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免费》 第二百三十七章涂中之战 随后,张祁在居巢镇修整各校,等候杜恕的到来,可是张祁失算了,杜恕并没有按时赶来,也正是因为杜恕的大意,张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单单失去连胜气势,甚至于自己也险些命丧居巢镇。 历阳城,贺齐得知居巢镇大败,戴良战死中都兵刀刃下,整个人为之一怒。 “立刻集结五千兵士,前往居巢镇,不把那些中都狗屠杀殆尽,我贺齐誓不为人!” 贺齐强令急出,却遭到中军参将关荻的反对:“贺将军,殿下有令,稳固历阳,在中都军未到前,不得擅自出击!” “老子的部将都被杀了,中都狗也奔至历阳城的眼皮子底下,你让老子等在这里,简直狗屁胡言!” 贺齐本就怒向中都兵,而居巢镇离历阳城不过六十里,若是进行突战,一个时辰就能冲到,所以贺齐怎么样都不会容忍中都兵在居巢镇扎下阵脚。 但关荻也他的道理,居巢镇不过是个县镇,城墙低矮,又无险可守,四路通畅,可突袭野战,却不能拿来驻守,否则就是空耗兵力,所以倒不如把那个破地方扔给中都兵,燕军居高临下,待机而动,随时出击,把居巢镇当做中都兵的收尸场。 只是贺齐已经没有耐心,他一令急出,派出骁骑将陆昊、中骑尉王烈、前锋左卫曹兴,各领两千兵甲,火速冲往居巢镇。 傍晚时分,张祁安置好右先锋部各校的军务,经过点算,张祁的粮草已经不足,顶多三日,就要断粮,这让他心有不安。 “中骑营、西山营还没有消息?” 面对张祁的问哈,蒋济摇头:“没有,令骑已经派出去三波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波!” “怎么会这样?百里之距,快马加鞭,一日就能有消息,现在已经一日夜了,难不成那些令骑半路全都掉河里淹死了!” “小公爷,要么属下再派些令骑?” 蒋济这么一说,张祁没有应声,算是应允,可张祁不知道,他派出的令骑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巢湖北面的道路桥梁被大水冲毁。 “将军,张祁现在深入燕军地界,情况不明,我们得尽快派兵支援过去,否则一旦有变,张祁必定被围!” 副尉孙浩请谏,可是杜恕看着阴雨不断地天色,咒骂道:“娘的,怎地现在又下起雨来…” 闻此,孙浩知道杜恕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这让他急躁难耐:“将军!” 杜恕原本行军顺畅,此刻阴雨已经让他心烦,而孙浩又喋喋不休,于是杜恕道:“孙校尉,阴雨拦天,乃是天阻之事,非人力可为,本将自当尽快派人修葺河口桥梁,不然这几万兵士得从河中游过去!” “将军,不如让属下率领三校轻骑,从旁地寻路,如此也好稳固张祁先锋的态势!” “孙浩,你莫要这般忧心,张祁既然能够日进百里,连战连捷,他就有那个本事!”杜恕话意如此,孙浩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望着帐外的雨势,孙浩心有忧而不能言,随着一声闷雷传来,那些个兵士纷纷四处避雨,根本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实在让人难耐。 “快,快些,把弩箭角弓全都罩上油披,莫要被雨水淋透了!” 居巢镇,张祁在低矮的墙头大喝下令,各校兵士迎着雨势来回奔跑,将备战用的角弓弩箭全都搬倒城墙的墙洞内,否则待雨水淋透,一旦有变,角弓拉不开弦,羽箭落了准头,那可是要命的。 “娘的狗天气,竟然这样差!” 张祁低骂个不停,这时,蒋济匆匆奔来:“小公爷,您先去避雨,这里有属下照看!” “那你可当心点!” 张祁交代一句,匆匆离开。 在张祁遭受雨势时,林胜率领所部兵士来至巢湖北向的涂中,与张祁大张旗鼓,一路破营拔寨不同,林胜一直潜行僻静之处,为的就是避开燕军视线,之所以这样,乃是林胜的直觉所为,他总感觉燕军在等机会,只要机会到来,杜恕、张祁这些人必定要受燕军反扑,若是同他们一样行进,只怕后尘不远。 此时天降大雨,四野的道路泥泞不堪,一些溪流河水更是漫灌,淹没路面,林胜身为北方人,对于江淮南方的地况不了解,自然不敢贸然行军,在涂中小城西南十里的山林扎营歇息避雨时,林胜召来三名校尉商议。 “尔等说说,我等是攻下这涂中城,以安营寨,还是悄没声息的过去,向南面的巢湖方向开进,缓缓与张祁的右先锋部汇合?” 面对林胜的问话,华安道:“林先锋,您是我等的统将,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您让我们战,我等立刻去突袭涂中城,你让我们撤,我们就借着雨势,避开涂中干的斥候,向南面开进!” 这番话说的很是圆滑,林胜听了,面上不漏什么,心里却很舒服,可相对于华安的圆滑,柯勋就差了很多,这个家伙本就是中都禁军的将领,现在虽然奉命杜恕,从令张祁,可是心底对于张祁这等外将,却不是特别的信服。 几日前,在林胜请令分兵而出后,柯勋还以为林胜能像张祁一样,战功不断,可是连着四天,除了行军,就是驻营,连个燕兵的毛都没有看到,现在碰到一座不大的城镇,以之前探查的情况,林胜能够松松拿下涂中。 想到这,柯勋请声道:“林先锋,我等身为左先锋列,现在右先锋连战连捷,我们也该有些动静,不然打到建业城下,大军只知右先锋将士的悍战之功,却不知左先锋将士之苦,那这一路可就白行了!” 听到这话,林胜微微皱眉,约莫三息功夫,林胜下令:“各校听令,立刻率部突袭涂中镇!” “我等得令!” 柯勋听之,一脸欣喜,倒是华安有些不解,他面带狐疑,可林胜却没说什么,不多时,林胜三校兵列齐出奔进涂中。 () 第二百三十八章林胜撤战 半个时辰后,林胜三千兵士对涂中镇发动进攻,涂中城内燕军不过千人,恰逢大雨来袭,防御稀松,也就一合攻占,涂中被破,对于这等急速到手的胜利,柯勋、华安等将很是高兴。 “林先锋,我们俘虏燕兵三百余,缴获粮草四千石,兵甲刀箭上千套…” 虽然柯勋、华安这些个校尉说的起行,但是林胜却没有丝毫的兴趣,他看着雨势渐大的天色,冲华安下令:“立刻率部整军,出城向北坡那边的山林扎营,另留下五百兵士,驻守城池,记住,把四面城头都插满旗帜!” 对于这般命令,柯勋难以理解:“林先锋,外面正下着大雨,我们既然打下此城,为何不在城中歇息避雨?” “你是先锋?还是我是先锋?” 林胜叱声,柯勋不敢应其威,便缩头退身,一旁,华安道:“先锋大人,那谁留下来率部守城?” “你们谁愿意留下来!” 林胜把驻守涂中镇城的选择扔给三个校尉,华安稍加思索,道:“末将身为先锋校尉,手下统掌斥候队、轻骑队,理应随先锋大人!” 柯勋听此,没有应声,至于三校的校尉,他大眼一扫,直接站到华安的身旁,如此情况明了。 于后,柯勋率一都队人马驻守涂中城,他的校列半数以上的兵力交由华安统掌。 当华安与三校校尉随林胜在涂中城北面的高坡林地驻扎下营盘后,林胜道:“巢湖处在燕兵掌控范围内,涂中城被破,消息必定会传入燕军耳中,要不了多久,燕军就会来袭!” “来袭?”华安一惊:“先锋大人,既然您知道燕军会来袭,为何还要派柯勋驻守涂中?” “哼哼!”林胜冷笑:“我只需要听令于己的兵!” 虽然只有一句话,可华安一惊之后,便明白了意思,与此同时,三校校尉冲华安示意,二人这才退下。 涂唐城,中军右监黄奎立在城头,望着阴雨绵绵,他唾骂道:“格老子的老天爷,你这一直下雨,非得把江淮父老给淹到河里不可!你就不能停下来,给江淮的父老一条活路!” 纵然黄奎骂的狠心,可是天际阴云密布,闷雷不断,阴雨哗哗,根本没有变小的迹象。 这时,令兵从城梯上匆匆奔来:“右监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涂中城被中都兵攻破了!” 听得这话,黄奎面目一变,阴冷的可怕,他一把揪住令兵:“斥候来报,中都兵从巢湖东道来袭,刚刚打下居巢镇,怎么现在连涂中也被破了?难不成那些斥候都是瞎子,看到中都兵!” “右监大人,属下也不清楚,现在涂中的败兵就在军帐前,您…您不信的话,去问他!” 黄奎把令兵扔到一旁,匆匆下了城头,赶到军帐前,看着一群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败兵,黄奎目瞪如牛,几声叱问后,黄奎冲这些败兵道:“你们为何不坚守涂中城?” “右监大人,中都兵突然冒出来,我们根本没有防备,况且阴雨连连,涂中城城墙低矮,火油什么都用不了,那些中都兵一刻功夫,就攻破城门,我们不敌,只能趁乱逃出来!” “混账!”黄奎怒骂一声:“把这些怯弱混账都给老子宰了!” 那些个败兵顿时害怕,可黄奎令出,左右早已上前,不多时,几声惨叫传来,败兵的脑袋滚落在地,紧接着,黄奎不顾阴雨情况,立刻调兵三千,向涂中杀去。 时至傍晚的酉时一刻,由于阴云密布,天色黑的早了些,放眼望去,涂中城外一片灰蒙蒙的,柯勋立在城头,向北面的高坡望了望,除了一片林子,根本看不到左先锋营盘丝毫。 “娘的北人傻子,如此阴雨之际,不再城中驻营,跑到什么山坡林间,若是来个雷劈火起,烧死你个蠢货!” 柯勋不满林胜的作为,心怒暗骂,身旁的小校道:“校尉大人,你何必与北人一般见识,他们都是些直愣混人,仗着北蛮之战的几分军功,就傲然自行,这往后,少不了他们吃亏!” “说的对,老子出身中都禁军,实实在在的中都系,这日后晋升的空间高着呢,到时看看那些北人混账如何嚣张!” 柯勋暗自心傲,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危难临头了。 涂中城东南方向五里外,黄奎率部急赶来此,望着昏暗的城头,黄奎道:“情况如何?” “右肩大人,斥候来报,涂中城城头旌旗遍布,兵甲林立,估摸着中都兵少说五千以上!” 对于斥候小校的话,黄奎唾骂一句:“狗屁,巢湖方向的中都军先锋营才三千余人,老子不相信此处偏道上的中都兵能有五千之众!那些旌旗甲士林立绝对是故作玄虚!” 说罢,黄奎下令各校分向出击,向涂中城杀去。 城头,柯勋所部的甲士在城头巡视,忽然,在雨幕中看到远处有些黑影移动,起初这些甲士还以为是雨幕影响,可片刻后,那些黑影竟然快速袭来,再细看,竟然是一队队的燕军,一时间,城头甲士鼓声大作,发号示警。 “敌袭,敌袭!” 城中,柯勋正在歇息,听到这一声,险些把胆子吓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校尉大人,燕军来袭,四面都是燕军,多到数不清!” 令兵急声,柯勋这一刻只感觉浑身冰冷,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可想他们这些中都将领有多废物。 “杀!” 当黄奎所部各校冲到涂中城下三百步时,黄奎一声喝令,三千燕兵齐齐向涂中城门冲去。 涂中北面林坡,林胜得游骑来报,燕军袭营,便立身坡上,远眺望来,可是天色渐暗,除了那朦朦胧胧的吼杀声,林胜并看不真切。 “先锋大人,果如您的所料,燕军来袭涂中!”华安心情激悦:“我们出击吧!” “出击?出什么击?”林胜沉声,直接给华安泼了一盆冷水。 () 第二百三十九章居巢尸河 “先锋大人,燕军突袭涂中城,我们…我们不得支援柯勋?保住涂中?” 华安此时已经语气松动,他不明白林胜的想法,林胜望向涂中城,约莫片刻,林胜道:“立刻拔营,向南行进!” 撂下这话,林胜转身离开,华安在原地愣了片刻,算是明白林胜所想。 涂中城内,柯勋面对黄奎的刀锋,吓的跪地求饶,那黄奎看着柯勋一脸怯弱的模样,怒声道:“就是你这等废物破了涂中城,当真瞎了老子的眼!”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原本黄奎打算宰了柯勋,但是瞧着柯勋这等害怕的模样,他忽然心里一亮,当急收回刀锋,一个箭步上去,提溜起柯勋:“这次中都军兵进,为将者几何?” “右先锋张祁,左先锋林胜,中军统将杜恕,后军…后军…小的不记得了!” 柯勋一连串报出这些名字,黄奎听说过张祁、林胜的名头,那些人都是北将系,至于杜恕,黄奎不晓得是谁,而柯勋也正是外强中干的哈巴主,为了能够活命,什么都往外说,于是黄奎算是明白这支中都军的将领混杂不堪,更知道涂中北坡林方向还有林胜部。 可斥候来报,北坡方向已经没有任何兵甲迹象,黄奎冲柯勋道:“你这蠢货,被自家的主将卖了都不知道,他们避战离去,留你在这里守城,简直愚蠢到家!” 柯勋虽然被缚,但黄奎这些嘲弄话让他心中欲怒,待情况差不到,黄奎冲柯勋道:“你想不想活?” “想,只要将军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柯勋一脸期盼。 黄奎揪着柯勋发鬓,嘿嘿一笑:“你给老子叩三个响头,喊老子三声爷爷饶命!” 此声落地,周围的那些个燕兵顿时放声大笑,环顾燕兵的模样,柯勋面容惊怕,内心愤怒,可是为了活命,他最终叩首三次,呼声爷爷饶命,待最后一声喊完,黄奎道:“废物,这么听话,那就滚吧!” 当柯勋仓皇逃离后,黄奎命燕兵进驻涂中城,歇息时,副手问黄奎,为何放走那些个中都混账,黄奎道:“一个无能的人,往往会在关键时刻生出大麻烦,这个柯勋就是废物将领,他死了于中都兵没什么损失,可若活着,以他胆怯虚作的性格,保不齐就会给先锋将领们带来什么麻烦!” 居巢镇。 张祁驻守在此,看着阴雨不断的天色,心里烦躁欲重,从心来讲,这场雨下的很不是时候,首要的便是阻碍中都军进军,现在他独部在此坚守,只要接下来情况稍有异变,后果如何,张祁根本无法掌控。 “小公爷,咱们的令骑终于回消息了,那杜恕的大军行至巢湖西面,由于阴雨干系,桥面被水流冲塌,那杜恕不愿意绕远行军,就地扎营修桥,估摸着,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到!” 听得蒋济这消息,张祁当即唾骂一声。 “此乃战时,那杜恕竟然如此迂腐,不知轻重!” 也就话落,斥候都伯匆匆来报:“张先锋,燕军来袭,从斥候传回的话,人数不少!” 居巢镇东南方向三里外,王烈、曹兴、陆昊三将六千兵马横列排开,望着居巢镇低矮的城墙,骁骑将王烈道:“二位将军,我部哨骑已经散到方圆三十里外,没有发现中都军的援兵迹象,也就是说居巢镇现在是一座孤城,里面的中都狗顶天三千有余,我们以倍于之力,加上人和,天时,必可迅速拿下此地!” “王将军,既然这样,那就由我部当为中攻,这居巢镇乃是我的治下防御地界,现在被中都狗夺了去,我这张老脸实在挂不住!” 中骑尉王烈出言,对此,曹兴、陆昊皆不反驳:“就依王中骑之言!” “呜呜…呜呜…” 待一声声号角传出,王烈、曹兴、陆昊三将以牛角阵势杀来,居巢镇城头,张祁见此,心急难耐。 “该死的燕军,传令各部,死守城门,不得退步丝毫!” 于是乎,张祁与王烈三将在这小小的居巢镇展开搏命战,按说王烈三将可以轻松拿下居巢镇,但张祁的善战骁勇之力超出三人想象,三将合力冲杀居巢镇足足一个时辰,竟然没有破开居巢镇那低矮的城墙,在阴雨又大了三分后,王烈唯恐力劲后泄,才呼声号角,暂时退却攻势! “娘的,这是什么人驻守居巢镇,竟然如此能打?” 陆昊粗声,王烈道:“好像是什么北人将,具体叫什么不清楚!” “北人将,莫不是那什么北疆大都护?”曹兴疑声:“年前那会儿,北蛮、东林来袭,就是一个北人将领率部迎击,将北蛮、东林赶出大夏,该不会是他!” “不可能!” 王烈断然拒绝:“若真是那样,那什么大都护可就太蠢了,一个能够战胜北蛮、东林的人,怎么会困守孤城?依我之见,我们稍歇片刻,再来一次强攻,必定可拿下居巢镇!” 半个时辰后,王烈三将再度携力攻城,此时的张祁已经没有任何兵力可用,面对数千燕军的攻击,张祁手下这些千余残存的兵士个个疲惫,就连蒋济都忍不住说:“小公爷,事到如今,我们是不是先行撤退?否则被燕兵截住后路,后果不堪设想!” “退,你以为我不想退,现在仗打到这份上,燕军死死咬住尾巴,我们只要一退,他们立刻扑上来,介时还是死,与其落得不忠不义之名,倒不如拼死一战!” 张祁说的心哀无力,可蒋济却不愿张祁就此自灭,他急思片刻,在燕军攻势号角还未成阵时,蒋济道:“小公爷,此时借着燕军还未成势,你独领百骑,从西门逃出,属下率领剩余的人在此坚守,拖住他们,如此可行!” “不行!”张祁怒声:“你这是让我做逃生狗!” “什么狗不狗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半刻后,居巢镇被王烈攻破,城中三千中都西山营兵甲全部战死,也算血性,那王烈一入城,便急命手下找到驻守居巢镇的将领,他势必要看看这中都将领是谁,到底有多大能耐。 () 第二百四十章居巢尸河2 可结果却让王烈大失所望。 瞧着蒋济一身文人落魄样,他道:“你就是驻守居巢镇的将领?” “正是在下!” “狗屁,之前老子攻城,城头有一黑面将,着实骁勇,他在哪里!” “那是在下家主!”蒋济倒也硬气,自知败落,便道:“既然你们胜了,就给在下一个痛快!” “呦呵,还是个不怕死的主!” 陆昊从旁一笑:“即然这样,那老子就亲自送你一程!” 只是陆昊还未抽刀,令兵来报,说西门方向竟然杀奔来一骑,看起来着实凶狠,已经连斩十余名燕兵小将! 虽然令兵没有说是谁,可是蒋济已经猜到,必定是张祁回来了,这让他心中哀声:“小公爷,你这一步可走的太错了!” 西门,张祁独骑立身,面前,十多名燕兵小校毙命,王烈、陆昊、曹兴三将好奇而来,看着张祁,王烈一眼认出此人就是之前的城头将领。 “你竟然敢回来!” “有何不敢!”张祁马槊一挥,甩出三尺血线:“小爷手下从将都不怕死,我岂能怕死,来吧,你们这些燕狗!” 如此不屑之言,曹兴当即拍马挺刀冲上,二人你来我往,冲杀三十余合,竟然不分胜负,这让王烈心中兴趣暴涨。 “好一个中都将领!” 王烈暗自一声,冲陆昊示意,陆昊当即挺枪参战,如此,陆昊、曹兴二人一连十五合围攻,才算拿下张祁。 “你小子…姓甚名谁?这般身手,为何过去不曾听说过?” “小爷张祁,北人黎城悍将,今日记得小爷的名字,小爷在地府等着你们!” “哈哈哈!”王烈被张祁的话给乐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先锋将领!” 不过让张祁意外的是王烈并没有杀张祁,反倒是把他放了,更为甚者,连带蒋济也放了。 “姓张的…大家都是夏人,没必要斩尽杀绝,你们困守孤城,我们赢的不光彩,老子让你回去,带着大军来袭,居巢镇,我们一绝胜负!” 听到这话,张祁惊愕一息,可是能生不死,谁都乐意,于是乎张祁与蒋济落魄离开。 望着二人的背影,王烈冲曹兴道:“派出游骑斥候跟着他们,让后想法子把一些消息散到中都军的中军阵营中!” “你要做什么?” 曹兴低问,王烈笑笑:“如此悍将,必定是个能战的主,一时失利败战,全身而归,换做你是他的统将,你会怎么想!” “我定然不相信他会败!”曹兴话出,顿时明白其意:“原来如此!” “哼哼!”王烈暗笑:“要不了多久,这个悍将就会与中都军的统将发生矛盾,我看人狠准,这张祁…不是什么屈身旁人之下的主,若是他能为我所用,此战胜之容易!” 入夜,张祁与蒋济躲身于野地破柴草垛里歇息避雨,对于居巢镇的败战结果,蒋济叹息连连:“小公爷,你为何要回来!” “你从身我张家二十年,你我虽是主仆之阶,可情分上早已是一家人,我则能看着你被燕贼杀害?”张祁粗声笑道,可蒋济却言。 “你这么做,只会被杜恕寻到细小之处,后果如何,属下也猜不到了!” “管球他呢,老子问心无愧,只求军功封爵,他杜恕就是个禁军废物,没有我,他打不赢这一战,所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再者说,居巢败战,若不是他么拖沓行军,迟迟不到,我怎么会败!” 张祁虽然明白败战根源为何,可是杜恕的为人不比正统将领,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想。 凌晨时分,张祁、蒋济绕路几十里,才算回到西山军中骑营,那杜恕听得张祁败战,三千兵甲全部战死,居巢失守,顿时大怒。 “你怎地就败战了?你到底有没有用心为陛下而战!” 杜恕斥责,张祁一副沉然的模样,在杜恕言过时,张祁道:“将军,我在居巢等候三日粮草军需补给,令骑斥候派出二十几波,连个人影都没有回,如此疲力之际,燕军数倍于我,我如何能胜?如是将军不信,大可派旁人去战,我张祁就此自缚!等候发落!” 一句撂挑子话落地,杜恕顿时息声,末了杜恕换了语气:“原来如此,可是张先锋也要明白本将的难处,若非阴雨不断,冲断桥面,本将怎能不到?现在先锋回来了,就好生歇息,不日我等大军压上,不信燕军不败!” “将军明理,末将欣慰!” 张祁拱手一拜,转身离开,待张祁离开中骑营,杜恕顿时大怒:“区区一个北人混账,竟然敢于本将顶板,本将饶不了他!” “将军,张先锋其实说的也没错,想他一路奔进三百多里,拿下城镇郡县三十余处,没有后力,败落也在定理中!” 孙浩心中不平,替张祁说了句话,却遭到杜恕的怒斥:“你给本将住嘴,再敢胡言,小心本将惩治于你!” 面对这样的结果,孙浩只能把所有的闷气憋在心里,随后,孙浩也匆匆离开。 张祁回到自己的营列后,由于所部兵士损失殆尽,新的兵士还未归调来,整个营列显得很是空荡。 “张先锋何在?” 营门前,孙浩请声,蒋济看到,来至近前:“副尉大人有何事?” “某有几句话与张先锋说!” 蒋济带着孙浩来见张祁,张祁道:“副尉大人,你有什么话要与在下说?” “杜恕非明将者,先锋大人自己小心!” 孙浩就说了这么两句,便转身离开,张祁暗自品味,让后笑了:“区区一个禁军将领,毫无操战之力,有何可惧!哼!” 虽然张祁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些流言传出,大意说什么都有,杜恕怯战不进了,张祁先锋强势了,林胜有分兵独统之意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祁心中也犯嘀咕,他连连请战杜恕,杜恕才给张祁五千兵马,自领大军两万人于后压阵,向居巢镇杀来。 () 第二百四十一章居巢尸河3 “中都兵来袭,先锋将依旧是之前那黑面将,王烈,你的估算好像错了吧!” 陆昊冲王烈说,王烈笑笑:“好事多磨,莫要急,现在紧要的是出城迎战!” 居巢镇西南面,燕军与中都军对战横列,望着燕军的阵势,张祁稳扎稳打,纵然以一敌三,也不落丝毫的下风,可是于后而来的杜恕却不这么想。 杜恕大眼看去,张祁的右先锋列与居巢镇西门前的燕军你来我往,就像逛庙会似的,谁也不突破谁,全然没有悍兵悍将强拼的意思,可杜恕很清楚,张祁是北人悍将,沙场操战经验丰富,而江淮这些燕将都是纸老虎,一捅即破,居巢镇四野方向也没有什么后力使来,哪能与张祁来来去去打的难解难分。 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杜恕冲令兵急声:“立刻传令张祁,让他强攻冲阵,今日傍晚之前,务必拿下居巢镇!” 对于这般命令,副尉孙浩有言难出,他观望着战场形势,这张祁之所以没有强行冲战,全因燕将合战紧密,简直滴水不漏,若是张祁急攻不得,后力难聚不说,从燕兵合战的态势也能猜出燕将有些能耐,万一到时被王烈三将反杀,那可就得不偿失,所以张祁不从急战攻令,自有他的道理,可杜恕横插一杠子,那无异于在水中引火,胡乱作为。 “孙浩!” 这孙浩正在忧思,冷不丁被杜恕呵声叫到,孙浩赶紧上前:“将军有何命令!” “本将命你率领本部三千甲兵,从东面包抄出击,哪里地势颇好,在张祁与燕兵混战一团时,你去封住退路,此战也能胜的快些!” “这…”孙浩犹豫一息,杜恕怒声:“怎么着?耳朵聋了!” “将军勿怒,末将这就去!” 于是乎孙浩率部三千离开中骑营,向东南面奔去。 战场上,张祁死盯对方将旗所在,可是王烈、陆昊、曹兴三人各为统将本部不说,还能搭配的犹如手脚,这已经搏战五合,前队兵甲死伤近千,却没有探出燕将丝毫破绽,这让张祁有些焦急。 这时,一令骑从后阵奔来。 “张先锋,将军有令,命你即刻强攻,傍晚酉时之前,务必拿下居巢镇,不得有误!” 听到此话,张祁顿时大怒:“去他娘的狗屁命令,燕将合战甚是厉害,强攻出击,那是找死,老子不会拿着弟兄们的性命儿戏!” 一声怒斥把令骑吓的浑身哆嗦,险些摔下来马来,且令骑看着张祁那张黑面,简直就似暴怒的山熊,他也不敢字语一二,转头离开。 可是张祁不行突击强战,那孙浩已经被将令压着从东南面袭来,望着孙浩的旗帜,张祁真是满口脏话,大骂不止:“杜恕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他的脑袋被驴踢了!” 骂归骂,孙浩部也没有停止丝毫进攻,当他们与燕兵接战后,曹兴瞧之,顿时乐了:“中都兵这是作甚?战况还未易转,自己就先行出击,这不是找死么?” 说话功夫,曹兴调转本部攻势,直接反扑孙浩,孙浩面对曹兴的强力回杀,心有而立不足,也就一合,便败落,那曹兴借着这个机会,将孙浩的败兵冲向张祁阵列,见此,张祁只能强行出击,否则败兵溃流回冲本部,他败的会更惨。 中骑营列前,杜恕看着斗转急变的战场阵势,心怒不已,且令骑回话,更让杜恕心火直窜。 “将军,张祁不奉将令,还辱骂您,说什么您脑子被驴踢了,胡乱指挥!” 这些话入了杜恕的耳,加之燕军大展攻势,杜恕整个人对张祁的看法已经变了,望着张祁反冲王烈,强行抵住曹兴驱赶孙浩部的败兵阵势,若是换做林仲毅、秦宇至这些将领指挥中骑营,只要全力从左翼回插,拖住陆昊的合力之围,那么张祁还有五分胜算,可是杜恕没有林仲毅、秦宇至的战场眼界,也没有那股子沙场之气,当张祁摇旗回救,等候后力出击时,杜恕竟然撤战五里,让后派出五千轻骑直接去掏居巢镇,如此一来,居巢镇被杜恕拿下,可张祁、孙浩二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杜恕卖了。 那王烈三将合力冲败张祁后,发现居巢镇竟然再度易手,但是三将毫不慌乱,他们一面顶住杜恕的追击,一面围杀屠戮张祁、孙浩两部,时至酉时,三将安然撤离居巢镇,而在居巢镇的西面旷野上,张祁、孙浩两部损兵四千,那鲜血浑厚的把居巢镇周围的河流都给染红了。 入夜,杜恕率部进入居巢镇,还未坐下歇息,张祁气势汹汹,前来问罪。 瞧着张祁目无尊长的模样,杜恕一声斥下,直接拿住张祁:“你竟然有脸问罪本将,若是早点强攻,居巢镇早就拿下了!” “你个混账蠢货,你懂什么,居巢镇不过是低矮小城,四面无险可守,燕将根本就没有在城内驻兵,此战打的就是人,现在你得了座空城,而我部却损兵四千,四千弟兄就这么没了…” “放肆!” 杜恕被张祁说的面红耳赤,一时憋劲:“不知好歹的混账,枉老子之前为你请功,既然你连战连败,那你就去囚车里冷静冷静,来人,把张祁拿下!” “狗日的混账…你这么做是自找死路!” 也就几声,张祁被拿下拖走,杜恕气的憋劲:“娘的…竟然敢这么对本将…” “将军,张先锋北人性情,言辞不当,可他说的也有理…念在之前的功劳上,饶他一次!” 一些校尉看不过去,请声杜恕,可是杜恕根本不领,更为甚者,杜恕厉声:“尔等都给本将听着,张祁是个狂妄的骄纵种,没有他,这场战事一样得胜而归!” 居巢镇东南四十里外,王烈三将聚兵在此。 “那中都将现在又占据了居巢镇,方才斥候回报,中都兵全都进驻居巢镇了,咱们是不是得回礼回礼!好让他们知道燕军的能耐!” () 第二百四十二章居巢尸河4 陆昊笑声:“还有咱们的眼线说,那黑面北人将被杜恕关起来了…没有这么个难缠的对手,居巢镇里的两万中都军就是活尸,等着咱们却砍头!” “再等等,等到后半夜,他们人困马乏之际,咱们就去收功劳,对于那黑面将和中都西山军统将,记着留他们一命,他们活着,咱们才能继续从中寻机…”王烈沉声,不觉中,那一抹自信的笑意浮现在神色中。 居巢镇,中骑营的营监囚车里,张祁被缚在此,不远处,几个中骑营的兵士冲着张祁说风凉话,这可把张祁气的要死,若不是囚笼束缚,这几个兵士必定没命。 时至深夜,蒋济在孙浩的带领下来此,那些兵士本来还要多嘴,可是孙浩一出声,他们都闭了嘴,跟着孙浩冲蒋济示意,把带来的吃食拿给张祁。 白日里与燕军搏战,滴水未进,后来又被抓,张祁真是饿的发昏,看到吃食,张祁一口吞下巴掌的肉干,使劲嚼了几口,让后再灌几口水,才缓气道:“杜恕要把老子怎么样?” “小公爷,您为何要与那浑人对峙,他不过是一个中都禁军守城的狗,哪里知晓战场操战?” 蒋济哀声,身旁,孙浩也道:“先锋大人,要我说,您还是软一点,杜恕为人好听好听话,与他对干,没好处!” “没好处,老子不需要他的好处,老子想要的是军功,是封赏,爵位!否则老子如何回来这里!” 张祁粗声,末了他冲孙浩道:“白日里冲战,你就像个傻子一样给燕军反杀的机会,若我猜的不错,也是杜恕下令让你那么做的吧!” 孙浩对此叹息,没有应声。 “照此下去,此战必败!”张祁说道:“孙浩,你身为副尉,就要想办法把大军拉出城,这座小镇城根本无险可守,它的存在不过是两军之间的杠杆,谁人发力,谁人落身!” “即然这样,先锋大人就更得出来领兵,否则那些燕将杀来,中骑营要遭大祸了!” “遭大祸是他杜恕惹来的,与老子何干!” 张祁也是执拗种,此间被杜恕欺压,自然心中有气,并且张祁不知道,在他与孙浩言说时,王烈三将已经率部袭来。 黑夜中,面对居巢镇低矮的城头,王烈、陆昊、曹兴三将从北、东、南三面围杀,只待一声火号发出,三将同时进攻,城头,负责守夜的兵士被燕军虚作的声势给吓住,一时乱了手脚。 “咚咚咚” 当一阵击鼓声传出,张祁心惊:“不好,定然是燕军来袭!” “先锋大人,我这就放您出来,前去御敌!” 突然的变化让孙浩顾不得其它,一刀下来,砍断囚监车的锁链,几步外,那些个看守的兵士还想说什么,孙浩目瞪持刀,狠声道:“给老子滚!” 加之夜空中的急鼓战嚎声,几个兵士连个屁都没有,匆匆离开。 将帐内,杜恕正要歇息,忽然外面鼓声大作,兵甲袭乱,杜恕顿时惊怕不已。 “怎么回事?” “将军,燕军来袭,三面同时进攻,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啊!” 当值小校匆忙来报,杜恕听了,直接背出冷汗:“不准慌,立刻安稳阵脚,迎击燕贼!” 城头,燕兵顺着云梯攀上来,那些个中都兵刀戈拼命,一刀下去,面前的燕兵刚刚倒地,几根羽箭从城下射来,直接把他们射出刺猬。 随着燕兵气势愈发高涨,杜恕危机时刻的迎战不利,也就一刻功夫不到,北门就被曹兴攻破,这曹兴不愧是突战老手,在居巢北门攻破的一瞬间,曹兴仅仅留下一队燕骑,以火油泼洒引燃之计,在居巢镇的北镇街道方向放火,自己则率部转向东门,协助王烈、陆昊,尽快拿下东门南门。 在居巢镇火势暴涨,兵甲越来越乱的时候,张祁与孙浩集结兵士三千,从北门杀出,这给曹兴一个大大的意外。 “该死的…定然是那黑面将!” 由于张祁的冷不丁反杀突袭,从后腰杀来,曹兴唯恐张祁挑起中骑营的军心,一旦那样。他们五千不过的燕兵如何能打败城中的两万中都兵? 可张祁没有想到,杜恕再次让他失望了,在张祁稳住北门情况,反杀扑出时,杜恕竟然为了保全大军,率部从北门撤离,王烈觉察这般情况,立刻命陆昊率领一千五百轻骑,以死命搏战之势,强行堵杀北门,面对城中的火势与城外不知情况的乱战,杜恕的大军彻底涣散成沙,于是乎,这近两万的兵士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黑夜中胡乱逃脱,那些个燕骑战后告诉自家将领,他们捉人砍杀到臂膀发酸发麻,刀口卷刃。 在杜恕乱像突生,一切向败战走去时,张祁的反扑也没有意义,望着四面腾出人手的燕兵燕将,张祁甩了一把马槊,那股子酸痛疲惫立刻崩散开,孙浩此时也从侧面冲来:“先锋大人,燕兵已经围上来,咱们得赶紧撤,不然就都得陷在这!” “输的不该啊…输的不该啊!” 张祁闷声大吼,十几步外,王烈看着张祁这支中都骑队,笑声:“看着吧,这黑面将早晚要变成咱们的人!” “此话怎讲?” 陆昊问言,王烈道:“那统将接连把能赢的仗搞输,又把罪责压在黑面将身上,以黑面将北人的性格,如何能忍?若是我估摸的不错,顶多明日,这支南征军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清晨,林胜率部赶至巢湖北面,可是斥候探来的消息让林胜惊蛰。 “左先锋大人,居巢被燕军攻占,我军可能已经大败!” 华安说的似似乎乎,可是林胜很清楚,杜恕不是可能大败,而是一定败了,稍有思忖后,林胜下令所部向西南赶进,顺着巢湖边线寻找杜恕的大军所在。 巢湖西向六十里的村落中,杜恕率领千余残兵在此,昨夜一战,居巢镇简直成为他杜恕西山军的坟墓,近两万大军一夜过后,仅剩身边的千余败兵,其它的或死或降或逃,当真让人不可相信。 () 第二百四十三章叛逃 “将军,左先锋校尉柯勋来报!” 歇息中,杜恕听得这话,他还以为是左先锋军列方向有好消息,可看到柯勋一脸败像的模样,杜恕心中怒火翻滚,那柯勋一路逃来,总算歪打正着的找到大军。 “将军,左先锋林胜擅自妄为,致使末将败战,丢失涂中城!” “又是败仗,你们这些混账,打了败仗,为何还有脸活着!” 杜恕怒骂,提刀就来,柯勋也是个不争气的货,当即吓的昏死过去,如此倒也让杜恕杀心缓下:“废物东西!” 待亲兵把柯勋拖走,杜恕脑子犯起迷糊,林胜这左先锋列败仗,张祁的右先锋列也败仗,且张祁更是与自己相对,不服命令,难不成这些北人有什么想法。 在怀疑的苗头生出来,杜恕越感不安,与此同时,林胜与张祁的令骑也都找到杜恕所在,一时间,杜恕心生惶恐:“娘的…怪不得之前连战连胜,现在连战连败,原来那些人有祸心!” 于是乎,杜恕集合败兵,做好准备,以应张祁、林胜可能的祸心之为。 可是张祁权心,林胜避战,二人虽然不是什么完主,也不曾有过叛者之心,来至村落前,二人仅领亲兵来见,结果到村口,却被杜恕的人勒令独身进入。 这一声让林胜张祁惊蛰,约莫熟悉,张祁借口尿遁,去方便一下,林胜与张祁不怎么对付,自然不与理会,他抬步进村面见杜恕,可是走着走着,林胜感觉不对劲,就像有股杀气在四周弥漫,也就同时,林胜竟然看到之前的败战校尉柯勋在村道前一闪,这让林胜止住脚步。 “左先锋大人,快走啊,将军等着见你!” 身后兵士急声催促,林胜应了一声,也就瞬息林胜突然转身,抽刀回砍,那兵士不妨,当即撂倒,也就同时,村道前的柯勋领着一众人冲来。虽然杜恕厌恶柯勋败战,可若是败战之责不再柯勋,杜恕也就不会太过难为柯勋,而柯勋乐的效力中都系的将领。 如此一拍即合,柯勋奉命埋伏,捉拿林胜,可是不凑巧,他漏面太早,被林胜觉察,面对围攻,林胜悍战之强,一连砍翻数人,向村外逃去,至于张祁,他听得村中传来异样,立刻回府本部,列起战势。 半刻后,林胜逃回本部,那华安等校尉见到林胜,面漏难色,那林胜并未觉察什么,来至近前,林胜急声:“快,立刻整军!” 不成想话音刚落,几十个兵士冲来,到这里,林胜才明白,敢情刚刚自己离开的功夫,那杜恕已经派人羁押了自己部列下的小校,否则华安如何会漏出那股子难堪之色。 “林胜,莫要抗争,将军有令,你等怯弱败战,将军要…” “放你先人的狗屁!老子堂堂正正,定然是那败战蠢货柯勋的妄言!” 林胜气急,一刀砍出,直接把开口的小校宰了,林胜知道,既然杜恕想要动自己,必定有所图谋,若是被他缚住,后果如何,鬼才能猜到。 只是林胜此时被几十个兵甲当面围住,四周又无借力躲避的地方,眼看就要被缚,那华安突然暴起,与十多个亲兵冲来。 “林先锋,我等知道你是被蠢货冤枉的...快走!” 华安的举动出乎前来捉拿林胜小校的注意,一时间,小校分散精力,被林胜一刀砍了脑袋,紧接着林胜夺马翻身,转身逃去。 看到林秀逃脱,华安直接扔掉刀,身前,三校校尉一脸沉闷:“你为何要帮那北人将?” “什么北人中都人,我只知道林胜没有错,此间生事,肯定是柯勋那老小子从中撺掇,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一只无能的废物!” 三校校尉被华安噎的说不出话,可林胜既然逃了,他们也只能算了,于是乎三校校尉押着华安,率部左先锋部向村中行去。 与林胜的被动不同,张祁觉察不妙,先行一步,拉开战势,那杜恕得知,赶紧率部相对,可是杜恕实力不如张祁,一言不合后,张祁竟然冲杀杜恕,这可惊了在场所有的将校。 “杜恕乃是妄言蠢货,居巢败战,万余弟兄毙命,他难逃其咎,我张俞至此刻为正军法,削其首,落其罪,接下来,我张祁必定死战燕贼,胜,功归尔等,败,命丧黄泉,非你等之过,从者应声,不从者,结队离去!” 一声扯呼后,副尉孙浩率先开口,他知道张祁的能耐,有他带头,那些原本效忠杜恕的小校将领也都归附于张祁,加上林胜的左先锋部,一时间张祁再度聚兵七千余! 于后,张祁血书一封,连带杜恕的尸首一并装起来,送往中都,自己则整备再战。 居巢镇,王烈再度率部驻扎于此,同时,他一直严密监视巢湖西面的动静,从斥候来报,巢湖西面的中都军竟然再度集结,似有杀奔来的迹象,这让王烈很是意外。 “不应该啊…统将与先锋矛盾甚重,如何还能整军再战?” 对于这般疑问,也就一日后,王烈彻底体会到张祁的狠辣强战,在王烈驻守居巢第二日,他还没有等回历阳城的军令,张祁再度来袭,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张祁急进缓战,疲敌两合,直接把迎击的陆昊给打回姥姥家,甚至于陆昊若是没有曹兴的接应,脑袋都要被张祁给斩落于西门野地中。 “娘的…这不可能,中都军已经被咱们消灭,他们怎么还这么能打?” 曹兴惊蛰于张祁的攻势,但张祁可不会告诉曹兴、王烈,他把杜恕宰了,手下兵将全归自己调遣,这般手脚并用,可比之前的胡乱作为好上太多。 入夜,张祁在接连冲战居巢数合之后,竟然不顾兵士疲力,又来了一次夜袭,如此突兀的战斗方式让王烈、曹兴难以招架。 不到亥时,张祁攻破居巢西门,更以大火围烧居巢镇的北门、东门道,王烈与曹兴退战中,所部兵士被烧死七八,至于陆昊,更是在乱战中被张祁寻到,一刀毙命。 () 第二百四十四章互搏 当张祁再度立身居巢城头,望着黑夜中仓皇撤离的燕兵,他心中傲骨,虽然此战打的疲惫,可是张祁相信,只要自己一战迎敌,直至建业城下,区区杜恕的脑袋罪责,根本算不了什么。 与此同时,后军的消息传来,那王须坨一路急行,匆匆赶至巢湖西向,得知西山军的惊变后,这名老将并没有受将系的困扰,而是直接书信一封,传至西山军统将,那张祁大眼看过,仅仅回来两个字:忠君! 于是乎王须坨这才继续奔进,在居巢镇西向三十里处,扎下两座大营,以为犄角,而张祁有了王须坨这股子后劲,战心愈发高涨,可以说,张祁现在就等着历阳城里的燕军来袭,一决雌雄,待燕军被灭,他便挥师直奔建业,取下燕王人头。 中都,南征江淮的战事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期间不少战报传回,几乎全都是胜仗,这让夏景帝龙心大悦,连连封赏,可是身为行伍中人的林秀却感觉不太对劲。 “一路连胜,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燕军可没有这么弱!” 大都护府,林秀与禁军中郎将余长海面对而坐,近来一些日子,余长海时不时的会登门拜访,外人看来,都说林秀是要和中都的军行勋贵结交,可是林秀自己知道,身为外将,皇帝亲信是一方面,可对其权力管控也是一方面,不过夏景帝倒也有心胸,余长海作为铁杆的从龙派,有他来探底林秀,那是给足了面子和信任。 林秀笑声说着南征军的事,余长海饮茶半杯,道:“燕军纵然强,可其精锐在几年前的问鼎之战中损耗殆尽,现在留下的不过是老卒新丁,这么对比,也算说的过去!” “将军说的是!” 林秀不觉中拍了余长海一个马屁,余长海笑笑,起身:“后日就是咱们中都的武茶会,大都护赏个脸,一起来吧!” “将军发话,晚辈如何不尊!后日,晚辈准时到!” “如此甚好,那某就不多留了,大都护留步!” 余长海起身离开后,方化进来道:“大都护,出事了!” “什么?”林秀不以为意,方化附耳:“林胜出事了!” 听此一瞬,林秀惊心,手不觉中抖了一下,其杯盏直接摔落于地。 半刻后,林秀才算沉静下来,原来,一个时辰前,有个陌生百姓送来一封书信,方化看后,顿时惊呆,信中林胜暗言自己被南征军杜恕欺压,不得已逃离,这等消息在南征军大战之际,一旦传出,后果如何,无人可料到。 林秀缓息片刻,召来庄非等人议事。可是情况变化之快,也出乎林秀料想,在林胜书信回来后,也就半日之隔,南征军来报中都,张祁已经攻占巢湖大半,不日就能与建业屏障门户之城历阳对决,历阳城一旦攻陷,那么建业就是嘴边的肉,燕王就是囚笼前的阶下囚,胜之可待。 夏景帝心悦南征军的大捷,直接犒赏封位,可是在朝臣欢庆之际,林秀却发现,这封功录书上竟然没有林胜的名字,连林胜丝毫的事迹都没有说,如此不由的让人深思。 “大都护,从字迹语气来看,这书信是林胜写的不假,可为何南征军的统将杜恕没有说?这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方化疑声,庄非思量片刻,开口道:“大都护,为今之计,要尽快与林胜取得联系,让后再做定夺,至于林胜这件事,属下以为,大都护可以请战陛下!” “请战?为何?”林秀不明庄非意语何向。 “林胜性格,阴狠强横,放眼北安军,能够令下于他的也就大都护您,现在被杜恕那个中都禁军将领指手画脚的操战,林胜必定不从,如此看来,他悖逆而行,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大都护想要保下林胜,就得极快推进南征战事的胜利,只要江淮收复,纵然他杜恕战后归来,把林胜的事给摆上台面,有大都护您的功劳身位,陛下也会开恩,再不济也会给林胜一条活路!” “说的好像有理!” 方化听得似似乎乎,但林秀却摸到其中的深意,于是乎,林秀稍加准备,便入宫面圣。 夏景帝得知林秀请战南征,很是意外,不过意外之余,却是满满的惊喜,毕竟林秀的沙场之能就在那摆着,现今南征事态如春风拂面,若是再有林秀这个大夏龙驹之将后力齐发,江淮不收复都是没天理。 故而夏景帝下旨,命林秀率部一军,即日出发,向江淮开进,只是林秀没想到,他这一军力量当真成为扭转南征战事的关键,也是自己从大都护位落贫间的悬崖之行。 居巢镇西,王须坨的后军大营。 “老将军,居巢战事情况甚好啊!” 金静水禀告道,王须坨听了,注意从沙盘上收回,他道:“好…好个屁,如此强势拼战,他张祁还能拼多久?且居巢镇是两军必争之地,却又无险可守,长此下去,与我军不利!” 听到这些话,金静水暗自佩服,可以说王须坨看的很透彻,居巢镇就像一滩稀泥,不管是燕军还是中都军,只要来了,都会沾的一脚湿,且燕军与中都军不一样,一方为攻,乃是侵略,民心不再,一方为守,天时、地利、人和皆占,而西山军又发生兵变,杜恕被杀,林胜叛逃,独留一个张祁,只要稍有疏忽,张祁必定掌控不了大局。 一时间,金静水稍稍思量,拱手:“那老将军意下如何?我们是否分兵出击》驰援一下张祁先锋?” “再等等!”王须坨沉声:“燕兵方败,两日之内,必定来袭,老夫要看看燕军的兵阵态势,估算下燕王的底子,否则我们盲目出击,非但寻不得结果,甚至可能把自己撂进去,另外,你传告张祁,让他这两日务必严加防守,小心燕军偷营!” “属下得令!” 金静水领命离开,王须坨不放心,又召来焦褚,这焦褚本是林秀麾下将领,此时调派而来,王须坨要人尽其用。 () 第二百四十五章水淹居巢 “听闻你原是北安军的轻骑都将,善突袭之利?” 面对王须坨的话,焦褚毫无任何尊位神色,他拱手道:“今时在将军手下,将军下令,末将从令!” “果有将才!” 王须坨喜于焦褚的态度,略微笑笑:“甚好,甚好,既然你这么说,老夫调派后军所有的轻骑,共计三千余骑归你统率!” “多谢老将军的赏识!”焦褚拜谢,于后,王须坨命焦褚率部分营,于巢湖的西北方向二十里驻营,以便时刻突袭驰援居巢战事,保住张祁不失,可是王须坨、张祁到底忽略了燕王的实力,纵然燕王这条蛟龙已经步入浅水之地,可龙有龙气,非虎豹可抵,在王须坨、张祁不谋而合,加强防备时,居巢镇迎来前来未有的屠戮之战。 居巢镇。 张祁修整兵甲,分出两千轻骑于城北外三里处驻营,城内留兵甲三千,另有两千作为突袭队,由孙浩率领,沿着居巢镇的南面湖界线,在十五里外驻营,以张祁的打算,他要用居巢镇为诱饵,尽可能的把燕军吸引来,只要燕军上当,孙浩与轻骑营两面夹攻,可以借势冲杀,于后的王须坨则全力一扑,把这场南征大战收上一张网,那时他们再进攻历阳城,就会轻松地多。 可近在咫尺的历阳城也一直盯着此处,那王烈败兵而归,贺齐知晓情况,险些怒斩王烈等将。 “尔等竟然不敌中都弱旅,怎有脸回来?” 斥声之下,王烈等人秉承将气所使,以戴罪立功之命,请令组建先登营,当夜,王烈、曹兴合并死士八百人,向居巢镇杀来。 那贺齐为了一战灭绝此番来袭的中都军,在中军参将关荻的建议下,竟然借着阴雨连绵之际,行水攻之策。 夜中子时,王烈、陆昊率领先登死士营杀奔而来,孙浩的突袭队发觉燕兵来袭,立刻警示居巢,同时自己率部于侧翼夹击,可是王烈、陆昊行死战之意,所部兵士几如疯人,往往一命换三,这等狂冲杀势让孙浩不敌,也就三合不过,孙浩败落,那王烈、曹兴也拘泥于孙浩这支败兵,继续直奔居巢,一刻不过,王烈、陆昊杀奔至居巢镇东门,张祁早得孙浩警示,此间排兵布阵,把王烈、陆昊打的结实。 一个时辰后,王烈被张祁斩杀于城头,曹兴败落于城门下,只是张祁发觉,这曹兴败落之后并无丝毫的畏惧,甚至不断放声大笑,言曰张祁等已经是死人入坟,只待填土埋坑。 “中都贼,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我江淮之土,由不得你们猖狂放肆!” “你这燕贼,叛逆朝堂,不明天道,死有余辜!” 张祁怒声,左右刀手齐齐落下,曹兴的脑袋便如皮球一样滚落于地,可是怒气之余,张祁倍感不安,之前他与王烈、曹兴这些燕将交手,二人行事沉稳有度,怎地今夜来袭,就像疯狗一样,这实在让人不解。 也就同时,居巢镇南城的令骑仓皇奔来,那模样就像如临大敌。 “先锋大人,不好了,淹了淹了…” “慌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 张祁心躁,一时没有听清,令骑憋着心底的怕意再度道:“先锋大人,大水从南面来了,现在镇南城已经淹了大半,也就半刻不过,水没到人大腿根了!” 闻此,张祁脸色瞬间煞白,那蒋济、孙浩、华安也都是一脸惊恐,他们全是中都或北疆的人,对于江淮水势地貌并不了解,若是细心想想,就会发现,居巢镇紧挨着巢湖,那连接江淮水道的大湖一旦漫灌崩口,后果如何,可想而知,此时大水来袭,居巢镇又不是什么高地貌,想要避开水患,根本不可能,而张祁还想用这里钓着燕军,殊不知在燕军眼里,他们已经变成一锅死鱼,加之一个时辰前,王烈、陆昊的死战,吸引张祁大部注意,现在发觉水患来袭,已经晚矣。 黑夜中,巢湖的大水在燕军绝口漫灌下,不过一个时辰,就变成一座水城,城中的兵士全都攀上屋顶城墙,只是阴云天气,漫灌的大水只会越涨越高,时至凌晨,水深已经一丈,而张祁等五千余兵士全都被困,在无处可逃之际,燕军来袭,不同于王烈、陆昊,这些燕兵驾乘小船,多以弓弩手为众,面对城头的中都兵,燕兵胡乱放箭,短短半刻不过,城头中都兵死伤殆尽,那些试图游水逃生的兵士也都被燕兵当做肥鱼,一枪枪捅死在水中,其血流染红整个居巢镇。 “将军,不好了,居巢遭受大水袭击,已经变成汪洋,我军前锋哨骑营所也都被水冲垮,焦褚率领轻骑营西撤五十里,暂避水患,咱们营盘里的水也都漫到小腿处了,再不撤,只怕要生大患!” 金静水巡夜归来,发现异况,立刻来报,王须坨听之,一时呆愣后,他才反应过来,旋即就是怒声:“失算了,失算了,什么都想到,却没想到燕贼会水攻,这下完了,完了!” 是夜,张祁先锋军七千人马损兵五千之多,张祁、蒋济等将领全都被缚于居巢镇的水泊下,而王须坨的前哨营被毁十余座,所部后军未战先损,于大军军心撼动不已。 清晨,当阳光再度照射而来,居巢镇一片宁静,只是细眼看去,就会发现一幕幕惨烈的景象,在居巢镇城的内外,数不清的中都兵尸首漂浮在水面上,其血腥味道引来大量的鱼虾吞吃,实在让人作呕。 居巢镇东北方向,一艘龟船静静听在岸边,在岸上,贺齐看着一众被缚跪地的中都兵将,贺齐道:“尔等若降,可免除死罪,若愿归顺燕军,则官位从前!” 一声胡喝,无人应答,贺齐冷笑,上前几步,走到黑面将张祁面前:“张俞至,你我在中都战中见过面,那时你可曾想过今日之果?” “哼哼!”张祁虽败,可是北人骨子里的骄横丝毫不减,他冷哼抬头,道:“老子失算,没料到你们来水攻这一说,否则跪在地上的就是你!” () 第二百四十六章败风袭来 “哈哈哈!”贺齐大笑,旋即面色一冷,探手卡主张祁的脖子:“败军之将,有何可狂,既然不知死活,就去死吧!” 话落,贺齐抽刀一挥,那抹寒光于张祁面前划过,在这一瞬间,张祁的思绪停滞不进,那曾经的一切就像浮光画面一样不断在眼前闪过,随着疲惫从传落,凄冷于周身传来,张祁重重向前倒去,魂归天地。 “小公爷…”目看张祁被杀,蒋济嘶声大吼,那般神情几乎要撕碎贺齐,可是兵败坠身坟墓乃是不便的道理,也就下一秒,蒋济随张祁一同西去,至于华安、孙浩这些将领,不等贺齐动手,直接强身凸步,跳进浑浊的河水,沉身而亡,也算保了名义,唯有那数次三番寻机从祸的柯勋不住叩头求饶,瞧着柯勋狗崽子的模样,贺齐眼神冷光袭来,到底结果了这个本就该死的怯弱种。 末了贺齐道:“把这些人的尸首吊起来,用船送到巢湖西面,立成人碑,本将要让人知道,江淮之地,非中都狗可侵!” 在贺齐绝命张祁半日后,此般噩耗传至王须坨的军中,一时间,王须坨本就低迷的军心竟然出现撼动,更为甚者,张祁等将领的尸首被燕兵做成人碑,以船穿过巢湖,送回西界方向,看着北人悍将都是这般结果,王须坨心乱如麻,以当下情势,王须坨独军征战江淮,已经不可能,故而他思忖再三,以八百里飞骑急报,将西山军覆灭的消息传回中都,请求陛下,派大将率部来援,而这样的结果就使得林秀的请战从功,以保林胜性命的想法彻底打乱。 “大都护,西山军败战,张祁及其所部五千余兵士皆战死居巢!” 行军途中,中都皇令飞骑转报,林秀听此,整个人呆住,纵然他与张祁理念道路不同,可二人心底到底有着不可割舍的书院同知情义,一个月前,在张祁出征时,林秀还与相见,各抒己见,劝告其权心不可为,没想到现在却是好友的噩耗,那等打击,让林秀心痛,却无人可诉说。 “不会的…定然有错,张祁纵然权心深重,可是他武技强战,犹以冲杀之利,纵然打不过,撤退足矣,什么被缚斩杀,简直狗屁!” 林秀心乱不信,一旁庄非知晓情理,便小声道:“大都护,这是真的…张祁攻占居巢,以居巢为诱饵,诱战燕贼,燕贼反杀,以先登死战,吸引张祁注意,同时决开巢湖,放水淹了居巢镇,张祁与所部将士来不及反应,被困其中,后全部死于燕兵刀下!” 庄非说完,候身等待,而林秀身为沙场青将,自然知道道理何在,他们北人善陆战,至于水战,几乎不通,换做自己,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 约莫半刻功夫,林秀才缓气叹息,瞧此,庄非不再打扰丝毫,便离帐出去,留下林秀独自一人,暗自伤之。 中都,当西山军覆灭,张祁等将领接连战死的军告四散传开后,夏景帝之前的喜悦消散不见,可以说这短短几日内,中都朝堂的气氛在龙颜中由天上坠到地上,让人不敢大声吸气丝毫。 乾清宫。 “陛下,大都护林仲毅已经率部赶至兖州,想来以大都护的能耐,足以稳住局势,所以陛下无需这般!” 罗金赐轻声,夏景帝听了,沉声道:“这些燕兵当真给了朕一击,现在回想,只怕之前的连胜都是燕军的假象!” “有此可能,但是陛下,那张祁身为北人将,骁勇善战这是毋庸置疑的,从军告来看,张祁之所以败战,全军覆没,乃是燕军水淹居巢镇的根本,这也显露出中都军的水战弊端,纵然林大都护率部前去,若是没有水战良人相助,那建业城怕是难进!” 常林低声出口,这话引来夏景帝的注意,可是说起水战良将,自燕王割据以来,朝中几经大变,哪还有什么水战良人,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林秀和王须坨,能够看破燕军的阴险诡计,以此寻机,获得胜利。 巢湖,王须坨的营盘。 王须坨将张祁等十余将校的尸身用牛皮装殓以后,便下令派人将其送回中都,不管怎么说,这些个将领不能埋在江淮的地界上。 “现在居巢镇方圆十几里范围内已经变成水泊,我们的战马和步卒可攻不过去,燕军却能以小船弓弩手随时来袭,这样下去,咱们只怕要被打成傻子!” 中骑尉娄成玄抱怨,王须坨听了,并没有应声,若是陆战相搏,王须坨倒有应付的计策,可这水战,只怕此次也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一次,一时间,大帐内陷入沉静。 这时,令骑进来,言曰中都派援军赶来,统兵者为北疆大都护林秀。 听得林秀的名字,王须坨心里一喜:“北疆青岁龙驹来也,以他的能耐,只怕会想出一些法子!” 当然这仅仅是王须坨的个人想法,那林秀此时也陷入江淮征战的困顿中,张祁的毙命让林秀伤感不已,但最重要的是燕军水战之利如何破开,林秀一时也没有好办法。 一日后,林秀与王须坨合兵,在这之前的几日,王须坨被贺齐的船袭弩手打的毫无反抗之力,若非王须坨老将身位,以当前的情况,只怕这后军已经散了。 “王老将军,对于水战,某当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林秀叹息摇头:“某善于骑战、步阵,水战,整个北疆也没有几条大河,纵然当初北蛮渡过辽河,某也是在岸边与之相拼获胜,和水战真的牵扯不上干系!” “这可如何是好!” 王须坨心躁中,前营令兵来报,燕军来袭,林秀听之,起身:“老将军,我们暂且去看看情况!” 后军前营方向,千余燕兵渡船而来,面对后军前营的防守,那些燕兵仅仅以弱战挑逗,根本不和你强行拼命,只要前营的弟兄有丝毫出击追赶之意,这些燕兵立刻上船撤退,让后前营脱阵的弟兄就会成为燕兵弩手的活靶子,变成刺猬倒地。 () 第二百四十七章战事尾声 “该死的混账东西…” 娄成玄怒声叫骂,可是他的战马划不了水,不然他一早就冲杀出去了。 船上,燕兵狂妄自大,根本不把岸上的中都兵放在眼里,待弓弩一阵强射结束,这些燕兵才大摇大摆离开。 瞧此,王须坨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些个燕军崽子,不能让他们继续放肆下去,传令大军,立刻拔营,绕道行进,逼战历阳城!” “老将军,且慢!” 林秀望着那些狂妄的燕兵,忽然眼前一亮,出声拦住王须坨,王须坨粗声:“林都护何意?” “老将军,帐中一叙!” 两个时辰后,林秀率部三千轻骑悄悄离开大军,至于自己的援军,也都交给王须坨统领。 “老将军,大都护这计策未免太冒失了!” 金静水自顾其说,王须坨应声:“林仲毅虽然青岁,年不过三旬,可他沙场鏖战数年,且都是艰难之战,想来那股心性非常人将领可比,他既然敢出此计,就必定有他的把握,老夫只要与之配合,至于成败,就看老天爷吧!” 历阳城,贺齐以水攻之策,将西山军张祁先锋列杀得片甲不留,着实给中都兵巨大的打击,现在居巢镇方圆水势未退,贺齐又以湖船不断袭击王须坨部,一时间,中都兵士气低迷,犹如狗畜,反观燕兵,个个高亢如狼,随时准备扑身撕咬这些侵略者。 “将军,眼下中都兵士气低弱,咱们不如趁势出击,把他们全都给灭了!” 张梁从旁请战,贺齐思量片刻,道:“立刻派出斥候,探明中都军情形!” 听出贺齐决战的意思,张梁心中顿时升起浪潮般的气力,他得令离开后,贺齐便请书建业,向燕王殿下告知眼下情形。 建业,燕王宫。 “贺齐将军要与中都军决一死战,诸位有何想法,可以说说!” 上阶,燕王平声说来,阶下,诸位肱骨之臣皆闭口不言,半晌,司律官吴国庆道:“殿下,老臣有罪!” 面对语意不清的话,燕王道:“尔何罪之有?” “殿下,臣以为,还是降位身尊,恭请中都为妙啊!” 此言一出,其它人皆哗然变色,之前,燕王的态度已经甚是明了,现在吴国庆竟然还敢这么说,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但吴国庆既然敢说,就有他自己的想法,燕王虽然心起波澜,可面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缓了一口气,看向吴国庆,吴国庆纵然心劲不足,可到底没有退却丝毫。 “殿下,日前诸城县镇来报,阴雨水涨,水患又淹了几十个县镇,受难百姓超过五十余万,照此下去,不等中都军战败,我们的江湖的子民就被水淹死了,纵使贺齐将军战败中都,可中都已经掌控河西、北疆、东州、川蜀四大州地,一声威令,粮草百万石,兵甲几十万,如此源源不断杀来,我们江淮拿什么拼?” 话至此处,吴国庆跪地叩首:“殿下,为了那些遭难的百姓们,投降吧!” 当这最后一句泣声出口,整个燕王宫庭内静的可怕,其它臣子见状,纷纷悄声告退,唯有吴国庆跪地候身,良久,燕王缓缓起身,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而吴国庆则哭声如雷,直到内侍前来提醒离开,吴国庆才爬起离开。 燕王回到寝宫,不多时,近侍陶华来报,吴国庆没有回府,直接于城中清湖前投水自尽,听得这个消息,燕王面色沉冷,半晌,他道:“传命贺齐,立刻出击,决战中都军!” 历阳城南面,林胜率领轻骑绕路百里,总算赶到此处,望着远处阴暗的天际,那相接之下的历阳城就像一座巨大的棺材,沉浸在雨幕的冲刷下,让人望而生畏。 从之前的战报来看,历阳城还有三万燕军,由贺齐统率,如此强劲的实力下,林胜这三千中都轻骑就渺小至极。 “大都护,咱们这么一点人,如何攻下历阳城?” 方化简直不敢想象,林秀思量半晌,道:“传命各校,立刻隐秘休息,不得扎营列账,驻马而歇,胆敢违抗者,立斩!” 如此毫无人性的令下来,方化不敢拖沓丝毫,而那些兵士们纵然有所不满,可碍于北疆大都护的威名,也不敢胡言一二,就这样,林秀三千轻骑队从晌午开始,一直藏到晚上。 白日,阴雨不断,气温尚且高些,可晚上就难捱了,这些个兵士身着铠甲,雨水早已浸透全身,此时全都冻得瑟瑟发抖,一些小校来到各自校尉面前,请求校尉们联名告知林大都护,能不能扎营列账,生些柴火,来取取暖。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不准,如此方化都看不下去了。几经考虑后,方化来见林秀。 “大都护,在这么下去,不等和燕兵搏命,这些兵士都要先冻死了!” “若真是冻死,那也是性命所然!”林秀冷声:“我等潜伏绕路百里,疲惫而来,为的就是寻机历阳,尔等只要扎营生火,就会被发现,那样我们来此又有何用?这三千兵甲又有多少能够活着离开?” 林秀话声硬理,方化不敢反驳,只能再度回话,于是乎,整整一夜,所有兵士都在林中受冷度过,当晨曦再度照来,一些兵士实在忍不住,想要反抗林秀时,林秀却发现了战机。 那历阳城竟然大开城门,数不清的燕兵鱼贯而出,瞧此,林秀喜声:“燕军要前往巢湖与之决战,我们的机会来了!” 贺齐得到燕王的令后,立刻整备大军,出击巢湖,他要把中都兵绝灭在巢湖喂鱼,给中都那些混账一个口号。 约莫两个时辰,历阳城才重新闭门,而林秀一直盯着那只远去的燕军,待至傍晚,林秀立刻率兵发起冲击。 此时的轻骑营又冷又饿,疯癫狂怒,一夜的折磨早已让他们火气中烧,在林秀的带领上,这些兵士将怒火烧向历阳城。 当黑夜到来,林秀已经站在历阳城的城墙,而率部出击的贺齐却不知道,建业的门庭要地,历阳城已经被破。 () 第二百四十八章终章 巢湖西面,王须坨率领大军死撑燕军攻击,双方战死兵将不计其数,那浑厚的血液足以把整个巢湖染红。 当贺齐几乎攻破王须坨的中军大营时,历阳城一纸急告让贺齐心碎欲裂。 “历阳被破,中都军已经兵至建业城下,燕王危在旦夕!” 听着令骑的话,贺齐望着近在咫尺的中都军军阵,直接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一时间,燕军大乱,王须坨中军阵前,他觉察燕军攻势瞬变,立刻挥兵齐上,如此逆转,贺齐大败而归。 建业城下,林秀率部三千轻骑冲杀而来,那燕王立在城头,面对林秀的强势逼迫,燕王有种力竭心衰的感觉。 时至此刻,建业城中兵不过千余,而林秀却以冒险之计突袭而来,燕王在大势将倾之下,已经没有逆转之力,换句话说,燕王的雄心早已在五年前的问鼎之战中消亡。 “城上的人听着,北疆大都护林仲毅请见燕王陛下!” 一连三乎,城头无人应答,最后还是林秀自己亲骑城下,起初方化等人忧心林秀安危,可林秀自知燕王乃蛟龙之主,非小人尔,如何会做那下贱的勾当。 看到林秀独骑上来,燕王下了城墙,打开城门,此令遭到诸多官员的反对,可是燕王知道,大势已去,还有什么希望?或许就像吴国庆所言,纵然他们今日大败中都军,那明日呢?后日呢? 待城门大开,林秀下马上前,冲燕王施礼。 “林仲毅,有意思,五年前,你的南进突袭,毁了本王大事,现今又是你,破了本王的建业,这真是命啊!” 燕王感慨叹声,林秀开口:“殿下,大夏一统,乃是天命所为,您只要随本将前往中都,以陛下的宽宏仁心,必定会给您余生的机会!” 听此,燕王哈哈大笑:“余生?我堂堂江淮燕王,何时轮到后辈子侄给什么余生的机会!” “殿下,您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活着,一切还在,大夏依旧,您更能够看到大夏重回当年威震四海的景象!” “莫要说了!” 燕王拦声林秀,随即燕王拂袖,冲天呼喝,说的什么,林秀听不明白,他只看到燕王的泪痕顺着脸颊滑落,可见燕王心死哀伤的模样。 一个时辰后,林秀率军进入建业,而贺齐足足两日后才赶回来,可建业城头的旗帜让贺齐惊愕,起初贺齐还要强战一搏,但燕王却下令贺齐与之剩下的数千燕军放弃战斗,这使得贺齐等将无法忍受,同在建业城南的青松林前自刎而亡。 是日,燕王败,王须坨与林秀合战接收建业,三日不过,燕王自尽于建业宫的后宫中,林秀与王须坨为其装殓入棺,撤军中都。 中都,夏景帝得知江淮收复,龙心大悦,封赏诸将,可西山军全体覆灭的事到底影响不少,更为甚者,林胜叛逃杜恕将令的事业被传开,得知这个消息,夏景帝一时震惊,连带着给林秀的封赏也取消在传旨途中。 可林秀早有预料,在夏景帝犹豫之际,林秀上书夏景帝,泣血泪声,愿意以功代过,换林胜一命,这般举动遭到朝臣们的拒绝,在朝臣眼中,林秀已经位及军途顶峰,麾下三万北安军骁勇强战,且他的族将遍布掌控北安军,若是此事罪罚免除,只怕北安军林氏一族的气焰会更加狂妄。 于是乎,林秀的请求被驳回,夏景帝着龙目司追查数日,将藏匿躲避的林胜抓到,关入府牢,听得此事,林秀在归军途中飞速赶回中都,跪请皇门,求夏景帝饶恕,可夏景帝到底没有见林秀。 听旁人说,最后是秦宇至出面,与林秀相接,当夜,林秀上书朝堂,请辞归乡,至于北安军内,所有的林氏族将全都卸甲,交由赵源、李虎、程达等将掌控,于后由中都禁军派人接管。 在这般变化中,林胜免除一死,发配西疆,林胜则在无人知晓中,归复北疆。 不知多少年后,北疆临水村已经消失,完全变成北安军的驻地,至于村中兴盛一时的林氏一族,无人知晓他们在哪。 这一日,北安军大营,已经位进统将的赵源独坐帐中,此时的他须鬓满脸,早已过了四旬之年,而阶下的将领全都换了模样,在此之中,北蛮、东林人曾来袭试探,皆被赵源打退,也算没有辱末北安军的声威。 “大都护,外面有一村人来见,说有书信交给您!” 亲卫传话,赵源思量片刻,道:“传他进来!” 不多时,一人入帐,书信有亲卫递上,赵源仅仅看了一眼,顿时变色,他抬头望去,那村人纵然须复满脸,可神情之余,还是有林秀的模样,当然,他并非林秀,因为早在多年前,林秀归乡以后,交付军权,解散林氏族将,林怀平、林怀安等一众林氏族人全都在一夜之间离开,不得离去,而此的眼前人,当为林怀安无误。 “怀安…你是怀安…” 赵源惊声,已经三旬之年的林怀安笑了:“源哥,这么多年,你还记着我…愚弟甚至感动!” 三言不过,赵源下令退出所有亲兵,无命令传来,不得入内。 “仲毅他还好么?他在哪?” 十几年来,赵源一直愧疚于林秀,当初陛下下令,整顿林秀,连他在内的将领面对皇权和北安军的将来,无人敢请柬,虽然其中有林秀的强令,可是他们也都听说,林秀为了林胜,甘愿放弃一切的作为,但北安军是林秀一手创建,北疆龙驹也是林秀一人之名,他现在的一切可以说全是林秀拱手奉送的。 二人寒暄中,一胖将冲进来,赵源看去,乃是李虎,这李虎听得些许风声,就匆匆奔来。 “怀安老弟,怀安老弟…我秀哥现在哪里?他过得可好,可有人欺辱与他?你一并报来,管他是什么官,老子通通宰了他们!” 面对曾经的旧识,林怀安言摆手:“多年来,大兄也惦记你们,只可惜世风之祸,让他别无选择,现在你二人把北安军发展的如此强劲,也不枉大兄当年的嘱托,当然,愚弟今日来此,是代大兄传消息于二位!东林国内乱,东州北向三镇二十余县防守稀松,这是个机会..” 听此,赵源与李虎面色皆是百变不定,而林怀安却已经拱手告辞。月余之后,北安军突袭东州北界三镇,获得大胜。 在北安所东北方向,北蛮草原的南向枫林山,一小村落坐落于此。 时至夕阳西下,枫林山的南坡上,一青衫汉子独坐坡前,这时,两名四旬左右的女子相伴来寻。 “秀哥,该回家了!” 声落人起,青衫汉子林秀转身看来,笑道:“灵儿,日日歇养,腰腹大了一圈,今日的晚饭就莫吃了!” “不吃不行!”左手边的鬓发金钗女子面色一沉:“娘亲今日问我,你这几日作甚,动不动就往东面跑,我寻思就得让你吃胖些,骑不动马,跑不动路!还有就是,你又让怀安给赵源送信,回回让他们得功劳,我不舒服” 瞳儿耍气,林秀摇头无奈,一通安慰,瞳儿才重新笑起来,于后,青衫汉子揽住二位夫人,映着夕阳,向村落走,那般祥和宁静,当真是龙驹少年曾经的大户梦…. (完结) 作者留言:写到现在,草草结尾,诸多不适,看官见谅,最后,感谢一直支持忠义的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