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全文阅读》 第3章 第3章 韩生听见有人开车门，忙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说到：“你回来啦头儿，有问到什么吗？” 卢明晴清了清嗓子，示意着韩生车的后座还有人呢，不要什么话都说。 韩生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女人，不经意间往下吞了口口水。 卢明晴的视线还没从韩生的身上收回来，这个小小的动作被尽收眼底。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句：“没出息。”后下达了命令：“去京北大学。” “卢警官，能多再多说点你们知道的信息吗？” “不行哟，我和你们说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放心的交给人民警察就行了。” 韩生说完，又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时南，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卢明晴随后直接开口将昨日自己去快通找王加伟的前后和关于炸弹的结构和用料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时南。同时她也省略了关于自己正在偷偷调查她的一切。 时南听后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韩生此时才读懂了刚才时南的那个又疑惑又无辜的表情，感情人直接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快到京北大学的时候，卢明晴再次吩咐韩生把车停在路口不要直接转弯过去。 “头儿，怎么了？” “我们开的是警车。”卢明晴不想一字一句的和韩生进行解释。 时南和冉温记在卢明晴和韩生说话间就已经下了车了，俩人在四处打量着京北大学的周围。 卢明晴随后下了车，又趴在车窗交代着韩生把车停进附近的小区里面尽量不要让别人看到他。 不管嫌疑人是否在这附近，警车和穿着警服的韩生都会惹这周围学生的过度关注，还不能在没有任何苗头的情况下率先打草惊蛇。 卢明晴放慢了脚步，跟在了时南的身后。 “卢警官，是那个绿色招牌的便利店？”时南问到。 卢明晴转头在四周看了看，发现仅此一家招牌是绿色的。也难免王加伟能有印象。 在看到卢明晴点头后，三人便直接走了进去。 便利店不大，东西种类倒是不少。日用品，食品，文具，果蔬倒是应有尽有。除了货架上面摆的还算是整整齐齐，剩下的都是杂乱无序的直接堆在地上，果蔬就打开箱子摆在了门口。 时南走进去后直接走到了饮料区，自己选了一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冉温记和卢明晴也学着时南一样从货架上随便选了个瓶子握在手里。 钱是冉温记付的，三个人就进去溜达了这么两分钟就直接出来了。 出来后时南并没有动弹，而是先在便利店的门口原地站着开始拧自己手中的饮料。 一口气喝完半瓶后，时南转头对着卢明晴说到：“这附近没有监控，现在的时间大部分学生应该都在上课，店里几乎也是一直处于有客人的状态。也就是说嫌疑人放包裹的时候，应该是不可能有人留意到了。” 时南说的情况卢明晴也考虑到了，这也是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询问店里工作人员的原因。 “卢警官，冉记者，你们两个出门带证件了吗？” 卢明晴点了点头，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冉温记是从电视台里出来的，工作证还挂在脖子上没有拿下来呢。 “那就好办了。” “你有什么打算吗？”卢明晴还是想在行动之前问清楚时南的计划才算是放心。 “能做零分卷子的学生一定不是笨蛋，能正好将最关键的两根线接反的情况一定不是偶然。这一定是一个有专业知识的人。特意选择这里投放包裹也一定不是偶然，在特定的专业背景下不管是哪一个学校都有着大量的人。况且，人在想到某个领域的时候也会直接就想到最厉害的那个，根本没必要舍近求远对吗？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办法锁定嫌疑人的年龄。” 卢明晴听后觉得有道理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到：“我们应该怎么做？” “卢警官的任务是去拿到所有关于物理系，化学系这些人的名单，老师学生都要包括在内。冉记者的任务就是去看看实验室和那些过于出众的学生们。” “我去实验室干嘛啊？” “让卢警官告诉你，制作炸弹需要什么。你的任务就是去实验室找到它们。” “那你呢？”冉温记问到。 时南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说到：“我就在这里等着啊。” 卢明晴把刚从同事那里问来的关于□□原料的名字发到了冉温记的手机里，然后两个人就各自出发了。 时南在两个人走后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沿着街边随意地溜达着，冲着自己眼前一个蹲在地上喂着流浪猫的少年走了过去。 “这猫好像怀孕了。”时南指着猫明显隆起的肚子说到。 “流浪猫，生了小猫才是最可悲的。”少年只是说着话，但并没有抬头。时南判断着少年应该是当地口音，和公园里那些手里提着鸟笼叼着烟的大爷们说话的腔调有些类似。 “猫妈妈也是无奈嘛。”时南说着也把手冲着母猫伸了过去。猫并不怕人，在时南快要贴近它的额头的时候竟然主动歪头贴在了时南的手心里。 “都是猫主人的错，将宠物遗弃了。有些人就是那样，把别人的命不当命。” “别人？”时南对于自己的语言理解一直很有信心，但又担心咬文嚼字间错误了意思。 “我是说，那些遗弃猫猫狗狗的人，并没有考虑过这些动物的感受和死活。”少年解释到。 “你每天都会来喂它吗？” 少年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也不算是每天都来吧，有些时候它也是不来的。”时南反应了一下，它应该是指的猫吧。 “或许它们也懂得不能完全依靠于别人了，所以它们还是每天都到处寻找食物。找到了也许就不来了吧。” 待猫咪吃完最后一粒粮的时候，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顺便转头看了一眼时南。 原以为少年并不想和自己多聊的时南却发现此时那人却在自己的面前特意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时南问到。 少年意识到了自己的出神，连忙说着：“没事没事。”可依旧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时南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和少年站在一起后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却比自己都高出半个头了呢。 “你多大了啊？”时南问到。 “再过几天就正好18岁了。” “你是在这里读书吗？” 少年点了点头，并且看了自己的学校一眼。时南看着少年眼中的骄傲，不禁弯了弯嘴角。 “我走了。”少年朝着京北大学的正门走去，可这句话时南却不知他是对着猫说的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时南又重新蹲了下来，手顺着母猫的头颈一直到了背部。她一下一下的给猫顺着毛，母猫也因为舒服从而躺了下来，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露了出来。 “要保护好宝宝哟。”时南的手移到了母猫肚子的附近。 也许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母猫突然站了起来，浑身的毛也一下子竖了起来，并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 还好时南反应的快及时收了手。要不这会儿肯定手上的伤痕已经好几道了。 “我没有想伤害你和你的孩子。”时南说完还往后退了退，试图和母猫保持着安全距离。 可母猫一看暂时危险远离的空档，就头也不回的爬上了身边的一颗大树，再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城市之间。 “你应该会是一个爱宝宝的好妈妈吧。”时南在原地自言自语到。 冉温记大老远的就发现时南蹲在路边的一棵树旁，头低着在思考着什么。自己先卢明晴一步靠了过去，弯下腰问到：“在干什么呢？” “逗猫。” “那猫呢？” 冉温记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猫咪的影子。 “跑了。” 说完时南向冉温记伸出了手，冉温记赶紧握住然后稍稍用些力把时南从地上拉起来。另一只手也赶紧放在了时南腰部旁边，生怕不小心把她摔着。 冉温记和时南都没有急着放开手，卢明晴就站在旁边拿着手里的材料说着：“资料都拿到了，现在先回局里去吧。” 卢明晴率先朝着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随后时南直接甩开了冉温记的手也跟了上去。 冉温记的脑子还停留在刚才自己被人甩开的那个瞬间，但看着眼前两个人的身影开始渐渐走远就赶紧先让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跟在两个人身后机械着迈着步子。可心里确是还在回味着时南刚才对自己的动作。 冉温记加快了步子，从最开始三人依次走着变成了卢明晴自己在前面走着她俩在后面跟着的局面。 “你冷不冷啊？”冉温记想起了刚才触摸的时候，时南的手被冻得冰凉。 “不冷。”说完时南也加快了步伐，缩短了与卢明晴之间的距离。 最后队伍的形式变成了三人并肩。 时南追着卢明晴问到：“卢警官可找到有用的信息了？” 卢明晴想着带时南和冉温记回警局也有些不方便，更何况冬日天黑的早，再过个半小时太阳就都要看不见了。 卢明晴长话短说到：“现在才拿到名单。” “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包括教职工。”说完卢明晴拍了拍手中的档案袋，示意着东西都在袋子里了。 “先找找有没有人的家庭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 “家庭变化指的是哪个方面？”卢明晴希望时南能继续给自己回答。 “从好变坏。” “家庭变故确实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在短时间内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冉温记在旁边应和到。 “家庭变故是家庭情况变坏的意思吗？”时南此时的注意力早就从卢明晴的身上偏了过来。 “是啊，大概是指这个家庭发生了不幸吧，不可逆转的伤害。”冉温记冲着时南笑了笑，其实想说推荐她去查字典，可一有机会还是想和她多讲讲话。 “逆转又是什么意思？” “改变结局。”冉温记回答到。 “改变结局。”时南紧跟着重复了一遍。 卢明晴在俩人说话间，又拿出了自己的随身笔记把刚才时南交代的重点记了下来。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嘛？”卢明晴有些猜不透时南，一会儿一副认真模样，一会儿又不问世事的吊儿郎当。 “嫌疑人之前家里应该是很好的。应该是比大多数人都好的。”说完时南特意看了一眼冉温记。 冉温记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时南的意思，脱口而出：“家道中落。” 然后没等时南开口问就赶紧抢着解释着：“指的是人家里的经济情况从半路开始坏起来。” 冉温记特意小声的说着，时南为了能够听清便一点一点的朝着冉温记靠近着。 卢明晴再想问时南些私事的时候，一转头就发现那两个人的脑袋都快凑到了一起，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到了车边的时候，时南却主动拉开了车后门，冲着冉温记微微弯腰伸手示意请她上车。但当冉温记一坐下，还没往旁边挪动给时南腾位置的时候车门就又被时南关上了。 卢明晴见时南敲了敲自己座位旁的窗户，降下车窗后时南把脑袋凑到了卢明晴的耳边。 “有劳卢警官把冉记者送回去了。我的话就自己走了。我们以后再见吧。”说完就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卢明晴并没有让韩生直接开车，也没有立即将车窗摇上去。 时南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没有回头，却摇了摇手。 “开车吧，去京北电视台。”卢明晴从反光镜中看到了时南的背影消失在了路口的转弯处后将车窗摇了上去，隔绝了外部的声音也暂时切断了时南与自己之间的联系。 一路上卢明晴都没有和冉温记开口说一个字，韩生偷瞄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卢明晴，那脸拉的老长，眉头微微的皱着。这把韩生的好奇心和话匣子直接吓了回去。 卢明晴的余光中看到了韩生的小动作，一个突然的转头成功的让四目相对了。韩生直接吓得一激灵，双手直接三点九点抓紧了方向盘。 当车停在京北电视台门口的时候，卢明晴和冉温记一起下了车。 “卢警官。” “回去等我的电话。” “我私下去找你，只有我自己。”卢明晴把自己刚才在车上偷偷写的纸条放进了冉温记的上衣口袋里。 此时卢明晴留了些私心，她不想韩生跟着参与进关于时南的事情。 韩生一脚油门冲进了车流中，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了。冉温记打开了手机，发了条消息后就准备收拾收拾下班回家了。 时南一转过路口，就钻进了早就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车里正开足了暖气等着，一坐下她就迫不及待的把外套脱了下来丢到了后座上。 “都见到了？” “卢明晴还真是意外收获呢。”时南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副驾驶上，拿起手边的保温杯打开抿了一口。 “她还有小时候的模样。” “就是说话不怎么好听。”时南吐槽到。 “说话好听？”张欣有些不明白时南话中的意思。 “我觉得冉记者说话挺好听的，听起来就是文学课得满分的孩子。” “她是个写稿子的人，你可别被她骗了。” “我当然知道她会骗人啦，她的稿子也会骗人。”时南的语气也有些不屑起来。 “欣欣，你说我长得好看吗？”说完还特意摆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大家的审美都是白皮肤，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你这小老外不是正中下怀。等咱俩没钱了，我就把你卖了。” “那我是安全的，咱俩才不会没钱呢。” 时南的手伸进了张欣的衣服口袋里。 “找什么呢？” “gum” “我兜儿里没了。” “那你现在停车我下去买。” “你就差这么一会儿？” “嗯。” 一个字就把张欣一肚子的话噎了回去。将车停在了路边小商店的门口。 “你快去买，一会儿我们就违章停车要被罚款了。”张欣特意催了催还在慢吞吞穿鞋子的时南。 时南刚下车，后座衣服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短信的提示声，张欣把手机从口袋里取了出来特意放到了显眼的位置。 “你赶紧把门关上。”待时南买完东西刚坐进车里张欣就催促到。 “我帮你把包装纸打开，你看看是谁给你发消息了。” 时南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就直接随手丢到了后座上。 “谁发的消息啊？” “小绵羊冉温记。”时南冲着张欣扬了扬头，骄傲的眨了眨眼。 “眼睛好干啊。”时南在打开了副驾驶的化妆镜把眼睛上美瞳摘了下来。 “带着还习惯吗？” 时南摘下来后随手丢出了窗外说到：“还好，一天比一天习惯了。” 张欣望着此刻时南绿茶般的眸子说到：“或许你也可以尝试着不带。” “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焦点。”时南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绿眼睛，有些无奈的用手揉了揉来缓解疲劳。 () 第4章 第4章 “今天准备去哪吃？”张欣重新将车子发动，然后问道。 “今天哪都不去，先回家吧。”时南靠在车座上，吹了一个大泡泡然后使劲的将其咬破，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尤其的响亮。 张欣知道这是时南的小习惯，她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很喜欢嚼口香糖。依靠着机械的动作来缓解过度用脑的压力。 待时南把手交叠垫在了脑袋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后，张欣也开始加速朝着城南的方向开去了。 卢明晴这边也没闲着，一回来就直接扎进了办公室召集了人手分配了任务忙活了起来。 如果把重点放在家庭最近发生了变故的学生和老师身上，一个学校两个专业中最后所能筛选出来的范围就会变得非常有限。换句话来说，如果方向是正确的，这能够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个位数。 卢明晴特意坐在了韩生的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头儿，这家庭突变的没有，最近刚成为了焦点人物的到是有一个。” 韩生把刚打印出来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资料一页一页的铺满在了桌子上。 “头儿，你看看。这人叫于伟庭，是京北大学物理系教授。” “仔细说说。”卢明晴把印着于伟庭照片的那一页拿在了手里。 “具体还不清楚，你看看这个新闻。”桌子上的纸张被卢明晴翻的有些乱了顺序，韩生在桌子上一张一张的翻了半天才找出来。 “京北众生集团？”韩生递过来的那张纸上面是京北日报上裁下来的一个小片段。 “这两天京北众生的股票涨的很厉害，出了个新的概念叫旋风x计划。上面写的是要在明年的上半年开始批量的投入市场，具体是什么却没有说明。” “这有什么奇怪的？”卢明晴问到。 韩生把桌子上剩下的纸张都收了起来，然后说到：“奇怪倒是不奇怪，众生集团从四年前开始给京北大学的实验室提供研究资金，或许和于伟庭私下有什么联系也说得过去了。” “可钱呢？”卢明晴这点有些想不通。 “什么钱啊？”韩生有些没明白卢明晴话里的意思。 “实验室的研究怎么去了众生集团了？” “算了，你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向查，主要还是放在学生和普通的教职工身上。” 卢明晴转身就把旋风x计划写在了笔记本上。 “卢队，韩局让你上去一趟。”同事进来给卢明晴捎了句话。 韩生在听见了这句话的时候抬起头看向了卢明晴，却发现对方也同样在看着自己。 但卢明晴却始终都没有和韩生开口直接开门去了京北警察局的三楼。 卢明晴在门口站了三秒后才伸手敲了敲门。立马里面就穿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进来。” “韩局，您找我？” 韩礼抖了抖手里的烟灰，冲着卢明晴招手说道：“快过来坐。” 卢明晴坐在韩礼的对面，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案子有眉目了吗？”韩礼率先开了口。 “还在调查。”卢明晴特意的有些保留，她此刻对韩礼也好，对韩生也好，都没有将与时南的对话全盘托出的打算。 “有方向就好。”韩礼把手中还剩了一半的香烟直接就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当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时，卢明晴便打算起身找个理由先走。 韩礼又开口了：“你爸最近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卢明晴回答道。这个问题韩礼经常会问到而卢明晴也永远都是这样回答的。 “这两天降温，你爸那个腿还好吗？” “阴雨天还是会有点反应的。” 韩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了自己身后的柜子拿出了两个礼盒。 “把这两个带回去给你爸，这茶叶味道不错。” 卢明晴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伸手接了下来，想了想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谢谢又收了回来。 “你直接去放你车里吧，别让大家看见。”韩礼又嘱咐着，然后送着卢明晴到了楼梯口。 “韩局，我先走了。” 韩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难为情的问到：“他最近工作怎么样？” 卢明晴当然知道韩礼话中的人是谁，立马回答道：“韩生最近挺好的，这次他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他我还能不知道，每天没个正行的。” “他现在挺好的。”卢明晴不想参与进韩礼和韩生父子间的关系中，当说完那句挺好的时候，她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都不知道挺好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 韩礼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 卢明晴把从韩礼那里拿来的茶叶放进了自己车的后备箱又在外面透了会儿气才回去。 韩生见卢明晴一进来还没等坐下就凑过去问到：“他找你说啥了？” “谁？”卢明晴明知故问到。 “我爸。”韩生这两个字说的极其不情愿。 “给了我两盒茶叶，让我带回家去。”卢明晴在每次韩礼给了自己东西的时候都没有瞒着过韩生。 “他给你你就拿着，回去给卢叔叔喝。”韩生听到了卢明晴被叫过去只是因为两盒茶叶顿时失去了再问下去的心情，转身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又开始忙活了。 “他还和我问你了。”卢明晴搬了椅子坐在了韩生的旁边小声的说到。 “他肯定不会说我好话。”其实说完了这句话，韩生挺期待能从卢明晴的嘴里得到回答的，可是对方却故意低着头摆弄着文件和照片没有作答。 直到卢明晴从自己身边离开了也没等到个回答。韩生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埋头工作。 韩生倒水的时候特意在卢明晴身边停下来说到：“头儿，你先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卢明晴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了警局，临走的时候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 冉温记刚回台里就遇见刚收拾好正准备下班回家的张一一。 张一一半开玩笑地问到：“去哪了？还以为你提前溜走了呢。” “去楼下的咖啡店了。” “今天下午卢警官来的时候我还和她一起去的，没看见你呢。”张一一并没有打算瞒着大家自己和卢明晴见面这事。 “我要准备收拾收拾下班了。” 张一一赶着回家也没有继续和冉温记讨论到底两个人是各自在什么时间里去的咖啡店。卢明晴说的是随便在这附近逛逛显然是说谎的，可她单独找张一一能问到什么却是冉温记现在想不出来的。 冉温记拿起东西和周围的同事说了再见就直接开车回家了。 到了楼下，冉温记特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没有漏掉没有回复的信息，点进信箱后才发现并没有显示有任何新的消息。 号码是刚才下了卢明晴的车才发现时南早就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自己口袋的。发消息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好几遍自己是否输对了号码，所以只能当是南还没看见消息吧。 昨晚一回家，冉温记就想起来了自己当初给时南发照片的时候曾留过时南的邮箱地址。她尝试性的给时南发了封邮件简单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并在末尾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电视台的具体地址，没想到今天时南就真的找过来了。 其实自己没有和卢明晴说起时南的原因也并不是不配合调查，而是自己和时南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楚的。 冉温记从回了家就一直盘算着，卢明晴会问自己什么问题，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冉温记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洗完澡后照例检查了一下手机的信息以及邮箱的信息。这是为了防止错过重要的信息和工作，新闻工作者争的就是这分秒的时间，总是怕错过了什么。 冉温记算是有着轻微的强迫症，总是要把收件箱保持在全部已读的状态。所以总是强迫自己把标注着未读即使不重要的邮件也点开来看一眼，就连垃圾箱里被过滤掉的都不放过。 亲爱的时南 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所有的罪恶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请你在等等我，我们很快就能够相见。 落款依旧是勇敢的爆爆战士 冉温记连忙去看发件人的信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邮箱地址。 在冉温记拿起手机准备拨通卢明晴电话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住了，转而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时南，手机响了。”张欣在厨房炒菜的时候听见了放在餐桌上的时南的手机在响，就冲着屋子里喊着。 时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备注名字，冉温记。 “冉记者？”时南的语气明显是在明知故问着。 “是我，我收到了一封陌生的邮件，落款依旧是勇敢的爆爆战士。” “再就是开头还是亲爱的时南，还是写给你的。”冉温记补充道，然后把邮件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 “什么时候发现的？”时南问到。 冉温记立马回答道：“我刚发现的，邮件是半个小时前发过来的。” 时南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看了眼，晚上十点整，那预计冉温记收到邮件的时间大约是九点半左右了。 “报警了吗？” “我还没有联系卢警官。”冉温记停顿了一下又问到：“我要现在告诉卢警官吗？” 时南对于冉温记的问题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当然，这当然要通知卢警官了。” 冉温记随后连忙补充问到：“你会过来吗？” “不了，卢警官会处理好的。你可以把邮件的内容以短信的形式发给我一份吗？” “好。” 俩人挂了电话后，时南就招呼张欣把手里的菜先停下来和她去房间一趟。 一进时南的房间，就听见了电脑里传来的动画片的声音。 “你这多大了还喜欢看这个。”张欣吐槽着说到。 “这就是爆爆战士，我还没看完呢。” “这案子不是有卢明晴负责嘛，和你又没关系，我们还有我们的正事，就算要抓坏人也不是抓这个。” “京北众生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这股价一直在涨，也不知道在憋的什么坏。这旋风x计划要是真的，能使电动机器寿命延长25，那这还真能是个大突破。” “旋风x计划？” “这说来也的确是奇怪，这原本是京北大学实验室的东西，怎么就和众生集团扯上关系了。你过来看这个，旋风x计划是六年前提出来的，可众生集团是四年前投资的，而现在众生集团爆出来的研发团队可是人自己的实验室的东西，只是外加了个于伟庭。” “这于伟庭是京北大学物理系的教授，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旋风x计划最核心的人了。” “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些奇怪。”时南把电脑里的动画暂停，坐在床边上专心的思考了起来。 “我也觉得奇怪，可就是说不上来。” “张欣，如果你和我合作研发的结局是在报告上连个姓名都不能拥有你会怎么做？” 时南一语道破了张欣觉得最变扭的地方。 “这就解释的通了。”张欣也把自己的电脑从房间里拿了过来，打开了张图片。 图片是张六年前的报纸截图，上面写着旋风x计划暂停研究，核心资料从京北大学物理实验室泄露。除了关于信息泄露之外，还有个引人注目的点就是写这篇报道的人是冉温记。 “不想合作的人被排挤掉了。”时南总结到。 “这就说的通了。”张欣也通了这其中的道理。 时南还在低头思考着，按照时间来算的话，那个时候冉温记大学还没有毕业只是一个电视台里实习的小记者，怎么就会被署名在一篇要发表在日报的报道里。 卢明晴赶到冉温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的十一点半了，由于她是从家里赶过去的原因，她到的时候韩生已经进了冉温记的家门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卢明晴一进门就直接问到。 “我一发现就立马给你打电话了。”冉温记当然不会告诉卢明晴自己第一时间的电话是打给了时南。 “电脑我们需要先带走，会尽快给你送回来的。”卢明晴的语气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很直接的陈述。 冉温记看着准备上前动手的韩生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韩生接下来的动作了。 韩生把电源拔了然后装进了箱子里，直接抱着东西下了楼。只是电脑里冉温记和时南之间的邮件早就被删了个精光了。 待卢明晴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后，冉温记才明白为什么时南让自己用手机单独给她发一份消息的用意了。 而比起冉温记，卢明晴就显得大方了很多。一出了单元门就故意和韩生拉开了距离找了个地方直接拨通了时南的电话。 “卢警官”对方比自己先开了口。 “我在冉记者这里又有了新的线索。”卢明晴把邮件大体的内容复述了一下但并不是一字不差的准确。 大体意思是完全相同的，可见卢明晴并没有打算瞒着时南什么。 “卢警官，他在等什么？”时南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卢明晴。 “我们回去后会查邮件的ip地址，尽量锁定嫌疑人的活动位置。”这也是目前为止警方能做的。 “之前从京北大学拿回去的资料有眉目了吗？” “筛选出来了几个，但是仔细排查完都消除嫌疑了。我们没有查错方向吗？”最后一句话是卢明晴斟酌了一下才问出口的，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遇见了时南开始就莫名其妙的选择了相信。 “或许现在看来是有些偏差。”卢明晴没想到时南会承认的这么快。 “卢警官，如果我有了新的想法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说完俩人就挂断了电话。 “她还动作挺快。”张欣说道。 “从时间上看，警方的动作是挺快的。不仅仅是快，她还很诚实。”说完这句话时南很鄙视地看了一眼张欣。 “我们有所保留也是迫不得已啊。”张欣笑着解释道。 时南并不想继续去讨论自己与京北的警察们是不是该竭心尽力的合作，在打开了手机一遍遍的阅读着那封冉温记复制粘贴发过来的匿名邮件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的方向和突破口。 时南拿起放在客厅的日历牌，今天是20xx年12月15日，眼见着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还剩下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张欣凑过来，贴在时南的旁边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日历牌，在上面点了点：“圣诞节和元旦。” “恐怖袭击应该会选在人多的地方吧，有什么聚众活动的地点吗？”张欣又补充着自己的猜想。 时南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张欣的猜想。看着张欣不解地盯着自己她解释道：“如果他的目标是袭击群众，那么为什么寄给时南的那个炸弹却故意接错了线呢？又为什么要在信上特意写上我的名字，比起伤害到别人他更想得到别人的注意。” 时南说完后，两个人都没有再接话。 时南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忽略了什么地方。 见时南起身就要回房间了，张欣问到：“你去干嘛啊？” “继续看爆爆战士。” () 第5章 第5章 20x0年12月17日，京北市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暴雪，短短的一夜间再出门已经都是一脚下去雪就要没过膝盖了。 时南打开了电视，电视机里传来了今日早间新闻的声音。 “今日京北市迎来了近10年间罕见暴雪，平均降雪厚度高达40cm，气温接近零下20摄氏度，请广大市民朋友们减少出行,注意御寒保暖。” 时南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从新闻来看这对京北来说也是并不常见的。 银装素裹的圣诞节在记忆里也只是存在于自己在y国上学的时候，可是由于气候的原因能下雪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 可如今大雪已经降落在了自己的眼前，却失去了拉开窗帘看一眼的兴趣。 时南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继续听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里面开始通知起了今日的拥堵路段又顺便提及了一下今日车祸以示预警。 没有听到任何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时南直接伸手关了电视。起身去打开了电视旁边的加湿器，京北的冬天气候非常的干燥再加上最近天气骤冷暖气也送的充足，时南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的冒烟。 果真是自己不习惯的生活方式，时南感叹道。 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和面包，自己先对付了一顿早餐，张欣惯来起的晚，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时南打算着今天一天宅在家里来抵御严寒，从房间里抱出了电脑继续接着看爆爆战士。 18号的时候天气回升了有5度左右，可在零下十几度的时候却并不能感受的那么真切。这个冬天从各方面来看都冷的有些异常。 时南依旧是照例每日早起看早间新闻。 “今天是20x0年12月18日星期一，京北大学a座食堂发生小型炸弹爆炸案，所幸目前并没有任何人员的伤亡。” 时南伸手拿过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又调高了一些。 电视机里传来女声具体介绍的声音：“炸弹于今早530分在位于京北大学东北角的a座食堂门口发生了爆炸，当时并不是学生用餐的时间，食堂内部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让我们连线前方记者为您带来最新的咨询” “大家好，我是京北电视台记者张一一，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京北大学a座食堂的门口，可以看到当时炸弹爆炸所留下的碎片还没有完全的清理干净，现在我将去食堂内部采访一下当时在里面工作的工作人员。” “阿姨您好，请问当时爆炸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戴着厨师帽的阿姨站在张一一的旁边回答道：“大概是早上530左右吧，我们都是530统一开始把粥盛出来，6点就要求大部分的菜品都要摆出来了。” “您当时有听到什么声响吗？”张一一继续问到。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风又把什么给吹倒了就没有在意。” “好的，我们再找另一位工作人员问一下。” “您好，请问您在餐厅从事什么工作？” 张一一把话筒抵了过去对方稍稍弯了弯腰让张一一不必举的那么辛苦然后说到：“我是这里的厨师。” “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是530左右吧，外面传来了像是放鞭炮的那么一声，声音倒是不算特别大。当时我这边锅里还有东西，也就没在意。” “好的，现在看来炸弹并没有对京北大学造成太大的影响，警方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相信很快就会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在节目的末尾还有一段关于警方的采访，出现的人却不是时南以为的案件主要负责人卢明晴。 张一一站在韩生的旁边为他举着话筒，电视里韩生的声音传了出来：“请各位老师和同学不要担心，炸弹的制作拙劣而粗糙，并不具备杀伤力。我们一定能尽快的找到犯人，并将他绳之以法。” 画面由此切回了演播室，然后开始下一个话题了。 时南把韩生的话又想了一遍，这话应该是卢明晴吩咐的。这一口一个粗糙和不专业，分明就是在故意激将着。但时南并不觉得这个方法此时能有所奏效。 张一一收了工，看着在京北大学门口站着的卢明晴，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卢警官。” 卢明晴见张一一走过来问到：“你那边结束了吗？” 张一一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出来采访可真累啊。” “怎么一直是你出来采访啊？”卢明晴这是第二次见到在外工作的张一一了。 “一般我们上镜都选冉温记，人长得漂亮嘛。”张一一这句话是开着玩笑说的，她和卢明晴两个人都是一笑就带过了。 张一一走后卢明晴又对着那句话细细的品味着，也许玩笑是真的，但嫌疑人却不知阴差阳错的如今冉温记暂时不外出采访了。 卢明晴和时南都在思考着这个炸弹的用意，这显然不是特意为了制造恐慌而放置的。时间和地点都特意选在了人数最少的。京北大学一共3个食堂，a座是离学生宿舍最远的，也是平时人流量最少的。对于炸弹的构造即使现在具体的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也能够笃定是专业而又缜密的。 张欣刚醒来推开房间门就看见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半躺着的时南，说声了早上好却发现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 张欣走近了问到：“干嘛呢，这么专注。我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时南又在看爆爆战士，她把头转过来对着张欣一副非常虔诚的聆听模样。电脑上的动画依旧在放着，周围充满了爆爆战士的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爆爆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剧情正演到了爆爆战士和朋友以及家人庆祝生日的桥段。 张欣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画风翻了个白眼问到：“你是怎么能坚持看下去的？” “坐在这里，然后机械地重复再重复。”时南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来。张欣也没有就此事在追问着。 “那看出什么眉目了吗？” 时南摇了摇头把电脑屏幕合上了。 “怎么不看了？” “看完了，我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可我依旧没有任何的想法。”时南有些自嘲的语气说到。 “要不要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时南听到后立马躺在了沙发上，并用抱枕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说到：“太冷了，我不要。” 张欣没办法自己换了衣服说是要出去买些菜，午饭等她回来再说。 时南把头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应了声好，然后转身背对着张欣，无声的送着她赶紧走。 张欣刚一关门，时南的脑袋就从抱枕里露了出来。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电话的声响打破了时南自己的宁静，起初她真的太认真了以至于电话响到快要自然挂断了才伸手按下了接听键。 时南接通了却一直没有开口，对方先说到：“我是卢明晴。” “卢警官。” “你方便见一面吗？” “我给你一个地址吧。” “好，我可以带上冉记者吗？我想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当然。” 等张欣一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人围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在商量着什么。 换了鞋提着两个大塑料兜走过来问到：“要洗点儿水果吗？” 卢明晴听着张欣个别字中的本地口音抬起眼来打量着眼前的人。想了想又将视线放在了时南的身上。 时南起身站在了张欣的旁边介绍到：“我朋友张欣。” 张欣顺着话点了下头。 “卢明晴卢警官，冉温记冉记者。”纵使张欣没和眼前的两个人有过接触，也绝对都是认识。时南象征性的介绍完就重新坐了回去。 卢明晴和冉温记坐在茶几的一侧，张欣和时南坐在另一侧。 卢明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冉温记说到：“上次说好了和冉记者见面却临时有事耽误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比起卢明晴冉温记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冷淡了。 卢明晴也能读的出来冉温记不愿与自己过多的对话，但只是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那我现在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卢明晴说完后就发现冉温记的眼神先飘向了时南。她是在询问时南的意见吗？或许真的单独约见她是更好的选择呢。 冉温记点了点头。 “那天你怎么会和时南老师一起出现呢？” “我去她工作的地方找的她。”时南在冉温记说话前就抢先回答了。 “我和冉记者之前就见过呢，所以我一来z国就想着联系她，顺便好好感谢她一下。” 时南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卢明晴继续问到：“你和冉记者之前就认识吗？” “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完时南把刚端过来的西瓜往对面两人的面前推了推还特意拿出了一块紧跟着这句救命恩人递给了冉温记。 冉温记接过后立马送进了嘴里，反季的水果吃起来并没有那么完美，但是吃东西可以让自己有理由不说话。 卢明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时南也明白就继续解释道：“当时在中东的时候，恐怖组织的余党们在我住的酒店附近埋伏，是冉记者替我挡了一枪，所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线索都毫无缝隙的串在了一起，这也就说得过去了。冉温记如今刚痊愈暂时不出外景也解释的通了，她们俩人一起出现在了咖啡店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卢明晴没有在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隐瞒，专心把心思放在了眼前的案子上。 “卢警官最近可有什么新的线索？” 现在的时间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接近6个小时了。 “炸弹的结构和寄到电视台里的完全一致，应该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 “他就在京北大学里面对吗？” “目前监控也就主要是校门口的一些记录，其他地方并不是监控覆盖的区域。” “有问过门口的保安吗？” “早上几乎没人在那个时间段进出校园，并且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很难留意到的。” 卢明晴说完了上一句后，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在京北大学里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那封邮件的ip就是京北大学附近的一家小网吧，可惜这种黑网吧根本就留不下一点有用的信息。” “卢警官，他在等什么？” 时南的话让卢明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什么？”卢明晴试图让时南给她解释一下。 “他在邮件里特意强调了，要我在等等他，以及罪恶会受到惩罚。” “罪恶会受到惩罚，指的是他自己吗？”卢明晴反问道。 想不通的问题有时候靠干想也很难得出想要的结果。张欣这时候做好了三菜一汤，招呼着大家先去吃饭。 满桌子的本帮菜让卢明晴和冉温记都有些吃惊。 冉温记在时南耳边小声的问到：“你吃的惯这些吗？” 时南也同样小声的回复道：“张欣手艺可好了呢。”说完还捂嘴笑了笑。 其他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时南和冉温记之间的小动作，卢明晴主动去帮着拿碗拿筷子。 饭桌上卢明晴主动说着和案子无关的题外话。 “冉记者今年多大啊？”卢明晴率先问到。 “28” “我也28。”张欣突然说到。 “我25。”时南不知道为什么张欣不问自答，所以就莫名其妙的也跟着报了年纪。 然后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卢明晴，等着她也自报年龄。 “我马上就30岁了。” “卢警官要过生日了吗？”张欣问到。 “这个月的25号。” “是圣诞节呢。” “生日？”时南突然放下了碗筷，站起来说道。 卢明晴被时南把碗重重放在桌子的一声给吓了一跳，不解的说道：“我是这个月25号的生日，30岁。” 时南非常郑重的站着然后严肃的对卢明晴说到：“卢警官，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了。” () 第6章 第6章 时南放下碗筷重新回到了茶几旁，卢明晴碍着在别人家吃饭的原因赶紧把碗里剩的饭扒嘴里一起跟了过去。 见冉温记和张欣准备起身的时候还摆了摆手说：“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 卢明晴坐在了时南的旁边，第一时间并没有打扰她，时南在一堆文件中翻找着，卢明晴就负责把她淘汰的一一收起来规整好。 最后时南递过来的是一本京北大学物理系20x0年新生名单。 “卢警官，他在等18岁生日。” “未成年？”卢明晴算是抓住了重点。 时南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卢明晴还是有些没想明白。 “如果未成年被抓再加上只是造成了恐慌并没有实际性伤害的问题会被怎么处理？” 还没等卢明晴回答，时南就继续说到：“最重要的是未成年会被匿名处理吧。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要引起注意，那么他现在的小打小闹都是没有必要的。” 在时南解释的时候，卢明晴已经在列表里将今年入学还未满18岁的人都圈了出来。为了防止有遗漏把其他年级的也查了一下。 “9人。全是今年的新生。”卢明晴写了一个单独的名单。 “卢警官，请马上查一下这些人的家庭情况。重点放在家里亲人的背景是否有从事相关专业的工作，以及他们之前的学历背景，是否有参加过相关专业的额外培训。这明显不是一个新生的水平。” “我马上让韩生去办。”说完就拿起手机电话。 “要多久？” “就给他一个小时。” 时南听完后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饭桌的方向刚要迈腿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卢明晴便开口问：“卢警官要一起再吃一碗吗？” 时南问完后卢明晴想到了自己刚才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碗饭有些懊恼。张欣的厨艺的确很好，饭菜甚至比外面餐馆的还要美味，可这种囫囵吞枣的吃法让自己现在都没法回味了。吃的速度过快，让自己也的确有了饱腹感。 “不用了，我吃饱了。”卢明晴无奈的回答到。 卢明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餐桌上的三个人在慢条斯理的吃饭，大家都优雅从容的夹菜吃饭和自己刚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大家都没有发现的地方自己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拿过了那张写着未成年名字的纸反复地默读着。 张欣走过来的时候见对方在沙发上拿着张纸反复地打量着，嘴里好像还振振有词的样子。自己在人旁边坐下了也丝毫没有一点的反应。 “卢警官？”张欣开了口，对方却没有回应。 “卢警官？”张欣的音量稍微大了些。 卢明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个人连忙回复到：“我刚才在看未成年名单，没注意你过来了。” 对方显然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走神，只是从面向自己的坐姿调整到了和自己一样面对着前方，背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时南说已经解决了，卢警官还这么认真。” “现在怎么能算解决呢？” 张欣根本没有在意卢明晴说的什么，拿起了面前刚洗的草莓咬了一口然后把草莓蒂丢进了垃圾桶里。反复几次好像吃够了似的转头对卢明晴说：“卢警官，你要不要吃草莓啊？”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草莓的。” “不喜欢啊。”张欣一边说话一边握着草莓蒂把草莓递到了卢明晴眼前又收了回去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卢明晴从没觉得韩生的工作能力如此低下过，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出结果。 冉温记也吃完了饭坐了过来，可人刚一坐下张欣就说道：“冉记者尝尝这个草莓吧，酸甜口的。” 比起和自己说话，和冉记者就显得正常的多。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张欣对自己有意见？卢明晴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我安慰道：这不值得自己思考，自己与时南和张欣大概也算上冉温记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时南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吃完后和张欣一起把饭桌上的残余收拾干净，最后的分工是时南外出丢垃圾，张欣在家里洗碗。 卢明晴趁着沙发这边只有自己和冉温记的时候又问到：“冉记者和时南老师关系很好吗？” 冉温记从在咖啡店那天对这个警察的印象就不太好，总是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分清谁才是受害者啊。 冉温记敷衍的回答到：“我和你见到她的次数是一样的。” 卢明晴当然读的懂冉温记的言外之意，那天在咖啡店的相遇自己也是参与了的。 卢明晴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大口，对于冉温记的询问就此作罢了，对方显然不愿意和自己聊上几句。茶已经凉了，卢明晴也没有再续，开始干坐着等着韩生那边出结果。 或许是职业或许是习惯，时南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卢明晴就连放状态下的腰板都是挺得笔直的且不需要任何的支撑，反观冉温记就轻松了很多。冉记者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放在扶手上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手里在翻着今日的报纸。许是没有让她感兴趣的板块，报纸总是被翻来翻去的发出很大的声音。 时南坐到了卢明晴的旁边，也学着她双腿并拢的同时努力的把腰背部都挺起来。 卢明晴见到她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纵使努力了却依旧算不上是军人的标准。 “结果出了吗？”时南绷不住的瘫在了沙发上。 卢明晴带着些笑意回复说：“还没有，我打电话催一下。” 卢明晴并没有刻意的避着时南，就原地拨通了手机。听不见手机里韩生的声音，卢明晴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名单上用红色的笔圈了一个名字。 纸直接就被递到了时南的面前，圈里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单家璇 最后一个字时南不认识，她秉着秀才要是不识字就胡说八道读半边的原则说到：“单家璇。” 冉温记冲着时南招了招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沙发扶手上，然后指着纸上的三个字说到：“单家璇。”语气温柔语速平稳和刚才敷衍卢明晴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在时南投来疑惑的目光的时候又耐心的解释：“旋风计划的旋是多音字，璇只是长得像但是读音却不一样，同样单字也是多音字，做人名的时候读shan。”末尾还温柔的开着玩笑：“三个字读对了两个是不是有进步了？” 时南就坐在冉温记的旁边笑着，眼里充满了崇拜。 “怎么这么复杂啊，这个字一看就很难写。”时南的手指不停的戳着那个璇字，一下一下的是要把纸戳破一样。 “等我以后慢慢教给你写字，不会很难的。”冉温记就时南说什么都是附和着。 卢明晴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眼前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时南整个人都要挂在冉温记身上了。 卢明晴轻咳了一声，待时南的目光重新投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开口说道：“这个单家璇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不过还没有都调查完，韩生之后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仔细说说吧。”时南这时候已经从坐在沙发扶手上变成了和冉温记共坐同一张沙发了，为了不挤到她冉温记还特意让两个人保持一前一后的姿势坐着。 “单家璇的妈妈叫杜明，也是京北大学物理系毕业的，毕业后就一直留在学校任教，四年前离职。而他爸爸呢，从数据显示结婚后没多久就没了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的。” “他妈妈人呢？” “去世了。” “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方式。” “煤气中毒。” “现场可有遗书？” “未知，家属并没有报警的。” 时南和卢明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平淡的讨论着生死。 “单家璇本人呢？” “对他的记录从他妈妈两年前过世后的就中止了，之前能查到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竞赛获奖记录。简单来说，他的水平绝不是普通大学生能达到的。” “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那就是动机。”卢明晴说完了这句又接着补充道：“他仇恨的目标首先不应该是自己的爸爸吗？” “卢警官，我想韩生的信息还不够完整。四年前的京北大学物理实验室，你能想到什么？” “旋风x计划？” 在得到时南的点头后，卢明晴立马给韩生又打了个电话。 “众生突然投资京北大学的实验室并额外得到了于伟庭对众生实验室的的支持，那么当初被踢出局的人应该就是杜明了。否则旋风x计划不会被带出实验室。换句话说，旋风x计划应该是杜明和于伟庭两个人的私有项目。” “那应该是一开始就不属于京北大学了。” “我想卢警官猜的没错。大概是分赃不均了。” 卢明晴又重新找了张纸，在上面写了关于于伟庭，众生，杜明的关系网。 “还有一点卢警官，请查一下单家璇爸爸的账户，我想肯定会有收获的。” “我马上让韩生去办。” “我出门一下，我希望一会儿我回来，就都解决完了。” “你去哪？”冉温记在张欣之前问出了这句话。 “要不冉记者你和我一起去吧，也好给个意见参考参考。卢警官，剩下的就靠你了。” () 第7章 第7章 冉温记是被时南莫名其妙地拉着跑出来的，关上门的时候冉温记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围巾和外套。 时南伸手接过冉温记的包说到：“冉记者先把衣服穿上吧，别感冒了。” “我们俩要去哪啊？” “去听另一个故事，和刚才猜测的不同的故事。” 冉温记再次听不明白时南在说什么，只能在人身后跟着走。 “冉记者会开车吗？” 也没等冉温记开口回答，时南直接坐进了副驾驶里。车库里停着两辆车，一辆黑色的轿车，另一辆车被防尘布盖了起来。 冉温记坐进了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车。比起自己的小座驾，时南的这辆就显得名贵的多了，起码要抵得上京北一栋楼了。 时南指挥着冉温记从小区里开了出来，俩人冲着市中心的方向前进着。 “你怎么住在这里啊？”冉温记先开口找了个话题。 “这个房子还有车子是家里人之前买的。” 冉温记想起了时南说过她是第一次来z国，显然家里人之前有过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吧。关于时南的隐私，冉温记暂时还没有立场去多问，很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冉记者有认识的蛋糕店吗？” “要不去我经常去的一家吧，也算是干净卫生的。” “我们能直接做好拿走吗？”时南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要买什么蛋糕啊？” “生日蛋糕。” 冉温记没有多问时南要买蛋糕给谁，还这么着急。 “过去看看吧，要是不忙的话也许可以直接给我们做，或者加点钱吧。” 车子直接停在了蛋糕店的门口，时南率先下了车根本没等冉温记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店员见有人进来了连忙迎了过去：“您想买点什么？” 时南没有说话，在摆满了生日蛋糕的橱柜旁驻足思考着。 “要买生日蛋糕吗？” 时南点了点头，冉温记也锁好车进来了。 “那您可以参考一下这些做好的成品，也可以说说是准备送给谁，我们也可以帮您设计。” 见时南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店员又补充说：“像送孩子我们有卡通造型的，老人的话有寿桃。还有。。。。” 还没等店员说完，时南就开口打断了：“送男孩子，18岁。” “要写什么字吗？” “祝爆爆战士生日快乐。” 时南定好了蛋糕，为了保证绝对的准确性还特意让冉温记问店员要了张纸把“祝爆爆战士生日快乐”这几个字写了上去。剩下的要求时南并没有再提。 “我能一会儿就拿走吗？蛋糕可以做的简单点没有关系。” 店员犹豫了一下说到：“要不你40分钟以后过来取吧，这会儿店里没事也有现成的蛋糕胚。” “冉记者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吧。” 一出门冉温记就忍不住问：“你这蛋糕为什么要写爆爆战士啊？” “因为这就是送给爆爆战士的。我们已经找到爆爆战士了不是吗？” 面对时南的反问冉温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问到：“找到爆爆战士应该给卢警官打电话不是吗？” “我们要在卢警官赶到之前去听一个额外的故事。” “我有些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时南犹豫了一会儿，背对着冉温记说到：“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我们要先去求证。” 两个人坐进了车里，冉温记一直没有发动时南也没有催促。 “想去哪里？”最后还是冉温记先开了口。 “不知道。”时南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兴致缺缺的低着头。 冉温记见她这个样子，语气也不似刚才的急切和质问而是有意的想要讨好到：“要不我带你去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吧。” 没等时南回答就发动了车子往旁边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开去了。 停下车冉温记特意去副驾驶外给时南拉开了门见对方没有反应又弯腰进去解开了系在她身上的安全带。 冉温记深呼了一口气，主动牵起了时南的手。刚牵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车里的空调开的那么大，怎么时南的手却这么冰凉。冉温记连忙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系在了时南的脖子上。 又贴心的问到：“还觉得冷吗？” 时南摇了摇头才发现此时对方正牵着自己的手，这个举动让时南有些惊愕地觉得有些过于亲密了，刚想要抽出来却发现对方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时南握紧了冉温记的手，两个人身形稍微有些错开的一前一后走着。 坐下后冉温记主动把菜单翻到了后面非咖啡类的然后放在了时南的前面。 “要热可可吗？”这是上次和时南一起去咖啡店时时南点过的。 时南并没有看菜单就说到“我要espresso。” “我以为你不喜欢喝咖啡呢。”冉温记之所以这么说是之前的两次时南都是在咖啡店里却不喝咖啡。 “大家都以为我不喝咖啡。” “那你喜欢咖啡吗？” “喜欢。” 喜欢却没人知道。就像是此刻时南深邃的黑色瞳孔，这并不是属于她的颜色。 “或许以后有机会我能慢慢了解你。”冉温记点完餐把菜单放在了一边。 时南没有因为刚才和冉温记过于亲密的举动以及现在有些讨好的话而产生反感。相比来说，冉记者的身上也有着吸引自己的东西，只是让自己看不真切。 “你为什么要做记者啊？”这是时南和冉温记认识以来问的第一个问题。 “从小的梦想吧。我从小就想做个记者的，那时候看电视，觉得那些去危险的地方拍照片写报道的都是英雄。我希望能把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告诉大家。”冉温记说完后还有些自豪，她坚信自己在坚持初衷这件事上没让任何人失望过。 “那你对杜明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吗？” 时南的表情很凝重，很明显话里有话的样子。冉温记听到杜明的时候觉得有些耳熟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刚才时南和卢明晴讨论的名字。 “没印象，今天也是第一次听。” 冉温记的话刚说完，时南的目光就从怀有期待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然后陷入了沉默。 一直到两个人走出咖啡店时南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拿上蛋糕后冉温记问了时南俩人下一站的方向后就直接开车去了京北大学。 “你为什么突然问我杜明的事情？”冉温记最后还是憋不住开口问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也许能给你一个答案。” 俩人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卢明晴打来的电话，并告知她和韩生也正分别在前往京北大学的路上。按照距离来算，冉温记和自己能赶在警方前面大约15分钟。 “请卢警官到后再外面稍等一下。” “为什么？” 时南突然恳求到：“请给他一个机会。” 卢明晴听懂了时南话里的意思，只回复了一句：“现在是三点半，我们会等到五点。” “谢谢你。” 虽然听不到卢明晴说了什么，冉温记也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在车辆较少的路段悄悄地加了油门。 俩人到的时候韩生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两个人过来后，上前解释着：“我离着近，头儿让我先过来，也让你行事能方便些。”说完就站在一旁准备着听候吩咐了。 “我们三个先进去，我想去见见单家璇。” “我去给你安排。”韩生一马当先的跑着进了京北大学。 冉温记提着蛋糕和时南去了一间空着的阶梯教室，刚一进门时南就阻止了冉温记想要开灯的动作。 “有打火机吗？”时南问到 “没有，你在这等我，我去借一个。” 韩生和学校都打点好后找了位同学去给单家璇传话说学校有活动让他去三楼最里面的阶梯教室，事情比较着急，让他立马过去。 单家璇接到消息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怀疑，放下手里正忙着的事情立马就赶了过去。可到了三楼刚转角就能看见最里面那间3208的阶级教室正关着灯也关着门。 再进去之前单家璇先从后门的玻璃往里望了望，又敲了敲门，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抱着试试的态度推了推门，却轻易的就打开了。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一开门，里面就响起了一个女声清唱的生日快乐歌。 屋里没开灯，仅有讲台上放着的蛋糕上面插着两根蜡烛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单家璇走近看了一眼，祝爆爆战士生日快乐几个大字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你是谁？”单家璇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有些兴奋。脚步也向时南这边靠了过来。 见单家璇挪动了脚步，冉温记下意识的直接站在了时南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她。 时南从后面拍了拍冉温记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你一直在找我，如今见到我却不认识我了。” 时南站在了单家璇的面前，然后稍微踮了踮脚坐在了桌子上。 单家璇借着蜡烛的光，看到了时南的脸。深深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与众不同。眼前的轮廓所勾勒出的女人和印象里完全重合，那个和自己一起喂过流浪猫的人，时南。 () 第8章 第8章 “时南？”单家璇的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时南也是从他的口型中辨认出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许个愿望，吹蜡烛吧。或许庆祝的早了几天但也是真心祝你18岁生日快乐。” 单家璇双手合十的放在面前，闭上眼睛开始虔诚的许起了愿望。嘴巴一张一合的，但光凭观察可没办法知道在说什么。 单家璇吹灭了蜡烛的同时，冉温记也早就站在了灯的开关处及时点亮了阶梯教室。 灯也就只开了最前面的那一排，整个空间还是处于昏暗的状态中。 “先切蛋糕吧，尝尝味道怎么样。”时南把切蛋糕的刀递给了单家璇，连同盘子和叉子一起。末了又想起来了什么，找出了寿星帽亲自给他带上了。 完事后打量了一圈才又催促着：“快切。” 单家璇先切了一块递给了时南，时南也没客气的接了过来。第二块递给了冉温记，然后就放下了刀子。 时南把自己嘴里的那口先咽了下去然后才开口问：“你自己的呢？” “你是来抓我的吗？” 时南听后直接点了点头。 “能晚几天吗？” 时南又摇了摇头。全程没有停下自己吃蛋糕的动作。 “但是来抓你的不是我，是警察。” “那你是来干嘛的？” “给你过生日，以及听你讲故事。” 单家璇在讲台旁边坐了下来，耷拉个脑袋一直没开口。 待时南吃完了一块蛋糕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单家璇的身后。昏暗的灯光把时南的影子拉的很长，完全覆盖住了单家璇。 “你让我等你成年，我不能等了，但你可以告诉我是谁犯了错吗？” 密闭的空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冉温记每看着时南凑近单家璇一步自己就跟着一步，一直让时南保持在自己可以触碰的到的范围内。 沉默被一声呜咽打破了，时南给单家璇递了纸巾但对方并没有接过去。 单家璇用自己的衣服袖子随意的在脸上擦了两下，抬头问到：“我告诉你，你会将犯过错的人一并绳之于法嘛？”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很难做到。” 对方突然大吼到“但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 时南蹲在单家璇的面前，抬手擦掉了男孩眼前的泪水。 “愿意和我说说关于爆爆战士的妈妈和最好的朋友敏敏的故事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为了你反复看了好几遍爆爆战士，我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写的信落款会选择是爆爆战士。因为爆爆战士的成长离不开两个女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好朋友敏敏。” “我妈死了，被我爸杀的。我知道外界给出的死因是自杀，但是在我心里她就是被我爸杀了的，就是我爸把她活生生的逼死的。” “我想知道你妈离开京北大学的原因。” “我妈当年也是京北大学毕业的，毕业后作为优秀毕业生一直就留在大学里工作。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大家都在说我妈室因为私自贩卖实验数据所以被学校开除了。” “谁说你妈贩卖的实验数据？” 单家璇仰着头，想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回去却怎么也没有成功，他用胳膊捂着眼睛，努力的忍着却怎么也忍不住：“我爸举报的，他拿着我妈的实验数据和交易记录去举报的。” “可是我妈根本没这么做。”这句话单家璇说的非常有底气。 “你怎么这么肯定？” “有一天我偷偷逃掉了课后的物理实验辅导早早跑回了家，无意看到了于伟庭给了我爸一个牛皮纸袋。最后我爸就是拿着那个牛皮纸袋到处举报我妈的。” “我爸没工作，我家的所有花销都是靠我妈的工资。那段时间街坊邻居们都在说我爸又去赌了还输了不少钱。我妈失业了，可他却有钱去赌了。” “我妈那段时间也总是闷闷不乐的，每天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每天无所事事还喝闷酒。我爸从我妈那里拿不到钱后，刚开始只是喝多了回来嘲讽我们娘俩，骂我妈现在是没用的女人。后来过了一段时间许是于伟庭给的钱用完了，就天天回来对我们不是辱骂就是殴打。” “那以后于伟庭还去过你家吗？” “我妈死后于伟庭和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去过一次。我爸带他们去的，把我妈的遗物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拿了一个档案袋和一个u盘走了。那次应该也是给了我爸钱了，他那段时间经常买吃的回家，还给了我200。” “那你妈和众生集团呢？”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妈经常和我说她的研究她不会轻易的卖掉，她总是和我说她希望我将来能够为了自己梦想努力。我妈不会为了钱卖了她自己的心血的。” “那说完了你妈说说敏敏吧。” 单家璇的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激动了些“于伟庭他就是个畜生。”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的。 “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保护不了她。” 时南没有再逼问单家璇，只是任由少年在自己的旁边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 “最后一个炸弹，在于伟庭的办公室吧。”时南说了一个肯定句。 等到了单家璇的点头，时南示意冉温记打电话给卢明晴说明情况。在冉温记拨完号将听筒放在了耳边时，时南开口提醒到“这是他主动承认的。” 冉温记点了点头，然后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寄信到京北电视台。”这个问题是时南替冉温记问的。 “因为那个叫冉温记的记者曾写过关于旋风x计划的报道。” 冉温记听后连忙摇了摇头，可电话还没完挂断自己还不方便出声解释。 “那时候应该还不叫旋风x计划，这名字是后来众生集团改的。当时我妈以匿名的状态在网络上发过一篇论文，内容就是旋风x计划。自那之后不久众生集团就出了公告说是接下来已经找到了合作的新目标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发生了，没有人为我妈说一句话，我爸还去举报她，说她把实验的数据卖给了众生。” 冉温记的印象里好像是有一个关于众生的报道，但如今仔细想想确对细节没有任何的印象。自己是绝不可能做到在只是随便看了篇文章没有找到作者，没有知道原由的情况下乱写一通的。 看到冉温记一直在否认的样子，时南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口：“你确定是冉温记吗？” 其实答案时南心里也早已明了，因为自己也看过那篇报道。 “是6年前7月25日的报道，我记得很清楚。从那之后学校里就开始不停的挤兑我妈，直到把她从学校里赶了出去。” 冉温记对于这段对话，她听的比谁都仔细。显然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就是仔细的回忆起来却想不出一点点的细节。 自己是从6年前的6月末开始到京北电视台实习的，按理说那时候应该没有机会能发表自己的文章的。 说起正式署名写报道那都应该是工作转正的一整年后了，刚开始自己就是个打杂的，哪里用就去哪里干，连个固定的部门都没有。 “时南，我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6年前有人通知我要我去改一篇文章，但是我还没做就又被通知有人给我改完了。” “还记得是谁吗？” “我压根没听着对方的名字。” 时南思忖着，她把所有的信息串在一起，如果这事儿闹大了也无非是一个实习生为了出人头地而胡说八道，如果没人注意真假那就可以瞒天过海。反正杜明当时应该根本无心注意到这些。所以，京北电视台和众生集团还有牵扯吗？ 时南突然有些欣慰，冉温记终究不是那个写了假新闻的记者。 卢明晴在门外敲了敲门并没有进来也没有发出声音。 在单家璇投来疑问的眼神的时候时南安慰到：“卢警官。” 少年把头埋在了腿里，一声一声的啜泣传到了时南的耳朵里。 “我能单独和你说句话嘛？” “我先出去了。”冉温记直接回避了。 “你要救敏敏，不要让别人知道。敏敏不容易，别让于庭伟伤害她。” 少年把最后一封信交到了自己的手里，这次没有依附于任何方式和任何人。然后少年主动开门走了出去迎接新一轮的审判。 少年没有看到他走后时南难过的神情，为的是明知有罪的人却不能服法，为的是人不能与命运抗争的不公。他也没有看到于伟庭在得知自己办公椅的下面藏着炸弹时在门口蹲着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没看到冉温记在卢明晴耳边那一句“他是自首的。”的求情。 时南一直请求卢明晴不要进来就是为了能给他一个自己打开门走出去的机会，她知道关于这个案子背后所牵扯的一定还有很多。只是现在仅凭少年的一面之词根本算不上是证据，时南想到这里还自嘲的笑了一下，笑自己去相信一个孩子的只言片语。 时南把信收起来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用手紧紧地攥着一直没有松开。自己现在手中的零零散散的线索根本没有具体的指向，也许先顺着单家璇这条线追下去是现在唯一的方向了。 () 第9章 第9章 卢明晴带着单家璇走后，冉温记悄悄地打开了门走到了时南的旁边。 “陪我出去走走吧。” 时南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碗和一袋猫粮。冉温记二话没说直接伸手替她接了过来，两个人就顺着京北大学旁边的马路特意放慢了脚步走着。 时南在那天遇见单家璇的位置上蹲了下来，打开了猫粮倒在了碗里。不一会儿一只怀了孕的母猫从巷子里探出了头。 时南招了招手又学了一声猫叫但母猫依旧有防备着没有过来。 最后无奈的选择了离开，将猫粮放在了树下，希望之后也有人能继续来喂着。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关于他妈妈的真相呢？杜明根本不是一个仅执着于研究的科学家，她和于伟庭一样。” 时南摇了摇头，示意冉温记回头看那只猫已经挪到了放猫粮的地方大口的吃了起来。 “动物界好像长大了都会被妈妈赶走吧。” 冉温记点了点算是肯定了。 “那要是从一出生就知道了岂不是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地数着剩下的日子？冉记者，他的人生还没有结束呢。” 坐进了车里后时南就一直闭着眼睛，冉温记趁着红灯的时候歪头看了几眼，时南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变过。 车刚停到别墅的后面，张欣就打开了车库让冉温记先把车停了进去。 还没准备和两人告别，时南先睁开了眼睛对着冉温记说了声：“上来吃了晚饭再走吧。”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直接下了车。 等冉温记进屋后发现楼下的客厅里只有张欣自己半躺在沙发上吃着草莓，而时南早就不见了踪影。 见冉温记一直站在门口没动弹，张欣走到了她的身边并顺手把房门反锁了。 “进来坐吧，有东西给你。” 张欣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放在了茶几上，冉温记仔细的端详着，完全没有任何包装和品牌的标志。 “你肩膀上的伤好些了吗？这个是去疤痕的药。原本应该是她拿给你的，也不知道她发的什么疯，一进门话一句没说就上楼了。” “我能上去看看吗？” “顺着楼梯上去然后左手边第一个门。” 冉温记把耳朵贴在门上也没能听见里面有一丁点的动静，她抬手轻轻地敲了敲。 时南以为是张欣上来喊自己下去，起身去了门口只是转动了把手把门开了个小缝看都没看门外来的人一眼。 冉温记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继续站着，她又敲了敲门提醒着然后顺着那条缝把门推开了。 时南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桌旁，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我进来了。” 听着声音时南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搬了个椅子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你好了吗？还有谢谢你。” 冉温记还没得出答案为什么从京北大学出来人就变得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如今的难题又变成了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轻声细语又多加关心。 “张欣说枪伤留下的疤痕很难消。”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曾被子弹击中过的肩膀，冉温记安慰说：“没事，平时穿着衣服又看不到。” “张欣给你药了吗？。” “给了。” 时南的模样又回到了平时的状态，看起来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那我先回去吧。” “别，留下来吃饭吧，我想谢谢你。” 冉温记的眉目随着时南的话舒展开来，眼角也带上了笑意。用别人做的饭来感谢自己这听起来真是没有一点诚意。 “感谢我什么？”冉温记明知故问道。 “感谢你，救了我。” 可后面的三个字时南确是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的。 “不用谢我，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时南对自己的话有了些情绪的反应，稍稍皱起了眉头略带懵懂的看着自己。 “弃车保帅的战略你懂吗？用我换你肯定是稳赚不亏的。” 时南听后有些不悦的责怪到：“没有这种道理。” “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为你挡子弹的。” 冉温记的神情虔诚而又坚定以及她的认真和善良让时南有些犹豫，这和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小记者冉温记完全不符。 那个写假报道的跟踪狂和眼前的人的身影已经重合不起来了。 “谢谢你。” 时南有些害羞的说了句谢谢，冉温记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她知道那些表明自己不后悔的话如今听起来有些邀功的意味，以及在阿谀奉承时南有多优秀人也一定不爱听，她选择微微一笑就闭了嘴。 时南把单家璇给自己的那封信从挂在衣柜的大衣口袋里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了冉温记的手里。 “这是最后一封信。” 依旧是一封没有邮票也没有收信人的信件，和当初寄给自己的那封一模一样。 “为什么给我看？” “我可能会有不认识的字。” 显然对方没能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冉温记也不打算追问，就笑了笑地拆了信给时南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这次的信上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陈招娣，上北区清河路108号。” “你知道那个地址是哪里吗？” “酉时。” “那是什么地方。” “一间酒吧。老板还是我发小呢。” 时南觉得这一切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你最近有去过吗？” “最近没有，我最近不能喝酒啊。”冉温记拍了拍自己那只受过伤的肩膀。 “你能联系到这家店的老板吗？顺便问问这个名字。” “我现在就给你问。” 现在这个时候酉时还不是营业的时间，之所以选这个名字是因为周雯婧的出生时辰是下午的7点也因此酒吧是过了7点才开始营业的。 挂了电话后，冉温记还没开口就先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你和这家店的老板关系好吗？”时南有些怀疑。 “好到穿一条裤子，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这个名字怎么读？”时南吃过一次只读半边读错了的亏就选择了谦虚的不耻下问。 “陈招娣。招娣的意思就是希望家里能有个弟弟。” “希望家里有弟弟？” “有些人家里头胎生了个女孩子，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下一胎是个男孩儿。” 冉温记总是会将时南可能就字面意思难以理解的字和词语主动给她解释着。或许表面的意思没那么难懂，可代表着一个家庭的封建和重男轻女的思想就没那么好解释了。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一个女孩子所遭受的来自家庭成员的歧视是很难用言语所表达清楚的。 “你和我说说酉时吧。” “我也不常去，酉时分三层，一楼是大舞台和散座，二楼是些包厢，三楼是vip室。” 冉温记随手拿起时南桌子上的纸笔画了一个立方体，又将立方体分成了三层，一层一层的介绍着。 “你能带我去趟酉时吗？” “现在还没营业呢。再说了现在就知道个名字，我让周雯婧给你留意一下。”说完就拿起了手机给周雯婧发了消息，拜托她帮自己查一下酒吧里有没有叫做陈招娣的工作人员或是顾客。 发完了消息还特意把手机放在了时南的面前，让她能够放心。 时南沉默了一会儿出门把张欣叫了进来。 张欣提着个笔记本电脑坐在了先前时南坐的椅子上。 随后张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冉温记，紧接着目光又轻轻瞟了一眼门口，然后把电脑打开了却没有任何的操作。 “让她留在这里吧。” 张欣不情愿的开了机，然后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开始运行程序。 时南从原本站在张欣的旁边挪到了冉温记的身旁，单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 不久后电脑上出现了一份表格名单，上面还有一排小字：京北大学物理系 “这就是今天卢明晴收的文件的一部分。”这句话显然是对时南说的。 “有陈招娣吗？”为了防止张欣把名字输错，时南还特意将信拿了过去。 当陈招娣三个字输进去的时候，庆幸的是查找功能里有一个选项。 “陈招娣，京北大学物理系大三学生。” 张欣把这一条信息单独的复制了出来。 时南嘟囔着：“又是京北大学物理系。” 张欣把电脑扣上后说了声：“我去准备晚饭。”就出了门。 一直等着张欣关上了门冉温记才开口：“你怎么有的这个名单啊？” “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卢明晴从韩生那里拿到的，她邮箱里的东西。” “你们。”后面的话冉温记因为时南锋利又不屑的眼神给吞了下去。 可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卢警官知道吗？” “不知道。” 说完时南把椅子挪了挪，不像之前那样挨着冉温记坐着了。 “你知道于伟庭或是众生吗？” 时南重新与冉温记面对面的坐着，换了个姿势后两个人的膝盖贴在了一起。 冉温记摇了摇头，在自己的印象里并没有关于这两方面的消息。 “于伟庭不知道，众生最近是财经频道的常驻话题了。”冉温记对于众生的印象还是几次偶尔翻看电视的时候听到留下的。 “新闻都是真的吗？” 冉温记没有立马回答时南的问题，对于杜明和众生集团的关系今天下午自己已经解释过了。但解释并不只是希望时南不要误会自己，也是为了去说服自己。 “冉记者不知道就算了。” 时南的语气有些失望，刚准备转过身子背对着冉温记的时候对方突然开了口：“或许新闻并不都是真的，也或许任何方式任何载体所呈现出来的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我踏入这个行业的初衷是我希望能把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告诉所有人，我也一直坚持着。” 时南微微的愣了一下，外面的天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房间里只有书桌上的台灯散着微弱的光芒。此时冉温记虽然坐在灯光的阴影里，但也让人觉得熠熠生辉。 时南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一起去看看晚饭吧。”说完就起身直接跑了出去，一刻都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待。 下了楼就看见张欣自己系着个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灶台上的两个煤气灶此时都冒着大火，凑近了还能听到锅里“咕嘟，咕嘟”水开了的声音。 看见俩人下来了，张欣都没有腾出空来看她们一眼，一边说话一边切菜，伴随着规律且快速的切菜声：“你俩这么早就下来了。” 显然是厨房的动静大过了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冉温记看着张欣的嘴皮子动了两下，但压根没听着声音。主动过去准备帮帮忙打个下手：“我来帮你吧。” “冉记者也会做饭？” 冉温记说着就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整个白皙纤细的小臂。 “我自己住偶尔也做饭，厨艺肯定是比不上你的，洗菜切菜还是可以的。” “那你先把那土豆洗洗，再把皮去了，削皮刀在你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张欣也没有和冉温记客气，多一个人帮忙自己还能少忙点。 而时南此时又瘫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一遍一遍的换着台。电视上的频道号又重新回到了1，这已经是第三遍了还没有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感兴趣停下来的。 “本台记者张一一报道。” 早间的新闻这会儿又在晚间频道上重新上演，时南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还是决定停下来看上一眼。接下来的情况都与此无关，轮到了城镇脱贫致富的板块。 张欣也隐隐约约能听到电视里关于养猪致富等关键词，她一时有些摸不准时南感兴趣的点，只能继续默默的赶紧做饭。 () 第10章 第10章 菜还没完全上桌张欣就从头顶的橱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又紧接着打开了一个盒子拿出了一个新的醒酒器。 “冉记者会喝酒吗？” “能喝一点，我酒量不算好的。”冉温记先提前打声招呼，如果真的要喝自己意思一下就好了。 张欣把手中的醒酒器倾斜让红酒顺着杯壁缓缓的流下去，半瓶下去也只是给醒酒器打了个底看上去并没有多少。 又将两个高脚杯冲了下水，拿着厨房用纸一个一个仔细的擦着。 “为什么杯子只有两个？” “时南酒精过敏的厉害碰不得，一碰就浑身大面积的起红疹子。” 冉温记点了点头，把台面上做好的菜开始一盘一盘的往餐桌上端着，末了还根据自己的想法特意摆放了位置。 比起中午的菜，今晚就显得格外的隆重，再加上张欣开了瓶酒，让冉温记觉得这顿饭上又染上了一层正式的氛围。 时南是第一个落座的，菜刚一上桌她就坐了下来。圆桌上的三个人不必去计较位置，都是紧挨着彼此坐着。冉温记顺着做了下来，还顺手摆了摆自己眼前的餐具。最后一个是张欣，手里拿了一罐气泡水放在了时南的手边。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易拉罐表面上因为室内的暖气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张欣一坐下就开始阻止旁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南：“冉记者在这里，你就不说两句吗？” 时南放下筷子用比平时说话小很多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你，冉温记。” “你大点声，冉记者听不到的。” 面对张欣的起哄时南有些不好意思，都没有再抬头看冉温记一眼。 “不用谢，应该饿了吧，先吃饭吧。” “谢谢你。”时南这次的声音比刚才那句大了些，却还是没说出什么。 “不客气。” 冉温记温柔的对着时南笑了笑，然后盛了碗汤放在了时南的旁边，一直盯着时南自己都没有动一下筷子。 过了一会儿冉温记才反应到：“我给你也盛一碗吧。”不说还不觉得尴尬，话一说完张欣就觉得自己是那个出了力还多余的人。 冉温记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一口酒，刚打开没多久还有着些许的苦涩味道。这是瓶今年的新酒，要多醒一会儿也能别有风味呢。 刚喝了几口热汤，时南就拉开了面前的易拉罐，二氧化碳释放出来时那呲的一声尤其的抓人的耳朵。 “少喝一点凉的，冷热交替着小心肚子疼。”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冉温记还是把一个小杯子主动放到了时南的手边。可人没接直接对着易拉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 冉温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给时南添了些汤，然后没再说话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 其实三个人一起吃饭冉温记多少是有些尴尬的，这安静的气氛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话题可以打破。卢明晴在的时候自己还能插着缝的搭上几句话，可现在让自己先开口，话到嘴边都就这饭一口一口的全咽下去了。 张欣端起了酒杯和冉温记碰了碰，两个人都喝了一大口。 “冉记者要多吃些菜，咱们俩忙活了这么久呢。” 饭吃到了半饱酒也过了三巡冉温记起身问了声洗手间的位置就暂时离开了饭桌。 张欣从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装袋扔到了时南的面前。 时南把冉温记的杯子拿在了手里，把袋子里的白色粉末都到了进去。又将剩余的小半杯红酒握在手里晃了晃对着灯光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后又放了回去。张欣默契的拿着醒酒器将酒又添到了半杯满。 做完了这一切卫生间里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你确定要怎么做吗？” 时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停的往嘴里夹着菜：“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她留下来吗？” 张欣有些暧昧的看着时南，身体也有些倾斜过来：“或许还真有别的办法，毕竟冉记者很喜欢你的呢。”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时南一把就把张欣又推了回去。 话没说几句，卫生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冉温记的步子有些不稳的走了过来重新坐下。 刚一坐下张欣就端起了杯子凑到了冉温记的跟前：“干一杯嘛，冉记者。”时南的脸上因着张欣的举动有些不自然，做贼心虚的偷瞄着冉温记手里的杯子直到杯子里的液体被一饮而尽。 冉温记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酒，猛地一抬头就觉得眼前的人都有些在晃动了。估摸着药效起作用的时间，张欣和时南也安静了下来，专心的吃着饭。 张欣看着冉温记的脸颊上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后，也估摸着她不会再有胃口了就招呼着大家一起去沙发上坐坐。冉温记起身后觉得自己头晕的有些厉害，一直没有急着迈腿。 “喝醉了吗？”张欣主动的搀着冉温记坐在了沙发上。 当冉温记再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的消退着。当仅剩的清醒告诉自己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的倒头睡了过去。 张欣看着冉温记在沙发上倒了下去后，转身回到了饭桌上：“睡着了。” “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你别吃了去看着她。” “你不是把她放沙发上了嘛。” “别一会儿把沙发吐脏了，她喝多了。” “不是你俩连一瓶都没喝完的嘛。” “她可能真的不太行。也得亏了她酒量不好，一点都没怀疑你给她下药了。” 说完时南不耐烦的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弯腰凑近了冉温记看了看然后伸手打开了电视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一边看着冉温记。。 “那屋是暖气坏了吗，怎么这么冷？” “不知道。” “也没装空调。” “哦。” “我给扛你屋里去。” 见对方根本没听清自己说什么随意敷衍着，张欣就直接把冉温记打横抱了起来。准备往楼上走。 “你要抱她去哪啊？” “送你屋去。” 时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挡在了楼梯口：“你把她放下，你送我屋里我睡哪啊？” “你床那么大，还能没睡的地方？” “你不是收拾那间空屋子去了吗？” “那屋一直没发现暖气不好用，也没装空调。” “就凑合一晚上。” “说的倒是轻巧，再给她冻出毛病来。”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冉温记还在张欣的怀里被抱着。 “先送你屋里总行了吧，人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还没等时南反驳，张欣就抢着说：“我知道你没让她救你，总归那一枪最后没射在你身上。” 时南侧了侧身子跟在张欣的后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去找个我的衣服给她换上。”张欣和冉温记看起来差不多，冉温记在身形上还能更消瘦上一点。 等张欣拿着睡衣回来时手上还多了那个去疤痕的小盒子。 时南把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我先出去吧。” “你不想亲眼看看吗？” “你给她换衣服吧，我在这等着。” 张欣手脚麻利的脱了冉温记身上的毛衣后又伸手去解衬衫扣子。死身子的人比平时看起来还要重上许多，这一套衣服换下来张欣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一直保持弯腰的姿势还要使劲用力的把人翻过来覆过去的，一时都有些直不起来。 睡衣的扣子从下往上系了一半，胸部往上都还漏在外面。 张欣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时南，一句话没说的出去了。 时南先是把门从里面反锁了，然后才挪动脚步走到了床边。只要轻轻拽一下衣服，就能漏出冉温记的整个左肩。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留下了一个非常清晰可见的疤痕。 时南的手一点一点的挪动到了疤痕的上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光滑的肌肤上突兀的触感，凸起处有些硬，周边还有着些许褶皱。 时南打开了盒子，把里面白色奶油质地的粘稠物放在手心乳化开后一点一点的揉进冉温记的肌肤里。疤痕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刺眼，也不知道这个药会不会生效。 “疼吗？应该很疼吧。”时南知道此时的冉温记是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的，就在床边自说自答的嘟囔着。 自己都有些忘记当时中枪后冉温记的样子了，枪声刚响起来自己就被跟在身旁的保镖给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关于冉温记的消息。 时南还在不停的念叨着：“我一点都不感谢你为我挡枪的，那一枪如果射在我身上我是一定不会死的。还好那一枪最后偏了，你才能活下来。你差点让我变成了杀人凶手了你知道吗？。” 待药物被充分吸收后，时南把衣服的扣子系上了，又伸手把旁边的被子拿了过来盖在了冉温记的身上。 最后拿了旁边的椅子过来坐在了冉温记的身边。 “你对那段时光还记得多少呢？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写着虚假信息赚着黑心钱的小记者，你让我觉得我好像估计错了。” “你肯定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吧，我可以回答你但仅限于现在。” () 第11章 第11章 冉温记觉得周围的环境自己好像来过，却又觉得不真切。现在应该是京北的冬天，可这皮肤上莫名的灼烧感是从何而来的。 机场的广播这时候响了起来，播报着即将起飞的航班。冉温记抬眼看了一下机场内随处可见的航班信息栏，非常显眼的几个字20x0年，7月10日。 “前往中东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jb330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从12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 这是本次航班的最后一起广播通告，冉温记还记得这是当初自己随台里出外勤的那次。大概是做梦了吧，梦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可身体的燥热感确实清晰能够感受到的，这不像是京北今天的大雪纷飞，真的像中东七月的艳阳高照。 床上的冉温记将被子往下拽了拽，时南看见冉温记额头上的汗，稍稍给她往下扯了扯，还把她的胳膊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王姐，和我们说说时南呗，这资料也太简洁了吧。”说话的人是张一一。 王萍没好气的：“现在就知道这么些，去了以后都打起精神来，听说是咱们到的当天有一班从n国过来的飞机。” 张一一抢答到：“时南在上面吗？” 王萍翻了一个白眼后点了点头。 眼镜从包里拿出了之前分发给每个人的文件，打开后读着：“时南，女，二二二十五” 张一一一把抢了过去：“时南，女，二十五，y国j大毕业，心理学和商科的双学位。然后就没了？好歹有个照片啊！” 王萍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前她也就是学校内部的活动露个面，可是咱们哪有人学校的资料啊。再说了，她还是个外国人，原名还不知道叫啥呢。” 张一一不死心的问了句：“长得漂亮不？” 王萍直接在她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以作为回答。 冉温记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开了口：“既然有个中文名字，有可能是华裔吧。毕竟n国有不少移民过去的，说不定是个混血呢。” “那混血指定好看，去了逮住个好看的我就问她，你是不是时南啊？”张一一的性格就是哪里她都要插上话。 十四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是安全的落在了停机坪上了。众人下了飞机才发现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晚上近11点了。 冉温记被飞机因气流而产生的颠簸晃的有些恶心，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了。 “王姐，我出去透口气，一会儿就回来。” “行，我们先原地等一下，我也联系一下这边安排的接机。” “一一，你去看看n国的飞机落地了吗？” 冉温记顺着出口走了出来，应该是有一班飞机在自己之前不久刚落地，不少人提着行李往出口走着。刚出来，冉温记就朝着出机场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去，顿时身边就只剩她自己一个了。 和自己想象中的闷热气候大不相同的是，夏季的夜晚竟有如此凉爽的风，把自己眩晕和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吹走了大半。 就在这时，面前经过了一男一女带着个孩子朝着自己前面的拐角走了过去。那基本是机场的边缘地带了，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去那种地方。 三人从模样上看像是本地人的样子，男人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提着一个小背包，交流使用的语言却是英语。 好奇心使得冉温记偷偷的跟了过去，自己在脑中想象了一场人口买卖的大戏。 冉温记藏在拐角的这边偷偷地瞄着角落里站着的四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可背着光的地方以及男人高大的身型让冉温记完全看不清对面的两人到底是男是女。 就在冉温记想要用脖子上挂的相机拍张照片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冉温记赶紧把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挂断后想都没想撒腿就跑了。 看着床上的人不再翻动而是呼吸均匀的沉睡了过去，时南缓缓的开口道：“你是多么的不小心呢，偷听还能留下证据。你跑的还真是快，当张欣赶过去的时候却只捡到了你落下来的那张记者证。”时南说完后还笑了笑，有些无奈。 “休息了一天便是中东政府和世界反恐组织召开的记者会，其实我就住在那栋酒店的上面。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毕竟下面到处都是军队把守着。我让张欣一早就嘱咐过了如果有个亚洲面孔的记者来了却掏不出记者证就赶紧上来告诉我们。” 那天的确是为了去参加记者会张一一和冉温记起了个大早。关于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冉温记没有向任何人开过口，电话是王萍打的，为的是催她赶紧回去。在那之后冉温记就随着大家一起住进了酒店里，期间一直都没有出去过。 张一一看着冉温记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后问到：“昨天怎么了？待在房里一天都没出来，饭都不出来吃。” “大概是坐飞机坐的有些不舒服。” 张一一听后有些担心：“今天好些了吗？” 冉温记笑着回答：“已经全好了。” 两人简单的在酒店里吃了早餐就准备去规定的酒店外排队等着。距离一条街的地方就能看见道路的两旁有军队把守着，还都有配枪。 “这怎么看的这么严？” 冉温记顺着张一一的话，也抬头发现了前面的那条马路设了路障，普通车辆禁止通行。 “一一姐，是前面的那个酒店吧。”不少脖子上挂着大炮筒的人在外面等候着。 “应该是了，大家竟然都来这么早。” 俩人就排在了长队的后面，慢慢的随着人群移动着。 当地的工作人员在面前摆着的一张纸上点了点，示意两人按照上面的指示依次出示相关证件和填写个人资料。 轮到冉温记的时候，她把手往口袋里一摸才发现此时的兜里却是空空如也。 她让自己保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的证件到底落在哪里了。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两边的安保人员直接靠了过来，有些警惕地站在了冉温记的旁边。又有一名工作人员过来重复核实了一下旁边已经完成了所有资料填写的张一一。确保了张一一的信息无误后，直接将她带了进去。 “你是再找这个吗？”张欣将手中握着的记者证放在了登记的桌子上，然后转头又和工作人员们解释着。 待所有的一切都登记完毕，张欣带着冉温记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 “谢谢你。” “没事，我就是在门口捡到的。” 冉温记没有怀疑过张欣话中的真假，因为自己的衣服一直都没有动过。 “冉记者，请跟我来一下。” 冉温记跟着张欣进了电梯，张欣直接摁了38楼后就等待着电梯门的自动关闭。 记者会是在10层的会议厅举行的，但眼前的人却带着自己去了38楼。 电梯开门后张欣率先走了出去，在走廊另一边的门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回答就拿着房卡打开了门。 “进来吧。” 和张欣一起进去后，冉温记才发现这间房子原来是一个套间，一进门是一个小客厅。 从沙发里冒出了一个小脑袋，看到张欣后大吼大叫着兴奋的跑了过来。 张欣把小女孩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把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上说着：“hush”眼睛还瞟了一下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小女孩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小声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hushhush” “过来坐吧。” 小女孩听不懂张欣对冉温记说的话，有些疑惑的望着冉温记但一直听话的没再开口。坐下后女孩一直赖在张欣的怀里没有出来，伸手剥了个香蕉然后自己乖乖的吃着。 “这是穆罕默德的女儿。” “喝点水吧，冉记者。” 这两句话张欣是一起说的，一样的语气。 全球最大恐怖分子的女儿，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谢谢。”冉温记接过了张欣递过来的瓶装水。 “你找我有什么事嘛？”冉温记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了。 “不是我找你，请你等一下。” 张欣轻轻敲了敲关着的那扇门，然后推开走了进去。沙发上只剩下了冉温记和小女孩。 “banana。”小女孩拿了一个香蕉放在了冉温记的手里然后迅速地跑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冉温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一头黑色的短发小卷毛，棕色的皮肤和两个大大的溜圆溜圆的小眼睛，尤其是那两个要填满眼眶的纯黑色的瞳孔，此时就像是黑宝石一样闪闪的发着光。有些婴儿肥的小圆脸和此时正有些委屈而嘟起来的小嘴巴让人不禁想捏一捏。 “thankyou。”冉温记冲小女孩招了招手，但对方并没有过来的打算。 房门打开了，张欣后面跟了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 “你好，冉记者。” 冉温记没有接话，既然人已经知道了自己那此时她更期待对方主动的自我介绍。 “我是时南。” 短短的四个字让冉温记有些吃惊，大家一直好奇怎么才能见着的女人却主动找上了自己。 面前的人一头金棕色的长发，发尾微微的有些卷起。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一些慵懒的沙哑，以及脸上还有些红晕。因为一副大墨镜脸有些看不真切，可从鼻子和嘴巴来看，已经算是相当的漂亮了。 对方见自己一直没有搭话，又说到：“可以请冉记者为我写个报道吗？” 冉温记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简直是喜从天降，原本是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人说那句“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冉温记回过神来“当然可以了，你需要看关于采访的稿件吗？” 对方摇了摇头：“明天上午十点，黄昏广场。”说完时南就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房间里。 张欣让冉温记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后就也开始保持起了沉默。 “那我先走了。”冉温记起身告别准备离开。 “等一下吧，外面现在电梯和楼梯应该都停了，记者会结束之前你可能哪都去不了，一起喝杯咖啡吧。” 说完张欣就去咖啡机前忙活了起来。 “哦对了，这件事情还希望冉记者能够先暂时保密，具体的事情还是等着时南告诉你吧。” 冉温记还沉浸在幸福来得太突然中，想都没想的就点了点头。 () 第12章 第12章 “你还记得你刚见我的时候吗？我和你说话你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一直盯着我看。你知不知道这是非常不礼貌的啊？” 时南趁着现在冉温记睡熟了，对着她一顿数落着。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张欣联系了冉温记，让她务必在瞒着大家的情况下于10点到黄昏广场。 那张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时南抱着小穆罕默德在冉温记的相机里留下了唯一一张合照。10点多的时候也是穆罕默德接受审判的时间，不少人都去听证会了，时南的身份不方便她在外面多留，拍完照片大家立马一起上了早就停在路边等候的保姆车里，匆匆回到了酒店。 38楼里，四人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谢谢你，冉记者。” 冉温记此时才有了机会认真的打量着时南的眉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漂亮一些，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黑色的瞳孔一眨一眨的正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 冉温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走了神：“那我们要开始采访了吗？” 冉温记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又拿出了一个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的笔记本。 “不是。我希望这是一篇匿名报道。” “匿名？” “是的，她是穆罕默德的女儿。我只是希望剩余的残党们可以有所消停，之后小穆罕默德也会交由政府安善的。我与她的亲密合照应该是最具有嘲讽性质的吧，和抓住自己爸爸的人成为好朋友。” 时南没有再继续的解释下去。冉温记有些遗憾，遗憾这么好的机会却不能写上自己的姓名。但也同样能够理解，她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张欣早就编辑好的文章，再配上自己刚拍的那张照片，以匿名的方式发了出去。 照片里的时南抱着小穆罕默德站在阳光下，时南那惊人的容貌半隐在了10点的骄阳里。光同样洒在了小穆罕默德的身上，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寓意了。时南让小穆罕默德把脸藏在自己的颈窝里，也许从此她也能摆脱了那个来自于父亲的阴影，活在阳光下了。 之后还有一天的修整就要回国了，可冉温记心里总是觉得莫名的有些别扭。下午的时候决定出门散散心活动活动。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时南酒店的楼下了，大概是自己来到这里后就只走过这一条路有些顺腿了。这附近的安保比前两天松了一些，但还是有配了枪的工作人员在执法着。 冉温记刚准备掉头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小跑着进了楼下的餐厅。 现在是下午的三点，早已经过了用餐的时间。光从背影以及那头金棕色的卷发来看，像极了时南。 冉温记出示证件后轻松的进了那条封闭的街道，刚一进店就发现时南正坐在靠近窗户旁的座位上点着菜，那是整个餐厅最边角的位置。 冉温记没有上前打扰她，只是坐了下来也随便点了些吃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坐在了餐厅的另一个边角上，从视觉来看，和时南正好形成了对角线。 男人穿了一件背心，完美的展示了自己健壮的身躯和发达的肌肉，那布满了凸起的青筋的胳膊比自己的小腿还要粗上许多。 冉温记的目光放在了男人的身上，尤其是他坐下后微微弓起背使得背心完美的紧贴在身上，腰里所挂着的东西的轮廓就尤为清晰了。 在确定了有人持枪进来的那一瞬间，冉温记想都没想就朝着时南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 男人也发现了从自己一进门就有一双不自然的眼睛时刻紧盯着自己，立马从腰间拔出了枪，冲着时南那个方向射了过去。 冉温记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有些疼，身子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控制向前倒着，然后被时南抱在了怀里。之后整个餐厅里有开枪的声音，有人们的呼喊声，有警车的鸣笛声，有时南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但是说了什么自己却完全听不见了。 再看着有人把自己从时南的怀抱里抱了出来，然后拉着时南就走出了餐厅，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时南，你没事吧。” 冉温记的梦到此就结束了，在那之后她一直都没有过关于时南的任何消息。她也试着给时南发过邮件，但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的回复。 “我没有比别人金贵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人生来平等的，所以你救我我很感谢你。”时南还在不停的碎碎念着。 “你一直很想问我为什么会抓住穆罕默德吧，为什么小穆罕默德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其实我和穆罕默德是朋友。” “我和他是在y国见过面的，他说他是一个去谈生意的商人，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他常去听我的演讲，常给我提意见，常给我讲人生。他和我说了很多事，直到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我才能真正的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关于黑白的道理。” “其实他应该算是自首的吧，不过作恶多端的他那时候不管做什么都已经太迟了。我之前从他那学到了一个道理，叫做万物皆有归途。或许在经历了太多之后，这就是他所求的吧。” “其实那篇报道是阿里写的，阿里就是那个开枪的臭肌肉男。他在我的印象里还是那个喜欢极限运动，说话一股子咖喱味道的男人。还好他最后听到了我的话，还好你活了下来。” 阿里和穆罕默德是时南学生时代的两个过客，三个国籍不同的人却总是在学校后面的小草坪上一起吃吃喝喝。温文尔雅谈吐得体大方的穆罕默德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阿里是时南异国求学时光里最宝贵的两个朋友。时南是崇拜过穆罕默德的，崇拜着这个男人对世界上众人所推崇的某些大道理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残暴的恐怖分子和中东最大的毒枭是穆罕默德真实的一面，可曾经在自己眼前的那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也是如此的鲜活光亮。 如今小穆罕默德已经和妈妈在遥远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而那篇报道和那一枪也让阿里彻底的和自己摆脱了关系。 “我也因此成了恐怖组织最憎恨的人，阿里也为了报仇特意来杀我，这就是大家眼中的结局了。” 有些时候回不了头，就得一直错下去。 “所以阿里他无法选择自首，只有被抓住这一条道路。从他一进门我也注意到了他，他特意选了离我最远的位置，口径最小的手枪，他的枪法我很明白，一定不会射偏的。那一枪过后，世界太平，我也将以这种方式和我的好朋友们告别。” 那个阿里准备拔枪的瞬间，时南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在自己还没有闭上眼睛等待着枪响时，冉温记的身子就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时南不能开口说话，她只能稍微的晃动一下脑袋示意阿里不要杀了她。 她只能微微的动一动口做一个“no”的口型却不能发声。 当冉温记的身子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当只是肩膀上开出渗出血迹的时候，当阿里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又立马表情凶狠的时候，时南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阿里没有再进行任何的反抗，直到被押送上了车都没有再看自己一眼。自己也第一时间被护送着出了餐厅，优先级甚至在负了伤的冉温记之前。 再想去餐厅里看冉温记的时候，却被警察局的长官一把拦了下来，他警告着自己不要再添乱了。时南知道对方是生气自己没有打任何招呼就单独跑了出来，无奈的转身回了酒店里。 时南说着说着最后没了声音，这个只能自己讲给自己听的故事就算是完结了。回忆经过了多年，却最终化成了寥寥数言，将细节和感悟都草草的一笔带过。再想开口却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那些故事，那些过往都像是坏掉的种子，永远埋在了土里，不会再有结果。时南的手隔着衣服抚摸着那道伤疤，心中依旧是百感交杂着。 “还好你没事。” “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说完关了房间的灯，抱着冉温记换下来衣物出了房间。 () 第13章 第13章 当冉温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接近中午了。一睁开眼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时南的房间，自己昨天晚上在这里和她一起读过那最后一封信的。 昨晚做的梦还清晰的留在脑海里，冉温记摸了摸自己曾经受过伤的地方，经过了数月的恢复已经全然愈合了。可也仅有疼痛愈合了，伤疤还留着。大概是昨天看着单家璇一步一步走近时南的那个过程再次刺激到了自己吧，才会在晚上想起了那个她要遇害的下午。 冉温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同时头还痛的要命。可关于留宿在这里的印象却是一点都没有，低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的衣服，冉温记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索性衣服里面不是全空的，还给自己保留着最后一丝的自我安慰了。 枕头旁边放着干净的衣物还都是没有拆商标的，冉温记想都没想就换上出门下了楼。 楼下只有时南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咖啡惬意的半躺着。 听着楼梯上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你醒了啊。” 冉温记点了点头，走到了时南旁边却没有直接坐下。 “你喝多了，睡过去了。” 冉温记听完后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虽然看不见肯定已经红了一大片了。 “不好意思。” “衣服还算合身。” 时南显然没有接着冉温记的话说下去。 “这是你的衣服吗？” 时南觉得冉温记的脑袋可能有些不好使，自己比冉温记矮了大半个头不说，还瘦上那么多，自己的衣服怎么可能装的下去她。 “张欣的，她说这些是没穿过的。” 冉温记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刚拆下来丢进垃圾桶的商标，说了句：“谢谢了。” “今天是周六。”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时南要留下冉温记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周六不用去上班，自己又可以理所当然的再扣留她一天了。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啊？张欣出去买菜了，一会儿才能回来做午饭。” “那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帮她提前准备一下，要煮米饭吗？” 时南也从沙发上起来了：“我和你一起吧。” 冉温记来时南这里也蹭了两顿饭了，这个人都是在沙发上要么一躺要么一瘫从来没有帮忙过的。 “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时南就已经站在了冉温记的身旁了，拿起了旁边挂着的围裙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还顺便夸了夸：“这样才更有做饭的样子。” 转身在水池旁洗了洗手，学着张欣平时的样子从柜子里拿出了装着大米的储粮桶。 “要倒多少啊？” “我们三个人倒一大碗米吧。” “那要放多少水呢？” “要先淘米的。” “淘米？” “你得把米先洗洗。” 说完冉温记从时南手中把装着大米的电饭煲内胆拿了过去，加了些清水用手搓了搓又倒掉了。刚准备洗第二次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时南，这人好不容易想要体验生活想要帮忙自己就这样显摆着让人在一旁干站着。 “你就和我刚才那样再洗一次，然后用刚才装米的那个碗盛满满两碗水倒进去。” 说完了就和时南交换了位置，换成了自己在旁边看着时南一步一步的操作着。等摁下了煮饭键的那一刻，时南蹲在地上回头冲自己傻笑着，冉温记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在做饭，这是哄孩子呢。俩人就这样一个人指挥一个人干活的又洗了些青菜，说是时南来帮忙可实际的效率两个人一起还没有冉温记自己快。 张欣一进门就看见眼前的橱柜旁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削土豆皮呢，冉温记削一下然后把削皮刀递给时南削一下。 “你这皮削的太厚了。” 说完冉温记拿过了削皮刀又演示了一次，然后再次放到了时南的手里。 “这次就很好了，你继续都削完吧。”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已经开门进来了的张欣。房间里充满着电饭煲里大米的香气，张欣觉得自己又像个多余的人了。 “你回来了。” 还是冉温记先打了声招呼，而时南却还在认真的削土豆皮连头都不抬一下。 张欣实在是看不下去时南这土豆削的一下深一下浅的，伸手就准备抢过来自己上手：“我来吧。” 时南一下子把土豆举了起来：“不要不要。” “你干活咱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饭？” “那你先去做别的，我马上就好了。” 说完又立马投入到了认真的削皮状态。 真是见了鬼了，平时求她帮个忙都不愿意，现在求她别捣乱也不行。 冉温记看到这样的时南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我来帮忙吧，这样还能快点。” “我去炒菜，你把我买的肉和剩下的菜都洗洗切一下。肉的话一半切丝一半切片。” 时南听着张欣唠叨就像是在听人念经一样，赶紧催促着：“你快去看着你的火炒菜吧，这里有我和冉温记。” 这么快就变得开始喊名字而不是冉记者了，这个变化显然张欣和冉温记都注意到了，可俩人看着时南那轻松自然的模样也都没有开口。 “还要做什么？” 时南直接凑到了冉温记的旁边，觉得此时把围裙脱下来的人并没有先前那么可爱和性感了。 冉温记并不知道时南在疑惑什么：“你把这个花菜洗洗，然后用手掰一掰。” 末了又补充道：“你就顺着那个菜梗掰，就是很硬的地方就不要了。” 时南听后立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把菜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仔细的清洗干净然后拿了个小盆在旁边认真的用手掰着。 张欣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后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猜不出来这人在想什么。可显然冉温记是很吃这一套的，面对时南捣乱般的帮忙，还一直轻声细语的耐心教着。放自己身上，早就一把抢过来让她赶紧哪凉快哪待着。 冉温记切菜的动作还是麻利的，刀功也还算是不错的。肉片的厚薄都算是均匀，肉丝的长短粗细都是一样，码好了放在张欣手边备用着。 反观时南这边就不少需要重新返工的。 张欣对待时南的态度和语气就毫不客气了：“你这菜能不能摘一摘，你洗的时候就没看这个叶子坏了吗？” “还有这个豆角，你得把两头都掐了。” 张欣还想抱怨冉温记赶紧从她手中把那些不合格的菜都接了过来。 “我去重新处理一下，你先把花菜炒了吧。” 在看到那盆掰的小的能炒化了，大的一口塞不下的花菜的时候，冉温记赶紧拉着时南去了离灶台最远的地方。 张欣刚想继续抱怨就发现此时冉温记是背对着自己的，而时南被刚好挡着从自己的角度看不见了。只能自己把太大的菜挑出来，用刀一切两半凑合的下了锅。 时南自然也是没有看到张欣那最后那有火发不出的表情，只是不解冉温记为什么一直笑个不停。 “你在笑什么啊？” “张欣做饭好严格。” 当听到冉温记小声的吐槽着张欣的时候，时南的眼睛立马冒出了光，把手里的菜重新扔进了盆里，凑到冉温记的耳朵旁一起小声嘀咕着。 “我和你说她做饭就是毛病可多啦，比如出锅的时候要有点缀才漂亮，比如菜要摆在底下肉要摆在上面才漂亮，比如。。。。” 张欣刚想回头问有没有摘好，自己这边一盘菜都已经出锅了就看见时南凑在冉温记的耳朵旁在说着什么。两个人此时都是背对着自己，后背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偷笑着什么。 “你俩洗好了吗？”张欣终是忍不住了。 “洗好了洗好了。” 冉温记赶紧把盛菜的盆递了过去，两种菜已经混乱的掺杂在了一起。 张欣只能无奈的自己将其分类下锅，从此决定做饭的时候不再用任何人来帮忙，尤其是时南。 在张欣默默抱怨的时候，俩人已经偷偷的一起挤在单人沙发上了。 冉温记拿起桌子上的书给时南读着，遇到有些难理解的词语还主动解释着。 读了两页后时南叫停了，说一次不能看太多会记不住，以后要慢慢看。和冉温记一起看书比起张欣有趣多了，张欣是小时候全家一起移民去的n国，虽还保留着会说些方言会背点古诗的优势，其余和时南的水平也差不了太多。 时南看过冉温记写的稿子，除了她作为记者的，还有给杂志社和报社的投稿。那些自己读很多遍每次都读不通顺的句子却让自己觉得这个人充满了魅力。 来z国这些日子，除了张欣以外就接触了两个人一个是冉温记一个是卢明晴。可除了冉温记之外的两个人好像和自己也没什么差别。 “哦对了，你把那个酉时酒吧的名字写下来给我。” 冉温记接过了时南递过来的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了“酉时”二字。 对于中文，时南会说听得懂但认识的字不多更不会写。张欣还是小学生画符的水平勉勉强强的能画出个轮廓。可冉温记的字却是一朝一夕一笔一划练出来的，堪比那书店里卖的字帖。过程中笔尖刚劲有力行云流水，这比自己照葫芦画瓢写一笔看很多眼要厉害上不知道多少。 “你的字真好看。”这是时南真心的夸奖。 “我可以教你写字。” 时南把冉温记刚才用的那张纸拿了过来，照着那个样子描摹了起来。 冉温记看着时南这一笔画个圈的操作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字也讲究着有棱有角，可不能画个圆就一笔带过。” 时南原本和冉温记挤在同一个沙发里，现在是蹲在了冉温记的身前趴在茶几上写着字。 冉温记只要稍稍的弯下腰，就把时南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握起了时南的手，带着她重新写了一次。 “先写一个竖线，然后横折，这样就好看了一些是不是？” 时南看着纸上的那两笔，比起自己那一笔画个圈来看，此时横平竖直棱角分明的。 时南在空白的地方学着冉温记刚才的样子又重新写了一个竖和一个横折却总是歪歪扭扭的。 见冉温记根本没有再带着自己写的意思，催促到：“继续写，继续写。” 冉温记又重新弯下腰握着她的手写了一个完整的“酉时” 时南满意的把纸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放下，又拿起来放在了冉温记的手里。 “有进步，这次写的好看多了。” 显然时南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脸上的笑意逐渐明显了起来。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三人吃过饭后张欣直接说要去睡午觉就上了楼，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着。 “我先回去吧。” “我还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啊？” “你能带我去次酉时吗？” 冉温记想了想：“今天晚上吗？” 时南点了点头。 “就咱们三个去，能见到你说的那个老板朋友吗？” 冉温记明白了时南的意思后，拿着手机给周雯婧发消息，这时候对方应该还在睡觉。 “她要是不在，我也能带你去看看。” 时南摇了摇头：“我们要去找陈招娣。她可能是顾客可能是工作人员。” 然后又解释道：“如果名字是个让人自卑的信号，那就可能用了假名字。” “我们需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冉温记也附和着补充道。 时南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俩人需要再去一次京北大学。” () 第15章 第15章 冉温记顺着墙边小心翼翼的朝着时南的位置挪动着，在接近的时候时南主动牵起了自己的手。 “我们跟着他看看，他要出学校了。” 冉温记并不知道时南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但是也没有机会去问个清楚。只能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被人牵着下了楼。 一边下着楼时南一边用那只空闲着的手给冉温记比划着。她将手作打电话状的放在了自己的耳边示意着，又用口型轻轻的说了个“洪。” 但冉温记对于时南在说什么有些看不懂，疑惑的摇了摇头。 时南用左手从自己大衣的右口袋里拿出了刚才短发女生送的那张名片。 冉温记这才明白了那个口型说的是什么，名片上写着：经理洪璟升。 众生集团开发部的洪璟升。 俩人始终保持着和于伟庭差半层楼的距离慢慢的跟着。电话也在于伟庭最后那句：“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中被挂断了。 这个于伟庭口中的洪经理大概率就是洪璟升了，但此时此刻这只能是时南的猜测。在于伟庭的身影出了行政楼后时南拉着冉温记也快走了几步。 头一回搞跟踪的两个人就这么明晃晃的跟在于伟庭的身后走着。这期间丝毫没有任何的掩饰和躲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于伟庭的身上片刻过。 进了地铁站后于伟庭直接刷卡进去了，俩人却还得去窗口不顾别人的白眼和指责，插队买了两张票。 冉温记一边道歉一边解释着自己有迫不得已的急事。看着大家不领情的样子又灵机一动的从兜里掏出了时南给自己的那张假警察证。 冉温记小声说着：“有个小偷跑进了地铁站，我这正跟着呢。” 没人会去研究你究竟是不是警察，当大家看见了警察证的那一刻，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给冉温记让出了买票的道路来。 俩人拿着地铁票就冲着检票口跑了过去，一路道歉一路挤着。 周末这个时候的地铁站已经算是人流量最少的时候了，俩人凭借着消瘦的身形一路挤进了于伟庭所在的车厢里。 冉温记直接在于伟庭的对面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看着。 那严肃又带有些审视意味的目光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她。 于伟庭不慌不忙的问到：“这位记者小姐，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事吗？” 时南一听完于伟庭的话，就直接拉着冉温记的手从这截车厢里赶紧跑掉了。在地铁停站的那一刻就立马下了车。 “我们怎么跑了？” “冉记者，你真的很笨啊。” 虽然说着冉温记笨，但时南也清楚自己没见的有多好。除了墨镜遮住了自己的脸以外，自己也是完全不专业的跟踪模样。 冉温记并没有反省自己到底是笨在哪里又或是什么把这次跟踪给搞砸了。她只是耿耿于怀为什么时南从喊自己的名字又变成了喊冉记者了。 “哪有人搞跟踪直接跑到眼前去的啊。”时南也是觉得又气又好笑的。 冉温记才反应了过来刚才两个人那大摇大摆无所顾忌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有些无奈但也确实是被自己给蠢到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时南的情绪倒是没有被跟踪计划失败而影响到：“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回到了京北大学取了车后就准备回家了。在车里时南就打开了刚才地中海给的那个牛皮纸袋。 她用手机拨通了上面陈招娣的联系电话，却听到了手机里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时南又对照着下面那栏家庭联系人的号码拨了过去，在听到了电话拨号声后将音量调大了些往冉温记的旁边递了过去。 冉温记立马明白了时南的用意，清了清嗓子。在电话接通的第一瞬间就开口说了句“喂，您好。” “您好。” 对方的口音非常重，冉温记连两个字听起来都有些费劲。 “是陈招娣家吗？” “我是她妈。” “那您能联系的上她吗？我是学校这边的，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上学了。” 冉温记把自己的语速放慢了些，力求做到字正腔圆的能让对方完全明了。 “她不上学。” “她怎么能不上学呢？” “她不用上学，她能去赚钱就行了。” 冉温记很费力气才能听懂陈招娣妈妈的话又得耐着性子才能和她好声好气的交流。 “您联系一下她，我们学校已经很多天联系不上她了。您现在能不能联系到她啊？” “我不联系她。” “我们怕她出危险，学校是要负责的。”冉温记一直好声好气的解释着，可对方却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能赚钱就行，不用管的。” 冉温记直接打了右转向灯然后将车停在了路边上，一把抓起了电话声音也提高了些：“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你女儿现在找不到了，你不着急吗？” 对方显然被冉温记突变的态度给刺激到了，直接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污言秽语的辱骂了起来。 把冉温记家的亲戚都骂了个遍后又接了句：“我是她妈我就说了算，你们学校算什么，我说不用你们管就不用你们管。” “你个当妈的一点都不在意你女儿的前途吗？”冉温记也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 “她现在又不是赚不到钱。” “你养她能不能为她负点责任。” 这句话又再次激怒了电话那边的妇女，又对着冉温记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方言里面还夹杂着几句全国统一。冉温记气的脸都有些发绿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素质先占领大脑的高地。 “你懂不懂作为父母的责任啊？” “我生了她，就是最大的恩。她怎么都报答不完，我让她去赚钱有什么错？” 还没等冉温记接话，就又是一顿臭骂然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冉温记有些无奈的把电话还给了时南，趴在了方向盘上。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冉温记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 “没关系的。” 时南虽然没有听懂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但从冉温记的样子来看，这一定不是个愉快的对话。 “估计以后她一听见我的声音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开骂了。” 时南有些心疼的拽了拽冉温记的衣角，但由于动作太轻了，对方都没有感觉到。 “那以后让张欣打电话。” 冉温记一想象到若是张欣对上刚才的那个泼妇的画面就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那一定是直接两人对骂，话都不问了。” 时南虽然听不懂那些话，但从语速和态度中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冉温记看着时南的手指指在了电话下面那栏的家庭住址上，心里不免有些发慌。这刚才说着电话自己都处于下风，这要是直接站在眼前，那个泼妇一定会直接动手。 “我们先回去吧。” 冉温记从车将车发动开来，往城南别墅区方向开去。 “我就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显然冉温记还没从刚才与陈招娣妈妈的对话中缓过来。 时南没有接话，就继续听她抱怨着：“竟然能说出生了孩子就是最大的恩情，这种人怎么配做父母啊？” 冉温记见时南一直没接话，侧头看了看她，发现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发着呆呢。 “你的爸妈是什么样子的啊？” 时南没有犹豫的回答到：“我没有爸爸妈妈。” 冉温记有些诧异的看着时南，但一时间却不敢开口多问。 时南倒是完全没有在意：“我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我是从小和我爸爸的两个朋友一起生活长大的。” 时南摘下了墨镜，她的五官又清晰的出现在了冉温记的眼前。 “即使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但我的长相也足够说明我的父母不可能是两个亚裔了。” “冉记者，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啊？” 冉温记思考了一下，却用很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因为要满足自己。” 时南听后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后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冉温记很想证明自己的那句话是拥有道理的，可又害怕戳到时南的伤心处从而放弃了这个关于父母和孩子的话题。 从京北的城北到城南大概车程要在一个半小时左右，两人沉默了半个小时候，时南终于开口回复着说：“冉温记，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还没等冉温记接话，时南又说着：“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生孩子的话，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时南觉得自己终于理顺了父母与子女间的生养关系，又对着自己手中陈招娣的资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很明显陈招娣的妈妈油盐不进，此时看到那个地址栏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望而生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