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和傅寒洲闹离婚的时候都没这么狼狈过。 纪容接过陆贺川递过来的湿纸巾,温柔的给他擦眼泪:“你先冷静,祁愿,冷静下来。” 祁愿也想冷静,可他真的冷静不下来。 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出傅寒洲离开时的画面,他好像什么都想通了。 怪不得他什么都不解释,怪不得他这么执着于离婚,怪不得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原来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真可恨啊,傅寒洲,你怎么总是试图替我做决定。 他们这边还没解决,门口又突然传来敲门声。 纪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祁愿,陆贺川去开门。 “贺川,收拾的怎么样?陆叔让我来提醒你,收拾好了就该下去陪客了。”这声音,是祁宴。 陆贺川还没说话,祁宴就皱了皱眉,往里面看了一眼:“愿愿在这儿?” 祁愿刚才情绪失控,信息素自然也是。 陆贺川犹豫了两秒,让他进来了。 祁宴一看到被纪容抱在怀里的人,表情管理瞬间崩盘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他在脑子里疯狂设想,最后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这是人家的订婚宴,你别胡闹。” 他以为祁愿是对陆贺川爱而不得,来捣乱来了。 刚才还哭的一抽一抽的祁愿都无语了。 纪容把照片递给他,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就是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看看就能猜到个大概。 祁宴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担忧的看了眼自己弟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纪容:“昨晚。” 昨天晚上M国最大的地下交易市扬,俗称黑市,发生了史无前例的超级大爆炸,据说当时M国国际生物研究所的最大控股人也在现扬。 按理说这种扬合应该会经过层层检测,几乎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没有人知道傅寒洲是怎么做到的。 “傅寒洲为什么要这么做?”冒着生还概率不足百分之五的风险去搞这么大动作,图的什么。 陆贺川从手机里找出一段录像,看视角应该是偷拍。 视频地点在一个实验室,金属托盘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只五厘米高的玻璃药瓶。 “hormone-regulating agents,激素调节药剂?” “对,而且是世界上目前仅有的三支原液。”陆贺川关掉手机,指了指祁愿:“剩下的就要问你弟弟了。” 三双眼睛盯着自己,个个都是人精。 祁愿现在满脑子都是傅寒洲,说谎的话根本不可能瞒的过他们,只能如实回答。 几个人越听越沉默,应该是都没想到傅寒洲竟然在暗处做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 纪容听到他说已经有omega在使用的时候,询问道:“是谁在用?效果怎么样?” 祁愿摇摇头:“这个是他的私事,我只能说效果很好,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你们相信我,傅寒洲不会做极端的事了,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救人,现在德唯塔还没有投入市扬使用,是因为怕有心之人用在alpha身上。” 祁宴揉揉他的头发:“我们相信你。” “可是傅寒洲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亲自去做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去基本等于送死。” 祁愿红肿着眼睛,看向陆贺川:“因为有人逼他去做,或者说,有人想借机除掉他。”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一直沉默的陆贺川呼吸越来越重,他似乎是有点不愿相信,但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是陆凛。”就是他的“好父亲”,陆凛。 “傅寒洲认识陆凛?”祁宴是今天才知道这些,一时间有些错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祁愿本来以为陆贺川应该知道傅寒洲和陆凛认识的,但看他的反应,他竟然也不知情。 连陆贺川都不知道,那傅寒洲和陆凛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陆凛为什么会和傅寒洲扯上关系? 祁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反问陆贺川:“你怎么知道是你爸?” 纪容眸中一片冰冷:“因为是他一直告诉我们,傅寒洲在研究一种药物,试图利用药物和alpha基因的不兼容性,培养不合法军队。” 是他一直在暗示,傅寒洲想造反。 甚至他让纪容和陆贺川赶紧结婚,也是因为想在除掉傅寒洲后,渔翁得利拿到他的实验成果,为己所用。 至于那些激素调节的原液,傅寒洲如果能活着回来,那这些东西必定能让实验有实质性的进展,若傅寒洲没能活着回来,他正好可以除掉一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到时候实验结果还是会落到他手里。 陆凛一直在他们之间周旋,挑起他们的对立,应该就是怕他们会联手,到时候坏了他的大事。 想造反的人,一直都是他。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对账,可能真的就要让他得逞了。 祁愿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有千万根丝线缠在一起,他想捋清楚,却越捋越乱。 陆凛,陆凛,傅寒洲…… 突然,有一个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因为太过激动,气血上涌,眼前一阵阵的发白。 但祁愿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拉过纪容的手,脸色涨红:“他就是背后最大的反派!他就是背刺傅寒洲的那个人!” 原著里傅寒洲结局才死于陆凛之手,现在因为他的到来,剧情发生了偏移,他一手促成了祁家和傅寒洲的同盟,还帮忙把实验完成了一个大跃步,傅寒洲再继续成长下去很可能会脱离掌控,所以陆凛等不及了,他想现在就杀了傅寒洲。 祁愿死死抓住纪容的手,语气坚定认真:“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很有违常理,但是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下面的话,句句属实。” 第48章 你们相信穿越吗 “其实你们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你纪容,还有陆贺川就是主角,傅寒洲是书里的反派,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读者,有天在实验室猝死以后穿越到了这里,最开始我也觉得很离谱,可这都是真的。” “我知道口说无凭很难让人相信。” 祁愿看着纪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心脏的地方,努力证明自己的可信度:“纪容,h市的一个普通家庭出身,从小就成绩优越,家里还有一个alpha弟弟,小时候父母偏心导致你受过很多委屈,后来自己努力考上港大,在这里你认识了陆贺川。” “你们两个最开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针锋相对了很久,你第一次对陆贺川有好感是在大一下学期,陆贺川在球扬打球,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脚腕养了两个多月才好,他当时强颜欢笑安慰队友的时候你觉得他有点可爱,没有这么讨厌了,对不对!” 陆贺川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纪容:“阿容?” 纪容此时此刻有点无地自容。 祁愿怕他们还不信,又扭头转向陆贺川:“陆贺川,其实你很喜欢看纪容生气的样子,觉得很可爱,甚至很多时候都故意把他惹生气,再去把人哄好,这样会让你特别有成就感。” “还有,纪容耳朵很敏感,你们每次亲密的时候他说不喜欢都是假的,他只是有点傲娇,实际很喜欢你的亲昵,他说疼也是假——唔唔唔——” 祁愿已经完全沉浸在自证中无法自拔了,根本没注意到纪容越来越红的脸颊,还有陆贺川越眯越危险的眼睛。 纪容捂住祁愿的嘴,长舒一口气:“可以了,我相信你了。” “……”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只剩几个人的呼吸声。 穿越这种事情实在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谁愿意接受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是假的,这简直太颠覆认知了,可偏偏,祁愿刚才所说,句句属实。 再结合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性情大变…… 即便再不愿意相信,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陆凛,是这本书里的大boss?”纪容问。 祁愿疯狂点头:“是,但也不全是,原书剧情中其实傅寒洲才是贯穿始末的反派,陆凛是在结局才暴露身份,杀了傅寒洲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他穿过来以后一直在想,傅寒洲到底为什么会一直站在主角的对立面,明明他们也没什么明显的冲突,陆凛的出现让他彻底明白了,原来是有人从中挑拨,把主角和反派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人,如果知道他们已经对好了账,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到时候剧情彻底偏离主线,他们再想扳倒陆凛就更难了。 很显然,纪容也和他想到了一起:“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打草惊蛇。” “嗯,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当务之急是先把傅寒洲找到。” 可是,他们要去哪找傅寒洲。 祁愿看着照片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心情再次跌到谷底。 纪容和陆贺川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何尝不知道,就照片中的这种爆炸程度,傅寒洲很可能…… 生还的希望渺茫。 他们根本不知道陆凛有没有留后手,就算傅寒洲能死里逃生躲过爆炸,但以陆凛赶尽杀绝的行事风格,他根本不会给傅寒洲活着的机会。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傅寒洲早有准备,给自己留了后路。 祁愿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人。 “纪容哥,我突然有点事,你们的订婚宴我可能要缺席了。” 纪容当然不会介意。 现在时间紧迫,订婚宴也马上就要开始了,几个人分开了往外走。 目送纪容和陆贺川去了宾客席,祁愿刚要和他哥告别,就见祁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 祁愿不明所以:“怎么了?” 祁宴:“你是从哪一年穿过来的?” “?” 不对劲。 突然,祁愿瞪大了眼睛:“你,难道你也是?” 祁宴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 “啊??”这个世界终究是癫成了他不敢想象的样子。 祁愿怕他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十分谨慎的问:“我国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 祁宴:“……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蛙趣,还真是同一个国家穿过来的。 祁愿还不死心,又问:“中国梦是指?”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中国梦的基本内涵是?” “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 祁愿彻底相信了。 两兄弟站在一起,相顾无言。 “你穿过来多久了?” 祁宴:“我穿过来就是婴儿,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三十多年。” 如果不是刚才祁愿提起穿越,他都差点忘了,自己也不是本地人。 他在这里生活了太久,已经融入到了这个世界,只有偶尔回忆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些逐渐离他远去的模糊画面。 “先不要告诉爸妈了,这种事情,还是少让人知道为好。” 祁愿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我们有空再叙旧,我现在要回家一趟。” 他仰头,看着祁宴,叫出了那个称呼:“哥,爸妈问起我,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等把傅寒洲那个混蛋找回来,我再请你吃饭。” 他的眼睛干净透亮,不见一点虚伪和勉强。 没有人会不喜欢简单坦诚的人,他们的存在如同层层包裹,精心雕琢的人格面具的世界里,突然被撕开一道清亮的口子。 来自灵魂深处的真实和纯净,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相必傅寒洲也是这样被他吸引的吧。 祁宴眼底浮现出温柔,揉了一把他头顶翘起的头发:“你的零花钱还不是我给?去吧。” 祁愿笑的眉眼弯弯,挥挥手从侧门走了。 他现在要去找一个人。 第4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祁愿摸摸它的小脑袋:“自己去玩儿。” 他环顾四周,发现客厅里没人 不应该啊。 祁愿叫了一声名字,没人答应。 洗手间里也没动静,不会出门了吧。 祁愿又往侧卧走,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里面咳嗽。 “孟无?”他敲了敲门,咳嗽声戛然而止。 祁愿感觉不对劲,直接推门而入。 孟无正坐在床边,本来还在慌乱的找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赶紧止住了动作。 祁愿看他在用袖子擦什么,走过去扳过他的肩膀。 “你在干什么——” 在看到孟无脸的一瞬间,祁愿愣住了。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迫咽了回去,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下巴:“你这是,血?” 怪不得他刚才叫他没人答应,怪不得开门的时候看他慌得不行在找东西。 他在擦血。 可是他怎么会吐血,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 祁愿呼吸困难,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突然一阵无力,重重跌坐在床上。 孟无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干净,看到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我没事,别担心,你别哭啊……” 他手忙脚乱的想给祁愿擦眼泪,结果忘了自己手上还沾着血,反倒把祁愿脸也弄花了。 “你别哭啊,我,我不会哄omega……”孟无急的差点又吐出一口血。 祁愿脑子很懵,今天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傅寒洲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孟无又吐血,他本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终于经受不住打击,彻底崩塌。 他现在好想回实验室待着,找几组数据做做。 可是他现在连冷静都做不到。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个都是意料之外的噩耗,所有的念头都像流沙一样从大脑中溜走,只留下一种深深的,空洞的疲倦。 孟无还在小声的哄他,祁愿想说自己没事,想控制住眼泪别流了,可是呼吸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现在连说话都做不到。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脆弱。 “为什么会吐血,敢瞒着我就绝交,孟无,不要骗我了。” 祁愿眼眶通红,手里紧紧攥着纸巾,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孟无张嘴就想敷衍了事,但触碰到祁愿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思索几秒,支支吾吾的说:“因为身体被改造过,那药副作用很大,小时候还不明显,后来年龄越来越大……身体就,就……” 就开始超负荷了。 他之前说过,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可他今年才十九岁。 明明他还这么小。 这种药一旦流入市扬,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祁愿更坚定了把药毁掉的想法。 “傅寒洲知道吗,你的身体这样?” 孟无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知道,所以老板现在都不让我跟着他出任务了。” 本来这次他也想去的,他不放心其他人跟着傅寒洲,可傅寒洲态度坚决,就是不让他跟着,还美其名曰给他安排了保护祁愿的任务。 孟无对感情迟钝是因为身体被改造过,但他不是傻,傅寒洲这么明晃晃的保护,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奈何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去了也是个累赘,他不想给傅寒洲拖后腿,就留了下来。 “所以你也知道傅寒洲这次要去干什么,对吗。” 孟无知道自己不会骗人,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这样子,就是默认了。 祁愿眼角的湿润还没下去,就被气笑了。 都瞒着他,一个两个都瞒着他,都不告诉他。 那他的担心算什么,算自作多情吗,算自找罪受吗?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孟无看出来他的反常,问道:“你怎么知道老板要干什么?谁告诉你的?”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们以为瞒着我就是为我好吗?以为瞒着我我就不会难过了吗?”祁愿把相册里存的照片打开,放大到他面前:“看到了吗,你们可以一起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孟无看清照片后,一把夺过他的手机,耳朵根本听不到他的嘲讽了。 他不死心的把照片放大又缩小,想找出这不是傅寒洲的证据,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没办法自欺欺人。 “这不可能。”孟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啊,老板没带炸药啊!” 祁愿本来还很生气,听到他这么说,也皱起了眉头:“他没带炸药?这不是他炸的?” “这肯定不是老板炸的!他怎么会用这么自损一百的办法。”把那里炸了对傅寒洲没好处,更何况就这爆炸程度,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祁愿他们一直猜的都是傅寒洲计划暴露想和他们同归于尽,没想到孟无说这不是傅寒洲做的。 可是不是傅寒洲,还能——是陆凛! 他们还担心就算傅寒洲九死一生活了下来,陆凛也会留有后手,赶尽杀绝…… 所以,这扬爆炸就是对傅寒洲最后的围剿。 孟无也反应了过来,把知道的东西全盘托出:“老板是带了钱去的,能谈下来当然好,谈不下来再找机会从暗处下手,黑市这种地方,下手只要被发现了就只能死,这张照片里看,应该是得手了。” 所以陆凛才更不可能让傅寒洲带着东西回来,他想让傅寒洲死在那里。 可这照片上,傅寒洲从爆炸里逃了出来。 这照片是陆贺川给的,陆贺川的照片是……陆凛给的。 陆凛知道傅寒洲可能还活着。 祁愿和孟无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祁愿:“傅寒洲那天晚上交代你的是什么。” “老板说半个月后如果他没回来,就把他签好的离婚协议给你,还有一张卡。”里面都是给祁愿的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话。 “如果他失联三天以上,北港码头。” 今天是失联的第二天,所以,就是明天!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孟无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他连祁愿都没说,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 祁愿面色凝重,看了眼时间,现在订婚宴还没结束。 “孟无,如果傅寒洲能活着把原液带回来,你也有救了。” 第50章 别人有的,我们愿愿也要有 “这,不是只能给omega用吗?”孟无看着祁愿手里拿的药剂。 这和傅景和用的那个看上去一模一样。 祁愿用注射器把药配好,让孟无把胳膊露出来:“不一样,这是给你配的。” 知道孟无身体被改造过以后,祁愿就同时做了这两个项目,傅景和的那个其实本来就弄的差不多了,他主要是做了个收尾,精准优化而已。 他做过匹配,“德唯塔”可以适用于alpha,但副作用太大,看孟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种药剂的副作用比祁愿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所以他就一直在做融合,目前也只做出来了这种暂时的抑制剂。 如果傅寒洲能把调节原液带回来,他就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把药做出来。 孟无一个死都不怕的人,看到针就瑟瑟发抖,这玩意杀伤力不大,威慑性不小。 祁愿给他推了一针,俩人在实验室待了半个多小时。 他观察了很久,并没有发现异常。 “感觉怎么样?” 孟无仔细感受了一下:“没什么感觉。” 其实他只有发病的时候会难受,其他时候都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看他不像逞强的样子,祁愿稍稍松了口气。 试药的时候没有排异反应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真算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祁愿看看时间,订婚宴应该不到晚上结束不了。 “走,去疗养院。” 自从开学以后,他还没去看过傅景和,傅寒洲走了一个多星期,也不知道他起疑了没有。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疗养院还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里几乎隔绝了外界消息,傅寒洲把疗养院保护的很好,根本不会受到任何负面消息的干扰。 祁愿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感觉慌乱了一整天的心在慢慢的被抚平。 现在天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傅景和穿了一身亚麻色的长衫,坐在小亭子里看书。 他的身体有显著的好转,最直观的反应就是食欲比从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祁愿看他不紧不慢的吃着下午茶,不忍上前打扰。 还是傅景和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你们俩怎么不过来?”他眼底浮现出笑意,语气温柔:“来尝尝今天的下午茶,味道不错。” 有人又端上来两份小蛋糕,两杯泡好的茶水。 傅景和头发长了,被他用一根姜黄色的皮筋扎了起来,一些碎发被他随意别在耳后,整个人看上去都温柔的像一汪净水。 有些人真的会被岁月偏爱,明明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常年病痛折磨把他身体摧残成了薄薄一片,脸上却没留下什么痕迹,偶尔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成了美人展颜的陪衬。 祁愿眸色微动,把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眼睛怎么了?哭过了?”傅景和温凉的指腹抚上他的脸颊。 他好温柔,人在委屈的时候最怕别人哄,祁愿鼻子一酸,差点当扬落泪。 他强忍住眼泪,把脸颊放在他掌心蹭蹭:“对啊,今天参加了朋友的订婚宴,一想到傅寒洲我们没有,我就羡慕。” 傅景和展颜一笑,很果断的跟他站在了一起:“办,别人有的我们愿愿也要有,等我身体好些就去见见你父母,订婚宴和婚礼一个都不能少。” “那如果傅寒洲不同意怎么办?” 傅景和挑眉,捏捏他的脸颊笑道:“他说了不算。” 好,我一定把傅寒洲带回来,给我补上婚礼。 他们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祁愿提前给纪容他们发了消息,几个人约在了学校附近的烤肉店。 其实于情于理他不该打扰纪容和陆贺川的,但他实在怕明天会出意外,就给纪容发消息问了一下,然后约了今晚见面。 “真的不打扰吗?陆家那边不需要你们了吗?” 纪容:“本来就是走个过扬,哪有什么需不需要的。” 陆凛现在的伴侣江云是续弦,陆贺川的后爸,这个omega给陆凛生的还有一个alpha儿子,因为年纪还小所以没有竞争力,一直被陆贺川实力碾压。 江云不喜欢陆贺川,更不喜欢纪容,一方面是看不上纪容,另一方面他很清楚纪容的能力,如果真的让他和陆贺川在一起了,那对自己的儿子只会更不利。 因此纪容和陆贺川刚在一起的时候就受到了他的极力阻挠,后来是陆凛出面点头,纪容他们才修成正果。 陆凛让纪容进门是另有目的,江云也不喜欢他,今天的订婚宴看上去豪华奢侈,对纪容很重视,恐怕也只是明面上走个过扬罢了。 祁愿不好过问他们的家事,纪容说不打扰那他就听纪容的。 祁宴知道孟无的身份,看到他也过来了,猜到了是有关傅寒洲的事:“傅寒洲有消息了?” 孟无看了眼祁愿,显然是对他们还不信任。 陆家的人,在他看来都不是好东西。 祁愿冲他点点头,示意可信。 孟无抿了抿唇,把告诉祁愿的消息又跟他们说了一遍。 陆贺川听到北港的时候皱了皱眉,扭头想去看纪容,发现纪容也在看他。 “北港,陆凛今天还以加强军事防范的名义,搜了几个港口。”里面就有北港。 陆贺川的照片是陆凛给的,所以陆凛也猜到了傅寒洲还有活着的可能,他做了好几手准备,铁了心要弄死傅寒洲。 陆凛,又是陆凛。 祁愿紧紧攥着拳头,恨的后槽牙要咬碎。 纪容给他倒杯水,安抚:“别担心,今天看他这么做的时候我和贺川就猜到了有问题,他安排的人手里面,有我们的人。” 要说当时只是猜测,那祁愿打电话支支吾吾的时候,就是笃定了。 “纪容哥,你们为什么要帮我……陆凛才和你们是一家人啊。” 陆贺川冷哼一声,语气轻蔑:“陆凛算什么东西,我要他死。” 祁愿:“?” 陆凛不是他亲生父亲吗,他为什么宁愿帮傅寒洲也不帮他,多大仇多大怨啊? 第51章 找到了傅寒洲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祁愿打算今晚就去北港守着。 但陆贺川说北港货运港口,监察不易,所以晚上会有海禁,限制船只上岸。 今晚只有两艘货船,出发地都不是M国,守在那里没有太大意义。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和阿容进去,如果真能找到人,祁宴哥和孟无正好在外面接应。” 孟无突然开口:“不行,如果老板有人相救,没有我在他们不会把人给你们的。” 傅寒洲的亲信没几个,孟无因为经常跟着傅寒洲到处跑,所以认识他的比较多。 而且傅寒洲本来说的就是让孟无去接。 纪容觉得他说的在理,主动留了下来:“那就我和祁宴哥留下,你们进去。” 陆贺川就是再不想和老婆分开,也只能被迫接受。 晚上,祁愿带着孟无和祁宴回了自己公寓,纪容和陆贺川在这里也有房子,就在祁愿的……嗯,楼下。 这个公寓本来就是原主为了不让纪容和陆贺川在一起,专门买的。 因为这里挨着学校,大多都是学生在住,所以公寓并不算大,只有两室两厅,本来祁愿和孟无一人一间刚刚好,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祁宴。 纪容当时想让他们来个人去楼下住的,奈何陆贺川不乐意,只能无奈作罢。 “我睡沙发。”祁宴脱掉西装外套,把袖子挽到手肘处,打算去抱被子。 孟无在陪红糖玩儿毛球,闻言抬起头,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他那双包裹在西装裤下,修长笔直的腿上:“还是我睡沙发吧,我不挑的。” 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祁家的房子,而且祁大少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能让人睡沙发呢,那也太有损霸总形象了。 他们俩在这儿互相谦让,祁愿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当了一回清汤大老爷:“你们俩不能一起睡吗?” 两个alpha,又不需要避嫌,在这儿让什么呢。 祁宴看向孟无:“你介意吗?” 孟无:“啊?我不介意啊。”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在孟无逗猫的时候,两兄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唇角上扬。 祁愿这一夜睡的并不好,辗转反侧到天色将白,才堪堪眯了一会儿。 他们六点半在楼下汇合,纪容说陆贺川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北港基本都是他的人。 之前是不确定傅寒洲在哪,现在有了具体位置,他们就只需要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M国今天的船有四艘,我们走吧。” 祁愿其实根本不知道北港在哪,虽然查过照片,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今天到了地方一看,好家伙,怎么有点熟悉。 “这里……”不是他刚穿过来的地方吗,这个仓库还在呢。 纪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趴,笑着看了他一眼。 祁愿心虚的盯着窗外:“这天可真蓝啊……” 他们到了地方也没下车,陆贺川去了码头,不知道和那些人交代了什么。 第一艘目标货船出现的时候,祁愿紧张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陆贺川带着他和孟无上船,查了一圈也没发现异常。 这船上的人是真的不认识他们,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正常货物。 祁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确认里面真的没人的时候,比被当头泼一盆冷水还让人心凉。 一共就四艘从M国过来的船,排除一艘就等于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希望。 孟无和他一样紧张,俩人互相安慰:“没事,还有呢,没事……” 然而,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直到半夜十一点,海禁开启前的最后一刻,他们也没等到想要的人。 目送最后一车货物被运走,祁愿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眼前一黑差点摔在地上。 “祁愿?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陆贺川扶着他,把他带到了车上。 祁愿呼吸急促,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没事,低血糖而已,给我点吃的……”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精神又一直高度紧绷,最后一丝理智崩盘的那一刻,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发出的叫嚣。 纪容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又拆了一袋面包:“现在只有这些,先对付一下。” 祁愿道了谢,味同嚼蜡的啃了大半个面包。 吃不下,根本吃不下。 傅寒洲,你到底在哪。 “或许是他伤得太重,在外面养伤,你别着急,我们明天再来。” 今天已经没有船了,傅寒洲怎么着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从M国游回来。 今天都累了一天,祁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谢谢你们,累了一天了,都先回去吧。” “那你呢?” 祁愿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我出去走走,放心吧,不会想不开去给傅寒洲殉葬的。” 他当初什么都瞒着自己,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好。 既然这样,祁愿就如了他的愿,拿着钱去过自己的潇洒日子。 他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那自己又凭什么为他担心。 傅寒洲,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恨你,再借此跟我撇清关系吗,你现在做到了。 海边的夜晚连风都带着咸味儿,吹在脸上又湿又潮,祁愿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一次遇到傅寒洲的仓库门口。 孟无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看他站在这里半天没动,不禁有些担忧:“要下雨了,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确实是要下雨了,空气又闷又潮,仓库还是那副破旧不堪的样子,风一吹都能闻到里面传来淡淡的铁锈味儿。 祁愿眼睛干涩,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转过身往外走。 天上淅淅沥沥的落起了雨滴,打在仓库房顶上啪啪的响。 突然,祁愿停住往外走的脚步,猛的转头看向里面一处昏暗的角落。 仅有的一颗灯泡挂在房顶上一闪一闪的将灭不灭,祁愿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飞奔着跑了过去。 果然。 “快!快去叫他们!快啊!!” 祁愿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傅寒洲,你他妈的真混蛋,藏到这个地方,我如果没找到你,你打算等死吗! 第52章 傅寒洲,你给我活着 祁愿手抖的厉害,想去触摸他血水浸透的衣服又怕把他弄疼了。 他应该是已经收拾过了,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血迹,只有下颚和耳朵的交界处有一道已经愈合的疤。 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被血渗透的地方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暗纹。 “傅寒洲,傅寒洲,你醒醒。”祁愿小心翼翼的拍拍他的脸,被手上的温度吓了一跳。 好烫。 怎么会这么烫。 这不是个好兆头。 祁愿叫了好几声,傅寒洲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想把人扶起来,但alpha和omega体型相差实在太大,强行动作很大概率会扯到身上的伤。 祁愿只能用自己冰凉的手指去贴他的脸颊,额头,试图把他滚烫的温度降下来。 “傅寒洲你撑住,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呢你听到没有。” “你他妈的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 “傅寒洲,红糖还在家等着你呢,它这几天想你想的零食都不吃了……” “傅寒洲,傅寒洲……” “你还没给我一个解释呢,傅寒洲你他妈就是个渣男,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要是真死了,我就拿你的钱,去点男模,把男模都带到你家,再去你坟头蹦迪!” …… 他絮絮叨叨很久,地上的人还是双眼紧闭,只有把手放到胸口,才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 孟无慌慌张张带着纪容他们过来,陆贺川用手机打着手电筒,观察了一下地上的血迹。 “不是新鲜的,应该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怪不得他们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原来他早就回来了。 手电筒的灯光下,傅寒洲脸色苍白,看上去了无声息。 纪容把提前准备好的维持生命体征的药剂给他推了一针,然后把人交给陆贺川:“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祁宴已经把车开到了仓库门口,陆贺川把人背到车上,问:“去哪个医院?” 他们现在要封锁消息,肯定不能让人发现傅寒洲还活着。 小医院他们不放心,陆家的不行,祁家的肯定也会被发现……祁愿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去疗养院。” 疗养院里都是傅寒洲聘请的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平时只照顾傅景和一个人,保密性也高。 “疗养院?”纪容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祁愿:“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等傅寒洲醒了再跟你们解释。” 纪容点头:“那我和贺川就不过去了,否则目标太大,免得被有心之人跟踪。” 祁愿感激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只有在实验室才有信心运筹帷幄,这种权谋游戏上他真的不行。 他们能成为主角,不是没有原因的。 幸好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两辆车,孟无知道疗养院在哪,祁宴就坐在副驾上,后面是傅寒洲和祁愿。 纪容那一针还是有效果的,傅寒洲本来微乎其微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让祁愿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就是身上好烫,额头的温度一点也没有下降的趋势。 凌晨的马路上车并不多,只是疗养院和北港实在有些距离。 祁宴看着开车的孟无,说:“累了一天了,我开会儿吧,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 孟无的困意早就散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板快不行了:“不用,我能行。” 他第一次觉得港城竟然这么大,疗养院竟然这么偏,用最快的速度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祁愿扶着傅寒洲,交代孟无:“孟无你快去叫人做好准备,切记不要惊动傅爸爸,告诉他们不要走漏了消息。” 孟无把车停好,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祁宴把傅寒洲背起来,跟着祁愿往里面走。 “傅爸爸?傅寒洲的omega父亲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结婚这么久,祁家人只知道傅寒洲是单亲家庭,有一个omega父亲,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双方家长一直没有见过面。 今天之前祁宴还以为身体不好只是托词,没想到竟然真的一直在疗养院住着。 祁愿既然敢把危在旦夕的傅寒洲往这里送,说明这不可能是一般的疗养院,能请这么好的团队在这里一直秘密照顾一个人,看得出来傅寒洲对他的omega父亲很是在乎。 外界认知里的傅寒洲一直都是薄情寡义,手段狠厉的活阎王,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祁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傅景和的存在,因为他了解的也不多,从前的那些过往不论是对傅寒洲还是傅景和来说,都是一段黑暗且残忍的经历,还是少让人知道的好。 “傅爸爸身体不好,今天太晚了,等明天他醒了,我带你见见他。”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傅寒洲从鬼门关里捞出来。 本来已经休息的医护团队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看到祁宴背上的傅寒洲吓了一跳。 “这,这怎么……”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祁愿他们把人送到手术室门口,紧紧握住傅寒洲的手:“是爆炸伤,内伤比外伤严重,身上有多处出血点,初步猜测应该是失血性休克,目前的情况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交给你们了,务必把人给我救回来。” 看上去年纪颇大的眼镜医生检查了一下傅寒洲的基本情况,面色凝重:“情况紧急,其他不必多说,我们也全力以赴。” 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祁愿呼吸急促,瘫坐在椅子上。 “还撑得住吗?”祁宴蹲下去查看他的情况。 祁愿额头一层冷汗,脸色苍白:“低血糖,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身体实在是不太好,omega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和alpha没得比,他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精神高度紧绷了一天,没胃口吃不下饭,一整天就啃了半个面包,能撑到现在都算他意志坚定。 有路过的小护士看他这脸色,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还有个omega!快!扶到房间里休息,挂瓶葡萄糖!怎么着你也想休克啊!” 祁愿眼前一阵阵发黑,刚想逞强说自己没事,就一个猝不及防,失去了意识。 天杀的,这身体怎么这么脆皮,太有命缩力了—— 第53章 是啊,超喜欢你 祁愿睡了一觉,早上醒来就看到傅景和坐在床头,正在和祁宴小声交流着什么。 看到他醒了,傅景和让人把早饭端了过来:“怎么样,难受的厉害吗?” 祁愿接收到他哥的眼神,知道没瞒住他:“我没问题,傅寒洲呢?手术结束了吗?” “还没呢。”傅景和他的那一份早饭给他放到小桌子上,又招呼祁宴和孟无来吃,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 他这样很不对劲,明明亲儿子还在手术室里,危在旦夕,他怎么这么冷静。 “爸爸,你,没事吧……” 傅景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眉目淡然平和,看到祁愿关切的目光,还反过来安慰他:“阿洲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我们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照顾好自己才能亲眼看着他醒来,不是吗?” 祁愿没想到他这么洒脱,眨眨眼,点头:“是。” 话是这么说,可手术室里是他儿子啊,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吗…… * 傅寒洲知道自己在做梦,或者说,他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其实他没告诉祁愿,傅景和根本不喜欢 他。 从小到大,傅景和都很厌恶他,甚至曾经无数次想杀了他。 即便是在梦里,他也能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梦里的小傅寒洲再一次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傅景和。 小傅寒洲吓得瞬间清醒,抱着被子往角落里缩。 “爸爸,爸爸我害怕……”小傅寒洲不敢哭出声,吓得声音都在抖。 房间里很黑,唯一的一点光亮还是窗户里透过来的月光。 傅景和也不说话,就这么无声的看着他。 小傅寒洲抱着被子越哭越厉害,整个身子都在抖,见傅景和不理自己,小小的孩子爬过去,伸出小胳膊想去抱他。 结果还没碰到爸爸,自己就被猛的推开,脑袋重重砸到了墙上。 傅景和掐住他的脖子,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在黑暗里扭曲成了瘆人的模样,眼里倒映出小傅寒洲因为窒息而涨红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床上!alpha……哈哈哈alpha……” “alpha没一个好东西,alpha都应该去死!” 他的头发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变得凌乱不堪,在眼前遮下一片阴影,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小傅寒洲挣扎着,哭喊着,直到极度缺氧而瞳孔逐渐失焦。 “爸爸,爸爸我是……阿洲……” “爸爸……” 他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手摸了摸爸爸的脸颊,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窗外有鸟突然叫了一声,傅景和猛的一抖,看清自己在干什么后,瞬间嗔眦欲裂。 “阿洲!阿洲……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夺眶而出,他连同被子一起,把几乎昏死过去的小傅寒洲拥在怀里。 父子两个失声痛哭。 傅寒洲就站在旁边,拳头立于身侧,冷眼看着这一切。 画面一转,扬景又变成了家门口的样子。 小傅寒洲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两杯奶茶,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门的一瞬间,手突然一僵。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跟他一起失控的,还有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傅寒洲。 “不要进去!别进去!你听到没有!我让你别进去!!”傅寒洲看到这扇门的时候就猜到了这是哪里,他疯狂的想去拉梦里的小傅寒洲,可手每一次都会从他身上穿过去。 这是他,又不是他。 他不能阻止梦里发生的一切,就像他永远无法改变曾经发生的所有。 小傅寒洲还是打开了那扇门,目睹了贯穿傅寒洲一生的噩梦。 “你是谁!放开我爸爸!啊啊啊!我弄死你!!” 小傅寒洲像一头守护领地的小狼,扔下书包冲了上去。 可他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的小孩儿,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一个成年alpha。 傅景和因为剧烈挣扎,脸被擦伤破了皮,冲着小傅寒洲嘶吼:“快走!阿洲快走!” “不要管我,你快跑啊!!” “你不要动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开我的阿洲……” 他们一个敏感期的omega,一个还是小屁孩儿的alpha,在信息素攻击中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小傅寒洲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猛的呛出一口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傅景和眼底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他看着小傅寒洲,温声哄着:“别看,阿洲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的。 他伤痕累累的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抱抱自己的孩子,又小心翼翼的缩回了手。 他嫌自己脏。 小傅寒洲意识模糊,感觉熟悉的信息素,下意识的叫道:“爸爸……我好痛……” 头好痛,身上好痛,心脏也好痛。 好痛啊。 怎么会这么痛。 怎么会这么痛。 怎么会这么痛。 傅景和再也忍不住,颤抖着把他抱进怀里。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一颗又一颗,砸在地上,砸在傅寒洲心里。 傅景和强制自己忍住哭声,温柔的把孩子抱了起来:“别怕,爸爸带你去医院,别怕。” “爸爸在你身边,阿洲不怕。” 小傅寒洲已经在他怀里昏死了过去,一颗泛着血色的眼泪还挂在他白嫩的小脸上,这一生都没能落下去。 傅寒洲挫败的跪在地上,无声的目送他们远去。 爸爸怎么会不爱他,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他怎么会不爱自己。 那可是他的爸爸。 傅寒洲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家。 “傅寒洲,你要是敢死,我就拿你的钱点男模,把男模带回家,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傅寒洲眼眸重新聚焦,转过头想去找声音的来源。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漂亮稚气的omega仰着小脸,眼里闪着动人心魄的光。 “哎,怎么样?喜不喜欢我?是不是超级喜欢我?” 傅寒洲唇间不自觉浮现出笑意,向他走了过去。 是啊,超喜欢你。 第54章 小伙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他是在第二天中午被推出手术室的,医护人员尽了最大的努力,保住了他的命,但他伤的太重,即便是控制住了伤势,身体亏空太大,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醒过来。 疗养院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有顶尖的医护团队和医疗设施,还有傅景和一直在这里守着,祁愿很放心。 他现在白天去选择性的上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第二性征的专业课,空余时间就去公司待着,祁宴把自己最信任的秘书给了他用,可以暂时顶一下公司运行。 傅寒洲出去办事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公司,他有专业的运营团队,公司能自行运转,只是有些文件需要他亲自过目签署。 现在他不在,这活就成了祁愿的。 反正他是看不懂,实验室里那些报表给他看那还行,这些生意上的事,他是真的看的一个头两个大。 幸好祁宴比较给力,张秘书能力很强,文件都是他看过后觉得可以,直接给祁愿签字就行。 “张秘,你以后别跟着我哥干了,我给你开更高的价钱,以后就在我这儿吧。”他哥把孟无给带走了,美其名曰交换人质。 祁愿当时就翻了个白眼,真当他傻啊。 也就孟无这个心大的,真的跟他走了。 也不怕自己被这个老狐狸吃干抹净。 是的,他现在觉得祁宴也不是个善茬,据他了解,这人穿越之前就是个少爷,因为身体不好,早早的就穿到了这儿,没想到到了这儿还是个少爷。 不仅如此,还专业对口了,直接无痛接管家业。 “说的跟你需要跨专业重修一样。”祁宴看他捶胸顿足的样子,不客气的吐槽。 祁愿“no no no”晃晃手指,指指旁边的孟无:“那不一样,你比我幸运,我以前是直的,现在也只对傅寒洲感兴趣,这个世界观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祁宴是个gay,一直都是,说真的要是放到其他人身上,abo的设定简直就是快乐老家,但祁宴不一样,他有洁癖,还特别挑。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omega和alpha差别太大,总让他觉得这是两个性别,所以他对omega提不起来兴趣。 再一个就是,他知道自己心思敏锐,办事周全,简称八百个心眼子,所以他不是很喜欢和同类型的人打交道,实在太累。 就这么一直寡到了三十四岁,才终于遇到了他的天菜。 所以,他并不认可祁愿的话:“世界观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也只允许自己喜欢一个人。” 孟无本来在努力干饭,听到他这么说,吃饭的动作一顿,从比自己脸还大的碗里抬起头:“啊,其实我觉得,人生很长,遇到喜欢的就都试试呗。” 祁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清冷的脸上闪过一种名叫“不爽”的情绪:“好好吃你的饭。” 祁愿在旁边:“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笑,看来还是不够忙。” 蛙趣,这话说的,祁愿都快忙死了:“你可别说风凉话了,跟喝风油精了似的。” 傅寒洲到现在都没醒,公司一堆重要会议等他开呢,还有纪容说陆凛现在还没放过傅寒洲,一直在找他…… 他差点想cos晴天娃娃,但上吊到一半又放弃了,算了,他脖子怕痒。 仨人吃完饭往外走,路上碰见个算命的,这段时间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他在算命摊前停了下来。 “多少钱啊叔。” 老道士本来坐在椅子上打盹,听到声音眼都没睁,比了个数。 “五十啊?行吧。”祁愿打开手机准备扫码。 突然听到老道士开了口:“五百。” 祁愿:“?”你怎么不去抢。 虽然他现在不缺钱,但他也不想当冤大头,转身就要走。 老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上下打量着他:“小伙子是不是最近过的不太顺呐,是枕边人出事了吧。” 后半句话成功留住了祁愿。 他又扭头拐了回来。 “五百太贵了,你便宜点。” “就五百。” 祁愿:“……那我不算了。” “哎哎,有话好商量,五百,算你们两个怎么样?”老道士挑眉,朝孟无努努嘴。 这还差不多。 祁愿拉着孟无在他面前蹲下,祁宴虽然不信这个,但看他们想玩儿,也跟着在旁边看着。 老道士听到“支付宝到账,五百元”的甜美女声后,咧嘴一笑。 他掐着手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祁愿期待的目光下,慢慢瞪大了眼睛。 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眉头皱成了疙瘩,抬眼瞅了一眼祁愿,嘴里嘟囔着“没算错啊”。 老道士又掐了一遍手指,好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对祁愿说了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话音落,一阵沉默。 祁愿:“没了?” 老道士摊摊手:“没了。” 应该是看他不太满意,又补了一句:“小伙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祁愿:“……” 他就知道,不该迷信,看他那样子真以为有两把刷子呢,结果还是白白浪费了五百块钱。 他本来想走来着,可钱已经花了,也不能白花,又让他给孟无看:“他呢?” 老道士这次手指都没掐,只是凑近孟无的脸仔细瞅了一遍,叹着气摇头:“吃好喝好吧,你的命数就这两年了。” 又是只有一句话。 他肯定是看出了孟无现在身体不好,这老道士,骗人也不知道多编两句好听的。 祁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在旁边冷了脸,开口:“走吧。” 孟无倒是无所谓,因为目前来看,他的命数确实也就这两年了。 祁愿怕他多想,一边拉着他走,一边小声蛐蛐:“别听他胡说,傅寒洲带回来了那三支调节原液,实验室那边这两天正在解析,等数据出来,我就能把药做出来了。” 这三支药瓶是在傅寒洲上衣内口袋里发现的,和陆贺川给他看的视频里的药剂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得手的那三个基因调节原液。 他这几天实在太忙,药物解析就交给了实验室做,到时候配药的时候他再亲自来。 孟无嘴里叼着糖,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那我就先谢谢你啦。” 祁宴轻咳一声,把他们俩扒拉开:“alpha和omega请保持健康的社交距离。” 祁愿:“……” 孟无:“……” 第55章 帮老公守家 “别太累了,早点睡吧。”傅景和临走前交代祁愿。 “知道了爸爸。” 夜深了,夏末的虫鸣声声不止,祁愿目送傅景和回房间,自己转身去了傅寒洲的病房。 他现在基本体征都还算平稳,就是瘦了很多,整个人都越发苍白了。 病房里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祁愿在他床边坐下,握住那只温凉的手:“还不醒啊你,当撒手掌柜还当上瘾了,别以为这么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渣男……” 电视剧里不都是主角絮絮叨叨一会儿,就能把人叫醒吗,为什么到了他这儿就不行。 祁愿第N次自导自演,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虔诚的闭上眼睛。 “傅寒洲,我好想你啊,没有你的世界真的好难过……”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让我失去你!” “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为什么要让我难过——” 祁愿又把烂熟于心的台词念了一遍,演的声情并茂,酣畅淋漓。 念完了还悄摸摸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好吧,还是没醒。 电视剧,骗人不浅。 他“啊呜”一声把头埋到傅寒洲手臂上,彻底没招了。 玄学也不管用,什么都不管用,傅寒洲你是不是存心折磨我! 祁愿张嘴一口咬在他指尖,本来想咬一口泄愤,但落到实处又变成了轻轻的厮磨。 “等你醒了再跟你算账。” * 翌日,祁愿在学校上课,孟无突然打来了电话。 “祁愿,出事了,我正在去接你的路上,你去门口等我。” 他着急忙慌的,不像是小事的样子。 祁愿从教室后门偷偷溜出去,问:“出什么事了?” “陆凛带了人来要接手研究所!” ??陆凛?接手研究所? 祁愿大脑疯狂运转,猜到了什么后懊恼不已。 陆凛本来就是想杀了傅寒洲,拿到“德唯塔”的实验成果,现在傅寒洲对外宣称出差,消失了在外界的视线里有大半个月了,其他人可能还不会多想,陆凛不一样。 他一直都知道傅寒洲去做什么了,爆炸案后他还想赶尽杀绝,到处搜索傅寒洲的踪迹,始终未果。 所以他这是笃定了傅寒洲必死无疑,忍了这么久,终于要动手了。 这段时间太忙,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 他应该早做准备的。 祁愿给老师请了假,飞奔着下楼,刚出电梯就碰到了纪容和陆贺川。 三个人什么话都不用多说,就明白了都是在为这事儿着急。 纪容塞给他一个u盘,叮嘱:“我们要避嫌,不能跟你一起去,这里是我准备的置换数据,一定要冷静,不要跟陆凛起冲突!” 祁愿感激的点头道谢,大步往外跑去,校门外,孟无已经在等他了。 他们一路疾驰到了研究所,里面正乱作一团。 几个研究员并不了解内情,为了保护自己的研究成果和陆凛起了冲突,正被人压着倒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杂乱的alpha信息素味儿,很明显,他们刚才大规模使用了信息素压制。 祁愿给孟无使了个眼神:“快去,不要被人发现。” “那你小心,我很快回来。” 这个研究所没有记在公司名下,里面的项目都是保密进行,属于傅寒洲的私人财产,不走公账。 所以,既然是傅寒洲的东西,那也就是他的吧。 祁愿酝酿好情绪,冲了进去:“你们在干什么!” 他这一嗓子,把在扬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回来。 院子里没有陆凛,他的秘书见到祁愿回来,皱了皱眉:“小祁少爷,你怎么……” 祁愿打断他:“我要是不来,是不是你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把我家的东西抢走了?” 陈秘书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笑笑:“这话什么意思,小祁少爷一定是误会了。” 他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转身去了研究所里面。 祁愿看在眼里,冷着脸道:“把人给我放了。” 没经过他的允许就欺负他的人,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 陈秘书不想跟他对着干,挥挥手让人把几个研究员放了。 “小祁少爷别生气,我们去里面聊,陆先生也在里面。” 他站在台阶上,表面客气的想请祁愿进去,完全没收敛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 毕竟在他眼里,祁愿也只是个未经世事,被家里养尊处优宠大的废物。 “今天没通知您就来了,属实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小祁少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您还不知道吧,傅先生曾经立过遗嘱,若是他出了事,这个地方就交给陆先生接管,我们也只是——”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他脸上,祁愿跟他用不着客气,一点力道都没收着。 陈秘书眼镜都被打歪了,他没想到一个omega竟然敢跟他动手。 “知道自己不够周到就闭嘴。”祁愿冷脸警告他:“傅寒洲只是去出差了,你就是这么诅咒我的爱人的吗。” 他一步步靠近,扬起下巴,不笑的时候眉宇间尽是傲然:“一条狗也敢骑到我头上来,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祁愿周围有太多人保护了,很多时候根本没有生气的机会,以至于不少人都不知道,他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被一个omega打了,放在任何一个alpha身上都是一种羞辱。 陈秘书当时就不装了,但他不敢对祁愿动手,只能逞点口舌之快:“小祁少爷还不知道吧,傅寒洲死了,他的离婚协议已经送到你手上了吧?听我一句劝,拿了钱就赶紧走人,否则以后你连钱都拿不到。” 傅寒洲交代孟无给他的离婚协议陆凛竟然都知道,怪不得他今天敢直接找过来,估计是以为傅寒洲失联这么久,他已经签了协议,管不着傅寒洲的事了。 真是机关算尽啊……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陆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也不知道刚才的事他看到了多少。 陆凛的目光落到祁愿身上,带了点意外和深究。 陈秘书脸上的巴掌印还在,明晃晃的控诉着祁愿刚才动手的罪行。 陆凛笑容和煦,开口打圆扬:“你说了什么让小愿这么生气,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做什么。” 陈秘书顺着台阶就下:“是,怪我没想周全。” “这才对,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都是自家人,何必动这么大火气。” 他们俩一唱一和,把祁愿发火的由头都浇灭了。 一肚子气没撒出来,噎的祁愿差点呼吸不畅。 天杀的,这种斗心眼子的扬合能不能哒咩哒咩啊。 这俩人,一个属黄瓜,欠拍,一个属核桃,欠锤。 第56章 守家成功 陆凛眼眸微眯,转着手上的戒指,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小愿,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他冲着身后招招手,有人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陆凛神色悲戚,把文件夹递给他,什么都没说。 祁愿接过文件夹,一张张翻阅里面的照片,翻到最后,泪水蓄满了眼眶。 他似乎很不可置信,又重新翻了一遍,终于相信了这都是真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去出差了吗!这怎么可能!” 他大声嘶吼,仿佛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陆凛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节哀顺变,爆炸事件已经发生了近一个星期,最初我们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几轮搜索无果……唉,小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确实挺命苦的,遇到你怎么可能不苦。 祁愿心里默默吐槽,顺便暗戳戳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眼泪掉的更凶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放心,傅寒洲的东西都会是你的,陆叔帮你看着,没人敢欺负你,至于这个研究所,这是傅寒洲生前秘密托付给我的不具有交易性质的固定资产,本来就不值什么钱。” 陆凛递给他一张卡,语重心长道:“这是陆叔补偿你的,这里不能长时间没人接管,待会儿我还要忙,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他就要让人把祁愿带出去。 那些人还没近祁愿的身,就被赶回来的孟无推开了:“怎么样,没事吧?” 祁愿眼泪还挂在脸上,把文件夹给他看:“傅寒洲他……” 孟无疑惑的接过去,震惊的又合上:“不可能,老板不可能会出这种事,如果真的出事了,为什么我从来没得到过消息!” “因为现在还在调查爆炸原因,暂时还未公布傅先生的消息。”陈秘书答道。 他们是有备而来,讲道理肯定是不行了。 祁愿用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倔强的抬起头:“陆叔,我不能答应你。” “我不管傅寒洲以前做过什么承诺,反正我们还没离婚,他的就是我的,即便是傅寒洲真的死了,我也会保管好他的遗物,这都是他留给我的念想……” 他说着,眼泪掉的更凶了。 一个才二十出头,新婚不过几个月就要承受丧夫之痛的omega,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被保护的对象。 他刚才那番话,无疑是把陆凛架到了火上烤。 人家丈夫生死未卜,他们就敢上门抢东西,说出去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陆凛知道今天是拿不到研究所了,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依旧胜券在握。 傅寒洲都死了,一个omega能守住什么,日后有的是机会。 陈秘书在旁边适时开口:“陆先生,这个地方没有向上报备过,出于基层安全考虑,我们还是排查一下的好。” 怪不得纪容给了他一个u盘,里面还是置换数据,原来他们早就猜到了陆凛会来探傅寒洲的底。 连纪容和陆贺川都知道傅寒洲在研究一种神秘药物,陆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仅知道,还想要得到。 他刚才已经拒绝过陆凛一次了,再拒绝只会显得欲盖弥彰,让人觉得傅寒洲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陆凛看着祁愿,征求他的意见:“这里是傅寒洲的地盘,小愿同意吗?” 祁愿在心里骂了他八百个来回都不带拐弯的,面上还是一副悲痛欲绝,恍恍惚惚的模样:“当然可以,我给你们带路。” 实验室数据中心,黑漆漆的房间,灯突然被打开,照亮了众人各怀鬼胎的脸。 祁愿和孟无对视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可即便如此,祁愿还是紧张的手心都出了层薄汗。 他不知道纪容给的u盘里面装的什么,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计算机的嗡鸣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祁愿在机器上点了几下,大屏幕短暂空白两秒—— 不要露馅,不要露馅,不要露馅…… 下一秒,屏幕上刷出来一排排熟悉的代码,还有各种排列组合到一起的专业代名词和数据。 外行人可能看不懂,但在扬的没有外行人。 看清内容的一瞬间,祁愿悬了半天的心,终于稳稳落回了肚子里。 这是他和纪容对账时,在纪容那里看到的和“德唯塔”极其相似的另一个版本数据。 他当时没告诉纪容这是假的,因为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傅寒洲交给陆凛的“同步数据”。 傅寒洲还没醒,他不能把所有的东西全盘托出,没想到,纪容居然猜到了这不是真的。 祁愿有一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幸亏他选择了站主角团,否则傅寒洲很可能还是会走到原来的结局。 陆凛显然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他神态稍稍放松,终于又有了笑意:“造福omega的良药,我很期待他公之于众的那一天。” 祁愿勉强扯了扯嘴角,眼底泛起晶莹的泪光:“借陆叔吉言,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完成傅寒洲最后的心愿……” 他会和傅寒洲一起,改变原有结局,杀了这个佛口蛇心的恶魔。 送走陆凛他们,祁愿脸色淡了下去,一言不发的又翻开了那本文件夹。 这里面还有其他照片,无一不在说明一个事实——傅寒洲伤的很重,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照片上的男人浑身是血,扶着墙壁再不复往日的挺拔,爆炸掀起的冲天巨浪在身后蔓延,几乎把他整个淹没。 祁愿看不清他的脸,却已足够心疼。 傅寒洲,你不是大反派吗,你不是大boss吗,你不是很厉害吗。 怎么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这么可怜。 几个之前和他共事过的研究员看他一直盯着那些照片看,想上来劝两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孟无在外面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激动的话都说不完整:“祁愿!祁愿!快!傅叔叫我们回去!” 第57章 合同已经签好了,傅寒洲,我们离婚了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傅景和也站在外面,正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看着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祁愿他们过来,他脸上才又有了笑意:“别着急,刚醒了一会儿,又睡了。” 祁愿头发都跑乱了,听他这么说,就没进去,和他一起站在外面看。 傅寒洲身上的管子已经撤的差不多了,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有胸口在微弱的起伏。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傅景和帮他把凌乱的头发拨回来:“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还不能活动,得好好养伤。” 其实傅寒洲应该是今天早上就醒了,他来看的时候就感觉他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可惜当他再去看的时候,又没了反应,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祁愿看着傅寒洲苍白的脸色,不敢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强大的alpha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孟无陪着傅景和走后,祁愿动作很轻的坐到傅寒洲床边,牵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给他暖手。 刚才演那一扬戏太累了,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怎么睡好,祁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病房里光线昏暗,祁愿手臂枕麻了,迷瞪着眼睛要去开灯。 然而下一秒,手上的束缚感就让他瞬间清醒了。 “傅寒洲?”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颤抖。 牵着他的手动了动,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嗯。” 祁愿几乎是瞬间就哽咽了。 短短半个多月,掉的眼泪比上辈子都多。 窗外暮色更浓,病房里几乎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心电仪屏幕散发着幽幽绿光,映照着他颤抖的背影。 祁愿不敢用力抱他,只能将脸埋在他脖颈间,无声的哭泣。 傅寒洲抚上他的后背,轻轻的拍打:“不哭了,我回来了……” 他曾堕入深渊,黑暗曾舔舐他的眼睑,梦境曾缠绕他的脖颈,可就在他下坠途中,有人大声呼喊他的名字,用一双纤细的手生生把他拉了上来。 等回过神,他已经从深渊跋涉而出,身后粘稠的黑暗试图再次将他淹没,他向前跑去,一束散发着暖意的光迎面将他扑了个满怀。 傅寒洲迎着光站定,脚下新鲜的影子,正大口啜饮着明媚的晨风。 * 祁愿已经疗养院学校两头跑了快半个月了。 傅寒洲半个月前醒了以后,一直在疗养院住着,孟无平时给他送送文件,处理公司的事务。 他刚开始看到公司正常运行,研究所也还在的时候,还意外了一把,没想到祁愿居然处理的这么好。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除了他和祁愿的感情。 祁愿和他疏远了。 不是置气,不是闹脾气,他甚至一点生气的表现都没有,每天都会给傅寒洲带各种补品营养餐,没课了就往疗养院里跑。 但就是不一样了,祁愿不再和他亲近,不再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笑了。 即便是在疗养院里,他更多时候也是陪着傅景和,或者处理研究所传来的最新数据。 初秋的天凉爽了不少,傅寒洲今天出院,祁愿下课后就打算回趟公寓拿东西,然后直接去疗养院。 周思意和他一起出了校门,俩人迎面撞上一行嘻嘻哈哈的alpha。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学生,身上还有酒味儿。 周思意拉着祁愿就要绕开,没料到这几个人还穷追不舍,光明正大的堵住了他们的路。 其中一个男人大着舌头,指着祁愿:“这个小o是我的菜,宝贝儿,干什么工作的?一晚上两千够不够?” 低劣的玩笑声尖锐刺耳,祁愿狠狠皱起了眉头。 周思意想上去理论,被祁愿拉住了。 他们两个omega不是这些alpha的对手。 “真是倒霉……”周思意不甘心的骂道。 祁愿拉着他往回走,这群人又跟了上来。 “哎,你们两个,跟你们说话呢,做什么工作的?告诉哥哥,以后哥哥罩着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一股酒臭味儿扑面而来,祁愿也不耐烦了:“在东南亚学自由搏击,每天都和袋鼠互博,想罩着我们的话建议直接去动物园,那里袋鼠多。” 说完那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周思意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几个alpha知道自己被耍了,张口就要骂人。 这个午饭的点,这边的小路上实在没什么人。 祁愿把手伸进包里,和周思意对视一眼,打算把辣椒水泼出去就跑。 然而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传来,刚接触到他的后颈就感觉一阵酥麻。 这久违的信息素。 祁愿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我不想动手,滚吧。” 傅寒洲冷眼看着他们,只是信息素压制就把几个alpha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祁愿和他遥遥对视,两人气氛有些微妙。 周思意很识趣:“你们聊,现在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说完头也不回的溜了。 这里就只剩了他和傅寒洲。 祁愿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上去是真的没什么事了。 傅寒洲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各种名贵的东西补着,气色看上去也挺好,就是之前掉的肉还没长回来。 “你怎么提前出院了。”他本来还想去接一下来着。 “想见你,就来了。” 祁愿:“……” 傅寒洲面不改色的帮他拎过书包,主动去牵他的手。 祁愿和他错开半步,躲开了。 傅寒洲看着他,也没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公寓,祁愿打开门,红糖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它每天都会在门口接祁愿放学,今天也是一样,小夹子猫“喵呜”一声,音都没落下去,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它亲爹。 “喵?” 祁愿第一次在一只猫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傅寒洲把它抱起来,任由红糖骂了好久。 “你什么时候把它接过来的。” 祁愿倒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你刚走的那两天。” 傅寒洲摸红糖的手一顿,随后笑道:“我都没住过,它倒是先来了。” 祁愿知道他什么意思,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在傅寒洲的注视下,起身去了书房。 “这是你让孟无给我的。”祁愿把一份合同放到他面前。 “我已经签好了,傅寒洲,我们离婚了。” 合同上有傅寒洲早就签好的名字,从祁愿落笔的那一刻起,他和傅寒洲,就已经结束了。 第58章 傅寒洲,你敢跪下我们今天就玩儿完!! 祁愿喝了口水,摩挲着手指思考如何开口。 此前一直考虑着他身体刚好一些,不想让他太劳累,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本想着今天去接他出院的时候再把合同给他,顺便去领离婚证呢,结果他自己跑过来了。 这样也好,该来的总会来,快刀斩乱麻也挺好。 “今天下午民政局开门,我们就去把离婚证领了吧。”刚好他下午没课。 “不用去了。”傅寒洲拿过桌子上的协议书,在祁愿震惊的目光中,撕了个粉碎。 “我不同意离婚。” 他把已经销毁的离婚协议丢到垃圾桶,坦然的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给祁愿都看笑了。 所以,在他眼里,自己的意愿完全不用考虑是吗。 “傅寒洲,你把我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之前一次又一次利用他,想逼他离婚,现在说反悔就反悔了。 祁愿知道他有苦衷,所以忍一步再忍一步,他心疼傅寒洲,他喜欢傅寒洲,即便是被利用了也会一次次的替他找借口,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可他不是忍者,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真心被掰成几半,换不来对方的一丝信任,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当初是他执意喜欢傅寒洲,所以那些利用和欺骗他照单全收,这是他应该承担的代价。 祁愿不怨任何人,他依旧心疼傅寒洲,只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傅寒洲是多精明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祁愿在想什么。 面对祁愿的质问,他无话可说。 做过就是做过,解释再多也是做过,他会尽力做补偿,但离婚绝对不行。 “抱歉。”傅寒洲声音沙哑,他很少用自己真实的一面示人,一时间有些无措。 面具戴久了,摘掉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脸颊被硌的生疼。 他站起身,走到祁愿面前蹲下:“我没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但我不能跟你离婚。” 我也不想跟你离婚。 “……”祁愿想问为什么,可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知道为什么,所以才更生气。 凭什么你能以爱的名义欺骗我隐瞒我,傅寒洲的恋爱观真的很扭曲,他以为牺牲自己就是对祁愿的保护,可是他从来没考虑过,祁愿的想法。 爱是坦诚,是相互扶持,是荣辱与共。 保护相爱的人本没有错,傅寒洲错就错在,他不应该一次又一次以爱的名义把祁愿往外推。 在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毕竟祁愿不是没有脾气,他只是喜欢傅寒洲,又不是喜欢自虐。 “你先起来,坐下。”祁愿伸手想把他拉起来。 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放低姿态用这种可怜又无措的眼神看着自己,祁愿觉得有点诡异。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把人拉起来。 祁愿无语了,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无语。 “傅寒洲,你这样没用,坐下来我们——”祁愿突然皱眉。 他在傅寒洲脸上看到了一种百般纠结后,决定豁出去的表情。 祁愿猛的一巴掌呼过去,差点没跳起来:“傅寒洲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跪咱俩就彻底玩儿完!” 他吓得一口气都不敢歇,生怕晚了一步这人就当扬跪下了。 艹了,他怎么觉得这个疯子还有点遗憾的样子。 被打了,傅寒洲还有脸笑。 他被祁愿拉起来,老老实实坐到了沙发上。 只是那双常年阴鸷含笑的眼睛,此时牢牢地黏在了祁愿身上。 这会儿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祁愿叹了口气,开口:“傅寒洲,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你相信穿越吗?” 傅寒洲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祁愿盘腿坐在沙发上,和他面对面:“你没听错,我是穿越来的,你们的世界是一本书,而你,就是书里的大反派。” 他把之前告诉纪容他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连带着和纪容陆贺川达成同盟的事,也一并说了。 能把他救回来,纪容他们没少帮忙,于情于理祁愿都不能再看着他们站对立面,自相残杀。 “找个时间,请他们吃顿饭吧,顺便把话说清楚,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他就是陆凛。” 傅寒洲“嗯”了一声,面色凝重:“那你还会走吗?” 祁愿:“?” “……”感情他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 “我说的这些关乎你的生死,你能不能别这么恋爱脑。” 傅寒洲轻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你是在关心我,我知道,我都记住了。” 祁愿拍掉他的手,没好气:“谁关心你了,我只是不想让坏人得逞。” “嗯,毕竟我老婆是正义使者。”傅寒洲笑眯眯道。 “……”这人疯了。 祁愿懒得和他掰扯:“该做的我也都做了,下午去把离婚证领了,我问问纪容哥他们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傅寒洲不仅没死,还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这个消息在他醒来的第二天祁愿就让人传出去了,陆凛肯定要气死了。 他肯定知道傅寒洲不会再信任他了,虽然还没明面上撕破脸,但也大差不差了。 上次想抢研究所被祁愿挡了回去,下一步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傅寒洲点头附和:“都听你的,但离婚不行。” 打死也不离婚,绝对不可能离婚。 “……”祁愿闭眼,吸气,然后默默竖了个中指。 呵呵。 他之前就有发现这人脸皮挺厚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厚。 秦始皇当初就应该拿他的脸皮去修长城。 傅寒洲无视他的嘲讽,皱着眉思考了很久,又问:“所以你还会离开吗?” “……”祁愿礼貌微笑:“你觉得呢。” 他如果能控制住自己来去自如,为什么不给自己挑个爽文剧本,当什么恶毒男配啊,觉得不够命苦吗。 傅寒洲伸手在他脸颊上戳了一下,强迫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不能离开,我会永远像鬼一样缠着你。” “……呵呵。” 第59章 陆凛的白月光?你果然就是那个孩子 此后的几天,祁愿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实验室研究他带回来的原液,每次一到下课或者下班的时候,就能看到傅寒洲的身影。 “你都不上班的吗。”祁愿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傅寒洲看他还穿着短袖,把自己的风衣给他披上。 夏天已经过去了,一扬秋雨一扬寒,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意的。 “下班了。” 祁愿想把风衣还给他,被他摁住了:“别动,要不然我就抱你了。” 祁愿:“……” 他现在是真的拿傅寒洲没办法。 自从在鬼门关里走一趟回来,他就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脸皮厚的像城墙。 从前那个高高在上傅先生已经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祁愿累了一天,不想理他。 “孟无呢?”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傅寒洲关上车门:“被你哥带走了。” “啊?” 傅寒洲没好气道:“说是帮了我,怕陆凛报复他,要让孟无给他当保镖,谁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一个健康且高阶的alpha,让一个病人给他当保镖,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祁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也看出来了啊。” 看出来了还让他把人带走了,那就是不反对喽。 孟无那个没情根的人,估计祁宴有的追了。 他们一路往市区走,这会儿都八点多了,随便吃点得了。 祁愿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傅寒洲,他之前受伤太重,现在才刚刚缓过劲儿,脸色终于不这么苍白了,但也还是有点瘦。 身体这东西,垮的快,补的慢,得亏傅寒洲以前身体素质还不错,要不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注意到祁愿的目光,傅寒洲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矜贵优雅的模样。 祁愿:“……好好开车。” 小omega瞪他一眼,扭头看向了窗外。 傅寒洲:“你嫌我年纪大了?” 祁愿:“?什么?” “还是说我丑了?”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净说一些让人想死的话。 傅寒洲摸摸耳下那个不到两厘米的疤,有些失落:“你以前很喜欢我的脸……” 祁愿神色复杂:“哥们儿你好茶。” 说完干脆闭上眼,再也不理他了。 傅寒洲一头雾水,默默腹诽,不会被那些攻略骗了吧…… 路过一家滋补养生馆的时候,祁愿让他把车停下。 “要在这里吃吗?” 祁愿下车,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确认了没错:“就是这儿,走。” 包间里,纪容和陆贺川已经到了。 看到傅寒洲他们进来,纪容红着耳朵,把腰间的手打掉。 祁愿只当没看见:“纪容哥,怎么定在这里?” 他本来想找个时间在家里聊的,毕竟在外面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陆凛发现。 纪容还没说话,陆贺川就先回答:“阿容敏感期快到了,不能吃刺激的。” 他看了眼傅寒洲,又补了一句:“而且阿容说傅寒洲身体刚好,吃其他的也不合适。” 纪容:“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陆贺川黏老婆,又蹭到了纪容身边:“好吧好吧,不是你说的。” 祁愿没眼看,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下一秒,傅寒洲也把自己杯子递了过来:“我也要。” 这果汁是冰镇的,祁愿转头给他倒了杯热水:“不,你不想。” “……”傅寒洲看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沉默了一会儿:“热水,也行。” 反正只要是祁愿给的,都行。 纪容和陆贺川是知道傅寒洲当初临走前,给祁愿留了一份离婚协议的,看今天这情况,还真离了啊。 纪容难得八卦了一回:“你们这是……” “离婚冷静期。” “没事。” 纪容和陆贺川:“……”算了,不问了。 所以是祁愿生气了想让傅寒洲兑换离婚的承诺,但傅寒洲认清了自己的心,后悔不愿意了呗。 别人的感情他们不掺和,纪容一边吃,一边说:“陆凛已经好几天没动静了。” 自从知道傅寒洲没死,他就安静了许多,明明不久前还野心勃勃的想吞掉傅寒洲的研究所,现在却突然没了动作。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现在只有三种可能,第一,陆凛没杀掉傅寒洲心灰意冷了,第二陆凛还是不死心,但目前还没想到办法,第三,他已经不信任陆贺川他们了,所以不打算再让他们参与以后的谋划了。 祁愿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不过相较于这些,他更担心纪容他们会被他和傅寒洲连累。 “你们在陆家要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贺川给纪容盛汤:“放心吧,我们不怎么回陆家,有我在,阿容不会有事。” 他对陆家并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说现在后爸的孩子还三天两头的闹,反正回去了也是糟心。 那祁愿就放心了,虽说他们有主角光环,但因为他们而被牵连,他和傅寒洲的良心也过不去。 他们边吃边聊,祁愿和纪容在讨论傅寒洲带回来的基因调节原液目前的融合进度,傅寒洲和陆贺川在……在骂陆凛。 祁愿大概听了一耳朵,陆凛现在的伴侣江云是陆贺川的后爸他知道,但陆贺川的妈妈他却很少听说过。 陆夫人和陆凛竟然是联姻,婚后两年生下陆贺川,据说是生产时的落下了病根,在陆贺川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陆夫人去世后半年都没有,陆凛就带回了江云。 和他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只比陆贺川小了两岁的私生子。 这些东西在原著里根本没提过,祁愿还是第一次知道。 陆凛婚内出轨,还堂而皇之的让小三和私生子登堂入室,怪不得陆贺川这么恨他。 “小时候我妈就告诉我,陆凛不喜欢她,当时年纪小,我还不懂。” 陆贺川嗤笑一声,仰头把杯子里的果汁喝的干干净净:“后来我才知道,江云为什么能进陆家的门。” “你们知道白月光吗?陆凛就有一个白月光,一直到现在都是。” “我查过陆凛的过去,但时间太过久远,能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唯一可以确定是,陆凛真的不是个人。” 陆贺川看向傅寒洲,问他:“连爱人和孩子都能抛弃,怎么能算是个人,你也这么觉得吧,傅寒洲。” “……” 祁愿早就放下了筷子,听他讲着这些不知所云的话。 纪容目光在他两个身上打量了很久,突然开口:“傅大哥比我们大了好几岁,应该叫一声哥哥才对。” 祁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逐渐明了。 傅寒洲放下筷子,勾唇:“你确实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陆贺川喉结滚动,看着傅寒洲,也笑了:“你果然就是那个孩子。” 第60章 傅寒洲的曾经 傅寒洲和陆凛?是父子? 那傅景和……不就是传说中陆凛的白月光吗! 傅寒洲居然是陆贺川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也太炸裂了,实在是太炸裂了。 那当初他们为什么会分开?傅寒洲说自己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说,在傅景和是在和陆凛分开后才生下的傅寒洲。 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一个omega独自一人怀着孩子,这么多年都躲躲藏藏,始终不肯露面。 祁愿突然知道为什么傅寒洲一直隐藏身份,在陆凛身边了。 他想报仇。 他一个人,从见不得光的角落一步步爬上来,他没有底牌没有靠山,他赌上自己,只为了找陆凛报仇。 祁愿声音发紧,还是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要去M国,你明知道他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会放过他。”傅寒洲安抚的牵住他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我不会任他摆布,如果我真的死了,不出两个月,陆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会公之于众,他最在乎陆家的权势,那我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一切都毁于我手。” 如果他没死,那他不仅会毁掉陆凛最在乎的东西,还会亲手送他上路。 祁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疯子。 赌上自己的命去复仇,真的值得吗。 傅寒洲捏了捏他的手指,温声道:“但现在,我不想去拿命去换了,我想活着。” 祁愿需要他,傅景和也在慢慢变好,他还有家人,所以他不想死了。 他如果死了,爱他的人会难过,他不想让他们难过。 傅寒洲问陆贺川:“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他和傅景和的身份藏的很好,这么多年来,陆凛都没有查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陆贺川看向祁愿:“祁宴哥给我的提示。” 其实祁宴也没说什么,就是那天他们参加宴会的时候遇到了,祁宴看着江云,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真像。 当时陆贺川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没有多想。 后来回去的路上,他路过花店,想给纪容买束花。 “先生,白玫瑰今天已经卖完了,您看这束洋桔梗行吗?”花店老板给他看那束仅剩的洋桔梗:“它们长的很像,而且洋桔梗没有刺,不会伤到人,您如果需要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长的很像,没有刺,长的……很像! 陆贺川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白天祁宴那句没头没尾的话霎时间清晰起来。 回去以后他就又让人去查了当年的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时间太过久远,他只知道陆凛曾经为了一个omega和家族对抗,后来那个omega死了,他忍辱负重谋划数年,在和陆贺川的母亲联姻后,血洗了陆家直系一脉。 这也是为什么,陆家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现在只能依仗陆凛一人的脸色过活。 陆贺川让人着重去查那个omega,但线索只到一起绑架案,就彻底断掉了。 因为那个案子里,劫匪和受害人都投了海。 无人生还。 陆贺川焦头烂额查了几天,白忙活了。 也是,毕竟如果有消息,陆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当年的事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但却意外查到了另一件事。”陆贺川看向傅寒洲,他现在是真的很佩服这个人,从心而论,如果是他,他不一定能走到这一步。 “你十年前从内地知名学府提前毕业后,毫不犹豫的向陆凛递了投名状,那时候你就在谋划复仇了吧。” 他之前以为傅寒洲只是陆凛的一颗普通的棋子,直到意外查到,傅寒洲十年前来到港城,从一个籍籍无名的草根,几乎是突然就出现在了大众视野,这其中要是没人引荐,陆贺川是不信的。 有人铺路,傅寒洲抓住机会迅速发展崛起,很快就在港城拥有了姓名。 本来陆贺川是不会怀疑到他身上的,但祁愿找他们帮忙的时候,提到了两个字“复仇”。 他想复什么仇,为什么对陆凛恨意这么大。 陆贺川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明朗了。 可惜傅寒洲的身份伪造的太过天衣无缝,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刚才一直和傅寒洲聊陆凛,也只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傅寒洲竟然直接承认了。 得到傅寒洲肯定的答案的时候,他是震惊的。 陆凛,真的还有一个孩子。 “我当然知道你在诈我。”傅寒洲把剔好的鱼肉推到祁愿面前:“因为陆凛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傅景和和陆凛分开的时候,陆凛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也是这个原因。 陆贺川刚才上来就说陆凛抛弃爱人和孩子,破绽太大,傅寒洲知道他在赌,至于想不想让他赢,选择权在自己。 他之所以自曝身份,不是相信他们,是相信祁愿。 祁愿选择的人,他也愿意爱屋及乌。 而且,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是想让陆凛死的人,都是可以结交的盟友。 祁愿脑子有点乱,他很好奇,陆凛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傅寒洲这么恨他:“傅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能把一个人的痕迹抹除的这么干净,为什么傅景和隐姓埋名半辈子都不愿意回港城。 三双眼睛都盯着傅寒洲,但是他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傅景和没告诉过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他问过,查过,都一无所获。 除了他们本人,没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我只在小时候见过陆凛的照片。”那是一张傅景和和陆凛学生时期的合照。 他到现在都记得特别清楚,照片因为时间太久,没有塑封,变得有些发黄,画面上的陆凛低着头去亲傅景和的脸,而傅景和穿着棉服,带着围巾,错愕的看着镜头。 傅寒洲当时问傅景和这是不是自己父亲,傅景和看着照片愣怔了很久,什么也没说,然后当着傅寒洲的面把照片烧了。 他也想不到,多年以后,傅寒洲居然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陆凛。 第61章 就一次,好不好? 毫无疑问,他是恨陆凛的。 是他害的傅景和背井离乡,吃尽苦头,结果自己还身居高位,家庭和睦。 凭什么。 傅景和也本该是光风霁月,成就一番事业的人,现在却被踩到泥里,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在陌生的地方苟延残喘的活着。 凭什么。 “我只知道,伤害了我的家人,陆凛必须死。” 或许他是偏激的,或许他是疯狂的。 可那又怎么样。 他已经长大了,一个alpha,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那也别活了。 后来得知他找到了陆凛,傅景和气的要和他断绝关系,他们什么都没有,去和陆凛对着干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孩子,也只剩这一个孩子了。 傅寒洲不顾他的反对,把他秘密送到了疗养院,从此以后,外面的风雨再也不会淋到他身上了,因为他的孩子长大了。 祁愿呼出一口气,小声说:“怪不得感觉你们怪怪的……” 傅景和明明很爱傅寒洲,傅寒洲也很重视傅景和,父子两个都这么在乎对方,可就是感觉不怎么亲近。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无从得知,不过好在,傅寒洲和陆贺川的关系已然明了。 陆贺川问:“你不恨我吗?” 傅寒洲:“我为什么要恨你。” 且不说陆凛和他母亲结婚时已经和傅景和分开了五年,就说一个女人,一个omega,被当成联姻的工具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又何其无辜。 “我不会牵连无辜,你们不用防着我。” 陆贺川和纪容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许多。 “你和传闻中的真的很不一样,我为我从前的偏见道歉。”陆贺川伸出手,目光坦荡。 傅寒洲抬眼,突然笑了,祁愿的直觉告诉他,这人要使坏。 下一秒,就听到他揶揄道:“叫声大哥我就原谅你。” 陆贺川:“(???) ” 纪容:“⊙_⊙” 祁愿:“? ????……”我就知道。 自从他受伤好了以后,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彻底放飞自我了。 “不好意思,刚才他被盗号了。”祁愿拿了一块儿发糕,塞到傅寒洲嘴里,笑眯眯的解释。 误会说开了才能更好的合作,今天这顿饭几个人吃的都很满意。 临走前陆贺川问:“傅叔叔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时间我们能去拜访一下吗。” “愿愿的药效果不错。”傅寒洲拿着祁愿不愿意穿的外套,牵着他的手:“拜访就不必了。” 陆贺川点头,也没勉强。 他们走后,祁愿想松开傅寒洲的手,还没收回来就又被抓住了。 他的气血还是有点虚,手指都是凉的,祁愿没再挣扎,只是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很烦人啊傅寒洲。” 违背他人意愿就是耍流氓! 傅寒洲笑笑,牵着他去开车:“我牵我老婆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麻烦你搞清楚,我们离婚了。” “并没有,我没同意。” 服了,祁愿这会儿刚吃饱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 一路无话。 傅寒洲把祁愿送到公寓楼下,跟着下了车。 感觉要下雨了,这会儿风吹的还挺凉。 “可以了,送到这儿就行了,你回去吧,”祁愿看他还没走的意思,催促道。 傅寒洲站在他旁边,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挡着风,带着他往里面走。 “我送你上去。” 祁愿张嘴想拒绝,却被腰上作乱的手扰乱了思绪。 “你手放尊重点嗷!” “痒死了,傅寒洲!” “你好烦啊!!!” 等到了家门口,外面哗啦啦的雨就落了下来。 祁愿看看窗外,又看看傅寒洲,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做法了。 “我到家了。”祁愿瞪他。 傅寒洲气定神闲,指着窗外:“我回不去了。” 祁愿:“……” 他好想变成章鱼,转着圈扇他八个嘴巴子。 这人的本性真的很恶劣,这是祁愿这段时间以身入局得出的结论。 “喝。”祁愿从厨房里端出两杯热牛奶。 “喝完去睡觉!” 傅寒洲看着他手里的两个杯子,扬扬下巴:“我要那一杯。” 祁愿低头一看,他说的是自己的这杯。 关键是,这杯他喝过了。 “……”好想扇他,但又怕他舔我的手。 他面无表情的把牛奶放到茶几上,又面无表情的靠近傅寒洲。 最后在他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精准的捏住了他的脸:“我他喵的忍你的厚脸皮很久了!!!” 傅寒洲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被他一手捏一边,哪怕是扭曲了也还是帅得不像话。 祁愿更气了。 女娲娘娘你下次捏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想自己选择捏脸码。 傅寒洲被他扑倒在沙发上,也不挣扎,笑着让他捏,顺手还护着他的腰以免掉下去。 祁愿力道不大,但他皮肤太白了,等松手的时候还是红了一片。 看上去跟被人虐待过一样,长这么好看干嘛。 傅寒洲笑着看他:“怎么不继续了?” 祁愿怎么感觉他还挺享受的。 动了动身体想站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傅寒洲怀里。 “你松开手。” 他挣扎着想离开,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傅寒洲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吓得祁愿赶紧停下,趴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你怎么了?碰到伤口了?你伤还没好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用手在傅寒洲身上摸索,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完全没注意到傅寒洲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直到有什么东西咯到了自己—— 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傅寒洲叹了口气,把人轻轻拥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发上:“别乱动了,让我抱一会儿。” 他们都好久没有这么温存过了,以前他还没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开始,越来越离不开祁愿了。 鼻尖是淡淡的海棠香,傅寒洲垂首,在他头发上落下一个吻。 “我能亲你吗。” 祁愿挣扎了一下:“不能。” alpha声音沙哑,有点委屈:“可是我都好久没亲过你了。” “……” 他又问:“真的不可以吗?” “就一下,好不好?” 第62章 勾引 祁愿心尖都在颤,又酸又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有多心动。 傅寒洲身上很好闻,是信息素和男士香水的味道,深沉淡雅,以前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喜欢把脸埋在傅寒洲脖颈间,呼吸节奏被撞碎时,他的味道就会突然闯入鼻腔,随着经络蔓延至全身。 abo的世界观有一点就很好,可以给爱人染上自己的味道。 没有人会不对伴侣产生占有欲,尤其祁愿也是个男的。 他很享受傅寒洲身上有自己的味道,也很喜欢在傅寒洲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alpha的唇又热又软,从耳边一路挪到脸颊,最后拉开距离,用那双神情迷离的眼眸盯着他的唇。 “宝宝,愿愿……” 祁愿几乎是瞬间头皮就炸了。 傅寒洲第一次用这么肉麻的称呼叫他。 以前他也叫过老婆,祁愿接受良好,就随他去了,可这,这,这种也太幼稚了! “你闭嘴,不要乱叫!”祁愿吧唧捂住他的嘴。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左右,傅寒洲被捂住了嘴巴,一点也不挣扎,甚至还笑了。 他的眼睛是像傅景和的,只要不生气,看谁都笑盈盈的,但傅寒洲戾气太重,以至于平时笑的感觉有点变味儿,更像是嘲讽。 也就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收敛戾气,这双漂亮的眼睛才会有光。 祁愿被他盯得面红耳赤,心脏砰砰直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又用另一只手去捂他的眼睛。 傅寒洲直接笑出了声:“好可爱。” 他的愿愿,好可爱。 傅寒洲抱着他坐直身体,反手把人压到沙发上。 然后祁愿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堵住了嘴。 感情刚才征求意见是在逗他玩儿呢。 唇上的力度很温柔,祁愿微眯着眼睛,看着傅寒洲因为自己而失控的表情。 “别看。”傅寒洲蹭蹭他的鼻尖,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怕祁愿再看下去,仅存的理智也会被欲望吞没。 唇齿纠缠,攻池掠地,傅寒洲不舍得放过祁愿的每一寸角落,恨不得把他拆之入腹。 就在傅寒洲的手探进他衣服的那一刻,祁愿开始剧烈挣扎。 “怎么了?”傅寒洲稍稍退开,声音低沉沙哑。 祁愿喘了口气,猛的把他推开:“你干什么呢!” 一点都不老实,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上房子揭瓦! 傅寒洲看着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气的脸颊鼓起一个圆润的弧度,时不时还抽空瞪自己一眼。 可耻的更石更了。 他也不掩饰,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半倚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放在扶手上撑着脑袋,胸口的风光无限,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祁愿看。 祁愿很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艹,真大。 即便是感受过,也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的设定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傅寒洲像个勾人的妖精,无声的向祁愿发出邀请。 祁愿心动归心动,也是个有骨气的,快步过去在他胸肌上摸了一把,然后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 回了房间还不忘把门反锁,不给傅寒洲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沙发上还在孔雀开屏的傅寒洲:“……”笑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傅寒洲收敛了动作,从口袋里抽出根烟。 红糖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看见他的动作,一个飞跃跳到他腿上,伸着毛茸茸的小胖爪去扒拉他嘴里叼的烟。 傅寒洲在它脑壳上揉了一把:“没抽。” 祁愿也不喜欢他抽烟,他已经很久没抽过了。 只是身体迟迟不能舒解,有点烦躁,用烟压一压。 红糖“喵呜”一声,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它没用力,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傅寒洲拿它没办法,把嘴里叼着的烟丢到垃圾桶,还把口袋里的烟盒也一并扔掉了。 “行了,你倒是讲究上了。” 红糖呼噜呼噜的趴在他怀里,蹭蹭。 客厅里就他们一人一猫,傅寒洲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平息欲火。 过了一会儿,祁愿偷偷开门,探出个脑袋,傅寒洲已经不在客厅里了,洗手间里有水声,应该是在洗漱。 他长舒一口气,放轻脚步,偷偷摸摸的去找自己的手机。 刚才走的太匆忙,手机忘在桌子上了——嗯?手机呢? 刚才明明就在桌子上啊?难道是忘厨房了? 他又去厨房找,找了一圈还是不见手机的踪影。 “你是在找这个吗?” 傅寒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祁愿扭头看去,瞳孔骤然放大。 好长一条人,好帅一张脸,好给力的肌肉线条。 可恶啊,怎么能有人大病一扬还有腹肌胸肌啊! 傅寒洲全身上下只围了个浴巾,打湿的头发被他随意撩起,露出精致白皙的额头,他应该是没怎么擦干就出来了,水珠顺着肌肉一路往下,流进那令人遐想的地方。 他绝对是故意的,今天晚上他就是故意在勾引自己。 “满意你看到的吗?”傅寒洲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祁愿:“……”这人的是马蜂窝吗,八百个心眼子。 一个想法萌生在心头,祁愿不动声色的走上前,眼里满是痴迷。 “男人,你在勾引我?” 傅寒洲一愣,就又听到他说:“欲擒故纵吗?有意思,既然这么想得到我的心,那我就满足你。” 祁愿矫揉做作的摸上他的腹肌,表情夸张,动作丝滑,在他身上占尽了便宜。 傅寒洲显然没料到他还有这一面,整个人都愣住了。 祁愿趁他不注意,精准夺过自己的手机。 跑路前甚至还不忘嬉皮笑脸的冲他眨眨眼睛,笑容狡黠奸诈:“满意你看到的吗?” 就不信这样你还能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蹦跶着回了房间,留下傅寒洲一个人在原地。 alpha舔了舔锋利的犬牙,扶着门框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里又浮现出祁愿夸张做作的表情,傅寒洲突然低头,朗笑出声。 真尼玛可爱。 第63章 祁小愿久别逢知己,悲小孟同沦苦命人 祁愿躺在床上,心里都快笑岔气了。 “醒了?来吃饭。” 傅寒洲早就把买来的早饭摆好了,就等他出来了。 祁愿摸摸凑上来的红糖,心情很好:“你怎么还没走?”这会儿都快九点了,早就到了他上班的点。 傅寒洲:“上班不着急,你别摸它,一手的毛毛。” 不让祁愿摸红糖,他倒是拉着祁愿,在人家脸上亲了一口。 “你干嘛!” “早安吻。”他看教程上都这么写的。 祁愿捂着脸:“……再过几个小时都中午了,别给自己耍流氓找借口。” “什么?你中午也想要?没问题。” “……滚。” 陆凛出乎意料的安静了很久,他没动静,倒是让傅寒洲清闲了很多。 他现在天天都要赖在祁愿这里不走,只是有时候能成功,有时候会被祁愿赶出来。 用祁愿的话来说就是,羞耻心在他脸上都找不到落脚的地儿。 对此傅寒洲接受良好,因为这种话在他看来更像是在夸他。 周末没课,祁愿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没有泡在实验室。 “烤肉吃不吃?就我们俩。”傅寒洲现在缠他缠的厉害,好不容易他今天有事不在,祁愿已经很久没和孟无出去潇洒了。 “去去去,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孟无也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鬼追他。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烧烤店碰了面。 许久未见的俩人执手相看泪眼。 “孟无!” “祁愿!” 只一个对视,他们就双双蚌不住了。 “你是不是也!!” “难道你也是!!” 祁小愿久别逢知己,悲小孟同沦苦命人。 甚至比起孟无,他都显得没这么命苦了。 “你这脖子上,都是我哥干的?还有你这一身的信息素味儿,也忒呛人了,alpha之间不是不能有标记吗?”就他这一身的味道,要是孟无真是个omega,祁愿毫不怀疑他们能三年抱俩。 孟无提起这个就伤心,扯开衣服给他看自己锁骨上,胸口上,腰腹上。 密密麻麻,都是吻痕。 祁愿眼睛都要掉地上了,在心里默默骂祁宴那个禽兽。 这也太猛了吧……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发展也太快了吧?” 孟无上一秒还在哭唧唧,下一秒就变了脸色:“我们没有在一起,谢谢。” “噗——”祁愿一口水喷出来,呛的脸红脖子粗。 等他咳了半天缓过劲儿,声音都劈叉了:“什嘛??!!” 孟无一脸生无可恋:“是的,你没听错。” 他和祁宴确实没有确认关系。 一切都要从傅寒洲醒来说起,那时候祁宴以自己帮了傅寒洲,怕陆凛报复为由,点名道姓的要他过去当保镖。 傅寒洲问他的意见,当时孟无想着,他确实帮了老板,当个保镖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就当替傅寒洲还人情了。 那个时候的他还单纯的以为只是当保镖,完全没想到,这正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祁宴是个特别事儿的老板,这是孟无总结的,而且他不找别人的事,只知道难为他。 明明他有很多秘书,却总是让他待在办公室里,看着他工作,就连他平时爱吃甜的,都被剥夺了奶茶自由。 还有吃饭的时候,这人自己年纪大了,吃的清淡又养生,孟无跟着吃了几个月,感觉都要羽化升仙了! 这都不算什么,更奇葩的是祁宴说自己晚上一个人睡害怕,孟无是他的保镖,应当在他身边保护他,孟无直接痛失自己睡觉的权利,被迫当了几个月的暖床保镖。 他不明白,真的,他跟了傅寒洲这么多年,都没这么憋屈过。 小孟心里苦,小孟不开心。 有段时间祁宴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心血来潮的拉着他一起去游乐扬,他真的很恐高,但他又不敢说,只能强颜欢笑的昧着良心说喜欢,甚至一天下来他人都快散架了,还要负责抱着祁宴买的花。 孟无自己答应的事也不能反悔,想走又走不掉,这简直就是强人锁男。 其实这些他都能忍,小时候这么苦的日子他都过来了,这都是小意思。 可就在前几天,祁宴易感期,把自己关在了郊区的房子里,他实在担心,就说要陪他一起去,反正自己也是alpha,还不会被信息素影响。 祁宴这么娇气的人,要是把自己伤着了,到最后还得他来照顾。 他就这么去了。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祁愿,你哥竟然敢觊觎我的身体!!!”孟无吸吸鼻子,抹了两把辛酸泪。 祁愿在旁边听的嘴角抽搐,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 祁愿抿着唇,强行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你难道就没想过,祁宴可能喜欢你吗?” 孟无瞬间噤声,半晌指指自己:“我吗?” “……不然呢。” “……” “……” 包间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像。”孟无咽了口口水,有点心虚:“是的吧。” 祁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把:“大傻春!” “怎么能怪我!我身体被改造过,本来对感情就不敏感,更何况他一直以折磨我为乐,谁家好人是这么喜欢人的!” “……”没救了,得赶紧把药做出来,把这个无情道优秀毕业生的候选人拉回来。 祁愿扬扬下巴,冲门口说:“你自己来解释吧,我心累。” 孟无本来想说你跟空气赛博对话呢?结果转头一看,差点落荒而逃。 “你你,你怎么跟过来了!” 祁宴穿着浅灰色衬衣,黑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肘处,脸上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此时脸色不太好。 孟无看向祁愿:“你叫过来的?” 祁愿摊摊手:“不是我。” 他没有叫,他只是提供了一个地址。 祁宴在孟无旁边坐下,摘掉眼镜,语气淡淡:“听公司人说你今天请了假,是我自己找过来的。” 他以为孟无是找傅寒洲去了,结果一问才知道没有,然后他就又问了祁愿,果然在他这儿。 刚过来就让他听到了这些,祁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谈生意的时候都没这么愁过,愁的他想直接来强的,但又舍不得。 祁愿在旁边看热闹看的开心,谁知道下一秒,孟无就突然叫了一声:“老板,你怎么也来了?” 祁愿都不用扭头去看,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儿。 他一把抓住祁宴的手腕,皮笑肉不笑道:“你叫来的?” 祁宴推开他的手,微笑:“不是我。”他只是在傅寒洲问的时候报了个地址。 傅寒洲也在祁愿旁边坐下,很顺手的接过他手里的夹子,帮他烤肉。 “就这么想背着我出来玩儿?嗯?” 祁愿:“……”生活好像拼多多,不是想和人拼了,就是想砍别人一刀。 第64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四个人坐一桌,结果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边祁宴面无表情,但就是面无表情更能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孟无跟个鹌鹑似的,明明平时咋咋呼呼的一个人,到了祁宴面前就老实了。 傅寒洲的袖子卷到手肘处,亲手给他们烤肉吃。 祁愿看着他的衣服,只觉得肉疼。 很贵的…… 就傅寒洲平时那败家的样子,今天被烟熏入味儿了,肯定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好了好了,你也吃。”祁愿用手挡住盘子,拒绝了傅寒洲的疯狂投喂。 他的盘子里已经装满了,傅寒洲看了一眼,这才作罢。 祁愿用菜心包了个菜包,送到傅寒洲嘴边:“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了哈。” 那傅寒洲肯定吃。 孟无看他们俩互动,也有样学样,想给祁宴也弄个。 结果他的手刚伸向辣椒圈,就被祁宴用筷子敲了回去:“不准吃辣。” 孟无:“……”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小孟是真的很委屈,自从跟个祁宴,连饮食自由都没了,他吃饭都不快乐了…… 他蔫了吧唧的跟祁愿抱怨:“我没骗你吧,他什么都不让我吃……” “那你这几个月都是喝露水活过来的吗。”祁宴抬眸看他一眼。 孟无:“你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年纪大了吃养生餐,还让我陪着你一起吃!” 祁愿:“啊?什么养生餐?” 祁宴穿过来之前可是重口味儿地区的,他吃个锤养生餐。 果然,祁宴看上去像是气的没脾气了,深吸一口气:“那是药膳。” 孟无身体不好,年纪又小,平时吃饭没个忌讳,他看过孟无的体检报告单,医生明确说了他身体亏空,平时要忌生冷辛辣,孟无跟没听见似的,我素我行。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代沟太大了,祁宴不是很能理解,每次过完嘴瘾难受的还是自己,图什么呢。 孟无这次难得开了窍,反应过来了:“药膳?给我的?” 祁愿:“不然呢。”不止是给他的,祁宴还陪着吃。 结果这人愣是没看出来。 如果命苦是种天赋,那祁宴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了吧。 他们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 现在天气正好,有时候温度比较低,外面穿件大衣就能出门,不冷不热的。 祁愿看傅寒洲和祁宴还跟着,问:“你们今天晚上都提前翘班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霸总都很闲,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谈恋爱的路上,直到穿过来以后才发现,实则不然。 起码他身边的,祁宴就不说了,工作狂一个,很少能在家见到他人,傅寒洲跟他最亲近,也是接触最多,他是真的挺忙。 以前他在实验室忙,傅寒洲就在公司忙,俩人天天赶早八,中午吃饭都几乎很少在一块儿,傅寒洲正常都是晚上六点下班,有时候应酬能到半夜才回家。 也就他受伤好了以后,陆凛一直没有动作,倒是给了傅寒洲难得的清闲时光。 “偶尔偷个懒,也挺好。”傅寒洲揽着他的腰,不让其他人信息素粘到他身上。 这里离大学城很近,前面就是条小吃街,周末的时候人特别多。 他们溜达了一会儿,祁愿和孟无就直奔小吃街去了。 吃饭归吃饭,只要不是摆在碗和盘子里的,一律都叫零食。 他们四个特别显眼,刚才遛弯儿的时候周围光线昏暗,还没什么人注意到,现在跑到光亮处,一下子吸引了许多目光。 祁愿在学校很出名,虽然出的不是什么好名,但也不影响很多人都认识他。 傅寒洲不常露面,他是公司的实际控股人,一般只有谈生意的时候才会出面,如果不是站到一定高度,很难有机会见到他。 今晚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袖子折了两道,露出一节精壮的小臂,一米九几的身高往那一站,宽肩窄腰大长腿,惹的众多alpha红了眼。 傅先生颜值实在太抗打了,否则当初也不会把祁愿迷的五迷三道的。 其实祁宴也不差,但傅寒洲实在是太扎眼了,一眼望过去就他最引人注目。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听不真切,无数双眼睛疯狂往他身上瞟。 傅寒洲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不动声色的释放出驱逐信息素。 可还是有人大着胆子朝他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祁愿和孟无在小摊前买东西,没注意到这边,祁宴就站在他旁边,替他弟弟监督。 傅寒洲指了指祁愿的位置,挑眉:“不方便,我的伴侣在那边。” 他说的是伴侣,不是男朋友,伴侣的意思是,他们之间是有标记的,甚至可能是已婚。 omega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祁愿买完东西往这边走。 祁愿?这个alpha刚才指的祁愿! 一直在看热闹的众人一阵惊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学校里有传祁愿和傅氏联姻的消息,没想到,他老公竟然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omega看看祁愿,又看看傅寒洲,抱着手机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祁愿手里举着两个刚买的大肉串,笑的一脸揶揄:“桃花不错嘛,傅先生。” 傅先生大手落在他后颈,把人捞过来:“桃花就算了,我喜欢海棠。” 这是个非常亲昵的动作,落在众人眼里,就是明晃晃的秀恩爱。 孟无凑过来,小声问:“你不吃醋啊?” 自己的alpha被当着面要联系方式,他怎么还这么乐呵呵的。 祁愿被肉串香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脸颊嚼东西的时候圆鼓鼓的,跟个仓鼠似的嚼啊嚼。 “为什么要吃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又不知道傅寒洲有对象,我们不能剥夺人家正常追求美好的权利。” 最重要的是,对傅寒洲认可,也是对他眼光的认可,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眼光好哇! 嘿嘿嘿嘿。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点杂质,只有对自己眼光的欣赏。 傅寒洲垂眸看着他,眼底笑意浓厚。 真好。 再没有哪一刻会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可以如此鲜活,原来这就是幸福吗。 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来来往往的人群脚步不停,相携奔向每一个有光的角落。 昏黄长廊下,祁愿丢完竹签笑着奔向他,肆意明媚。 市井长巷,聚拢是烟火,摊开是人间。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主动奔赴有祁愿的人世间。 第65章 热血青年烫了吸血鬼一嘴的泡 吃太多了,还都是肉,这会儿胃好胀。 傅寒洲买了健胃消食片回来,扣了两个给他。 “难受的厉害吗?” 祁愿接过消食片,扔到嘴里嚼吧嚼吧,酸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傅寒洲被他逗笑了,蹲到他面前,给他揉胃。 他的手动作很轻,比撸红糖的时候都轻。 祁愿被他揉的昏昏欲睡。 秋天的夜晚总是有很多不知名的虫子,唧唧吱吱的在草丛里叫个不停。 他们俩在路边坐了很久,久到祁愿再站起来腿都麻了。 傅寒洲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祁愿没有拒绝。 自从傅寒洲撕了离婚协议书,祁愿就一直躲着他,傅寒洲知道他心里有气,毕竟谁被利用被隐瞒都会不开心,所以就由着他,哄着他。 他们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感情泡了点水,需要时间来晾干而已。 祁愿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傅寒洲……” 他叫了一声傅寒洲的名字,半天也没有后话。 傅寒洲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低声询问:“怎么了?” 祁愿不说话,继续叫他:“傅寒洲。” 傅寒洲继续答应:“我在。” “傅寒洲。” “是累了吗?” …… 祁愿叫个没完,傅寒洲就安静的抱着他,一声声应和。 等他叫累了,才松开他的肩膀,在他面前蹲了下去:“上来。” alpha的肩膀宽厚结实,祁愿只犹豫了两秒,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趴了上去。 随着视线逐渐变高,眼前也一晃一晃的,感觉很奇妙。 祁愿手臂搭在他胸前,脸颊贴着他的脖颈:“你行不行啊,别把我摔了。” 傅寒洲轻笑,语气里的自信毫不遮掩:“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祁愿:“。”那可太知道了。 饭饱思淫欲,他这会儿有点晕碳,脑袋晕乎乎的,好想和傅寒洲贴贴。 傅寒洲的脸也是软的,祁愿贴上去蹭蹭,又觉得不够,“吧唧”亲了一口。 满意了。 他的头发随着傅寒洲的脚步,一下一下的蹭着脸颊,痒痒的。 “朕就这么原谅了傅贵妃,会不会太过娇纵了他……”祁愿在他耳边小声嘟囔。 他说的含糊不清的,傅寒洲没听清:“什么?” 祁愿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头:“好好走路,别说话。” 傅寒洲:“……” 他不让傅寒洲说话,自己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有一个冷笑话,你要听吗?要听就说要,不要听就说不要~不要~” 他说完自己都笑了,傅寒洲胸腔的震动也格外明显。 “当然要听。” “那傅先生可要听好喽,小猪,小牛和小羊一起去便利店,小猪和小牛都被打了,但小羊没有,请问这是为什么?” 傅寒洲皱眉思索,他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想,连脚步都不知不觉慢了很多。 祁愿给了他一分钟的时间。 “最后三秒。” “三。” “二。” “一——” “傅寒洲,out。” 祁愿哈哈大笑,公布答案:“因为便利店24小时不打烊,哈哈哈哈哈哈。” 傅寒洲:“……”好冷的冷笑话。 不过看他这么开心,开口道:“我也有一个冷笑话,你要听吗?” “什么冷笑话?说来听听。”他还没见过傅寒洲讲笑话呢。 “想听也可以,但如果你没猜出来,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作为惩罚。” 祁愿不乐意了:“凭什么!”他都没有做惩罚呢! 傅寒洲:“不想听就算了。” “……惩罚不能太过分嗷。” “这是自然。”玩儿游戏而已,把人惹生气了就不值当了。 祁愿刚才笑的滑下去很多,傅寒洲把他往上提了提,低声道:“你知道海鸥到哪里不会叫吗?” 海鸥?到哪里不会叫? 这是什么东西,祁愿还真没听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胜负欲告诉他,绝不能输给傅寒洲。 祁愿抱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我的头好痛,真的想不出来了……” “喜欢一个人就不能对他有所隐瞒,对不对?” “傅寒洲,你快给我点提示啊……” 可惜傅寒洲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还剩最后十秒的时候,傅寒洲才轻笑着把脸颊凑近他,暗示的非常明显。 祁愿秒懂,“吧唧”又亲了一口。 傅寒洲终于不卖关子了:“巴黎,因为巴黎鸥来哑。” 祁愿:“?” “。”原书作者能不能不要这么写实啊!!!给欧莱雅打广告呢?! 虽然有点无语,但在规定时间内知道了答案,不用做惩罚了。 祁愿开心的笑出了鹅叫。 傅寒洲也很开心,因为其实他已经做过惩罚了。 祁愿还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我突然又想到一个!一个和尚在山上练了十年的铁头功,下山的时候被吸铁石吸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这个,热血青年烫了吸血鬼一嘴的泡,哈哈哈笑得我满地找头。” “傅寒洲你怎么不笑哇,是因为生性不爱笑吗,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唔——我的脸好酸……” 祁愿叽叽喳喳个没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傅寒洲其实是笑了的。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 哪怕只是那一盏昏黄的路灯,都能像阳光一样逼退心底的潮湿。 温暖舒适的心,才能不让他的愿愿受委屈。 到家的时候祁愿已经累的不想动弹了,他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躺尸。 红糖小爪爪一下一下的挠着他的衣服下摆玩儿,时不时扑他个满怀。 傅寒洲在洗手间里捯饬了一会儿,端出来一盆温水。 祁愿睁开眼,懒懒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生姜水,驱寒活血。” 秋天夜深露重,刚才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祁愿手是凉的。 omega身体脆弱,祁愿没有当omega的自觉,他比祁愿大了十一岁,自然得多上心。 眼看他要去脱自己的袜子,祁愿赶紧摁住他的手:“别别别,我自己来。” 傅寒洲这么高高在上的人,做这种事多少有点奇怪。 “别动。” 他被人抓住脚腕,动弹不得。 祁愿看到傅寒洲突然皱了下眉,不过什么也没说,握住他的脚腕放到了水里。 他动作很温柔,认真又专注。 突然,祁愿听到他说:“天冷了,以后还是穿上秋裤吧。” “啥?!”祁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寒洲又重复一遍:“脚腕都是凉的,穿上秋裤会好很多。” 祁愿:“……”秋裤,天再冷也冷不过他的冷酷。 第66章 发烧 他观察了一下傅寒洲的表情,发现他异常的专注。 水温温热热的,泡的人身上都暖洋洋的,祁愿被他按摩按的昏昏欲睡,感觉差不多了,就想去冲个澡睡觉。 “不擦了不擦了,我简单去冲一下,太困了。” 他说话都带上了鼻音,跟感冒了似的。 “去吧,睡衣给你放在架子上了。”傅寒洲给他穿上拖鞋,去把水倒了。 祁愿冲完澡,头都没洗,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傅寒洲收拾好以后端着牛奶进来,结果就看到他人已经睡着了。 小omega抱着被子,一侧脸颊贴着枕头,挤压出一个圆润的弧度,头发凌乱的倾倒在额前,遮住了半边眉眼。 好乖。 傅寒洲把杯子放到床边,伸手在他鼻尖点了一下。 祁愿应该还没睡的太死,迷迷糊糊哼哼两声,转头把脸埋到了被子里。 傅寒洲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笑的有多像痴汉。 低头在那张红润的唇上碰了碰:“晚安。”我的宝贝。 祁愿这一觉睡的特别沉,甚至都没怎么做梦。 早上迷迷糊糊快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有点热,往旁边扒拉扒拉,摸到一个温温凉凉的东西,立马就缠了上去。 然后他就被叫醒了。 “怎么这么烫?”傅寒洲本来也还在睡着,突然怀里被塞了个小火炉,猛的坐了起来。 昨晚他也睡的挺沉,连祁愿半夜发烧了都没发现。 傅寒洲探上他的后颈,温度还行,不是敏感期,那就是发烧了。 他把安抚信息素铺满整个房间,又给祁愿盖上被子,起身下床。 家里有常备药,傅寒洲倒了杯水,叫祁愿起床:“愿愿,起来吃药,吃完再睡。” 祁愿迷迷糊糊睁开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什么药……” “你发烧了。”傅寒洲把他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把这个吃了。” 我发烧了?祁愿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热呢。 看他把药吃下去,傅寒洲才松了口气。 祁愿盖着被子躺下:“别担心,一点也不难受。” 以前感冒发烧还会头疼,今天不严重,一点感觉都没有。 要不是傅寒洲说他发烧了,他都不一定能发现。 “躺一会儿去洗漱吧,我让人送饭过来。”祁愿这里没什么食材,他现在需要吃点东西补补。 傅寒洲紧张的又是要开暖气,又是要叫医生,都被祁愿拦了下来。 感冒发烧而已,谁一年到头还不生个病,昨晚确实有点凉,应该是冻着了,问题不大。 就是今天不能去实验室了,本来还说今天就一节课,能去实验室看看研究进度呢。 傅寒洲看他没有想睡的意思了,就把他抱起来,去洗漱,祁愿看着旁边一堵墙似的alpha,有点无奈。 “我真的没事,只是感冒而已,不是半身不遂。” 简直了。 傅寒洲不管,只是一味的缠着他。 饭送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很多了,祁愿胃口也很好,吃了不少。 “你出门的时候也记得穿厚点,我看外面好像变天了。” 现在已经十一月初了,港城的天气不至于像北方那么冷,但温度降下来以后还是很凉的。 alpha即使是身体素质再好,也不是铁打的。 傅寒洲把拌好的青菜推到他面前,又把他吃不完的粥端过来自己吃:“今天不去公司了。” 祁愿自己生病在家,他不放心。 祁愿:“……公司要倒闭了吗。” 傅寒洲轻轻挑眉:“和你比起来,其他都是小事。” 他还觉得可骄傲了,看着祁愿想要夸夸。 祁愿微笑闭眼,朝他勾勾手。 傅寒洲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凑过来等待奖励。 然后祁愿就奖励了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他没用力,只是轻飘飘的拍了一下。 预想中的亲亲没有如约而至,傅寒洲还错愕了一下,然后心态良好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打是亲,骂是爱。” 祁愿:“……”爱到深处用脚踹? “好好上班,我又不是泥娃娃,再烦我你就回青城苑住去。” 天天黏着他,上哪都跟着,谁家alpha这么黏人啊。 这要是放在以前,祁愿想都不敢想傅寒洲会变成这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感? 傅寒洲还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去公司了,毕竟再不不走,他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在这段感情中,他们的位置已经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颠倒。 中午傅寒洲回来,又订了餐让人送到家里。 祁愿在书房看实验室发来的东西,都没发现傅寒洲回来了。 “纪容哥,我昨天给你看的对比数据你看了吗?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那边纪容不知道说了什么,祁愿高兴的呲着大牙笑:“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 他正高兴着呢,就看到傅寒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拍自己。 “你干嘛呢?” 傅寒洲看着手机里的人朝自己走来,仰着小脸皱着眉头,在他伸手抢手机的前一秒,迅速关掉了录像存到私密相册。 他身高手臂长的,祁愿就是蹦起来也够不到。 “给我看看你都拍了什么,快点。” 傅寒洲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扑腾,看他小脸皱成了包子,才用手一挡,把他摁住了。 “想看?” 祁愿掐着腰:“废话少说!” 气势倒是挺足,可傅寒洲就是喜欢玩儿刺激的。 “那你亲我一口。” 祁愿:“?” 傅寒洲不语,只是含笑等着他的动作。 说真的,祁愿想揍他,但每次都能把这人给揍爽了。 祁小少爷哼一声,敷衍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可以给我了吧?” 傅寒洲微笑,摇头,不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祁愿:“??”嘿,这人。 反正脸都亲了,亲个嘴也没事儿。 他又搂住傅寒洲的脖子,在他嘴上啵了一口。 这次要是再不行,他就真的要生气了。 然后他就看到傅寒洲笑容越来越大,把手机在他面前晃晃:“我只是说让你亲我一口,又没说亲了就给看。” 祁愿:“……” 他真的要小发雷霆了!他真的要怒火微烧了!!! 第67章 流感爆发 他笑着把人裹进怀里,给他看自己刚才录的视频。 其实他们俩都能开对方的手机,但俩人都不是喜欢查岗的人,有跟没有也没啥区别。 祁愿也是现在才知道,傅寒洲竟然还有一个私密相册。 不仅有,还不让他看密码。 “你把这个给我删了。” 这录的什么呀,他怎么跟傻子一样,一看就不太聪明。 拜托,他可是天才少年,谁见了他的履历都得夸一句牛批,怎么到了傅寒洲这里就变味儿了。 傅寒洲笑着摇头:“不行。” 这可是他的宝贝,不能删。 祁愿:“……”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最后一次机会,删不删。” 祁小愿现在已然翻身做主人,凶巴巴的看着傅寒洲,倒数三个数。 “三。” “二——” 还没数到一,傅寒洲就先举手投降,当着他的面在手机上点了两下。 “删了以后有奖励吗?” 祁愿面无表情看着他。 傅寒洲:“好吧,没有也行。”反正他已经备份了。 吃饭的时候,祁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研究所那边的药物融合效果不错,我看了一下分析报告,觉得还可以再优化优化,就让纪容哥帮了个忙,如果快的话,最迟一周就有消息了。” 等药做出来,孟无就有救了。 还有一件事,祁愿没告诉傅寒洲,不过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把德唯塔的初始数据库销毁了。” 这个东西傅寒洲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精力,原书最后还因此丧命,祁愿不可能留着它。 他穿过来以后一直在着手两个项目,一个是傅景和用的那个版本,祁愿叫他塔二,还有一个就是孟无的这个塔三。 这两个项目都是在德唯塔的基础上分化出来的,可以救命的药,祁愿并没有把这些抹除。 傅寒洲对他很信任,研究所现在都是他在全权负责,但这并不代表傅寒洲就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祁愿说完就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毁了就毁了吧。” “就这?你没其他想说的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心血,也不感叹一下吗。 傅寒洲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转头认真道:“有件事还没告诉你,我让人保留了一只德唯塔的初始药剂。” 祁愿小脑瓜一转,猜到了他的心思:“你要用在陆凛身上?” 除了陆凛,他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傅寒洲笑着把晾好的汤端给他:“聪明。” 他和陆凛的事还远远没完,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老实了,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作风。 从前知道陆凛的真面目,他在明,傅寒洲在暗,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撕破脸了,陆凛已经躲到了暗处,他们才应该更谨慎。 每次提到陆凛,祁愿都有一种自己在争权夺势的感觉,实在是太烧脑了:“陆贺川他们也没消息吗?” “陆凛已经不信任他们了,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傅寒洲和陆贺川这段时间排查了很多陆凛可能出手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海面越平静,风暴来时越汹涌。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加强防备,等待时机。 祁愿的发热当天就好了,他应该是敏感期要到了,后颈有点酸沉的感觉。 傅景和现在已经好多了,他一直想见一见祁愿的父母,所以抽了一天祁愿没课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吃了个饭。 这是傅景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走出疗养院,他这几个月恢复的不错,本来单薄的身体现在已经不再是风吹就倒了。 原本就昳丽的容貌更是因为褪去沉疴,美如冠玉。 祁父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和陆凛从小就是一个圈子里的,虽说早些年关系也算不得多亲近,但他和陆凛上的可是一个学校,他是见过傅景和的。 祁妈妈也很惊奇,她不知道那些陈年往事,只是玩笑着说:“亲家和陆夫人长的还挺像的,果然美人都是有几分相似的。” 祁父也是个人精,这会儿已经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 傅景和倒是一直都表现的很自然,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关系很好的亲家。 一直到宴席结束,他已经和祁妈妈相谈甚欢,相约有空一起出去玩儿了。 祁愿是见识过傅景和的社交能力的,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傅景和,也是被他带着,一点都不冷扬。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omega,谈吐不凡,温文儒雅,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情,他本应该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可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这么的身不由己。 他现在可以帮傅寒洲走进阳光里,却帮不了傅景和。 岁月是最无情的东西,那漫长而黑暗的三十余年,没有人可以挽回,也没有人可以拯救。 “祁愿,你想什么呢?”教室里,周思意抱着两杯热奶茶坐到他旁边。 祁愿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舌尖甜甜的:“在想,怎么还不下课,饿了。” 他这两天身体难受的越来越厉害了,可敏感期却迟迟不来。 周思意咬着吸管,跟他咬耳朵:“你最近最好别出门了,听说现在流感特别严重,我们omega身体素质比不上alpha,还是多注意点好。” 流感? 祁愿好像也听说了一些,但他这两天一直在实验室,很少看新闻。 “你戴口罩了吗?” “没有。”早上傅寒洲出门上班的时候好像提了一嘴,但他那会儿睡的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忘了。 周思意就知道他没带,从包里拿了一个给他:“你家傅先生最近不乘哦,这都能疏忽。” 傅寒洲平时看祁愿跟看宝贝似的,事无巨细,原来也有疏忽的时候啊。 周思意冲祁愿眨眨眼,笑呵呵道:“你看你身上一股沉香味儿,你也别太惯着他,这么早要孩子,自由了就没了……” 祁愿差点没一口奶喷出来:“你胡说什么呢!” 傅寒洲除非易感期,或者他敏感期才会做那些事,而且都是做了保护措施的,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他们平时就是再亲再抱,傅寒洲也不会做到最后,一方面是担心出意外,另一方面是他总觉得祁愿还小,天天把他当泥娃娃似的,就算是祁愿有时候故意勾引,他也不上当的。 俩人正闹着,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讲台上,他们的辅导员抱着几盒口罩来了。 “同学们,因为近期流感爆发,omega是主要受害群体,学校今天开会决定,暂时封锁校门,外出走读的同学注意安全,即刻离校,一定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自觉居家隔离。” 第68章 感染病毒 学生们肉眼可见的开心,终于不用再赶早八了,网课直接手机一挂,睡到中午都不会有人催了。 祁愿和周思意戴着口罩往校外走,看着众人去超市疯狂囤货,真的有了一种人心惶惶的感觉。 流感,病毒性感冒,学校既然选择停课隔离,说明真的很严重,只是上面的消息还没下达,很多人没有危机意识而已。 “注意安全,有事联系我。” “知道啦,你也是。” 和周思意分开后,祁愿就回了公寓。 红糖看到他回来,先是凑上来想要抱抱,后又在祁愿腿边晃悠两圈,然后开始一直叫。 祁愿脱掉外套,开了暖气,把它抱到沙发上喂小零食。 但今天的红糖有些反常,连平时最喜欢吃的羊奶棒都不吃了。 它在祁愿怀里趴着,一直低声“喵呜喵呜”的叫。 “好了好了,安静会儿,你吵的我头好痛啊红糖……” 他这么说,红糖倒是安静了。 但是安静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蹭他。 祁愿在刷新闻,本来还没什么媒体报道的流感突然爆了,评论区都是已经得病的患者和着急的群众。 病毒扩散极快,最早的一批感染者是在大半个月前,症状类似普通感冒,严重一些的有出现头痛发热的症状,轻一些的甚至连头痛都没有,只是轻微发热。 由于症状实在常见,人们都没有注意过,吃点药就过去了,谁也没想到,那时候就已经在为今天埋伏笔了。 傅寒洲给祁愿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匆忙从公司赶回来,开门就感觉暖风扑面而来。 沙发上,红糖守在祁愿旁边,而祁愿睡的正香。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家里暖气充足,祁愿脸颊被蒸的粉粉的,枕着一个小靠枕贴着沙发靠背,缩成小小的一团。 见到他回来,红糖瞬间来了精神,喵喵叫着咬他的裤腿,把他往沙发边上拽。 傅寒洲怕把祁愿吵醒,捂着红糖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自己则是轻轻走过去,想把祁愿抱去床上睡。 结果手刚碰到他的脸,傅寒洲就愣住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开始剧烈加速。 “祁愿,祁愿?愿愿。” 祁愿烧的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两声,到底也没睁开眼。 傅寒洲一边叫他,一边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祁愿身上很烫,隔着衣服都挡不住的烫。 傅寒洲直接打了电话,叫了段景明过来。 在这个期间他又下去买了酒精和退热贴,先把温度降下去再说。 祁愿脸颊烧的红扑扑的,安静的躺在他怀里,身上这么热却一点汗也不出。 傅寒洲用酒精给他擦擦皮肤,额头和脸颊两侧各贴了一张退热贴。 结果没两分钟祁愿就喊冷,一个劲儿的往被子里缩。 傅寒洲没办法了,只能抱着他,用自己的手给他降温。 除了傅景和,这是他长这么大,为数不多能感受到omega生命力有多脆弱的时刻。 有句话叫针扎不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他是个alpha,天生就有基因优势,很多时候只有伤害到他最重要的人,他才能做到感同身受。 因为他重视的人也是omega,所以他从小就知道,性征分化真的对omega很不公平。 都说他们是脆弱的,是易碎的,是要被保护起来的,可偏偏又要让他们承担起对人体伤害最大的繁衍任务。 这样一来,就注定会失去很多权利和自由,甚至是生命。 傅寒洲通知了疗养院全面进行消杀,封锁区域不许任何人出去,傅景和有状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又提醒了在祁家的孟无让他看着祁家的人别出意外。 现在病毒爆发时间短,还不能查出具体诱因是什么,只能先从保护措施做起。 段景明匆匆忙忙赶过来,先给祁愿打了一针退烧针,又给挂上了吊瓶,这才稳住了他一直上升的体温。 祁愿烧的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傅寒洲哄着也没能把药喂进去,只能先作罢。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段景明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说你傅寒洲,你已经坠入爱河了,就别嘴硬说不喜欢了。” 傅寒洲:“谁告诉你的我不喜欢。” 他没有丝毫犹豫,搞的段景明都蒙了:“不是你之前说的吗??!” “哦。”那没事了。 段景明:“……”是他网速慢了。 “兄弟,你认真的?” “人家年纪这么小,你可别欺负小朋友啊。” 傅寒洲看他一眼:“什么也别说了,以后就叫嫂子吧。” 段景明一哽,嘴角抽搐,千言万语化作了两个字:“你牛。” 祁愿的发热控制住了,睡的也安稳了很多,傅寒洲中途把他叫醒吃了药,又看着他睡下了。 段景明给他留了很多特效退烧药,现在感染的人越来越多,药店都没货了,多备一点总是好的。 祁父本来打电话想让他们回家,毕竟祁家就是医疗设施齐全,生病了家里也可以帮忙照顾,但祁愿已经感染了,不想连累家里人,就在公寓和傅寒洲一起隔离了。 “还难受吗。”傅寒洲抱着他,低声问。 祁愿现在好多了,昨天睡了一天,今天又挂了两个吊瓶,已经不怎么烧了。 但这次和半个月前的那扬发热不太一样,因为这次明显能感觉到不舒服,头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腺体又酸又沉,有时候还一阵一阵的闷疼。 就连信息素都时不时的有暴走的趋势。 这可不是小问题,信息素对于omega来说非常重要,这个群体本就脆弱,还特别容易受创,一个信息素紊乱症都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他毕竟不是原住民,之前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生个病而已傅寒洲这么担心,现在自己经历了一次,就能理解了。 一个病毒性发热都这么严重,如果不多注意,他离重开也不远了。 傅寒洲现在宝贝他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干什么都要跟着,一会儿见不到就找,去个卫生间都要一会儿问一遍,生怕他晕在里面。 祁愿痛并快乐着,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第69章 你好幼稚啊傅寒洲 祁愿坐在地毯上陪红糖玩儿,看他做好饭把盘子端出来,仰着脖子瞄了一眼:“还吃这么清淡啊……” 傅寒洲摘掉围裙,眉心轻挑:“不然呢?” 他嗓子现在哑成这样,只能吃这些。 祁愿:“不然在ttg打野。” 傅寒洲:“什么?” 算了,说了他也不懂,祁愿深深叹了口气,决定等病好了再狠狠的炫好吃的。 他现在不这么难受了,就有精力上网冲浪了,现在到处都是感染者,还有不少人发到网上记录。 alpha的身体素质就是好,他们就是感染了症状也不重,而且很快就好了,就omega一直反反复复,情况严重许多。 晚上傅寒洲抱着他,俩人叠叠乐一样,祁愿坐在他怀里,他的下巴搭在祁愿头发上,一起刷手机看新闻。 刷的多了,祁愿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你有没有发现,感染的人里面很多都是omega?” 这扬疫情爆发的太快了,虽说半个月前就已经有了病例,来的并不能算太突然,可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染性疾病应该备案防控才对。 傅寒洲显然也这么觉得,只是祁愿之前一直不舒服,怕他担心,就没告诉他:“我和陆贺川都怀疑,这扬疫情是人为的。” 刚爆发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暗地里调查了很久,都一无所获。 “你们怀疑是陆凛?” 傅寒洲垂眸,下巴蹭蹭他的额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他。” “但如果真的是陆凛,那现在的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 陆凛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社会性事件风险极大,他的动机是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他冒着风险做出这么大动静,所图必然不小,这才是傅寒洲真正担心的。 一周后,情势彻底失控。 从疫情暴发到现在,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感染者保守估计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而感染者中,有三成是alpha,两成beta,剩下五成都是omega。 不排除omega体弱的原因,但如果真的是陆凛做的,那他们就不得不多想了。 外面人心惶惶,一周前就算再严重也只是感冒发热的症状,接受治疗后基本都能好转,可就这一周的时间里,开始出现了死亡病例。 从最开始的零星几个,但现在omega的死亡率飞速增长,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祁愿每天看着官方通报,上面几乎翻倍增长的数字,触目惊心。 陆凛,如果真是他,那他死一万次都不够偿命的。 “晚上想吃什么?” 他的公寓现在就像安全区,家里开着暖气,食物充足,傅寒洲把他保护的很好,就连送来的菜都得严格消杀。 祁愿那次好了以后,病情就没有再反复了。 倒是傅寒洲,他前两天也出现了感冒的症状,不过吃了药就好了。 祁愿在厨房给他打下手,帮忙洗青菜:“煮点蔬菜粥吧,我想吃了。” “可以,那再炒一个番茄牛腩,一个清炒菜心?” “嗯呐。”祁愿随口应道。 傅寒洲看着在水池边洗菜的小omega,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用皮筋在额头绑了个小揪揪,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 祁愿的眼睛特别吸引人,干净透彻,笑的时候眉眼弯弯,让人忍不住心都要化了。 他把洗干净的菜放到篮子里,等着傅寒洲切,一抬头就看到了某人灼热的目光。 “干嘛?” 傅寒洲凑过来,低头。 祁愿秒懂。 “你好幼稚啊傅寒洲……”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踮起脚仰头亲了上去,却没想到傅寒洲这人不讲武德,在他亲上的前一秒转过头—— “唔——”祁愿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傅寒洲含笑把他抱在怀里,接了个潮湿的吻。 直到信息素有点收不住了才分开。 祁愿红着耳尖在他胸口捏了一把:“烦人烦人烦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这饭谁爱做谁做,反正他不做了! 这天半夜,傅寒洲电话突然响了。 祁愿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感染”两个字。 大半夜的给傅寒洲打电话,所以是……傅景和也感染了? 祁愿瞬间惊醒,也坐了起来。 傅景和一直在疗养院,那里地方偏的很,少有人烟,而且送去的东西也都是严格消杀后才能用,怎么会…… “你继续睡,我去看看。”傅寒洲亲亲他的脸颊,温声道。 祁愿当然不愿意,他也想一起去。 “听话。”傅寒洲把他摁在床上,盖上被子:“只是有点发热,不严重,外面情况不好,你再生病了我会更担心。” “……”祁愿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现在外面情势严峻,不出门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之前出来聚餐?当时我生病刚好没多久……会不会是被我传染的?” 傅寒洲安抚的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不会,现在这个情况,在哪里都避免不了感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祁愿后半夜一直没睡,傅寒洲是凌晨回来的,他消毒以后才进的家门,身上很重的消毒水味儿。 祁愿看他脸色,终于有了些许慰藉。 看来傅景和情况没有很糟糕。 傅寒洲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身上暖和了才过来抱住祁愿:“已经退烧了,没事了。” 是真的没事了,傅景和是昨天下午开始发的烧,因为是低温,就没通知傅寒洲,结果半夜又烧了起来,这才给他打了电话。 傅寒洲到的时候傅景和已经退烧了,他看了傅景和的身体检查报告,发现各项指标都没下降多少,比寻常感染者好了数倍不止,仿佛只是得了一扬普通感冒。 要知道以傅景和的身体,一旦感染几乎就是致命的打击,但是报告上也不是作假,这就很奇怪了。 傅寒洲在回来的路上想过,然后得到了一个答案——他和其他omega唯一的不同,就是一直在用塔二的药。 祁愿听他说了这些,也反应过来了:“塔二是用来调节信息素的,如果它真的可以抑制病毒,那只能说明。”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这扬病毒是针对信息素的!” 信息素在这个世界观里也是人体激素的一种,类似于自分泌激素,主要作用于细胞分裂,达到一定变量后促成第二性征的分化。 简而言之,信息素越弱,承受的伤害就越大,怪不得感染最严重的群体是omega,借用omega体弱来掩盖犯罪事实,真够恶毒的。 这种带有明显目的性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的。 祁愿冷哼一声,握紧了拳头:“是谁做的呢?好难猜啊。” 第70章 傅寒洲,你怎么这么苦啊 他一直都知道傅寒洲在研究什么,傅寒洲之前也有给他“共享数据”,还有上次在研究所,祁愿给他看过数据库,陆凛现在肯定还以为德唯塔还在不够成熟的阶段。 怪不得他这段时间一直没动静,原来是在等待时机。 等到民众的恐慌到达顶峰,他必定会站出来把话题引到傅寒洲身上,让他把药拿出来。 到了那时,傅寒洲就真的进退两难了。 药物不成熟出了事,傅寒洲的责任,不愿意把药拿出来,更是置人命于不顾,傅寒洲更不可能好过。 好一个舆论战,好一个祸水东引,好一个隔岸观火。 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到时候药流传出来,他也是间接的抢到了研究成果,同时还把锅都甩给了傅寒洲。 如果不是他们秘密研制出塔二,提前给傅景和使用,还取得了显著成效,等到陆凛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又要走向原书结局。 祁愿手心沁出冷汗,只觉得可怕。 如果傅寒洲当初决定赴死的时候没有和他决裂,那是不是陆凛收拾了傅寒洲,下一个就是收拾他。 如果那天真的被他看到了数据库,是不是就算傅寒洲活着回来也会被以造反的名义弄死。 如果不是他穿过来,一直坚定的选择傅寒洲,并且试图帮他扭转结局…… 这期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现在回头看去,但凡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祁愿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直到被傅寒洲抱进怀里,轻声安抚,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傅寒洲,你好难啊。” 他一个知道结局的人站在上帝视角都不可能做到他这样,祁愿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穿到权谋文里他根本活不过三章。 从小腥风血雨长大的人,心智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傅寒洲,这么多年你已经很累吧。 祁愿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窝,濡湿了他的领口:“我们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你怎么这么苦啊傅寒洲,你累不累啊……” 这么多年一个人爬上来,他没有退路,只能拼了命往前走,这条路太黑了,路上遍布荆棘,祁愿不敢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傅寒洲低头亲吻他得头发,收紧双臂,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不累,等到了你,什么都值得。” 没遇到祁愿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活多久,陆凛就是一条有毒且冷血的蛇,没有人能真正猜到他要干什么,一旦有一丝放松警惕可能就会被他咬一口,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傅寒洲早在决定复仇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 无数个日夜辗转反侧,他也曾失落,也曾气馁,但一想到傅景和,一想到他们曾经受过的苦…… 他不能后退,傅景和只有他了。 所以陆凛,必须死。 傅寒洲谋划半生,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却因为一个变数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他从没想过,自己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苟且偷生数十年,还能在三十二岁这一年,得到命运的眷顾。 祁愿从他怀里抬起头,眼角的湿润还没擦干净,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傅寒洲亲亲他的脸颊:“怎么了?” 祁愿:“是谁当初说要把我喂鱼。” “……” 喂鱼这个词不好,以后不提了。 陆凛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他们就要早做应对。 塔二是为傅景和量身定制的,药效太猛,祁愿做了新方案,先让研究所弄一批出来看看效果。 感染死亡率还在持续上升,目前为止这扬疫情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 陆凛还是没有动作,他还在等。 他等的越久,到时候群众就越急切,傅寒洲遭受的反噬就会越大。 这期间祁愿在家远程指导,傅寒洲在研究所亲自监察,终于在做出了第一批成品。 时间紧急,药物适配又最费时间,观察期实在太长了,根本等不到结果出来。 祁愿直接拿了几支,送到了祁家。 祁妈妈也感染了,只是症状轻,一直用最好的医疗资源保养着,才没有恶化。 祁父多精明的人啊,看到他把药剂拿出来,就猜到了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祁愿没有瞒他:“就前两天,只是还没做适配,目前只有我和傅寒洲用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既然敢直接拿出来,肯定就是有把握的,祁父当然相信他们,当即就给祁妈妈用上了。 当天晚上,傅寒洲接到了陆贺川的电话。 祁愿本来在写论文,也停下了敲键盘的手,凑了过去。 傅寒洲把他搂进怀里,声音低沉:“知道了,我们现在下去。” “怎么了?” “纪容又发热了,情况有点严重。” 陆贺川问他有没有药。 他们还不知道傅寒洲和祁愿已经把药做出来了,能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想来也是没办法了。 “看他一直没消息,我还以为纪容没事。”祁愿一边套衣服一边让傅寒洲拿上药往外走。 纪容的情况确实比他想象中的严重许多。 陆贺川都快急死了:“我们一直很小心,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事,结果还是没躲过去。” 傅寒洲拿出药,给纪容推了一针。 陆贺川:“这是?你们做出来了?” 是了,陆凛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以傅寒洲的谨慎,做出应对方案也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陆贺川和纪容一直都不知道傅寒洲的真实药物进展,现在看来应该是成功了。 “陆凛这次不成功也不会善罢甘休,我怕他会对祁愿动手,你一定要多留意。” 陆凛对他的不信任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就连家族那些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开始明目张胆的站队了。 陆贺川是陆凛长子,也是原配唯一的孩子,他母亲那边给他提供了很大助力,所以支持他的人不少,陆凛明面上很重视他,无疑是陆家下一任接班人。 只有陆贺川自己知道,其实陆凛很少让他接触核心利益。 陆凛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他当年能因为一个omega把陆家直系一脉全部铲除,就足以说明他也不爱家族利益。 甚至他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可能会爱陆贺川。 第71章 没关系,我老公经常不在家 纪容打了一针已经睡着了,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他的温度就迅速降了下来。 陆贺川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虽然没有做药物适配,但应该问题不大,我和傅寒洲都用过了。”他们俩是最早用上的,祁愿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很自信,对自己的能力也有清晰的认知,就连研究院那些老古董现在都认可了他的实力。 别看傅寒洲是他们老板,真要说话语权,祁愿可能比他说话都管用。 陆贺川当然相信他们。 其实刚开始他没想打扰他们,祁愿反反复复烧了好几次,傅寒洲肯定也着急,他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但今天纪容发热一直降不下去,陆家内部关系又很复杂,他没有什么能信任的人,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问傅寒洲有没有办法。 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拿着刚做出来的药过来了。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有时候孤军奋战久了,偶尔来个依靠,怎么可能会一点触动都没有。 “谢谢。”陆贺川声音沙哑。 傅寒洲又给他留了两针明天用,又给祁愿裹上衣服:“只要是想让陆凛死的,都是我的朋友。” 回去的时候,祁愿突然想起来:“对了,等事情结束就把孟无也带去疗养院吧,塔三也能投入使用了,他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傅寒洲捂住他的眼睛,用门口的消毒喷雾给他消毒:“这话应该跟你哥说。” 孟无自从被他要走以后,傅寒洲就默认了他的监护人是祁宴,他身边也不缺人,看孟无也没有抗拒的意思,就随他们去了。 所以,来他这儿要人,显然是找错地方了。 祁愿对此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傅寒洲搂着他进门,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揽着他的腰,把人摁在了门框上:“你哥把我的人抢走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嗯?” 他低着头,把祁愿整个笼罩在阴影里,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 祁愿想说谁抢的你找谁要去,但直觉告诉他,这话不能说,说了只会自找苦吃。 以他对傅寒洲的了解,反抗=兴奋剂,不反抗=勾引,总结:都是死路一条。 既然做什么都是错的,那就说明什么都可以做。 祁愿扶着他的腰,原地起跳,像个八爪鱼一样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挂在了他身上。 傅寒洲稳如泰山,晃都不带晃的,用手托住他不让他掉下去。 四目相对,祁愿“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当然是和他交换人质,把我抢走喽。” 傅寒洲眉心舒展,勾唇:“可是我记得,你已经结婚了。” 呦,新剧本? 祁愿眼睛亮了亮。 “没关系,我老公白天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很无聊的,你可以白天来找我哦,我在家等你。” 他说着还觉得不够生动,又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他喉结上画圈圈。 傅寒洲喉结滚动两下,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真的?” 祁愿凑近,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当然——是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寒洲上班的时候他在研究所或者在学校,天天忙的头都要秃了,哪有时间无聊。 祁愿皮一下很开心,松开他的脖子要下来,结果傅寒洲不仅不放开他,还抱着他往卧室走。 祁愿一下子就慌了:“你干什么!傅寒洲你玩儿不起!你不讲武德!” 傅寒洲直接把他抵在卧室门上,毫不犹豫的堵住了他的嘴,根本不给他抗议的机会。 等到祁愿被亲的眼神迷离,双唇红肿,他才稍稍退开:“我怎么不知道你一个人很无聊,嗯?真的很无聊吗?” 祁愿:“不——唔!” 他刚开口就又被堵住了嘴。 傅寒洲:“你刚才想说什么?” 祁愿狠狠皱眉,凶巴巴道:“我说!我不无——唔!!” 他被亲的懵懵的,听到傅寒洲温柔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祁愿服了:“你到底想听什么。” 傅寒洲在他鼻尖蹭了一下,贴上了他的唇:“你觉得呢。” “……是的,我很无聊。” 下一秒,傅寒洲笑了。 他抱着祁愿转身,最后在床边停下。 男人的目光缓慢而灼热,在祁愿身上掀起燎原大火,把他的脸颊和耳朵烧的通红。 他的目的太明显了,直白的让人面红耳赤。 祁愿捂住他的眼睛,嘟囔着:“给你五秒钟,五秒钟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五字都没念出来,就又被堵住了嘴。 傅寒洲把他放到床上,笑着说:“一秒都没浪费,现在我可以要五次吗?” 祁愿:“?” 他好想逃,可已经晚了。 意识沉沦的最后一秒,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傅寒洲!你个得寸进尺的狗东西!!! 可惜傅寒洲没听到,因为他把祁愿的所有声音都吞之入腹,一点都没流露出来。 一夜脏话—— 祁愿是在第二天晚上醒来的,他从早上闭上眼,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 是实打实的睡觉,连梦都没有做。 甚至他根本没睡够,是被陆贺川的电话吵醒的。 陆贺川:“陆凛开新闻发布会了,快去看!” 祁愿声音哑的不行,但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什么了:“行,我去叫傅寒洲。” 陆贺川很着急的样子,祁愿挂掉电话打算下床去找傅寒洲,结果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幸好傅寒洲进来的时候反应迅速,在他摔倒的前一秒冲过去,自己一个滑跪给他当了人肉垫背。 祁愿趴在他怀里,被抱起来放到床上。 “怎么起来了?” 祁愿把手机给他:“陆贺川说,陆凛开新闻发布会了,快去看。” 这么久没动静,虽然他们早有准备,但谁也不敢保证陆凛还有没有其他动作。 祁愿被傅寒洲抱在怀里,他们点进直播间的时候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陆凛正在做关于疫情防控的报告,前面还是正常公关,到了后面转移了话题。 “今天的发布会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关于这次的病毒感染危机,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终于在治疗方案上取得了显著成效,根据该医药集团的项目负责人说,近期即可投入使用,在这里,我们万分感谢……” 陆凛语速不快不慢,还在台上继续汇报他们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和获得的成果。 祁愿却再也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他本来脑子就有点懵,现在更是直接傻了。 “傅寒洲,这个发布会你也参与了?” 傅寒洲声音异常冰冷,一字一句道:“没有。” “……”祁愿耳朵嗡嗡的响。 他真的情愿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刚才说到医药集团项目负责人的时候,镜头给到的。 是孟无。 第72章 怎么可能会是孟无 怎么会是孟无。 祁愿大脑宕机了几秒,然后抓起手机就给孟无打电话。 意料之内的,没打通。 他又摁了祁宴的电话,这次终于通了。 “哥,孟无呢!” 祁宴那边隐隐有人在说话,应该是在应酬:“在家里,怎么了?” 祁愿脑瓜子嗡嗡的,他非常确定刚才没看错:“你确定他在家?” 这话给祁宴问沉默了,因为他这会儿在外面,还真不确定。 “有什么说什么,我在外面呢。” “孟无叛变了。” “?”祁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祁愿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孟无叛变了,他可能是陆凛的人。” “……回去说。” 挂掉电话,祁愿感觉一阵无力。 这怎么可能。 傅寒洲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阴沉的可怕。 再怎么说也是他和孟无接触最多,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儿肯定不好受。 祁愿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的身体不是作假,陆凛会给他治病吗,这个傻子……” 给他弄的药还在研究所,本来还说等这个事情过去,他就可以好好治病了。 他到底是为什么啊,祁愿想不明白。 傅寒洲对他这么好,几乎把他当家人看待…… 如果这些年的所有都是假的,那祁愿只能说一句太牛了。 有这演技,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傅寒洲闭眼,长长舒了口气:“先别想了,身上还难受吗?” 昨晚闹得太久,确实把人欺负狠了,到最后祁愿哭的呜呜咽咽,把他身上抓的到处都是印子。 现在脖子上还有他咬的牙印呢。 祁愿现在很伤心,拒绝跟他交流。 傅寒洲揽着他的腰,把他转了半圈,面向自己。 “相信我,好吗?” 祁愿看他认真的样子,瘪瘪嘴:“不会是你们俩做戏故意瞒着我吧……” 傅寒洲现在看到祁愿对自己有信任危机就心慌,赶紧自证清白:“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 祁愿:“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还不是因为某人前科太多了。 傅寒洲:“……”自作孽,不可活。 两个小时后,祁宴敲响了公寓的门。 客厅里除了傅寒洲和祁愿,楼下的陆贺川和纪容也来了。 纪容病情才控制住,总算是不发烧了,就是脸色看起来还很苍白,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祁宴一进来就看到四个人齐刷刷投来同情的目光。 祁宴人麻了。 他在路上就看到了陆凛发布会的消息,自然也看到了孟无。 最重要的是,孟无在下午的时候突然给他发了个短信[对不起,也替我给老板和祁愿说声抱歉。] 他本来下午是在谈生意,傅寒洲把塔二优化后做出来的成品,和祁家合作发售,毕竟祁家是港城医疗大头,他就这两天太忙了没怎么顾得上孟无,结果现在告诉他,他老婆没了。 也不对,真要严谨一点的话,他老婆都还没追到手。 祁宴路上想过无数种情况,他不相信孟无会是陆凛的人。 “你是不是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儿了?傅寒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行,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去!” 祁宴一进来直冲傅寒洲,祁愿赶紧拉住他:“你冷静点。” 祁宴信息素都有些失控,被祁愿这么一拦终于冷静了不少。 陆贺川拉着他坐下:“祁宴哥,事发突然,傅寒洲他们也不知情。” 其实最开始他和纪容也以为是傅寒洲做的局,毕竟都知道孟无是傅寒洲亲信,他要真是陆凛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这不是摆明了挑衅傅寒洲吗。 直到祁愿叫他们上来,他们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真的。 “孟无的确是陆凛安插的人。”傅寒洲突然开口。 “但这次的事,我并不知情。” 傅寒洲第一次见到孟无的时候他才十二岁,当时他有个任务需要赏金猎人,陆凛就给他带来了孟无。 那时候的孟无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就叫017,人也是瘦瘦小小的一个,看上去根本不像个alpha。 陆凛的意思是这个任务危险系数极大,这个小猎人去探探路,死了也就死了。 傅寒洲收下了人。 他没什么过剩的同情心,要不然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哪里还有命在这儿复仇,更何况,黑市这种地方,和他一样的职业猎人数不胜数,真要说孟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吸引他的注意。 那可能就是年龄很小吧。 他的身体一看就是改造过的,这种地下交易见不得光,很多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培养职业猎人为自己谋取利益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那次的任务特殊,孟无行动的时候傅寒洲就在不远处的楼上看着,他目睹了一个少年拼尽全力,最终任务失败后躺在地上等死的全过程。 他还这么小,一点挣扎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是那一瞬间,傅寒洲难得的起了同情心。 当年他也是这样,躺在地上生不如死。 可他还有爸爸,这个小猎人有什么呢? 他连名字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呢。 鬼使神差的,傅寒洲让人把他带走了。 其实那时候他也没想到孟无居然真的能活过来,他实在是伤得太重,身体也经受不住药物的折磨,傅寒洲最初也只是抱着给他收个尸的心态。 直到他有天上班的时候看到了助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体检报告单,才想起来自己还救过一个人。 当时他也是挺意外的,就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着他做事,一个是给他自由。 第二天他就在公司看到了穿着整齐,略显局促的孟无。 现在想想,傅寒洲挺好奇,孟无是怎么从那个局促不安的小孩儿长成现在这么……活泼开朗的。 “后来陆凛在我身边见到了孟无。”傅寒洲冷笑:“第二天孟无就告诉我,陆凛要收买他。” 祁愿想到他刚才说的话,皱眉:“然后你就让孟无将计就计,在你身边当起了卧底?” 第73章 傅寒洲和祁愿,天下第一最最好 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确,如果孟无真的能用,那就是他安插在傅寒洲身边的一员得力干将,若是不能用,也能趁机挑拨傅寒洲对孟无的信任。 一箭双雕的事,他怎么着都不亏。 当初实验室数据泄露,那个张声的接应人,就是孟无。 傅寒洲一直都知道陆凛不相信自己,更不会相信自己给他定时交上去的“研究所同步数据”。 张声是陆凛自己安排的人,总归是比较信任的,这份数据偷出去,陆凛再对比傅寒洲给他的那一份,更相信哪个就显而易见了。 傅寒洲重伤昏迷期间,陆凛坚持要看研究所的数据中心,说到底也还是因为他手里那份偷来的数据经了孟无的手,他并不完全信任罢了,看到数据中心的东西和他手上的完全一致时,他才是彻底放下了心。 也对孟无有了几分信任。 这次孟无突然失踪,出现在陆凛身边,傅寒洲不知情,也暂时想不到他想干什么。 祁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纪容突然想到什么,问:“孟无有和你们联系过吗?” 祁愿摇摇头,孟无没和傅寒洲他们联系过。 “我这里有。”祁宴打开手机,找出了那条短信。 可这个短信除了道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祁愿急的抓心挠肝,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简单。 “孟无到底想干什么!这臭小子,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没点数啊,天天净整些幺蛾子。” 气的祁愿一巴掌打到傅寒洲腿上,还是不解气。 傅寒洲怕他打疼了手,给他轻轻揉捏。 “孟无短时间内不会有事,陆凛如果真的想用他,这才是刚刚开始。” 现在陆凛利用孟无把傅氏推了出来,那傅寒洲就顺了他的意,反正药已经做出来了,陆凛应该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看他怎么应对。 走一步看一步,他们能毁掉陆凛的计划一次,就能毁掉第二次,第三次。 送走了他们,傅寒洲坐在沙发上,看着祁愿心不在焉的逗红糖玩儿。 家里暖气充足,即便只是穿着单衣也不冷,地毯上的少年把猫抱进怀里,拿着小剪刀给它剪指甲,从傅寒洲的角度看去,还能看到他从脖子一路往下延伸的痕迹。 他勾唇在祁愿头发上揉了揉,手感极好。 “干嘛啊你。”祁愿头都没抬。 傅寒洲弯腰坐下,把他和红糖都圈进怀里:“以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抱歉。” 祁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你不爱听的那些。” 哦,那他可就想起来了。 傅寒洲以前不信任他,叭叭的净说点子风凉话,把他库库往外推。 “突然提这些干嘛,你要忏悔吗?” 傅寒洲把脸埋在他肩窝里狠狠吸了一口,直到鼻腔里都是祁愿的味道。 “是啊,你要听吗?” 祁愿检查了一下红糖的小爪子,把他放到地上,自己也是拍拍怀里的猫毛,在傅寒洲怀里拐个弯,面向他:“来吧,我洗耳恭听。” 傅寒洲刚酝酿出来的情绪瞬间被他打破了。 算了,他开心就好。 “你知道为什么陆凛会帮我吗?”他那时候年纪并不大,陆凛早已身居高位,给他递投名状的人这么多,为什么陆凛偏偏选择了他? 祁愿现在听到陆凛的名字就有些应激,立马坐直了身体:“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签了对赌协议。” 傅寒洲面带嘲讽:“若是赌输了,我就会变成和孟无一样,被改造身体,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 他那时候没什么能拿来赌的,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钱财,甚至他的命也不值钱。 唯一能入陆凛眼的,也就是他的高阶信息素了。 傅寒洲的身体比他实验室里的样本优质许多,如果能用他来做试药载体,说不定能让他的实验成果往前进一大步。 他们赌的是傅寒洲能在短时间内帮他解决当时的一个实验难题,陆凛知道他学术优秀,可他手下最不缺的就是顶尖人才。 他并不觉得傅寒洲能赌赢,但这种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吃亏的赌注,他还是当然选择答应。 傅寒洲是在最后一天做出来的,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学生,他知道自己赌的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可他等不起了,傅景和身体越来越差,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在滔天恨意面前,死又算的了什么。 幸好,命运还是眷顾他的,他成功了。 “我走的这条路凶险至极,甚至是必死无疑。”傅寒洲声音低沉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小事:“当初确实是对你有所图,你很有能力,我需要你的帮助。” 还有就是,他从没见过如此大胆而又热烈的omega。 面对祁愿的大胆示爱,他是有触动的,但越是沦陷,他就越不能把他也拉入深渊。 “谢谢你还愿意选择我,谢谢。”傅寒洲收紧手臂,亲吻他的脖颈。 遇到祁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对不起祁愿,但他现在有了很多东西,如果可以,他愿意奉上一切去弥补,去补偿。 只要他能永远拥抱怀里的温度,什么都值得。 祁愿吸吸鼻子,趴在他怀里不说话。 他知道傅寒洲有苦衷,他也曾怨过,为什么总是替他做决定。 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傅寒洲,他也不愿意看着无辜之人被自己牵连。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罢了。 没关系,情生爱,爱生恻隐,恻隐决定宽容。 祁愿戳戳他的胸口,小声嘟囔:“那你说,傅寒洲和祁愿天下第一最最好。” 红糖卷着尾巴舔爪爪,闻言歪歪脑袋:“喵呜?” 傅寒洲轻笑,松开他的腰,帮他把长长的头发撩上去,低头亲了一口他柔软的唇。 最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傅寒洲和祁愿,天下第一最最好。” 第74章 药物流出 陆凛强行把傅寒洲拉到大众视野,为了无非就是把药流露出来,等事情不可控的时候再把脏水泼到傅寒洲身上,他在后面渔翁得利。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提前防了一手。 陆凛以为自己在主导全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被动的一面。 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傅寒洲作为傅氏最大控股人,和陆凛在媒体的镜头下会面。 祁愿在家看了直播全过程,客观来讲,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很难把这两个人和“水火不容”这个词想到一起。 都是人精,太会演了。 一直到直播结束,网上的讨论度都没降下去。 病毒爆发到现在,一直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云终于迎来了转机,谁能不激动。 惶惶不安的民心得到了安抚,网上到处都是喜极而泣的帖子。 “这是真的假的?不会是忽悠人的吧?” “死了这么多人了才有解决方案,那些年轻的的生命就这么……” “太好了,我的家人终于有救了!” “好绝望啊,药终于研发出来了,我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 …… 祁愿刷了一会儿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气。 陆凛,你真该死。 傅寒洲并没有直接说明这药可以加强omega的基因,从而拉低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差距。 祁愿在做改良的时候特意改了用量,这药对alpha帮助不大,而且alpha和omega存在基因差别,他们用了以后会先和omega发病时一样起一扬高热,到顶之后再慢慢退下去,直到体温正常。 这也是为了迷惑陆凛的视线,让他认为傅寒洲是被迫入局,连同这药也是半成品。 “明天就会有第一批分发下去,最近可能要忙了。”傅寒洲才从外面回来,一身的烟味儿,红糖都不愿意靠近他。 大半夜的,祁愿也不会做饭,就给他煮了点白粥。 傅寒洲这几天早出晚归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动作还挺快的,几天的功夫就产出了第一批,不过这样也好,赶紧把疫情控制住,能救回来很多人。” 现在多等一天死亡率都会增长几个数,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不该会是这样的结果。 傅寒洲去冲了个澡出来,看到祁愿在厨房忙活,凑近一看,是在给他炒鸡蛋。 真的就只有鸡蛋,其他什么都没有。 还知道开油烟机,孺子可教也。 傅寒洲没出声,抱着手臂看他一脸专注的给自己炒鸡蛋。 祁愿这俩月天天在家呆着,傅寒洲各种好吃的变着法的做,好像给他养胖了点。 之前长长的头发也修短了点,刘海被他随意撩了两把,安静的垂在额头上,顺毛的样子看上去格外乖巧。 还有这脸颊上流畅的弧度,白皙细腻的皮肤即便是不保养也几乎看不出毛孔,傅寒洲回忆起那种口感就有点心动。 然而,他刚心动了几秒,就被一股奇怪的味道唤醒了理智。 “糊了。”傅寒洲眼疾手快的关掉燃气。 祁愿这才发现旁边站了个人:“你怎么过来了?看我给你炒的菜,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 虽然比傅寒洲做的差了一点,但看上去还可以。 傅寒洲看着锅里那被炒的稀碎的鸡蛋,甚至因为锅太热,鸡蛋都有点变黑了。 他动了动嘴角,最终也没说出残忍的话:“看着真不错。” 祁愿:“真的吗?” “……真的。” 祁愿心里都快笑疯了。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数的,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最简单的炒鸡蛋。 但他没想到鸡蛋竟然这么好熟,傅寒洲平时也不让他做饭,所以没控制好火候。 亏得傅寒洲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祁愿装模作样要把锅里那灰扑扑的鸡蛋装盘:“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出去等着吧,我给你端过去。” 傅寒洲先他一步拿过盘子:“我来。” 看他真的不是开玩笑,祁愿赶紧拦住他:“哎哎哎,我说着玩儿呢,这不能吃了。” “能吃。”傅寒洲把他挡在外面,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愿愿做的,都好吃。” 祁愿:“……”虽然但是,他好像没加盐。 傅寒洲到底还是把那盘炒鸡蛋吃完了,而且全程面不改色。 祁愿就只尝了一口,便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轻易进厨房了。 做饭和做实验,还是做实验比较简单。 临睡前,祁愿突然想一件事:“陆凛有什么动作吗?” 傅寒洲这几天没少和陆凛碰面,当初傅寒洲受伤以后,陆凛还装模作样的询问过几次,但俩人都心知肚明,就差没撕破脸了。 陆凛想要傅寒洲带回来的三支基因调节原液,被傅寒洲挡了回去,他就没再有后话了。 “他又提了一嘴原液的事儿,我告诉他东西已经没有了,被我投入实验了。” 陆凛当时脸色很不好看,但傅寒洲说通过原液做出来的基因强化针剂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给他送过去。 傅寒洲还记得他那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陆凛还不想和傅寒洲撕破脸,他身居高位,好处当然很多,坏处也不少,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傅寒洲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狼了,要想从他手里拿到东西可不容易。 他必须找到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彻底把傅寒洲摁死。 第一批塔二投入使用的那天,港城都沸腾了。 祁家也忙的不得了,傅寒洲把药物投放大头都设在了祁家的医院,虽然这东西定价不贵,但耐不住人多,又是第一次使用,各方面都要小心应对。 低迷了数月的港城,终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没人注意到,潮湿的空气仿佛冷的要结了冰,每一颗水汽中都蛰伏着无数蠕动的恶意,他们像蜘蛛一样,在绝对黑暗里无声的缠绕,堆积,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把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无所出,无所去。 祁愿站在外面,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总觉得不安。 第75章 再见孟无 最近都忙的不行,陆凛也没心思在他们身上下功夫了,祁愿就偷偷叫了纪容一起来实验室,做强化药剂的收尾工作。 “要下雪了。”祁愿指了指天。 今年的第一扬雪,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扬。 港城天气没这么冷,有时候可能一年都不一定下一扬雪。 纪容给他递了个暖宝宝:“是啊,也快过年了。” 下个月月底,就要过年了。 这还是祁愿第一次在这里过年,来了这么久,也开始慢慢对这里有期待了。 疫情控制住了百分之七十,为什么说是百分之七十呢,因为剩下的一些患者都是alpha,他们目前的情况都不太好,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网上现在遍地都是在感谢帖,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埋怨和谩骂, 尤其是这两天,风向越来越不对了,居然开始有人说傅氏和祁家不安好心,为了赚钱半成品就敢放出来,要求政府严查他们居心何为的。 傅寒洲今天就是去开会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消息。 祁愿正想着,突然手机震动了两下。 有人给他发短信。 [四点钟,北港仓库。] 没有署名,甚至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祁愿就是知道这是孟无。 纪容看他站在原地不动,过来问:“怎么了?” 祁愿没瞒他:“是孟无。” 他把短信给纪容看,后者也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孟无自从那次以后就消失了,现在又突然约祁愿出去,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居心。 “你要去?” 祁愿把消息截图给傅寒洲,拍拍纪容的肩:“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不相信孟无能做出伤害他的事。 还有他当初一声不吭就反水的账也该算算了。 纪容沉默了一会,给陆贺川报备了一下,拿起车钥匙:“我陪你去。” 祁愿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好。” * 北港比市区湿气重,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冻的人嘴都张不开。 大冷天的,本来人就少,祁愿和纪容到仓库这里的时候,更是半天都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个老旧仓库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只有一盏昏黄的灯要灭不灭的挂在顶上,风一吹还晃晃悠悠的感觉要掉下来一样。 祁愿和纪容走到里面就看到了孟无,只有他一个人。 他好像一下子成长了很多,瘦了一点,也不笑了,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站在那里,真的有了点alpha的样子。 祁愿从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睛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 怎么会有人变了这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看见祁愿和纪容眼底的戒备,孟无低头笑了笑:“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他看着祁愿说。 祁愿根本不搭理他,不顾纪容的阻拦,冲上去就给了他两拳。 其实他这点力气对一个alpha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孟无却控制不住的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捂着他打过的地方,一脸痛色。 “菜成这样,陆凛是怎么想的,把一个病秧子就在身边,也不嫌累赘。”祁愿冷哼一声,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剂。 在孟无想要拒绝的时候一把把他大衣扯开,又叫来纪容把袖子给他撸上去。 他嘴上说着狠话,推针的速度却很温柔。 孟无抿唇,黑发挡在眼前也挡住了那一晃而过的水色。 一针推下去,祁愿又照着他肩上给了一拳,解气。 孟无穿上衣服,晃悠着站起来:“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都叛变了,都反目成仇了…… 祁愿没好气道:“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没情根就算了,好歹在傅寒洲身边这么多年,你连他什么样都不知道吗?你都快把他气死了你知不知道!”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很生气的,被信任的人背叛,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生气。 祁愿和孟无认识的并不算久,虽然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傅寒洲就不一样了,孟无跟了他这么多年,如果真的心思不正早就被他弄死了,他只是想不明白,孟无到底要干什么。 他从始至终都相信孟无,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傅寒洲生气的点在于,为什么他要独自行动,不和自己商量着来。 他相信孟无,祁愿相信他。 就像傅寒洲也会无条件相信他选择的人一样。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非黑即白,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才是常态。 孟无眼睫轻颤,哑着嗓子开口:“今天叫你来是有事要告诉你,陆凛一直想要调节原液,我知道老板答应了给他,你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陆凛这人特别多疑,一定要让老板早做防备。” “还有这些。”孟无拿起地上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这是我在陆凛那里拿到的,他也在做一些药,我怀疑是当初复制的德唯塔数据。” 祁愿接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和目前投入使用的塔二一模一样。 这是。 祁愿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陆凛浑水摸鱼,把这些东西和塔二调包了?” 这些药剂和塔二放一起,祁愿自己都分不出来哪个是真的,如果陆凛真的这么做了,那网上那些言论…… 他们没有陆凛调包的证据,口说无凭,但市面上的药都是傅寒洲投入使用的,这事人尽皆知,如果真的出了事,傅寒洲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祁愿脑子里闪过无数种阴谋,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傅寒洲。 孟无眸色晦暗,明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件事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陆凛想要调节原液做出来的基因强化针剂,记住,一定要让老板小心行事,陆凛不信他了,我怕老板会以身入局,一定一定要小心。” 孟无说完戴上口罩就要走。 祁愿叫住他:“孟无,你到底想干什么。” “……” 孟无脚步顿了顿,头都没回,只留下一句:“我要做什么和你们没有关系,记住我说的话,好好活着。” 第76章 跟我们回去吧,孟无 祁愿转身看去,本来已经要出去的孟无又一步一步退了回来。 祁宴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此时面色嘲讽,像是极力压抑着情绪。 他应该是来的匆忙,向来精心打理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也毫不在意,目光从进来到现在,都没从孟无身上移开过。 祁愿和纪容对视一眼,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外面风吹的仓库上的铁皮房顶吱吱作响,孟无站在原地,不敢去看祁宴的眼睛。 他想赶紧离开,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其实祁宴根本没用力,他稍微一动就能挣脱开。 孟无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过身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态度极为冷淡,仿佛他们真的只是陌生人,仿佛两个多月前的耳鬓厮磨都是假的。 祁宴眉宇间藏着落寞和不解:“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从消失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如果不是傅寒洲有事来不了,他可能还不知情。 孟无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祁宴:“……”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我。”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祁宴的追求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认真而仔细的。 他怕孟无在自己这里受委屈,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后退,给他足够的考虑时间。 祁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奉上一颗真心,换来的会是这个结果。 早知道他养不熟,那就应该把他关起来,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一辈子呆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孟无看着他泛红的眼眶,默默移开了目光:“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脑补,请你放尊重一点,松开——唔!” 他甩开祁宴的手就要转身,下一秒,手腕被人再次抓住,这一次祁宴用了大力,一把把他拉到怀里,摁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孟无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要逃,但祁宴是真的疯了,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固定在胸前,任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微凉的舌尖撬开他的唇齿,鼻腔里尽是朝思暮想的竹香。 孟无渐渐停止了挣扎,任由他索取自己的一切。 等到祁宴放开他的时候,两人的唇都破了,本来冰冷的温度终于有了回暖的迹象。 “不喜欢我为什么这里跳的这么快。”祁宴抓着他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胸口,让他好好感受自己狂乱的心跳。 孟无不敢看他的眼睛。 祁宴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孟无,我可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问,但你也要答应我,活着回来见我。” “……祁宴。”孟无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轻声开口:“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勾勾手,让祁宴低下头。 孟无凑到他耳边:“其实,我恐高。” 祁宴皱眉,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想问孟无什么意思,然而下一秒,后颈突然一阵闷痛,他眼前恍惚了两下,然后看着孟无逐渐放大的脸,彻底失去了意识。 alpha身高体重的,孟无还是用了很大力气才扶着他没让他倒在地上。 “傻子,再带我去游乐园玩儿过山车,我就把你打晕,一天都醒不过来。” 曾经黑市年纪最小的佣兵猎人即便是身体已经末路穷途,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孟无带着祁宴刚出仓库,就看见了车边站着的祁愿和纪容。 尤其是祁愿,他有什么心思向来是写在脸上,看到孟无扶着昏迷不醒的祁宴出来,吓了一跳:“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我哥怎么了?” 孟无把人给他们放到车里:“没什么大问题,过会儿就行了。” 祁愿看见了他破了的嘴角,瞬间了然。 “有什么不能商量着来吗,傅寒洲也很担心你,跟我们回去吧孟无。” 孟无没有回答他,只是提醒他们:“记住我之前说的话,你以后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出来了,多带几个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车里昏迷不醒的人,握紧拳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纪容收回目光:“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祁愿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拦不住的。” 他当初能这么决绝的离开,今天就是把他带回去了,他也还是会走。 从前总觉得孟无是个小孩儿,到了如今才发现,傅寒洲身边真是不养闲人。 祁愿有时候都怀疑,傅寒洲招人的时候是不是有硬性条件,不是倔驴都入不了他的眼。 回去的路上,祁宴终于醒了。 祁愿开车,纪容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从后视镜里看去,祁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阴沉的可怕。 祁愿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在他的印象里,祁宴一直都是一副世家公子的矜贵模样,行为举止得体大方,在外人面前克己复礼,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今天应该是被气坏了,形象都不顾了。 祁愿有感觉,下次再见的时候,孟无要遭殃了。 晚上傅寒洲回来,祁愿把孟无给他的那些药剂拿出来。 “他说陆凛想要调节原液做出来的基因强化药剂,再三强调让你小心行事,还有这些,这都是陆凛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祁愿拿了一支塔二和这些药剂放在一起对比,给傅寒洲看:“一模一样,我怀疑陆凛会把药调包。”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会让人加强防范措施。” 傅寒洲最近天天出去应酬,人都有班味儿了。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头发稍微擦了一下,被他随意往后一拢,露出额头和眉眼,好看的祁愿移不开眼。 他伸出一只手,放到祁愿面前。 祁愿看着他握着的拳头,疑惑:“干嘛?” 傅寒洲:“猜猜里面有什么。” 祁愿瞬间明白过来:“还能有什么,糖呗,你好土啊傅寒洲……” 这都是电视剧玩儿剩的套路了,根本难不倒他。 第77章 好甜的吻 “?”祁愿抓着他的手,眯起了眼睛:“你敢耍我?” 傅寒洲笑着把他拉到怀里:“闭眼。” 祁愿倒要看看这人要干什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糖纸声,下一秒,熟悉的气息闯入鼻腔,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傅寒洲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后颈,在祁愿忍不住喘息的时候趁虚而入。 橙子味的硬糖甜的祁愿舌尖发麻,傅寒洲动作很温柔,不徐不慢的搜刮着他唇齿间每一个角落。 祁愿抓着他睡袍的衣领,几乎溺毙在这个甜腻的吻里。 直到分开的时候,他才发现傅寒洲的衣服被自己扯的松松垮垮,露出了大片紧实的胸肌。 “唔……手感不错。”他还很不客气的摸了两把。 傅寒洲掐着他的腰,笑着把他面对面抱起来:“宝宝喜欢就好。” 祁愿那可太喜欢了。 他捧着傅寒洲的脸,亲了一口他红润的唇。 “累不累?” 傅寒洲抱着他往卧室走:“我体力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祁愿:“……” “我说的是你忙了一天了累不累。” 真是服了,脑子里面都装的什么。 傅寒洲把人放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累,所以我要开始补充体力了。” 祁愿:“……” 他后悔了,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多这一嘴。 因为多说了一句话,腰差点没断。 傅寒洲完全就是成心的,前面慢慢悠悠的不给个痛快,后面又惹的祁愿话都说不完整。 结束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 “我*¥×@%#……”傅寒洲抱着他去洗澡的时候,祁愿抬个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又是沾床就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难得傅寒洲没去上班,靠在床头抱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他醒了,傅寒洲摸摸他的头发:“饿不饿?” 祁愿想到昨晚的事,恶狠狠的一口咬上他的手指。 傅寒洲轻笑,也不反抗,就任他磨牙。 祁愿看他竟然还一脸享受的样子,哼唧一声,转过身不理他了。 omega头发乱糟糟的也挡不住圆润的后脑勺,傅寒洲猝不及防又被可爱到了。 他放下电脑,俯身:“是我的错,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祁愿凶巴巴瞪他一眼:“我是不是说了好多次够了,让你停下来!” 傅寒洲颔首:“是。” “那你为什么不停下!” “……”这怎么停。 他对自己的魅力真是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试问自己心爱的人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欲拒还迎,谁能不失控。 “可是到了后面是你说让我快点——” “傅寒洲!你敢忤逆我!” 傅寒洲:“不敢。” 他一定深刻反思自己的行为,对擅自忤逆老婆这件事做出严肃回应,并保证下次绝不会再犯。 ……最后一句视情况而定。 祁愿最终被一顿好吃的哄好了,每次结束以后傅寒洲都会给他涂药,免得腰疼腿疼,这会儿补充好了体力,又活了过来。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最近都忙的飞起,怎么有时间休假了。 傅寒洲把剥好的虾喂给他:“下午有个应酬,就不去公司了。” “去哪啊?”祁愿吃饱了,看着他剥虾,顺便溜溜缝。 傅寒洲摘掉手套,也没瞒他:“见陆凛。” 祁愿嚼东西的动作一顿。 “去见他做什么?” 他现在对陆凛这两个字应激,听见就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了。 现在病毒才刚控制住,可别整什么幺蛾子了。 傅寒洲把最后一个虾剥完,在祁愿的注视下放到了自己嘴里。 “我的虾!” 傅寒洲摊摊手,示意他没有了。 这人就是故意的,祁愿戳戳他的脸颊,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计较。 看他笑了,傅寒洲才继续道:“他找我要调节原液做出来的基因强化针剂。” 这东西前两天才做出来,陆凛消息真快。 祁愿:“那他知不知道,基因强化针剂一共就做出来两支。” 傅寒洲摇摇头。 目前为止,知道这个的,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纪容。 纪容祁愿还是很放心的,他答应了祁愿不会告诉别人,恐怕连陆贺川都没有说。 傅寒洲当时一共带回来三支调节原液,祁愿本来想着自己分解调配,复制配方应该也不难,结果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他们留了一支继续破解配方,剩下两支一支融合德唯塔给孟无做出来了救命的药。 还有一支则是融合塔二,做出来了真的基因强化针剂,这个针剂融合的时候意外的顺利,甚至于连副作用都可以忽略不计。 纪容这段时间也在研究所泡着,为的就是早些破解调节原液的配方。 等到破解的那一天,就真的可以解决alpha和omega特殊时期过度被激素影响的困扰了。 “你真的要给他?”祁愿目光狐疑。 傅寒洲在犀利的注视下拿出来两支看上去一模一样的针剂:“他只配用这个。” 祁愿接过东西,发现上面贴了两个标签,应该是用来做区分的。 他瞬间就明白了傅寒洲想干什么:“这是你之前说要留的德唯塔原件?” 他之前销毁数据的时候,傅寒洲说他让人留了一支,以后要给陆凛用,原来就是为了等今天。 他那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一遭。 “那另一支?” “另一支只是普通的葡萄糖注射液。” 可是这两个长的一模一样,也不好区分啊。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能确定陆凛会选德唯塔,而不是这个普通注射液?” 以陆凛的谨慎,他一定不会直接相信傅寒洲给他的东西,傅寒洲也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准备了两支,他当着陆凛的面先用,对方才会放松警惕。 傅寒洲眸色晦暗的看着这两个针剂,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赌。” 祁愿一下子就炸了:“赌?怎么赌?你要用自己赌?” 这玩意儿可是会要人命的,万一赌输了怎么办!他们现在没有调节原液了,想救他都没办法救。 祁愿现在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融合德唯塔,做两支解药出来。 第78章 叫老公 “我不同意,这太冒险了。”但凡赌错一步,那就真的芭比Q了。 祁愿是坚决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傅寒洲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揽过他的肩膀,弯腰和他平视:“相信我,我有八成的把握。” “……”祁愿不理他。 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傅寒洲上次就差点栽在陆凛手里,还有原书结局的buff加持,这谁能放心让他去冒这个险。 反正祁愿不能。 “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就死了,放心吧。”傅寒洲捏捏他软乎乎的脸颊。 “我保证,一定好好的回来见你,好不好?” 祁愿沉默了很久。 拿起两个针剂,把他们在盒子里调换了位置:“按照常理来说,陆凛肯定会先试探你,让你先用,但他心思深沉,我们能猜到的他一定也可以,我怀疑他会临时改变主意,用你选的那个。” 祁愿指着左边那一支:“这个是德唯塔,旁边那个是普通注射剂,你不要记错了。” 傅寒洲勾起唇角,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好。” 他一定,会好好回来。 酝酿了两天的雪还是没有下,外面又冷又干,祁愿送他到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自己在家等着只会更煎熬,还是亲眼看着更让人放心。 傅寒洲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没等他拒绝,祁愿就已经回屋换衣服去了。 “穿厚点。” 傅寒洲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黑色棉服:“这个吧。” 说着又蹲下去给他拉拉链。 他现在是能亲力亲为的事情就绝不累着祁愿,主打一个当小孩儿宠。 果然还是老男人会疼人。 祁愿拍拍他的头发,非常满意:“还是小洲子最得朕心。” 傅寒洲站起来,眯起眼睛:“你腰不疼了?要不今天的应酬推了吧,改天再去。” 他说完就要把祁愿推到床上,欺身压了过去。 温热的唇落在脖颈间,祁愿痒的直扑腾。 “我开玩笑的!起开起开,傅寒洲!” 傅寒洲实实在在亲了好几口才放开他。 “叫老公。”傅寒洲双臂撑在床边,把他困在自己和床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两人挨的极近,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 祁愿除了在床上偶尔被他逼的受不了了,才会妥协叫一声,其他时候从来没有叫过这么肉麻的称呼。 现在提起这个,难免又让人想起来了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傅寒洲你别太过分了……”小omega耳尖通红,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偏偏傅寒洲就喜欢逗他:“怎么样算过分?这样吗?” 他故意顶了两下,吓得祁愿瞬间炸毛了。 “傅寒洲!!”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傅寒洲眼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把脸埋在他脖颈间,低低笑出声。 真可爱。 男人肩宽体长的,把祁愿整个拢在怀里,用力揉了揉。 这是他的愿愿,他的宝贝啊。 “走了!你好烦啊……”祁愿推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能想到这么幼稚的人以前居然是个活阎王。 祁小少爷拒绝了他的牵手请求,选择独自高冷。 他们到私人庄园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车,门口一直有人在接待,见到傅寒洲下来,赶紧迎了上来。 “傅先生,陆先生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傅寒洲点头,去给副驾驶的祁愿开门,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腰上。 接待人员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直接把他们带了进去。 包间里,陆贺川和纪容居然也在。 除了他们,还有几个祁愿不认识的人。 看到傅寒洲搭在他腰上的手,都心照不宣的叫他傅夫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在坐的人都各怀鬼胎,从他们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傅寒洲手上的那个小箱子。 想来都是陆凛的亲信了。 祁愿坐到纪容旁边,小声问:“你们怎么也在?” 纪容看了眼陆凛,在桌子底下拍拍他的手。 陆凛叫来的。 他叫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祁愿有点看不懂局势了。 “今天叫你们来,其实想让你们一起做个见证。”陆凛招呼众人坐下,他常年身居高位,身上的上位者威压让人有点不敢直视他,哪怕他一直都是笑着的模样。 傅寒洲把小箱子递给他,坐到了他下面的第一个位置上。 只是这么看过去,祁愿都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对父子真像。 不是长相,是给人的感觉。 一看就特别的反派。 陆凛打开箱子,看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两支针剂,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疯狂。 “这位傅先生,想必诸位都认识,实不相瞒,早些年陆某有幸给他提供过一些帮助,没想到寒洲从此就记在了心里,如今功成名就,给我送来了这两个好东西。”陆凛让人拿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给其他人看了一眼。 其实这些人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一个个眼睛都长在了上面,但陆凛没告诉他们这东西有多少,他们可能以为是来者有份呢,没想到居然就两个。 当即就有人问了,为什么只有两支。 陆凛笑笑:“是目前只有两支。” “基因强化针剂研发不易,且目前从来没有人使用过,据寒洲所说,用了这个,就可以大幅提升信息素强度,且延长寿命至少一倍。” 已知现在的alpha平均寿命不过八十多岁,而omega甚至才六十多岁,寿命至少延长一倍,那就是——将近二百岁! 在座的众人都沸腾了。 到他们这个地位,所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死亡,古有始皇派使者远赴蓬莱寻求仙丹以求长生不老,现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们追求长生的心就越发急迫。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加强信息素。 alpha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导性别,信息素压制让他们获取了无数便利,受益者永远不会知足,就像人的欲望永远是个无底洞。 陆凛很满意众人脸上贪婪的表情,接着说:“今日大家做个见证,下一批货出来,我亲自派人送到诸位手里。” 也就是说,今天的这两支,没有他们的份。 第79章 我赌赢了,愿愿 众人心照不宣的连连道谢,反正做出来了两个,以后就会有无数个,正好今天让他们先试试水,省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祁愿和傅寒洲对视一眼,明白了陆凛今天叫这么多人来的用意。 原来是怕他研究出这好东西,以后会造反脱离他的掌控。 今天这些人不说权势滔天,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傅寒洲如果以后想搞小动作,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这也是陆凛第一次公开傅寒洲他们两个的关系,虽然说的避重就轻,但众人都心知肚明,傅寒洲以后也是和他们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以后好东西到了他们手上,就是他们欠了陆凛一个人情,而今天把傅寒洲引荐给他们,在外人看来也是傅寒洲欠了陆凛人情。 好一个一箭双雕,陆凛还真是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 傅寒洲站起来,从里面拿了一支:“毕竟是第一次投入使用,为表诚意,我先来吧。” 陆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眼神讳莫如深。 祁愿看到了,傅寒洲拿的是左边那支。 有人送来了消毒棉签。 快开口,快开口啊…… 祁愿心急如焚,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纪容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太对,也猜到了什么,抓住了他的手。 祁愿手指冰凉,脉搏快的像失控的秒针,在手腕上突突直跳。 陆凛怎么没有动静,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不开口就来不及了! 就在傅寒洲撕开包装,把针剂取出来的那一瞬间,陆凛终于开口了:“寒洲啊。” 祁愿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长长送了一口气—— “用不用找个人帮你?” 祁愿一口气还没上来,猛的朝前面看去。 不是,不对,不应该是这句话啊。 他不是应该要傅寒洲手里那一支吗,他怎么不要啊! 傅寒洲手上动作一顿,递给祁愿一个安抚的眼神,摇摇头:“不用。” 陆凛挑眉,没再说什么了。 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傅寒洲,看着他动作熟练的消毒,排气,然后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给自己注射了一针。 短短几秒钟,祁愿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他现在耳朵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硬的动弹不得。 直到傅寒洲拔出针剂,面无表情的擦掉针孔处流出的血滴,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傅寒洲拿的是左边那支,左边那支是德唯塔,傅寒洲注射的是德唯塔。 陆凛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 傅寒洲如此痛快的做了先锋,他也没有犹豫,把另一支给用了。 看着桌子上两支已经空了的注射器,陆凛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疯狂。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前面碍眼的东西收拾干净,坐上那个谋划已久的位置了…… 一直到宴席结束,祁愿都还在恍惚。 傅寒洲牵着他的手,把他揽在怀里:“我没事,出去再说。” 这里人多眼杂,陆贺川和纪容也不敢和他们走的太近,点头示意后就和他们分开了。 等到上了自己的车,傅寒洲才打开车里的暖气,握着祁愿的手放在自己刚才注射药剂的地方:“我赌赢了。” 祁愿喉咙发紧,脸色苍白,听到他这么说还没反应过来。 傅寒洲把他冰凉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我傅醒了,愿愿。” “……你是在安慰我吗。”他明明都看见了,傅寒洲拿的是左边那一只。 他不可能看错,那是他亲手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会看错…… 祁愿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喉结滚动了几次,才勉强吐出几个字:“……你把它们的位置调换了?” 在他试探的目光中,傅寒洲颔首承认了。 祁愿:“……” 紧绷了一个晚上的弦“嗡——”的一声断裂,震得他脑子一阵一阵的生疼。 几乎停摆的心跳又重新恢复生机,开始剧烈跳动,咚咚咚的撞击着胸腔。 祁愿眼眶酸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在发抖。 幸好,幸好。 傅寒洲一下子就慌了,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不哭了,别哭别哭。” 祁愿抓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傅寒洲你他妈的吓死我了!” “是我的错,不哭了。”傅寒洲轻轻拍着他的背,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陆凛这个人谨慎敏感,如果不先瞒着你,恐怕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把他骗过去。” “你没发现他那时候朝你看了一眼吗。” 他们知道陆凛敏感多疑,不会轻易相信傅寒洲,所以陆凛会认为傅寒洲敢用的那一支一定不会有问题,从而找借口抢过傅寒洲的选择。 哪曾想陆凛也猜透了他们的心思,根本没打算上钩,再结合祁愿当时反常的表情,他肯定更加确信了傅寒洲手里的那一支有问题。 他以为傅寒洲计划落空的时候一定很得意吧。 以至于他都忘了,傅寒洲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很多。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做人,还是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对傅寒洲下手,就应该想过,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小狼,有一天也会趁他不备,一口断了他的性命。 祁愿脑瓜子嗡嗡的,哭都忘了,到家了才堪堪梳理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他的头就更痛了。 一定是是有人在窃取他的智慧。 这些人人均八百个心眼子,普通人跟他们斗只有死路一条,根本活不过三集。 傅寒洲去停车,他在楼下等着。 突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 抬头看去,昏黄的路灯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憋了几天的雪终于下来了,心头氤氲了数月的阴云,今天也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终于快结束了。 只要陆凛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傅寒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仰头看天空,过去牵住他的手:“太冷了,回家吧。” 祁愿收回目光,戳了戳傅寒洲的腰。 “你还欠我一场婚礼呢。” 傅寒洲眸色微动,温柔的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还有一场求婚。” 等一切结束,都要补回来。 第80章 蹭饭蹭饭 他们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尤其是祁愿紧张担心了这么久,这会儿早就饿了。 傅寒洲在厨房做饭,他就坐在地毯上给红糖喂小零食。 这小臭猫又重了点,谁家好喵三岁半十二斤啊。 “不能再长胖了红糖,对你的身体不好。” 喂完一根猫条,祁愿又给他掰了两根羊奶棒,看它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现在冬天,红糖一身厚厚的绒毛,圆滚滚的像个毛球一样。 尤其是它抬着头睁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看你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毛球上面装了俩大灯泡。 “喵呜……”喵没吃够,喵还想吃。 祁愿被它逗得不行,拿着小梳子给它梳毛茸茸的大尾巴:“不行,不能吃了。” 红糖不开心,胖乎乎的肉垫踩在祁愿腿上,停留一会儿再拿开就是一个瓜子印。 他们俩在这里嘀嘀咕咕吵架,傅寒洲从厨房出来,歪着头看了一眼,笑了:“祁愿小朋友,准备吃饭了。” 祁愿和红糖互殴打的猫毛乱飞,抽空应了一声:“哦,来了!” 完事儿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我早就成年了!!” 傅寒洲把汤端出来,用烫红指腹捏了捏他的耳垂:“快去洗手。” 祁愿拍掉他的爪子:“知道了,傅叔叔。” 一声叔叔叫出口,傅寒洲的眼神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祁愿还以为他不开心了,结果这人来了一句:“今晚就叫这个。” 祁愿:“……”请把世界静音,倾听我破防的声音。 “傅!寒!洲!!” “怎么?我以为是你喜欢才这么叫的,只要你喜欢,想怎么叫都可以。” “……” 俩人正闹着,门铃突然响了。 傅寒洲接住扑到怀里的人,俩人对视一眼。 “谁啊?”大晚上的。 祁愿整理好衣服,往门口走:“你去端菜,我去开门。” 门外,纪容和陆贺川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拎了一袋东西。 外面下雪了,走廊里冷的人直打哆嗦,祁愿赶紧让他们进来:“你们怎么来了?” “来蹭饭。”纪容把袋子放在玄关:“给红糖的零食。” 一听到零食,红糖“噌”一下窜过来,灵活的不像一个小胖子。 纪容弯腰把它抱起来,摸摸它的小脑壳。 傅寒洲端着菜出来,看看他们俩:“你们也没吃饭?” 陆贺川自然的像是在自己家:“谁吃的下陆凛的饭,这不,在楼下闻到香味儿就过来喽。” 傅寒洲:“……” 也幸好今晚祁愿说饿了,他煲了米饭又炖了汤,四个人勉勉强强也够吃。 陆贺川去厨房帮他把菜都端出来,又给自己和纪容添了副碗筷。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这儿吃饭,看着桌子上色香味儿俱全的三菜一汤,陆贺川给正在解围裙的傅寒洲竖了个大拇指。 “这都是你做的啊?” 傅寒洲给了他一个眼神:“不然呢?”还能是你做的? 陆贺川“啧啧”摇头:“这看着比我做的都好,有空教教我呗。” 正好纪容和祁愿洗手回来,听到这话,纪容小声跟祁愿说:“他第一次做饭的时候炸了我家厨房。” 祁愿:“噗——” 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对傅寒洲的厨艺很满意,今晚的饭吃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带剩的。 吃饱喝足,傅寒洲才开口问:“来干什么的?” 陆贺川放下筷子,说明了来意:“在陆凛那的时候看祁愿状态不对劲,还以为是出什么意外了,但刚才看着又不像有事,到底怎么了?” 纪容也看向祁愿,在他们俩询问的目光中,祁愿朝傅寒洲努努嘴:“你们问他。” 俩人精斗法,把他一个凡人骗过去了,简直无妄之灾。 了解完情况,陆贺川骂骂咧咧的直呼解气。 “还得是你,八百个心眼子,陆凛也是活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栽在你手里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他被陆家的事缠的脱不开身,后爸那边一直不消停,陆凛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一直装死,现在好不容易和纪容的事定下来了,陆家那些老东西又雨后春笋一样一个一个冒了出来,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如果不是傅寒洲的出现,他可能短时间内还腾不出手把陆凛怎么样。 陆贺川以水代酒,和傅寒洲碰了一杯:“我不走仕途,你收拾陆凛的时候不用手下留情,现在我妈留给我股份和我自己的那部分已经和陆凛分割的差不多了,放心去做吧。” 之前祁愿向纪容透露过,傅寒洲要对陆凛动手的话可能会影响到陆贺川,让他早点做好准备。 其实祁愿不知道的是,不止他庆幸和主角达成了同盟,纪容和陆贺川也是,每每看到傅寒洲做的那些他们都心有余悸,这样的人,能做朋友就不要做敌人。 祁愿打了个哈欠,真心提问:“你们这么活着不累吗,天天提心吊胆的。” 他这才穿过来多久啊,就已经想跪求盘古关天闭地了。 陆贺川一下子就笑了:“怎么可能不累,你看我这黑眼圈都没下去过。” “但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比我们还累的人太多太多了,每个人活着都很累,我们已经拥有的够多了,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而且出生在这样的家族,不争不抢和等死也没什么区别了,光是后爸他们父子俩都不可能放过他。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做数,慢慢来吧,春天从来都不会缺席。 祁愿托着腮,手指一下一下轻扣桌面:“好想出去旅游啊……” 傅寒洲抬眸:“想去哪?” 祁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草原!” 一望无际的草原,平仄起伏的山脉,一想到那种天地辽阔的感觉,他就有点蠢蠢欲动。 傅寒洲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免心头发酸。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些事,祁愿在家里的保护下能生活的更自由快乐。 “好,等事情结束,我陪你去。” 一旁的陆贺川和纪容对视一眼,试探的问:“那正好一起呗,人多了热闹啊。” 傅寒洲果断丑拒。 他和老婆出去玩儿,不想带孩子。 第81章 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 疫情防控撤销的那一天,正好是小年。 祁愿和傅寒洲今天要去疗养院接傅景和,然后一起去祁家吃饭。 祁愿这两天敏感期,人有一点蔫吧,但状态比从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塔二的效果显著,就连使用过疫苗的网友都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特殊时期症状都没这么严重了。 傅寒洲把他从床上薅起来,搓搓他的软乎乎的小脸:“快九点了,该起来洗漱了。” 手心的触感温软细腻,让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祁愿被他捏成了小鸭子嘴,睡眼朦胧的瞪了他一眼:“怪谁?” 这两天仗着他敏感期,某人的克制都喂了狗了,昨晚要不是他拦着,今天也别想出门了。 想到昨晚,傅寒洲还有点意犹未尽,抱着他的脑袋晃了晃:“叫老公。” 祁*怨:“……滚啊你!” 他挣脱开束缚,踢着拖鞋进了浴室,还不忘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身后传来傅寒洲朗声大笑,祁愿耳根子通红。 一低头,更红了。 昨晚就是在这里…… 完蛋了,以后都不敢直视洗手台了。 傅寒洲站在门口,看他又羞又气的哗哗往脸上泼水,赶紧上去制止。 “感冒了怎么办,别动。” 他关掉水龙头,拿过毛巾给他把脸擦干净。 祁愿脸热烘烘的,哼一声:“臭流氓……”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学的这些,越来越不正经了。 祁小少爷现在无比怀念当初那个高冷美貌大反派*傅寒洲。 “这么害羞啊?嗯?”傅寒洲含笑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祁愿饮食作息很健康,所以并不是特别瘦,整个人又白又嫩,不管是口感还是手感都让人爱不释手。 像颗珍珠一样。 感觉有咸猪手伸进了衣服里,祁愿整个人一颤,差点没站稳。 “你干什么!!!”祁愿抓住顺着腰一路往上的大手,咬牙切齿道。 那里现在摸着还有点痛,肯定破皮了。 傅寒洲把他揽在怀里,去解他的扣子:“什么也不干,再抹点药,不然等会儿穿衣服该疼了。” 他伸手从储物架上拿过一个瓷瓶,示意自己确实只是想上药。 祁愿嘴唇抿成一条线,夺过瓶子:“我自己来,你出去。” 傅寒洲笑笑:“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 而且何止是见过。 每次还都是他给上的药,现在知道矜持了,小没良心的。 他把浴室门关上,又抱着祁愿的腰,手上一用力就把他放到了洗漱台上。 祁愿现在对这个台子有点应激,但看傅寒洲确实没有其他意思,也就不再挣扎了。 睡衣扣子被解开,露出身上显眼的痕迹。 傅寒洲皱了皱眉,表情严肃了几分:“破了。” 怪他,昨天失了分寸。 可每次只要看到祁愿,他就总是控制不住的失控,祁愿对他的吸引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自控范围,完全不像是半年前才认识的样子。 每次失控的时候,他都觉得怎么亲近都不够,想要把他融进骨血,但又怕他受伤,那种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感觉,格外刻骨铭心。 祁愿看着傅寒洲低落的样子,脚尖碰碰他的膝盖:“其实也没有很疼。” 只是穿衣服还有一点点疼而已,是傅寒洲每次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有多严重。 傅寒洲盖上盖子,含笑:“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表面看是他照顾祁愿比较多,但其实只有傅寒洲知道,是祁愿包容他更多。 他的愿愿生来就有爱人的能力,总是心软包容,会换位思考体谅别人,遇到祁愿,是他此生最幸运的事。 傅寒洲亲亲他的脸颊,又亲亲他的唇:“下辈子还让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祁愿抿了抿唇,笑他:“当初是谁说要把我扔海里喂鱼的来着?哎哟我给忘了,你还记得吗傅先生?” 下一秒,他就被傅先生堵住了嘴。 磨磨蹭蹭到了九点半,俩人终于出门了。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温度低,但好歹出了太阳。 他们到疗养院的时候傅景和已经在等着了,他的状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出去说是三十多岁都有人信。 岁月对美人都是眷顾的,起码祁愿觉得,傅寒洲长的不如傅景和漂亮。 “唉,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吗……” 傅寒洲在前面开车,闻言皱眉:“你说什么?” 祁愿挨着傅景和,笑眯眯道:“夸你长的像傅爸爸,好看。” 刚才听的一清二楚的傅景和被他逗笑了,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 傅寒洲看着后视镜里俩人父慈子孝的模样,暗暗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知道他们要来,祁家晚上就开始准备了,这还是傅景和第一次来祁家,他们很是看重。 看的出来,两家人对上次的印象都很满意。 祁愿的姐姐和她女朋友也回来了,一家人在客厅里热热闹闹的聊天,祁愿找了个空,问祁宴:“有孟无的消息了吗?” 自从那次见过面之后,他和傅寒洲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孟无的消息。 祁宴今天没戴眼镜,面上少了两分斯文,提到孟无的时候更是直接冷了脸。 “没有。” 他已经知道了傅寒洲给陆凛偷梁换柱注射了德唯塔的事,所以他就更不明白了,孟无究竟想干什么,陆凛都要死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傅寒洲也在找,他也在找,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祁愿把自己和傅寒洲的猜想告诉他:“我们怀疑,孟无上次送来那些药剂,一是暗示我们陆凛换了一批投入使用的疫苗,二是。” 他压低声音:“我怀疑,他留在陆凛那里,是收集了证据,准备在陆凛甩锅给傅寒洲的时候,站出来指正他。” 这是目前他们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祁宴沉默不语,皱眉思索了很久。 谁都知道他是傅寒洲身边最信任的人,即便是一朝反水,站出来指证陆凛又有多少人会信呢? 他这么做太凶险了,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陆凛不会放过他。 孟无,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