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夺后被反攻了》
1. 第 1 章
第一章
沈灼言从黑色宾利出来时,身边的保镖恭敬地向他递上一把黑伞。迎面吹来绵绵细雨,扫了他一脸。
沈灼言转头,看着已经乌云密布的天,往前迈步,踩在这家帝都国际酒店的红毯上,很快有大量记者发现这里,淋着雨也要疯狂地拿着话筒涌上来。
刺眼的闪光灯不断,无数黑色的话筒递到离他半米外,迟迟不敢递上前,打了无数腹稿的记者们却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口询问。
直到这个一身高定黑白西装,气场强大,满脸阴郁的俊美男人即将从红毯上快速走过时,终于有个胆大的记者在他身后高声追问:
“沈总,您对您的好友逝世数月后,宴家找回的小儿子有什么看法?”
步履稳健而匆忙的沈灼言忽然顿住脚步,这一瞬间,原本嘈杂的环境默契地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雨滴打伞的声音。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那名记者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沈灼言头也没回:“处理掉。”
话音刚落,所有记者向那个不懂事的菜鸟投以默哀的眼神。
沈灼言则大步流星地走进酒店,将那些聒噪得令人心烦的声音彻底隔绝在身后。
一个男人迎上来:“灼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来人是他的发小之一,贺乔洋。
沈灼言冷笑:“给兰因祈福的慈善晚宴,我当然得来。”
贺乔洋听着就来气:“宴家二房这么做,说好听是给兰因祈福,说难听根本是吃人血馒头,借机对外介绍他刚找回来的私生子!我就弄不明白了,宴老爷子那么疼兰因,竟然会让他儿子这么胡来?宴家大房的那位是吃素的?”
沈灼言知道宴家这种声名显赫的豪门,绝不会有人是吃素的,只不过宴老爷子丧孙之痛再痛,也不可能看着大房独大,深谙制衡之道的他,这才默认二房接回私生子。
但宗族荣耀为上,也只能如此。
绝不可能让一个私生子翻上天去。
他拍拍贺乔洋,微扬下巴:“走,进去瞧瞧。”
整个慈善晚宴大厅,极尽璀璨奢华,古典乐庄严悠扬。
要搁在平时,在这种场合,张扬恣意爱嘚瑟的沈灼言势必会是全场最夺目的焦点,为着他传媒帝国沈氏集团掌权人的身份也会有不少人前来巴结讨好。
但这是自从他的好兄弟,宴家二房宴兰因车祸去世后数月,他除葬礼后第一次公开露面,还没人敢上前找他的不愉快。
沈灼言面上含着冷笑,目光阴沉地扫过会场。
“灼言,快瞧,宴家老大旁边站着那个小孩是不是就是那个私生子?”贺乔洋给他指了个方向。以那边为中心,确实像石子投入水中漾起波纹一般,四周隐隐窃窃私语起来。
沈灼言透过几米开外的人群看过去,那是个身形颀长的少年,个子挺高,浓颜系的脸,有些混血的感觉,五官深邃立体,皮肤很白,穿着黑白色高定西装,有些微卷的额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瘦削的身形显得少年感很足,帅得很扎眼。
少年面对在场那么多豪门名流打量的目光,丝毫不怯场,却也格格不入,正好站在高处,眼神冷冷淡淡的,一点情绪也没有,什么都没看进眼里,像是在睥睨着众人,平添几分贵气,不像个藏在外面养了多年的私生子,倒像个少年帝王。
饶是沈灼言这么多年在二代圈娱乐圈阅人无数,也是头一次一眼被一个人的皮囊长相气质惊艳了。尤其这个人,确实有几分像宴兰因。
“这、这小孩儿听说才18,长得这么好了?倒是真不愧是一个爹生的,和兰因有点像啊。”贺乔洋喃喃感叹,“我算是明白宴老爷子为什么答应人进门了,就算当个摆件睹物思人也不错啊。”
听到这话的沈灼言愤恨得捏紧了身侧的手。
“哎哎呦呦呦——疼疼疼疼疼!!!沈爷你再气也高抬贵手啊!”贺乔洋疼得脸扭曲变形,直抽气。
沈灼言目光不移地松了手。
他就不信,平白多出个私生子,宴家老大能容得下他。
慈善拍卖上,一副国画出来以后,他盯着那个少年发现对方眼神变了,当即大手一挥开始喊价。
贺乔洋原本没在意,结果听到他把价格越喊越高,伸手拉他袖子,“灼言,你疯了,真给宴家二房那个吃自己儿子人血馒头的家伙送钱啊?”
沈灼言不以为意,略过人群,见那个私生子朝他的方向投来一眼又快速移开。
他最终以五百万远高于市场估值的高价将画拍下来,然后从容站起来,理了理挺括的西装开口:“这幅画,送给我已故挚友宴兰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对,没错,就是那位宴家刚急不可耐找回的那位。”
这话可谓是嘲讽拉满,一时间宴家二房脸色不怎么好看,而站在附近的大房及其嫡子宴大脸上也精彩纷呈。
幸亏宴老爷子今天不在,否则真可能气背过去。
贺乔洋张大嘴,一招把宴家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透,偏偏这人是沈灼言,就算是宴家,再多的腹诽愤懑也只能掂量着暂且往肚子里吞。
他默默给沈灼言竖了一个大拇指,用嘴形说:“牛逼啊兄弟。”
半晌,宴家大房宴大将那副国画命人取过来,侧眸看向那个从头至尾一字未说半路冒出来的弟弟,冷声吩咐:“跟我来。”
宴循因闻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迈步跟着他在众多或明显或掩饰的目光中走向刚刚那个出言不逊,对他满是敌意的男人。
沈灼言这会儿出来口气,刚小酌了两杯,他酒量很好,没有醉,但整个人明显放松慵懒了许多,微挑眼睑,瞧着走向他的这对长相亮眼,却面不合心更不合的堂兄弟。
宴大走近后,最先跟他礼貌地出声寒暄,点到即止,又命人让旁边下人将那副国画奉上:“沈总,我家这小子刚从穷酸地找回来,欣赏不来这种文雅的东西,还是不要浪费了比较好。”
沈灼言闻言福至心灵,挑眉懒懒地瞥了眼他身旁一身贵气的少年,嗤笑了声,挑出根烟自顾自地点上,低头抽了一口,说:“我沈灼言送出去东西,哪还有收回的?不会?不会就学嘛。”
宴大一身儒雅气质,却也是生意场上滚几圈的人,话赶话地说:“对,是得学,这小子刚18,就被我二叔找到接回来了,老爷子舍不得送他出国,留在身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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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人能教他……只是再耽搁下去,恐怕真一无是处了。”宴大边说边观察沈灼言的态度。
沈灼言伸手掸了掸烟灰在旁边人递上的烟灰缸里,唇角带笑:“这倒是,都说教育从小抓起,这都这样了,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不说比不比得上宴大你,就是兰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宴大脸色微变,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与这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拉扯。
沈灼言扫一眼从走过来后始终沉默的少年,上前伸出食指将人下颔强硬地抬起来,浑不在意地喷了口烟圈散在少年英挺又忍着不耐的脸上,这才心情愉悦地说:“就是这张脸还不错。”
宴大见状,立即顺势推舟:“那不如就让他到沈总您那儿去,让您照顾照顾,以后要是真得老天爷赏饭吃,也是他的造化。”
沈灼言挑眉,心想这个宴大也是够毒的,人家前脚找回来的儿子,他后脚就想法子送出去,还是送到他这个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手里,明摆着是想借他的手毁了这小孩。
只不过,他正愁怎么替兰因出这口恶气,人就这么送到他手里,真是打哈欠有人送枕头。
但他沈灼言也不是平白给人带孩子的,故作为难地松开刚挑了少年下颔的手,拿出纯白手帕慢慢擦拭着修长的指尖,看到那少年瞳孔里露出被侮辱的恼意后愈发神清气爽。
他笑着开口:“毕竟是兰因的弟弟,我作为好友,能照顾当然照顾,只不过,这娱乐圈俊男美女多如牛毛,光有皮囊,没什么本事的可不好混……当然,为了兰因,豁出我这张俊脸,强捧也不是不行,就是怕……”
宴大闻言嘴角抽抽,一旁的贺乔洋更是在心里直啐太不要脸了。
少年宴循因静静站在原地,捏紧了身侧的手。
宴大强忍着情绪,假笑:“那哪能折您的脸,不必强捧,该怎样怎样,一步一个脚印,让他踏踏实实的就行。这是咱老宴家的家风。”
沈灼言捧场:“您这家风可真朴实。”
宴大:“……”
宴大事情谈妥,是一刻也不想和这泼皮无赖再多说一句,借口有应酬,把人丢这儿让他和未来老板熟悉熟悉就走了。
宴大走了,沈灼言身上那最后一点伪装都省了,盯着眼前的少年微抬下巴问:
“叫什么?”
少年脸色冷淡:“宴循因。”
贺乔洋念着他是兰因的弟弟,给他使眼色,“以后就跟沈总混了,还不开口叫人?”
宴循因:“沈总。”
沈灼言忽然将手揽在宴循因的肩膀上拍了拍,感受到他掌下结实而年轻的肌肉,微微用了点力道,半笑不笑地说:“叫什么沈总?没听过我和你哥的关系?”
宴循因身子一僵,强忍着不耐的情绪,殷红的薄唇抿紧,半晌,淡淡地抬眸向他瞥过来一眼:
“……沈哥。”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刚结束,音色清亮,带着点堂音,就像石子落水乍然敲得沈灼言有些心神荡漾。偏偏低头时还正好对上那一眼,沈灼言当即有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
爹的,头一次遇到这么对他胃口的,偏偏是他。
2. 第 2 章
第二章
宴循因感受到肩膀上加重的力道,几不可见地蹙眉,抿唇未语。
沈灼言回过神来,笑笑将手从他肩头放下,转身从侍者手中拿过杯红酒递给他:“喝一个?”
宴循因蹙眉:“沈哥,我不会喝酒。”
沈灼言好笑:“多大了,还不会喝酒?那可不行,就不说在宴家,以后跟着我出去怎么也要应酬几杯,难不成要我给你挡酒?”
这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宴循因怎么还会听不出来,他知道宴大把他丢给这个泼皮无赖起得是什么心思,暗自压着心里的情绪,只是迟迟未动,面若冠玉的脸上最后礼貌性地笑笑:“沈哥,我真不会喝酒。今天人多,要是醉了,出了洋相也是丢您的脸。”
沈灼言没想到这小子脾气还挺倔,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贺乔洋看出沈灼言不悦,忙从中劝道:“宴循因啊,你沈哥还不是第一次见你,高兴高兴,想喝一杯,别那么拘谨,男人总要喝第一杯酒的,能和你沈哥喝也是你小子福气。”
宴循因知道再推拒就是不识好歹,他端起面前的红酒,盯着鲜红的液体,摇杯晃了晃,这才低头抿了一口。
沈灼言差点被他这谨慎的模样逗笑了:“怎么?还怕我给你下药?”
他话音刚落,发现宴循因冷淡的眼眸里闪过微不可察的一丝谨慎。
沈灼言轻挑眼睑,心里有了个大概。看来这个私生子在宴家的处境也没那么好。今天这场慈善晚宴,说白了,只是宴家二房做出来给旁人看,告诉别人二房还在。
这么想着,他对眼前这个少年是既看不上又平添几分可怜。
宴循因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轻蔑与怜悯,他攥紧了手中的高脚杯,低头一口气将整杯红酒干了,目光不移地盯着他,伸出食指将嘴边的液体擦掉。
这倒让沈灼言来了几分兴趣,看出了少年骨子里的傲气,他要是唯唯诺诺地奉承自己,早被他一脚踹边上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沈灼言笑笑:“怎么样?人生第一杯酒,味道不错吧。”
宴循因刚喝了酒,这会儿酒劲慢慢上脸,原本白皙的脸上有点泛红,没有说话,显得唇红齿白,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喉结也十分诱人。
这下是不仅扎眼,还招人了。
沈灼言看得有些心猿意马,感觉有些燥得慌。他掩饰性地又端过一杯红酒,仰头目光未移地盯着宴循因就喝,哪知道怎么的,突然呛得他猝不及防,一杯红酒愣是从衣领处洒了一身。
“艹!”沈灼言心里那个羞恼,他还是人生第一次因为美色出糗。
宴循因冷眼看着,心里没来由地痛快。
“卧槽!这是喝大了?”贺乔洋正和旁边点美女打得火热,回过头来,又不想走开,看到宴循因,双眼一亮,忙支使:“宴循因,快,扶你沈哥上去酒店开个房间清理一下。”
宴循因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接触,皱眉:“我没钱。”
“没钱?!”沈灼言此时身前滴着粘稠的酒渍,感受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就觉得头皮发麻,他沈大少什么时候丢过这么个人,这人竟然用“没钱”两个字打发他。
这是不耐烦他是吧?
沈灼言干脆上前正面直接一把将人抱过来,感受着宴循因身体一僵,他还故意将满身酒渍往他身上蹭了蹭,在周围看热闹的惊呼中,得逞地咬牙:“呦,不好意思,沈哥把你衣服也蹭脏了,来,搭把手,扶我上去,放心,开房钱我出。”
宴循因强忍着不耐,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这才僵硬地扶着他,在他耳边嘲讽:“沈哥大气。”
沈灼言一愣,他知道这小子心里也看他不爽,但没想到他还胆敢表露出来。他干脆装醉,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压着,一米八几的个子体重也不轻,嘴上不客气道:“那就起驾吧。”
宴循因强忍着被戏耍的怒气,一下被他压得够呛,又碍于那么多人的目光,不得不强撑着扶着他往电梯口走。不少侍者想过来帮忙,都被沈灼言摆手拒绝。
到了酒店上层,很快有酒店经理将已经开好的套房房卡恭敬地递给宴循因,又体贴地躬身弯腰说:“沈总,我们已经联系您的助理,他很快就很会送一套干净合身的衣服过来。”
沈灼言哼唧一声,算是应了,摆手让人滚蛋,接着大爷似得赖在宴循因身上:“愣着干嘛?开门啊。”
沈灼言这人平时是个体面人,特别要脸,但他一旦没脸了,就彻底破罐子破摔,没脸没皮。这会儿支使起宴循因一点儿不客气。
宴循因想到自己既然答应送他上来,就要做到底,刷开房门后,艰难地把这个装醉的男人给送进去,就这一百多米的路程,愣是生了一身薄汗。
刚把人摔在床上,他转身就要走。
沈灼言哪愿意放过他,他今晚倒是发现了,找这小子不痛快,他就特别痛快,这几个月以来,这是头一次找到点特别的乐子。
“哎哎哎!干嘛?我叫你走了吗?你把我弄成这样,丢这儿就了事了?”沈灼言保持着后躺半靠的姿势,懒声懒气地说,“过来。帮朕更衣。”
宴循因闻言薄怒,他算是知道宴大为什么把自己丢给这人了。
沈灼言看他满眼藏都藏不住的火气,就愈发心情愉悦,嘴上没把地调侃:“过来啊,小宴子。”合着,这是把他当小太监使唤了。
宴循因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捏紧拳头走上去,伸手帮他脱掉西装外套。
沈灼言又懒懒地张开手,嘴巴示意:“还有。”
宴循因又嫌恶地帮他脱掉染了红酒的白衬衫,扯了领带。
沈灼言身材很好,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他嘚瑟地挑眉,忽而直起身子来,迫使原本单膝跪床给他脱衣服的宴循因不得不往后退。
沈灼言嗤笑了下,向他挺了挺,秀了下自己的胸肌还有长期泡健身房锻炼出来的人鱼线:“羡慕?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多练几年吧。”
宴循因目光在他的胸前扫过,快速移开,冷着脸没有说话。
沈灼言看到他身上的西装礼服也染了酒渍,低头弯腰越过宴循因去掏手机。
宴循因倏然往后一退,不可避免地看到对方窄瘦流畅的腰际没入西装裤。
“喂,再送一套衣服过来,大小?”沈灼言说这话时转头打量着宴循因。
后者抿紧唇,拒绝:“我不需要。”
“那就不用了。”沈灼言是觉得自己蹭脏了他的衣服,赔一套也无所谓,既然对方不领情,他也没必要上赶着。
挂了电话,他拿了酒店里的浴袍,拉开门,想到什么,回头,“在这等我出来,等会跟你说明天去我公司的事情。”
这话直接断了宴循因想离开的念头,他盯着对方进浴室,紧绷了一整天的脊背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摸出来,是一个备注为【人渣】的信息,因为他没有回复,那边反复发了好几条信息。
【人渣】:我听说宴桓因让你去沈灼言的公司混娱乐圈?他现在防你防得紧,混娱乐圈也不是不行。
【人渣】:但主要还是要把沈灼言巴结好了,他可是沈氏集团掌权人,以前和兰因关系就好,你要是把这条断了的关系线再续上最好不过。
最后一条是刚刚发来的:
【人渣】:人呢?回句话!别忘了老子找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人渣】:不听话的话,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也不想你妈和你那个不争气的后爹那一家子被追债追得东躲西藏不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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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万对你们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
宴循因厌恶得皱眉,低头回复。
【宴循因】:我和沈灼言在一起,要讨论我去他公司的事。
对方秒回:
【人渣】:行,把沈灼言伺候好了。你今晚的出场费已经打到你账了。
宴循因盯着最后一句死死捏紧手机,退出聊天框,看到一笔五十万块钱进帐。
【宴循因】:收到了。
【人渣】:循因啊,你毕竟是我儿子,要是乖乖听话,这宴家到了我手里,到最后总归是你的。与其为了你妈那一大家子外人拖着自己一辈子,不如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房间门铃突然被按响,宴循因没有再回复收起手机,打开门,一位带着丝边眼镜精干的青年看到他一点也不诧异,向他递上一套在黑色纸袋里的高定西服。
宴循因接过来的时候,浴室门正好打开,湿着头发的沈灼言穿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眼镜青年,说:“杜嘉,等会儿,有事安排你。”
说着,他接过宴循因手里的衣服,转身回浴室关门换上。
沈灼言出来后一副姿态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对杜嘉示意站着的宴循因:“拟个合同,安排进灼星娱乐,待遇你自己估值,普通点,不用特别优待。安排安排能做的工作,这小子刚花了我五百万,起码给我赚回本。”
宴循因闻言嘴角抽了抽,还是按耐住了。
杜嘉以专业角度来打量眼前这个少年,外形条件非常出色,一本正经地点评:“沈总,我相信很快就能回本。”
沈灼言嘴角翘上天,修长的双腿交叠:“那是,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杜嘉工作能力一流,一一询问起宴循因有什么职业技能。
宴循因皱着眉摇头:“都不会。”
沈灼言直接开嘲讽:“行了,别问了,这不就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让他去拍拍平面广告,找点小网剧演点花瓶好了。”
宴循因强忍着不适开口:“我不会,我可以学,相信沈总的公司应该有完整的职工培训系统。”
沈灼言一愣,乐了:“行啊,想学机会多得是。杜嘉,在他没有接到工作之前,把所有一个艺人必备的课程全部排上。他可以学。”
“……”杜嘉,感觉今天的老板有些意外地幼稚,“好的,沈总。”
“对了,把跳舞也安排上。”沈灼言扫过宴循因的腰,想到刚刚路上靠着他时,无意触碰到的手感,故意暧昧地笑笑,“他那腰要是扭得好了,台下的小姑娘得疯掉。”
宴循因冷淡回应:“谢谢沈总赏识。”
杜嘉最后看着最后拟定出来的合同,纳罕:老板难道真没捧他的意思?
“对了,沈总,我申请住员工宿舍。”宴循因突然说。
沈灼言挑眉,赶在杜嘉之前开口:“宴家刚找回来的宝贝疙瘩,还需要住员工宿舍啊?”
杜嘉眉峰跳了跳,感觉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宴循因语气生硬:“方便训练。”
沈灼言打了个哈欠:“杜嘉,给宴小少爷批一间单独的吧。”
“不用,我不需要特殊……”
“换成大通铺。”
“……”杜嘉委婉提醒,“沈总,我们员工宿舍没有大通铺。”
“哦,这样啊。”沈灼言欣赏着宴循因脸上各种变了又变的神情,坏笑着提议:“那要不搬来和沈哥我住?”
他这人折磨人的方法就是,对方越不待见他,他就越要想着法子凑近恶心对方。
果不其然,宴循因脸上露出如临大敌的抗拒神色,很快又冷静下来:“沈哥,我会梦游,您确定?”
“……”沈灼言脸色一变,正色:“当我没说。”
3. 第 3 章
第三章
“灼言,所以你真把那个宴循因收了?”贺乔洋举起一杯香槟喝了一口,揽着身边的美人,一副人模狗样地笑着说。
“什么叫收了?”沈灼言碰了钉子,听什么都不顺耳。
贺乔洋好笑:“好好好,是签了行吧?那宴桓因明显是借你的手处理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子,你还真上赶着当恶人?”
沈灼言嗤笑一声,将点了的烟低头吸一口:“我帮忙照顾已故挚友的弟弟,怎么成恶人了?”
贺乔洋纳闷:“难不成你真准备捧他?”
沈灼言抬头盯他:“你看我沈灼言像是个大怨种?”
毕竟是传媒集团的掌权人,贺乔洋已经对他这个8G冲浪达人的兄弟嘴里吐出什么词来见怪不怪,他仔仔细细看他一眼:“我看挺像的。”
“去你的!”沈灼言作势要踹他一脚。
贺乔洋哈哈笑完了,说:“说真的,就宴循因那长相,可不就是你的菜吗?一点不心动?”
沈灼言含着烟回想了下那个浓颜俊脸,冷淡的眉眼,心里没来由跳了跳,直接否认:“没有,怎么可能?”
贺乔洋不信,盯着他笑笑:“真没有?”
沈灼言:“他再怎么说也是兰因他弟,我沈灼言要什么样的没有?”
提到兰因,两人都同时顿了下。贺乔洋尴尬地摸摸鼻子,想了想还是说:“既然你也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
沈灼言沉着脸将烟屁股按熄在烟灰缸里,脑海里想过他们三人从小到大一起闹一起笑一起混蛋的回忆,半晌端过一杯威士忌倾斜过来撒了一地。
贺乔洋沉着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一致,酒液溅落在高档的羊绒地毯上。
“好兄弟,一路走好。”
一刻钟后。
包房里传来两个酒鬼抱着麦哭嚎的歌声:“朋、友一生一路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回到这栋陌生豪宅的宴循因看着桌上那个相框里笑容灿烂阳光,站在豪宅草地前打高尔夫的青年,凝视了一秒后,伸手将相框翻过来盖在桌上。
一个月前,他刚高考结束,他素未蒙面的人渣父亲找上门来,理由很简单,他疼惜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儿子不幸车祸去世,为了豪门争斗,他想起自己这个当初被他婚内骗感情弄出来的私生子来了。
人渣打温情牌见他不为所动,竟然设套让他继父的小公司陷入危机,破产倒闭还欠着八百万巨款。当他的亲生母亲抱着五岁大的弟弟哭得泪流满面,和继父不得不为了躲债东躲西藏,人渣才站出来提出自己恶心的要求,不是给他当儿子,而是给他增加争斗继承权的筹码。
只要他听话,那八百万的债,人渣就会给他慢慢还。就像是分期的解药一样,想要一直控制着他。
多可笑。
宴循因捏紧了身侧的手,但想起母亲这些年来遭受的非议,好不容易找到陈叔叔那样的好人,又有了新的家和一个完完全全被祝福着生下来的孩子。宴循因缓缓从胸口呼出一口气,说到底,这都是他带来的,是他欠他们的。
现在宴桓因忌惮着他,把他送到那个沈灼言的手里,不过是不想他插手宴家的公司,人渣还不算太笨,让他顺水推舟,也算是一种蛰伏。
宴循因想这正好是个机会,都说娱乐圈赚钱快,就算红不了,只要多接一些工作,也许也能加快还掉那八百万以及后续的利息。
宴循因的行李很少,全在行李箱里没有动过,他准备明天一早就搬去公司的员工宿舍,收拾东西时,他看到了一角露出来的T大录取通知书。他不准备辍学,何况宴家是何等显贵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他就拿个高中文凭。
那个人渣当初看到他的录取通知书,拿起来掂量着说:“T大也还行,兰因当初是上的斯坦福,只不过你现在肯定不能出去……我看要不是我基因好,以你妈这种条件,你怎么考得上。”
彼时的宴循因捏紧了身侧的手。
这是在这栋别墅里睡的第二晚,他睡得很浅,第二天天蒙蒙亮就提着行李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沈灼言昨晚宿醉,醒来后头炸得厉害,来到公司后还没来得及喝一口醒酒汤和粥垫垫肚子,杜嘉就紧急告诉他,他们下半年斥巨资启动的一部电影主角爆雷。
沈灼言这下也不用醒酒汤了,彻底醒了。他上午在会议室开会,脾气上来,把所有人都挨着骂了一遍,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一部电影从立项、拉投资,到后面导演、抗票房的主演都缺一不可十分重要。往往选角都要花上大半年时间,这下主演爆雷,同咖位的艺人档期都排到明后年,根本找不到救场的,退而求其次找第二梯队的,又很可能无法扛大梁,这样就不得不搁置下来,继续选角,中间时间一长变数更多。
沈灼言投在这个项目前期的各种费用上千万就打了水漂。
他按着主要负责人的脑袋一顿痛骂,转身就披着西装外套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
这股无名火无处可泄,走进专用电梯的沈灼言忽然想到那双冷淡的眼眸,问身后的杜嘉:“宴循因那小子来了没?”
杜嘉一愣,迅速回答:“早上七点就搬进了员工宿舍,就是还没人带。”
还挺着急?
沈灼言:“跟哪些人住?”
杜嘉念了几个名字复杂难记的00后小孩名字。
沈灼言皱眉,早说了出道艺名要简单点,有记忆点,不耐地问:“带他们的人是谁?”
“赵齐。”
沈灼言拍板:“那就让他带吧。”
杜嘉眉头跳了跳,点头:“好的,沈总,我这就安排。”
赵齐手下带着五个少年,是准备时机成熟,挑几个成团出道的。
赵齐刚得知上面给他空降一个过来,先是护崽心切想发怒,接着赶到公司看到宴循因那张脸后立马心花怒放,等带去训练室想拉出来溜溜时,发现啥也不会,顿时再次急火攻心,等转头看到宴循因那张明显老天爷偏心的脸时,又感觉缓了过来。
他心想,这人是空降的,不是上面有人,就是枕边有人。他想着被宴循因冷淡的眼神扫了一眼,心里打鼓,看了看杜总助发来的资料,姓宴。大致意思是:该学的都安排上,有合适的通告就接,也没什么带资出道的意思,一时拿不准主意。
但他进公司带人这么久,能让沈总身边的总特助亲自叮嘱的人可不多,何况这少年身上穿得普通,却没来由的一身贵气,说不定就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少爷。
赵齐留了个心眼,准备之后找人打探打探这人来头,现在就先笑脸迎着,该让他学什么就学什么。
练习室里,其他少年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要么潮牌,要么休闲练舞服,所有人看着这个长相极为出挑的外来人都隐隐带着敌意。一个什么都不会还这么拽的,明显有后台,他来了意味着出道位就要少一个。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轻蔑和恶意。
宴循因当然能感觉到其他人的敌意,他自小孤僻,自从在学校里被人骂是私生子以后,几乎整个学生时代总会受到没来由的恶意。似乎给他使绊子,让他难堪,就是什么正义的事情。所以,这些年来,他也一直一个人,没有朋友。
他对跳舞完全没有基础,唱歌也全无技巧,更何况演戏。从走进这里开始,每一步对他而言都是挑战。
接下来,宴循因跳舞时被故意绊倒被嘲笑,唱歌时被破坏乐谱,吃饭时被人故意推搡,夜里独自训练完回去睡觉,发现被窝被淋湿了丢在地上。
宴循因捏着被子站在宿舍中间,语气阴沉:“谁干的?”
漆黑的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话,只有一个被窝里传来忍笑的抖动。
宴循因转身直接去卫生间接了水,回来直接泼了半盆水在那人床上。
“卧槽!宴循因你他妈有病吧?!”那男生光着膀子从床上跳下来,抓住宴循因的衣领就要挥拳,其他人也不装了,屋内开灯大亮,所有人掀开被子,目光不屑地盯着他。
宴循因冷着目光回视他,那男生被瞪得心虚,其他人起哄拱火,他一拳挥了过去,下一秒却不知怎地被扭住手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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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哀嚎,肚子又紧急着被踹一脚,失声跪了下去。
其他男生一看,脸色全变,有个痞一点的男生直接跳下来从后面突袭一脚踹在宴循因背上,将他踢倒在地,恶狠狠道:“你他妈很能打啊!”
其他人见状,直接围过来,对着他看不见伤的暗处一顿揍。
宴循因蜷缩在地上,闷哼着不出声,抬头盯着那个房顶微闪着红光的监视器。
后面动静大了,还是赵齐赶过来才把这群半大小子给拦住,宴循因裹着外套在练舞室的地板上将就了后半夜。
赵齐人怂,想送宴循因去医院他又不肯,见他没什么大事就罚了其他几人扫厕所一个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主要他也咂摸出味来,被这群小子欺负成这样,宴循因也没闹,这铁定不是什么关系户,没有关系,他也更没必要优待,该怎样怎样,谁叫这小子那么傲,连搞关系都不会,以后出道怎么和团队和睦。
沈灼言事业心很重,工作忙起来连轴转,四处出差应酬参加活动,当初见一眼还有点印象的宴循因,过了半个多月后早记不清对方是个什么因了。
等他终于忙完一阵,舒服地在度假村泡完温泉回公司,路过某处随口问了句:“杜嘉,宴家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杜嘉犹豫了下,实话实说:“……不算太好。”
沈灼言早就料到了,一群臭屁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谁也看不上谁,更何况宴循因的脾气又直又硬。他脚步一转,往练习生部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近处,一群男生的闹哄哄的声音就从公共厕所那边掀翻了天。
“哟!T大啊!不得了啊,这大学霸怎么跑咱这儿来讨饭吃了?”一个男生把录取通知书拿在手上把玩,三两下叠成了纸飞机。
远处的宴循因见状捏紧了拳头,猩红了眼低吼着伸手向前去夺:“还给我!”
那男生立即恶意地将纸飞机一飞,砸落在水池里。纸张被迅速沁湿,黑色字迹开始泅墨。
宴循因愤怒地刚要伸手去抓,身后被两个男生上前死死按住他肩膀。
一只手上前将滴着水的通知书拿起来,痞气的男生嘲讽: “所以果然还是咱娱乐圈门槛低,真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进来,啊,不对,瞧你这一身穷酸样,这么说都侮辱狗了。”
宴循因刚猛地挣脱开来要扑过去夺时,男生手腕一动将纸飞机往厕所门外一送,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出去。
刚走到附近的沈灼言迎面入怀一个滴着污水的纸飞机,把他的高定白衬衫上染了一片污渍,他嫌恶地伸出手指将正好扎进他衣领的纸飞机拈出来,皱着眉头边慢慢捏成团,边寒声问:“谁丢的?”
宴循因刚追出来,抬头看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被那个男人就那么捏成了团。
他眼眸里燃着幽幽的怒火,一步一步走向他,语气阴沉冷漠:“还给我。”
沈灼言抬眸看到这个衣衫被扯得狼狈豁口,发丝凌乱的少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丢的?一次两次,”他说着直接将纸团丢在地上,一只皮鞋踩上去碾压踩扁,“我这是跟你犯太岁……”
他话没说完,感觉到一阵风刮来,接着直接被凌空一脚踹到胸口上往后摔去。
周围人目瞪口呆。
跌在地上的沈灼言一下摔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对方已经欺身而上,满身狼狈的少年一把攥紧他的衣领,狠狠地俯视着他。
沈灼言怔怔地看着这双满是怒火的眼睛,感受着少年骑在他身上,汹涌澎拜的沸腾感,一时间心脏鼓跳如雷。
宴循因压着他愤怒低吼:“我说了还给我!你不就是想看我这样吗?这样还不够?!”
沈灼言看着他那双因为怒火而异常耀眼的眼睛,久久没回神。
宴循因转身拿起他脚边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纸团,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沈灼言转过头随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心跳越来越快。
杜嘉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
比上次更狼狈更丢脸的沈灼言站起来甩开他,盯着宴循因离开的方向。
4. 第 4 章
第四章
“沈总,问清楚了,楚萧等人带头长期霸凌宴循因,今天那个纸飞机……是宴循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按照员工守则,对不作为的经纪人赵齐进行开除处分,所有涉事练习生进行半年警告察看,并取消原定出道位。”杜嘉向沈灼言面不改色地汇报,内心感叹,这次处罚已经算很严厉了,也算是给公司里一些不良排挤现象的警告。
沈灼言调查清楚后,心里也有些复杂,他有想过宴循因作为新人可能会被排外,但没想到竟然会发展得这么严重。
这小子脾气这么臭,连人际关系都不会处?
还有那个纸飞机……录取通知书……
他想到这,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考上T大。
沈灼言想了想说:“我们这边和T大有传媒方面的合作,你代表我联系一下,就……让他们补发一份录取通知书过来。”
杜嘉一愣,点头:“好的,沈总。”
半晌,沈灼言几度欲言又止。
杜嘉贴心地问:“沈总,那宴循因的宿舍要不要先给他单独开一间?”
沈灼言闻言皱眉:“原来那样都被人盯上了,现在单独一间,指不定多少背后嚼舌,给他换一间就行。娱乐圈水这么深,他一只脚都还没踏进来,难道以后遇到事情就躲吗?”
杜嘉一怔,随即回答:“是。”
沈灼言犹豫了一下,问:“他……现在在哪?”
杜嘉忽然走到窗边,拉了下百叶窗,露出总裁办公室外的天台空地,以及那个蹲在地上,用胶水一点点小心修补那张破损的录取通知书的宴循因。
沈灼言一下感觉脸更躁了,他不由催促:“T大那边你尽快,最好今天你自己跑一趟。”
杜嘉:“好的,沈总。”说完,退了出去。
沈灼言看着窗外那个浑身透着坚毅的少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做着无用功,心里烦躁得坐不住。
他拨通杜嘉的电话:“调查一份宴循因的资料给我,所有的,越详细越好。”
一个小时后,他看着手上的详细资料,不过几页纸,就把这个孤傲的少年短短十九年人生说完。
非常老套又狗血的故事:
母亲重逢初恋渣男,却不知道对方早已结婚生子,被小三,生下儿子后被渣男老婆警告事业全毁,父母还被气得和她决裂。单身母亲一直顶着“小三”的帽子,儿子也因为“私生子”在学校里独来独往不受待见。
好不容易遇到好人嫁人,有了第二个孩子,家庭圆满,结果宴循因的渣爹为了豪门利益来寻子,弄得继父破产欠债,被逼得全家东躲西藏。而这个渣爹念着自己的嫡子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当作一个随时可以利用的工具。
沈灼言看完资料后,往后一靠,心想,这小子可真是烂命一条。转身看到窗外那个一身狼狈还在做无用功一点点修补着那张破纸的人,不由心里火大,他抓了车钥匙,转身出门,很快来到天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宴循因正在修补最后一小块,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刚抬头,就被人拎着衣领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宴循因看清来人,当即攥紧了拳头,往后一退挣脱出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我知道了,等我弄好很快就走。”
沈灼言这人要是别人让他不愉快,那么他说出来的话就特别难听:“都烂成那样了,还粘什么粘,不嫌丢人?”他伸手去拿那张修得寒掺的通知书,“我已经让杜嘉帮你去补……”
“不用你管!”宴循因猛地挥手去夺,结果“撕拉”一下,彻底撕成了两半。
沈灼言看着他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咽咽口水:“……是你先动手的。”
宴循因强忍着难受,捏紧了身侧的拳头,转身要走。
沈灼言不知道怎么的,上前握住他肩膀:“你自己撕的你生气什么,我都说了已经帮你补了……”
宴循因忽而转身,猛地拽紧沈灼言的衣领往自己的方向提过来,两人霎那间近在咫尺。
沈灼言这才发现这小子还挺高,竟然还比他高那么点。
“沈灼言,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宴兰因他不是我害死的,我他妈也不想当谁的儿子!”宴循因怒吼道。
沈灼言原本还有些理智,听到宴兰因的名字,感觉脑仁一下就炸了,他反手挣住宴循因的衣领,狠狠道:“你他妈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害死的?你知道什么?!说!你知道什么!”
宴循因也觉得火气上涌,反正他肯定要被踢出这个狗屁公司,他也不用忍了。直接一拳挥了上去打在沈灼言脸上。
沈灼言这下是彻底炸了,反手打回去:“你他妈敢打我!”
他一下将人扑倒在地,举起拳头的时候又想到什么犹豫了下,宴循因立刻找到空隙翻身为上,将他压在身下,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出生好一点有几个臭钱!要是没了这些,你屁都不是!”
沈灼言怒火中烧:“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
宴循因察觉到他的反抗,双脚一缠将他试图挣扎的腿部一次钳住,冷笑:“臭蛆开的公司里面各个也全都是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这些社会败类、道德渣滓,肆意玩弄人的命运,简直恶臭至极!我看着就想吐!”
沈灼言瞪大眼,感觉胸腔都快要被气炸了。这还是挺人生第一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大骂,他气得想挣扎反击,却发现宴循因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怒骂:“你这个私生子跟我说什么道德!你他妈就——”他被一拳砸在脸上整张脸歪过去,难以置信地话都说不出来。
宴循因挥完这拳后,突然彻底沉默了。
沈灼言也在那句话脱口而出后,有些不自在地哑然。
宴循因看着天色渐晚,他想要松开他离开,但看着双眼充血的男人又犹豫,担心自己松开他,对方会背刺偷袭。
宴循因伸出手指挡在沈灼言的唇上,与他对视,才感觉到两人这种缠斗的姿势不太对,不自在地皱眉警告:“我……松开你,我们停战,同意,我就松开。”
“……行。”沈灼言咬牙,实际上他也不得不同意,他本来就是个Gay,要是单打架还好,但现在打着打着突然停下来,身体还绞缠在一起,他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宴循因这张脸,很是担心自己兄弟会出什么丢人的行为。
宴循因快速松开他站起来,沈灼言感觉自己双腿都被绞得酸痛,赶紧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半晌不服气地问:“你刚刚那个是什么招式?你学拳击还是格斗?”
宴循因冷笑:“你要是从小到大总是能遇到不长眼的想要上前挨揍,打个十几年的野架你也可以自创招式,开宗立派。”
沈灼言一噎,双手同时从两侧一甩西装,往天台出口走去,想了下,他又恶劣地转身说:“对了,别怪沈哥不照顾你,欺负你的人我也惩罚了,给你重新换了间宿舍。要想不被人瞧不起就自己努力提高实力。”
“你——”宴循因闹这么一出,对方竟然还不辞掉他。
沈灼言当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好整以暇地笑笑,尽量显出自己成熟男人的风度,而不是刚刚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在天台上打野架:“你别忘了你和我签了五年的经纪约,你想解约走人,违约金……”他微歪头,一副胜券在握,把对方拿捏得死死的表情,“你付得起吗?穷鬼。”
“……”宴循因捏紧手。
“还有,”沈灼言补充,“宴大把你丢给我,你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了,不说他会不会再想法子把你怎么往死里整,就是你那个渣爹也不会消停让你好过吧?不是还要还钱吗?”
宴循因眉头紧蹙:“你调查我。”
沈灼言厚颜无耻地反击:“这就是恶臭的资本主义。”
宴循因忍了又忍,最终深呼出口气,无言以对。
“走吧,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就你身上那破烂样,哪个粉丝看得上你。”
“别跟我说不用,现在我是你老板。我不允许我手下的艺人一点形象都没有。”沈灼言转身径自向下走,没几步,听到后面终究还是跟上来的步伐,胜利般地勾唇。
杜嘉站在宾利旁边等待,看到自己老板和宴循因两人衣衫不整地一同走过来,瞳孔地震的同时,保持着专业素养,拉开后座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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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言刚坐进去,见宴循因想要开副驾驶,狠瞪他一眼:“你敢坐前面试试。”
宴循因无奈,只好转而往后拉开车门坐进去。只能庆幸这豪车里面够宽敞,不用让他靠这个人那么近。
车子启动没多久,沈灼言突然问一句:“谈过对象没有?”
宴循因讥讽:“你不是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吗?”
沈灼言额角青筋直突突,忍了忍冷笑:“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要想在这行混,最好给我干干净净的。”
宴循因这会儿终于理智渐归,神情渐冷,多一个字都不想和这人废话:“没有。”
沈灼言闻言满意地哼了声,从杜嘉手里接过来一份刚刚同城加急送来的快递件。
宴循因皱眉,直觉与自己有关,问:“那是什么?”
沈灼言冷哼:“没大没小,就算没在公司也不知道怎么喊人?”
“……沈哥。”宴循因整条修长俊朗的下颔线紧绷,语气冷淡。
沈灼言十分受用,微抬下巴:“你猜啊。”
“…………”
杜嘉:这么幼稚的人一定不是我老板。
宴循因猜测:“补的录取通知书?”
沈灼言挑眉:“哟,你这狗脑子终于会思考了。”
“……”
宴循因蹙眉:“给我。”
沈灼言将手上的快递件漫不经心地拿远了些:“我先替你保管,省得又被人糟蹋了。”
宴循因捏紧身侧的手,没有再说话。
到了一家大型商场,沈灼言轻车熟路地直接带着他上了常去的男装专柜,熟识的一个男人直接笑着迎上来:“沈哥,今天怎么自己亲自过来了?我们这有什么国外设计新款都会直接送到您那的。”
宴循因看了眼这个男人明明长得真帅不错,但明显有点脂粉气,像是化了妆,他不舒服地蹙眉。
沈灼言不以为意:“给我换套衣服就行。”他向宴循因的方向抬下巴,“倒是他,多挑点像样的。”
男人刚刚其实已经在偷瞄宴循因,毕竟很少能看到长得这么出挑帅气的男孩,这下直接光明正大地看:“挺帅啊,沈哥,这是您……”他向沈灼言挤眉弄眼。
沈灼言咳了声:“公司新签的。”
“哟,那沈哥这是又捡到宝了。”
沈灼言这人爱听好话,闻言单手摩挲着下颔,恣意地上下瞧瞧,宴循因这脸蛋,这身材,配上身上那股学生时代特有的学神自带的正直清高劲儿,确实挺挠人的。
宴循因讨厌这种被当成商品肆意打量的眼神,一直忍着不适,抿唇不语,冷漠地向沈灼言瞥去一眼。
就是这一眼,沈灼言一下晃了神,有种心突然提起来的悬空感。
一套衣服突然挡在他眼前:“沈哥,试试这套,绝对衬得你更帅,要我说你要是自己混娱乐圈,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啊,什么,哦,当然。”沈灼言拿下衣服,发现宴循因已经拿着衣服转身进了一间更衣室。
他拿着衣服直接跟了过去。
“哎!沈哥,那是……”
宴循因刚将褶皱的上衣脱了,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看到沈灼言走了进来,他当即警戒地皱眉,拿衣服挡着自己上身,冷声问:“你进来干什么?”
沈灼言一愣,这才回神,反应过来自己不由自主就跟过来了,可他这人脸皮时薄时厚,这会儿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跟着他稀里糊涂走错了。
他看着浑身戒备的男孩,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地走近:“换衣服啊?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故作暧昧地笑着一一步步逼近,看着宴循因面若冠玉的脸,不由有些心神荡漾,“当然是让你伺候我……嗷!”
宴循因出其不意,一拳打在他下颔,沈灼言痛得牙花泛酸,半晌骂道:“你他妈……我就是走错了想开个玩笑。”
宴循因闻言身子一僵,收回手,半天憋出一句:“我以为……我以为你要……”
“这间让给你,我换一间……”宴循因丢下这句,拽过自己的衣服转身快步出去。
沈灼言摸着自己的下颔骨,心里隐隐有点美。
5. 第 5 章
第五章
换了一身行头的沈灼言此时正矜傲地站在大面落地镜前单手拨弄了下自己刚做好的发型,忽而看到镜子里身后走出来的宴循因,他微挑眉转身看去,换了一身高奢服饰的少年更显高挑耀眼。
少年人骨架子本就不错,穿上有板有型的衣服自然更显身材气质。看着宴循因脸上露出略微不自在的表情反倒让沈灼言愉悦起来。
他微挑眉,对旁边那男人说:“Candy,把他刚刚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
宴循因刚刚看过吊牌价,一件衣服能上几万,他刚蹙眉要说什么,沈灼言先看出他的心思打断他。
“别说话,作为一名艺人,你没有权利拒绝你的上司让你穿什么。”
看到少年明明不愿意还强忍的表情,沈灼言内心暗爽,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
“东西拎上,去吃饭。”
“我还有事……”宴循因刚下意识想找借口,沈灼言就回眸扫过来“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于是不自觉地闭嘴。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人自傲自满,我行我素,拒绝他只会让对方找自己不痛快。
沈灼言之前让杜嘉自行回去,这会儿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宴循因很想离他远一些,但在他的目光凝视下还是上前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沈灼言满意地勾唇,他要是心情好了,也对人极好:“想吃什么?”
“凉皮。”宴循因确实有些饿了,实话实说。
“什么玩意儿?”沈灼言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将胳膊抬起,露出手腕上的七八百万的名表扫了一眼,径直单手开了个漂亮的倒U转头,将车开出商场地下车库。
宴循因瞧见他这手车技微怔,抿唇道:“就是一种起源于陕西关中地区的汉族传统美食。”
沈灼言嘴角抽了抽,心说我是要你解释吗?
“那有什么好吃的,碳水那么高。你别忘了作为一个艺人需要身材管理。”沈灼言说完蹙眉,感觉自己张口闭口就是这些,跟宴循因这小子的经纪人有什么两样,不由有些不悦,“算了,就破例带你去一次,给我开导航。”
宴循因想说那地方不方便停车,他自己下车去就行,但看他神情不快还是闭了嘴。
等这辆宾利七绕八绕开到一个与现代繁华城市仅隔一条街,却完全是另一副光景的街道,建筑低矮老旧,街道狭窄拥挤,穿梭着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的贫穷与脏乱。
沈灼言很想掉头就走,他是想去吃饭,不是想微服私访体验生活。
“这里太窄了不好停车,不要再进去了。”宴循因说着打开车门下车,往前走。
沈灼言摇下车窗,往前开一点跟上去,咬牙命令:“你上车,换个地方吃。”
宴循因转过头看向他,想了想,还是说:“沈哥,我自己去吃就行了,你回去吧。”
“什么意思?”沈灼言皱眉,感觉无名火大,“你他妈把我当司机?”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甩上车门:“走。去吃你那什么碳水面皮。”
宴循因看了眼他的车,确认不会堵道,抬脚往前走了。
找到那家面馆,门口唯一空着的桌子上还有刚刚有人吃完没撤掉的碗筷,里面完全坐满了人。正值盛夏,外面正是高温,出来没走几步,沈灼言感觉自己快被蒸化了,眼前的空气都是流动的。
看着眼前油腻拥挤的凉面摊,他眉头抽了抽,不死心地问:“里面有空调吗?”
凉面摊的老板听到声音看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有是有,但是有点坏了凉风不大,还没在外面凉快呢。老板,你们那张桌子就不错,还有遮阳伞。我这就给你们擦下桌子啊。”老板说着勤快地上前来用一块油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快速擦桌收碗。
沈灼言看着阳光下桌上泛着的光,还是想抬腿走人。
然而宴循因已经走到凉面摊子前开口:“要一份凉皮。”点完他转过头看向沈灼言,“你要什么?”
“我……和你一样。”沈灼言憋着气说,逛了那么久他确实饿了。
宴循因:“能不能吃辣?不能吃什么?”
“能,随便。”沈灼言的性子已经快磨到极点,怀疑这种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宴循因等不到回答,转头对老板说:“正常就行。”
几分钟后。
沈灼言将面前的碗一扫而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还沾着红油的唇。
宴循因给他递上一张纸:“擦擦。”
“……”沈灼言接过来颇为讲究地左右擦了擦嘴角,矜贵优雅地站起来,“我去买单。”
“已经付过了。”
“多少钱?”沈灼言问。
“十六。”
“什么?”沈灼言以为自己没听清。
宴循因淡淡扫他一眼:“十六块。”
沈灼言嘴角抽了抽,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吃过最便宜的一顿,而且算下来一人才八块钱!他打发乞丐都丢得比这多!
沈大少顿觉脸面无光,竟然有人用八块钱就把他打发了,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请他吃饭都不一定有门路。而他在宴循因身上从头至尾也花了几百万了,就刚刚那些衣服也有几十万,他妈的这臭小鬼就请他吃一碗八块钱的凉皮???
沈灼言心里再次憋火,又觉得跟他发火特别跌份儿,只能甩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宴循因看着他的背影微蹙眉,不知道好好的,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位沈总了,只能跟上去。
沈灼言将他送回公司,丢下他那几大袋子价值几十万的衣服,一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留在原地嗅着尾气的宴循因低头看着那些袋子上高奢品牌的logo,弯腰提起来往公司大楼内走去。
“贺乔洋,你说他这样像话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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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话吗?!我就是喂条狗砸几十万狗粮下去,它也恨不得冲上来跟我摇摇尾巴,再扑上来想舔舔我吧?”沈灼言站在自己家占地上千平的豪宅一楼打电话跟好友抱怨。
贺乔洋这会儿正在会所室内泳池边抱着美人调情,听到沈灼言的话乐了:“你不是不喜欢舔狗吗?以往那些巴巴贴上来的,哪个不被你的眼神吓跑了。”
沈灼言一噎,心想这倒是。
宴循因哪是什么舔狗,就他踹自己胸口那脚接着骑在他身上的凶狠劲儿,以及后面打起架来的样儿,妥妥一野狗。
充其量是长得好看点的野狗。
正出神想着,电话那头贺乔洋喝了一口香槟,调侃:“你一沈氏集团的老总,手底下又不止那一个娱乐公司,有那么闲吗?还管人小学鸡打架,又带人去吃路边摊?”
沈灼言一噎,确实觉得自己今天挺掉面的,语气生硬地解释:“我还不是看他是兰因他弟的份上……”
不过贺乔洋确实提醒了自己,没必要把太多心思花在这个宴循因身上。而确实也有堆积如山的重要文件需要他过目处理,进行决策。
只是偶尔看向窗外,还是会频频想起来那天他蹲在天台时的侧脸,还有他们打得那场架。想到这小子要是现在还是总摆着臭脸被人看不爽教训,心里就暗爽。
正在汇报今晚行程安排的杜嘉听到老板神情愉悦,顿了下,微抬眼皮疑惑地打量。
沈灼言感觉他停下来了,抬眸:“说完了?”
杜嘉刚想继续,沈灼言忽然问:“宴循因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杜嘉一顿,心想这也是灼星娱乐底下管着的,只有他的经纪人最清楚,他一个总特助哪可能知道那么清楚。但好在他平时看着一本正经,但是十分喜欢在公司群里潜水看八卦。
他正色道:“似乎因为上次的惩戒,换员工宿舍后,就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情况了,至少是明面上。不过他依旧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比较孤僻。”
沈灼言一听,觉得一点都不意外,不过连个朋友都交不到,确实惨了点。
“不过,宴桓因似乎邀请他参加了今晚的聚会。”杜嘉补充道。
像他们这样的商业名流,总会定期有一些上层圈子里的名利场,用以拓宽人脉,交际感情,抑或是流通交互一些重要信息。
宴桓因作为宴家长子确实有带着宴循因拓宽京内人脉的必要,但他究竟是兄弟一心,还是做给人看就不得而知了。
沈灼言一向与宴二房的宴兰因交好,自然与这个宴大不太对付,何况这家伙前几天才在生意场上抢走了自己一个大项目,此刻肯定是春风得意。
妈蛋,把宴循因这惹人烦的臭小子丢给他膈应自己,还顺道从他嘴里抢食,宴大这招够损的啊。
沈灼言回过味来,阴沉着脸叫过杜嘉:“今晚准备好,我去会会这里应外合的两兄弟。”
6. 第 6 章
第六章
沈灼言一身剪裁熨贴讲究的礼服,此时正黑着脸站在某个晚宴一处,几个想要上前搭讪的名媛在看到他脸上阴冷的脸色后纷纷避开。
偏偏还有不长眼的,觊觎那部电影空缺主角的男明星想到这位赫赫有名的沈氏执行董事传闻的性取向,抬头阔步翩翩地走过来。
“滚。”沈灼言扫过去一个眼神,对方吓得手上的酒不稳,羞恼又慌忙地转身离开,省得让自己堂堂大明星太跌面子。
贺乔洋过来时,他已经喝了两杯,见他这副臭脸,肥着胆子开玩笑:“怎么了这是?失恋了啊?”
沈灼言刚想否认,忽然看到远处那个白天才拒绝他的宴循因,此刻正穿得矜贵绅士地站在他宴大旁边,身边还有好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名媛,似乎有说有笑。
他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合着跟他就摆一臭脸,跟别人就相谈甚欢。
沈灼言还真不爱受这窝囊气,抬手将手边的酒一口饮尽,伸手理了理西装,又单手摸了下袖口上的钻石袖扣,踱步潇洒地穿过不禁向他侧目的俊男靓女。
沈灼言就算是在群星璀璨里,也注定是最耀眼的那一颗。
他走过去的瞬间,便成为了移动的焦点。
宴循因正碍于情面与那几位名媛交谈着,忽而感觉有什么在向他靠近,抬头,就看到了沈灼言这个男人像是浑身闪光似地向他阔步走来,一下愣怔了。
他怎么会也在这里?
不对,这里才是他们这种上流人士的名利场。
沈灼言边走边动作绅士地从旁边侍者的托盘上拿起一朵红玫瑰,宴循因身边的名媛们早就回头看到他向自己走近,正按耐着心动期盼着那朵玫瑰。而宴循因也眼皮微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已然走近的沈灼言将红玫瑰拿到身前,忽而盯着宴循因微笑着说:“宴家小少爷可真是人比花娇,难怪能得到这么多名媛小姐的青睐。”又看向宴桓因,笑道,“宴总,你都被比下去了啊。”
宴大闻言脸色一凛,其他名媛们也是一愣,而站在一旁的宴循因则抿紧薄唇不语。
宴大反应过来,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微笑着:“这也是沈总厉害,不过几天,麻雀也有点凤凰样了。”
沈灼言挑眉,一点不谦虚:“这倒是。基因不够,包装来凑嘛。”
同时被内涵了的宴大嘴角抽搐:“……”
而宴循因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
沈灼言还记恨着之前的事,转而看向宴循因半笑不笑地问:“小宴,进公司有一阵了感觉怎么样?没跟你哥告我的状吧?”
宴循因听到他阴阳怪气微微蹙眉,抿唇说:“还可以,沈哥你想多了。”
宴大适时地笑着说:“这说的哪里话,我看循因在你那里应该过得不错,回来气色都好了很多。还是灼言你照顾得好。”
沈灼言在商场多年,早就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当即领了这功,又不肯放过宴循因,将话题绕回他身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年轻人不骄不躁沉得住气确实难得,放心,等你的基础打扎实了,不怕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现在占着坑的那些阿猫阿狗还不得给你让道啊,你说是不是?”
宴大闻言脸色一变。
宴循因听出他挑拨离间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还是微垂眸,沉声说:“沈哥说笑了,前辈就是前辈,我连一只脚都没踏进去,哪里比得上前辈们多年根深蒂固的基业和实力。”
沈灼言见他不上套,心里反而多看他两分,反正他这波离间计的种子也播了,不管他们之前关系如何,算计多疑的宴大都会提防着这个多出来的弟弟。生意抢不回来了,恶心恶心对方也是好的。
至于宴循因嘛,他又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你哥和我的关系,我就是出个几千万给你拉个剧组专门捧你都行,千金难买我乐意嘛。”他看看宴大脸上出现的裂纹就知道这家伙心里面想什么了。
沈灼言特得意将宴循因直接往自己这边揽过来,绅士地将手上那朵娇艳的红玫瑰插入宴循因左胸口的口袋里,抬眸时,注意到宴循因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勾唇低笑着沉声说:“只要我想,就没有做不到的。”
宴循因被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的男人眼中那抹自信震慑住,他微微蹙眉,有种被猎人盯上了的不适感,让他不自觉地警惕起来。
一旁的宴大见状,心思百转,一时竟分不清这个一向肆意妄为的沈灼言究竟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要真的想捧沈灼言倒还好,就怕背地里还给他别的什么,日后成了自己的劲敌,那可就失算了。
宴大拿过身边走过的侍者端盘上的香槟,掩饰性地低头喝一口,很快看似冷峻狭长的眼眸一闪,顿生一计。
他笑笑对宴循因道:“有沈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循因啊,还不快谢谢你沈哥,他可就特别喜欢你这样俊俏漂亮的男孩儿,入了他的眼,以后星途璀璨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简直暗讽到极致,宴循因沉着性子听这两人在这变着法的斗法,明捧暗踩,心里只觉得恶心,一张脸始终冷冷淡淡的,只当是在看一群穿着华丽的跳梁小丑。
而身边围着的名媛也适时加入话题捧着沈灼言,沈灼言虽然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但逢场作戏十分在行,三两句就逗得女孩们咯咯笑,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反倒让原本在这的宴大失了许多光彩。
宴大心里暗骂,一个死Gay抢什么风头,面上还保持着绅士优雅。而宴循因瞥过被群花环绕的沈灼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静站在一处。
这时,宴大身边的人忽然过来低头与他有话说,他这才想起来今晚自己还要找一位重要人物谈个项目,临走前想了想,趁着沈灼言正与旁边的几人相谈甚欢,走到宴循因身后压低了声音刻意叮嘱:“好好伺候沈灼言,抱上了他的大腿还愁还不上你家那点钱,你爹……或者是你妈应该都教过你吧?”
宴循因听到最后隐忍地捏紧身侧的拳头,还未出手,对方在他身后突然猛地将他往一处推了一把!
宴循因来不及稳住身体,一趔趄往前跌去,沈灼言正说着话,但余光其实一直关注着宴循因,在他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转身往身后退,而步履不稳的宴循因条件反射想伸手找什么支点,双手向前伸——一下把陡然后退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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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站着的沈灼言给壁咚了。
周围人见状一阵吸气。
远处的贺乔洋瞪大眼:“我去……”
沈灼言瞳孔微睁,看着宴循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一滞,两人近到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他生平第一次遇到突然状况会整个人懵在原地,下意识僵直了身体,心跳加快。
而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宴循因也明显有些慌张,忙伸回两侧将沈灼言圈在墙上的手臂,耳廓急速泛红地往后一退。
他眼睛躲闪地不知道看哪里,呼吸慌乱地忙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宴循因转身背影慌乱地,三步并两步地跑了。
被留在原地的沈灼言没来由地伸手摸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顿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顾周围的眼光,转身就朝着宴循因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到他的背影后,沈灼言在他身后喊:“宴循因!”
宴循因浑身一僵,脚步顿住,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为什么没站稳,才会让宴桓因得逞,闹这么大个笑话。他更羞恼自己竟然会因为和一个男人脸靠得太近而产生慌乱的情绪。
怪只怪沈灼言这个男人没个正经。
“宴循因!”沈灼言几步追过来。
宴循因闻言侧首,下意识抬腿加快脚步跑了。
沈灼言意识到赶紧拔腿直追,嘴上还喊着:“你跑什么!你给我站住!”
前面的跑到酒店走廊跑到楼梯口转身拐进去,后面的沈灼言追得又可气又好笑,心想这小子害羞起来还挺惊人。
沈灼言这人一贯争强好胜,还脸皮极厚,对方这么燥得慌避之不及地跑,他还非就要追上去,当着他的面继续臊他的脸。所以他心里边一边美着想宴循因这小子八成也是被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自己给迷住了,一边又得意洋洋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看他那张小白脸现在到底有多红。
宴循因一路往酒店下层跑,没想到沈灼言那个疯子竟然不管不顾地这么一直追着他。他一向身手敏捷,为了尽快摆脱他,干脆单手扶住楼梯扶手,纵身一跃飞转着楼梯拐角飞了几圈,潇洒帅气地直接溜到了好几层楼下。
追到后面看到这一幕的沈灼言直接傻了。
卧槽,拍动作片呢!这么牛逼?!
等他继续往下追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对方已经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哪怕沈灼言常年泡健身房,这时候跑下几十层楼也有些喘,他弯着腰双手扶膝,边喘气边暗骂道:“臭小子那么能跑能飞是吧?回去给你吊威亚动作片警匪片都安排上……妈的,跑死老子了。”
晚上,泡在家里上百平温泉里的沈灼言,边养生舒展筋骨,边暗暗想着什么,嘴角时不时止不住地上扬。
宴循因那小子看自己和其他女孩聊天,这是吃醋了吧?否则干嘛突然壁咚自己?
不过年纪小冲动了点也很正常,后面竟然害羞成那样。
沈大少单手抚了下自己的鬓发,心想:魅力太大,确实防不胜防。
如果宴循因这小子喜欢他,他看在他那张还算不错的脸份上,勉为其难地和他谈一段也不是不行。
7. 第 7 章
第七章
次日,张云收到了一个古偶网剧招演员的消息,虽然是短剧一个月就能拍完,但她看了剧本觉得还不错。也能让新人去试试水。
当天就点了手底下三四个和几个主要角色匹配度较高的小艺人带着过去试戏了。
宴循因自然也在其内。
下午,试镜刚结束,在办公室的沈灼言就收到了消息,虽然演技生涩,但外形条件不错,拿到了一个黑衣冷面侍卫的男四号,戏份不多不少,能贯穿到剧组杀青。
沈灼言得到消息后十分满意,这种武戏多的男配,什么摔飞滚打,上天下水滚泥挨刀跪地样样都有,就适合宴循因这种爱打野架,能跑能飞,还总臭脸的。
宴循因得知后隐隐有些高兴,虽然是小角色,比起主演,片酬也不高,有两万块,但对他而言一个月能赚两万块,也是笔不小的钱了。
张云平时有关注过宴循因,知道他似乎家里困难,想了想,等没人时,跟他说:“你的戏份不算重,如果有什么小通告我帮你接点多赚一点你看可以吗?”
宴循因一愣,眉头微蹙,能多赚点当然好,但是他也知道行规轧戏不好,而且就算没有戏的时候,他也想多在片场学习学习。
他想了想,抱歉地向张云摇头:“云姐,我知道你好意,但两万块对我而言也挺多的,我知足,想认真拍好我的第一部作品。”
张云一愣,对这个初入行的少年有点意外,也不再勉强,她笑笑:“好,那你就认真演,等遇到合适的,我再给你争取。”
张云离开后,宴循因觉得在宿舍内太吵,拿着刚到手的热乎剧本上了天台坐在一处阴凉处开始读,这部剧很赶,他明天就要进组,哪怕他作为男四可能一开始没有戏,他也想尽快熟悉自己饰演的角色。
沈灼言工作闲暇之余抬起头,突然就看到了在他办公桌前这面防窥玻璃窗外天台,盘着腿坐着认真看剧本的少年,夕阳洒下金黄的余晖,他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瘦削的背部轻薄的衣料被夏日傍晚的风吹着鼓动,能看清少年的侧面的轮廓,以及他低头时,染上一抹余晖的碎发随风飘动,眉眼干净,俊朗而迷人。
沈灼言下意识地打开手机拍到了这个画面,将这一幕定格在手机里。
几分钟后,并不那么闲的沈总,单手揣兜散开西装外套走上天台,顺手关上天台的门,接着很欠地踢了颗石子惊起低头看剧本的宴循因。
沈灼言远远被他突然惊到的小动作逗乐了,向他微抬下巴痞笑:“臭小子,还躲着我不?这下可被我逮着了吧?”
散着西装外套纽扣的不羁青年和几米开外盘腿坐地穿着简单白T恤白球靴的少年,一站一坐,一笑一淡漠地对视着。
高楼之上天边苍穹如烧,霞光四漫,几道飞机云由远及近地纵向铺展过天际。
宴循因忽然蹙眉开口:“你知道天台那个门这么一带就锁住了吗?”
沈灼言不以为意:“锁得不就是你……”说着脸上的笑容卡住。
宴循因投来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还有你。”
沈灼言好笑,伸手掏向口袋里的手机:“这种大怨种情节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手机他妈的在充电!”
“你的呢?!”他几步上前,“别告诉我你……”
宴循因语气也没好到哪儿去::“为了专心看剧本,没带。”
沈灼言抓狂,这一晚上锁在这里还不得被吹成重感冒?!
宴循因突然开口疑惑:“什么是大怨种?”
“……”沈灼言拒绝回答。
沈灼言在被锁住的门那里尝试了各种方法,确定无果后,颓丧地靠着天台的墙边坐下来。傍晚的余晖尽散,就算是盛夏,此刻的天台也有了点冷意。
他扭过头看着依旧在低头认真看剧本的宴循因,内心不由火大,他皱眉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手里的剧本给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宴循因终于抬头看向他,眉头锦蹙,哪怕有些不悦,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沈灼言见他终于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莫名愉悦,嘴上却故意道:“你说说我怎么碰到你就一次比一次倒霉,你不会真有点那什么……”
宴循因眼神冷下来,嘴角闪过一丝嘲讽:“觉得我是灾星?我身边的人就没一个好下场。”
沈灼言一愣,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他摸摸鼻子,自然地顺着他身边坐下来,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有些不自在地看他一眼:“其实我也不是……”
宴循因冷着脸眼神淡漠地看着前方:“比这恶毒的话我都听过。反正是事实。”他眸中闪过什么,眼睑微垂。
沈灼言这人最不擅长的是道歉,其次是安慰人。他看着身边这个少年一脸忧郁冷淡的模样,心里莫名有点心疼,反而有种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的无措感。
“行了行了,我不怪你,你也别说自己是什么灾星。”他赶紧将夺过来的剧本塞到宴循因手里,“看吧看吧,等会儿天彻底黑了想看也看不了。”
宴循因垂眸,将剧本拿过来最后翻了几下,然后合上。
“怎么?”沈灼言警惕起来,“你别告诉我我在这你看不进去?”
“不是,”宴循因说,“是已经全背下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就算脑子再好使,这剧本也有几百页吧?”沈灼言怀疑这小子在跟他装逼。
宴循因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台词不多。”
沈灼言:“……”
宴循因:“不过我把和我对戏的人所有台词都背下来了。”
沈灼言嗤笑:“背人家主角台词干什么?”
宴循因:“看一眼就忘不掉了。”
“……”沈灼言被装到了,随手拿过他的剧本翻开,“好,那我考考你,第四十七场,男主说了什么?”
宴循因几乎毫无停顿,直接面无表情地将不属于他的这段拗口的古文台词念了出来,一字不错。
原本想为难为难他的沈灼言心里暗惊,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可他这人从来就没有让别人得意的时候,他咳咳了两声,从鸡蛋里挑骨头:“背台词是演员的基本功,这有什么,主要是领悟角色的塑造,念台词要有感情,感情你懂吗?你这么干巴巴地是小学生念课本啊?”
“确实,我念的感觉不太对。”宴循因若有所思地回想蹙眉,反倒认真回问他,“所以应该怎么样念?”
沈灼言一下被他那双抬眸淡淡看过来的眼眸,一心求教的模样给整懵了,心没来由地钓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握拳在唇边掩饰性地咳了两下。
他毕竟在传媒这行多年,与不少大导制片人都是朋友,沈灼言对演戏也颇有了解,也就有模有样地给他就台词指点了几句。说着说着,话匣子打开了,也就演艺圈里戏里戏外那些事都跟他说了不少,倒还真有点长辈提携后辈的样子。
宴循因难得看到他这副认真模样,说出来的东西确实真材实料,不禁在心里对这个人有点改观。
沈灼言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心里一阵美,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年的在商场圈内那些险象环生的辉煌事迹也都抖落出来显摆显摆,最后不忘叮嘱几句人情世故。
工作了一天,他也累了,往后靠在天台的墙上,聊起过往那么多事,难免会想起宴兰因,思绪渐乱。说到底,宴循因只是枚宴家二房争夺继承权的棋子,宴大想用,宴老二也想用。
他神色复杂地侧头看了眼宴循因,对方依旧安静地靠着,神色自若地看着远处。
沈灼言蹙眉,这才发现天彻底黑下来,他倏然合上早就看不清的剧本丢给宴循因,霍然站起来有些烦躁道:“黑灯瞎火的,不说剧本了。”
宴循因一愣,将剧本放在一边跟着站起来。
沈灼言微低头,用手笼着风,“咔嚓”一声点燃指尖的烟,猩红的火星成了夜里唯一的光和温暖。
烟雾从沈灼言的薄唇边弥漫开来。
宴循因只能从黑暗里借着这点光大概看清男人侧影的轮廓。他想到刚刚沈灼言对自己的指点,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比自己大了八、九岁的男人,哪怕平时看起来再怎么样不着调,但对方确实有自己达不到的见识和阅历,以及岁月积淀的高度。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沈灼言含着烟忽然挑眉:“怎么?现在才发现你沈哥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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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循因无语,他刚刚脑子有病才会觉得这个油腔滑调的男人还有点不错。
沈灼言无视他的冷漠,径自低笑了下,单手夹过手上的烟,看着高楼外璀璨的霓虹灯海。
想想干脆转过头来又借着四处高楼的灯,看着宴循因的脸肆意欣赏和打量。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唇红齿白的,真特别对他胃口,让他越看越喜欢。
也不怪他颜控,否则也没必要自己开个娱乐公司,本来就是为了能够近距离光明正大地欣赏一群漂亮又朝气的男孩儿,譬如现在。
一阵夜风吹过,显得宴循因身上穿得更加单薄。沈灼言直接将烟屁股按熄在手边的墙上,转身利落地脱了外套兜头丢在宴循因头上:“披上。”
宴循因防不胜防,伸手将外套拿下来,蹙眉:“我又不是女的,不需要。”
沈灼言好笑:“这和你是女的有什么关系,我想给你就给你,你披着就是了。等会儿夜深了降温更冷,你难道想重感冒明天去拍戏?”
宴循因闻言捏着西装外套犹豫了下,看着沈灼言身上的衬衫还有马甲。
“别扭扭捏捏的,快点穿上。”沈灼言说完作势要上手给他穿。宴循因直接避开他,自己有些不自在地穿上,他虽然瘦但骨架并不小,穿起来还算合身。
沈灼言转头看着空秃秃连挡风的杂物都没有的天台,一时感叹自己公司的保洁做得太好。宴循因抬头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找到一个避风处,将剧本放在地上,坐在地上,对有些瑟缩的沈灼言说:“到这里来。”
沈灼言明白他的意思,好不扭捏,径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十分自觉地往后一靠半个肩膀压在他身上,臭不要脸地喟叹:“还挺舒服的。”
宴循因身子一僵,抿了抿唇,没有推开他。
沈灼言不禁觉得心里有点美,虽然被锁在天台上挺倒霉的,但是孤男寡男的,实在是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好机会。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都亏了。
他闭着眼睛,想了想,忽而低喃着双手抱着自己胳膊:“好冷……”
“你冷?那我把你衣服脱下来还你……”宴循因作势要动,结果被沈灼言一把抓住手腕,“不用!你给我你就比我还冷,明天还不得完?这样,就……我靠你近点好了,你给我暖暖……”
宴循因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本靠着他的男人忽而闭着眼睛低头往他身前蹭了蹭,哼唧着嘟囔着:“别动……”
毛茸茸的头发扫过他下巴,他一时有些僵,想伸手推开他,结果低头看到他的睡颜,看样子确实很冷。
宴循因想到他是给了自己外套才这样,犹豫着没有再动。
闭着眼睛的沈灼言感觉奸计得逞,于是往他怀里更加得寸进尺地蹭了蹭,不知怎的,已经伸出手环在了宴循因的腰上抱着,美少年在怀,他心里美得冒泡。
不拒绝就是不讨厌,不讨厌就是欲拒还迎。
宴循因感受到腰际有些滚烫而有力的臂弯整个人彻底僵住了,明明对方是男的自己也是男的,只是取暖而已很正常,可感受到沈灼言呼吸喷洒在身上的热气,还有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宴循因莫名有些感觉不自在。
他刚想伸手去推开他,沈灼言却更先一步直接往前一步扑倒他,脑袋蹭在他胸前。宴循因往后一跌,伸手想将这个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推开,结果不小心扯开了对方腰际的白色衬衫,触碰到了他的腹肌。
宴循因感觉指尖发烫,连忙抽回手,又不得不伸手用力抱着他想把他扶起来,心想这人怎么说睡就睡。
沈灼言刚才感觉腹部有一抹清凉的触感,电得他一激灵,结果人就被对方抱住了。
装睡的沈大少这会儿心里美得冒泡,打死都不愿意动了。
宴循因推他推得艰难,刚往外推过去又要靠过来,他转过头费力推的瞬间,感觉唇瓣忽然擦过什么,没有在意。
“!”沈灼言血液猛地冲到脑门上,差点装不下去了。
他强撑着装无意识转身背过身去靠着墙,趁着天黑对方看不清,悄悄伸手摸上自己被薄唇擦过的脸。
这小子也挺坏的嘛,竟然趁机偷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