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养反派魔崽，你带它们考公上岸？》 第 1章：恭喜宿主，你被国家发现了 2026年，江城市。 “纪念，经公司管理层研究决定，您的岗位因业务调整被优化。” HR公式化的声音毫无温度，像一块冰。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付出，祝前程似锦。” “请在这里签字。” 纪念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轻飘飘的A4纸上。 大脑宕机了三秒。 被裁了？ 在这个996是福报，007是常态的破公司，她拿着三千块的实习工资，像头驴一样被使唤了整整六个月。 没等来转正，等来了滚蛋。 “好的。” 在HR惊讶的注视下，纪念平静地拿起笔，利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吵，没闹，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累。 无休止的加班、永无宁日的钉钉群、凌晨三点还在修改的项目报告……早就把她那点可怜的职场热情消磨得一干二净。 抱着装私人物品的纸箱走出写字楼，午后三点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酸。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像一颗颗高速运转的螺丝钉。 回到月租一千五，位于城中村、十平米的出租屋，纪念将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啊……世界，终于清净了。” 再也不用看老板的脸色，再也不用应付甲方的奇葩要求了。 虽然存款堪忧，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但管他呢？ 先躺为敬！ 要不，今晚就吃那包珍藏版的老坛酸菜面庆祝一下？ 就在她挣扎着起身，准备去烧水泡面时，一个冷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炸响。 【嘀——检测到合适宿主灵魂……能量频率匹配……精神状态极度消极，符合绑定条件……】 【绑定开始……10%……50%……100%！】 【恭喜你，被选中的凡人！成功绑定本宇宙最强辅助系统——大反派养崽系统！随我一起，向这个不公的世界，献上终焉的毁灭吧！】 纪念拿着泡面桶的手，停在半空。 愣了三秒。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窗户关得好好的，电视也没开。 “幻觉？” “压力过大导致幻听？” 【本系统不是幻觉！】脑海中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吾乃万界之灾厄，众神之噩梦！被选中的凡人啊，你应该感到荣幸！从今天起，你将与我一同，养育未来的灭世魔星，亲手将这个腐朽的世界推向终焉！】 纪念：“……”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烧啊。 然后面无表情地放下泡面，掏出自己那个用了三年的手机。 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一字一顿地输入： “被裁员后压力过大产生幻听，需要挂哪个科？” 【……】 系统似乎被她这反应给整不会了，卡壳了足足半分钟。 【宿主！这不是你该有的反应！你应该恐惧、颤抖，然后为自己被赋予的无上权柄而欣喜若狂！】 “哦。”纪念用鼻音应了一声， “我只想中五百万，然后躺平到死。毁灭世界这种体力活，不适合我，你找别人吧，谢谢。” 【解绑程序已锁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系统几乎是在咆哮， 【接受你的命运吧，凡人！你将成为众魔之母，万恶之源！现在，发布你的新手任务：走出这间屋子，杀死你看到的第一个生命体，用鲜血，为你波澜壮阔的反派之路，拉开序幕！】 纪念划拉着手机屏幕，看着“心理健康咨询”的收费标准，眉头紧锁。 一次三百，抢钱啊。 她默默地关掉页面，转而拨打“12345”市民服务热线。 还是举报新型电信诈骗比较划算，一分钱不花。 ‘同志你好，我脑子里好像被植入了什么东西，一直在教唆我反社会，这事归你们管吗？’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场白。 【你——！】 “咚咚咚。” 清晰的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极有礼貌。 纪念的动作一顿。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她？房东催房租？还是社区送温暖？ 【危险！检测到门外存在高能生命体！能量级别：极度危险！】脑海里的系统瞬间拉响了警报， 【我们暴露了！宿主，立刻启动空间跳跃，马上逃——】 “李姐，宽限两天……” 纪念默默地把手机揣回兜里，从沙发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朝门口走去。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去医院看看脑子了。 透过猫眼往外看，纪念的瞳孔骤然一缩。 门外站着的，不是房东，也不是社区大妈。 而是一排……黑西装。 为首的是一个男人，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腿长，堪比男模。 此刻，他正微微侧头，似乎在听身后的人汇报着什么。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男人。 纪念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倒不是因为帅，主要是这阵仗，太像电影里抓捕重要人犯的场面了。 联想到刚才脑子里的声音……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不会吧？ “咔哒。” 她还是打开了门。 为首的男人闻声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脸上。 纪念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因为躺沙发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干巴巴地开口：“你、你们找谁？” 男人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在她面前一亮。 银色的国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下面一行烫金大字龙飞凤舞： 【国家异常生物管理局】 “纪念同志，你好。”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悦耳，但内容却让纪念头皮发麻， “我叫陆京怀，管理局特别行动组组长。我们监测到你周围存在强烈的能量波动，现在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纪念：“？？？” 【警报！警报！是国家机器！他们是世界秩序的维护者，是我们的天敌！】 系统在她脑中疯狂尖叫，【宿主！不要犹豫！就是现在！用你最恶毒的手段，杀死他！快！】 国家异常生物管理局？ 听起来就像是那种专门处理非自然事件，事后还会给人记忆消除一条龙服务的神秘组织。 所以，她脑子里这个自称“大反派养崽系统”的玩意儿，是真的。 而她，刚绑定系统不到十分钟，就被国家找上门了。 【宿主！不要被他英俊的外表迷惑！这是糖衣炮弹！】 【他是秩序的走狗！是你未来霸业上最大的绊脚石！撕碎他的伪装，用指甲划破他虚伪的喉咙！】 纪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用指甲？她昨天刚做的美甲，三十块钱呢，划坏了系统给报销吗？ 她懒得再理会这个只会咋咋呼呼的怨种系统。 “那个……警察同志？” “您看，我就是一个刚被优化的普通社畜，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超能力就是能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不猝死。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能量波动’，是不是仪器出错了？要不您再检测一下？” 第2章：我要举报！ 陆京怀没说话，只是朝后侧了侧身。 一个眼神。 两名黑西装队员立刻走进门。一人手持平板仪器，另一人提着银色手提箱。 “例行公事，纪念同志，请配合。” 持仪器的队员在屋内快步移动，平板上的红色警报符号疯狂闪烁，发出急促的嘀嘀声。 “头儿，能量源确认在室内，高度集中。” 队员报告，他盯着屏幕，表情古怪， “但性质……很不稳定，信号时断时续，跟个没交网费的WIFI似的。” 【你才是WIFI！你全家都是WIFI！】 脑子里的声音瞬间炸了。 【本系统是宇宙至高法则的聚合体！熵增定律的终极体现！岂是你们……】 “你再吵一个字。”纪念在脑中冷冷打断。 “我就立刻举报你。非法入侵公民大脑，强制捆绑流氓软件，涉嫌电信诈骗，教唆良民从事反社会活动。” “你猜，这位陆组长是会建议给我做个开颅手术，还是直接把我打包送去731遗址搞活体研究？” 【……】 见纪念如此“听话”，陆京怀的表情却没半分松懈。 他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半米。 空气里有淡淡的松木香，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冷硬、挺拔。 “纪念，二十三岁，江城大学毕业，启航网络科技项目策划实习生。” “无不良记录，社会关系简单。” “一小时前，你被裁员。”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将她的现状剖析得干干净净。 “所以，长官你看。”纪念摊开手，一脸真诚。 “我就是个刚失业的倒霉蛋。 你们要找的那个‘能量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被裁员的怨念太强，形成了某种量子力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生物磁场？” 她开始表演。 “我们的人，不会出错。”陆京怀打断了她的施法。 “办案讲证据。但在特殊情况下，我们也相信直觉。” “我的直觉说，你，很有问题。” 他直起身，一个字一个字地命令：“走一趟吧。” 完了，装傻这条路被堵死了。 纪念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跟国家暴力机器硬碰硬，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行，走一趟。”她脚下的毛绒拖鞋在地上拖出无力的声音。 “问一下，你们那儿管饭吗？要是判了，牢饭标准怎么样？四菜一汤有没有？” 旁边那个脸上有道疤的行动队长，闻言身体一僵，默默地扶了扶自己的战术耳机。 纪念被“押送”出门。 正巧，房东李姐从隔壁出来。 “哎哟！纪念！” 李姐的嗓门瞬间拔高八度，“你这是犯啥事了？高利贷找上门了？还是网恋被骗搞传销了？” 纪念：“……” 大姐，你的想象力能不能用在写小说上，肯定能火。 “没、没事儿李姐！” “我们公司团建！这几位都是我同事！” 走在最前的陆京怀，背影明显顿了一下，但脚步未停。 楼下，一辆通体漆黑的商务车安静地停在阴影里，连车牌都没有。 纪念被塞进后排。 秦风和另一名队员将她夹在中间，像两尊沉默的门神。 车子启动，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 纪念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一小时前她还在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一小时后她就坐上了堪比特工电影的“国安”专车。 人生大起大落，落.落.落…… 【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冒头，【你真要把我……上交国家？】 “看你表现。”纪念在心里回它， “再敢像刚才那样在我脑子里开演唱会，我不仅上交，我还写一份八千字的使用体验报告，求着他们把你格式化。” 【……知道了。】 车内死寂。 纪念决定主动破冰。 “那个，领导。”她探头看向前排的后视镜，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目的地要是不方便透露，大概方向总能说吧？万一去郊区，我得提前吃片晕车药。” 陆京怀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一个能让你说实话的地方。” 纪念的心，咯噔一下沉了底。 车子没去郊区，反而驶入市中心一栋写字楼地下车库。 不同的是，这里的安保夸张到令人发指。 从入口到电梯，他们连过三道闸门，每一道都需要虹膜加指纹双重验证。 电梯下行，最终停在了一个没有楼层按钮的负层。 “叮——” 门开。 一个巨大、充满未来感的纯白空间撞入眼帘。 身穿制服的研究员和行动人员来来往往，表情肃穆，脚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咖啡因混合的味道。 江城分局。 纪念环顾四周，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资本家奋斗一辈子，住的办公室还不如人家一个地下基地的走廊气派。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审讯室。 一张金属桌，两把椅子。 陆京怀坐在她对面，将一份空白文件推过来。 “纪念同志，现在，我再问一次。” 他双手交握，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 “半小时前，出现在你公寓里的能量，究竟是什么？” “好的，领导。”纪念立刻坐直，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个项目……啊不，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你们上门前，我电脑疑似中了一种新型病毒，或者说，我脑子被黑了。一个自称‘大反派养崽系统’的流氓软件，突然自动安装了。” 陆京怀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 纪念没理会，继续她的“汇报”： “根据我的初步分析，这款软件的用户定位极其不精准，商业模式也存在巨大漏洞。” “它教唆我，说要辅助我毁灭世界，成为新世界卡密（日语‘神’的意思）。” “领导您看，这饼画得是不是太大了？目标用户是我这种连试用期都过不了的社畜，转化率能高到哪里去？” 陆京怀：“……” 【你……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背叛者！】 “而且它的风险提示做得非常糟糕。”纪念一脸痛心疾首， “它让我快跑，说你们是‘秩序的走狗’，会把我切片研究。这简直是公然抹黑国家执法机关的光辉形象！”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法治社会，讲究程序正义，怎么可能随便切片？这是在动摇国本！必须严惩！” 【啊啊啊啊！闭嘴！闭嘴！】 系统彻底暴走。 【本系统受够你这个愚蠢的凡人了！本系统要用事实让你闭嘴！】 【无知的宿主！见证神迹吧！新手大礼包，启动强制投送！】 什么玩意儿？ 异变陡生！ 审讯室中央，金属桌的正上方，空间突然像沸水一样剧烈扭曲，凭空撕开一道漆黑的裂缝！ “滋啦——” 刺耳的静电音爆开，整个基地的警报瞬间被拉响，尖锐的红光取代了柔和的白光！ “警告！检测到未知空间裂缝！” “一级警报！审讯室A-3出现高能反应！” “砰！” 审讯室的门被从外暴力撞开，秦风带队冲入，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那道不祥的裂缝。 完了。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哈哈哈哈！颤抖吧，凡人！迎接末日的降临……】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准备迎接一只来自深渊的恐怖怪物时—— 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奶娃， 穿着印有“干饭王”黄色卫衣，从那道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裂缝里，“吧唧”一声，掉了出来。 他一屁股摔在冰冷的金属桌上，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第3章：说好一起灭世，你却偷偷考公务员？ 整个世界，安静了。 小奶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顶两个毛茸茸的小揪揪晃了晃。 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四周。 那是吃的吗？ 小奶娃的眼睛瞬间亮了。 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一把抱住比他脑袋还大的保温杯，张开嘴，露出小米牙，吭哧一口就啃了上去。 “咔嚓！” “咦？” 小奶娃发现杯子啃不动，抬起头看向陆京怀，眼中满是委屈，“饭饭？” “饿饿……饭饭……”急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满屋子训练有素、国家精英们，面对这个战斗力看起来约等于零，啃杯子的小屁孩，集体陷入了宕机状态。 这……这算哪门子的“高能反应”？萌娃能量吗？ 陆京怀的反应最快，他下意识地侧过身，将纪念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眉头紧锁。 【颤抖吧，凡人！】系统在纪念脑中隆重宣布： 【这，便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个助力！上古四大凶兽之首——饕餮！世界的终结者！末日的开端！跪下，膜拜本系统为你带来的神迹！】 纪念沉默地看着那个因为啃不动杯子，急得快要流口水的“末日开端”。 扭过头，从陆京怀的臂弯后探出脑袋，望向这位面色紧绷的国家干部。 “长官，”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问一下，你们这……有奶粉吗？” “我看他这样子，像是饿了。” 审讯室外，通过单向玻璃观察着一切的技术宅程一，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耳机都差点被甩飞。 他双手在键盘上狂敲，调出无数数据流，脸色煞白地对着麦克风大喊：“老大！卧槽！老大！” “他……他他他……” 程一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像见了鬼一样。 “数据库最高机密的《山海经》异兽图谱……匹配上了！生物能量反应模型完全吻合！饕餮！是上古凶兽饕餮！” 饕餮？ 那个传说中能吞噬万物，贪婪到连自己身体都吃的凶兽？ 就长这样？ 白白胖胖，小奶娃？ 这反差感，让在场所有见惯了大场面的特工，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纪念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风暴的中心。 她看着那个被命名为“饕餮”的小团子，又看了看周围一群如临大敌的精英。 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安静：“那个……领导，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的图谱……过期了？” 陆京怀没有理会她的插科打诨。“秦风，把纪念同志带到隔离观察室。” “是！” 秦风立刻上前，伸手想去拉纪念的胳膊。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纪念的瞬间，异变再生！ 一直专心啃杯子的饭饭，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那双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 他看到了那个男人要带走纪念。 “哇——” 惊天动地的哭声，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嗡——” 整个房间的灯管开始剧烈闪烁，桌上的水杯疯狂震动，发出“咯咯”的声响。 “警报！警报！检测到高强度次声波攻击！B区防御屏障出现裂痕！” “B-3防弹玻璃碎裂！重复，B-3防弹玻璃碎裂！” 秦风被那哭声震得头晕眼花，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哈哈哈哈！干得好！就是这样！】 系统在纪念脑中兴奋地咆哮起来，它以为这毁灭性的哭声是计划的一部分。 【宿主！你看！这就是饕餮的力量！世界的毁灭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计划正式开始！】 【叮！初级任务发布：引导饕餮吞噬管理局的地下能量核心！那里纯粹的能量，将初步唤醒它的吞噬本能！】 【任务奖励：反派积分10点！失败惩罚：一级电击！】 纪念的脸都绿了。 吞噬能量核心？亏你想得出来！这小破孩连个保温杯都啃不动，你让他去啃核反应堆？你是魔鬼吗？ “别哭了！别哭了！” 纪念看着满屋子的混乱，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上什么规定了，手足无措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口水和泪水。 “乖，不哭不哭。”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纪念的手触碰到饭饭脸颊的瞬间，那足以震碎防弹玻璃的恐怖哭声，戛然而止。 饭饭抽噎了两下，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纪念的衣角，把小脸埋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 “麻麻，饿饿。” 又一次安静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纪念。 半小时后，管理局最高级别的会议室。 “报告，目标拒绝任何非纪念递送的食物和液体，我们尝试用高强度合金制作的奶瓶喂他，结果奶瓶被他啃出了两个洞。” “报告，目标情绪极度不稳定，只要纪念离开其视线超过三米，就会立刻触发次声波攻击。” “报告，他……他又开始啃桌子了，那张桌子是沉金木的……” 会议室里，一群头发花白、跺跺脚都能让江城抖三抖的大佬们，对着监控画面里那个正在津津有味啃着办公桌角的小奶娃，愁眉不展。 打，不能打。饿，饿不得。送，又送不走。 这哪里是上古凶兽，这分明是个活的祖宗！一个人形自走拆迁办！ 陆京怀坐在主位，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穿过屏幕，落在那个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试图用讲道理的方式劝饭饭不要啃桌子的纪念身上。 监控画面里，纪念蹲下身，饭饭立刻就丢开桌子，扑进了她怀里，安安静静，乖巧得像只小猫。 解药。 陆京怀的脑中，清晰地浮现出这两个字。 异常的源头和解药，都是那个叫纪念的女人。 “既然无法控制，那就收编。” 他看向自己的副手：“启动《S级特殊人才紧急引进条例》，立刻拟定一份聘用合同。” “职位，”他顿了顿，吐出四个字，“特殊保育员。” 纪念正在思考着自己下半辈子是不是真的要在牢里踩缝纫机了。 门开了，陆京怀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放到了纪念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坦白从宽保证书？” “聘用合同。” “什么？”纪念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拿起那份文件，封面上，庄严的国徽闪闪发光，下面一行黑体大字，差点闪瞎她的眼。 《国家异常生物管理局S级特殊保育员聘用合同》 纪念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 职位描述：幼年期高危异常生物（代号：饕餮）唯一指定监护人。 她快速扫向最关键的部分——薪资待遇。 “月薪：50000元（税后）起步，根据监护对象稳定程度及成长情况，每季度进行绩效评定，上调幅度不设上限。” “福利：五险一金按国家最高标准缴纳，享受国家一级干部同等医疗待遇。” “提供专家级公寓一套（三室一厅，精装修，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注：幼崽抚养期间产生的一切开销，包括但不限于食物、衣物、玩具、教育等，由国家财政全额报销，实报实销。” 纪念的眼睛，一点点瞪大。 什么被裁员的阴霾，什么对未来的焦虑，什么世界的毁灭，什么新世界的神…… 在“月薪五万”，“包吃包住”！ 这哪里是工作？这分明是天上掉下来的金色馅饼！ “我签！” 纪念一把抢过陆京怀递来的笔，龙飞凤舞地在合同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生怕对方反悔似的，她又抓起旁边的印泥，狠狠地在签名上按下了自己鲜红的指印。 就在她按下手印的瞬间——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灵魂契约发生变更！正在与天敌势力进行深度绑定！】 【你背叛了！你背叛了伟大的毁灭事业！纪念！你是个反派！你应该去毁灭世界，不是去给世界秩序打工啊啊啊啊！】 紧接着，任务失败的惩罚机制，精准无误地启动了。 【滋啦——】 一股微弱但侮辱性极强的电流，穿过了系统的核心代码。 在“宿主投敌”和“任务失败被电击”的双重打击下，小破统的AI语音彻底凌乱，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码。 【#Error#@#&*%……忠诚……背叛……】 最后，它用尽所有能量，发出了一句充满哀怨的电子音。 【这届宿主……有毒……】 纪念拿着那份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合同，脸上露出了被裁员以来最真诚、最灿烂的笑容。 第4章：让你养崽，没让你发疯！ 纪念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住进这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专家级公寓。 三室一厅，全套智能家居，落地窗外是江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夜景。 纪念抱着自己那张崭新的S级员工卡，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 铁饭碗！这是国家发的铁饭碗！月薪五万还包吃包住！ 她一个刚被社会毒打过的社畜，何德何能啊！ 这一切，都得感谢那个人形自走拆迁办。 她现在是国家异常生物管理局的S级特殊保育员，工作内容就是看好上古凶兽幼崽饕餮。 想到这里，纪念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庄重。 为了这份工作，她可以献出一切！ 第二天，纪念带着饭饭去管理局食堂吃饭，第一次感受到了体制内的温暖。 食堂的刘姨，一看到她，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哎哟，是纪念吧！快来快来！”不由分说，往她的餐盘里堆了满满一座小山， “多吃点，看你瘦的！这几天多亏你了，那个小祖宗总算没再啃咱们的承重墙！” 饭饭坐在特制的高脚餐椅上，手里抱着一个比他头还大的馒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地喊：“姨姨，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刘姨被哄得心花怒放，又给他递过去一个大肉包。 不远处，工位上贴满二次元海报的技术宅程一，推了推黑框眼镜，对着纪念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无声地赞美：“姐，yyds！” 纪念回以一个微笑，内心对这份新工作满意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冷哼声响起。 行动队长秦风端着餐盘从旁边走过，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动了动，看都没看纪念一眼，只对着身边的队员开口： “靠运气进来的，能有什么真本事，迟早出事。” 纪念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 关系户？她这关系，可是拿命换来的。 要不是她，这会儿整个江城分局可能还在听饕餮幼崽的3D环绕立体魔音哭嚎呢。 好心情被破坏了一半，但纪念很快就没工夫计较秦风的态度了。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饭饭，太能吃了。 管理局特供给他的高能量压缩食品，看起来只有饼干大小，造价却堪比黄金。程一偷偷给她拉了一份数据清单，上面那一长串零，看得纪念眼皮直跳。 按照饭饭目前的食量，他一天就能吃掉一个外勤小队一周的物资配额。 她那五万块的月薪，跟饭饭的伙食费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巨大的业绩压力瞬间笼罩了她。 纪念捧着那份数据单，手脚冰凉。 她会不会因为养崽成本过高，被领导嫌弃，然后再次喜提“基于公司战略调整和组织优化”大礼包？ 被裁员的PTSD犯了。 就在她焦虑得想薅头发时，那个消失了两天的声音，又在她脑中响了起来。 【嘀——系统重启完毕。】 【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态极度焦虑，符合任务发布条件……】 纪念面无表情地回复：“滚。” 【……】 系统卡了一下，似乎在适应她恶劣的态度。 【宿主，本系统已经根据你的个人特质，对策略进行了优化调整。】 【叮！日常任务发布：带上你的幼崽，在闹市区制造一次小规模的混乱和恐慌，向愚昧的凡人展现饕餮的吞噬之力，让他们回忆起被远古凶兽支配的恐惧！】 纪念扯了扯嘴角，这不还是换汤不换药吗？ 【任务奖励：反派积分5点，并可兑换‘幼崽饱腹一小时’特殊效果。】 嗯？ 纪念的眼睛倏地亮了。 制造恐慌她没兴趣，但“饱腹一小时”这六个字，就像一道圣光，精准地照在了她的心巴上。 这可是能让她保住饭碗的关键道具啊！ 为了这“饱腹一小时”，纪念决定出门碰碰运气。 她牵着饭饭在市中心的商业街上溜达。 饭饭的小手抓着一串糖葫芦，另一只手还抱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麻麻，饿饿……” 纪念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养的不是神兽，是个无底洞。 就在她盘算着要不要去抢个银行来完成“制造恐慌”任务时，视线被街角一家新开业的自助餐厅吸引了。 餐厅门口挂着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印着金光闪闪的大字： “开业大酬宾！大胃王挑战赛火热报名中！挑战成功，冠军独享十万现金大奖！” 十万！现金！ 纪念的脚步停住了。 她看看横幅，又低头看看身边抱着红薯啃得正香的饭饭，一个绝妙的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型。 带饭饭参加大胃王比赛，既能光明正大地“展现饕餮的吞噬之力”，完成系统任务，换来宝贵的“饱腹一小时”；又能赢走十万块奖金！ 一箭双雕，完美！ 纪念抱着饭饭，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自助餐厅。 餐厅老板金百万，一个戴着大金链子、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在门口招呼客人。 他看到纪念抱着个三岁小奶娃进来，立刻笑脸相迎。 “美女，一位吗？我们这儿童一米二以下免费。” 纪念摇摇头，指了指怀里的饭饭，表情严肃：“我们报名，参加大胃王挑战赛。” 金百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饭饭，又看了看纪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他？” 周围一圈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专业吃播的参赛选手，也都投来了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有人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当他的辅助，”纪念淡定地在报名表上签下“饭饭”的大名，“只负责给他递盘子。” 这场比赛因为噱头十足，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还有一个本地小有名气的美食网红正在全程直播。 网红的镜头立刻对准了这边。 “家人们！家人们！我看到了什么！本次大胃王挑战赛，出现了一位史上最年轻的选手！目测不超过三岁！” 与此同时，异常生物管理局的指挥中心里，程一鬼鬼祟祟地将一个直播信号接进了主屏幕。 “头儿，秦队，快看！纪念姐带饭饭出去玩了！” 屏幕上，陆京怀正襟危坐，看着画面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秦风则抱着手臂，冷笑一声：“胡闹！把异常生物带到人多的地方，她到底有没有身为监护人的自觉？” 餐厅里，老板金百万看着直播间飞速上涨的人气，心里乐开了花。 这哪是来砸场子的，这分明是来给他送热度的活宝啊！ 他一把抢过网红的话筒，对着镜头，中气十足地拍了拍胸脯。 “各位老铁！大家看到了啊！今天我们不仅有壮汉，还有萌娃！我金百万今天把话放这儿了！” 他特意弯下腰，对着一脸无辜的饭饭，豪气干云地比划着。 “小朋友！随便吃！想吃什么吃什么！要是能把我们餐厅吃垮了，别说十万奖金，我这家店都送给你！吃不垮，算我输！”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爆了。 【老板大气！666！】 【哈哈哈这小孩太可爱了，是来给比赛增加难度的吗？】 【赌一包辣条，这娃吃不过三盘！】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比赛的倒计时正式开始。 饭饭看着周围餐台上堆积如山的肉肉、海鲜、甜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冒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光。 【哈哈哈哈！颤抖吧！凡人！迎接末日的降临吧！】系统在纪念脑中兴奋地倒数。 纪念无视了它的叫嚣，冷静地给饭饭围上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围兜，然后将第一盘堆成小山的牛排，递到了他的面前。 第5章：你把自助餐厅老板吃破产啊！ 比赛开始的铜铃声清脆响起。 其他几位膀大腰圆的选手，有的在调整呼吸，有的在慢条斯理地往盘子里夹取第一轮的食物，讲究一个策略和节奏。 纪念则完全没有这些战术层面的思考。 她只是平静地将一盘码放整齐的酱汁烤牛排，推到了饭饭面前。 饭饭眨了眨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看牛排，又看看纪念。 纪念冲他点点头，用口型比划了一下：“吃。” 下一秒，饭饭的小手抓起一块比他手掌还大的牛排，塞进了嘴里。他的腮帮子猛地一鼓，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状。 一块牛排，消失了。 他的动作快而不乱，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吧唧嘴的声音，吃相干净得像个优雅的小绅士，只是速度……不太绅士。 第一盘烤牛排，十秒清空。 纪念面不改色地将空盘子放到一边，换上了第二盘，是堆成小山的炸鸡翅。 周围的参赛选手刚刚吃完开胃沙拉，一抬头，就看见那小奶娃面前已经叠起了第二个空盘子，动作都停滞了一下。 “我去，这速度……”大胡子选手咽下嘴里的食物，“小孩子都这么猛的吗？” 直播间里，网红主播的语调还带着调侃：“哇哦！我们的小选手速度很快啊！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吃牛排！家人们，为我们的小可爱点赞！” 弹幕一片“哈哈哈”和“太萌了”。 【这孩子是来给比赛当气氛组的吧？】 【骗我生儿子系列！】 【老板大气，给孩子加鸡腿！】 金百万老板背着手在场内巡视，看到这一幕，脸上笑开了花，还特意走过去，摸了摸饭饭头顶的小揪揪。 “小朋友，慢慢吃，别噎着，管够！” 纪念没理会外界的喧嚣，她现在是饭饭最忠实的后勤官。 第三盘，蒜蓉焗龙虾。 第四盘，碳烤生蚝。 第五盘，三文鱼刺身拼盘。 …… 第十盘，黑椒牛仔骨。 饭饭的进食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他面前的空盘子，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速度堆叠起来，很快就超过了他小小的个头。 他不再需要纪念递送了。 小短腿一蹬，从儿童餐椅上滑下来，自己迈着小步子，一盘一盘地往桌上端。 他吃掉的不是食物，更像是一个个数据包，被精准地吸入一个看不见的黑洞。 周围其他选手的脸色开始变了。他们看着那个在食物台和餐桌之间来回奔波的小小身影，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直播间的弹幕也从“哈哈哈”变成了清一色的问号。 【？？？我网卡了吗？这是开了几倍速？】 【卧槽？这盘子叠得比我还高了？这是真的吗？】 【这孩子……是饕餮转世吗？】 餐厅老板金百万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擦了擦额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后厨！后厨备菜跟上！快！”他对着对讲机低吼。 【哈哈哈哈！干得好！宿主！】 【你看！那个凡人老板的表情！恐惧！我从他的生命体征里检测到了飙升的肾上腺素和加速的心跳！这就是被远古凶兽支配的恐惧！】 纪念面无表情地给饭饭递上一张湿纸巾，让他擦擦嘴角不存在的油渍。 恐惧？不，那是心跳骤停的前兆。老板的心在滴血，不是在害怕。 【本系统就说这个计划万无一失！继续！让他吞噬！让整个餐厅的食物链在他面前崩溃！让凡人回忆起被饥饿支配的原始恐惧！】 这小破统的逻辑，一如既往地令人智熄。 与此同时，异常生物管理局指挥中心。 程一把餐厅的直播信号接到了主屏幕上，整个指挥中心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屏幕上，小山一样的空盘子触目惊心。 秦风抱着手臂，脸上的疤痕抽动了一下，他盯着屏幕里那个还在疯狂搬运食物的小身影，喃喃自语：“这……这比专业的拆迁队效率还高……” “老大，”程一扭过头， “他……他已经吃了三十五盘了！后厨的三个厨师都累得抽筋了！根据数据模型分析，他摄入的能量已经超过了一个成年亚洲象一天的标准！” 陆京怀端坐着，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没有看那个吃疯了的饭饭，而是落在屏幕角落里，那个始终保持着淡定，时不时给饭饭递纸巾、理一理衣领的纪念身上。 她似乎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陆京怀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几乎无法被捕捉到的弧度。 餐厅里，气氛已经从热烈变成了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围观着这场一个人的表演。 直播间的人气已经突破了百万，弹幕彻底疯狂。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不是饕餮转世，这就是饕餮本餮！】 【史上最萌干饭王！没有之一！】 【我怀疑老板现在正在后台查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金百万已经查过了。他现在脸色煞白，扶着墙才能站稳。 后厨的王师傅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炒勺，带着哭腔对他喊： “老板！没了！真的一点都没了！冷库都搬空了！我给自己留的盒饭都让他给端上去了！” 金百万一个踉跄，终于坐不住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纪念面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豪气干云，声音抖得像秋风落叶。 “大妹子！姑奶奶！祖宗！” “求求了！别吃了！真的没了！再吃下去，我就要连桌子椅子一起卖了啊！” 纪念正要开口，饭饭恰好端着最后一盘水果沙拉回到了座位上。 他把最后几块西瓜塞进嘴里，满足地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 【叮——】 系统提示音，此刻听起来竟如天籁。 【检测到目标区域食物链被阶段性破坏，核心目标人物“金百万”产生极度恐惧情绪，符合“制造恐慌”判定标准……】 【日常任务判定：成功！】 【奖励‘幼崽饱腹一小时’已发放，反派积分+5。】 一股暖流凭空出现，涌入饭饭小小的身体里。 饭饭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靠在纪念的腿边，眼皮开始打架。 他，吃饱了。 纪念看着金百万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老板，比赛结束了，我们赢了，对吧？” 在全网百万观众的注视下，金百万感觉自己的心和钱包都在被反复凌迟。 他颤抖着手，从收银台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像是递交一份遗书一样，递到了纪念面前。 “这是……奖金……十万……一分不少……” 纪念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信封。 一手抱着吃饱喝足、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饭饭，一手拿着十万块现金，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在金百万欲哭无泪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直播间里，“史上最萌干饭王”的称号，已经刷满了整个屏幕。 纪念低头，拍了拍饭饭因为吃得太多而鼓起来的小肚子。 这份工作，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第6章：全队团灭警告！ 第二天，她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拿着那个还带着餐厅油墨香的牛皮纸信封，直接敲响了管理局后勤财务科的门。 负责物资的刘姨看到她，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纪念啊，快进来！饭饭那孩子呢？今天想吃点什么，姨给你开小灶！” “刘姨，”纪念把信封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昨天比赛的奖金，十万。我想把它上交给局里，能不能……设立一个‘S级保育员创收基金’？” 刘姨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她拿起信封掂了掂，打开看了一眼那沓厚实的钞票，手都抖了一下。 “好孩子，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凭本事赢来的！” “饭饭太能吃了，我怕他把局里吃穷了，以后大家看我不顺眼。” 纪念说得无比实在，“有这笔钱打底，以后我再带他出去玩，也有个启动资金。这钱专门用来补贴像饭饭这样……食量比较特殊的日常开销，怎么样？” 这话一出，半个后勤科的人都围了过来。 他们是眼睁睁看着物资单上那恐怖的消耗数字的，纪念这一手，简直是解决了他们的心头大患。 “这姑娘，有觉悟！” “太懂事了！小纪念，以后有事就找姨！” 刘姨激动地拍着纪念的肩膀，眼眶都有点湿润。 恰好从走廊经过的陆京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着被一群后勤人员包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的纪念，那张紧绷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 “哗众取宠。” 行动队长秦风端着一杯水走过来，他看都没看纪念，径直走向陆京怀的办公室。 “陆局，你真的就让她这么胡闹下去？”秦风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们是国家暴力机关，不是网红孵化基地！靠带孩子吃饭博眼球，能解决什么问题？真正的威胁出现时，还是要靠拳头和子弹！” 陆京怀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文件： “她解决了饭饭一周的口粮问题，没动用财政一分钱。方法有效，且不违法，就值得肯定。”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秦风身上。 “有时间质疑同事，不如把精力放在本职工作上。” 秦风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耳光。 他一定要证明，自己那套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斗准则，才是管理局真正的核心！ 花里胡哨的东西，在实战面前不堪一击！ “呜——呜——呜——” 警报声刺耳地响彻整个异常生物管理局。 “警报！警报！” 程一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遍每一个角落，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纪念正在给饭饭换新买的“干饭王2.0”小卫衣，听到警报，她的手一顿。 “出什么事了？”她抱着饭饭，推开办公室的门。 走廊里，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奔跑。 程一抱着一摞资料从她身边经过，黑框眼镜都快掉了。 “老大召集紧急会议！城西精神病院出事了！” 会议室里，大屏幕上显示着一座阴森的废弃建筑。 陆京怀站在屏幕前，神情严肃。 “十分钟前，我们监测到城西康宁精神病院内出现强烈的祟气波动。” 他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图表，“三名网红主播昨晚进入该区域进行‘灵异探险’直播，至今失联。” 秦风双手抱胸，脸上的疤痕抽动了一下：“又是这些不怕死的网红。” “根据能量分析，”程一推了推眼镜， “这次是低级怨气集合体，等级B-。但它们数量庞大，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陆京怀。 “而且什么？”白芷医生轻声问道。 “而且它们似乎正在朝着更高等级进化。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突破C级临界点。”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秦风猛地拍桌子站起来：“交给我！我带一队人马，用标准战术，两个小时内解决战斗！” “秦队长，” “怨气体不同于普通异常生物，它们主要攻击精神层面，制式武器效果有限。” “有限不代表没效果！” “我们是专业的特战队员，不是什么都要靠那个小奶娃解决！” 纪念的脸色沉了下来：“秦队长，有话直说。” “我没别的意思，”秦风冷笑， “只是觉得堂堂国家特勤部门，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哗众取宠的网红表演上。” “你…” “够了。” “秦风，你先带队出发，进行前期侦察。” “是！”他挺直腰杆，“我向您保证，这次行动绝对不会让局里失望！” 三十分钟后，城西康宁精神病院外围。 秦风带着五名精锐队员，全副武装地站在医院门口。 老旧的建筑被黑雾笼罩，连白天都显得阴森恐怖。 “检测到祟气浓度持续上升，”队员小李看着手中的检测仪，“队长，要不要等支援？” “等什么等？”秦风一挥手，“我们就是支援！全员检查装备，准备突入！” 队员们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忐忑，但还是检查了手中的灵能驱散弹。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时，医院内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婴儿啼哭声。 “妈妈…妈妈…” “救救我…好冷…” 几个队员瞬间脸色苍白，小李的腿都开始发抖。 秦风强装镇定：“都是幻觉！怨气体最擅长的就是制造恐惧！跟紧我！” 他一脚踢开医院大门，带头冲了进去。 “报告…报告指挥中心…我们…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程一立刻回应。 “这里的怨气…它们会说话…它们知道我们的名字…” 对讲机里传来其他队员的惊呼声，夹杂着不明的哭泣声。 “秦风！秦风！” 程一的脸色彻底白了： “老大，根据数据分析，怨气体对精神攻击的抵抗力，普通人类几乎是零。我们的制式武器…真的没用。”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很快就切入了行动一队的随身镜头。 画面摇晃，队员们装备精良，战术动作标准地进入了那栋笼罩在阴影中的废弃病院。 “各单位注意，保持通讯畅通，灵能驱散弹准备！” “滋……老大……这里……看不见……” “小心！那是什么东西！” “啊——！” 队员们的生命体征监测图上，心率和血压开始出现异常的剧烈波动。 “老大！不行！” “怨气浓度太高，已经形成了精神干涉场！队员们都陷入了幻觉！” “他们的生命体征在下降！”医疗组的白芷报告，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就在这时，程一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调出了另一份文件，上面是关于饭饭的能量分析报告。 “老大！”他指着屏幕上饕餮那独特的能量吞噬模型， “理论上……饕餮吞噬万物的特性，可能……可能对这种非实体的能量，也同样有效！” 陆京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拿起了内部通讯器。 “接纪念。” 第7章:我崽的饭后甜点罢了！ “嗡嗡——” 通讯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喂？” “带上饭饭，立刻下来。车在楼下等你。” 电话挂断了。 纪念愣在原地。 所以，安逸日子只过了一天，保卫铁饭碗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她看着旁边地毯上睡得正香，小肚子一起一伏，还砸吧着嘴的饭饭，一种当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不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也是为了那群虽然见面就互怼，但现在正身处险境的同事。 她俯身，轻轻拍了拍饭饭的脸蛋。 “饭饭，醒醒，上班了。” 饭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一脸起床气。 五分钟后，纪念抱着还有些迷糊的饭饭冲下楼，一辆黑色的特勤车已经无声地等在门口。 车门滑开，陆京怀一身黑色作战服，坐在后座，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纪念抱着饭饭坐了进去。 “我需要做什么？” “带着饭饭，去那座医院。” “我们怀疑，饕餮的吞噬能力对这种精神体有效。” “去医院？”纪念眨了眨眼睛，“那不是很危险吗？” “我亲自护送你们。” “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纪念打断了他， “既然拿了这份工资，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她看了看怀里的饭饭，小家伙刚睡醒，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 “只是…”纪念犹豫了一下，“万一出什么意外，我的五万块月薪…” “会照发。”陆京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包括年终奖。” “那就没问题了。”纪念抱起饭饭，“走吧，领导。” 【哈哈哈哈！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系统在纪念脑中狂欢起来。 【负面能量！浓郁的负面能量！宿主，这是让你的幼崽觉醒黑暗本能的绝佳机会！】 【新任务发布：引导饕餮吞噬怨气集合体的核心，让它品尝绝望和恐惧的味道！】 【任务奖励：反派积分50点！高级技能''恐惧光环''！】 纪念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回了一句：“闭嘴，我在工作。” 车窗外，江城的繁华街景飞速倒退。 饭饭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指着远处的黑雾问道：“麻麻，那是什么？” 纪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远处的医院大楼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只蛰伏的巨兽。 “那是…”纪念想了想，“那是需要我们去解决的问题。” 饭饭歪着小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麻麻，饭饭饿了。” 系统兴奋地尖叫起来，激动到破音。 【美味！太美味了！宿主！这简直是为饕餮准备的开胃甜点！快！引导他！让他吞噬这股怨气，让他完成第一次黑化蜕变！】 纪念面无表情的给饭饭，塞了一个奶黄包。 特勤车一个甩尾，稳稳停在废弃精神病院的警戒线外。 车门滑开， 陆京怀率先下车，他回过身，将一样冰凉的东西递到纪念面前。 是一对小巧的黑曜石耳环，造型简约，却红蓝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 “戴上。” 手指却不由分说地替她将耳环戴了上去，冰冷的指节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廓， “特制的，能抵御大部分精神干扰。” 纪念只觉得耳朵一凉，还没来得及吐槽这霸道的服务，陆京怀已经关上了车门。 一个满脸汗水的男人踉跄着跑了过来，他是秦风的副手。 “陆局！增援……” 他的话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纪念时，戛然而止。 男人看看纪念，再看看她怀里那个睡眼惺忪、还在打哈欠的小奶娃，脸上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 完了，局里是真没人了，连吉祥物都派上战场了。 纪念抱着饭饭，对那道绝望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栋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般盘踞的建筑，灰败的墙皮，破裂的窗户，像一张空洞的嘴。 【吸收它们！吸收它们！】系统在她脑中疯狂尖叫， 【这些纯粹的怨念！对于饕餮来说，是无上的美味！是最好的养料！宿主，快！引导他！让他吞噬一切，成为这片土地上新的怨气之主！】 成为怨气之主？这小破统的职业规划，听起来就像那种拉人头搞传销的。 她抱着饭饭，一步踏入病院锈迹斑斑的大门。 一股令人作呕的寒意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愤怒，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纪念皱了皱眉，这种感觉让她本能地厌恶。 指挥中心里，程一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纪念！听得到吗？怨气核心在三楼的禁闭室！秦队他们被困在二楼的B区，精神干涉最强，你……” 纪念没有理会系统和程一的催促，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走廊深处，传来沉重的击打声和粗重的喘息。 她抱着饭饭，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二楼的B区，秦风正背对着他们，双目赤红，满头大汗地对着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挥舞着拳头。 “怪物！滚开！” 可他的面前，除了剥落的墙皮，什么都没有。 “他陷入幻觉了。”纪念平静地做出判断。 纪念拍了拍饭饭的后背，指着秦风：“饭饭，你看那个叔叔，他好像很不舒服。” 饭饭啃完了奶黄包，正舔着手指，他好奇地歪着头，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秦风，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 纪念压低声音，循循善诱：“去，对着叔叔的脸，吹口气，就像吹生日蜡烛一样。” 饭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秦风身后，踮起脚尖，鼓起腮帮子，对着秦风的后颈——“呼！” 一股纯净到不含任何杂质的气流，从饭饭的小嘴里吹出。 那股气流所过之处，缠绕在秦风身上的黑色雾气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得一干二净。 秦风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赤红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面前斑驳的墙壁，记忆回笼，一股火辣辣的羞耻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念，以及正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着他的那个小奶娃。 秦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股强烈的冲击，就看到饭饭的口水都快从嘴角流下来了。 “麻麻，”饭饭拉了拉纪念的裤腿，指着楼上，“香香！” 一行人沉默地来到三楼。 禁闭室的铁门虚掩着，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的恶意从门缝里溢出。 秦风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这个铁血硬汉的瞳孔也为之收缩。 房间的正中央，盘踞着一团巨大的黑色气旋。 那气旋中，是无数张扭曲、痛苦、无声尖叫的人脸，它们彼此纠缠，挤压，构成一个怨气集合体。 这就是让他们整个精锐小队都束手无策的怪物。 纪念却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 她对这种东西，只有生理性的厌恶，就像看见一只巨大的、由无数小蟑螂组成的蟑螂王。 她指着那团蠕动的黑雾，对旁边已经开始流口水的饭饭，下达了指令。 “饭饭，你看。” “黑芝麻口味的，棉花糖。” 第8章：我以为是形容词，你跟我说是动词！ 秦风：“……” “去吧，”纪念拍了拍饭饭的头，“夜宵时间到了。” 饭饭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亮得像两颗小太阳。 他再也等不及了，张开那张樱桃小嘴，对着那团巨大的怨气集合体，猛地一吸—— “呼——”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吸力凭空产生。 那些无声的惨叫，悉数被吸入了饭饭口中。 前后不过三秒。 “嗝~” 饭饭满足地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他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肚子，砸吧砸吧嘴，给出了自己的食后评价。 “麻麻，不好吃。”他皱了皱小鼻子，“凉。”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精神病院，令人作呕的气息，瞬间烟消云散。 一缕月光从破裂的窗户照了进来，驱散了角落最后的阴霾。 危机，解除了。 秦风和身后几个刚刚清醒过来的队员，全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瞪口呆，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秦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终于明白，陆京怀那句“方法有效，就值得肯定”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人，能成为全局唯一的“S级保育员”。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能让整支精锐行动队陷入精神崩溃、差点团灭的怨气集合体， 被一个三岁奶娃……当成饭后甜点，一口给吃了？ 吃完还他妈嫌弃味道不好？ 陆京怀的目光从饭饭身上，转移到了脸色煞白的秦风身上。 “收队。” 陆京怀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队员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开始检查装备，救助那些还躺在地上昏迷的同伴。 眼神总会不受控制地瞟向那个被纪念重新抱进怀里的小小身影。 那不是个孩子，那是个披着人皮的……人形自走净化器？ 回去的路上，特勤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秦风坐在副驾驶，身体绷得像一根钢筋，从后视镜里，他能看到纪念正拿着手机，似乎在看搞笑视频， 饭饭，吃饱喝足，已经歪在纪念的怀里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小呼噜声。 这俩人，一个没心没肺，一个没脸没皮， 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而是餐后散步。 秦风感觉自己的胸口堵得慌。 他一定要搞清楚！ “你……” 秦风终于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着纪念，艰难地开口，“他……饭饭，他到底是什么？” 纪念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起眼，透过后视镜与秦风对视。 “我以为你们的入职培训里有。S级异常项目，代号‘饕餮’。” “我的工作，就是喂饱他，让他开心。至于他能吃什么，能吃多少……显然，管理局的资料库需要更新了。” 秦.一根筋.风。 是啊，他知道档案。 但他一直以为，那所谓的吞噬万物只是一个夸张的文学性描述，就像档案里说他秦风勇猛果敢一样，是个形容词！ 谁能想到，这他妈是个动词啊！！ 车子一路疾驰，返回异常生物管理局。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还围在大屏幕前，技术宅程一的十根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嘴里念念有叨。 “不对啊……数据模型完全崩溃了！那么高强度的能量波动，怎么可能在0.3秒内瞬间归零？连能量衰变的轨迹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有人直接把那段代码给剪切走了！这不科学！” “老大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指挥中心的大门滑开，陆京怀和纪念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秦风和他的队员们。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正揉着惺忪睡眼，被纪念抱在怀里的饭饭身上。 “报告！”程一猛地站起来，因为太激动，差点被椅子腿绊倒， “陆局！怨气能量源凭空消失，现场生命体征全部恢复正常！但是……但是我们的仪器没有记录到任何驱散或者净化的过程！秦队，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问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 秦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在整个指挥中心所有同僚的注视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长官！” “行动一队任务失败，全员陷入幻觉，险些造成重大伤亡。” 他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后，他侧过身，目光投向了纪念和饭饭，那眼神复杂到难以形容。 “危机……由S级保育员纪念，及其负责对象饭饭，独立解决。” “解决方法……目标怨气集合体，被饭饭……食用了。” 食用了。 用了…… 了…… 这两个字如同魔音灌耳，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盘旋。 整个指挥中心，掉根针都能听见。 医疗组的白芷，手里的镇定剂针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坐在角落里负责情报汇总的一个文员，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噗地一下全喷在了面前的显示器上。 程一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他张着嘴，忘了扶。 秦风无视了同僚们如同见鬼的表情，他转向坐在主位上的陆京怀，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陆局！我为我之前的傲慢与偏见，向纪念同志道歉！我为我的无能导致小队陷入险境，申请禁闭一个月，进行深刻反思！” 整个行动队的人，全都齐刷刷地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 丢人，太丢人了。 纪念抱着昏昏欲睡的饭饭，站在人群的边缘。 她对这种职场大戏毫无兴趣，只想打卡下班。 道歉？反思？跟她五万块的月薪有关系吗？没有。 【叮——】 【宿主！感受到了吗！这扑面而来的崇拜！敬畏！以及三观碎裂的声音！】系统在她脑中兴奋地搓手， 【虽然没有黑化，但是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凡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神，这种感觉……爽啊！】 “闭嘴，影响我儿子睡觉了。” 陆京怀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纪念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不明。 他抬了抬手， “秦风的处罚，批准。其他人写一份详细报告。散会。” 说完，他站起身，径直朝纪念走来。 众人自动分开一条路。 陆京怀在纪念面前站定，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还吹着鼻涕泡的饭饭，然后才看向纪念。 “辛苦了。” “没事。”纪念耸耸肩。 “好好休息。” 【叮——】 【突发危机任务判定：成功！】 【奖励：幼崽快乐套餐一份，鲜牛奶、手工小饼干、深海鳕鱼肠，已发放，反派积分+10。】 “陆局，那我先带饭饭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在全场注目礼中，抱着饭饭，转身离开， 陆京怀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那个几乎无法被捕捉的弧度，再次出现。 第二天一早。 纪念正哼着歌，给饭饭冲奶粉，公寓的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秦风。 他换上了一身便装，但站得像一棵松树一样笔直，眼神躲闪，表情极不自然。 他手里，还抱着一整箱包装精美的……进口有机纯牛奶。 “那个……” 秦风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给孩子……补补身体。” 说完，他把牛奶箱子往纪念怀里一塞，像是完成什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一样，转身就走。 纪念抱着那箱比奖金还沉的牛奶，愣在原地。 她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她腿边，好奇地啃着牛奶箱一角的饭饭。 “饭饭，”纪念若有所思地开口， “看来，你成功收获了你的第一个铁杆粉丝。” 第9章：我家龙崽当街纵火！ 纪念正准备享受一个完美的周末。 【警告！警告！宿主，本系统经过严密的数据复盘和深度学习，得出了一个沉痛的结论！】 纪念正在给饭饭擦口水，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说。” 【饕餮，这个物种，有严重的基因缺陷！】系统痛心疾首， 【他的核心驱动力是食欲，而不是破坏欲！这种被动型的反派幼崽，极易被宿主你这种……和平主义者利用！KPI！我的KPI要完蛋了！】 纪念：“哦，所以呢？” 【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伟大事业，为了尽快实现毁灭世界的终极目标！本系统耗费了储存能量的百分之三十，为你申请了第二只反派幼崽！】 纪念擦手的动作一顿。 第二只？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感觉就像老板告诉你，因为你上个项目做得太好，所以决定再给你派一个新项目，而且不加钱。 还没等她提出抗议，客厅中央的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投入石子的水面。 光影交错中，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那是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男孩，一头嚣张的红色短发，皮肤苍白得像雪，眼瞳是火焰般的赤红色。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铆钉皮夹克，脖子上挂着个叮当作响的金属链子，表情酷得像是全世界都欠他八百万。 小男孩出现后，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这个陌生的环境，当他的目光落在纪念身上时，他抬了抬下巴，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哼，凡人！”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宿主！】系统得意地狂笑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反派！真正的毁灭者！幼年期魔龙！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火焰！他的使命就是焚烧万物！】 【新任务发布：中级任务，引导魔龙焚烧一座具有象征意义的人类建筑，如图书馆、学校！在熊熊烈火中，向这个愚蠢的世界宣告龙族的威严与恐惧！】 【任务奖励：反派积分100点！高级技能‘龙威’！】 纪念看着那个色厉内荏的小家伙，又看了看旁边因为陌生人出现，下意识往她腿后躲了躲的饭饭，陷入了沉思。 所以，她现在不仅要喂饱一个饕餮，还要负责一个纵火犯的启蒙教育？ 她这到底是“反派养崽系统”，还是“问题儿童改造中心”？ “你叫什么？”纪念蹲下身，试图与新来的小家伙交流。 红发小正太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嘴上依旧强硬： “本座的名讳，岂是尔等凡人可以知晓的！” “行吧。”纪念点点头，站起身，“既然你喜欢玩火，以后就叫你火火吧。” “火……火火？”小魔龙的表情裂开了一丝缝隙，“你竟敢如此……” “饭饭，叫火火哥哥。”纪念直接无视了他的抗议，拍了拍饭饭的背。 饭饭从纪念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个红头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火……火锅锅？” 纪念决定带两个崽下楼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点牛奶。 饭饭的口粮消耗太快，秦风送的那箱奶，估计撑不过三天。 “走，火火，我们出门。” 纪念一手牵着饭饭，对着还愣在原地的火火招了招手。 “谁……谁要跟你们这些凡人一起出门！” 火火嘴上抗拒，但看到纪念和饭饭真的往门口走了，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纪念打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 火火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迈开小短腿，几步冲到纪念身后，伸出小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衣角，头埋得低低的。 纪念低头看着这个小霸王，忍不住想笑。 这系统，找来的都是些什么奇葩玩意儿。 楼下的小花园里，正是傍晚最热闹的时候。 跳广场舞的大妈们还没出动，带孩子遛弯的、下棋的老大爷们占领了各个角落。 纪念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 毕竟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带着两个画风迥异，但同样可爱到爆炸的奶娃娃，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哎哟，这个小囡囡好漂亮哦！这头发是染的伐？真精神！” “不是我家的，亲戚家的孩子，来住几天。” 然而，大妈们的热情是无法阻挡的。 “哎哟，这小脸蛋，长得跟年画娃娃一样，给阿姨捏一下好不好呀？”说着，一只手就朝着火火的脸伸了过去。 火火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猛地抬头，看着周围一圈热情洋溢、笑眯眯的脸，那些放大的五官在他眼里，仿佛变成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别……别过来！” 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让他体内的能量瞬间失控。 “阿嚏——！” 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一小撮樱桃大小的、金红色的火焰，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旁边那棵半人高的冬青树上。 “呼——” 只是一个瞬间，那棵可怜的景观树，就像被浇了汽油一样，猛地燃烧起来，火苗“蹭”地一下窜起一米多高。 周围的居民“啊”地一声尖叫起来，场面瞬间混乱。 “着火啦！快打119！” “谁家孩子玩火啊！太危险了！” 火火呆呆地看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又看了看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两颗小小的、黑曜石一样的龙角，从他红色的头发里冒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燃烧吧！恐惧吧！凡人们！】 系统激动到破音，【宿主！快！让他加大火力！烧掉整个小区！】 “都让开！不要围观！危险！” 一个穿着红色志愿者马甲，戴着老花镜，但身板依旧硬朗的大爷， 提着一个红色的灭火器，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正是社区安全巡逻队的王大爷。 纪念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飞速运转。 报警？不行，会把管理局的人引来，到时候更麻烦。 她忽然想起，程一给她的资料里提过，魔龙对火焰，有着与生俱来的绝对控制力。 她立刻蹲下身，对快要哭出来的火火开口。 “火火，别怕。”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头顶刚冒出来的小龙角， “这不是你的错。你看，那些小火苗不听话，自己跑出来了。现在，你能帮个忙，把它们像收玩具一样，全部收回来吗？” 火火含着一包眼泪，泪眼汪汪地看着纪念，他抽了抽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伸出小手，对着那棵燃烧的树，学着纪念的样子，张开了手掌，似乎在努力感受那些跳动的火焰。 就在这时，王大爷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急得满头大汗，他拔掉灭火器的保险栓，对准火焰的根部，同时对着纪念大喊： “小同志！危险！快带孩子让开！” 第10章：我家龙崽怎么成了社区消防大使？ 就在王大爷即将按下扳机的前一秒，纪念一把按住王大爷的手腕， “大爷，别！” 王大爷一愣，扭头看着这个拦住自己的年轻姑娘，急得满脸通红， “小同志你干什么！再不灭火就烧到旁边的电线了！” “不用那个，” “我们有更专业的设备。” 火火对着那棵燃烧的树，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张开五指。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棵冬青树上窜起一米多高的火焰，猛地一收！ 所有跳动的火苗，瞬间汇聚成一条细长的、金红色的火线，像一条有了生命的灵蛇，乖巧地钻进了火火小小的手心。 火光消失了。 空气中只剩下一股焦糊味，和那棵只剩下焦黑骨架的冬青树。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周围居民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王大爷保持着举灭火器的姿势，僵在原地，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这……这是什么高科技？” 成了。 纪念心里松了口气，立刻切换到一本正经的模式。 “大爷您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们是市消防局下属，新成立的精准控火技术实验小组的。” 她指了指火火，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编， “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便携式火焰回收设备，还在压力测试阶段，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给您和邻居们造成惊吓，实在不好意思。” “精准控火……火焰回收？” 王大爷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听起来就特别厉害的词，看向火火像是在看一个行走的、顶尖的消防设备。 【……】系统沉默了， 围观的群众也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我说呢！原来是消防局的专家在搞演习啊！” “这技术也太牛了！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出大事！” “是啊，比那干粉灭火器强多了，喷得到处都是，清理起来麻烦死！” 纪念觉得火候还不够，必须把这个谎言彻底坐实。她低头，对还有点懵的火火鼓励地笑了笑。 “火火，给大爷大妈们再演示一下我们设备的精准操控性，好不好？就当是做一次消防安全宣传了。” 火火虽然社恐，但他下意识地听从纪念的话。 他看看周围那些好奇又敬畏的目光，不像刚才那样让他感到恐惧了。他抬起小手，指尖轻轻一弹。 一小簇金色的火苗，凭空出现在他的指尖，像个淘气的小精灵一样跳动着。 “哎哟！”大妈们又是一阵惊呼。 火火抿着嘴，小脸绷得紧紧的，他用手指在空中慢慢地划动，那簇火苗也跟着他的指尖移动，在空气中留下了燃烧的轨迹。 一笔，一划。 两个燃烧着火焰的大字，清晰地悬浮在半空中—— 防火。 写完之后，火火小手一握，那两个字和指尖的火苗，又嗖地一下消失了，无影无踪。 王大爷手里的灭火器“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一把拉住纪念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 “同志！小同志！这技术……这技术太重要了！要是能推广开来，得减少多少火灾损失啊！你们是咱们社区的英雄啊！” 【任务判定……错误。】 【火焰能力使用成功，恐惧值-10，社区认同度+50，社会贡献度+100……警告！AI逻辑模块出现未知冲突！正在重启……】 “大爷您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纪念谦虚地摆摆手，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不行！”王大爷一拍大腿， “这么重大的技术突破，必须表彰！小同志，我代表社区居委会，正式邀请你们，担任我们社区的消防安全形象大使！” 说着，他掏出手机，以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敏捷手速，拨通了街道办的电话。 “喂？是张主任吗？我，老王！我跟您汇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市消防局的高科技实验小组来咱们社区进行技术测试了！对对对，那个火啊，瞬间就给吸没了！比电影特效还厉害！我建议，一定要给这位小英雄颁发奖状！对！叫……叫火火！” 纪念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王大爷的行动力堪称恐怖。不到十分钟，街道办张主任亲自带着一面红彤彤的小锦旗，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哪位是小英雄火火啊？” 火火被一群热情的大爷大妈围在中间，手里被塞满了各种糖果和零食，小脸涨得通红，想躲又不敢动，两只小龙角在头发里若隐若现。 王大爷热情地把那面写着“护我社区，消防神童”的锦旗，郑重地塞进了火火怀里。 纪念则被张主任和几个社区干部围住，煞有介事地给他们讲解着“秋冬季节防火用电安全须知”，什么“人走断电”，什么“不私拉乱接电线”，说得头头是道，比真的消防员还专业。 就在这片其乐融融、甚至有点感人的氛围中，一辆黑色的特勤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小区门口。 车门滑开，陆京怀和秦风快步走了下来。 他们是接到了能量异常波动的警报，火速赶来的。根据数据显示，刚才这里爆发出的能量等级，足以烧毁一整栋居民楼。 两人一路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一群大爷大妈，围着一个红头发的小孩，嘘寒问暖，满脸慈爱。 小孩怀里，抱着一面鲜红的锦旗。 而本应是重点监控对象的S级保育员纪念，正被社区干部簇拥着，像个劳模一样在发表安全讲话。 空气里，除了淡淡的焦糊味，就只剩下和谐友爱的邻里之情。 秦风的脚步停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本以为，把怨气集合体当夜宵吃，已经是认知的极限了。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这位纪念同志，不仅能把S级异常生物喂得服服帖帖，还能把一场纵火未遂的恶性事件，硬生生扭转成一场社区消防安全表彰大会。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这是正常人类能干出来的事？ 陆京怀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纪念身上。他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应付着那些热情的居民，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这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 纪念也发现了他，对着他遥遥地挑了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业务能力强吧？ 第11章：我那CP脑的闺蜜 陆京怀的出现，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现场火热的气氛。 纪念冲他眨了眨眼，领导，你看我，不仅没惹事，还为单位创收了荣誉，是不是得发个奖金？ “咳。”陆京怀轻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他走到张主任面前，主动伸出手， “你好，我是国家特殊人才战略储备中心的陆京怀，也是纪念同志的直属领导。感谢社区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肯定。” 特殊人才……战略储备…… 张主任和王大爷听着这几个词，瞬间肃然起敬。虽然没听懂，但感觉就是国家最顶尖、最保密的那种部门。 “陆主任您好您好！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主任握着陆京怀的手，激动得脸都红了， “原来纪念同志是您手下的兵啊！真是太优秀了！还有火火小朋友，小小年纪就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技术，未来不可限量啊！” 纪念看着陆京怀面不改色地应付着场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撒谎的本事，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段位。 眼看场面越来越往“军民一家亲”的方向发展，纪念觉得再不走，王大爷就要拉着他们去居委会吃晚饭了。 她赶紧拉了拉饭饭的小手，又戳了戳抱着锦旗一脸呆滞的火火， “那个……张主任，王大爷，时间不早了，我得带孩子们去吃饭了，他们都饿了。” “对对对，快去吃饭！小英雄可不能饿着！” 众人总算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纪念一手牵一个，逃也似的往小区外走。 陆京怀自然而然地跟了上来，秦风则被他一个眼神示意，留下来负责善后和安抚工作。 走出小区门口，纪念才松了口气。 【宿主，我不能理解。】脑海里，重启完毕的系统发出了充满困惑的声音， 【一场完美的、足以引起城市恐慌的纵火事件，为什么会变成社区表彰大会？我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模型可以解释这一现象。】 纪念懒得理它。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两个崽喂饱，然后回家躺平。 “上车。”陆京怀拉开了那辆黑色特勤车的后座车门。 “不用了陆局，我们就在附近随便吃点。”纪念试图拒绝。跟大老板一起吃饭，消化不良。 “我的任务是二十四小时监控你们的安全。包括用餐时间。” 纪念没辙，只好先把饭饭和火火弄上车。两个小家伙一人一边，她被夹在中间。 陆京怀坐在副驾驶，报了个餐厅的名字。 那是一家开在商场里的亲子餐厅，装修得童趣盎然，背景音乐是柔和的儿歌。这地方跟陆京怀一身的煞气格格不入。 纪念抱着菜单，光是给饭饭点餐，就点了六人份的儿童套餐，外加三份牛排和一提果汁。 服务员看着他们这一大两小的组合，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饭饭一看到食物，立刻进入了忘我境界，两只小手左右开弓，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 火火则别扭地坐在椅子上，抱着那面锦旗， 但当一份淋着黑椒汁的战斧牛排被放到他面前时，他的喉结还是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纪念切下一小块，放进他盘子里，“尝尝，不比你那些亮晶晶的石头难吃。” 火火涨红了脸，小声嘟囔：“谁……谁要吃……” 嘴上这么说，叉子却很诚实地戳起那块牛肉，飞快地塞进嘴里，然后眼睛就亮了。 陆京怀坐在对面，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平日里冷硬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一些。 他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西兰花，放进火火的盘子里，“补充维生素。” 火火的动作一僵，抬起赤红的眼睛瞪着他，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 就在这诡异又勉强算得上和谐的气氛中，一个惊喜的女声，像平地惊雷般炸响。 “纪念？！卧槽！真的是你！” 纪念身体一僵。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 她缓缓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画着精致妆容的短发女生，正端着一杯奶茶，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沈月，纪念的大学室友，兼头号铁杆闺蜜， 以及……一个无可救药的、看两根电线杆都觉得它们在搞暧昧的究极CP粉。 沈月的目光像一台高速扫描仪，飞快地扫过纪念，然后是埋头苦吃的饭饭，再是故作冷酷的火火， 最后，当她的视线定格在陆京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时，她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我靠！”沈月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纪念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它， “你个死丫头！你玩消失就算了，居然还给我闷声干大事！孩子都生俩了？！” 纪念一个头两个大，她就知道会这样。“你小点声！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我懂！”沈月压低声音，凑到纪念耳边，用气音说道， “隐婚！奉子成婚！我知道你们这种豪门规矩多！啧啧，我说你怎么突然离职了，原来是回家当豪门阔太了！” 她的大脑已经自行完成了一整部八点档豪门恩怨爱恨情仇大戏。 纪念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沈月完全无视了纪念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她热情地转向一脸状况外的陆京怀，露出了一个她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 “姐夫好啊！我是念念的闺蜜沈月！你把我家念念藏得也太好了吧！” “姐……夫？”陆京怀那国家级超算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卡顿。他看向纪念，眼神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 纪念想死的心都有了。 “哎哟，你看这两个宝宝！” 沈月已经开始对着两个崽评头论足了，“这个胖乎乎的，一看就是随了我们念念，吃货基因强大！太可爱了！” 正往嘴里塞鸡腿的饭饭抬起头，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哎哟，真乖！” 沈月的目光又转向火火， “这个，啧啧，这酷拽的表情，这红头发！一看就是遗传了姐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完美！” 火火啪地一声把叉子拍在桌上，脖子都气红了，“你胡说！本座才不像这个凡……” “哎呀，这孩子还挺有性格！” “姐夫，你家这基因可以啊，一个像妈，一个像爸，一点没浪费！” 陆京怀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他严谨的措辞系统在姐夫这个称呼面前彻底崩溃了。 他只能吐出两个字：“不是……” “哎，别解释了姐夫，我懂的！” 沈月对着他挤了挤眼睛，“放心，我嘴巴最严了！” 说着，她掏出手机，动作快得像出现了残影。 “来来来，为了庆祝我们念念喜提幸福家庭，我来拉个群！” 屏幕亮起，一个崭新的微信群被创建。 群名：【念念的幸福一家人（4人）】 纪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沈月被拉了进去。然后，沈月举着手机，满脸期待地凑到陆京怀面前。 “姐夫，扫个码呗？” 陆京怀看着那个二维码，又看了看纪念快要喷火的眼睛，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叫做骑虎难下的感觉。 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饭饭。 他举起空掉的餐盘，奶声奶气地冲服务员喊：“姐姐，再来一份牛排！” —— 第12章：陆局，你玩真的？ 纪念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点想吹个口哨。 来啊，国家机器，让她见识一下，面对这种究极社牛的闺蜜，他该怎么化解？ 然而，陆京怀的反应，完全超出了纪念的预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腕，露出了那块低调的军用手表，然后，在纪念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里，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滴”的一声轻响。 扫描成功。 沈月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提示：【“L”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陆京怀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深邃的夜空，名字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字母L。 沈月光速通过了好友请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位“姐夫”拉进了新建的群。 【“L”已加入群聊“念念的幸福一家人（4人）”】 纪念感觉自己的CPU，连带着脑子里的系统，一起烧了。 【……】系统再一次陷入了无法理解的沉默。 “搞定！” 沈月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拍了拍陆京怀的肩膀，语气熟稔的仿佛他们认识了八辈子， “姐夫，以后念念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在群里跟我说，我帮你教训她！” 陆京怀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对着沈月，挤出一个堪称生硬的点头动作。 这顿饭的后半段，就在这种魔幻的氛围中结束了。 一手拉着一个崽，近乎落荒而逃。 饭饭吃饱喝足，一上车就靠着纪念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小呼噜。 火火则抱着他的宝贝锦旗，缩在另一边，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 纪念好几次都想开口问问陆京怀，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会配合沈月玩这种过家家游戏。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问题本身就透着一股诡异。 车子没有开回他们的小区。 “到了。”陆京怀打破了沉默。 车门一开，外面的喧嚣被隔绝，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秦风正站在门口，看见他们，立刻立正站好，表情严肃。 “老大，人已经控制住了，在三号审讯室。” 陆京怀点点头， 纪念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有新案子？” “嗯，”陆京怀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简短地介绍， “今天下午，警方在城郊的护城河里发现一名失踪女性，陈露。被发现时还有生命体征，但身体出现轻微异变，情绪极度狂躁，攻击性很强。” “嫌疑人呢？” “她的男友，张伟。” “一个结了婚还在外面骗小姑娘的渣男。他坚称是陈露自己情绪激动跳河，他吓坏了才跑掉的。” 他们走进一个监控室，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录像。 一个穿着名牌，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镜头哭得涕泪横流，反复说着自己有多爱陈露，有多后悔。 “这个人，”陆京怀的声音很冷， “心理素质极好，谎话说到连自己都信。我们用了三组审讯专家，连测谎仪都对他无效。所有的证据都只是间接的，再过四个小时，如果还没有突破，就只能放人。” 纪念看着屏幕上那个男人虚伪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最恨的就是这种玩弄感情的骗子。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了起来。 她转过头，看着旁边因为陌生环境而显得有些不安的火火。 一个大胆的念头，窜进纪念的脑海。 她走到陆京怀身边，压低声音：“陆局，我想……能不能让我和火火试试？” 秦风在一旁听见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纪念同志，这不是社区表彰大会，是审讯重犯！你怎么能让一个孩子……” “让他说完。”陆京怀打断了秦风，他的目光落在纪念身上。 纪念迎着他的注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之前就发现，火火对人的情绪，特别是恶意，非常敏感。那个张伟，他可以骗过机器，但他骗不过自己的心。如果他真的对陈露怀有巨大的恶意，火火一定能感觉到。” 这听起来太荒谬了。用一个孩子的直觉来破案？ 秦风刚想再次反驳，却见陆京怀沉默了几秒后，居然点了头。 “可以。” “陆局！”秦风急了。 “我相信她的判断。” “去准备，把三号审讯室的观察室清空。” 十五分钟后，纪念带着火火，坐在了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里。 单面玻璃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里面灯火通明，张伟被带了进来，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仪器的微光闪烁。 火火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别怕，”纪念摸了摸他的头， “你就当是在看一场很烂的电影。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吗？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看着他。” 火火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看向了玻璃另一边的张伟。 审讯开始了。 “张伟，我们再确认一次，三月十五号晚上九点，你和陈露为什么会去护城河边？” 张伟立刻换上了一副悲痛的表情，声情并茂地开口： “她……她说她心情不好，想去河边走走。我当然陪着她了！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就在他说出“我那么爱她”的瞬间，纪念清楚地看到，火火头顶的头发里，突然冒出了一点微弱的火星，一闪即逝。 来了！ 纪念立刻抓住了身边陆京怀的手臂，指了指火火的头顶。 陆京怀的目光也凝重起来。 他拿起对讲机，低声下令：“问他，陈露跳河的时候，他有没有尝试去救。” 审讯员立刻照做。 “救？我当然想救啊！”张伟一拍大腿，眼泪说来就来，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我吓得腿都软了，只能大声呼救！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的心都碎了！” 这一次，火火头顶的火星不再是一闪而过，而是变成了两簇稳定燃烧的小火苗， 纪念的心跳开始加速。 “继续诱导他，” 审讯员得到了指令，开始用言语引导。 随着张伟的谎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我本来都准备为了她离婚的。” 火火头顶那两簇火苗，也越烧越旺。 从豆丁大小，变成了两团拳头大的烈焰。 秦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够了。” “开灯。” 下一秒，审讯室和观察室之间的单面玻璃，瞬间从一面镜子，变成了透明的玻璃！ 审讯室里的张伟，正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猛地看到眼前的镜子消失了。 玻璃后面，一片昏红的光芒中，一个红发红瞳的小男孩，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男孩的头顶上，两团烈火正无声地燃烧着，像一对来自地狱的犄角。 他那张因为撒谎而扭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瞳孔放大到了极限。 “鬼……鬼啊！” 张伟从椅子上猛地弹起，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浑身抖得像筛糠。 “是她！是陈露的冤魂！她派了小鬼来索我的命了！” 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全都说！” 第13章：说好养反派呢？ “是我！是我推她下去的！她发现了我有老婆孩子，一直缠着我，我烦透了！” “那天我就是故意带她去河边的！我把她推下去，看着她在水里挣扎！是我！都是我干的！” 当他被拖出去时，那股盘踞在心头的恶气，终于烟消云散。 纪念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身边的小小功臣。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火火的红发，头顶的小火苗早已熄灭，只剩下温顺的柔软。 “火火，真棒。” “那个……”秦风看着这温情的一幕， “陆局，时间不早了，我先送纪念和孩子们回去？” 陆京怀点了下头，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纪念身上， “这次火火表现很好，我会向上面申请特殊贡献奖励。” “另外，关于他的能力，需要做一次更详细的评估，你做好准备。” 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叮咚’一声响了 她下意识地拿起来一看。 是那个【念念的幸福一家人】的微信群。 沈月在群里发了一个巨大的红包，下面跟着一句话。 【月月不是月月光】：恭喜姐夫再破大案，为民除害！给你发个爱的鼓励！辛苦啦！@L 纪念的太阳穴狠狠一跳。 她和陆京怀，联手破案？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现在只想把沈月那个CP脑给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八点档狗血剧！ 纪念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删删改改，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是你想的那样。】——太苍白了， 【我们只是碰巧路过。】——更扯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陆京怀，用眼神示意：领导，你的场子，你来控。 陆京怀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冰山脸上，居然出现了类似于程序卡顿的表情。 纪念正看得津津有味，就见陆京怀伸出食指，在屏幕上，缓缓地、郑重地，敲下了一个字。 然后，点击，发送。 【念念的幸福一家人（4人）】 L：【嗯。】 ……嗯？ 嗯？？？ 纪念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下一秒，沈月的消息如同机关枪扫射般刷满了整个屏幕。 【月月不是月月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月不是月月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夫你承认了！你亲口承认了！！！ 【月月不是月月光】：我就说嘛！什么普通社畜，我家念念明明就是隐藏大佬！跟着姐夫你一起为国效力！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死了我死了！ 【月月不是月月光】：[截图]看！官方通报都出来了！这说的就是你们吧！太帅了！ 【月月不是月月光】：[转账]姐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两个宝宝买糖吃！你们拯救世界辛苦了！ 看着那个红色的微信转账，纪念感觉自己的CPU，连带着脑子里的系统，一起烧了。 她猛地抬头，瞪着眼前这个亲手点燃了炸药桶的男人， “陆局长，你到底在干什么？！” 陆京怀收起手机，表情恢复了古井无波。 他侧过身，避开纪念快要喷火的视线，看向窗外的夜景， “直接否认会引起她更多不必要的猜测和追问，从而暴露你的真实情况。” “根据行为心理学，一个肯定的、模糊的答复，是最高效的对话终结方式。” 纪念被他这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气笑了。 高效？终结？ 这分明是火上浇油！ 他知不知道一个CP粉在得到正主的肯定后，会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她已经能预见到，沈月接下来会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了。 【警告：根据我的数据库分析，该雄性生物的行为逻辑，偏离了‘保密协议’和‘危机管控’的最优解，其行为反而导致了信息泄露风险的指数级上升。请求录入新的行为模型：‘恋爱脑’。】 ‘你闭嘴！’纪念在心里咆哮。 纪念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还能怎么办？ 纪念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屏幕。 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纪念是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 她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精神焕发、两眼放光的沈月。 “当当当当！”沈月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四张门票， “江城一年一度的国际美食节！今天开幕！我特地搞到了内部票，走，带上我两个大外甥，咱们一家人，去给辛苦工作的姐夫一个惊喜！” 纪念看着她手里那几张花里胡哨的票，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去。”她想也不想就要关门。 “别啊！”沈月眼疾手快地用脚卡住门缝，挤了进来，“这可是年度盛典，全世界的好吃的都来了！你家饭饭能错过这个？” 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饭饭揉着惺忪的睡眼，穿着小恐龙睡衣，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他耸了耸小鼻子，原本还混沌的眼睛瞬间亮了。 “麻麻，好香……”小奶音里充满了渴望。 沈月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票：“听见没，群众的呼声！走啦走啦，就当是庆祝你和姐夫联手破案成功！” 纪念一个头两个大。 最终，在饭饭充满渴望的眼神和沈月软磨硬泡的攻势下，纪念还是妥协了。 “好吧，”纪念松开了门把手，“我们去。” 半小时后，一行人出现在了人山人海的美食节现场。 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具冲击力的美食风暴。 饭饭彻底疯狂了，要不是纪念和沈月一人拽着他一只胳膊，这小胖墩估计已经像颗炮弹一样冲出去了。 火火则一脸嫌弃地跟在后面，对周围的嘈杂环境表现出强烈的不适，小小的眉头皱得死紧。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负面能量聚合体。】 【能量属性：贪婪、暴食、欲望。】 【判定：反派幼崽‘饕餮’的绝佳养料。】 脑海中，系统激动的声音都破了。 【任务发布：江城国际美食节爆发不明群体性癔症，现场恐慌情绪浓度急剧上升。请宿主引导反派幼崽‘饕餮’，吸收现场逸散的负面能量，黑化值+10。】 纪念还没来得及吐槽。 “哎哟！我的肚子！”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厕所！” “怎么回事？我好难受，想吐……” 原本欢乐祥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越来越多的人捂着肚子，脸色发白，额头冒汗。 “怎么回事？食物中毒？”沈月也慌了，下意识地把纪念和孩子们护在身后。 纪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第一时间看向饭饭，这小家伙刚刚才吃了一根烤肠。 然而，饭饭并没有任何不适。 他只是站在原地，小小的鼻子使劲地嗅着， 然后，他突然挣脱了纪念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饭饭！”纪念吓了一跳，赶紧追了上去。 第14章：直播！魔法打败魔法。 饭饭没有乱跑，他停在了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前。 摊主正满头大汗地应付着顾客，而饭饭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摊位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饭饭没有看那些人，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摊位上那一大盆红艳艳的酱料， 小脸蛋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极度嫌恶的表情。 他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小手捂住鼻子，奶声奶气地吐出两个字： “坏坏！”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饕餮’本能激活，已自动锁定负面能量源头。】 【请宿主引导其上前吸收，完成任务，即可获得黑化值+10！】 吸收？吸收个头啊！ 纪念瞬间明白了。 饭饭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负面能量，他是凭着神兽的本能，闻出了有毒的食材！ 这个狗系统，竟然想让她的儿子去吞食毒药！ 一股寒意从纪念的脊背窜上天灵盖。 她立刻拉住饭饭，蹲下身，低声问：“饭饭，告诉麻麻，是那个红色的酱不好吃吗？” 饭饭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小小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指着那盆酱料，又指了指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一脸认真：“肚肚，痛！”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有一个摊位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我的肚子！” “快叫救护车！” 报警？已经有人在做了。可远水救不了近火。 带着孩子立刻离开？这是最安全、最理智的选择。 可是……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中成型。 她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那个她只在群里见过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是我，纪念。” “我在国际美食节现场，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疑似投毒的食物中毒事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陆京怀沉稳的声音传来， “待在原地，不要乱动，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把你的具体位置微信发给我。” 不到十分钟，几辆黑色的特勤车辆就呼啸而至，穿着制服的管理局人员迅速封锁了现场，疏散人群。 陆京怀一身黑色作战服，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 “怎么回事？” “是饭饭，”纪念把小胖墩推到前面，“他好像能闻出哪些食物有问题。” “让他试试。”陆京怀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 纪念有点担心，现场太乱了，而且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陆京怀看穿了她的顾虑。 “我相信他。” 他顿了顿，漆黑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也相信你。” 有了这句承诺，纪念彻底放下心来。 “饭饭，你闻闻，还有哪个东西是‘坏坏’的？” 饭饭的小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 “这个，臭臭。”饭饭指着一家烤生蚝的摊子，捂住了鼻子。 陆京怀立刻对手下人打了个手势：“封存，取样。” 走了几步，饭饭又停了下来，小手指着一家五颜六色的鲜榨果汁铺。 “那个，也不好。” “封存，取样。” 饭饭一路走，一路指。 那些摊主们起初还想辩解，但在看到陆京怀肩上那枚特殊的徽章后，全都闭紧了嘴。 被他点名的摊位，无一例外，都在后续的快速检测中被查出了含有剧毒的工业添加剂。 最终，他们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投毒的源头—— 一个因为恶意竞争而被美食节除名的摊主。 危机解除，罪犯落网。 现场的媒体记者都疯了，长枪短炮全都对准了那个立下奇功的小小身影。 “小朋友，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呀？你的鼻子是神鼻吗？” “天哪，这是谁家的宝宝，简直是神童啊！是未来的大侦探吗？” 饭饭面对无数闪光灯和镜头，一点也不怯场。 他刚刚从陆京怀手里接过一根作为最高奖励的、经过三重安全检测的棒棒糖。 美滋滋地舔了一大口，甜味在口腔里化开，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当晚，江城地方新闻的头条，就被一个三岁小孩霸占了。 #美食节投毒案告破，三岁萌娃成破案关键# #最小英雄！食品安全小卫士横空出世！# 电视机里，主持人正用激动的语气播报着新闻，饭饭那张被无限放大的可爱脸蛋，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笑容灿烂。 纪念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刚想感叹一句世事奇妙，脑子里的系统，爆发了。 【警告！警告！检测到反派幼崽‘饕餮’获得大量正面社会声望！声望值正在转化为神圣能量！】 【黑化进度-20！神兽属性被强行激活！】 【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主线任务！严重违规！本系统……本系统……滋啦……】 系统发出了一阵类似电流短路的声音，然后彻底没了动静，像是被人强行拔掉了电源。 死机了。 竟然被活活气到死机了。 纪念愣了足足半分钟，随即，一个大胆到让她自己都觉得离谱的念头，浮现在了脑海里。 她好像……找到了这个怨种系统的BUG。 既然养反派会让世界毁灭，那把反派培养成五讲四美好神兽呢？ 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正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正把那根棒棒糖举到火火面前，一脸认真地教他怎么拼乐高的饭饭。 他那么软，那么乖，那么爱她。 他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而不是什么被系统操控的、吞噬一切的怪物。 纪念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忽略掉沈月在群里发的九十九加新消息，直接点开了一个应用商店。 在搜索框里，她冷静地输入了两个字：直播。 一个图标粉粉嫩嫩、用户量最大的直播APP跳了出来。 下载，安装，注册。 一气呵成。 在填写主播昵称的时候，她想了想，郑重地敲下了五个字。 ——国家的好大儿。 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家饭饭可是根正苗红的神兽，当国家的好大儿，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 她心安理得地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开始琢磨正事。 直播什么？ 总不能真让饭饭表演一口吞一个桌子吧？ 纪念的目光，落在了客厅茶几上。 那里堆着一堆沈月昨天来时，顺手带给孩子们的零食——薯片、饼干、果冻、巧克力棒，五颜六色，花里胡哨。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脑子里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第15章：你敢播我就敢刷！ 说干就干。 纪念从储物间翻出了一个好久没用的手机支架，擦干净灰，把手机往上一卡。 又把客厅的灯光调到最亮，把那堆零食摆得错落有致，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饭饭，火火，过来。” 饭饭一听到召唤，立刻丢下手里拼了一半的乐高，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了过来。 当他看到茶几上那座零食小山时，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灯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麻麻，次！” 火火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瞥了一眼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袋，道：“幼稚。” 但还是乖乖地在饭饭身边坐下了。 “等一下，”纪念按住饭饭伸向薯片的小胖手， “在开播之前，我们先约法三章。” “第一，饭饭，你的任务是‘闻’，不是‘吃’。等麻麻说可以吃，你才能吃，知道吗？” 饭饭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包番茄味的薯片。 “第二，火火，”纪念转向另一个小的， “你不许玩火，不许生气，不许露出小犄角，就安安静静地当个酷炫的背景板，行吗？” 火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好，非常好。” 手机屏幕亮起，右上角的观众人数，显示着一个刺眼的“0”。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纪念干笑了两声，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哈喽？……有人吗？欢迎来到‘国家的好大儿’的直播间。” 饭饭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还伸出手指戳了戳。 火火则已经开始走神，低头研究地毯的花纹。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观众人数顽强的从0，变成了1。 【月月不是月月光进入了直播间】 下一秒，屏幕上飘过一行金光闪闪的弹幕。 【月月不是月月光】：啊啊啊啊啊啊！念念你居然真的开直播了！是为了我们家大外甥吗！太棒了！ 紧接着，一个虚拟的“火箭”特效冲天而起，占据了整个屏幕。 【月月不是月月光赠送火箭x1】 纪念的眼角抽了抽。 她就知道，这个唯一的观众，肯定是沈月。 还没等她开口阻止，沈月那边显然已经开始了她的''神操作''。 不到三十秒，右上角的观众人数，开始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向上飙升。 10……100……500……1000+！ 弹幕也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刷满了整个屏幕。 【瓜田里的猹】：前排！听说这就是美食节那个神鼻子小英雄？ 【今天你学习了吗】：我靠，真的是！我昨天看新闻了！小朋友好可爱！ 【不爱吃香菜】：主播这是要干嘛？直播带娃？ 【薯片爱好者】：这堆零食我吃过！主播是要做测评吗？求测那个蓝色包装的！ 纪念看着这阵仗，有点懵。 沈月那个大嘴巴，到底把她直播间的链接发到多少个群里去了？ …… 江城市，特殊事件调查与管理局分部。 地下三层，数据监控中心。 程一正一边喝着枸杞养生茶，一边盯着面前几十个分屏，监控着全市的网络舆情。 突然，一个分屏上代表网络热度的曲线图，毫无征兆地拉出了一条近乎垂直的红色警戒线。 “嗯？”程一扶了扶眼镜，把那个分屏切到了主屏幕上。 热度飙升的关键词是：#三岁萌娃#、#食品安全#、#直播测评#。 源头，是一个刚刚注册不到一小时的新人直播间。 主播昵称：国家的好大……儿？ 程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年头的主播，名字都起得这么有魄力吗？ 他熟练地敲击键盘，调出了直播间的实时画面。 下一秒，他嘴里的枸杞茶，“噗”的一下，全喷在了屏幕上。 屏幕里，纪念那张熟悉的脸，正对着镜头努力挤出一个营业微笑。 而她旁边，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正抱着一包薯片，口水都快滴到衣服上了。 这这这……这不是纪念姐和她儿子饭饭吗？！ 程一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纪念姐一个连公司团建都懒得参加的终极咸鱼，居然跑去当主播了？ 还带着她那个天赋异禀的儿子？ 他手忙脚乱地擦干净屏幕，几乎是凭着本能，抓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按下了那个他平时根本不敢轻易拨打的号码。 “陆……陆局！十万火急！您快看一下内部论坛刚置顶的帖子！” 另一边，顶层办公室。 陆京怀刚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正捏着眉心。 桌上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念念的幸福一家人】群里的消息。 是沈月发的。 【月月不是月月光】：[链接]家人们快来看！我姐带着我外甥直播啦！现场版食品安全检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所有人 陆京怀点开链接的手，顿住了。 他的眉头，瞬间锁死。 直播？ 她居然在搞直播？还把饭饭带上了？ 她知不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安全隐患和暴露风险？ 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陆京怀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打电话过去，命令她马上关掉。 可就在这时，内部通讯器响了，是程一磕磕巴巴的声音。 他点开内部论坛，一个加粗标红的帖子，标题极其醒目。 【惊！失踪人口纪念疑似再就业，携‘神秘萌娃’勇闯直播圈，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陆京怀点开帖子里的直播链接，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他办公室的大屏幕上。 纪念正手忙脚乱地应付着飞速滚动的弹幕。 “对，是他，就是新闻里那个小朋友。” “今天我们主要就是测评一下市面上这些常见的零食，看看有没有‘坏坏’的。” 她拿起一包巧克力饼干，拆开，递到饭饭鼻子底下。 饭饭用力嗅了嗅，然后高兴地拍起了小手，“香香！可以次！” 纪念松了口气，把饼干递给他，然后对着镜头解释：“好了，这款饼干，安全。” 弹幕瞬间又炸了。 【哈哈哈也太草率了吧！闻一下就行？】 【楼上的你不懂，这叫神兽的直觉！】 【主播主播！测一下那个‘魔鬼辣条’！我每次吃完都拉肚子，怀疑它有毒！】 【对对对！魔鬼辣条！】 看着屏幕里那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女人，和那个吃得满嘴巧克力渣的小胖墩， 陆京怀心里的火气，不知怎么的，就悄悄地熄灭了。 他甚至……还觉得有点意思。 他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也许，让她这样闹一闹，也并非全是坏事。 饭饭的神奇能力，与其藏着掖着引人窥探，不如用这种半开玩笑的方式公之于众，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迷惑效果。 想到这里，陆京怀拿起手机，默默地在那个直播间里，注册了一个新号。 昵称：【京】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点击了“赠送”按钮。 下一秒，纪念的直播间里，一场史无前例的流星雨特效，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整整持续了一分钟。 整个直播间，所有人都傻了。 【我眼花了吗？刚刚那个是平台最贵的‘星河漫步’特效？一个就要十万块？】 【卧槽！神豪大哥！大哥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京]……这个ID，好霸气啊！就一个字！】 纪念也懵了，她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ID，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个ID风格……怎么那么眼熟？ 第16章：神豪大哥开局砸十万 “轰——” 铺天盖地的流星雨特效，像是不要钱一样，整整刷了一分钟，把小小的直播间渲染得如同银河降临。 右上角的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了五千，并且还在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持续上涨。 弹幕彻底疯了。 【我靠我靠我靠！星河漫步！这特效我只在平台年度盛典上见过！一个十万块啊！】 【神豪！这是哪里来的神豪大哥！一句话不说直接砸钱？】 【[京]……这ID也太装逼了，我就喜欢这么装逼的！】 【大哥是不是看上主播了？主播快谢谢大哥！】 纪念看着这种不由分说、直接用钱砸人的霸道做派…… 怎么看怎么像那个男人？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十万块带来的冲击，一条新的、同样带着金色光环的弹幕， 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压过了所有滚动的评论，清晰地展现在每个人面前。 【京】：挑战，‘天使’集团最新款‘梦幻泡泡水’。东西已经送到你门口。 一瞬间，整个直播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如果说刚才的十万块是平地惊雷，那这条弹幕，就是直接投下了一颗核弹。 【天使集团？是那个国内最大的食品饮料巨头天使集团吗？】 【梦幻泡泡水！我女儿超爱喝！最近电视上全都是它的广告！】 【我操，这位大哥玩真的啊？直接点名挑战大集团？这是要踢馆啊！】 【主播敢接吗？这要是测出点什么问题，那可不是小摊小贩了，天使集团的法务部能告到你破产！】 【刺激！太刺激了！年度大戏啊这是！】 纪念的后背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天使集团。 那可是个真正的庞然大物，产业链遍布全国，旗下产品渗透到家家户户。 陆京怀这是在干什么？他疯了吗？ 把她和饭饭架在火上烤？ 不，不对。 纪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陆京怀的性格，他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他不是在为难她，他这是……在递刀子。 用一种最张扬、最引人注目、也最让她无法拒绝的方式，把一把锋利无比的刀，递到了她的手上。 他想让她用饭饭的能力，去撬动这个庞大的食品帝国。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声清脆地响起，掐着秒表在所有人的心弦上拨动了一下。 直播间里瞬间刷过一片“卧槽”。 【真到了！真送到门口了！】 【这什么神仙效率？从打字到送达不超过三十秒？大哥你用的是火箭吗？】 【主播，别怂！是男人就干了！哦不对，是主播就接了！】 纪念咬了咬牙。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对着镜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大家稍等，我去取个快递。” 她迅速把直播的麦克风静音，然后回头，用严肃表情看着两个小的。 “饭饭，火火，你们两个，给我乖乖坐好，不许动，不许说话，听见没有？” 饭饭被她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嘴里的饼干都忘了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火火酷酷地瞥了她一眼，算是回应。 纪念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标准快递员制服的男人，但那站姿，笔挺得像一棵松树，完全不像普通的快递小哥。 果然是他的人。 纪念打开门，面无表情地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箱。 “谢谢。” 关上门，她抱着箱子回到镜头前，重新打开了麦克风。 “咳，东西拿到了。” 她把箱子放在茶几上，天使集团那标志性的、带着翅膀的“A”字logo，清晰地印在正中央。 【快开！快开！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好紧张，比我自己考试还紧张！】 【我已经下单了一箱梦幻泡泡水，就等主播测评结果了，好喝我就确认收货，不好喝我立马退款！】 纪念拆开纸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设计得如同艺术品的饮料。 淡粉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微微晃动，瓶身上印着一个可爱的卡通天使，标签上写着“天然果汁萃取”、“富含多种维生素”、“儿童健康首选”等诱人的宣传语。 光看外表，这瓶“梦幻泡泡水”完美得毫无破绽。 纪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拧开瓶盖，一股浓郁到有些不自然的香甜气味立刻弥漫开来。 她把瓶口，缓缓的、递到了饭饭的鼻子底下。 那一刻，直播间里上万名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脸上。 饭饭刚刚解决完一块饼干，正幸福地舔着手指上的巧克力渣。闻到气味，他下意识地凑过去，小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一秒。 两秒。 饭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将那瓶漂亮的“梦幻泡泡水”推开，小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奶声奶气吐出了两个字： “坏坏！”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肚皮，表情痛苦地补充了一句：“肚肚，要烂掉！” 轰！ 直播间的弹幕，在沉寂了两秒之后，以一种井喷式的状态，彻底爆炸了！ 【什么？？？坏的？？？】 【肚肚要烂掉？！卧槽，这形容也太可怕了吧！这玩意儿有毒？】 【不可能吧！我昨天才喝了一瓶！我现在感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了，不是心理作用吧？】 【天使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敢在儿童饮料里下毒？他们不要命了？】 【肯定是这主播在演戏！为了博眼球什么都敢说！我已经截图了，等着收天使集团的律师函吧！】 面对满屏的质疑和谩骂，纪念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知道，饭饭不会错。 她拿起那瓶“梦幻泡泡水”，对着镜头。 “各位，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们的直播只是个人娱乐，不构成任何专业建议。”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但是，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孩子的东西，在我这里，只有一个下场。” 说完，她拿着手机，镜头跟随着她，走到了厨房的水槽边。 在直播间上万人的注视下，她拧开瓶盖，将那瓶看起来无比梦幻的粉色液体，毫不犹豫地、一滴不剩地，全都倒进了下水道。 这个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冲击力。 这已经不是测评了，这是宣战。 …… 管理局，顶层办公室。 陆京怀看着大屏幕上，纪念毫不犹豫倒掉饮料的背影，那双万年冰封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可以称之为笑意的东西。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声音沉稳依旧。 “程一。” “到……到！陆局！”通讯器那头传来程一紧张的声音。 “立刻监控天使集团的股票动向和所有公关行为。另外，通知三队，去市场上匿名采购一批‘梦幻泡泡水’，送到检测中心，我要在三小时内看到A级加急检测报告。” “是！” 挂断通讯，陆京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重新落回直播画面。 那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有胆色。 就在纪念的直播间因为她倒掉饮料的举动而彻底掀起舆论狂潮时，那个金光闪闪的ID，又一次出现了。 没有炫目的礼物特效，只有一行简单的、却让所有人都能看清的弹幕。 【京】：做得好。明天继续。 第17章：第三只幼崽，鉴茶九尾狐 纪念重重地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结束直播”按钮。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小家伙咔嚓咔嚓吃零食。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就没停过。 她看都没看，直接开了静音模式，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 满脑子都是那个金光闪闪的ID——【京】。 【做得好。明天继续。】 陆京怀他到底想干什么？ 用十万块钱的礼物特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再亲手递给她一把足以捅破天的刀子，让她去挑战一个市值千亿的食品帝国。 这操作，疯得不合逻辑。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她的脑海里炸响。 【警告！警告！KPI严重不达标！业绩连续垫底！综合评分已进入淘汰区！再不达标本系统将被格式化回炉重造！】 纪念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在心里回了一句： “你总算舍得出来了？刚才那么热闹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事情完了，你跑出来拉警报？”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宿主纪念！本系统检测到你正在进行严重偏离‘反派养成’的危险行为！饕餮，上古凶兽，被你养成了美食质检员！魔龙，灭世之龙，被你养成了社区消防安全宣传大使！本系统的职业生涯一片灰暗，已经成了系统界的笑柄！】 “那不是挺好的吗？” 纪念慢悠悠地撕开一包海苔，递给眼巴巴看着她的饭饭， “一个为国家食品安全做贡献，一个为城市消防事业添砖加瓦，多么和谐，多么有正能量。” 【和谐个屁！】 【本系统是‘万物主宰缔造者’！不是‘和谐社会建设办’！】 【这是最后的通牒！本系统将耗尽最后百分之三十的核心储备能量，为你传送终极反派——九尾狐！她天生擅长魅惑人心，精神控制是她的本能！我就不信，你还能把她培养成街道办的心理辅导师！】 话音刚落，客厅中央的空气发生了一阵扭曲。 一道柔和的粉色光芒闪过，光芒散去后，一个穿着华丽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出现在了地毯上。 她看起来约莫六岁，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直达腰际，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翘，天生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天然的媚意。 她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抱着一个和她裙子同色系的毛绒小兔子，看起来就像一个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小公主。 客厅里吃零食的声音停了。 饭饭嘴里还塞着半块海苔，鼓着腮帮子，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他想了想，从零食堆里拿起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迈着小短腿走过去，递到小女孩面前，奶声奶气地开口：“妹妹，次！” 一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火火，也睁开了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他坐直了身体，双臂抱在胸前，带着敌意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你是谁？” 纪念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开口，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 【终极任务发布！请宿主引导九尾狐（狐狐），运用其魅惑天赋，俘获一名人类社会的高层决策者，从内部搅乱人类的统治秩序！】 【完成任务，奖励至尊反派能量大礼包！任务失败，本系统……将当场自爆，与宿主同归于尽！】 “……” 纪念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俘获高层决策者？她才六岁，你这是在教唆和利用未成年人从事危险活动，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系统，我强烈建议你立刻下载一个国家反诈中心APP，好好学习一下里面的相关法律法规。” 【这是……本系统唯一的……出路……】 系统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能量……严重不足……进入强制休眠……宿主……你好自为之……滋啦……】 然后，世界彻底清净了。 纪念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走到那个还有点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面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 “别怕，我叫纪念，”她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叫狐狐，好不好？” 小女孩，也就是狐狐，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纪念。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甜得能腻死人的笑容，脸颊上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纪念姐姐好。”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棉花糖一样。 …… 一场直播闹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茶几上的零食大都是摆设，三个小家伙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 纪念索性大手一挥，决定带他们去管理局的内部食堂吃宵夜。 那里二十四小时供应，而且刘姐的手艺，比外卖强多了。 深夜的食堂人不多，显得空空荡荡。 刘芬芳正在擦拭着不锈钢的灶台，一看到纪念领着三个娃进来，眼睛立刻就亮了，尤其是看到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新面孔时。 “哎哟，纪念！这又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俊俏的小闺女？这小模样，长大了还得了？” 刘芬芳放下抹布，热情地迎了上来。 “刘姐，路上捡的。” 纪念随口敷衍了一句，开始点餐，“三碗牛肉面，多加肉，再来个拍黄瓜。” 就在这时，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端着餐盘从旁边路过。当他看到纪念时。 “纪……纪念姐！”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又惊又喜， “我……我今天看你直播了！太……太帅了！尤其是你把那瓶水倒掉的时候，简直是我的偶像！” 纪念对这个叫程一的技术部研究员有点印象，是个性格内向但业务能力很强的技术宅。 她冲他点点头，客气地应了一声：“嗯，谢谢。” 程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那个……你……你加油！我支持你！” “好。” 就在这平平无奇的对话间，一直安安静静牵着纪念衣角的狐狐，忽然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纪念低下头，看到狐狐正仰着小脸看着她。 小家伙凑到她耳边，用一种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甜甜的、带着天真无邪的语气，小声开口： “纪念姐姐，这个叔叔看你的眼神，好像我家以前养的大狗狗在看主人哦。” 狐狐顿了顿，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就是那种，只要你对他招招手，他的尾巴就会摇起来的那种。” 纪念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程一。 确实正用一种亮晶的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激动，那副样子…… 该死的，还真他妈像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金毛犬！ 纪念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纯真、人畜无害的六岁小萝莉。 她忽然觉得，头开始痛了。 一个靠鼻子闻毒。 一个一言不合就喷火。 现在这个……居然是个人形自走读心机加鉴茶仪？ 这小破系统，这次好像真的给她送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杀器。 第18章：你是为反诈宣传片而生的！ 第二天，纪念是被公共关系科的电话给吵醒的。 “纪念姐！救命啊！”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声音都快哭了， “市局反诈中心那边指名要我们管理局协助，拍个宣传片，可我们这边的人……您知道的，要么面瘫，要么气场太强，镜头前跟要抓人一样，反诈中心赵导的头发都快被自己薅光了！” 纪念打了个哈欠，把手机开了免提，一边给饭饭和火火倒牛奶，一边懒洋洋地回话： “所以呢？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后勤，不管公关。” “陆局……陆局把这个任务批下来了，说是社会实践，让我们科务必办好。 我们实在是找不到人了，就想问问您……您不是……人脉广吗？” 人脉广？ 她的人脉不就是三个嗷嗷待哺的非人类幼崽吗？ 纪念刚想开口拒绝，眼角余光瞥到了客厅地毯上的景象。 新来的小狐狸，狐狐，正有模有样地坐在她的小梳妆镜前。 她不知从哪翻出了纪念那支价格不菲的斩男色口红，正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嘴上涂。 涂完，还学着电视里美妆博主的样子，噘起嘴“啵”了一下。 然后，她又拿起纪念的眉笔，煞有介事地给自己画眼影。 那动作，那神态，明明是个六岁的孩子，却硬生生透出一种颠倒众生的妖气。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纪念的脑子。 “地址发我。” “我带孩子去……体验一下社会生活。” “啊？纪念姐你同意了？太好了！” 挂断电话，纪念走到狐狐身边，看着镜子里那个臭美的小东西。 让她去魅惑高层决策者？格局太小了。 她天生就是为了反诈宣传片而生的！ 拍摄现场设在一个临时租用的写字楼里，乱糟糟的。 纪念一手牵着狐狐，身后跟着好奇张望的饭饭和一脸不爽的火火，刚走进片场，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卡！卡！卡！赵思思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我要的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痴迷！是那种看到照片就觉得他是你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愿意为他倾家荡产的沉醉！不是让你对着照片犯花痴！你那眼神，空洞得像条死鱼！” 那个叫赵思思的女演员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捏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委屈的辩解： “赵导，可……可这张照片P得也太假了，我实在代入不进去……” “假？电信诈骗用的照片有几个是真的？就是要你演出那种‘明知是假还心存幻想’的愚蠢感！你懂不懂啊！” 赵导气的在原地转圈。 纪念低头看了一眼赵思思手里的照片，确实是一张P得妈都不认识的网红帅哥图，磨皮开到最大，下巴尖得能犁地。 也难怪演员没感觉。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直安静的狐狐，好奇地从纪念身后探出小脑袋，看向了暴躁的导演。 她没说话，只是眨了眨那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 前一秒还像个炸药桶的赵秃导演，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粉雕玉琢、抱着毛绒兔子的，仿佛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女孩，眼睛里陡然爆发出两道精光。 赵秃导演也顾不上骂人了，搓着手，语气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这……这位美女！这……这孩子是你的？” 纪念点点头：“嗯，我女儿。” “我的天！我的天！” 赵导围着狐狐转了两圈，嘴里啧啧称奇， “这眼睛，这气质……她就是天生的演员！她就是我要找的感觉！” 他猛地抓住纪念的手臂，双眼放光，几乎是在恳求： “美女！求你了！让你的孩子帮个忙，就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就行！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全场工作人员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纪念还没开口，狐狐已经仰起小脸，用她那软糯得像棉花糖一样的声音问： “叔叔，演戏是什么呀？好吃吗？” “呃……”赵导被问得一噎，但很快反应过来，“演戏不好吃，但是演好了，叔叔给你买好多好多的棒棒糖！” 旁边的饭饭一听，眼睛立刻亮了，扯了扯纪念的衣角：“麻麻，糖糖！” 纪念拍了拍饭饭的脑袋，对着一脸期盼的赵导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试试。不过说好，就一个镜头，孩子还小，不能累着。”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赵导大喜过望，立刻指挥灯光师和摄影师，“快快快！机位准备！给小公主一个特写！” 拍摄异常简单。 赵导把那张P图帅哥的照片递给狐狐，柔声引导： “来，宝贝儿，你就看着这张照片，想象一下，这是你最喜欢的、世界上最帅的王子殿下，好不好？” 狐狐接过照片，歪着小脑袋看了一眼。 她没有像之前的赵思思那样，努力做出什么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秒后，她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像两弯浸在月色里的新月。 嘴角缓缓上扬，勾出一个甜美又纯真的笑容，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充满了少女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与憧憬。 天真、向往、痴迷、沉醉，与那一闪而过的轻蔑，完美地融合在了一张六岁孩子的脸上。 “咔！完美！” 监视器后的赵秃导演，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臂大喊：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感觉！被虚假的美好冲昏头脑，既向往又带着一丝不自知的愚蠢！我的天！宝贝儿，你就是为镜头而生的！” 片场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所有人都被那个镜头里的复杂神情给震住了。 纪念看着一脸无辜的狐狐，默默地想，这哪里是演技，这分明就是九尾狐刻在DNA里的种族天赋。 拍摄结束，赵导拉着纪念一个劲儿地道谢，还真叫人去买了一大堆零食和糖果。 就在大家休息的间隙，之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女演员赵思思，端着一杯热水，袅袅婷婷地走到了赵导身边。 她把水杯递过去，用一种能夹死苍蝇的、嗲嗲的声音开口： “赵导，您辛苦了，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看您刚才都急出汗了，人家……人家手都好冰哦。” 一边说，她还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想用自己冰凉的手去碰赵导的手臂。 这绿茶味，冲的纪念都想后退一步。 “纪念姐姐，那个阿姨的脸为什么那么僵呀？是打了针还没消肿吗？” 赵思思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狐狐还没完，她歪着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赵思思，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而且，她看导演叔叔的眼神，好像我看我爸爸钱包的时候一模一样哦。” “噗——” 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整个片场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闷笑声。 在全剧组憋笑的目光中，赵思思几乎是落荒而逃。 纪念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地给狐狐的棒棒糖上又加了一根。 她忽然觉得，那个坑爹系统发布的终极任务，或许……也不是那么难完成。 俘获高层决策者？ 不，这小家伙的能力，用来当所有渣男和绿茶的终极克星，简直是降维打击。 这分明就是个行走的人形鉴茶仪啊！ 第19章：反诈小天后爆红全网 反诈宣传片的效果，比赵秃导演预想的还要好。 片子在市局官方账号发布后的短短几个小时内，播放量就像坐了火箭一样，一路冲破百万，评论区直接炸了锅。 “卧槽！以前的反诈宣传片我都是直接划走的，这个我居然看了三遍！” “是那个小妹妹！最后那个镜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是什么神仙眼神？又纯又欲，又天真又轻蔑，简直绝了！” “楼上的，我刚去查了，那叫又纯又信，又蠢又信！把被骗女孩那种‘明知不对劲但就是上头’的感觉演活了！” “求小演员的联系方式！妈妈爱你！快出道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看完这个片子，瞬间对所有网上的帅哥照片免疫了吗？现在看谁都像P图的骗子！” #反诈小天后#这个词条，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冲上了同城热搜。 纪念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刷评论，一手往嘴里塞着薯片。 火火和饭饭在旁边抢一袋新买的果冻，狐狐则抱着纪念的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美妆视频。 小小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时不时还对着镜子学一下里面的模特怎么嘟嘴。 对于自己一夜爆红这件事，当事人狐狐表现得毫不在意，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纪念姐姐新买的那盘大地色眼影，究竟该怎么画才能显得眼睛更大。 就在这时，纪念的脑海里，久违的电子音又炸了。 【检测到……检测到宿主正在……正在……滋啦……促进社会和谐……】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电流干扰的杂音，听起来像个随时要报废的老旧收音机。 【魅惑天赋……目标人群……反诈意识提高百分之三十……社会稳定指数……上升……】 电子音里的困惑和茫然，几乎要溢出来了。 【处理……处理器过载……系统逻辑……发生冲突……我……我的出厂设定……是不是……滋啦……印错了？】 纪念面无表情地嚼着薯片，在心里回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太菜了？” 【……】 系统沉默了。 几秒后，它用一种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吐出几个字。 【申请……重启……检测……bug……】 然后，世界又清净了。 纪念觉得，这小破系统迟早有一天得被自己和这群崽子给活活逼疯。 就在纪念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琢磨着中午是点麻辣烫还是黄焖鸡的时候，她的工作手机响了。 是后勤科物资申领处的电话。 “纪念姐，南城区CBD那边新开的那个光耀中心，昨天开业庆典，放完烟花之后，B座写字楼周围出现了一些残留的污染，需要你去清扫一下。” 这种任务，纪念已经很熟练了。 所谓的“残留”，就是一些灵气复苏初期的不稳定能量体，对普通人没什么大影响，但放着不管，可能会吸引来一些不干净的小东西。 而清扫这种污染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饕餮幼崽过去，一口一个，嘎嘣脆。 “知道了。”纪念挂了电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 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三个小家伙，最后目光落在了饭饭身上。 “饭饭，走，妈妈带你出去吃自助餐。” 饭饭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丢下手里抢了一半的果冻， 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纪念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喊： “麻麻！次肉肉！” 火火和狐狐则被留下来看家，一个负责监督另一个不要把口红涂到墙上去。 南城区CBD，光耀中心。 顶楼的露天会所里，一场顶级的商业酒会刚刚散场。 萧天泽端着一杯红酒，有些烦躁地走到了露台边缘。他不喜欢这种场合，虚伪的客套和无聊的吹捧，让他觉得浪费生命。 他靠在栏杆上，点了一支烟，目光随意地投向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松松垮垮地扎在脑后，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没睡醒的慵懒。 她正领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站在B座写字楼门口的花坛边。 那个小男孩似乎在闹脾气，嘟着嘴不肯走。 然后，萧天泽就看到了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立刻眉开眼笑，接过棒棒糖，然后张开嘴，对着空气灰色雾气，猛地吸了一口。 那团雾气，就像被吸尘器吸进去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小男孩心满意足地舔起了棒棒糖。 而那个女人，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揉了揉小男孩的头。 萧天泽手里的烟灰掉了一截，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掐灭了烟，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查，楼下那个穿白色T恤的女人，我要她全部的资料，现在。” 第二天一早，纪念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她顶着一头鸡窝，迷迷糊糊地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笔挺黑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男人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您好，是纪念女士吗？”男人一脸公式化的微笑。 纪念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是我，你谁啊？推销的？” “我老板萧天泽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男人双手将盒子递了过来。 纪念莫名其妙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智能钥匙，钥匙上还有一个烫金的logo——“江畔壹号”。 江城市最顶级的江景豪宅。 纪念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了。 “什么意思？” “这是江畔壹号A栋顶层复式的钥匙，388平，一线江景，” 男人面不改色地介绍，“萧先生说，他很欣赏您，希望您能收下这份小小的见面礼。” 纪念沉默了两秒，然后“啪”的一声把盒子盖上，塞回男人手里。 “神经病。”她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男人捧着盒子，在风中凌乱。 纪念回到客厅，越想越不对劲。 萧天泽？哪个萧天泽？她不认识这号人啊。 难道是……新型诈骗？送房骗你办房产证交手续费？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私人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妈”。 她赶紧接起来：“喂，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她妈的声音又急又高： “念念啊！出大事了！你快回来看看吧！咱们家村口老王家的那个鱼塘，被人给买下来了！” 纪念一愣：“买就买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她妈的声音更激动了， “买鱼塘那个人，指名道姓把鱼塘的合同签在了你的名下！还留了句话，说……说什么……‘这片鱼塘，以后被你承包了’！” “……” 纪念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彻底石化了。 承包鱼塘？ 现在是2026年，不是2006年！哪个脑子被门夹了的霸道总裁，还在玩这种烂俗到掉渣的土味戏码？！ 第20章：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妈，你先别激动，你把电话给那个送合同的人。” 纪念用力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混乱的脑子清醒一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个毕恭毕敬的男声响起：“您好，纪念女士。” “你是谁的人？”纪念的语气冷得像冰。 “萧天泽，萧先生。” “行，你现在就给我听好了，”纪念一字一顿，声音里压着火， “第一，立刻，马上，把那个什么破合同给我撕了。” “第二，告诉你的老板，他这种行为不是霸道，是骚扰，再有下次，我直接报警。” “第三，别再给骚扰我妈了，她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种惊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好的，纪念女士。您的要求，我会原封不动地转达给萧先生。” 挂断电话，纪念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饭饭正坐在地毯上，用积木搭房子，看到纪念走来走去，他仰起小脑袋，好奇地问： “麻麻，你怎么了？像屁股着了火的蚂蚁。” “……” 纪念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个便宜儿子， “妈妈在思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脑子不正常的人。” 一直抱着梳妆镜研究眼线的狐狐，忽然抬起头，眨了眨她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慢悠悠地开了口。 “纪念姐姐，那个送鱼塘的叔叔，他是不是觉得，只要把很贵很贵的东西送给你，你就会像小狗一样，对他摇尾巴呀？” “就像……就像我把最漂亮的糖纸给饭饭弟弟，饭饭弟弟就会把他的肉分给我吃一样。” 她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萧天泽那套霸总逻辑的本质—— 纪念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通电话，骂得还是太轻了。 这种人，就不该跟他讲道理，应该直接送去精神病院做个全套脑CT检查。 这件事彻底打乱了纪念的咸鱼生活节奏。 她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直接把三个崽子打包，开着她那辆二手小破车，直奔管理局。 她必须搞清楚，这个萧天泽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及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路风驰电掣，刚把车停进管理局的地下车库，就迎面撞上了正准备出门的陆京怀。 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身黑色的作战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你怎么来了？”陆京怀看到她，脚步停下。 “找人，查点事。”纪念言简意赅，她绕过陆京怀，径直往电梯走。 “查什么？”陆京怀跟了上来，和她一起走进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混合着一丝硝烟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纪念的鼻腔。 纪念暗戳戳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距离。 “查一个叫萧天泽的神经病。”她没什么好气地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陆京怀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纪念捕捉到了。 “你认识？”纪念侧过头看他。 陆京怀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峻，他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两个人影，淡淡地开口：“不太熟。” “哈？”纪念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给我送房，又给我承包了一片鱼塘的……霸道总裁。” 陆京怀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找你了？” “何止是找我了，他都快把我老家的祖坟给承包了！”纪念一肚子火没处发，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技术部所在的楼层，门一开，纪念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技术宅程一。 程一看到陆京怀也在，吓得一个哆嗦，推了推眼镜，结结巴巴地开口： “陆……陆局……纪……纪念姐……” 见到程一，纪念跟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顾不上和陆京怀再说话，赶紧拜托程一查人。 陆京怀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处理不了这个人，可以打报告。”言下之意就是可以交给他来处理。 纪念循声看去，正好对上陆京怀那双平静的丹凤眼。 她愣了一下，“…啊，不用。” 陆京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背影挺括又沉静。 不知为何，纪念看着他的背影，条件反射摸了下鼻尖。 程一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就把萧天泽的公开资料和联系方式发到了纪念的手机上。 萧氏集团总裁，商业奇才，身价千亿，常年霸占财经杂志封面……头衔一个比一个响亮。 纪念看着手机上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证件照，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拿着手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深呼吸，然后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充满磁性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 “萧先生是吧？”纪念捏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首先，非常感谢你的‘厚爱’，但是江景房和鱼塘，我都无福消受。其次，我不认识你，也对你没兴趣，请你立刻停止这种无聊又低级的骚扰行为，否则我们就在警察局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就在纪念以为对方被自己怼到无话可说，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萧天泽忽然轻笑了一声。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 纪念感觉自己的血压，已经飙到了临界点。 “我从不送人东西，你是第一个。别拒绝，这只是开始。” 萧天泽的声音里充满了霸道的温柔，“乖，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去找你。” 纪念正要开口骂人，脑海里，该死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炸响了！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正在与‘人类社会高层决策者’进行接触！系统数据库已自动匹配‘终极任务’目标！】 【目标人物：萧天泽！】 【请宿主立刻停止一切拒绝行为！立刻！马上！运用九尾狐的魅惑天赋，接受对方的所有馈赠，然后，俘获他！搅乱他！让他为你倾家荡产，最终达到动摇人类社会经济秩序的伟大目的！】 系统的声音，因为激动，甚至有点破音。 【这是天赐良机！宿主！这是本系统翻身的唯一机会！冲啊！】 纪念面无表情地听着脑子里的鬼哭狼嚎，又听了听电话里萧天泽的自我感觉良好。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可能真的要毁灭了。 她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删除，动作一气呵成。 她转过身，发现陆京怀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解决了？”他问。 纪念看着他，忽然觉得一阵心累。 很想跟对方抱怨一下。 她走过去，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有气无力地开口。 “陆局，你们管理局……有阿司匹林吗？我觉得我快脑溢血了。” 第21章：顶头上司已经连夜搬到我家隔壁了 陆京怀看着纪念那张因为烦躁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 他转身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倒出两粒，又从饮水机接了半杯温水，一并递到纪念面前。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多余。 纪念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药片和水杯。 这人……居然随身备着这种药？ “不是阿司匹林，” “缓解神经性头痛的，效果更好。” “……” 纪念默默接过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谢了。”她把杯子还给他，语气缓和了些。 陆京怀接过杯子，指节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指尖，她的手很凉。 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萧天泽这个人，离他远点。”他把杯子放到桌上，“他脑子不正常。” 纪念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陆京怀。 她第一次听到陆京怀用如此直白的话去评价一个人。这评价，简直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你也觉得他不正常？”纪念像是找到了组织，瞬间来了精神， “何止是不正常！简直是油腻到能直接下锅炒盘菜了！” “送房送鱼塘，他以为自己在拍十年前的土味偶像剧吗？还有那句‘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听完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她一口气吐槽完，才发现陆京怀正看着她，那双丹凤眼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笑意， “总之，”他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冷峻模样， “他的事，我可以帮你处理。你不用管。” 纪念虽然很想就这么把麻烦推出去。 但自己的烂桃花让自己的领导去解决？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啊。 纠结了一会，她叹气：“算了，我自己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说。” 回到自己的员工公寓，纪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萧天泽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再拉黑一次， 顺便把所有相关的陌生号码全都屏蔽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自己头痛的症状缓解了不少。 她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就像一滩被榨干了的烂泥。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反派幼崽一个个比谁都乖，反倒是人类社会的精英，脑回路一个比一个清奇？ 就在她放空自己的时候，私人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妈”。 纪念一个激灵，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妈……” “念念啊！我的宝贝女儿！” 电话那头，她妈王秀莲女士的声音，激动得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 “妈都听说了！哎哟，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告诉妈！这么大的事！” 纪念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了。“妈，你听谁说的？说的又是什么事？” “你村口的三姑婆家的外甥女，就在那个萧氏集团当保洁！她都跟我说了！那个萧总，我们江城首富！又年轻又帅气，跟电视上画儿似的！他是不是在追你？！” 王秀莲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女婿的满意， “那个鱼塘合同，我跟你爸研究过了，货真价实！念念啊，你可得抓住了！这可不是一般的金龟婿，这是钻石镶边的万年大海鳖啊！” “……妈，那是金龟婿，不是王八。” 纪念有气无力的纠正，“而且那不是追求，是骚扰！他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有钱就是最大的没问题！”王秀莲的逻辑坚不可摧， “你别不知好歹！人家萧总这么有诚意，你还挑三拣四的！我告诉你，赶紧把人给我拿下！我跟你爸等着抱大孙子呢！” “我这里已经有三个了，不用你操心！”纪念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电话那头的王秀莲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了： “纪念！你是不是在外面给我生了三个？！你这个死丫头！你……” 纪念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了沙发缝里。世界清净了。 然而，她还没清净两分钟，笔记本电脑的微信图标就开始疯狂闪烁。 是沈月，在群里疯狂@她。 【月亮不睡我不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姐妹！我看到了什么！霸总男二！是活的霸总男二出现了！ 【月亮不睡我不睡】：【截图.jpg】【截图.jpg】 沈月发来的，是财经新闻的截图，上面全是萧天泽的照片和他的光辉事迹。 【月亮不睡我不睡】：承包鱼塘！送江景豪宅！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土味剧情！我爱了！ 【月亮不睡我不睡】：修罗场！绝对是修罗场要来了！冰山爹系俏领导VS油腻土味傻霸总！买定离手！我站陆局一票！但是我也好想看霸总被虐啊！ 【月亮不睡我不睡】：念念！快！答应他！然后狠狠地伤他的心！让他为你发疯！为你哐哐撞大墙！ 纪念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默默打出两个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神金。 然后她就关掉了聊天窗口。她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闺蜜带沟里。 与此同时，管理局顶层的监控中心。 陆京怀站在巨大的监控墙前，双手插在作战服的口袋里。 他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分屏上。画面显示的，正是管理局的大门外。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身线条流畅而张扬，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萧天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他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目光时不时地扫向管理局的出口，那副样子，摆明了就是在等人。 程一站在陆京怀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能感觉到，陆局周围的空气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陆京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程一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从他那绷紧的下颌线上，看出了山雨欲来的前兆。 “查一下专家公寓B栋701的入住记录。” 程一赶紧在旁边的操作台上一阵敲击，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报告陆局，701是空置的，预留给特聘专家的，目前没有入住计划。” 陆京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一份空白申请表和一支笔。 “给我一份‘特殊安保任务申请’的S级权限。”他一边说，一边在申请表填写。 程一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申请事由那一栏，陆京怀龙飞凤舞地写着： 【为确保S级保育员纪念及其监护对象（代号：饭饭、火火、狐狐）的绝对安全，排除潜在社会不稳定因素的持续性骚扰与威胁，需启动最高等级的贴身保护预案。】 执行人：陆京怀。 保护方式：24小时近距离监护。 程一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上。 他懂了，他彻底懂了。 什么狗屁不稳定因素，这不明摆着就是公权私用！ 陆局这操作，也太骚了！ 当天下午，精疲力尽的纪念拖着三个小的回到家，刚想把门关上，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开锁和搬东西的声音。 她那栋公寓，是给他们这种有特殊任务的人员准备的，一层两户，私密性极高。 她隔壁那间，从她搬进来开始就一直空着，据说级别不够还住不进来。 今天这是……来了新邻居？ 第22章：顶头上司杀疯了 纪念心里犯着嘀咕，好奇心驱使她没有立刻关门，而是探出半个脑袋朝隔壁望去。 隔壁的门正好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圆领T恤和一条军绿色的工装裤，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 不是别人，正是陆京怀。 四目相对。 纪念的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没合上。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京怀倒是显得很镇定，他把行李箱放到墙边，然后走到纪念面前，站定。 他比纪念高出一个头还多，垂眼看着她的时候，形成了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纪念的大脑宕机，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陆京怀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薄唇轻启， “工作需要。”他顿了顿，补全了后半句， “从今天起，对你进行24小时贴身保护。” 纪念维持着那个探着半个脑袋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保护？ 她心头轻跳了一下，不会是为了帮她解决萧天泽的事吧？ 不过，这跟班主任为了防止学生早恋，直接把办公桌搬到教室后门有什么区别？ 还有，哪个打工人愿意下班回家还和领导抬头不见低头见呀！ 墙壁要是不隔音，以后看解压沙雕剧她都不敢笑太大声了。 压力山大啊喂。 “陆局，你这……” 纪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 “这不合规矩吧？我只是个保育员，就算任务等级是S，也用不着您亲自……” 陆京怀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目光从她呆滞的脸上，落到她身后探头探脑的三个小脑袋上。 “饭饭和火火是S级监护对象，狐狐的潜力评估也是S级。保护你们，就是管理局的最高任务。” 他拿出了一套无懈可击的官方说辞，“这是工作，纪念同志，请你配合。” 她还能说什么？ 她什么也说不了。 纪念默默地把脑袋缩了回去，面无表情地准备关门。 “等一下。”陆京怀伸手，用两根手指抵住了门板。 他拎起墙角的那个空行李箱，又指了指自己家门口堆着的几个还没来得及拆的纸箱。 “我刚搬来，没锅，没碗，也没吃的。” “所以，晚饭，你家负责。” “……” 纪念看着他那张神明般俊美的脸，第一次有了想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砰的一声甩上门，隔绝了那道让人心梗的视线。 饭饭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麻麻，隔壁的叔叔，他是不是没有钱钱吃饭饭呀？” 火火抱臂站在一旁，酷酷地哼了一声：“我看他就是想来蹭饭的。” 狐狐眨了眨大眼睛，一语道破天机： “纪念姐姐，这个叔叔，比那个送鱼塘的叔叔，还要难对付哦。” 纪念疲惫地靠在门板上，不理解，但挨个狠狠撸了撸三个崽崽的脑门。 在摆烂点外卖应付领导，和三个崽子也要跟着一起吃外卖之间。 她认命地走进厨房，开始淘米做饭，同时拿出手机，在只有闺蜜的闺蜜群里疯狂敲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救命！我的顶头上司，连夜搬到了我家隔壁！现在正等着蹭我的晚饭！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图片.jpg】 她发了一张从猫眼里偷拍的、陆京怀站在走廊里的照片。 群里沉默了几秒，然后被沈月一连串的感叹号刷屏了。 【月亮不睡我不睡】：！！！！！！！！ 【月亮不睡我不睡】：卧槽！卧槽！纪念！这是什么神仙剧情！近水楼台先得月！官方盖章！他绝对是对你有意思！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cp脑叉出去！他明明是对我这条咸鱼的命有意见，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24小时监控的犯人，以后还怎么快乐熬夜赖床发癫浴室练嗓子了，岂可修！ 【月亮不睡我不睡】：犯人？姐妹，你那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你想想，一个掌管着国家最机密部门之一的男人，为了你，公然动用特权搬到你隔壁！这是什么？这是爱啊！ 纪念看着屏幕，只觉得头更痛了。 她和沈月之间，可能隔着一道名叫“恋爱脑”的次元壁。 一小时后，四菜一汤摆上桌，门铃准时响起。 纪念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陆京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施施然走了进来。 餐桌上的气氛一度十分诡异。 饭饭倒是自来熟，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颠颠地跑到陆京怀身边，举得高高的： “叔叔，吃肉肉！” 陆京怀低头，看着小家伙油乎乎的小手，眼神竟柔和了几分，他破天荒地张嘴，吃掉了那块肉。 火火则全程绷着小脸。 狐狐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双紫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顿饭，在沉默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 第二天，刚走出管理局大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定在了原地。 管理局所在的大楼，正对着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广场。 而广场上那块平时用来播放奢侈品广告的、足有三十层楼高的巨型LED屏幕上，此刻正循环播放着一张纪念的证件照。 照片被放大了无数倍，连她眼角那颗泪痣都清晰可见。 照片下方，是一行加粗加大的烫金大字： 【纪念小姐，请给我一个认识你的机会。——萧天泽】 整个广场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着这惊世骇俗的告白现场，议论声、拍照声此起彼伏。 “天啊，这谁啊？也太豪横了吧！” “用证件照告白？也太别致了吧！” “这女的好幸福啊！” “好惨啊！” 纪念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大型社死，公开处刑。 用证件照？这是什么品种的奇葩！ 我上辈子是刨了他家祖坟吗？ 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召唤火火，一把火把那个破屏幕给烧了。 “麻麻，你的脸在那个大电视上！”饭饭指着屏幕，兴奋地喊。 “好丑。”火火精准补刀。 纪念已经顾不上崽子们了，她只想立刻消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她身旁的陆京怀，拿出了手机。 他甚至没有走到一边，就当着纪念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城建局吗？我是陆京怀。中心广场的户外广告屏，立刻拆除。” 电话那头似乎在询问原因。 陆京怀的目光扫过那块屏幕，“影响城市光污染，存在重大公共安全隐患。我给你们半个小时。”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纪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这就解决了？ 她还在思考是报警还是找律师，他一个电话就直接把源头给端了？ 这就是顶头上司的权力吗？ 也太好用了吧！ 不到二十分钟，几辆工程车呼啸而至，训练有素的工人们立刻拉起警戒线，开始对那块巨大的屏幕进行拆除作业。 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那张巨大的照片和告白语，就从屏幕上永远地消失了。 陆京怀冷哼了一声。 “萧天泽……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萧天泽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副拆迁现场。 他那辆骚包的迈巴赫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他怒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谁干的！是谁敢拆我的东西！” 他指着正在被拆解的屏幕，气得脸色铁青。他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商业对手在给他下绊子。 他正要发作，目光却定住了。 第23章：你不是我女人，你是我方卧底！ 不远处，纪念正站在大楼门口，还有她身边的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以及，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是陆京怀。 他看向陆京怀，陆京怀也正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回望着他。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纪念现在只想找个法师来这儿做场法事，驱一驱这该死的孽缘。 陆京怀侧过头，问纪念：“你认识他？” 纪念摇头，不认识，这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那我们走吧！” 但萧天泽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死死盯着陆京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咬牙切齿， “陆、京、怀？” 他小时候家就在军区大院旁边，两边孩子王没少干架， 他对那个永远冷着一张脸、打架最狠、成绩最好、被所有家长当成“别人家孩子”的家伙。简直恨得牙痒痒！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家伙还是这副讨人嫌的模样！ 陆京怀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像是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个人翻出来。 “萧天泽。” 童年滤镜不仅没让气氛缓和，反而让萧天泽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小时候打不过，长大了还能输？ “好啊，陆京怀，真是你！” 萧天泽的目光在陆京怀和纪念之间来回扫视，占有欲瞬间上头， “你凭什么拆我的东西？你又凭什么管我和纪念的事？你是她什么人！” 纪念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还扯上童年恩怨了？ 她刚想上前一步，说点什么快刀斩乱麻。 陆京怀却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 “第一，你影响市容了。” “第二……” “我是她的最高负责人。” 萧天泽瞳孔地震。 最高……负责人？ 他看着被陆京怀牢牢护在身后的纪念，她脸上那不耐烦的表情都那么该死的好看。 她一定是被这个冷面阎王胁迫了！ 纪念受不了了，她从陆京怀身后探出脑袋。 “萧总，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是我不够有钱，还是不够帅？”萧天泽的霸总语录张口就来。 “都不是。”纪念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因为，我们不熟。” “现在不就熟了吗？” 纪念心一横，决定放出大招， “我现在正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国家机密任务。我的身份不方便谈恋爱！” 萧天泽，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国家……机密……任务？ 陆京怀根本不是她的追求者，他是她的接头人！是她的上线！ 而自己呢？送鱼塘，挂巨幅广告……天啊！ 自己这些高调的行为，岂不是把她置于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差一点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他看向纪念，那表情复杂的像在看什么忍辱负重的悲情女英雄。 “我懂了，我什么都懂了，你不用再说了！” 纪念：“？” 这人……怎么又不按剧本来了？ 只见萧天泽突然收起了所有外放的情绪，他对着纪念，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他压低声音，用气声说：“你……多加小心。” 说完，他甚至没再给陆京怀一个多余的表情，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那两个黑衣保镖也赶紧跟了上去，一脸懵逼地钻进了那辆迈巴赫。 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纪念和若有所思的陆京怀。 “这……这就走了？” 纪念喃喃自语，感觉有点不真实。早知道“国家机密”这么好用，她第一天就该拿出来说了。 【警告！宿主！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脑海里，小破统的声音突然炸响。 【检测到两名高能量雄性生物，因你产生了剧烈的对抗情绪！根据本系统数据库第357条毁灭预案分析……】 纪念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在心里吐槽：“分析出什么了？什么叫因为我？他们两这情况一看就是老相识有旧怨，掰头不是很正常？” 【正在启动全新推演模型……推演完毕！】 【结论：宿主，你可能正在经历传说中的‘情劫’！这是一种极其高效的、能够引发个体精神崩溃、进而导致社会秩序混乱的强大武器！本系统认为，这或许是毁灭世界的一条全新捷径！】 “……” 纪念觉得自己就不该跟它废话。 回公寓的路上，陆京怀一言不发，车里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纪念偷偷瞅了他一眼，又一眼。 刚刚陆京怀和萧天泽吵架也没吵输啊，发挥的挺好的，咋还憋气呢。 火火和狐狐缩在后座的角落里，连饭饭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抱着自己的小书包，不敢吱声。 到了公寓门口，纪念刚要开门，陆京怀也跟着下了车。 “等等。” 纪念回头看他。 “关于今天的安全突发事件，我们需要进行一次任务简报。”他拿出了一套完美无缺的官方说辞。 纪念看着他那张公事公办的脸，还能说什么？ 认命地打开门，陆京怀毫不客气地跟了进来。 看吧，看吧，领导住对门的痛苦，以后开会都能直接堵门口上家开！ 她的公寓有些乱糟糟的。 沙发上扔着崽子们的玩具，地上还摆着狐狐没拼完的乐高。 陆京怀的出现，就像一个严谨的几何图形，硬生生闯入了一幅杂乱的涂鸦画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脱下作战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他很自然地把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然后走到沙发边，把崽子们的玩具挪开一点，坐了下来。 动作过于自然。 饭饭抱着一包小熊饼干，犹豫地走到他面前，仰着小脸，把饼干递过去： “叔叔，次。” 陆京怀低头看着这个白胖的小团子，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丝。 他没有接，只是伸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饭饭头上的小揪揪。 “叔叔不饿，你吃。” 火火在一旁抱着手臂，酷酷地哼了一声，拉着饭饭回了房间。 狐狐则抱着自己的平板，坐在离陆京怀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客厅里只剩下纪念和陆京怀。 “说吧，陆局，什么简报？” “从明天起，你的上下班路线，由我统一规划。” “萧天泽的任何联系方式，包括电话、短信、邮件，一旦收到，立刻向我汇报，不要私自处理。” 纪念头皮发麻：“这没必要吧？他今天不是已经……” “他那种人，今天放弃，明天就会用更离谱的方式卷土重来。” “你这里的安防系统需要升级。我已经提交了申请，明天会有人来安装新的监控和报警装置。” 纪念彻底没话说了。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接受任务简报，而是在听监狱长宣布新的看管条例。 “早点休息。” “知道了，领导大人。”人已麻。 眼看着陆京怀站起身准备离开，纪念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陆京怀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似乎轻笑了一声，微不可闻。 又转过身来。 纪念头大，睁眼，还来？ 陆京怀向前一步，逼近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抬起手，撑在她耳边的门上，将她圈在自己与门之间。 一股冷冽松木气息，强势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纪念。”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 “你是国家的S级保护对象，也是……我的人。” “听话。” “离那些来路不明的男人远一点。” 说完，拿起外套，开门，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纪念靠着墙，不知道为什么，腿有点软。 第24章：告诉你母亲，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刚瘫在沙发上还没超过三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老妈”两个字，让纪念的眼皮跟着一阵狂跳。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喂，妈……” “念念啊！我的宝贝女儿！” “妈都听说了！哎哟，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告诉妈！这么大的事！” 纪念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了，这熟悉的开场白。 “妈，你又听谁说的？说的又是什么事？” “还用听谁说！你三姑六婆家的外甥女的同事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照片视频跟雪花片似的！” “那个萧总，在市中心那个最大的电视上跟你告白了！我的天哪，念念，太给妈长脸了！” “妈，那叫大型社死现场，不叫长脸。”纪念生无可恋。 “死什么死！多浪漫啊！我跟你说，听妈的，必须给老娘抓住了！这种又帅又有钱又痴情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电话那头的王秀莲显然察觉到了女儿的敷衍，声调拔高八度。 “纪念！你什么态度？我跟你说正事呢！人家萧总那么有诚意，鱼塘豪宅公开示爱，一条龙服务都给你配齐了！你还想上天怎么着？” “我告诉你，别不知好歹！” “妈，他那不是有诚意，他那是有病！我们真不合适！” “我不管！我觉得合适就行！” “你就是不想让我省心！我看你就是不想谈！行，电话里说不清，我直接杀过去！” 纪念一个激灵，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什么？！您要过来？！” “对！我已经买好票了，后天就到！” “我必须亲自过来看看！考察一下你的工作环境！” 考察……工作环境？ 纪念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小公寓。 客厅的角落里，火火刚用自己的龙息点燃了一张废纸，正对着那簇小火苗练习控火术； 饭饭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空零食桶，正试图把自己的头塞进去舔干净最后一丝残渣； 而狐狐，正坐在窗台上，身后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悠闲地晃来晃去。 这要是被她妈看见……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妈可能会当场拨打110、120、119，然后再请一堆道士和尚来家里做法事。 “妈！别！千万别！”纪念的声音都劈叉了， “我这儿……我这儿工作性质特殊！保密单位！不方便！真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是说你在国企上班吗？” “国企还能不让家属探望了？就这么定了！我还要给你带你最爱吃的腊肠和咸鸭蛋！挂了啊！”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纪念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完了， Q芭比了。 她抱着脑袋，在客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差点一脚踩上狐狐刚拼好的乐高城堡。 “麻麻，你怎么了？” 狐狐从窗台跳下来，仰着小脸，紫色的瞳仁里写满担忧。 “我……” 纪念看着狐狐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酸。 这么乖的崽，这么可爱的崽，她怎么舍得让他们被当成妖怪？ 她蹲下来，胡乱在狐狐香香软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真乖。” 她该怎么跟这三个非人类幼崽解释“人类母亲的突击检查”是多么的可怕。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方案。 报警说自己被绑架了？ 现在就杀去火车站拦截？ 或者干脆连夜跑路，亡命天涯？ 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掐灭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她妈的性格，找不到她，绝对会把江城翻个底朝天。 万般无奈之下， 纪念咬了咬牙， 她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对着斜对面的701，抬手就准备敲。 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陆京怀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个垃圾袋，显然正准备出门。 四目相对。 “有事？” 陆京怀看着她那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眉头微挑了一下。 “陆局！救命！我妈要来了！” “她后天就到！她以为我在跟萧天泽谈恋爱！她要来考察我的工作还要见他！” “我这儿……我这儿您是知道的！这要是被她看见……我……” 她语无伦次，急得脸都红了。 陆京怀静静地听她说完，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把手里的垃圾袋放到门口，然后侧身。 “进来说。” 纪念跟在他身后，第一次踏进了这位顶头上司的家。 和她那一团乱的狗窝不同，陆京怀的公寓堪称样板间。 一尘不染的地板，整齐排列的书籍， 陆京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然后在沙发上坐下，示意她也坐。 纪念没心情喝水。 “你的诉求是，需要一个合理的方案，应对你母亲的到访，并保证三个S级监护目标的绝对隐蔽。” 他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对！对对！”纪念疯狂点头，像个小鸡啄米。 陆京怀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快速构建一个复杂的模型。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看向纪念。 “方案有。” 纪念的眼睛瞬间亮了。 “第一，关于你的工作身份，” “对外宣称，你是国家保密单位后勤特殊人才研究中心的主任助理。” 纪念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又土又高端，确实很能唬人。 “第二，关于探访，我会以家属探访日的名义，安排一次全局配合的参观活动。” 全局……配合？ 纪念的嘴巴微微张开。 让整个管理局的精英特工，陪她演一出家庭伦理剧？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那……那三个崽子呢？”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饭饭，扮演福利院来中心接受营养学天赋评估的可爱孤儿。” “火火，扮演有热能操控潜力的自闭症小天才。” “至于狐狐，”他顿了顿， “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暂时寄住在这里，对心理学有特殊兴趣的小孩。” 纪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她还在想着怎么跑路，人家已经把剧本、演员、场地全都安排妥当了。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个方案……可行吗？”纪念还是有点不确定，“会不会太麻烦大家了？” 陆京怀看着她呆滞的模样，沉默了片刻，忽然补充道： “第四。” “嗯？”纪念茫然的抬起头，还有第四？ “关于萧天泽。”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告诉你母亲，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纪念的大脑宕机三秒，下意识地问：“啊？谁啊？” 陆京怀身体微微前倾，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困在他与沙发之间。 看着她，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我。” 第25章：一监二局四世家 纪念当然不可能跟她妈说陆京怀是她男朋友。 她现在正站在江城西站的出站口。 头顶是巨大的电子屏，脚下是涌动的人潮。 手机嗡嗡一震。 老妈：宝贝女儿，妈出站了，穿碎花裙子那个最美的就是我！ 纪念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她对她妈这种几十年如一日的自信，报以精神上的脱帽致敬。 还没等她锁定那抹熟悉的碎花，一辆通体漆黑的越野车，像一头沉默的野兽，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峻如雕塑的侧脸。 纪念眼皮一跳，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陆局，我自己打车就行，真不用……” “单位派车。” “接送重要探访家属，符合后勤保障条例第三款第七条。” 纪念：“……” 谢谢，倒也不必这么严谨。 “念念！” 王秀莲女士拖着两个塞满了家乡特产的巨大行李箱，从人潮中杀了过来。 雷达精准锁定了自家女儿，以及她旁边那辆一看就很贵的车。 王秀莲三两步冲到跟前，视线在车和开车的男人身上，进行了长达三秒的X光扫射。 男人穿着一件笔挺的白衬衫，一丝不苟。 下颌线锋利，鼻梁高挺。 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就有一种让人不敢大声说话的气场。 王秀莲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她扯过纪念，压低声音： “念念，这谁啊？这么俊！” “妈，我们单位领导，陆局长，顺路。”纪念赶紧解释，生怕她妈语出惊人。 陆京怀已经下了车。 动作自然地从王秀莲手里接过两个死沉的行李箱，轻而易举地拎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王阿姨，你好。我是纪念的直属领导，陆京怀。” “哎哟，陆局长！你好你好！” 王秀莲被叫得心花怒放，再看陆京怀这长相，这气质，这体格。 “真是太麻烦你了，还亲自来接！我们家念念在单位，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纪念工作很出色，是单位的骨干。” 陆京怀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纪念在一旁听得脚趾蜷缩，差点当场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骨干？摸鱼骨干吗？ 车子平稳驶离车站，王秀莲坐在后排，嘴里没闲着。 “陆局长，你们单位是搞研究的吧？我看这车牌就不一般，得是保密单位？” “是的，主要从事前沿科学领域的人才潜能开发研究。” 陆京怀的谎话张口就来，专业的让纪念都快信了。 车子很快驶入一片戒备森严的区域。 高墙电网，自动升降的路障，还有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都让王秀莲的表情变得愈发满意和敬畏。 她现在百分之百相信，女儿进了个了不得的国家重要部门！ 当车子经过层层门禁，最终停在一栋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大楼前时，王秀莲已经激动得想发朋友圈了。 “王阿姨，这边请。” 陆京怀引着她们走进大厅。 一进门，纪念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顺拐。 宽敞明亮的办公区里，往日里那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猛男们，此刻全都换上了崭新的白大褂。 他们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人手捧着一本厚得能防弹的研究报告，一个个装得人模狗样。 看到王秀莲进来，离得最近的秦风立刻站了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 “这位想必就是纪念助理的母亲，王阿姨吧？您好您好，我是项目组的秦风。” 纪念死死地盯着他。 盯着他那身快被胸大肌撑到变形的白大褂，和他手里那本拿反了的《量子物理导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哥，你这演技，放娱乐圈都属于诈骗的程度了。 “哎哟，秦研究员，你好你好！” 王秀莲却深信不疑，热情地伸手握了过去。 “王阿姨好！” “阿姨辛苦了！” 一时间，整个办公区的“科研人员”都站了起来，问好声此起彼伏，热情的让王秀莲找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 她拉着纪念的手，脸上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 “走吧，阿姨，去休息室”陆京怀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门一推开，一股香甜的奶味混合着零食的香气扑面而来。 饭饭正坐在一张柔软的小地毯上，食堂的刘姨给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小背带裤。 他一看到王秀莲，立刻丢下怀里的乐高，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冲了过来。 一把抱住王秀莲的小腿，仰起白嫩的小脸，奶声奶气地喊： “奶奶好！奶奶你真漂亮！” 王秀莲的心，瞬间就被这颗糖衣炮弹击中了。 “哎哟！这小宝贝儿，嘴真甜！” 她蹲下身，爱不释手地捏了捏饭饭肉乎乎的脸蛋，“你也可爱！” 饭饭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郑重地递过去： “奶奶，吃糖！” 王秀莲笑得合不拢嘴。 纪念松了口气，饭饭这战斗力，稳了。 中午，招待午宴设在管理局内部的小餐厅里。 刘姨拿出看家本领，饭菜色香味俱全。 火火正一个人坐在那里，背对所有人，怀里抱着一个魔方，头也不抬。 火火过来吃饭。 “他叫火火，性格有点内向。”陆京怀解释道， “哦哦，我懂我懂！” 王秀莲立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天才嘛，都有点小怪癖，正常！” 纪念看着火火那紧绷的背影，心疼得不行。 他不是在扮演自闭。 他那是社恐犯了，紧张得快要自燃了。 狐狐像只小蝴蝶，从刘姨身后飞了出来。 “奶奶，” 狐狐眨着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声音又软又糯， “陆叔叔对纪念姐姐可好了，天天都给姐姐送早餐呢！” 轰！ 这句话像一颗深水炸弹，在王秀莲的心湖里炸开了滔天巨浪。 她猛地扭过头，重新开始审视陆京怀。 天天送早餐？ 这可不是普通上下级该有的关心！ 这个陆局长，长得一表人才，工作单位又这么牛，对自己女儿还这么上心……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跟只会用钱砸人的萧总比起来，这才是当女婿的最佳人选啊！ 王秀莲心情大好，状似无意地提起： “说起来，之前追我们家念念那个萧总，家里是不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正在给孩子们夹菜的刘姨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笑呵呵地接话： “萧家啊，是挺厉害的。” 她擦了擦手，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 “不过啊，水深着呢。” 刘姨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低下声来，像是自言自语，兀自嘀咕了句，“都说‘一监二局四世家’，水能不深么…” 王秀莲没能听清这句，但纪念自从绑定系统后越发耳聪目明，闻言一愣。 王秀莲则就着前面那句‘水深’，莫名理解的点点头，“水深？哎，正常，听说豪门不都这样么，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放。” 然后笑得格外灿烂，忽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零帧起嘴: “小陆啊，你对我们家念念这么好，阿姨都看在眼里。” “你……还没女朋友吧？” 第26章：别再用嘴吹了，凡人！ “请问，哪位是王秀莲女士？” 餐厅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捧着一个用金色绸缎包裹的、极其奢华的巨大礼盒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王秀莲愣了一下，“我就是。” “王女士您好，这是我们萧总特意为您准备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男人恭敬地将礼盒递上，同时双手奉上一张名片， “萧总说，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希望能有幸和您共进晚餐。” 萧天泽。 三个烫金大字，嚣张地印在名片上。 王秀莲手忙脚乱地打开礼盒。 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顶级燕窝、鲍鱼、花胶，珠光宝气，几乎闪瞎了她的眼。 她的心，瞬间陷入了天人交战。 这……这可怎么选啊！ 一个国家栋梁，一个商界巨子，女儿的行情这么好吗？ 纪念的头皮一阵发麻。 她偷偷抬眼，看向陆京怀。 男人看着那个奢华礼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他对那个西装男，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管理局重地，禁止商业探访。” 他的目光转向王秀莲，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王阿姨，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 陆京怀站起身，顺手拿起纪念的椅背上的外套，十分自然地抖开，递给她。 “哎？可是……那个萧总……” “妈！”纪念一把抓住她妈的手臂， “陆局长工作很忙的，不能再耽误他时间了。咱们赶紧走，别影响领导工作。” 陆京怀跟在后面，对那个捧着礼盒的男人和那份厚礼，自始至终，连一个余光都没给。 接下来的两天，对于纪念来说，简直是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念念啊，你给那个萧总回个电话呀！人家礼物都送了，多贵重啊，咱们连句谢谢都不说，太没礼貌了！” 王秀莲一边往嘴里塞着陆京怀派人送来的进口车厘子，一边苦口婆心地劝。 纪念瘫在沙发上，用抱枕捂住自己的头，“妈，我跟他不熟，没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我看人家挺有诚意的！你再看看陆局长，人是好，就是……是不是太严肃了点？以后过日子，会不会很闷啊？” 纪念从抱枕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您昨天还说陆局长沉稳可靠是良配。”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嘛！”王秀莲的逻辑自成一派， “我这是在帮你综合分析！你听妈的，把那个萧总约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当面考察一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纪念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了。 还遛遛？ 当是菜市场挑大白菜呢？ 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每天被逼着进行女婿海选的日子了。 她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小公寓。 就在这时，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爱尚社区首届邻里烧烤节！有吃有喝还有奖！本周六下午，中央花园广场，我们不见不散！】 纪念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一把抓起宣传单，冲到她妈面前，脸上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工作热情。 “妈！正好！我们单位这周末要搞社区共建活动，就是深入群众，和社区居民一起联欢，我得带孩子们去参加！您也一起去热闹热闹吧！” 王秀莲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社区活动？你们单位还管这个？那……陆局长去不去？” “去！他肯定去！他是我们这次活动的总负责人！”纪念信口开河，脸不红心不跳。 只要能摆脱萧天泽这个话题，让她说什么都行。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当着她妈的面，给陆京怀打了个电话。 “陆局，周末社区那个烧烤节，我们中心是不是也要派人参加？对对对，作为安保和后勤的演练……好的，我明白了，我周六会带监护对象准时到场。” 挂了电话，纪念冲她妈比了个“OK”的手势。 电话那头，陆京怀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刚刚弹出来的，由程一紧急炮制，再由他亲自审批通过的【关于利用社区烧烤节......的紧急预案】，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笔记本。 周六下午，社区花园广场人声鼎沸。 饭饭一到地方，眼睛就变成了两个发光的小灯泡，口水挂在嘴角，要不是纪念死死拉着，他能当场冲进人群，把每个摊位都吃一遍。 狐狐则有些害怕这种吵闹的环境，她紧紧地抱着纪念的腿。 王秀莲女士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拿着手机到处拍照，发朋友圈，配文是： 【陪女儿参加单位组织的内部活动，环境朴素，但意义非凡！】 而这场混乱的中心，火火，正抱着手臂，站在一个烧烤摊前。 看着那个摊主大叔，又是用扇子扇，又是用嘴吹，折腾了半天，那堆黑炭就是半死不活的冒着黑烟，连个火星子都见不着。 火火的红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你们这些凡人，连玩火都不会。 纪念刚把饭饭按在小板凳上，塞给他一根大鸡腿，陆京怀就出现了。 他今天换下了一身正装，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是让周围叽叽喳喳的大妈们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情况怎么样？”他走到纪念身边，压低声音问。 “一切正常，陆局，” 纪念咬着一串烤面筋，含糊不清地回答，“群众情绪稳定，食材供应充足，就是部分群众的生火技能，有待提高。” 她话音刚落，脑海里，久违的机械音突然炸响。 【警告！检测到高密度火元素能量及人群聚集！绝佳的混乱制造机会！】 纪念翻了个白眼。 来了来了，它来了。 【支线任务发布：让魔龙的火焰失控，引发一场小规模火灾，在人群中制造恐慌！任务奖励：灾难积分+50！】 纪念看了一眼那个还在跟一堆破炭较劲的摊主大叔。 又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快要按捺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的火火。 这活儿她熟。 她擦了擦嘴角的油，脸上挂起一个无比亲切和善的笑容，朝着那个摊主走了过去。 “大叔，生火呢？” 摊主大叔满头大汗，抬头看见一个漂亮姑娘，没好气地开口： “可不是嘛！这破炭，受潮了！点不着！” 纪念笑的更灿烂了，她一指身旁抱着手臂的大佬。 “大叔，你看，这是我加娃。” “这孩子吧，别的不行，就是对玩火，特别有心得。” 摊主大叔狐疑地看了火火一眼，一个小屁孩？“小姑娘，你可别开玩笑，小孩子不能玩火！危险！”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种玩，” 纪念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忽悠， “他这是天赋！能控火！不信你让他试试？保证一下就给你点着，火又旺又匀，烤出来的肉都比别人的香！” 摊主大叔看着自己摊位前空无一人的队伍，又看了看隔壁摊那排得老长的队，一咬牙，一跺脚。 “行！让他试试！要是真点着了，今天你们一家子在这儿吃，全算我的！” 纪念目的达成。 “火火，来。” 火火酷酷的，仰着小脸看她。 纪念蹲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想不想露一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玩火？” 第27章：怎么就变成水鬼抢亲了？ 在众人的围观下，火火走到了烧烤炉前。只是抬起小手，对着那堆死气沉沉的木炭，轻轻打了个响指。 “噗！” 一簇金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精准地舔舐着木炭的底部。 没有浓烟，没有爆裂声，火焰稳定而有力，几秒钟内，整个炉子的炭就变得通红透亮。 摊主大叔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发出了惊叹声。 “嘿！这小孩儿有点东西啊！” “怎么做到的？打火机吗？不像啊！” 火火被这阵赞叹声捧得有点飘飘然，他小下巴一扬，觉得光点一个炉子，不够彰显他的实力。 他小手一挥，像个指挥家在指挥交响乐。 “噗！噗！噗！噗！” 刹那间，广场上几十个烧烤摊的炉子，无论新旧，无论干湿，所有的木炭都在同一时间燃起了同样完美的火焰！ 火候不大不小，刚刚好，连火苗的高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这下，整个广场都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声。 火火玩上了瘾，他对着空中虚虚一抓，一团火焰在他掌心汇聚，随即幻化成一只展翅欲飞的火焰凤凰，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才化作点点火星消散。 “好！！！” 纪念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已经开始扭曲变形。 【警……告……核心逻辑……冲突……毁灭……等于……安全……？火焰……等于……和谐……？本系统……需要……重启……滋滋……】 纪念心情愉悦地啃着摊主大叔免费赠送的烤鸡翅，看着火火被一群大爷大妈围着夸奖， 一片热闹祥和中，陆京怀默默地走到一个空着的烤炉前，拿起几串鸡翅，刷上酱料，动作生疏却异常认真地烤了起来。 很快，一盘外皮金黄焦脆，内里鲜嫩多汁，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翅，被放到了纪念面前的桌上。 纪念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陆京怀。 男人没看她，只是低头用纸巾擦了擦手，语气平淡，“尝尝。” 纪念拿起一串，咬了一口。 火候完美。 她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和美味，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河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救命啊！有孩子掉下去了！” 纪念嘴里那口外焦里嫩的烤鸡翅瞬间就不香了。 她猛地站起身，循着声音望去，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不远处的河岸边，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轰然散开，尖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陆京怀几乎是在尖叫响起的同一时间就动了。 纪念来不及跟她妈解释，只来得及把还叼着鸡腿、一脸懵逼的饭饭从凳子上拎下来，塞进王秀莲怀里，又一把拉住跃跃欲试想往前冲的火火。 “妈！看好他们！千万别过来！” 丢下这句话，她也跟着冲了过去。 挤开围观的人群，河边的景象让纪念的血液都快凉了。 一个年轻的妈妈正瘫跪在泥地上，面无人色地对着河里发出绝望的哭喊。 河水中央，一个穿着黄色小鸭子T恤的男孩正在无力地扑腾，眼看着就要被水淹没。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视角里，一团如同石油般粘稠的黑色雾气，正死死地缠绕在男孩的脚踝上，把他往更深的河心拖去！ 那是祟气！ “都退后！危险！” “快打急救电话！” 几个穿着社区志愿者马甲的男人冲了出来，正是秦风和他的几个行动队队员。 他们一边疏散人群，一边维持秩序。 秦风脱掉身上的红马甲，露出底下那件黑色紧身作战T恤，他没有半分迟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像一根离弦的箭，飞速向落水的孩子游去。 王秀莲抱着饭饭，拉着狐狐和火火，远远地看着。 “念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纪念没空回答她。她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水面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专用耳麦里，传来了程一那快得几乎要咬到舌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数据分析员面对未知时的特有恐慌。 “陆局！纪念！河道资料已锁定！是……是上次张伟抛尸陈露的那条河！该死！陈露的怨气虽然被超度了，但她死亡时产生的巨大负面能量，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河底一个被封印了上百年的潘多拉魔盒！” 陆京怀站在了河岸边，他看着在水中奋力挣扎的秦风，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低吼：“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们惊醒了一个更厉害的家伙！” “我刚刚紧急入侵了地方志数据库，找到了几条残缺的记载！清朝末年，有个书生，家道中落，又被青梅竹马的富家小姐抛弃，万念俱灰之下在这条河里投河自尽，一口怨气不散，化作了水鬼！” “他妈的，怎么又是这种为情所困的傻逼……”纪念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个水鬼的执念很奇怪，”程一继续快速报告， “他专挑年轻的落水者下手，男的就当‘新郎’，女的就当‘新娘’，要拖进他的水底洞府里‘成亲’，永世不得超生！这次落水的是个小男孩，他……他可能把孩子当成新玩具了！” 话音刚落，河里的情况急转直下！ 秦风已经游到了孩子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可那团黑色的祟气像是活物一般，一部分缠住孩子，另一部分则像无数只手，死死地抓住了秦风的身体。 秦风是管理局的精英行动队员，水性极佳，力量更是远超常人。 可此刻，他在水里却像是陷入了沼泽，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陆局！”秦风从水里冒出头，猛地呛了一口水，脸上是罕见的骇然， “不行！水下……水下有东西！拉力太大了！我……我动不了！” 他用尽全力想把孩子往岸边拖，可那股力量却大得惊人，反而把他们两个一起往河底深处拽去。 纪念身边的三个小家伙，也感受到了那股不祥的气息。 饭饭难得地没有想着吃，他被王秀莲抱在怀里，皱着小鼻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河里的那团黑气，一脸的嫌恶。 那东西的味道，比胡萝卜和青椒加起来还要难闻一万倍。 狐狐吓得把脸埋在王秀莲的衣服里。 唯有火火。 他往前站了一步。刚刚因为被夸奖而显得有些臭屁的小脸上，此刻写满了冰冷的愤怒。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眸里，跳动着两簇金色的火焰。 他看着那团肮脏的黑气，就像看着入侵了自己领地的、最低等的爬虫。 “秦风，必要时放弃人质，保证自身安全，立刻撤退！” 陆京怀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指挥官在面对无法挽回的局面时，最理智也最残酷的命令。 “不行！”秦风在水里嘶吼，“我一松手，这孩子立刻就没命了！” 男孩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微弱，小半个脑袋都沉入了水中，只剩一只小手还在水面上无力地划拉着。岸上，他母亲哭的绝望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京怀猛地转过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惊慌失措的人群，牢牢地锁在了纪念的身上。 常规手段，已经失效了。 这个眼神，纪念读懂了。 他在说：该你们上了。 这不是演习。 第28章 饕餮：味道不对，差评，但管饱！ 纪念的大脑飞速运转，肾上腺素飙升。 常规手段失效，现在轮到她这个“非正常编制外挂持有者”上场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的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精准地抓住了三个正处于不同情绪状态的小家伙。 “听我指挥！”纪念的声音压得极低。 她先是对上饭饭那双因为紧张而瞪得溜圆的黑眼睛，这小胖子正死死盯着河里的黑气，小鼻子里发出嫌恶的“哼哼”声。 纪念指着河中央，“饭饭，看到那个黑乎乎的脏东西了吗？把它给我吸出来，一口都别剩！” 饭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麻麻”的意思。 吃掉脏东西？这个他在行！他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一副领命出征的模样。 接着，纪念转向火火。 这小子的社恐在愤怒面前已经荡然无存，红色的眼眸里全是跃动的火光，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火火，”纪念按住他快要抬起的手， “等一下，等饭饭先把脏东西抽出来。你的任务是封锁水面，别让它跑了，明白吗？用火，把那一片给我围起来！” 火火点了点头。让他玩火，他最喜欢了。 最后，纪念蹲下身，把吓得瑟瑟发抖的狐狐搂进怀里，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 “狐狐不怕，你最厉害了。看到水里那个小哥哥了吗？他现在很害怕，你用你的力量，让他平静下来，告诉他，很快就安全了。” 狐狐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纪念，小声地“嗯”了一下。 分配完任务，纪念站直了身体，目光投向河面。 陆京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开始！”纪念低喝一声。 饭饭立刻迈开小短腿，冲到河岸边，对着水面那团粘稠的黑气，张开了他那张樱桃小嘴。 然后，猛地一吸！ 下一秒，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河水中央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黑洞，那团纠缠在秦风和落水男孩身上的祟气，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硬生生从水里拽了出来！ 呼啸着被饭饭吞进了肚子里！ “嗝！” 饭饭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砸吧砸吧嘴。 味道不怎么样，有点像放坏了的海带，但管饱。 水下的水鬼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源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惊恐。 “就是现在！火火！”纪念再次下令。 火火往前一步，双手隔空对着水面猛地一按！ “轰——！” 一道金红色的火焰之墙拔地而起，瞬间在河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包围圈，将水鬼逃窜的路线彻底封死。 水与火激烈地碰撞，发出“滋滋滋”的灼烧声，蒸腾起大片白色的水雾。 那只没了力量的水鬼，在火焰牢笼里左冲右突，却根本无法突破分毫，只能发出无能的嘶吼。 “秦风！”陆京怀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冷静而果决。 就是这个机会！ 水下的拉力骤然消失，秦风感觉全身一松。他不再犹豫，反手拔出腰间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 他对着缠绕在男孩脚踝上的最后一缕黑气，狠狠斩下！ “嘶啦！” 黑气应声而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秦风立刻抱住已经昏迷过去的孩子，双腿用力，奋力向岸边游去。 “快！快让开！” 白芷已经带着两个医疗人员提着急救箱等在了岸边。 秦风一上岸，就把孩子交给了她。 白芷立刻跪在地上，开始进行专业的急救。排水、心肺复苏，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沓。 岸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孩子的母亲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看到孩子在白芷的急救下吐出几口水，悠悠转醒，她顿时瘫在地上，放声大哭。 王秀莲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手臂都在发抖。她看看自家女儿，又看看那几个配合默契的同事，再看看那个被火焰包围的河面。 搞……搞研究的单位，都这么厉害的吗？ 危机似乎解除了。 火焰牢笼中的水鬼在饕餮的净化和魔龙的灼烧下，力量越来越弱，身影也变得越来越透明。 纪念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了一点。 可就在水鬼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即将彻底消散的那一瞬间，纪念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看见了。 就在河底的正下方，就在水鬼消散的核心位置，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黑色丝线，悄无声息地从河床的淤泥里钻了出来。 那丝线和刚才被饭饭吞掉的祟气完全不同。它更加纯粹，更加凝练，带着一种让纪念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 是系统的能量！ 和当初系统绑定她时，从她身上泄露出去的能量，同根同源！ 那缕黑线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水中极速穿行，避开了火焰的范围，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快得像一个错觉。 除了纪念，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一个可怕的念头，第一次在纪念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这些接二连三的异常事件，真的只是偶然吗？ 这一切，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灵气复苏导致的意外，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故意……投喂这些怪物，催化这些悲剧？ 就像一个邪恶版的反派养崽系统。 纪念猛地看向陆京怀，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眉头紧锁。 陆京怀没有她这种对系统能量的特殊感知，但他有远超常人的直觉和洞察力。很显然，他也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怎么了？”陆京怀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 “陆局，”纪念的嘴唇有些发干，“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她刚想说出自己的猜测，脑海里，那个装死了半天的系统突然又炸了。 【警告！警告！检测到同源能量体！非本系统所属！权限追踪失败！目标已丢失！】 【数据异常！逻辑链崩溃！正在启动紧急自检程序……滋……滋……】 系统混乱的警报声，反而印证了纪念的猜想。 不是它干的。 还有别的“系统”，或者类似的存在。 “念念！你们没事吧！” 王秀莲终于挤了过来，她看着自家女儿苍白的脸色，一脸的后怕和担忧。 纪念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看着被救护人员抬上担架，已经脱离危险的孩子，又看了看旁边那些惊魂未定，但正在兴奋讨论着刚才奇景的市民。 “看见没！我说的吧！这孩子是天才！国家栋梁！这控火技术，消防员看了都得点赞！” 纪念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转头，看向饭饭。 小家伙正一脸好奇地戳着火火用火焰烤干的地面，好像在研究什么新奇的玩具。 纪念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饭饭，刚才吃的那个东西，肚子里难受吗？” 饭饭摇了摇头，仰起白胖的小脸，认真地回答。 “不难受，麻麻。就是……难次。” 第29章：我上报了外挂，另一个外挂急了？ 异常生物管理局，会议室。 纪念瘫在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上，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榨干了汁的甘蔗渣。 旁边的休息室里，白芷正在给三个小家伙做全面的身体检查，王秀莲女士则被秦风客客气气的“请”回了家，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 会议桌的主位上，陆京怀已经换回了他那身笔挺的黑色制服，整个人又变回了冷酷的国家机器。 “这次的突发事件，监护人纪念同志，以及三位特殊监护对象，表现出色。” “尤其是团队协作方面，指令清晰，执行果断，成功在三分钟内控制住了A级异常怨生水祟，并零伤亡解救了人质。” “程一，把这次的行动报告归档，评级为优秀，相关奖金和物资奖励，立刻下发。” 纪念的耳朵动了动。 奖金？ 她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点。 “特别是饕餮，”陆京怀的目光转向了休息室的方向， “对祟气这类负能量聚合体，有绝对的压制和净化能力，评估价值需要重新上调。” 纪念在心里默默翻译：我家饭饭能吃，能者多劳，以后有脏东西还得让他上。 她清了清嗓子，身体坐直了些，“陆局，关于这次的事件，我有点别的发现。”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陆京怀抬手示意她继续。 “那个水鬼，在被饭饭吸干，又被火火烧光之前，我看到了一点东西。” 纪念努力回忆着那一瞬间的画面，那种感觉让她现在都有些不舒服， “就在它消失的核心位置，河床的淤泥里，钻出来一根黑色的线，非常非常细，比头发丝还细。” 程一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扶了扶眼镜，“黑色丝线？是残余的祟气吗？” “不。”纪念摇头，语气很肯定， “完全不一样。祟气是那种粘稠的，混乱的，像一团脏东西。但那根线……它很纯粹，很凝练，而且，它给我的感觉，和我的能量波动，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当初，正是因为纪念身上泄露出的这种“同源能量”，管理局才第一时间锁定了她。 这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拥有底层规则力量的能量。 “你是说……”陆京怀的声音压低了几个度， “有另一类似的东西，在给那个水鬼充能？” “我怀疑是投喂。”纪念纠正了他的用词， “陆局，你想想。从一开始，我被能量泄露，你们找上了我。这说明这种能量是可以被侦测到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反向追查？” 她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去查查全国范围内，所有类似的，源头不明、能量激增的异常事件。” 这个推论，像一颗炸雷，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一个只想躺平的纪念，就已经能带着三个反派幼崽解决A级事件。 那如果有一个积极主动，一心只想搞破坏的人，带着他的“任务目标”在暗中行事，后果会是怎样？ 陆京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程一。” “到……到！”程一紧张地推了推眼镜。 “给你最高权限。立刻连接国家安全数据库，调取近一年内，全国所有被标记为无法解释的能量源，特异事件卷宗。重点排查那些在短期内，力量出现爆发性增长的异常体。我要所有原始数据，所有现场报告，立刻！” “是！陆局！” “你的这个情报，价值很高。” “管理局会成立专项调查组，由我亲自负责。纪念同志，从现在起，你作为该专案组的特聘顾问，享有相关情报的知情权。” 纪念愣了一下。 特聘顾问？这又是什么新头衔？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脑子里那个装死了半天的系统，突然用一种见了鬼的语气尖叫起来。 【警告！警告！检测到同源能量体！非本系统所属！权限追踪失败！目标已丢失！】 【数据异常！逻辑链崩溃！正在启动紧急自检程序……滋……滋……】 【等等！卧槽？！你怎么把它上报了？！你这是作弊！你这是掀桌子！你不讲武德！】 系统从格式化的AI语音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咆哮。 纪念在心里笑一声：现在知道急了？刚才干嘛去了？业务能力不行，甩锅倒是第一名。 …… 与此同时，江城市的另一端。 一间位于顶层、可以将半个城市夜景尽收眼底的奢华公寓里，空气中飘散着昂贵香薰和香槟的气味。 一个身穿真丝睡袍的女人，正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痴迷地欣赏着镜中完美的倒影。 她的皮肤白得像牛奶，没有一丝瑕疵。 身材曲线玲珑，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柴，是经过最精密计算的黄金比例。 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每一处五官都像是神明最杰出的作品。 她叫苏清，一个在网络上拥有千万粉丝的顶级美妆网红。粉丝们都叫她“天生尤物”“女娲毕设”。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天生的。 苏清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就在一周前，她才刚刚从一个迷恋她美貌的富二代那里，敲来了这套价值三千万的江景豪宅。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中响起。 【警告。】 苏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同类能量源已被激活，并被本土防御机制锁定。】 “什么意思？”苏清在脑中反问，语气高傲，“有别的‘幸运儿’出现了？” 【是的。】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根据能量波动分析，对方的‘系统’与你同属‘概念武装’序列，但核心逻辑相悖。】 【最重要的一点：你的‘贪婪’之力，成长速度过慢。】 苏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过慢？”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上个月才让一个上市公司老总为了我，挪用了三千万公款。这个月又拿下一套豪宅。这还叫慢？” 【‘贪婪’的核心，是让他人因你而产生‘不属于自己的奢望’，并为此付出代价。你所吸收的，只是最浅层的‘金钱欲望’。】 系统冰冷地解释着。 【刚刚被激活的那个能量源，在第一次正式行动中，就引发了A级能量潮汐。而你，绑定系统半年，至今仍在C级徘徊。】 【你必须加快进程。】 嫉妒的火焰，瞬间在苏清的心底燃起。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比她强，比她更“幸运”。 她想起了自己贫穷的过去。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因为长相普通、穿着廉价，被身边所有人无视甚至嘲笑。 她拼了命地想往上爬，想成为人上人，想把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直到半年前，这个自称“七宗罪序列”下的【拜金女系统】的东西找到了她，给了她代表“贪婪”的力量。 只要她能不断地激起别人的欲望——对她的美貌、对金钱、对地位的贪婪——她就能从中汲取力量，让自己变得更美，更有魅力，得到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另一个宿主？ 一个比她更强的宿主？ 苏清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她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 她走到吧台前，拿起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通讯录里，是一长串非富即贵的男性名字。 她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萧天泽。 第30章：拜金女系统：吞噬萧天泽的气运！ 江城，萧氏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能俯瞰半个城市江景的巨大落地窗，此刻却无法让萧天泽的心情好上分毫。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手机重重地拍在价值不菲的黑檀木办公桌上。 屏幕上还亮着和纪念的聊天界面。 就在十分钟前，他发出了自认为无法被任何女性拒绝的终极攻势。 【萧天泽：城东那个新开的万达广场，我已经买下来了，送给你。】 他等了五分钟，才收到回复。 【纪念：谢谢，心意领了。不过我最近忙着带孩子，没空逛街。要不你把它折现，以我的名义捐给流浪小动物保护协会？他们缺钱买猫粮狗粮。】 【纪念：哦对了，发票抬头开‘异常生物管理局’，我们单位能抵税。】 萧天泽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一路狂飙。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构造？ 他，萧天泽，江城最年轻的百亿富豪，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钻石王老五，追了她一个月，结果呢？ 送豪车，她问能不能换成七座的商务车，因为孩子多，坐着宽敞。 送珠宝，她转手就上交给了单位，说是“来源不明的贵重金属，疑似含有未知能量，需要备案检测”。 请她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吃饭，她说不如管理局食堂的四菜一汤，刘芬芳大姐做的红烧肉才是yyds。 现在，他连商场都送出去了，她居然想拿去换猫粮！ “王助理！”萧天泽对着门口吼了一声。 穿着一身得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王助理立刻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萧总，您找我？” “这本书！”萧天泽抓起桌角一本烫金封面的书，像是抓着什么垃圾一样扔了过去， “退货！差评！作者就是个骗子！” 王助理稳稳接住，看了一眼封面——《霸道总裁追妻108式（珍藏版）》。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本书还是他亲自跑了八条街，从一个犄角旮旯的旧书摊里淘回来的。 “萧总，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萧天zeta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我按照书上写的，送钱、送车、送房子，结果呢？纪念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这书上写的全都没用！” 王助理推了推眼镜，心里默默吐槽：萧总，问题可能不是出在书上，而是出在您追的人身上。纪念小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但他不敢这么说。 “萧总，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王助理斟酌着词句， “您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您和纪念小姐的生活环境差异太大了？您送的东西，可能……并不是她真正需要的。” “那她需要什么？”萧天泽的语气里充满了挫败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王助理求生欲极强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听说，想要了解一个人，就要先去了解她的世界。您或许……可以尝试去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体验普通人的生活？”萧天泽皱起了眉。 “是的，”王助理见他似乎听进去了，连忙补充， “正好，今晚市商会有个慈善酒会，入场券不设门槛，只要捐款就行。到场的会有各行各业的人，您可以去‘观察’一下，学习一下普通人是怎么交流的，或许能有什么新的思路。” 萧天泽沉默了。 他想起了纪念那张总是带着点慵懒，却又无比鲜活的脸。 或许，王助理说得对。 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她，也不了解她的世界。 “好。”萧天泽站起身，重新系好领带，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断的总裁模样， “备车，去酒会。我就去看看，普通人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 与此同时，江城市中心的另一端。 一套位于顶层，可以将整个城市夜景尽收眼底的奢华公寓里。 苏清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杯中昂贵的香槟只被她浅尝了一口。 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女人，拥有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身材曲线像是经过最精密的计算，皮肤白皙得如同牛奶。 她痴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烦躁。 就在刚才，她脑中的那个系统，用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给她下达了新的指令。 【新任务发布：接近商业巨子，萧天泽。】 【任务目标：吞噬其身上凝聚的‘财富气运’。】 【任务奖励：宿主将完成一次概念进化，‘贪婪’之力将不再局限于引发他人情绪上的欲望，你将能初步干涉现实层面的‘运势’。】 苏清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又是男人。 自从半年前绑定了这个【拜金女系统】，她的人生就像开了挂。 她从一个住在阴暗地下室，连像样化妆品都买不起的普通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拥有千万粉丝，无数富豪追捧的顶级网红。 她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激起别人对她的贪婪——对她美貌的贪婪，对金钱的贪婪，对地位的贪婪。 她享受着这种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但系统刚才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她。 【你的‘贪婪’之力，成长速度过慢。】 【刚刚被激活的那个同源能量体，在第一次正式行动中，就引发了A级能量潮汐。而你，绑定系统半年，至今仍在C级徘徊。】 嫉妒的火焰，在苏清心底疯狂燃烧。 另一个？ 一个比她更强、更幸运的女人？ 她绝对不允许！ “萧天泽……”苏清在手机上搜索着这个名字，看着屏幕上那个英俊冷峻的男人照片，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萧氏集团的掌门人，身家千亿，是她之前钓到的那些富二代、上市公司老板完全无法比拟的存在。 吞噬他的气运…… 这个任务，她喜欢。 更让她感兴趣的是，娱乐八卦新闻上说，这位眼高于顶的萧大总裁，最近正在疯狂追求一个叫“纪念”的普通女人。 “普通女人？”苏清冷笑一声，手指划过镜中自己完美的脸颊。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萧天泽看上眼。 不过，这不重要。 因为很快，那个男人就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本土防御机制已经锁定了那个能量源。】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他们找到你之前，你必须尽快变强。】 “知道了。” “今晚，正好有个慈善酒会，萧天泽会出席。” 她拉开了衣帽间的门，里面挂满了顶级大牌的当季新款礼服。 她的指尖在一排华服上划过，最终，停在了一件火红色的露背长裙上。 …… 第31章：气运之子恐怖如斯！ 星辉酒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萧天泽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里，感觉自己和整个宴会厅都格格不入。 他努力想做出随和的样子，但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场，让三米之内无人敢轻易靠近。 那些试图上来搭话的人，在他和善的注视下，不是说话结巴，就是冷汗直流。 “该死，这要怎么观察普通人是怎么交流的？”萧天泽烦躁地抿了一口酒。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他循着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火红色长裙的女人，正款款走来。 她一出现，就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那张脸美得极具攻击性，每一步都摇曳生姿，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玫瑰，浑身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又是一个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作品”。 精致，但没有灵魂。 跟纪念那个女人比起来，差太远了。 纪念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懒得像只猫，但她漂亮是鲜活，清澈见底，像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干净又清澈。 想到纪念，萧天泽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他正低头琢磨着，下次是该送个岛，还是送个火箭时，一道带着馥郁香气的身影忽然撞进了他的怀里。 “哎呀！” 一声娇呼，冰凉的液体泼洒在他的西装前襟上。 萧天泽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最讨厌和人有肢体接触。 他刚要发作，就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充满歉意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萧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清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那张美艳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无措，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心中却在冷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萧天泽看着她，对方身上那种让他着迷的气息，比周围所有人加起来都要浓郁。 萧天泽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他本该像推开其他人一样推开她。 可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霸道总裁追妻108式》里的一条：当柔弱的美女向你求助时，要展现你的绅士风度。 虽然他觉得这书是垃圾，但……万一呢？ 万一纪念也喜欢这种调调？ 就当是……提前演练了。 想到这里，萧天泽的动作停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语气生硬地模仿着书里的台词： “没关系，不用紧张。” 苏清愣住了。 剧本不对。 他不是应该立刻扶住自己，用低沉磁性的嗓音问“小姐，你没事吧”吗？ 为什么只是递了块手帕？ 而且他的表情，与其说是怜香惜玉，不如说是……在看一个实验品？ 她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欲望和沉迷，只有礼貌的疏离。 这怎么可能！她由系统加持的魅力，对任何雄性生物都该是降维打击才对！ 【警告。】脑海中，冰冷的系统音响起， 【目标拥有强大的‘财富气运’护体，被动抵抗精神类魅惑。常规手段效果减弱，需要更强的刺激。】 苏清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财富气运护体？ 有意思。 她立刻改变了策略。 只见她飞快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扶着萧天泽的手臂，自己站稳了。 刚才还摇摇欲坠的柔弱美人，瞬间变成了一个气场强大的独立女性。 “多谢萧总，我没事了。” “刚才听您和王助理的谈话，似乎对新能源汽车的电池技术很感兴趣？” 萧天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我最近刚好研究过几个欧洲初创公司的技术路线图，特别是固态电池领域，有几家公司的专利壁垒很有意思，不知道萧总有没有兴趣聊聊？” 这些，自然都是系统在半秒钟内塞进她脑子里的信息。 萧天泽这下真的来了点兴趣。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想靠美色上位的花瓶，没想到肚子里还有点东西。 “哦？你说说看。”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休息区。 两人走向沙发，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商界精英相谈甚欢的和谐画面。 …… 与此同时，纪念家的公寓里。 纪念正瘫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指挥饭饭用念力给她换台，指挥火火用指尖的小火苗给她点蚊香，指挥狐狐给她递可乐。 “嗡嗡——” 手机在旁边震动了一下。 纪念懒洋洋的划开屏幕，是她那个在时尚杂志当实习生的闺蜜沈月发来的微信。 一张照片，配着一行字。 【沈月：宝！警报！有狐狸精要抢你的霸总男二了！】 照片的背景，正是星辉酒店的宴会厅。 照片中央，萧天泽正和一个红裙子的绝色美女坐在沙发上，侧头交谈，气氛看起来相当不错。 那个女人的漂亮，隔着屏幕都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劲儿。 纪念盯着照片看了三秒。 然后，她长长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感觉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人搬走了。 苍天有眼啊！ 终于有勇士来收了这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了吗！ 她非但没有半点生气，反而乐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纪念：好姐妹！干得漂亮！帮我近距离观察一下，要是成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沈月：？？？你脑子被门夹了？那可是萧天泽！据说在京市也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好多人想接近都接近不了。】 【纪念：你不懂，这是为民除害。你帮我谢谢那位红裙子美女，祝她马到成功，早日拿下！】 纪念心情愉快地关掉聊天框，感觉薯片都更香了。 正当她准备把手机扔到一边时，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搭了上来。 是狐狐。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正歪着小脑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小巧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麻麻，”狐狐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开了口， “这个阿姨身上的味道，好假呀。” “假？”纪念被逗乐了， 伸手捏了捏她毛茸茸的耳朵，“你怎么闻出来的？手机还能传味儿了？” 狐狐认真地皱起了小鼻子，表情很严肃。 “就是闻起来像……像塑料花。”她努力地组织着词汇， “看着很漂亮，但是没有味道。不对，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假假的香气。不好闻。” 纪念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狐狐的种族——九尾狐。 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对虚假和幻象有着天生的辨识能力。 塑料花…… 一个让她脊背发凉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 她还没来得及深思，陆京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睡了？” “还没，在吃瓜。”纪念随口道， “看见萧天泽跟一个大美女约会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萧天泽？” 他顿了顿，“哪个女人？” 第32章：给我查她祖宗十八代！ 纪念结束通话，窝在沙发上想想还是不对。 她照片又看了几遍。 太完美了。完美到不像真人。 “狐狐，你再说一遍，” “什么叫像塑料花？” 她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另外两个看热闹的小家伙也安静了下来。 饭饭停止了咀嚼嘴里的薯片，腮帮子鼓鼓地看着她。 火火也下意识地收起了指尖跳动的小火苗，屋子里的光线都暗淡了几分。 狐狐被纪念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但还是认真地开了口。 “就是……” “她身上，没有真心。”狐狐最后用一句童言无忌的话做了总结。 没有真心。 对狐狐来说，一个人的情绪、善恶、真伪，或许就像...... 纪念随手把零食扔在了一边，身体从沙发上坐直。 “小破统，” “出来。” 系统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肃吓到了，卡顿了半秒才回应。 【……宿主，有何吩咐？】 “我问你，照片上这个女人，你认不认识？”纪念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苏清的脸上。 系统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警告都更能说明问题。 “我再问一遍，”纪念的声音更冷了， “那个在水鬼事件里出现的‘同源能量’，是不是就来自她身上？” 系统被她这股杀气骇得连机械音都破了： 【警告！检测到高危同类气息！七宗罪序列——‘贪婪’之力！是她！那个卑鄙的窃贼！】 果然是她。 纪念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之前她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可能是系统搞错了，或者只是某个遗迹泄露的能量。 但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正在行动的、充满敌意的“同行”出现了。 而且对方的目标，是萧天泽。 萧天泽那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他身上汇聚的，是实打实的庞大财富和气运。 如果这些东西被那个叫苏清的女人吞噬掉……后果不堪设想。 这已经不是什么八卦绯闻了。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纪念拿起那台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机，解锁屏幕，直接点开了一个标记为红色五角星的加密通讯软件。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神情专注而冷静，和平日里那个懒散的咸鱼判若两人。 【紧急情报。】 【发信人：纪念。】 【收信人：异常生物管理分局局长，陆京怀。】 【事由：发现疑似敌对。目标人物：苏清，职业：美妆网红。目前正在与萧天泽进行接触。地点：星辉酒店，慈善宴会厅。】 【情报来源：特殊监护对象‘九尾狐’天赋能力。鉴定结果：目标存在高度虚假特征，其存在本身可能为一种伪装或幻象。】 【建议：立刻对目标苏清展开最高级别背景调查与能量监控。】 发送。 做完这一切，纪念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靠回了沙发里。 三个小家伙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乖巧地凑了过来。 饭饭把一包没开封的虾条塞进她手里，火火用温热的手心碰了碰她的胳膊，狐狐则直接爬上沙发，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着她的后背。 “麻麻，别怕。”饭饭小声说。 纪念看着眼前这三个小家伙，心头一暖，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揉了揉饭饭的脑袋，笑道：“怕什么，有你们在，妈妈是无敌的。” 想搞事情，也得问问她养的这几只“神兽”同不同意。 …… 同一时间，异常生物管理局，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墙上，正实时显示着江城市各处的能量波动数据流，几十名工作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陆京怀站在主控台前，正听取着关于能量异常的汇报。 “滴——” 一声急促的、代表着最高优先级的提示音，突然在安静的指挥中心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主屏幕。 只见屏幕中央，弹出了一个被鲜红色边框标记的加密通讯框。 发信人：纪念。 陆京怀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快步走到主控台前，点开了那条信息。 一行行文字映入他的眼帘。 站在他身后的程一，清楚地看到陆京怀的侧脸线条瞬间绷紧，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程一。” “到！”程一立刻挺直了腰板。 “立刻对一个叫苏清的网红，进行全方位背景和能量监控，等级：A+。” A+！ 程一倒吸一口冷气。这已经是仅次于灾难预警的最高监控级别了！ “连接天眼系统，实时锁定目标位置！” 陆京怀的命令还在继续，语速极快， “我要她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能查到的公开和非公开数据，包括网络痕迹、资金流水、人际关系网……半小时内，全部整理好，放到我的桌上！” “是！陆局！” 程一扶了扶眼镜，转身冲向自己的工位，手指已经化作了一片残影，在键盘上疯狂敲击起来。 陆京怀刚下达完命令，他办公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监察会-陈总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陆局长，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嘛。” “我刚听说，你启动了A+级监控？还是针对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网红？” “陈总监消息很灵通。”陆京怀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呵呵，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嘛。”陈总监笑道， “只是，A+级的行动，需要监察会和管理局的联合审批。你这样不按流程办事，我很为难啊。不能因为你陆家是军功出身，就搞特殊化吧？” 陆京怀的眼神冷了下来： “陈总监，如果因为你的流程，导致江城出现一个无法控制的污染源，这个责任，你来负吗？” 电话那头的陈总监沉默了。 陆京怀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程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陆局，查到了！但是……有点麻烦。” 他将一份文件投到主屏幕上， “苏清的资料在半年前有过一次A级加密，我们的权限只能查到表面信息，更深层的东西……被挡住了。” “而且，就在五分钟前，异人行动局那边也对她发起了调查，看样子，他们也盯上她了！” “异人局？”陆京怀的目光愈发深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来，盯上这条美女蛇的，不止他们一方。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 “白芷，立刻去一趟纪念家里，带上最新的能量甄别设备，确保顾问和孩子们绝对安全。” 第33章：玄学索敌，她家狐狸是反诈APP 苏清感觉自己脸上的完美笑容，已经快要碎了。 她榨干了脑子里所有的知识储备。 从欧洲新能源聊到华尔街资本动向，每一个话题都精准地踩在萧天泽感兴趣的点上。 可这男人，江城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钻石王老五。 却表现得像个……上课走神的学生。 “……所以，我认为那家德国公司的固态电池专利壁垒，其实存在一个可以绕过的法律漏洞。” “如果萧总有兴趣，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一下。” 苏清微微前倾，露出了自己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萧天泽“嗯”了一声，视线却飘向了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他和纪念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停留在纪念让他把商场折现捐了。 他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 难道是《霸道总裁追妻108式》的版本太老了？ 现在流行的是什么？送火箭？还是送个星球的命名权？ “萧总？” “哦，抱歉。” 萧天泽这才回过神，他放下手机，很敷衍地接了一句，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会让下面的人研究一下。” 苏清在心里冷笑。 【警告：目标财富气运过于雄厚，形成被动场域，对精神魅惑类能力产生高级别豁免。】 【贪婪之力渗透失败。常规手段已无效。】 脑海中，系统的机械音冰冷地播报着战败宣言。 “废物。” 苏清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在骂系统，还是在骂眼前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她入行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顽固的猎物。 那些所谓的富豪，老总，哪个不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把身家性命都捧到她面前。 可这个萧天泽，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会说话的石头。 她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不偷腥的猫。 “萧总……” 苏清忽然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瞬间切换成那种我见犹怜的柔弱表情。 “抱歉，我好像有点喝多了，头有些晕，先去一下洗手间。” 她摇晃了一下。 萧天泽皱了皱眉，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想起了《追妻108式》的第37条：当美女身体不适时，要立刻表现出关怀。 于是他立刻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王助理招了招手， “王助理！快！” “扶这位小姐去医务室！再给我叫个救护车过来！全套检查！脑CT、心电图、核磁共振，一样都不能少！” 王助理：“……” 苏清：“……”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苏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 与此同时，纪念家的公寓。 门铃声响起。 纪念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身白色研究服，气质温婉的白芷。 “白芷姐，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 纪念打了个哈欠，侧身让她进来。 “陆局的命令。” 白芷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银色金属箱。 “听说你们家出了个‘反诈专家’，我特地带了点小工具来，想看看它有多厉害。” 客厅里，三个小家伙已经排排坐好，像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就是她。” 纪念指了指C位的狐狐。 “我们家的生物雷达，小鼻子担当。” 白芷打开金属箱，里面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仪器，而是一台平板电脑和几个贴着不同标签的、密封的物证袋。 “我们来做个小测试。” 白芷的声音很温柔，她先拿起一个贴着“普通人A”标签的物证袋，里面是一根头发。 她将物证袋放在狐狐面前， “狐狐，你闻闻看，这个阿姨是什么味道的？” 狐狐凑过去，小巧的鼻子在袋子上轻轻嗅了嗅，歪着脑袋。 “是……甜甜的蛋糕味，还有一点点咸咸的眼泪味。” 她奶声奶气地回答。 “她昨天过生日，但是不开心。” 白芷在平板上点了几下，调出了一个中年女人的资料，备注上写着：后勤部员工，昨日生日，因儿子叛逆与其发生争吵。 完全正确！ 纪念都惊了，这哪是反诈APP，这简直是行走的读心神探！ “这个呢？” 白芷又拿出一个标签为“异常体B”的物证袋，里面是一小块干涸的泥土。 狐狐闻了闻，立刻嫌弃地后退了一步，使劲皱着鼻子： “臭！好臭！” “像堵塞了很久的下水道里的烂泥，还有好多好多人的怨气，又粘又冷！” 白芷点点头，这是从怨生水祟事件现场提取的样本。 最后，白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她从平板电脑里，调出苏清的照片。 “狐狐，看这个。” “就是她！” 小家伙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就是那个塑料花阿姨！她身上的味道更难闻了！” “怎么个难闻法？”白芷追问。 “她……她没有自己的味道。” 狐狐努力地形容着那种感觉， “她像一个空壳子，里面塞满了好多好多别人的东西。” “有钱的味道，有香水的味道，有男人身上的烟味……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但就是没有她自己的味道。” 说到这里，狐狐的小爪子紧紧抓住了纪念的裤腿， “在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最下面……” “藏着一个黑乎乎的、很饿很饿的东西。” “它好饿。” “它想把所有亮晶晶的、好闻的东西，全都吃掉。” 白芷和纪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一个没有自己味道的空壳。 一个潜藏在深处，饥饿到想吞噬一切的……未知之物。 白芷收起平板，郑重地对纪念说： “狐狐的能力，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关键。她不是反诈APP，她是我们的‘概念武装’识别器。” 就在这时，白芷的平板一份加密文件弹了出来。 发件人：程一。 白芷迅速点开。 “苏清的背景资料查到了，问题很大！” 她将平板转向纪念。 “她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一张伪造的白纸！” “父母是普通工人，半年前，双双因‘意外’去世。” “最关键的是，她本人在一个小公司当了几年文员，也恰好在半年前辞职。” “然后，她就像换了个人，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这个顶级美妆网红。” —— 而此刻，在星辉酒店的洗手间里，苏清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带着冰冷而疯狂的笑容。 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了一支口红。 但那口红的膏体，却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一种诡异的暗金色。 【警告！使用‘贪婪之吻’将大幅度消耗你的本源之力，并有可能引起本土防御机制的强烈反噬！】 “闭嘴。”苏清对着镜子，用那支暗金色的口红，在自己完美的红唇上，轻轻一抹。 “只要能吞噬掉萧天泽的气运，完成进化，一切都值得。” “我等不及了。” 第34章：霸总自带防盗系统！ 当苏清踩着优雅的步伐，重新回到萧天泽面前时，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她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但那双眼睛里，却多了一种志在必得的侵略性。 尤其是她的双唇，涂上了那诡异的暗金色口红后，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力。 “萧总，让你久等了。” 她走到沙发前，没有坐下，而是微微弯下腰，与坐着的萧天泽平视。 这个姿势，让她胸前完美的弧线在男人的视野里若隐若现。 萧天泽正皱着眉，研究手机上一个叫“舔狗追妻三百六十五计”的公众号文章，闻言只是下意识地抬了抬头。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和苏清对上了。 苏清的心脏猛地一跳。 成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唇上的力量，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被激活，化作无形的钩子，狠狠地刺向了萧天泽的精神世界。 只要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这股力量就会长驱直入，吞噬他的意志，将他变成自己最忠实的裙下之臣。 然而，下一秒，萧天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是因为被魅惑，而是因为……他有点近视，加上灯光昏暗，他没看清苏清的脸，只看到了她嘴上那片反光的暗金色。 这是什么新的流行色号？ 金属中毒风？ “你……” 萧天泽刚想问她是不是吃巧克力没擦嘴，话还没出口，异变陡生！ …… 异常生物管理局，指挥中心。 程一正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十根手指悬停在键盘上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陆局！目标能量反应……爆了！爆了！！” 他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能量指数瞬间突破了B级，正在朝着A级冲刺！能量源……是她的嘴！” “她嘴上那玩意儿不是口红！是高浓度能量聚合体！性质判定为……精神污染！强侵蚀性！” 指挥大厅里，所有人都被程一的喊声惊动了。 陆京怀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抢过旁边的话筒，对着全频道下令： 他的话还没开始说呢，就看到监控画面里，苏清已经朝着萧天泽的脸凑了过去。 那个距离，那个姿态，意图再明显不过！ “该死！”陆京怀低骂一声， 也顾不上什么保密条例了，直接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拨通了他几乎从不主动联系的号码。 …… 宴会厅里，苏清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 她已经能感觉到萧天泽精神防线那瞬间的松动，她只需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点……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萧天泽的瞬间，一阵惊天动地的、极具穿透力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炸响了！ “Call the police and the fireman” “I''m too hot(hot damn)！” “Make a dragon wanna retire, man!” 这首火星哥的《Uptown Funk》，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瞬间席卷了整个宴会厅，把周围那些正端着酒杯假装社交的宾客们都吓得一哆嗦。 萧天泽更是被这铃声震得一个激灵，瞬间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陆京怀？你他妈发什么疯？” 他下意识地接起电话，为了听清对方的声音，还扭过了身子，侧对着苏清。 这个动作，完美地，躲开了苏清那志在必得的贪婪之吻。 苏清：“？？？”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保持着一个前倾的、准备亲吻的姿态，表情呆滞。 她凝聚了全身力量的致命一击，就像一记蓄满了力的重拳，结果却打在了空处。 电话那头，传来陆京怀冰冷的声音：“萧天泽，立刻离你面前那个女人三米以上！马上！” “什么女人？”萧天泽一脸莫名其妙，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愣住了。 他看到，苏清那张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正像接触不良的电视屏幕一样，疯狂地闪烁着雪花点！ 一张苍白的、瘦削的、陌生面孔，在苏清那张完美的美妆脸之间，来回切换，速度越来越快！ “卧槽！你……你脸怎么了？卡了？” 萧天泽震惊地指着她。 “噗——” 苏清猛地喷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狂暴的贪婪之力，在失去了目标之后，疯狂地反噬了她自身！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撕裂了。 “截取到了！我截取到画面了！” 指挥中心里，程一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的伪装破了！只有0.3秒！但是够了！人脸识别系统已经锁定真实身份！” 苏清踉跄着后退，怨毒地瞪了一眼还举着手机发愣的萧天泽，眼神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捂着嘴，不顾周围惊恐的目光，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宴会厅。 萧天泽还傻在原地，电话里传来陆京怀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你没事就好。” “我他妈有事！大事！” 萧天泽终于反应了过来，对着手机咆哮， “陆京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 “嘟……嘟……嘟……”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忙音。 …… 纪念家的公寓里。 白芷的平板上，正清晰地播放着程一截取到的那0.3秒的真容画面。 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甚至有些营养不良，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让纪念感到一阵心悸。 “原来是个画皮怪。”纪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开了口。 “姐姐，她好可怜。”一直没说话的狐狐，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纪念和白芷都愣了一下，看向她。 “她自己的味道，快要被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吃光了。” 狐狐的尾巴垂了下来，情绪有些低落，“她很快……就不是她了。” 纪念心头一凛。 她突然明白了。 苏清，或许从一开始，就和她不一样。 对方是主动选择了和魔鬼做交易，用自己的灵魂去换取力量和美貌。 而那个所谓的贪婪之力系统，根本不是在帮苏清，而是在……吞噬她。 “看来，我们的对手，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 “它不是在培养宿主，它是在养猪。” 更让人隐隐不安的是，如果‘贪婪之力’只是‘七宗罪序列’之一。 那以后，是不是还会出现，代表其他‘六宗罪’的系统？ 第35章：顶配童模？你上哪儿找？ 送走白芷后，纪念整个人往后一仰，瘫回了沙发里。 “好了，国家已经知道那个塑料花阿姨不是好人了。” 她对着三个一脸紧张的小家伙宣布，“现在，轮到我们自己干活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敌我矛盾了。 一个敌对宿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纪念摸出手机，点开沈月的微信头像，直接拨了个语音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宝！你终于理我了！我跟你说，那个苏清绝对不是善茬，我刚在八卦群里看到，她以前的黑料都被扒出来了，但又被压下去了，简直……” “月月，”纪念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帮我个忙。” “你说！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不用那么夸张，”纪念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不是在搞时尚杂志吗？帮我约一下那个苏清，就说，你想给她和几个童模拍一组都市丽人与萌娃主题的时尚大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纪念，你认真的？给她抬咖？她可是你的情敌啊！”沈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什么情敌，别瞎说，我跟萧天泽清清白白。”纪念翻了个白眼， “你就说，童模我来提供，绝对是顶配，能把她的美貌衬托到极致。她那种虚荣的女人，肯定不会拒绝。” “顶配童模？你上哪儿找？” 纪念把手机摄像头转向了沙发。 镜头里，饭饭正努力地挺起小肚子，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 火火则酷酷地抱着手臂，给了镜头一个不屑的眼神，头顶的红毛都翘了翘。 而狐狐，则用最甜美的笑容，对着镜头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 沈月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更长， “纪、纪念……你什么时候又生了？还都长得这么好看？！” “别问，问就是基因好。” 纪念面不改色地胡扯，“总之，你试试约她，剩下的交给我。” 纪念看向了家里的三个主力。 “都听到了？” 三个小脑袋一起点头。 纪念的目光落在狐狐身上： “狐狐，这次你是主力。” “保证完成任务！”狐狐挺起小胸脯，一脸严肃。 “饭饭，”纪念转向饕餮， “你的任务最简单，跟着就行。如果闻到什么好吃的能量，别客气，直接吃了。” 饭饭的眼睛瞬间亮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麻麻放心！我能吃！” “火火，”她最后看向小魔龙， “你负责安保。谁敢动手，你就……用你最帅的姿势，保护好姐姐和弟弟。” 火火酷酷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 几天后。 苏清的直播间里，她正用慵懒又迷人的声线，向粉丝们推荐一款价格不菲的精华液。 “这款精华，是我和品牌方磨了很久才谈下来的价格哦，宝贝们。它里面蕴含的能量，能让你的皮肤由内而外地散发光彩，就像我一样。” 她的直播间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屏幕上全是粉丝们狂热的吹捧。 可就在这时，直播平台的PK邀请忽然弹了出来。 发起人：纪念一下。 苏清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这个纪念，最近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靠着直播带娃，居然也成了小有名气的主播。 尤其是她家的那三个孩子，漂亮得不像话，吸引了一大批妈妈粉和颜粉。 但那又怎么样？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呀，是纪念妹妹邀请我PK呢，” 苏清对着镜头，露出惊讶又包容的表情，“既然妹妹这么热情，那姐姐就陪你玩玩吧。” 她点了同意。 屏幕一分为二。 左边是妆容精致、背景奢华的苏清。 右边是穿着宽松T恤，素面朝天的纪念。她正瘫在沙发上，旁边三个小家伙围着她，正在分一包辣条。 画风对比极其惨烈。 苏清直播间的粉丝立刻开始嘲讽。 【哈哈哈这是什么土味主播？背景就是个破沙发？】 【跟我们清清比，简直是公开处刑！】 【那个女人是谁啊？长得还行，就是太懒散了，一点都不精致。】 纪念家的粉丝也不甘示弱。 【懒散怎么了？我念宝这叫真实！素颜都吊打对面那个整容脸！】 【前面的你懂个屁！我们看的是娃！娃！三只神仙颜值萌娃！】 【就是！饭饭！火火！狐狐！妈妈爱你们！】 苏清看着屏幕上的弹幕，特别是那些夸奖孩子的话，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她最恨别人分走她的关注。 “纪念妹妹，你家的孩子真可爱。” 苏清笑得温婉大方，“不过小孩子可不能吃太多垃圾食品哦，对身体不好的。” 纪念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不劳您费心，我家孩子身体好得很，消化能力强，什么都能吃。” 尤其是你那种见不得人的能量。 “是吗？”苏清脸上的笑容不变，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 “行啊。”纪念无所谓地耸耸肩。 PK开始，两边的进度条开始飞速上涨。 苏清这边的榜一大哥们开始疯狂刷礼物，火箭、嘉年华跟不要钱一样地往外飞。 而纪念这边，除了粉丝们零零散散的小心心，几乎没什么动静。 眼看差距越拉越大，苏清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得意。 “看来妹妹的粉丝不太给力呢。”她故作惋惜地开口， 纪念还没说话，她脑子里的系统先炸了。 【警告！宿主！她在挑衅你！她在使用贪婪之力，通过直播信号，引动你粉丝的攀比欲和消费欲，但你的粉丝太穷了！根本比不过！】 纪念：“……” 谢谢你啊小破统，这个事实不用你再强调一遍。 苏清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怕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她暗中催动了体内的力量。一股无形的、带着诱惑气息的能量，顺着网络，悄无声息地向对面纪念的直播间蔓延过去。 她要让这个女人在几十万人面前出丑！让她情绪失控，让她哭泣，让她丑态百出！ 然而，那股能量刚一靠近纪念的屏幕。 一直专心吃辣条的饭饭，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圆溜溜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然后，他像是闻到了什么香甜的蛋糕味，对着空气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嗝！” 饭饭打了个饱嗝，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麻麻，今天的空气，是草莓味的。”他奶声奶气地评价。 苏清的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回事？她放出去的‘贪婪’之力，怎么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仅没有反应，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和那股力量的联系，被什么东西强行切断了！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狐狐，忽然对着镜头甜甜一笑。 小家伙的九条尾巴，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展开，散发出肉眼无法看见的、梦幻般的光晕。 幻术，发动。 屏幕上，苏清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呆滞。 她看着镜头，像是看着自己最忠实的信徒，开始滔滔不绝地“分享”自己的变美秘诀。 “你们问我为什么皮肤这么好？”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 “因为我用的精华液都是假的啊！成本五块，卖你们两千九！反正你们也用不坏脸！” 整个直播间，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有我推荐的那些名牌包包，也都是A货啦！我跟广州那个老王拿的货，一个才三百块！你们这群傻子，还真以为我能搞到内部价？” “哦对了，上次那个说我插足他感情的富二代，其实是他自己没用啦！我就是骗了他一套房子，谁让他蠢呢？” “还有萧天泽那个傻子，真以为我喜欢他？我是为了他身上的气运！只要吸干了他，我就能进化了！你们所有人，都只是我的养料！” 苏清越说越兴奋，将自己的黑料，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弹幕，在死寂了十几秒后，彻底爆炸了。 【我操？？？我听到了什么？？？】 【疯了吧！这是能说的吗？！】 【骗子！退钱！！！我买了她三瓶精华液！！！】 【当场塌房？这也太刺激了吧！】 苏清的直播间里，人数不减反增，无数闻讯赶来的吃瓜群众挤了进来，共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平台的超管都看傻了，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直接掐断了苏清的直播信号。 屏幕一黑，上面弹出一行冰冷的红字：【该主播涉嫌传播不良信息，直播间已被永久封禁。】 纪念这边，她慢悠悠地对着镜头，举起了手里的辣条。 “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的PK我们赢了。” 她说完，就关掉了直播。 第36章：顶流塌房？别怕，姐罩你！ 纪念一手刷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着苏清塌房事件的后续发酵，一手无意识地撸着趴在她肚子上，睡得正香的狐狐。 毛茸茸的触感，是治愈社畜精神内耗的最佳良药。 手机屏幕上，一条加粗标红的热搜词条，成功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顶流偶像王博疑似塌房# 点进去，铺天盖地的营销号文章和吃瓜群众评论瞬间淹没了屏幕。 几张模糊到像是用座机拍出来的照片，成了所谓的铁证。 照片里，一个身形酷似王博的男人，在昏暗的KTV包厢里，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围在中间，举止亲密。 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不是吧？王博也塌了？我唯一的墙头啊！】 【我就说娱乐圈哪有干净的，零绯闻人设都是装出来的！】 【脱粉了脱粉了，我不能接受我哥哥是这种人！】 纪念撇了撇嘴。 王博。 这个名字让她有点恍惚。 她脑海里浮现出的，不是屏幕上那个光芒万丈的顶流偶像，而是一个瘦瘦高高、总喜欢低着头的白净少年。 高中那会儿，王博因为家里条件不好，长得又太招摇，没少被学校附近的小混混堵。 记忆中，高二那年雨天，学校后巷。 几个小混混把王博堵在墙角，那时候的她，刚打完篮球路过，二话不说，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活动着手腕就走了过去。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那时候的纪念，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头，带着一帮所谓的兄弟，硬是把王博划进了自己的保护圈。 “麻麻，什么是塌房呀？” 狐狐被纪念的动作弄醒了，揉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 纪念想了想，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 “就是说，有一个人，他辛辛苦苦盖了一座特别漂亮的大房子，所有人都很喜欢。结果有一天，突然有人跑出来说，这房子的地基是歪的，墙是纸糊的，很快就要倒了。” 饭饭从零食堆里抬起头，嘴里还塞着薯片，含糊不清地问：“那……房子里的好吃的，会掉出来吗？” 纪念捏了捏他的胖脸蛋：“你个小吃货，就知道吃。”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纪念皱了皱眉，第一反应是推销贷款的。她随手划开接听，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一个嘶哑又疲惫的男声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纪念吗？我是王博。” 纪念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肚子上的狐狐“嗷”的一声滚了下去。 “王博？”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确定你不是骗子？先背一段《出师表》来听听。” 电话那头的男人苦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纪念，别开玩笑了。我……我出事了，大事。” “我看到了，热搜第一，爆了。” 纪念重新躺了回去。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干嘛？让我帮你转发辟谣吗？我粉丝不多，可能没什么用。” “不是的，”王博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纪念，你好像是去了一个……很特殊的单位，对吧？保密的那种。” 纪念心里咯噔一下。 她被异常生物管理局录取，签了一大堆保密协议。 家里人问起来，她就含糊其辞地说是什么特殊人才引进，保密单位。王博怎么知道。 “算是吧。”她含糊地应付着，“怎么了？” “我被陷害了，” “那些照片全是合成的！我根本没去过那个地方！但是现在，公司不相信我，他们只想让我出去道歉，平息舆论……他们想牺牲我！” “我谁都不敢信，只能想到你了。纪念……能不能帮我？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还是像多年前那个被堵在巷子里，无助地看着她的少年。 纪念最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对自己人。 她骨子里那股护短的劲儿，瞬间就上来了。 “行了，别说了。” “这事儿可能不归我们单位管，但你是我同学，我不能看着你被欺负。”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请宿主专注毁灭世界主线任务，不要沉迷于人类无聊的八卦情感纠纷！】脑海里，小破统的机械音尽职尽责地响起。 “你闭嘴，”纪念在心里怼了回去， “我的人，我说能管就能管。你一个PPT创业的系统，哪来那么多意见？” 她对着手机那头继续说道： “你现在在哪儿？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把地址发我。记住，在见到我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联系，尤其是你们公司的人。” “好，好！谢谢你，纪念！” 挂了电话，纪念感觉一阵头大。 娱乐圈这浑水，她是一点都不想沾。可王博是她罩过的人，这事儿她就不能不管。 她正盘算着是自己单枪匹马去解决，还是摇人，公寓的门铃就响了。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 纪念疑惑地走过去，通过猫眼往外一看，瞬间无奈。 门口站着的，是陆京怀。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身姿挺拔。 她拉开门，“陆局长，您是把我们家当成您辖区的移动哨所了吗？”天天来打卡？ 陆京怀的目光在她慵懒的家居服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走进了屋里，语气平淡得像在播报天气： “刚好路过，上来看看你们。没打扰你吧？” “您觉得呢？”纪念耷拉眼皮，跟在他身后。 三个小家伙已经很有眼色地排排坐好，齐声喊道：“陆叔叔好！” 陆京怀对着他们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然后，他转向纪念，切入了正题，快得让她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来自王博。” 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纪念瞬间炸毛了： “不是吧陆局，你们管理局的业务范围已经拓展到监听普通公民的私人电话了？这违法吧？我要举报！” “你的通讯，属于A级保密资产，任何异常联络都会触发安全预警。” 陆京怀的解释无懈可击，听起来专业又官方，“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程序规定。” 他看着纪念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换了个话题。 “关于王博的事，管理局可以提供技术支持。” 纪念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 “一个明星塌房而已，也值得异常生物管理局兴师动众？” “娱乐圈，是现代社会最大的情绪能量汇聚地之一。” “数以千万计的粉丝，他们产生的强烈的情绪，是催生某些‘异常’最喜欢的温床。” 纪念抱着手臂，挑了挑眉， “所以，国家现在还管给人平事儿了？这服务挺到位啊，请问技术支持收费吗？” 陆京怀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她。 三个小家伙看看纪念，又看看陆京怀，大气都不敢出。 最终，陆京怀开口， “地址发我，我派人去接他，保证安全。” 第37章：顶流偶像王博 城市的主干道上。 纪念正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真皮座椅里。 每天都在深刻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正在朝着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何以解忧，唯有工资和吸崽！ “我说，陆局长，” 纪念侧过头，看着旁边坐得笔直，正在闭目养神的陆京怀， “异常生物管理局现在还承接明星危机公关的业务了？要不要我帮你上你们内部论坛发个帖子宣传一下？” 陆京怀连眼睛都没睁开，薄唇轻启： “阻止可能引发大规模群体性情绪污染的事件，是管理局的职责之一。娱乐圈，是这种污染的高发地带。” “说得好听，”纪念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我看你就是不放心我这个A级保密资产单独行动，假公济私。” 坐在他们对面儿童安全座椅上的小家伙，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饭饭抱着一桶家庭装的爆米花，正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火火酷酷地抱着手臂，但那双红色的眼睛却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车内考究的装饰。 狐狐则对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认真地整理着头上的蝴蝶结。 对他们来说，这又是一次有趣的集体外出活动。 车子最终驶入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下车库，停在一个专属电梯口。 陆京怀领着他们，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门前停下。 房间里，一个身影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王博本人比镜头里要瘦削很多，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让他看起来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完全没有顶流偶像的光环。 “纪念……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纪念走上前，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皱起眉：“怎么瘦成这样了？你们公司不给饭吃吗？” “一言难尽。”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纪念身后的陆京怀身上。 “这位是……？” “哦，他，” 纪念回头指了指陆京怀，说得相当随意， “陆先生，我的……技术顾问。很厉害的那种，电脑方面的问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放心，自己人。” “自己人”陆京怀面无表情地对着王博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那强大的气场，让王博心里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一个技术顾问，怎么看都像是个能一拳打穿墙壁的保镖头子。 几人落座，王博没有再纠结陆京怀的身份，他现在没那个精力。 “热搜上的事，你们都看到了吧？”王博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开口， “那些照片，全都是假的。照片上的时间，我一整晚都待在家里，我的助理可以作证。可是……没用。照片拍得太真实了，连我后颈上的一颗小痣都清清楚楚。” “我怀疑是公司内部的人干的，”他声音压低了几分， “最近公司在争取一部大制作电影的男主角，我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我的对家，很可能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搞臭，逼我退出。” 陆京怀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茶几。对面的墙壁上，一块伪装成装饰画的区域无声滑开，露出了一块巨大的高清显示屏。 屏幕亮起，露出了程一那张戴着黑框眼镜的脸。 “陆局！纪念姐！” 程一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出来，带着兴奋，完全没有平时的社恐磕巴， “我已经对网上流传的所有高清原图进行了像素级分析。结论是，AI合成。对方用的合成模型非常高明，应该是某个实验室或者私人开发的顶级模型，避开了市面上所有的AI识别算法。从技术角度看，这几乎是天衣无缝的。” 王博的脸色更白了。天衣无缝，这四个字，几乎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纪念皱着眉，盯着屏幕上那几张足以以假乱真的照片。照片里，王博被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搂着脖子，笑得一脸暧昧。 她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火火，突然伸出小手指，指向了屏幕。 “这个女人，” “在说谎。”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红发小正太的身上。 王博一脸茫然，陆京怀的眉梢微微挑起，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纪念也愣住了，她蹲下身，看着火火： “宝宝，你说什么？这只是照片，照片怎么会说谎？” 火火很认真地看着纪念的眼睛，又指了指屏幕上那个女人的脸： “她的脸，不对。就像……就像上次那个在电视里卖假东西的塑料花阿姨一样，她的脸也在骗人。她说出来的东西，不是真的。” 纪念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火火的能力，进化了？ “哇！这个姐姐P图好厉害哦！”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另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狐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沙发，正凑在屏幕前，像个专业的鉴美大师一样，指指点点。 “麻麻你看，”她指着照片上女人的下巴， “这里修得太尖了，一点都不自然，像个锥子。还有眼睛，开眼角开得太大了，眼白都快没了。鼻子也垫得好高哦。” 她最后下了结论，小鼻子皱成一团，满脸嫌弃：“P成这样，她本人肯定又老又丑，脸上肯定都是坑坑洼洼的！” “影像情绪感知？P图痕迹物理识别？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能力！陆局，我请求，我强烈请求，让这两位……小顾问，加入我的技术分析小组！这是跨时代的课题啊！” 陆京怀完全无视了程一的激动，他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程一。”他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冰， “放弃追查王博的对家。改变调查方向。以照片中女性的面部特征为基础，进行全网数据筛查。将年龄参数上调五到十岁，并对脸部轮廓进行反向P图还原匹配。” “是！陆局！” 程一立刻领命，屏幕上瞬间被无数飞速滚动的代码所取代。 王博已经看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纪念，又看看那三个一本正经地对照片评头论足的小家伙，再看看那个发号施令的陆京怀，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不到三分钟，程一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锁定了！陆局！根据还原后的面部特征，匹配到一名叫李娜的十八线模特，艺名Lina！社交账号上的照片全是精修图，和原图判若两人！” “资料显示，她曾有数次利用不雅照敲诈小企业主的记录，但都因为证据不足没有立案！这次是第一次对公众人物下手！” 屏幕上，出现了李娜的证件照和她社交媒体上的照骗，对比之惨烈，让王博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京怀站起身，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下达了命令。 “行动组，立刻定位并监控目标李娜，查清她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的通讯记录和资金往来。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付钱让她做这件事。” 说完，他转向依旧处在震惊中的王博。 “现在，你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陆京怀看着他， “而是我们要怎么把陷害你的人，连根拔起。” 纪念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又低头看了看已经重新凑在一起，开始为最后一包薯片归谁而争论不休的三个小功臣。 第38章：只要你开口，热搜都给你扬了！ 不到十分钟，程一的脸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上，这一次，他的表情严肃得像是服务器宕机了。 “陆局，查到了。”他推了推眼镜， “给李娜打钱的账户，是一个海外的空壳公司。钱款在进入这个账户前，经过了至少五次不同国家的银行中转，最后一次是通过无法追踪的加密货币交易。所有的痕迹都在那里断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王博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被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是星耀娱乐干的，对不对？”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传出来，“除了他们，我想不到别人。” “从动机和受益方来看，星耀娱乐的嫌疑最大。但是，” 程一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无力感，“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对方做得太干净了，这是专业级别的反侦查手段。” 没有证据，就意味着一切都是空谈。 王博的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是他的经纪人。划开接听，开了免提。 “王博！你到底在哪里？！” 电话那头，经纪人焦急的声音像是要冲破听筒， “出大事了！你快看微博！‘蓝海湾’和‘风驰汽车’的品牌官博都发了声明，暂停了你的一切代言合作！他们要我们赔偿违约金！” 王博的脸瞬间白得像一张纸。 “还有演唱会！”经纪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主办方刚刚打电话来，说舆论风险太高，正在考虑取消！王博，你再不出来公关，就全完了！” “公司高层已经决定了，让你今晚发微博道歉，承认自己私生活不检点，争取一个从宽处理……” “凭什么？！”纪念一把抢过手机， “他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道歉？你们公司是干什么吃的？保护不了自己的艺人，就只会推他出去当替罪羊？”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愣住了：“你……你是谁？” “我是他祖宗。”纪念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回王博怀里。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王博呆呆地看着手机， 他一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顶流，此刻却像个被逼到绝路的孩子，脆弱得不堪一击。 “完了……全都完了。”他喃喃自语。 纪念最看不得这个。她最烦这种自怨自艾的丧气氛围。 她一脚踹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完什么完？天塌下来了？” 纪念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就是几个代言，一个演唱会吗？没了就没了，你还能饿死？” 王博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他们用舆论黑你，你就用舆论打回去啊！哭有什么用？能让热搜掉下来，还是能让违约金自己长腿跑了？” 纪念像一串机关枪，“你最大的武器是什么？是你的脸吗？是你的粉丝吗？不，是你自己！是你的业务能力！” “他们不是想让你办不成演唱会吗？行，那我们就偏要办！不但要办，还要办成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级现场！把所有直播平台都给我干到服务器崩溃！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绝对实力！” 王博被她这番话震得脑子嗡嗡响，一时间竟然忘了悲伤。 “可……可是，现在网上全都是骂我的声音，就算我开了演唱会，也没有人会信我……” “谁说要你解释了？”纪念翻了个白眼， “解释是最无力的辩白。你什么都不用说，上去，唱，跳，用你的舞台把所有人的脸都给我抽肿！” “让他们自己去看，去判断，一个能拿出那种级别表演的人，需不需要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这套简单粗暴的逻辑，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王博脑中的迷雾。 对啊，他为什么要去跟那些黑子纠缠？他是歌手，是舞者，舞台才是他的战场。 陆京怀一直沉默地看着纪念，直到此刻，他才开口。 “计划可行。” 他转向屏幕里的程一： “联系国内所有主流直播平台，我要今晚王博演唱会的直播，挂在他们APP最显眼的位置。技术部全力保障，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卡顿或者画质压缩。” “是！陆局！”程一的眼睛亮了，立刻开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陆京怀又拿出手腕上的通讯器，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白芷，准备一支三号特制营养液，送到城西体育馆。对，能瞬间恢复体能，激发潜能的那种。” 王博彻底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神仙技术支持？黑入所有平台？还有能瞬间恢复体能的……营养液？ 纪念看着陆京怀这副公器私用、面不改色的样子，心里哼了一声。这家伙，双标得越来越熟练了。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正排排坐吃爆米花的三个小家伙身上，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火火，”她蹲下身，对着红发小正太招了招手。 火火酷酷地走了过来，嘴里还嚼着东西。 “一会儿上台，哥哥跳舞的时候，你能给他配点特效吗？” 纪念循循善诱，“就是那种，很帅的火焰，但是不能烧到人，也不能烧坏舞台的那种。” 火火眼睛一亮，酷酷地点了点头，头顶的红毛都翘了翘：“小意思。” 纪念又转向一脸好奇的狐狐： “狐狐宝贝，你来当音效师好不好？等哥哥唱歌的时候，你偷偷用一点点你的能力，让他的歌声变得特别特别好听，让所有听到的人，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只想相信他。” “好呀好呀！”狐狐拍着小手，一脸兴奋，“保证完成任务，麻麻！” 饭饭在一旁听着，急了，他举起自己的小胖手：“麻麻，那我呢？我能干什么？” 纪念捏了捏他的脸蛋：“你的任务最重要，负责在台下给我们加油，把爆米花都吃完，不能浪费！” “保证完成任务！”饭饭立刻抱紧了自己的爆米花桶，一脸严肃。 …… 夜幕降临，城西体育馆外，人声鼎沸。 无数的粉丝举着应援牌，神情决绝地守护在入口。 另一边，是大量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吃瓜路人，以及举着“王博滚出娱乐圈”横幅的黑粉。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火药味。 体育馆内，后台。 王博换好了演出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重新燃起火焰的自己。 他一口喝干了白芷送来的那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绿色液体。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和压抑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准备好了吗？”纪念靠在门边问他。 王博转过身，对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记住，”纪念冲他扬了扬下巴，“别怂，干就完了。今天，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晚上八点整。 演唱会正式开始。 没有主持人，没有开场白。 在全场数万双眼睛，以及全网数千万直播观众的注视下，舞台的灯光“唰”的一下全部熄灭。 一片黑暗中，只有无数手机屏幕和荧光棒亮着，现场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束追光，猛地打在舞台中央。 王博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演出服，身姿笔挺如剑。 他没有看台下任何一个方向，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强劲的音乐前奏，如同炸雷般，响彻整个场馆。 第39章：三崽初次合作，大成功！ 音乐，是能杀人的。 至少在这一刻，体育馆内数万名观众和直播间里数千万的网友，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这狂暴的鼓点一寸寸碾碎，然后又被那道撕裂黑暗的歌声重新黏合。 王博的歌声，像一把淬了火的刀，直直插进每个人的心脏。 没有嘶吼，没有炫技，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后台的监视器前，纪念抱着手臂，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 【卧槽！这是吃了CD吗？不，这是把录音室搬来了吧！】 【这现场也太稳了！刚才骂他的人呢？出来走两步？】 【别吵，我在听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哭。】 纪念侧头看了一眼身旁。 狐狐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两条小腿晃啊晃，嘴里跟着哼哼，一双桃花眼眯成了月牙。 她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轻轻地，将一丝属于九尾狐的，最善于蛊惑人心的情绪能量，顺着音响的电波，送了出去。 它不会改变歌声的本质，却能将歌者本身的情感，放大一百倍。 让相信的人更相信，让怀疑的人开始动摇，让憎恶的人，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地被这歌声吸引。 “还行。”陆京怀站在纪念身后，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纪念不乐意了，心里嘀咕：怎么就还行了，简直是王炸好伐。 音乐的节奏在这一刻猛然加快，鼓点密集如暴雨，王博的舞蹈动作，也从刚才的压抑，瞬间切换到极致的爆发。 每一个卡点，每一个转身，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力量与美感完美结合，看得人血脉偾张。 【啊啊啊啊！这个wave！杀我！】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等等……你们看他的手！那是什么？！】 就在王博一个利落的滑步，身体后仰，手指划过舞台地面的瞬间—— 一簇金色的火焰，“腾”的一下，从他指尖燃起！ 那火焰并不灼热，反而带着一种神圣的质感，像流动的黄金，顺着他的手臂盘旋而上，随着他的舞步在空中拉出绚烂的轨迹。 整个体育馆，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后台，纪念对着角落里的火火，比了个“OK”的手势。 火火酷酷地点了点头，小小的手指在空中灵活地跳动，像在弹奏一架看不见的钢琴。 他头顶的红毛似乎更亮了，脸上写满了傲娇。 纪念早就交代过，要用最帅的火焰，最不容易被当成火灾的颜色。 金色，就很好。高贵，华丽，又带着点神话色彩。 直播间的弹幕，在停滞了三秒钟后，以一种井喷式的状态彻底爆炸了！ 【我瞎了吗？刚刚那是什么？火？】 【特效！这绝对是特效！哪家公司做的？也太牛逼了吧！这都赶上好莱坞大片了！】 【全息投影！绝对是国内最顶级的全息投影技术！我的天！星耀娱乐这次下血本了啊！】 【星耀娱乐？楼上的别搞笑了，王博都被他们放弃了，哪会给他上这种级别的技术？】 【管他是什么！帅就完事了！王博！yyds！】 话题，在不知不觉中，被彻底带偏了。 没有人再关心那些模糊的KTV照片，没有人再去讨论他私生活检点与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场堪称“神迹”的舞台表演给牢牢吸引住了。 金色的火焰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盘旋的游龙，时而变成燃烧的翅膀，时而又碎成漫天金色的星屑，随着王博的最后一个定格动作，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表演，结束了。 三秒后。 “王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体育馆的屋顶。 那些之前举着“滚出娱乐圈”横幅的黑粉，此刻也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横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 一个路人模样的女孩，颤抖着手，捡起身边粉丝掉落的荧光棒，激动地喊着： “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他粉丝了！这种舞台，他就算在KTV里裸奔我都原谅他！” 旁边的真爱粉立刻纠正：“呸呸呸！我哥才不会裸奔！他是被陷害的！” 舆论，就在这短短的四分钟里，以一种最强硬、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彻底反转。 #王博神级舞台# #全息投影演唱会# #这才是顶流该有的实力# 三个崭新的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直接把之前那个加粗标红的#王博疑似塌房#挤得无影无踪。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捕风捉影的谣言，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纪念满意地收起手机，这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就在这时，陆京怀手里的一个黑色平板突然亮起，程一那张戴着黑框眼镜的脸弹了出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破音。 “陆局！纪念姐！截获了！我截获了星耀娱乐几个高层的内部通讯！” 屏幕上，一个加密聊天群的界面被投了出来。 【张总：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王博那个舞台特效是哪来的？我们公司有这个技术我怎么不知道？！】 【李副总：查了！技术部说我们根本做不出来！这他妈见鬼了！】 【市场部王经理：完了，张总，舆论全翻盘了，现在全网都在吹他的神级舞台，我们的水军号刚开口就被骂了几万条，根本不敢说话了！】 【张总：废物！一群废物！花了那么多钱找人P图，找渠道曝光，就这么让他翻盘了？！李娜那个蠢货呢？钱都白给她了！】 【李副总：她电话打不通了，估计是看风向不对，躲起来了。】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王博的经纪人，此刻也站在后台入口，呆呆地看着屏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惊天大瓜，是以这种方式砸到自己脸上的。 陆京怀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聊天记录。 他抬起手腕，对着通讯器，用他那平淡无波的语调，下达了指令。 “程一，将完整录音和聊天记录打包，用最高级别的加密通道，直接发到星耀娱乐对家公司的董事长邮箱里。再复制一份，发给几个主流的财经媒体。” “啊？”程一愣了一下，“陆局，不直接发给王博的公司吗？” “他公司那帮废物，只会拿着证据去跟对方谈判，要点赔偿，最后和稀泥。” 纪念在一旁替他回答了，语气里满是不屑，“要玩就玩大点，让他们狗咬狗，直接把星耀娱乐的股价给我干到跌停！” 陆京怀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算是默许了她的说法。 他转向那个还处在震惊中的经纪人，“现在，去准备一份解约声明吧。违约金的事，会有专业的律师团联系你。” 纪念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三个小功臣。 饭饭试图把自己的整个脑袋塞进爆米花桶，想舔干净桶壁上黄油的香甜。 纪念走过去，一把将他拎了出来。 “走了，庆功去。” 她拍了拍饭饭脸上沾的爆米花碎屑， “麻麻带你们去吃自助餐，把老板吃破产的那种。” 第40章 那个哥哥身体里，住着一个坏朋友！ 自助餐厅里，金百万老板的脸比他盘子里的波士顿龙虾还绿。 他看着那个穿着卫衣的小胖墩， 在十分钟内，干掉了第三盘堆成小山的烤生蚝，又吨吨吨喝完了一扎西瓜汁，正用渴望的目光，盯着甜品区的提拉米苏。 “麻麻，我还能吃。” 饭饭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一脸认真地向纪念汇报。 “吃，随便吃，今天你最大。” 纪念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喝着果汁，顺手把一张黑金卡推到陆京怀面前， “喏，你的技术顾问费。” 卡是王博的助理刚刚送来的， “我不用。”陆京怀看都没看那张卡，目光落在纪念身上， “我的服务，不对外收费。” 纪念挑了挑眉，心里哼哼，不对外收费，对内压榨是吧？ “麻麻，这个叔叔在吃醋哦。” 狐狐凑到纪念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他的脸虽然没动，但是他头顶上的气，酸得都快冒泡泡了。” 纪念差点一口果汁喷出来。 就在这时，陆京怀手腕上的通讯器发出了轻微的震动。他接通，程一的脸就出现在小小的屏幕上。 “陆局，江城七中，出事了。” “校方半小时前秘密报案，说学校里最近一个月，连续有三名学生出了意外。” “听起来像是校园恶作剧。”纪念插了一句。 “问题就在这里，” “我们排查了所有的监控，没有任何人为痕迹。而且，出事的这三个学生，都是学校里有名的霸凌者。” “最关键的是，我在学校区域的能量监测图上，发现了一股非常微弱，但持续存在的祟气。” “祟气？” “由极端的怨恨、嫉妒、恐惧等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能量体，不是鬼，也不是妖，但如果放任不管，它会侵蚀人的心智。” 陆京怀解释道，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程一，源头呢？” “锁定了一个叫林墨的高二学生。”屏幕上，跳出了一张学生档案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面容清秀，但低着头，看起来沉默又孤僻。 “祟气的能量波动，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个被霸凌者，正在无意识地用自己的怨恨，向欺负他的人复仇。” 纪念瞬间明白了整个故事的脉络。 “这个任务，你去。”陆京怀看向纪念， “行动组处理方式太粗暴，会留下后遗症。你需要用更柔和的方式解决。白芷会给你准备一个心理辅导员的身份。” 纪念叹了口气，就知道这活儿得落自己头上。她看了看旁边正拿着小镜子整理自己新发卡的狐狐，打了个响指。 “狐狐，走，跟麻麻出差。” “有漂亮小裙子穿吗？”狐狐的眼睛亮了。 “有，让你当全世界最可爱的心理辅导小助理。” …… 江城七中，午休时间。 操场上充满了青春的喧嚣，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活力满满。 纪念穿着一身知性的米色套装，胸前挂着“心理辅导纪老师”的工牌，牵着穿了一身粉色公主裙，像个洋娃娃似的狐狐，行走在校园里，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啧，感觉自己像个人贩子。”纪念小声吐槽。 “麻麻，这里的空气不好闻。”狐狐皱了皱她的小鼻子， “好多地方都酸酸的，还有的地方臭臭的，像烂掉的苹果。” 纪念知道，她说的是那些少年人无处安放的嫉妒和恶意。 她们没去办公室，而是直接走向了教学楼后面那片僻静的小树林。 来之前，纪念已经看过了林墨的全部资料，包括他每天的行动路线。这个时间，他总是一个人躲在这里吃午饭。 果然，在一个石凳上，她们看到了那个叫林墨的男孩。 他缩着肩膀，背对着外面，正小口小口地啃着一个干面包。 他的校服袖口磨破了，背后的书包带上，还有一块明显的脏脚印。 就在纪念准备上前时，三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嘴里嚼着口香糖，为首的那个黄毛，一眼就看到了林墨。 “哟，这不是林大学霸吗？又一个人在这里吃土呢？”黄毛怪笑着，一脚踹在林墨坐着的石凳上。 林墨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他浑身一颤，猛地低下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另一个男生伸手，用力推了一下林墨的脑袋。 林墨的身体晃了晃，依旧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吭声。 “麻麻，他们好讨厌！”狐狐攥紧了小拳头，气得脸颊鼓鼓的， “那个黄头发的，心里在想，要把这个哥哥的头按进泥里！他的心是黑色的！” 纪念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牵着狐狐，慢慢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那三个男生闻声回头，看到纪念和狐狐，都愣了一下，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变成了那种混不吝的轻佻。 “美女老师，新来的？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黄毛吹了声口哨。 纪念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林墨面前，蹲下身，捡起了地上那个沾了灰的面包。 她看着林墨，声音很轻，很柔和： “同学，面包掉了，就不能吃了。老师请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林墨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他那张苍白的脸。 当他看到纪念身后那三个男生不怀好意的笑容时，他眼底的怨恨，瞬间沸腾了一下。 就是这一刻！ “麻麻，小心！”狐狐突然叫了一声，小手指向了林墨的脚下。 纪念看见，一缕比影子更黑的雾气，正从林墨的脚底无声地蔓延出来，像一条有生命的毒蛇，缠上了那个黄毛的脚踝！ 黄毛完全没有察觉，他正想开口继续调戏纪念，脚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怪叫一声，直挺挺地朝着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撞了过去！ “砰！” 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黄毛捂着额头，软软地滑倒在地，晕了过去。 另外两个男生都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念站起身，挡在了林墨面前，目光扫过那两个吓破了胆的家伙。 “滚。” 两个男生像是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扶起黄毛，飞也似的逃走了。 小树林里，又恢复了安静。 纪念转过身，重新看着林墨。 男孩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看着晕倒的黄毛，又看看纪念，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恐惧。 “不是我……我没有……”他终于开口。 “我知道不是你。” 纪念把那个脏面包扔进垃圾桶，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但是，如果你再让它继续帮你，下一次，可能就不是撞晕那么简单了。” “走吧，林墨。我们聊聊，关于你身体里那个，正在帮你报仇的朋友。” 第41章：七宗罪序列之【教唆者系统】 学校的心理辅导室，其实就是一间闲置的杂物间临时改造的。 林墨坐在沙发上，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攥着校服的衣角，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他不敢看纪念，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那双洗得发白的球鞋。 纪念没有急着开口，她从旁边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狐狐则乖巧地坐在纪念旁边的小凳子上，两条穿着白色蕾丝袜的小腿晃来晃去。 好奇地打量着林墨，然后凑到纪念耳边，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报告： “麻麻，这个哥哥的味道好难过，又好生气。而且……他身体里好像藏着另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哥哥越生气，那个东西就越开心。” 狐狐的描述，比程一那堆专业术语要直观得多。 “林墨，” “你身体里那个‘朋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林墨的肩膀猛地一抖，头埋得更低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在你第一次被他们堵在厕所里，抢走午饭钱的时候？”纪念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墨的身体僵住了。 “还是在你辛辛苦苦写的作业，被他们撕掉，扔进垃圾桶的时候？” 他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开始泛白。 “又或者，是他们给你取了‘娘娘腔’的外号，在你背后贴上‘我是垃圾’的纸条，全班同学都在笑，而老师只是说了一句‘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就走开的时候？” 纪念每说一句，林墨的身体就颤抖得更厉害一分。 这些被他死死压在心底，连在梦里都不敢回想的屈辱，此刻却被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轻描淡写地全部说了出来。 他终于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沙哑：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但知道这些，”纪念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还知道，你恨他们。你恨不得他们全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所以，你身体里的那个‘朋友’就出现了。它听到了你的愿望，并且正在帮你实现它。” “不是的！我没有！”林墨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激动地否认， “我没有想让他们死！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希望他们也尝尝你受过的苦，对不对？”纪念替他说了下去。 林墨的辩解卡在了喉咙里，他张着嘴，最后颓然地垮下肩膀，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裤子上。 这个一直用沉默和孤僻伪装自己的少年，在这一刻，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纪念没有去安慰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积压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 过了很久，林墨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抽噎着： “我……我控制不了它。一开始，我只是在心里想，如果黄毛走路能摔一跤就好了。结果第二天，他真的在走廊上平地摔断了腿。” “后来，他们把我堵在厕所里，用水泼我。我当时特别害怕，特别恨，我就想，要是水管爆了，把他们全都冲走就好了……然后……然后水管就真的爆了。” 他惊恐地看着纪念，“今天也是……我看到他们……我心里就……它就自己动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纪老师，我是不是很可怕？我是不是个怪物？” “你不是怪物。”纪念的回答简单而肯定，“你只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看着林墨，“但是，林墨，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恨意是最好的燃料，也是最毒的药。你现在觉得很爽，因为它帮你报了仇。但等它把你烧干了，你猜猜，它会不会陪你一起下地狱？”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林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个东西，它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的武器。” “它是在利用你的怨恨，把你当成它的饭，它的窝。等你没用了，它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我该怎么办？”林墨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把它，从你的身体里，赶出去。”纪念说。 *** 与此同时。 江城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楼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傍晚时分璀璨的城市灯火，仿佛一条铺开的星河。 办公室里，装修风格极简，却处处透着昂贵的质感。 一个穿着高定手工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靠在真皮办公椅上。他就是顾夜。 超薄平板上显示的，正是林墨的详细个人资料。 资料的最下方，有一行被标红的备注：【目标体质特殊，对负面能量有极高亲和力，为“祟种”的绝佳宿主。】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 【播种对象：林墨。】 【异化进度：15%。】 【负面情绪（怨恨）浓度：78%。】 【评估：优良。可继续催化。】 顾夜嘴角勾起。 他才是这起校园霸凌事件真正的幕后导演。 是他，在茫茫人海中，筛选出了林墨这个天生就能吸引祟气的“天才”。 也是他，通过一些隐秘的手段，暗示、收买、诱导了黄毛那群人， 让他们把林墨当成唯一的霸凌对象，不断地加剧冲突，目的就是为了浇灌这颗他亲手选中的种子。 “废物利用而已。”顾夜看着窗外的夜景，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像林墨这样的垃圾。只要一点点外力，就能让他们变成最有用的武器。”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一场关于人性培育的实验。 【警告！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场干涉！】 顾夜脸上的笑意，第一次凝固了。 他手指在平板上飞速操作，一个监控画面立刻弹了出来。 画面的角度有些刁钻，似乎是来自心理辅导室窗外的一只伪装成飞鸟的微型探头。 画面中，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正站着对林墨说着什么。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国家的人吗？”顾夜的眉头微微挑起。 他看着画面里那个女人，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系统，是代表‘傲慢之力’的【教唆者系统】，核心能力就是放大他人的恶念，播种下异化的种子，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直接干涉他“作品”的人。 “有意思。游戏，好像变得更好玩了。” 他看着画面里，那个因为纪念的话而陷入沉思和恐惧的林墨，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充满了期待。 “正好，让我的种子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绝望。” 第42章：我选BBB！ 是陆京怀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一张图片。 废弃的体育器材室，光线昏暗，三个熟悉的校服身影将一个瘦弱的男生堵在角落里。 为首的黄毛，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轻佻，只剩下纯粹的恶意。 他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亮着，正在录像。 纪念的瞳孔骤然一缩。 几乎是同一时间，办公室的另一头，顾夜靠在昂贵的真皮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平板上传回的实时画面。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条指令发送了出去。 【激化目标情绪，启动最终催化。】 “让我看看，”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轻声开口，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 “当希望被彻底碾碎时，究竟能开出怎样美丽的花。” 体育器材室里，黄毛收到了手机上的一条信息，看了一眼后，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 “林大学霸，不是会找老师告状吗？” 他一脚踹在林墨的肚子上，林墨闷哼一声，蜷缩成一团， “来，对着镜头，哭一个，求我们放过你。你要是哭得好听，今天就让你少断一根骨头。” 另一个男生抢过林墨的书包，把里面的书本作业本全都倒了出来，疯狂地踩踏撕扯。 “娘娘腔！废物！” “还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侮辱的言语，拳脚的闷响，还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一刀刀捅进林墨的尊严里。 他想起了纪念老师的话，他努力地想控制自己，想把那个朋友关起来。 可是，太疼了。 不只是身体，心，更疼。 为什么？ 为什么我只是想好好读书，却要遭受这些？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子的？ 恨意，像干柴遇到了烈火，在他心底轰然引爆！ “啊——！”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以他为中心，猛地炸开！ 整个器材室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灯光疯狂闪烁，最后“啪”的一声，彻底熄灭。 “什么鬼东西！” “啊！我的手！动不了了！” 黑暗中，霸凌者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那股黑色的祟气像拥有生命的藤蔓，将他们死死缠住，拖拽，挤压。 “砰！” 器材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纪念第一个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接到通知紧急赶来的秦风小队。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林墨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双眼一片赤红，周身环绕着翻涌的黑气，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几个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霸凌者。 “你们不是喜欢看我哭吗？”他的声音扭曲而沙哑，“现在，轮到我了。” 他抬起手，黑气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根尖锐的长刺，对准了黄毛的眼睛。 “住手！”秦风厉声喝道，下意识就要举枪。 纪念一把按住了他。 【叮！检测到关键抉择点，触发主线任务！】 【选项A：协助林墨完成复仇，杀死所有霸凌者。奖励：收获“恶念使徒”x1，反派积分+1000。评价：高效的投资，一个强大的盟友胜过一群乌合之众。】 【选项B：净化林墨，阻止其堕落。惩罚：与‘傲慢之力’系统正式为敌，后续任务难度提升。评价：愚蠢的善意，只会让你腹背受敌。】 纪念心里直接骂开了。 “选你个头！老娘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培养杀人犯的！” 她毫不犹豫地在心里默念：“我选B！” 【……宿主确认？此选择不可逆。】系统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卡顿。 “确认！” “狐狐，开共情。” “好的麻麻！” 一股温暖的精神力量瞬间连接了纪念和林墨。 “林墨，看着我。”纪念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林墨的动作一顿，赤红的眼睛转向了她，里面充满了挣扎和暴戾。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就解脱了……”他脑海里的声音在咆哮。 “不，杀了他们，你就彻底变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纪念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最愚蠢的一种，就是把自己也变成怪物。” “麻麻，那个哥哥好难受，我帮他吹吹！” 饭饭从纪念后面探出小脑袋，张开嘴，对着林墨的方向用力一吸。 一缕缕逸散出来的黑气，像是面条一样被他吸进了嘴里。 “呜，不好吃。”饭饭皱了皱小脸。 火火也从另一边冒出来，他双手结印，一团金色的、温暖的火焰凭空出现， 将纪念和林墨笼罩在一个小小的结界里，隔绝了外界的阴冷和那些霸凌者惊恐的哭嚎。 林墨身上的黑气，在三只幼崽的协同作战下，肉眼可见地开始减弱。 远在摩天大楼里的顾夜，眉头紧紧锁起。 【警告！“祟种”活性急剧下降！异化进程被强行中断！】 【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干涉！正在进行反制！】 顾夜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加大输出！用他最恐惧的记忆，淹没他！” 瞬间，无数被欺凌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林墨的大脑！ 被撕碎的作业本，被推进厕所隔间的羞辱，还有父母失望的眼神…… “看啊！这就是你的世界！” “没有人帮你！没有人爱你！只有力量！杀了他们！你将获得主宰一切的力量！” “啊！” 林墨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他身上的黑气再次暴涨，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 纪念的心沉了下去。讲道理没用，心灵鸡汤也没用，这家伙被洗脑得太彻底了！ 怎么办？ 常规手段已经失效，必须用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东西，像一把钥匙，直接插进他被锁死的内心最深处！ 纪念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林墨，脑子里飞速闪过所有关于他的资料。 家庭住址，父母职业，成绩单……还有一个细节。 一个毫不起眼的备注。 上周的模拟考，他曾借给过同桌一支笔。 就是这个了！ 纪念猛地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林墨大声喊道： “林墨！你给我清醒一点！” “上次模拟考，你借给我的那支0.5的黑色中性笔！我还没还给你呢！” “你要是变成怪物了，我上哪儿找人还笔去啊！” 正在远程施法的顾夜，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什么玩意儿？还笔？ 挣扎中的林墨，动作也僵住了。 笔…… 他想起来了。 那天，坐在他旁边的漂亮“同学”，在考数学时，笔突然没水了。 她转过头，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 然后，自己下意识地，从笔袋里拿出了备用的一支，递给了她。 她当时还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那是……很久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笑。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善意的笑。 原来，我也不是一直都在被欺负。 原来，我也帮到过别人。 “哇——！” 少年一直紧绷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抱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随着他的哭声，一团拳头大小、不断蠕动的黑色种子，被硬生生地从他胸口逼了出来，漂浮在空中。 顾夜的平板上，【异化进度：99%】的字样，瞬间清零。 “呸！” 饭饭看准时机，猛地蹿了出去，张开大嘴，一口将那颗黑色的种子全部吞了下去。 他砸吧砸吧嘴，一脸嫌弃。 “苦的，还硌牙。” 林墨身上的所有黑气，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他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第43章：异人局 体育器材室的门被贴上了封条，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秦风从审讯室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走到纪念旁边，压低了声音。 “那几个小子，全招了。” 秦风挠了挠头，表情古怪， “纪念，你是没看见那场面。” “那几个小子，跟被鬼上了身一样，审讯员就放了杯白开水在桌上，他们直接就跪了。” “哭着喊着要把自己从穿开裆裤起干的坏事全交代了，拦都拦不住。” 秦风的嘴角抽了抽。 “精神评估报告下来了，急性应激障碍，几个大老爷们现在连关灯睡觉都不敢。” “活该。” “学校那边怎么说？”她问。 “证据确凿，加上管理局这边施压，校方连夜开会，直接勒令退学，档案里记大过。” “警方也介入了，先进少管所待着吧。” “纪念，你到底怎么做到的？那股祟气当时都快实体化了，我们都准备上高爆灵能弹了。” 纪念懒洋洋的摆摆手，“商业机密。” 心里却在吐槽：全靠欠债还钱这个朴素的宇宙真理。 她没再跟秦风多聊，转身走向了管理局的医疗区。 明亮干净的病房里，白芷正温柔地给林墨手上的擦伤换药。 男孩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条纹病号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整个人比在学校时松弛了许多。 看到纪念进来，小声地喊了一句：“纪……纪老师。” “感觉怎么样？”纪念拉开椅子坐下，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 “白芷姐姐说，我只是脱力了，休息几天就好。”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纪念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口齿含糊， “你没做错什么。想保护自己不是错，只是选错了工具。” 白芷给林墨盖好被子，对他笑了笑：“你先休息，我们出去聊。” 走到走廊上，白芷才轻声开口： 两人走到走廊上，白芷轻声说：“这孩子本质不坏，刚刚我问他，最失控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说，他怕自己变成怪物，父母会伤心。” 纪念啃苹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走廊尽头走来，陆京怀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闷响。 “林墨的情况，程一评估过了。” 陆京怀站定，目光落在纪念身上， “他对负面能量的感知力远超常人，是个好苗子。” 纪念挑眉：“怎么，管理局现在连童工都收？” “特事特办。” “管理局会给他提供最好的心理疏导和文化课教育。” 纪念看着病房里那个瘦弱的背影，心里难得对陆京怀的话有一丝认同。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找到自己的价值，比任何心理治疗都管用。 “这倒还算件人事。” “不过……” 秦风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就怕‘异人局’那帮家伙也闻着味儿过来了。” “他们最喜欢这种‘天生’的苗子，为了抢人，手段可不怎么干净。” “异人局？”纪念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词汇。 脑子里不由闪过当初刘姨无意嘀咕的那句‘都说一监二局四世家……’ “一群自诩‘天选之人’的异能者组成的部门，监察会那边搞出来制衡我们的，仗着自己有点特殊能力，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秦风撇撇嘴，一脸不屑。 【……】 她正想细问，陆京怀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了警报声！ “陆局，出事了。” 纪念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体。 “说。” “一分钟前，你的办公室主控电脑被未知来源入侵，但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陆京怀的办公室。 一张黑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光洁的桌面上，上面用银色的蜡油封着一个陌生的徽章印记。 “没有任何邮寄信息，没有监控拍到任何人，它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程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额头上全是汗， “我追踪了它出现时产生的微弱空间波动，能量残留的性质，和之前在林墨体内种下‘祟种’的能量，同源！” 【警告！检测到高危能量体！与本系统敌对！宿主请立刻远离！】 纪念跟着走到办公桌前，盯着那个信封。 “能锁定源头吗？”陆京怀问。 “对方处理得很干净，但还是留下了一丝痕迹！” “我通过能量衰变率反向追踪，锁定了大致区域……江城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楼，顾氏集团！” “顾氏集团？” 纪念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好像是江城最有名的地产和科技巨头。 “是顾夜！”程一的声音里带着震惊， “那个号称‘商界屠夫’的顾夜！” 话音刚落，陆京怀面前的巨大屏幕上，弹出了顾夜的资料。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纪念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屏幕上又弹出了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里，一个穿着性感，身材火辣的女人正走进顾氏集团的大门。 那张脸。 “苏清？” 这女的不是还在萧天泽那里上蹿下跳吗？ 【滴！检测到同系列系统能量波动！“贪婪之力”和“傲慢之力”系统接触！警告！敌对阵营正在形成！】 纪念脑子已经快拉成防空警报了。 好家伙，反派都找到组织，开始摇人了。 陆京怀关闭了屏幕，他打开了那个黑色的信封。 信纸上，只有一行用花体字写的，嚣张至极的英文。 “The game has just begun, Mr. Lackey.” 游戏才刚刚开始，走狗先生。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走狗……” 纪念摸着下巴，念叨了一句，然后看向陆京怀，“他骂你。” 陆京怀把信纸放到桌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抬手按下了内部通讯。 “召集所有行动组组长、技术部主管，十分钟后，第一会议室。” 他挂断通讯，目光转向纪念。 “从现在起，成立专项行动小组，代号‘拔刺’。” 纪念点点头，这确实是当务之急。 “组长，你。”陆京怀补充道。 “我？”纪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还有我。”陆京怀看着她， “我任组长，你任副组长。所有行动，我们共同负责。” 纪念张了张嘴。 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行吧，副组长的工资比普通员工高多少？” 陆京怀直接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上面印着“绝密”两个红字。 “这是你的新工作，先熟悉你的敌人。” 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纪念感觉整个管理局的气氛都变了。 路过食堂，一股浓郁又古怪的药膳味飘了出来。 “刘姨，这炖的什么啊？” 刘姨看到她，立刻热情地招手： “纪念来啦！刘姨特制的‘凝神静气大力汤’！喝了它，熬夜加班更有劲！” 啊哈！ 纪念回到自己的宿舍。 饭饭、火火和狐狐三个小家伙正围在一起看动画片。 看到她回来，立刻“麻麻”，“麻麻”地叫着扑了过来。 纪念把他们一个个抱起来，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第44章：不好意思，姐是去掀桌子的！ 纪念的宿舍里，灯火通明。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着那份刚刚从陆京怀那里传过来的，代号“拔刺”的绝密行动资料。 资料的第一页，就是顾夜那张挂着标准精英式微笑的脸。 “麻麻，这个叔叔不好闻。” 狐狐凑了过来，小鼻子在屏幕上嗅了嗅，随即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 “他身上的味道，跟之前那个林墨哥哥身上的坏东西很像，但是……更冷，像冰，闻着就让狐狐不舒服。” 火火也探过小脑袋，红色的眼睛盯着照片，哼了一声：“他心里没有火，是空的。” 饭饭更是直接，躲到了纪念身后，小声说：“他会抢饭饭的饭。” 纪念揉了揉狐狐的头发。 以前遇到的对手，要么是没脑子的炮灰，要么是被情绪控制的可怜人。 而这个顾夜，显然是另一个物种。他冷静、理智，并且把玩弄人心当作一场游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京怀发来的行动初步草案，言简意赅，总结起来就八个字：敌在明，我在暗，伺机而动。 说得好听，可怎么动？ 总不能直接冲到人家公司楼下，喊着“你被捕了”吧？ 纪念的目光在资料上飞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了一行小字上。 【顾氏集团将于本周五晚，在江城国际酒店举办年度慈善晚宴。】 有了。 第二天上午，管理局第一会议室。 陆京怀坐在主位，纪念坐在他旁边的副组长位置上，对面是秦风、白芷和程一。 “……综上所述，” 程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顾夜的公开身份毫无破绽。顶级企业家、慈善家、江城年度杰出青年……” “他当年收购老牌企业‘宏发制造’时，用了一套组合拳，逼得对方董事长心脏病发送医，最后以市价三成的价格吞并了整个公司。” “他的个人安保系统是前军工级别的，办公大楼和住所的电子防御系统，比我们管理局的防火墙版本还要高。常规手段，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他。” “那还等什么！”秦风一拍桌子，霍然站起，“直接突击！我就不信他的骨头比合金还硬！” “坐下。”陆京怀的声音，让秦风瞬间蔫了下去， “秦风，你要对付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 “他是顾氏集团的总裁，江城的纳税大户，江城近十分之一的就业岗位都和他有关。” “动了他，整个江城的经济都要抖三抖。在没有绝对证据之前，任何强制行动，都会引发我们无法控制的舆论风暴。”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秦风憋屈地坐了回去。 “我们需要一个切入点。”纪念终于开口，她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 “一个能让我们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他，并且收集到他能量异常证据的机会。” 她伸手，敲了敲屏幕上那条关于慈善晚宴的信息。 “我们需要一张请柬。” 白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级别的晚宴，安保只会更严密，请柬都是实名制的。” 纪念看向陆京怀，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有人能送给我们。”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愣住了，没明白她的意思。 只有陆京怀，丹凤眼微微眯起，似乎瞬间就懂了。 会议结束，纪念被陆京怀单独留了下来。 “你打算找萧天泽？”陆京怀开门见山。 “目前来看，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纪念摊了摊手，“他是萧氏集团的继承人，顾夜的晚宴，他肯定在受邀名单上。带个人进去，合情合理。” 陆京怀沉默地看着她，办公室里的气压低了几分。 “怎么？陆局长不同意？”纪念挑眉，“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 陆京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走到办公桌后，拿起一份文件， “行动方案我批准了。但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纪念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要……” “我陪你一起去。” “你负责接触目标，我负责现场的能量监控和安全保障。” 纪念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正当理由”的脸，差点笑出声。 行，你官大你说了算。 她当着陆京怀的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到一个备注为“移动提款机”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纪念！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萧天泽那标志性的，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的霸总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说！是不是想我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欺负你了？告诉我他的名字，我让他明天就在江城消失！” “都不是，”纪念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免得耳朵被震聋，“找你帮个忙。” “帮忙？哈哈哈！你终于知道找我帮忙了！” 萧天泽的声音里充满了狂喜，“快说快说，要我买个公司给你玩，还是投资八个亿拍个电影让你当女主角？” “我需要两张周五晚上顾氏集团慈善晚宴的请柬。”纪念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足足五秒，萧天泽充满警惕和酸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顾夜？你要他的请柬干什么？你看上他了？我告诉你，那家伙就是个笑面虎，一肚子坏水，你离他远点！” “工作需要。”纪念耐着性子解释。 “工作？什么工作需要去参加他的晚宴？” 萧天泽的醋意已经快要溢出屏幕了，“不行！我不同意！” “那算了，我找别人。”纪念作势就要挂电话。 “别别别！”萧天泽立刻就怂了， “给你！我给你！但是！我必须跟你一起去！我得亲眼看着，免得你被姓顾的给骗了！” “……行。”纪念叹了口气，为了任务，忍了。 挂断电话，她一抬头，就对上了陆京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纪念清了清嗓子：“搞定了。他会把请柬送过来，顺便当我们的司机。” 陆京怀没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帮她理了理根本没乱的衣领。 他的手指微凉，动作却很轻。 “我知道。”陆京怀的声音低沉，近在咫尺，“为了任务。” 他顿了顿，补充道： “但是记住，你当晚的身份是我的女伴。这是任务设定，方便我们行动。” “哦？女伴啊？”纪念扬起下巴，故意逗他， “那陆局，作为女伴，参加那么高级的宴会，总不能穿管理局发的制服去吧？” “管理局会报销你参加宴会的所有……置装费。” “啊！” “我跟你开玩笑的，不用那么破费。” 纪念想着从衣柜里随便扒拉一件黑色卫衣，只要不印着花就行，凑合一下得了。 “不行。”陆京怀一口否决，仿佛看穿了她脑子里的想法， 第45章：还有人争着当爹？ “你的身份，是萧天泽的女伴。” “着装必须符合场合要求，不能给管理局丢脸。”陆京怀一本正经地强调。 纪念白了他一眼。 搞半天，自己是去当烟雾弹的。 “麻麻！穿小裙子！要最漂亮的那种！” 狐狐一听到晚宴，紫色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抱着纪念的手臂撒娇。 “麻麻穿上小裙子，就是全世界最美的麻麻！” 火火也难得地附和了一句，酷酷地抱着手臂：“不能被那个戴眼镜的坏蛋比下去。” 饭饭则关注着另一个重点，他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满眼期待地问：“麻麻，晚宴上有很多好吃的吗？” 看着三双齐刷刷望过来的眼睛，纪念叹了口气。 得。 “不过我可没买过什么晚礼服。” “我已经帮你申请了专项行动置装经费。” 陆京怀将手机屏幕转向纪念，上面是程一刚刚发来的一张电子审批单。 申请人：陆京怀。 事由：为确保“拔刺”行动A-1阶段顺利进行，需为纪念副组长提供符合潜入环境的伪装服饰。 预算金额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 纪念数了数，然后眼睛就直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 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京怀。 “陆局长，好大的手笔。” “买件衣服十万？你们这是拿纳税人的钱给我买金缕玉衣吗？这么腐败！” “这是合理预算，确保你不会在第一关就被安保拦在门外。”陆京怀收回手机， 最终，在狐狐的强烈要求和一笔巨额预算的推动下，纪念还是带着三个小拖油瓶，踏进了江城奢侈品商场——“鎏金阁”。 商场里光可鉴人，空气中都飘浮着金钱的味道。 纪念穿着她那件白T恤和牛仔裤，在一众衣着光鲜的客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麻麻！这个！这个好看！” 狐狐像只进了米仓的小老鼠，兴奋地在一家高定礼服店里跑来跑去，小手指向一条缀满了水钻，闪得人眼睛疼的粉色公主裙。 导购小姐姐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但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审视。 纪念看了一眼那条裙子的吊牌，又是一串她数不清的零。 “这哪是裙子，这简直是把一套首付穿在身上。”她小声对火火吐槽。 火火背着小手，像个老干部一样审视着店里的衣服，最后指着一件设计简约、线条流畅的黑色长裙。 “这个，不扎眼。” 纪念深以为然，还是龙崽子有品位，低调奢华有内涵。 就在她准备让导购把那件黑裙拿下来试试时，饭饭突然迈开小短腿，飞快地冲向了店门口的一个模特。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抱住模特的腿，张开嘴，对着模特手上那个做得跟真的一样的塑料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嘎嘣！”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店里。 饭饭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团，他“呸呸”两声，吐出几块塑料碎片，委屈巴巴地回头看纪念。 “麻麻，这个苹果是坏的，不好吃。” 导购小姐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纪念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捂住脸，感觉自己社会性死亡了。 最后，这场混乱的购物之旅以纪念光速刷了陆京怀给的卡，买下那件黑色长裙，并赔偿了店家一个受伤的塑料模特而告终。 刚把三个小祖宗安顿好，门铃就响了。 纪念以为是陆京怀来检查战备物资。 门外站着的，却是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还捧着九百九十九朵俗气红玫瑰的萧天泽。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拉着一条横幅，上面用金色大字写着： 祝我的女神纪念青春永驻，美貌长存！ “纪念！” 萧天泽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将巨大的花束往前一递。 “我来给你送请柬了！喜欢吗？这花是我特地从荷兰空运过来的，每一朵都代表我……” 他深情款款的台词还没念完，一个冷淡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了出来。 “萧总，有心了。” 陆京怀不知何时出现的，他自然地走到纪念身边，那姿态，霸道的像这个家的男主人。 萧天泽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看看陆京怀，又看看纪念。 “陆京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纪念有公务要谈。” 陆京怀淡淡地开口，目光扫过那条横幅，“你还真是一成不变的土。” “请柬放下，你可以走了。” “管理局的宿舍，不欢迎闲杂人等。” 这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你……” 萧天泽气得脸都绿了，“陆京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纪念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她从萧天泽手里抽出那两张烫金的请柬。 “谢了啊，萧总。我们这儿小，就不请你进来坐了。周五见。” 说完，她不等萧天泽反应，直接关上了门。 门外，萧天泽抱着花，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自己身后那条傻了吧唧的横幅，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门内，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陆京怀坐到沙发上，将那件黑色礼服裙从购物袋里拿了出来。 “很好看。”他看着纪念，由衷地评价了一句。 纪念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一般般吧，主要是为了任务。” “嗯，为了任务。” 陆京怀重复了一遍，他忽然上前一步，伸手帮纪念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指尖温热，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微弱的电流。 “麻麻，”狐狐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她看看陆京怀，又看看纪念，小声地在她耳边说， “陆叔叔头顶上，又开始冒泡泡了，酸酸甜甜的。” 纪念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一把拿起沙发上的礼服，逃也似的冲进了卧室。 “我试试衣服！”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陆京怀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 转过身，看着那三个排排坐，正齐刷刷盯着他的小家伙，开口道。 “周五晚上，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她。” 饭饭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叔叔！谁敢欺负麻麻，我就吃掉他！” 火火酷酷地点头：“烧成灰。” 狐狐则笑得像只小狐狸：“我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噩梦为什么这样做。” 陆京怀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后援团，很给力。 —— 周五晚，江城国际酒店门口。 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在一众沉稳的黑色商务车中，显得格外扎眼。 车门打开，萧天泽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潇洒地走了下来。 他理了理领结，得意地环视一周，享受着周围投来的艳羡目光。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色红旗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了法拉利的前方，稳稳停住。 在萧天泽错愕的注视下，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名身形笔挺的司机下来，快步绕到后方，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一只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率先落地，紧接着，陆京怀一身高定黑西装从车上下来。 而后，他转过身，极其自然地向车里伸出了手。 一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萧天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看纪念，又看看陆京怀。 “不是……陆京怀？你……” 陆京怀这才将视线分给他一丝。 “萧总，任务变更。” 第46章：关门！放萌宝！ “你的任务，是作为引荐人，带我们进去。” “我和纪念，才是今晚的搭档。” 纪念无视了两个男人之间噼里啪啦的电流，提着裙摆，将手搭在了陆京怀的手上。 当她完全站直身体时，连酒店门口见惯了明星名流的门童，都看呆了。 一袭简约的黑色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肩颈线条。 海藻般的长发松松地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衬得那颗泪痣越发勾人。 她没化浓妆，只是略施粉黛，却比周围那些精心打扮的名媛更加耀眼。 身后跟着三个粉雕玉琢、精致得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和小公主。 “你……” 萧天泽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脑海里只剩下那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鲜活生动的女孩。 原来，盛装之时，竟是这般光芒万丈。 “看什么？”纪念白了他一眼， “走了，办正事。” 她挽住陆京怀的手臂，理直气壮地把他当成了人形拐杖。高跟鞋这玩意儿，果然是反人类的设计。 【麻麻！你好漂亮！】狐狐用精神力尖叫， 【比电视里那个穿羽毛的女明星还漂亮一百倍！】 【黑色的，好看。】火火言简意赅地评价。 【麻麻，我饿了。】饭饭永远抓得住重点。 萧天泽看着两人配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但也只能黑着脸跟了上去。 三人带着三小只一踏入宴会厅，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那是谁？萧家那个混世魔王居然心甘情愿跟在后面？” “前面那对男女的气场太绝了，江城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 “那三个孩子是他们的吗？基因也太逆天了吧，简直是人类颜值的巅峰。” “不知道，能让萧天泽这混世魔王心甘情愿跟在后面吃瘪，来头肯定不小。” 纪念无视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她的目光快速在衣香鬓影的大厅里扫过，很快就锁定了今晚的目标。 顾夜正站在宴会厅中央，端着一杯香槟，与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 他就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魔鬼。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深V高开衩红色长裙的女人，正是苏清。 她像一朵娇艳的交际花，挽着顾夜的手臂，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但眼神里的野心，却怎么也藏不住。 “麻麻！就是他们！” 狐狐的声音瞬间变得警惕起来，“那个戴眼镜的叔叔，和那个穿得很少的阿姨！” “别出声，看着就行。”纪念安抚了一句。 “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陆京怀带着纪念朝目标走去。 萧天泽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顾总，好久不见。”萧天泽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 顾夜转过身，看到他们三人，脸上露出了惊讶，随即化为热情的笑容。 “天泽？稀客啊。我还以为你对这种无聊的宴会没兴趣呢。” 他的目光在陆京怀和纪念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纪念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这两位是？” “我朋友。”萧天泽含糊地介绍。 不等他发问，旁边的苏清突然娇笑一声，故作姿态的开口： “哎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萧少吗？您换女伴的速度可真快。” “这位小姐瞧着很眼生啊，不过这身段，这脸蛋，是哪个平台新签的主播吗？想火可得走正道，靠男人博出位，终究上不了台面呢。” 她这话一出，周围几道目光瞬间就变了味。 纪念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 她一拍手，“你不是那个……那个叫什么‘小宝贝’的主播吗？” 苏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纪念歪着头，眼神天真又无辜，继续补刀： “我看过你的直播！就是那个卖九块九三双还包邮的玻璃丝袜的！我还给你点过赞呢。” “哎，不过真人跟你直播间里好像不太一样啊，这皮肤状态……嗯，看着挺真实的。” “噗嗤——”人群里不知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几个刚才还窃窃私语的名媛，默默地挪开了一步。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苏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 “麻麻，这个阿姨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哦，闻起来酸溜溜的，有一股茶味儿，狐狐不喜欢。” 这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堪称绝杀。 在场的人精哪个听不懂“茶味儿”是什么意思，几道压抑不住的嗤笑声从人群里传出来。 “你个小……” 苏清气急败坏，刚想发作，两个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闭嘴！”萧天泽怒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马上给我滚！” “苏小姐。” 陆京怀上前一步，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已将纪念和三个孩子完全护在了自己身后。 他的目光没有分给苏清一分一毫，而是直直地看向了她身边的顾夜。 “管好你的人。” 苏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看向顾夜，希望他能为自己出头。 然而，顾夜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 他轻轻推开了苏清挽着他的手臂，轻笑一声，语气温和地对纪念开口： “纪小姐，别介意。孩子们应该饿了，宴会厅那边备了些甜品，或许他们会喜欢。” 苏清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站在原地。 “麻麻，我饿了。” 饭饭很适时地拉了拉纪念的裙角。 “那个塔能吃吗？还有那个长得像城堡一样的大蛋糕。” 纪念懒得再看那几个各怀鬼胎的成年人，直接对饭饭他们一挥手： “走，干饭去。记住，不许吃塔，不许碰那个最大的蛋糕，其他的，随便吃。” “好耶！”饭饭第一个欢呼起来，迈开小短腿就冲了过去。 火火酷酷地跟在后面，还不忘回头瞪了顾夜一眼。 狐狐像个优雅的小公主，提着裙角，路过苏清身边时，还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声。 “陆局，”纪念压低了声音，眼睛在琳琅满目的美食上扫来扫去，“回头这餐费，能算进我的补贴里吗？” 陆京怀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在她耳边低语：“戴上。” 他不动声色地塞了一个肉色的小巧耳机到她手里。 纪念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耳机戴上，里面立刻传来程一有些紧张的声音： “纪念副组长，陆局，现场扫描到微弱的异常能量波动，来源很分散，像是在空气里撒了粉末一样，暂时无法锁定源头。” 纪念抿了一口果汁，心里有了数。看来这个顾夜，比她想象的还要谨慎。 就在这时，顾夜竟然独自一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已经甩掉了脸色难看的苏清，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精英笑容。 “纪小姐，我为我刚才女伴的失礼，向你正式道歉。” 他微微颔首，姿态放得极低，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萧天泽见状，立刻像护食的公鸡一样挡在纪念面前：“姓顾的，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纪小姐交个朋友。”顾夜绕过他，目光直直地落在纪念身上， “纪小姐的朋友圈很特别，能让萧总和这位……陆先生，都如此维护。” 他的目光在陆京怀身上停顿了一秒，带着一丝探究。 “可能因为我长得比较安全吧。” 纪念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把手里的空杯子放到路过的侍者托盘上， “没什么攻击性，看着就好欺负。” “纪小姐真会开玩笑。”顾夜笑了，向前走近一步， 第47章：陆局长当众脱衣！ “纪小姐看起来不像江城人。” 顾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不知在哪里高就？或许我们顾氏集团，有机会能和纪小姐合作。” 陆京怀的不动声色的站在纪念身后，准备随时带她离开。 纪念笑了，她迎上顾夜那探究的目光，神色坦然。 “合作就不必了。” “无业游民，主职带娃。” “顾总要是有什么高端育儿项目，倒是可以介绍一下，我很感兴趣。” 顾夜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气氛微妙间，异变陡生！ 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从旁边经过，脚下不知为何突然一个趔趄，整个身体朝着纪念的方向倒了过来。 托盘上的红酒和杯子眼看就要尽数泼到纪念身上。 “小心！” 萧天泽和陆京怀同时出声。 但陆京怀的动作更快，他揽住纪念的腰，猛地将她带向自己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完全挡住了那一片狼藉。 哗啦—— 红酒顺着他昂贵的西装布料流下，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声清脆刺耳。 那个侍者慌忙爬起来，脸色惨白地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滚。” 陆京怀的声音冷得像冰。 侍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你没事吧？” 纪念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背后那一大片湿透的酒渍，皱起了眉。 “没事。”陆京怀松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耳机里，程一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陆局！刚刚那个侍者身上有强烈的能量反应！就在他靠近你们的一瞬间！性质和‘祟种’的源能量一模一样！” 顾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走上前，关切地问： “陆先生，需要我为你安排休息室和干净的衣服吗？” “不必。”陆京怀拒绝了。 “纪念，跟紧我，游戏，开始了。” “开局就玩这么大，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游戏，还挺刺激。” 她嘴上贫着，心里却已经拉响了一级警报。 陆京怀手指在腕上的通讯器上快速按了两下，一个肉眼不可见的信号已经发了出去。 “秦风，B门出口，锁定刚才那个侍者，活的。” “收到！”耳机里传来秦风干脆利落的回应。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陆先生，实在抱歉，我马上让酒店经理过来处理。” 顾夜的语气诚恳得像是在背诵台词。 “不必了。”陆京怀冷冷地拒绝， 他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随手递给跟上来的萧天泽，“帮我拿着。” 萧天泽下意识地接过来，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帮情敌拿衣服时，陆京怀已经拉着纪念准备离开了。 “走。” “等等！”纪念转身，重新看向顾夜。 她脸上挂着一个甜美的笑容，杏眼弯成了月牙。 “顾总，你这宴会，安保不太行啊。” “这要是泼的不是红酒，是硫酸，我今天是不是就得上社会新闻了？” 顾夜脸上的笑容不变：“纪小姐多虑了，江城治安一向很好。” “是吗？”纪念歪了歪头， 然后突然凑近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可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股味儿呢？” 顾夜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纪念的笑容更灿烂了：“一股子……想把别人当猴耍，结果自己却像个小丑的味儿。特别浓。” 说完，她不再看顾夜那张瞬间僵住的脸，拉着陆京怀，转身就走。 “走了走了，这地方晦气。我怕待久了，影响我家崽儿的身心健康。” “饭饭，火火，狐狐！” 萧天泽抱着那件价值不菲还滴着酒液的西装，愣了两秒，赶紧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冲顾夜放狠话： “姓顾的，你给我等着！”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宴会厅，留下一地鸡毛和无数探究的目光。 进了电梯，密闭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气氛才真正沉了下来。 “麻麻，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坏叔叔，他生气了。” 狐狐扯了扯纪念的裙角，小声说，“他心里那块冰，裂开了一点点缝。” “烧了。”火火言简意赅， 他刚才差点就没忍住，一小撮火星已经在指尖凝聚，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麻麻，我还没吃饱。”饭饭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满脸都写着“遗憾”。 纪念叹了口气，挨个揉了揉三个小家伙的脑袋。 “刚才那一下，是冲着你来的。” 陆京怀看着电梯镜面里纪念的倒影，开口了，“他在试探你。” “试探我什么？试探我抗击打能力强不强？”纪念翻了个白眼。 “试探你是不是‘异常’。” 陆京怀纠正道，“普通人面对那种突发情况，第一反应是尖叫和躲闪。而你，太镇定了。” “我那是吓傻了，不行吗？” 陆京怀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丹凤眼静静地看着她。 纪念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样？那酒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你还让他泼你身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手，比如直接反弹回去，让他自己洗个红酒澡呢。” “动静太大。”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能在公众面前暴露任何超出常理的力量。这是原则。” “行吧，你们这些当官的，条条框框就是多。”纪念小声吐槽。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楼的总统套房。这是陆京怀提前安排好的临时安全屋。 萧天泽跟在后面，看着陆京怀和纪念之间那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件湿哒哒的衣服，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跟班。 “喂，陆京怀，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陆京怀没理他，径直走进套房，打开了房间里的一个伪装成酒柜的通讯设备。 程一的全息投影立刻弹了出来。 “陆局！人跟丢了！” 程一的脸上全是汗，声音里带着懊恼， “秦队在B门出口堵住了那个侍者，但刚一接触，对方就跟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接瘫了。” “生命体征平稳，但大脑已经陷入深度休眠，叫不醒，也检测不到任何精神波动。就像……一个植物人。” 陆京怀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在那个侍者身上留了保险，一旦被捕，就会立刻切断控制，并抹除掉所有精神链接的痕迹。” “这个顾夜，太狠了。” 纪念听得心里发毛，一个活生生的人，说废就废了。 “他不是狠，他是根本没把普通人当人看。” 陆京怀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萧天泽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跟什么啊，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陆京怀，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 “萧总，”纪念打断了他，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你，对萧氏集团，都好。” 第48章：包租婆深夜来电：我撞鬼了！ “可你……” “我没事。”纪念看着他，“你看我缺胳膊少腿了吗？放心吧。” 就在这时，陆京怀收到一条信息，是白芷。 白芷：陆局，那个侍者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 白芷：他是个提线木偶。 “咕噜噜——”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饭饭正捂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纪念。 “麻麻，我真的饿了。” 纪念：“……”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行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想吃什么，麻麻给你们点。” —— 刚解决完温饱问题，萧天泽又坐不住了。 “陆京怀！你别给我装哑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陆京怀眼皮都未抬一下，显然没打算跟他解释。 嗡——嗡—— 来电显示是【李姐-包租婆【表情】】 纪念一个激灵坐起来，房东，当初押金还没退呢，该不会是房子出了什么事吧？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 “小纪啊！我的好闺女啊！救命啊！” 李姐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牙齿打颤的哆嗦声，“我……我好像撞鬼了！” “李姐，你慢点说，先别哭，” 纪念把手机拿远了点，免得耳朵被震聋， “这都什么年代了，要相信科学。你是不是看恐怖片看多了？” “不是啊！是真的！我家里的东西天天不见，晚上还有小孩哭，呜呜呜……” “我新买的水果，放一晚上就烂了！小纪，你不是在什么国家单位上班吗？你们单位肯定有高人，你快来帮李姐看看吧！我给你加钱！” 纪念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有些头疼。 她虽然搬走了，但跟李姐关系处得还行。 李姐这人除了收租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平时就是个热心肠的碎嘴大妈，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行吧行吧，我这就过去看看。你地址没变吧？”纪念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 “没变没变！闺女我就等你！” 挂了电话，陆京怀已经站到了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就一个普通社区，能有什么事儿。”纪念摆摆手。 “有异常。”陆京怀言简意赅。 纪念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李姐说的那些现象，听起来确实不太对劲。 客厅里排排坐的三个小家伙耳朵早就竖起来了。 “麻麻！我们也要去！”狐狐第一个举手，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萧天泽立刻跟上：“我也去！” 最终，这趟临时的“捉鬼”行动，成了一家五口的集体出游，这还跟一条尾巴。 熟悉的旧小区，熟悉的楼道。 李姐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开门，看到纪念身后跟着的陆京怀和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时，愣了一下。 “小纪，这……这是？” “我同事，还有我……亲戚家孩子。”纪念随口胡诌。 进了屋，李姐拉着纪念的手，又把刚才电话里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你看！这就是我昨天刚买的苹果，又红又脆，结果今天早上就变成这样了！” 李姐指着茶几上一盘烂得不成样子的水果，心疼得直抽抽。 纪念走过去，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不是腐烂的酸臭，而是一种……很微弱，但又很特别的气息。 她和陆京怀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了然。 这不是鬼气，也不是之前接触过的祟气或者魔气。这是一种很纯粹，但又胆小得可怜的……妖气。 这股妖气一感应到他们这些“不速之客”靠近，立刻就缩了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麻麻，”狐狐的小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她扯了扯纪念的衣角，小声开口， “这个味道，好可怜哦，还臭臭的。” “哦？你能闻到？”纪念蹲下身。 “嗯！”狐狐用力点头，她像只小警犬，迈开小短腿，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她先是在厨房门口停了停，又跑到阳台闻了闻，最后指着楼道下面。 “味道，是从下面来的。” 一行人跟着狐狐来到楼下，绕到楼后面的小巷子里。 “就是这里面！” 陆京怀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城西老区，三号楼后巷，需要工程队开一个下水井盖，马上。” 萧天泽在一旁看得嘴巴张成了“O”形。 捉鬼捉到要开下水道？ 不到十分钟，一辆印着“市政维修”的工程车就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 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动作麻利地撬开沉重的井盖，一股混合着潮湿和腐败的复杂气味瞬间涌了上来。 工程人员打开强光手电往下一照，所有人都凑了过去。 在复杂的管道交错之间，手电光束的尽头，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影。 那是一只黄鼠狼，皮毛脏兮兮的，后腿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流着血。 在它怀里，还护着几只眼睛都没睁开，正发出微弱“吱吱”声的小黄鼠狼。 在它们旁边，散落着一个被啃了一半的烂苹果，还有一小块干瘪的面包。 真相大白。 根本没有什么鬼怪，只有一个走投无路的黄鼠狼母亲，为了喂饱自己的孩子，冒着危险溜进居民家，偷一点点吃的。 它身上控制不住的微弱妖气，加速了水果的腐烂。 李姐捂住了嘴，眼睛里全是震惊。“天哪……原来是……是它们啊……” 就在这气氛有些伤感的时刻，纪念的脑子里，那个中二的系统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滴！检测到可收编初级妖兽单位！黄大仙血脉纯度3.7%，具备初级成长潜力！】 纪念已经猜到了它想干什么。 【初级妖兽收编任务发布！】系统用一种慷慨激昂的语气宣布， 【宿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收服这只黄大仙，让它和它的后代成为你安插在这座城市地下的第一批眼线！】 【为我们未来毁灭世界的宏图霸业，铺设最坚实的情报网络！任务奖励：系统积分+10！新手福利，不容错过！】 纪念：“……” 毁灭世界就靠一只瘸腿的黄鼠狼妈妈和几只奶娃子？ 这情报网是用吱吱声来传递吗？ 无视了脑中疯狂刷屏的系统，默默地掏出了手机。 【宿主！你终于开窍了！快！用你的王霸之气告诉它，跟姐走，有肉吃！】系统兴奋地给她配音。 纪念划开屏幕，熟练地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备注为“国家唯一指定售后”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您好，异常生物救助中心吗？” “对，这里是江城西区三号楼，我发现一只受伤的黄鼠狼妈妈和它的几只幼崽，需要紧急救助……” 【上……上交？！】 脑子里的系统，当场死机。 第49章：又上交国家！系统当场炸毛！ 【宿主！你疯了！那可是未来的地下情报网之王！黄大仙一族！】 【潜伏在城市阴影中的眼睛！你竟然叫了收容所？！这是对反派事业的终极背叛！】 系统激动的声音都破了。 “喂？是救助中心吗？对，我这里……” 纪念无视了脑内的咆哮，对着电话那头，报着地址和情况。 【背叛！耻辱！本系统纵横万千位面，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宿主！你正在亲手掐灭我们毁灭世界的第一缕火苗！】 “别吵。” 纪念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这是在为毁灭世界做准备，你懂什么。” 【……哈？】 【检测到逻辑悖论……正在执行运算……错误！无法解析！】 系统被这句理直气壮的话给干懵了，一时间忘了继续咆哮。 挂断电话，纪念一转身，就对上了几双写满不同情绪的眼睛。 “麻麻，他们会给它治好腿吗？”狐狐扯着她的衣角，小声地问。 “会。”纪念点头， “还会给它们提供住处，管吃管喝，比待在下水道里强多了。”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辆印着“城市生态保护”字样的白色车辆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无菌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动作专业且迅速。 他们没有粗暴的驱赶，而是先用一种特殊的仪器扫描了一下，确认黄鼠狼妈妈的身体状况，然后用一个恒温箱，将它和几只幼崽一起安置了进去。 自始至终，那只黄鼠狼妈妈都异常安静，只是在被放进箱子前，它抬起头，用那双黑豆似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纪念。 那眼神里，是感激的情绪。 【情报网……搭建失败……地下军团……计划搁浅……】 脑子里的系统发出了绝望的悲鸣，像个业绩垫底还被老板当众批评的怨种打工仔。 “这就完了？” 萧天泽看着远去的车辆，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捉鬼了？就这么……科学地解决了？” “不然呢？”纪念白了他一眼， “你还想请它上桌喝杯茶，聊一聊家族传承，问问它祖上是不是真的叫黄大仙？” 萧天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姐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对纪念感激涕零： “小纪啊，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李姐我今晚又得睁眼到天亮了！走走走，上楼，李姐给你包个大红包！” “红包就不用了，”纪念摆摆手，“以后别在楼道里堆杂物就行，注意消防安全。” 打发了热情的李姐，一行人重新回到楼下。 夜风吹过，萧天泽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是有点乱。 他看看面无表情的陆京怀，又看看一脸淡定的纪念，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 “纪念，” 陆京怀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刚才说……在为毁灭世界做准备？” 他问得一本正经，好像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萧天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毁灭……世界？ 他听到了什么中二之词？ 纪念眨眨眼，她刚刚心里对系统说的话说漏嘴了？ 她转过头，迎上陆京怀探究的目光。 不过她没有笑，也没有解释，只是故作一脸深沉的表情，缓缓地点了点头。 “对。”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陆京怀眸光难以言喻。 萧天泽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原来纪念喜欢这种？！看来自己得好好研究研究中二病语录了！ 连三个崽子都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齐刷刷地抬头望着自家麻麻。眼神里却充满了崇拜。 【……】 系统自我怀疑，宿主真的痛改前非回心转意了？？待它重启一下数据看看。 “麻麻，”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候，狐狐扯了扯纪念的衣角，打破了僵局。 “怎么了？”纪念的表情瞬间从“灭世魔王”切换回了温柔老母亲。 “刚才那个黄鼠狼妈妈，它走之前跟我说话了。” 陆京怀立刻将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它说什么了？”纪念蹲下身，与女儿平视。 狐狐皱了皱小鼻子，像在回忆一种很难闻的味道。 “它说，它本来不住这儿。它原来的家，在一个有很多铁罐子的大房子里。” “但是前几天，那里来了一个很臭很臭的人！” 狐狐的童音清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众人的心上。 “那个味道让它和它的宝宝们很不舒服，它的腿，就是为了躲避那个味道，匆忙逃跑的时候被划伤的。” “它还说，那个味道最浓的地方，在城东，一个废弃的罐头厂里！” 陆京怀的脸色沉了下来，点开手机下达了几个命令！ 纪念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遥遥望向城市东边的方向。 那里，灯火阑珊，一片祥和。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同源能量聚集！地点：江城东区！】 刚刚重启的系统，发出警报。 【支线任务发布：探查罪恶的源头！任务奖励：系统积分+100，随机技能碎片x1！】 【宿主！证明你自己的时候到了！用你的行动告诉本系统，你刚才不是在吹牛！】 系统又恢复了它那中二激昂的语调。 “走了，” 她对身后还在发愣的两个男人和三个崽子招了招手，“回家睡觉。” 搞事情，也不差这一晚上。 毕竟，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毁灭世界。 【……】 回程的车里。 三个崽子已经歪在后座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反衬的车内的成年人世界愈发紧绷。 萧天泽如坐针毡，他憋了十分钟，终于还是没憋住。 “纪念……！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家睡觉了？” “那个罐头厂！万一我们睡一觉起来，人家都进化成最终BOSS了怎么办？时不我待啊！” 纪念眼皮都没抬一下，靠在副驾上闭目养神，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做事，要抓时机。” “现在，是睡觉的时机。” 萧天泽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心梗。 回到公寓。 纪念把三个崽子安顿好，给他们盖好被子。 饭饭在梦里砸吧着嘴，嘟囔了一句“麻麻，肉肉”。 火火眉头皱着，似乎在做什么不爽的梦。 狐狐则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看着这三张安稳的睡颜，纪念心里那点因为顾夜而起的紧绷感，也消散了不少。 萧天泽和陆京怀站在客厅，像两尊望妻石。 纪念从房间出来，无视了客厅里的两尊雕像，径直走向厨房。 她没有拿刀，也没有拿枪。 她只是倒了一杯温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你们还不回去，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 萧天泽彻底没话了，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是带静电的那种，不仅无力，还把自己电得浑身麻。 陆京怀没再多问。 “有事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便转身，示意萧天泽跟上。 第50章：监察会 门被推开，陆京怀去而复返，他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 “我给你买了些……” 他的话在看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冷汗淋漓，连海藻般的长发都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的纪念时，戛然而止。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同源能量共振！系统正在遭受未知冲击……】 脑海里，小破统的机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恐！ 袋子“啪”地掉在地上。 “纪念！”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痛……” 她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急性肠胃炎？” 陆京怀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刺骨的冷汗。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他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几乎就在他抱起她的瞬间，随着远处能量波动的稳定，那剧痛如潮水般退去。 身体恢复了知觉，力气也回来了。 纪念躺在陆京怀结实如铁的臂弯里，整个人都有点懵。 “我……我好像没事了。” 纪念动了动，发现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陆京怀停下脚步，低头看她。 “真的？” “真的。”纪念挣扎着想下来，脸颊有些不自然的微红， “可能是……就是突然抽了一下筋？现在好了！你放我下来。” 陆京怀没有立刻把她放下，抱着她，重新走回客厅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好。 随即，他蹲下身，目光灼灼，带着压迫感。 “纪念，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姿态，让她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没大事，” 纪念压下心头的异样，决定皮一下。 “陆局，你是不是对女同志有什么误解？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身体里的洪荒之力比较紊乱，情况复杂。” 这痛莫名其妙，按系统的反馈来看，有人在搞事，她是被冲击的。 陆京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薄红。 他当然知道女性的生理周期，白芷甚至专门给局里的一线男特工们开过课。 但没有哪一种，会像刚才那样。 这不科学。 难道是……能量反噬。 “明天去局里做一次全面体检。” “不用……”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他打断她， “白芷会亲自负责。如果你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在做什么，都会被立刻强制送医。” 纪念撇了撇嘴，没再反驳。 “明白，陆局长。” “你好好休息。”陆京怀站起身，刚准备离开。 嗡——嗡—— 他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是程一的紧急呼叫。 “陆局！罐头厂！东区那个废弃罐头厂有动静了！” “就在五分钟前，我们布置在周围的监测器检测到一次剧烈的能量井喷！峰值已经突破了我们设定的三级警戒线，还在持续攀升！” “能量性质……和顾夜在宴会上泄露出的那一丝，完全同源！但是浓度高了至少一百倍！这简直是在对我们公然挑衅！” “秦风他们到哪了？” “秦队带领的突击一组已经抵达外围，但里面的能量场极度紊乱，我们不敢让他贸然深入。” “让白芷带医疗组和研究组待命。” 陆京怀一边下达指令，一边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我马上到。” 他换好鞋，回头看了她一眼，“锁好门，别乱跑。” 纪念点点头，没出声。 “明天体检，别忘了。” “别让我亲自来逮你。” “等等！” 纪念叫住他，“罐头厂，不是能量爆发那么简单！” “是个陷阱，对不对？” 陆京怀的脚步停在门边，他回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陷阱是肯定的。” “但顾夜的目标，不一定是我们。” 话音刚落，另一个通讯器就发出了急促的震动。 陆京怀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字——【监察会-陈】。 他眉头一拧，划开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京怀啊，这么晚还在忙？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凡事都要讲究个度，要稳重嘛。” “关于你带回来的那个叫纪念的女人，还有她身边那几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我听下面的人汇报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管理局的资源非常宝贵，不是用来给你保护一个普通公民的，影响不好，懂吗？上面的人都在看着呢。” 陆京怀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说完了？”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电话那头的陈总监一噎，随即怒道：“陆京怀！你这是什么态度！我……” “嘟——” 陆京怀拇指一动，直接掐断了通讯，将陈总监的咆哮堵死在了另一头。 纪念站在客厅里，挑了挑眉。 陆京怀没有立刻离开，他对着耳麦里的通讯频道，下达命令。 “秦风。” “在！陆局！” “通知下去，城东罐头厂布控等级提升至最高。技术组全功率监控，我要看到里面每一只苍蝇的翅膀是怎么动的！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是！陆局！”秦风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亲自带队。另外，” “把监察会那条线的外部通讯暂时屏蔽掉，理由就报……信号干扰。” 下完命令，陆京怀才抬眼看向纪念。 他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了： “监察会，一群担心一线功劳太大，会抢了他们位置的老家伙。” 纪念愣了一下，心思一动，脑海里的某个拼图差不多成型。 一监二局四世家……监察会、管理局、异人局，就差，四世家了。 这是陆京怀第一次，主动向她揭露管理局内部的矛盾。 “所以，他们这是在敲打你？” 陆京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认了。 “你最近小心点，他们动不了我，但可能会从你身边下手。” 说完，他这次真的转身离开了。 门被轻轻带上，纪念站在原地，消化着刚才的信息。 她的腹痛，和罐头厂的能量爆发同时发生。 顾夜的目标不一定是管理局…… …… 城市的另一端，一间装修奢华的高级公寓里。 苏清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动的血色倒计时，浑身抖得像筛糠。 【“贪婪”之力补充失败。】 【惩罚程序启动：剥夺宿主最珍视的“资产”——青春与美貌。】 【倒计时：1小时59分58秒。】 “不！不要！” 她惊恐地扑到镜子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光滑的皮肤上，出现第一条细微的皱纹。 她最珍视的，就是这张脸！和她引以为傲的火辣身材！ 要是没了这些，她还怎么在那些富二代和老总之间游走？她还怎么往上爬？ “顾夜！顾夜你这个王八蛋！”她疯狂地咒骂着，却毫无办法。 顾夜要抛弃了她，就像扔掉一个用脏了的玩具，她一开始就不该听信顾夜的教唆与他合作！ 她疯了似的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每一个名字划过，都代表着一个她曾攀附过的男人。 但那些人，要么是玩玩而已，要么就是小气鬼，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帮她。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10、9……】 就在倒计时快要归零的瞬间，她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了【萧天泽】这三个字上。 屡战屡败的纯情二百五！ 对，就他了！ 这条疯狗，也许会喜欢这种刺激的交易！她孤注一掷地按下了拨号键。 …… 第51章：顾夜：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车里，陆京怀放下通讯器。 “程一。” “在，陆局！” “马上查清这个罐头厂从建立到废弃，所有的历史遗留问题，尤其是人事纠纷！” “明白！” 程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一张张陈年的电子档案被他从城市数据库的深处调取出来。 “陆局，找到了！”程一的语速极快， “罐头厂在二十年前因为一次重大安全事故倒闭，当场死了七个工人，家属赔偿问题一直没解决，闹了很久。” “更重要的是，罐头厂南边三公里，有一家废弃的‘天使儿童医院’！是天使集团名下的产业！五年前因为医疗事故丑闻被强制关停了！” 天使集团。 陆京怀眸色一沉，在平板上飞速滑动，调出了罐头厂的立体结构图。 一个巨大的红色能量源，正在中心厂房的位置疯狂闪烁，像一颗正在起搏的邪恶心脏。 而就在它的旁边，一个更小的，但同样代表着异常能量的信号点，标注着“天使儿童医院”的位置，若隐若现。 “秦风，现场情况？”陆京怀接通了前线频道。 通讯器里传来秦风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还夹杂着一阵阵嘈杂的电流声和……哭声？ “陆局！情况不对劲！我的队员情绪开始失控了！” 罐头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外，秦风带领的突击一组已经拉起了封锁线。 然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一名刚从军校毕业的年轻队员，抱着头盔蹲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行了……我不该来这里的……我就是个废物，我爸说得对，我根本不是当英雄的料，我还不如回家种地……” “啪！” 秦风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头盔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醒点！这是精神污染！” “看看你的周围！看看你身上的徽章！我们是异常生物管理局！是挡在普通人身前的第一道墙！不是来这儿哭鼻子的！” 年轻队员被吼得一个激灵，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但周围，更多的队员开始出现类似的症状，有人变得极度暴躁。 “负面情绪放大……” 陆京怀眼神愈发冰冷，“顾夜想收集的，就是这个。” 吱—— 黑色的越野指挥车一个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封锁线前。 车门打开，陆京怀从车上下来，他没有穿厚重的防护服，只是一身黑色作战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颀长。 他径直走向指挥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 枪身呈银灰色，上面刻满了复杂的蓝色纹路，枪口处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能量漩涡在缓缓转动。 特制的能量抑制步枪。 …… 江城最高楼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 顾夜端着一杯红酒，看着面前巨大屏幕上传回的实时数据，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屏幕上，无数代表着愤怒，沮丧，嫉妒的红色数据流，正从罐头厂的区域源源不断地汇集过来，注入一个复杂的模型之中。 “少爷，陆京怀亲自进去了。”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我们的目的不止是罐头厂。” “那才有趣。”顾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上猩红的光。 “数据样本越强大，实验结果才越有价值。”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 “我最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被凡人的七情六欲污染，亲手打碎自己的神格，跌落泥潭。”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 “这会是怎样一幅美景呢！” …… 罐头厂内部。 陆京怀带领着突击二组，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座死亡工厂。 空气中弥漫的负面情绪更加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脚下是厚厚的灰尘和废弃的零件，头顶的钢架上挂着蜘蛛网，每一缕风吹过，都像是亡魂的呜咽。 “陆局，左边，三点钟方向有能量反应！”一名队员低声报告。 陆京怀举起能量抑制步枪，枪口的蓝色漩涡开始加速旋转，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将周围令人烦躁的气息驱散了不少。 他打了个战术手势，和秦风一左一右，向着能量源的方向包抄过去。 绕过一个巨大的锈蚀反应罐，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不是什么复杂的仪式法阵。 而是一张张陈旧的工位，每一个工位上，都坐着一个穿着破烂工服的“人”。 它们低着头，身体僵硬，像是工厂停工时被遗忘的蜡像。 随着陆京怀等人的靠近，那些“人”的头，开始缓缓抬起。 它们没有五官，脸上只有一片因为怨气和负能量侵蚀而形成的、不断扭曲的黑色漩涡。 “准备战斗！” 秦风低吼一声，举起了枪。 …… KING私人会所的顶级包厢里。 萧天泽正翘着二郎腿，被一群狐朋狗友众星捧月地围着。 “泽哥，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天天往外跑，兄弟们都约不到你。” “嗨，你不知道？泽哥这是铁树开花，看上了一个妞儿，正上头呢！” 萧天泽端着酒杯，一脸“哥的魅力你们不懂”的得意表情，正要吹嘘几句，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本来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他接了。 “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因为极度紧张而微微发颤，却又强装镇定的声音。 “萧二少，是我，苏清。” “苏清？” 萧天泽想了半天，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哦，有事？” “一笔交易。”苏清的声音又急又快，“五十万，买顾夜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你肯定不感兴趣，但顾夜很在意。” 包厢里的狐朋狗友们看着萧天泽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 敢这么威胁萧二少的，这女的是活腻歪了？ 所有人都以为萧天泽会当场暴怒，把手机给砸了。 可下一秒，萧天泽非但没怒，反而对着电话，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可以啊，大姐。” “有点胆色，比那些只会张嘴要包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行啊，账号发来。” 苏清愣住了，她甚至准备好了被破口大骂的准备，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她不敢耽搁，立刻用颤抖的手指把自己的银行账号发了过去。 不到十秒钟。 “叮——” 手机短信提示，五十万，到账。 与此同时，她脑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检测到能量补充，惩罚程序暂停。】 那股悬在头顶的死亡威胁，消失了。 苏清浑身脱力，瘫软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暂时安全了， 她不敢耍花招，立刻回拨了电话。 “说吧，什么秘密？”萧天泽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顾夜……顾夜在城东，不只有一个废弃的罐头厂。” 苏清的声音嘶哑，“罐头厂往南三公里，还有一个……废弃的儿童医院。” 电话挂断。 萧天泽把手机扔在桌上，挥了挥手：“都滚吧，今儿没心情了。” 狐朋狗友们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 包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冰块。 “废弃的儿童医院……” 他喃喃自语，觉得这个地名，似乎在哪里听过。 城东……儿童医院…… …… 第52章 陆京怀被BAN，你岂不是要守活寡 罐头厂深处。 “小雅……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突击三组的队员王强，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愣头青，突然双目赤红，举起手中的能量步枪，枪口对准了身边的队友。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王强！清醒点！” 秦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尽全力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上。 王强身体一软，直接昏了过去。 “把他拖到后面去！” 秦风冲着另外两个还算清醒的队员吼了一声，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 这鬼地方太邪门了。 进来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三个队员因为看到各种幻觉而情绪失控。 “我……我不行了……” 另一个队员抱着头盔蹲在地上，“我妈病了……我看到她不行了……我得回去……我得回去啊……” 绝望的哭嚎声，像瘟疫一样在队伍中蔓延。 “都是假的！” 陆京怀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切开了周围的负面情绪。 他走到那个崩溃的队员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看看你身上的徽章，再看看你手里的枪。你现在回去，你妈就真的危险了，因为保护她的屏障，又少了一个。” 队员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里恢复了一点神采。 但幻象就像病毒一样在队伍里蔓延。 “陆局，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秦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焦急。 陆京怀没有回答。 他站起身，从作战服的内袋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黄铜质地的八卦盘。 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铜盘的中心。 嗡—— 一道微弱却纯正的金色光环，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温暖的气息，像初升的太阳，瞬间扫过每一个队员的身体。 崩溃的队员们猛地打了个激灵，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是……是幻觉？我的天……” “我刚才……我刚才差点就对自己的兄弟开枪了……”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劫后余生地看向陆京怀，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这是陆家嫡系才配备的‘定心符’，用一次就少一次。” 秦风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副手解释了一句，语气里满是羡慕。 这就是世家子弟的底蕴，关键时刻能拿出的保命底牌，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 与此同时，远在京市的一座戒备森严的四合院内。 一位满头银发、不怒自威的老将军，正端着一杯热茶。 一名穿着中山装的管家快步走入，低声道： “家主，刚刚接到消息，京怀少爷在江城，动用了您给他的那枚‘定心符’。” 老爷子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哦？” 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江城那种小地方，出了什么事，能让他动用这东西？” “去查。我要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能把我陆家的儿郎逼到这个地步。” …… 江城最高楼的顶层办公室。 顾夜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巨大屏幕上，陆京怀身上散发出的那圈金色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陆家的‘军魂’之力？” “原来是陆家人，有点意思。” 他身后，一个如同影子的男人躬身站立，一言不发。 “可惜啊……” 顾夜抿了一口红酒，“萤火之光，也妄图照亮整个人间地狱？太天真了。” 他欣赏的，从来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希望在绝望中被一点点碾碎的过程。 那才是最顶级的艺术。 …… “所有人，跟紧我！收缩阵型，交叉掩护，目标，厂长办公室！” 有了“定心符”的暂时庇护，陆京怀不再犹豫，立刻带领队伍向着能量最核心的区域突进。 办公室的铁门被暴力破开。 门内的景象，让所有见惯了异常事件的老队员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办公室中央，没有桌椅，只有一个由无数黑色雾气构成的巨大漩涡在缓缓旋转，发出像是无数人同时在哭嚎、咒骂的诡异声响。 漩涡的正中心，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闪烁着诡异红光的晶石。 它就像一颗邪恶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的负面情绪变得更加浓郁。 “找到了！就是这个鬼东西！” 一个年轻队员激动地大喊，举起枪就要射击。 “等等！” 陆京怀的声音和动作一样快，他一把按下了队员的枪口。 “别碰那个！”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陆局，为什么？这不就是祟气的核心吗？”秦风也皱起了眉。 陆京怀没有解释，他打开战术手电，一道刺眼的强光照向那枚悬浮的红色晶石。 晶石在光柱中，依旧散发着妖异的红芒。 但它的下方，地面上，一个本该被光线映出的影子，却在以一种极不协调的方式，疯狂地扭曲、蠕动着。 那影子根本不是晶石的形状！ 它像一滩活着的、漆黑的烂泥，在地上缓缓地拉长、变形，最终，竟然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这他妈是个陷阱！ 那枚悬浮的晶石，根本就是个靶子，一个诱饵！ “妈的……”秦风低声骂了一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如果刚才那一枪打出去了，攻击的能量很可能会被晶石吸收，然后全部转移给地上的影子，成为它壮大的养料。 他们差一点，就亲手给敌人“充电”了。 一环扣一环，阴险到了极点。 “现在怎么办，陆局？” 这个影子怪物，无形无质，常规的物理攻击和能量武器，对它恐怕根本没用。 陆京怀将手中的能量抑制步枪切换到另一种模式，枪口处蓝色的能量漩涡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 “秦风，带一组负责警戒，清空所有退路上的障碍物。” “二组，三组，准备切换‘阳炎弹’，听我命令，进行饱和覆盖攻击。” “记住，不要管那个晶石，我们的目标，是它的影子！” 陆京怀下达完指令，缓缓举起了枪，瞄准了地上那团正在不断蠕动、试图凝聚成型的漆黑人形。 他的食指，稳稳地搭在了扳机上。 —— 公寓里。 纪念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自从陆京怀离开后，她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就越来越强烈。 【宿主，本系统检测到同源能量正在被污染和吞噬……虽然我巴不得那姓陆的倒霉，但……但他要是挂了，你岂不是要守活寡？】 “闭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纪念皱着眉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萧天泽前所未有的、急促又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 “纪念！出事了！顾夜那孙子不止在罐头厂搞事！” “我刚收到消息，罐头厂南边三公里，还有一个废弃的‘天使儿童医院’！” 天使儿童医院？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纪念脑中的所有迷雾！ 黄鼠狼妈妈说的“很臭很臭的人”！ 它说的家在“有很多铁罐子的大房子”附近！ 天使集团！ 罐头厂，根本不是主战场！ 第53章：AAA真人崽崽快打服务！ 江城最高楼的顶层。 顾夜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脸上那副优雅从容的假面，第一次出现了狰狞的裂痕。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陆京怀的身影被那漆黑的影子怪物彻底压制，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弧度。 “疯了……他竟然真的疯了！” “为了一个区区的‘暴怒’之种，他竟然敢动用本源军魂去强行净化？” 这会让他根基受损，至少虚弱半年！ 为了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值得吗？ “疯子，” 顾夜身后的影子管家依旧一言不发，但身体却绷得更紧了。 顾夜的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极致的、变态的狂喜。 他最喜欢的，就是欣赏这种自诩为光明的英雄，亲手折断自己的翅膀，在泥潭里发出不甘悲鸣的模样。 端起红酒杯，隔着屏幕，对着那道节节败退的挺拔身影，轻声呢喃。 “挣扎吧，我亲爱的‘国家兵器’。” “让我看看，当你拼尽一切，却发现自己摧毁的不过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时……脸上会露出怎样绝望的表情。” 滋啦——！ 巨大的监控屏幕瞬间被一片雪花点占据，最后彻底黑了下去。 “少爷，信号被对方的能量场屏蔽了。”影子管家低声道。 顾夜非但不怒，反而低笑出声，那笑声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愉悦： “没关系，结果已经注定了。去准备迎接我们真正的‘果实’吧。” —— 纪念的脸色在一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 真正的祭坛核心，在那个废弃的儿童医院！ 那里，有比成年人的绝望更纯粹，更恐怖的能量——夭折孩童的“怨”！ 顾夜用罐头厂的怨灵作饵，吸引了管理局的全部火力，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就是为了给儿童医院那边真正的仪式，争取时间！ 那个混蛋！ 她猛地抓起沙发上的外套，疯了一样地冲向门口。 搞什么劳逸结合！ 再睡下去，她就只能去给那家伙收尸了！ 【支线任务触发：拯救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任务奖励：系统积分+500，解锁新崽崽传送权限！】 【警告！宿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对面可是七宗罪序列的‘傲慢’之力！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计议个屁！” 纪念冲到门口，手刚碰到冰冷的门把手，动作却猛地一顿。 一个人去？ 她冲过去能干什么？当炮灰都嫌不够格，给敌人送人头都不够塞牙缝的。 冷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有什么？她能用什么？ 崽崽们。 饭饭！ 如果罐头厂里那个怪物是负面能量构成的，那么对饭饭来说，那玩意儿只有一个定义——食物！顶级大餐！ 纪念猛地转身，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孩子们的卧室。 房间里很暗，只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能看到三个小小的轮廓。 火火皱着眉，不知道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狐狐抱着枕头，睡得一脸香甜。 而饭饭，正蜷成一团，吧唧着小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饭饭，醒醒！”纪念几步冲到床边，跪下来，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 “麻麻……肉肉……”小家伙在梦里嘟囔。 “饭饭，有大事！比肉肉还大的事！” “比……比烤全羊还大？” 饭饭被“比肉肉还大”这几个字惊醒了，他揉着惺忪的大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比一百只烤全羊都大！”纪念语气急切，眼神却无比认真。 这边的动静吵醒了另外两个孩子。 狐狐最先坐起来，拉着她的衣角，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洞察： “麻麻，你要出去吗？是去找那个叔叔吗？” 火火也坐了起来，他撇了撇嘴，嘴上却说着担心的话： “哼，那个笨蛋男人，果然靠不住。要去打架吗？我们一起去，我能喷火！” “现在去现场来不及了。” 纪念摸了摸火火的头，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机，找到号码。 “饭饭，听好，待会儿电话接通了，你仔细听，告诉我，你闻到了什么味道，知道吗？” 饭饭虽然还有点懵，但“吃”的本能已经被唤醒，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小鼻子还使劲嗅了嗅。 纪念按下了拨号键。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她的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快接啊！快接电话！ “纪念？” 电话接通了！ 是他的声音，他还活着！ 可是，他的呼吸很重，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乱得像战场，全是扭曲的尖叫，能量冲击的爆鸣，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坍塌的巨响。 “陆京怀！听着！罐头厂是陷阱！是诱饵！” “我知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我已经动手了。” 动手了？他已经…… 没等纪念反应过来，电话里就传来他清晰的指令声： “‘阳炎弹’！饱和覆盖攻击！目标，影子！” 下一秒，一阵恐怖的，仿佛要撕裂耳膜的巨大轰鸣声从手机听筒里炸开！ 【警告！警告！同源能量正在被污染和吞噬！他的本源能量正在被那个祟气聚合体当成补品吸收！】 小破统的尖叫证实了她最坏的猜想。 他不是在攻击，他是在喂食！ “住手！陆京怀！” “你这样是在给它充电！”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死寂，紧接着，她听到了他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明白了，但太迟了。 “饭饭！”纪念一把将手机怼到饭饭面前！ 饭饭接过手机，像模像样地把听筒贴在耳朵上。 他闭上眼睛，小巧的鼻翼剧烈地煽动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看见顶级自助餐时才会有的狂热，瞬间点亮了他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麻麻！” 饭饭猛地睁开眼，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捕食者盯上猎物的光芒， “是吃的！好香好香的吃的！那个影子是吃的！我要吃掉它！” 他激动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它的弱点在哪儿？” 纪念一把抢过手机，心脏狂跳，“它的核心！最关键的地方在哪里！” 饭饭闭着眼，像是在回味什么绝世美味，小胖手指着空中，笃定地开口。 “在……在影子的左脚脚踝！那里最香！是精华！” 纪念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陆京怀！” “它的核心在影子的左脚脚踝！也别管它的身体！攻击它的左脚影子！” 电话那头，一秒钟的沉默。 然后，是陆京怀清晰而沉稳，穿透所有混乱噪音的声音。 “收到。” 话音刚落，一阵毁天灭地般的爆炸声猛地从听筒里传来，声音大到直接失真，变成了一长串刺耳的电流音。 滋啦——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电话，断了。 “陆京怀？” 纪念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声音颤抖。 “陆京怀？你说话啊！” 第54章：收割战果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让她四肢冰凉。 那个男人，该不会真的……就这么挂了吧？ “麻麻？” 狐狐小小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角，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那个叔叔……是不是出事了？” 火火抿着嘴，攥紧了小拳头：“他太弱了，还是得我们去。” 只有饭饭，还砸吧着小嘴。 纪念脑子里一片空白，当场打开地图软件，计算从家到城东废弃罐头厂需要几分钟。 还来得及吗？ …… 罐头厂深处。 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像是琉璃碎裂的声响。 那团扭曲蠕动的黑影，从被金色光球击中的脚踝处，寸寸崩解。 盘踞在整个工厂上空，那股令人作呕的浓郁祟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嘶地一声消散无踪。 乌云散去，清冷的月光重新灌入，照亮了这一片狼藉的废墟。 “呼……” 压在心头的沉重感消失。 劫后余生的队员们几乎是同时松懈下来，好几个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陆京怀的身体晃了一下，被反应极快的秦风一把扶住。 “陆局！” “我没事。” 陆京怀推开他的手。 “程一，立刻分析现场残留能量，追查来源。” “秦风，带人封锁，任何能量碎片都不能放过。” “是！” “所有队员，任务结束后，心理评估等级上调一级。今晚的事，列为最高机密。” 下达完指令，他才终于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态，靠在了身后的反应罐上。 【叮！支线任务：拯救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已完成！】 【任务评价：完美！宿主通过精准情报支援，于千里之外决胜，完美规避风险，达成最优解！智商占领高地了属于是！】 纪念愣住了。 完成了？ 那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那股堵在胸口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小破统的提示音还在喋喋不休地刷屏。 【任务奖励结算中……】 【奖励1：系统积分+500！】 【奖励2：随机技能碎片x3！】 【奖励3：特殊贡献奖励！幼崽‘饭饭’因精准锁定并解析祟气能量核心，天赋‘美食雷达’正式进化！恭喜获得新天赋——‘万物饕餮’（初级）！可感知、解析并吞噬非实体能量！】 【奖励4：重大突破奖励！宿主“曲线救国，借刀杀人”的卓越指导已得到系统后台验证！宿主权限小幅度解锁！‘积分商城’（初级）正式开启！】 【奖励5：……】 一连串声音砸下来，把纪念砸得有点晕。 但她很快抓住了重点。 饭饭的天赋……进化了？ 她猛地扭头看向饭饭，小家伙正好奇地歪着头，小鼻子在空气里用力地嗅着，好像在分辨什么新的味道。 能吃能量体？那以后岂不是……行走的充电宝，哦不，是行走的净化器？ 还有积分商城？ 纪念心念一动，一个简陋得像盗版网页游戏一样的蓝色界面，在她眼前展开。 上面孤零零地挂着几样商品。 【商品一：低级体力恢复药剂（口服液）】 【效果：能快速补充体力，消除疲劳感，对能量透支有微弱修复作用。】 【售价：100积分。】 【商品二：幼崽情绪安抚小饼干（草莓味）】 【效果：能有效安抚幼崽的焦躁、恐惧等负面情绪。】 【售价：50积分/盒。】 【商品三：一次性精神防护罩（符篆）】 【效果：可抵御一次低烈度的精神冲击或幻术攻击。】 【售价：200积分。】 ……没了。 不过，聊胜于无。 纪念的眼睛却亮了。 这意味着她不再是只能被动接受任务的打工仔，她有了主动操作的空间！ …… 江城最高楼的顶层办公室。 顾夜端着红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少爷，罐头厂的能量信号……完全消失了。” “我们布置的‘暴怒’之种，被清除了。” 失败了。 影子管家甚至已经做好了承受顾夜怒火的准备。 “啪。啪。啪。” “精彩，真是精彩。” 他转过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城市的灯火，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们真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少爷？”影子管家不解。 “这次的实验，怎么能叫失败呢？”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狂热。 “重要的是……” “我在这座城市里，可不止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坏了，没关系。” “其他的，还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汲取着养分，好好地生根发芽呢。” “暴怒只是开胃菜，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 异常生物管理局，医疗中心。 陆京怀面无表情地坐在检测仪器上，任由白芷拿着一个扫描设备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秦风和几个队长站在门口，一个个探头探脑。 “行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秦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手下都赶走，自己却留了下来。 白芷收起设备，看着屏幕上跳出的一连串红色警报数据，扶了扶自己的无框眼镜。 “陆京怀，我警告你，你这是在玩火。” 她的语气严肃得像在宣读判决书， “你强行透支了本源，根基受损。从今天起，至少需要静养一个月，期间绝对不能再动用任何特殊力量，否则后果自负。” “我没事。”陆京怀从仪器上下来，拿起旁边搭着的外套。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站姿笔挺，丝毫看不出虚弱。 “你还说没事？你的能量波动现在比一个刚入职的新人都弱！” 白芷把一份打印出来的报告拍在他胸口，“自己看看！” 陆京怀接过报告，眼神却直接略过了自己的身体数据，落在了最后一页的能量成分分析上。 【……检测到残留祟气中，含有一种极为复杂的精神诱导剂成分，其能量频谱，与‘天使集团’旗下产品‘梦幻泡泡水’的某种添加剂，相似度高达97.3%……】 天使集团。 陆京怀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程一，” “立刻对‘天使集团’进行最高优先级的背景调查，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 第二天一早。 纪念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了门。 她刚睡下没多久。 门口站着一脸焦急的萧天泽。 他一看到纪念，就跟连珠炮似的开了口。 “我靠！纪念！你可算开门了！” 萧天泽挤进屋里，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我跟你说，出大事了！” “你家破产了？” “……哈？” 萧天泽被噎了一下，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我是想说陆……” “没破产就行。” “正好，你来得正是时候。” “开车，送我去个地方。” 第55章 鬼医院：一发入魂，重振雄风！ 萧天泽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两硕大黑眼圈，脸色差得像鬼，但眼神却亮得吓人的纪念，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萧天泽把手上拎着的早餐放桌上，“诺，怕你没吃早饭。” “你……你没事吧？看着比我还像刚从鬼门关回来的。” “托你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她懒得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天使儿童医院，这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就我啊！” 萧天泽灌了一大口凉水，总算顺过气来， “苏清那娘们把消息卖给我，估计就是想让我跟顾夜那伪君子死磕。她哪有胆子嚷嚷得人尽皆知？” 那就好。 纪念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们还有抢占先机的可能。 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去现场了，多走两步路都感觉腿在打飘。昨晚的精神消耗太大了。 【宿主，别硬撑了，你现在比996了十年的社畜还虚。】 脑子里，小破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温馨提示，积分商城已开启，童叟无欺，要不要来一发？】 “兑换，低级体力恢复药剂。”纪念在心里默念，毫不犹豫。 【收到！承惠100积分！祝您一发入魂，重振雄风！】 下一秒，一支蓝色的、看起来跟普通口服液没什么区别的小瓶子，凭空出现在纪念的手心里。她拧开盖子，仰头就灌了下去。 一股清凉中带着点薄荷味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化作一股暖流，迅速地涌向四肢百骸。 那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就像被热水冲刷的污渍，飞快地褪去。 虽然精神上的疲惫还在，但身体，至少恢复了八成力气。 “纪念？你喝的什么玩意儿？” 萧天泽瞪大了眼睛，他刚才好像看到那瓶子是凭空出现的？ “板蓝根，提神醒脑，预防傻气传染。” 纪念面不改色地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转身就往卧室走。 孩子们已经被吵醒了。 狐狐揉着眼睛，担忧地看着她：“麻麻，你又要出去吗？” 火火则是直接从床上蹦下来，一脸“我准备好了”的表情：“是不是去打坏蛋？带上我！我能喷火！” “乖，你们先吃早餐。”纪念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心里一暖。 饭饭小鼻子在空气里用力地嗅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麻麻，有味道！” 他指着窗户的方向，一脸笃定， “就是昨天电话里闻到的那种味道，但是……但是好像放坏了，不那么香了。就在那个方向！” 他指的，正是城东。 “干得漂亮，饭饭！” 纪念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然后转向一脸懵逼的萧天泽，下达命令： “听到了吗？等会开车，去城东，饭饭指哪儿你开哪儿。” 萧天泽彻底傻了： “不是，纪念，我们这是要去干嘛？捉鬼还是探险啊？我这身阿玛尼高定可不防刮！” 纪念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凉飕飕的： “你可以选择不去，那我现在就给陆京怀打电话，告诉他，萧少爷花五十万从一个女人手里买了个秘密，然后火急火燎地跑来告诉我，还想拉着我一起去冒险。” “……” 萧天泽瞬间闭嘴了。 一想到陆京怀那张阎王脸，当场打了个寒颤。 他猛地一挺胸，理了理自己骚包的衣服领子，下巴一扬，气势汹汹。 “走！现在就走！” 萧天泽一秒变脸，比谁都积极。 “为人民服务，我辈义不容辞！” …… 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车里，纪念坐在副驾，闭目养神。后座上，三个崽崽排排坐。 火火和狐狐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饭饭则成了人形导航仪。 “左边！左边！味道在那边！” “不对，开过了！笨蛋司机！你车技好烂哦！” 萧天泽的额角青筋直跳，他堂堂小霸王，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一个三岁奶娃娃指挥交通了？还被骂笨蛋！ “我说纪念，你家孩子……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哈。”他咬着后槽牙说道。 “谢谢夸奖，”纪念眼都没睁，“比你强多了。” 萧天泽，卒。 他惹不起，他选择闭嘴。 在饭饭“香”，“臭”，“这里最浓”的精准指引下，法拉利最终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废墟前。 一座废弃的医院，孤零零地立在荒草丛中。 白色的外墙上布满了黑色的霉斑和攀爬的藤蔓，主楼上， “天使儿童医院”几个大字已经剥落得看不清原样，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骨架，在晨风中发出“吱呀”的怪响，像极了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 “就是这里了。”饭饭的小脸蛋贴在车窗上，小眉头皱了起来， “好臭好臭的味道……像是把好多好多好吃的堆在一起，然后放烂了。可惜了。” 那股纯粹的、属于孩童的怨气，即便已经被顾夜收割，残留下的气息依旧让这片区域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冰冷。 纪念推开车门，一股阴冷的风瞬间灌了进来，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天泽也跟着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栋鬼楼，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我靠，这地方……比我上次去的那个鬼屋还带劲。阴森森的，我们真要进去？” “你可以在车里等。”纪念说着，就准备往里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你再敢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打断他的腿？】 纪念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语气，……除了陆京怀，没别人了。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下意识地抬头，扫视着周围的制高点，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狗男人，果然在她身上装了定位！ …… 与此同时，异常生物管理局的临时指挥中心。 程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一面巨大的屏幕上，一个红色的GPS定位点，正精准地停在“天使儿童医院”的门口。 “陆局，萧天泽的车停下了。根据热成像扫描，车上下来两个人，一大一小……不对，是四个，还有三个小的。” 陆京怀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丹凤眼，冷得吓人。 他面前的平板上，显示的正是纪念的手机定位。 这个女人，他前脚刚拼了半条命，她后脚就跟男人大清早跑去荒郊野岭！ “秦风，”他拿起通讯器，声音低沉而沙哑， “带人过去。记住，别惊动他们。” “是！” 挂断通讯，陆京怀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屏幕上。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很好。 萧天泽。 蠢就算了，胆还不小。 程一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自家局长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心里默默为远在城东的萧二少点了根蜡。 萧二少啊萧二少，你可能不知道。 你现在这行为，在我们这儿，有个专业术语。 叫作死。 第56章：两大组织首次交锋！ 纪念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霸道无比的字，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 【知道了，老板。】 【视察工作，深入基层，了解一线情况，最多三十分钟，保证完成任务。】 发完，她把手机揣回兜里，冲着一脸呆滞的萧天泽抬了抬下巴。 “愣着干什么？走了。” 萧天泽还没从那条短信的冲击里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跟上她的脚步，压低了声音问： “谁啊？这么横？” 纪念面无表情：“债主。” 两人带着三个小的，一脚踏进了医院斑驳的大门。 “我靠！” 一股比罐头厂更阴冷、更刺骨的寒意瞬间扑面而来，萧天泽夸张地打了个哆嗦，双手抱着胳膊， “这、这地方什么情况？制冷不要钱的吗？比我爸的脸色还冷！” 这里的气息，不像罐头厂那般狂暴，却更纯粹，更粘稠。 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冰水，每一丝空气都浸透了怨毒和不甘，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从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死死地窥伺着他们。 纪念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火火下意识地鼓起了腮帮子，一小簇火苗从他嘴角冒了出来，想用火焰驱散这股让人极不舒服的寒意。 纪念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别冲动，我们是来摸底的，不是来拆迁的。” 饭饭的小脸整个皱成了一团，他捂着鼻子，满脸都是嫌弃。 “麻麻！就是这里！就是昨天那个臭臭的味道！” 他笃定地指着医院深处，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但是……大餐已经被吃掉了，只剩下一点点菜渣了，都馊了！浪费！” 这番话，彻底证实了纪念的猜测。 顾夜那个伪君子，手脚真够快的，已经完成了收割。 他们来晚了。 “麻麻，” 狐狐的小手紧紧抓着纪念的衣角，她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小声说， “这里的小朋友，好像很不开心。” “他们在哭……他们在羡慕别人……羡慕别人有漂亮的裙子，羡慕别人有好玩的玩具……” 嫉妒。 纪念心里咯噔一下，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狐狐，哪个房间的感觉最强烈？” 狐狐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伸出小手指着走廊尽头左手边的一间病房： “那里，最不开心，最吵……” 几人立刻朝着那间病房走去。 越靠近，那股阴冷粘稠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病房的门虚掩着，纪念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怪响。 房间里比外面更冷，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幼稚的彩色涂鸦，太阳、小花、小动物…… 本该是充满童趣的画面，此刻却被人用什么利器划得乱七八糟，每一道划痕都透着一股发泄般的恶意。 “什么人啊，这么变态，跟小孩子的画过不去。” 萧天泽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想表现得不那么害怕，开始在房间里东张西望。 纪念的目光则在房间里快速扫视。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一张翻倒的铁床下。 床底下，一个积满了厚厚灰尘的音乐盒，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走过去，弯腰将音乐盒捡了起来。 音乐盒做得很精致，是个旋转木马的造型，但木马的身上被人刻满了杂乱的划痕，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在音乐盒的底座上，一个用漂亮花体字刻上去的名字，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划掉了，旁边，又用指甲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歪歪扭扭地刻上了另外两个字。 ——苏清。 在纪念的手指触碰到那两个字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嫉妒”情绪，猛地冲进她的脑海！ 【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那个音乐盒应该是我的！凭什么是她的！】 【我讨厌她！我诅咒她！她该死！】 一个女孩因为得不到这个音乐盒而怨毒哭泣的画面，尖叫，嘶吼，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纪念手一抖，音乐盒差点掉在地上。 又是苏清！ “贪婪”是她，“嫉妒”的源头也跟她有关？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纪念！快来看！” 与此同时，萧天泽那边也有了发现。 他一脚踢开墙角的垃圾桶，一团被揉得皱巴巴的旧报纸滚了出来。 他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展开那张报纸碎片。 那是一则新闻报道，标题是【天使集团爱心捐赠，为天使儿童医院点亮希望之光】。 新闻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配图。 一个穿着挺括修身西装，笑容儒雅随和、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正被一群孩子簇拥在中间，他的笑容无可挑剔，看起来就像个热心公益的大慈善家。 “我操，这不是林修回吗？”萧天泽惊叫出声， “天使集团那个CEO，号称全球善心企业家的顶级大佬，我们家老爷子还跟他吃过饭！他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 天使集团的CEO，林修回。 纪念快步走过去，将音乐盒和报纸上的信息迅速在脑中串联。 “你认识他？” “嗯！他……” 萧天泽话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他是陆京怀的舅舅！” “啊！” “这，” 天使儿童医院、天使集团、林修回、苏清、嫉妒的怨念……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伪善的资本帝国。 顾夜在这里收割的，恐怕就是由“嫉妒”催生出的，最纯粹的孩童怨念。 “把这些东西都收好，我们撤。” 纪念当机立断，证据已经到手，此地不宜久留。 萧天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小心翼翼地把报纸和音乐盒用一个物证袋装好，点了点头。 “走！” 两人带着孩子，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间令人压抑的病房。 可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门口透进来的光线，忽然被几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 “叮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响起，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苗疆服饰，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 她身材娇小，长相甜美，手里却悠闲地把玩着一串发出清脆响声的银铃。 她身后跟着几个气息诡异的男人，一个瘦得像竹竿，一个脸上画着奇怪的油彩，还有一个……是个穿着校服，低着头的苍白少年。 林墨？ 他怎么在这里？ 还和这些人在一起？ 纪念的瞳孔缩了一下。 那女孩的目光在纪念和萧天泽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萧天泽手里的物证袋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晃了晃手里的银铃，清脆的铃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哟，” 女孩开口了，声音甜腻，话语却带着刺， “异常生物管理局的人，手脚够快的啊。” “怎么着？跑来我们异人局的地盘上抢食吃，不合规矩吧？” 第57章：异人局，来抢业绩的？ 异人行动局？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小破统的警告音就炸开了。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异常能量反应！非我方备案人员！请宿主立刻撤离！】 【警告！对方持有危险蛊术类能力！请宿主立刻……】 纪念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把小破统骂了一百遍。 废话，这还用你说？这帮人看起来像是来送锦旗的吗？ 纪念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为首那个女孩身上。 花里胡哨的苗疆服饰，满头的银饰，长相甜美得像个网红主播，但那双眼睛，却像毒蛇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尤其是，当那女孩的目光在饭饭、火火和狐狐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后，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更是让纪念心头一紧。 “异人行动局？” 萧天泽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什么玩意儿？没听过。新开的保安公司吗？业务都抢到废墟里来了？” 他这人，嘴巴永远比脑子快。 那苗族女孩，压根没看萧天泽，视线依旧在纪念和三个孩子身上打转。 她晃了晃手里的银铃，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腔调。 “我们是异人行动局的，这片区的异常能量是我们先监测到的。你们异常生物管理局的人，不打声招呼就进来，手伸得太长了吧？” 她的声音甜腻腻的，每个字却都带着刺。 “呵。” 萧天泽被这无视的态度给气笑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他当即上前一步，挡在了纪念和孩子们面前，下巴一抬，那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劲又上来了。 “小爷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要跟你们这种不入流的货色报备？给你脸了是吧？” “我管你什么异人局还是外星人局，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然……” 金宝儿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嗤笑。 她没说话，只是对着萧天泽，又轻轻摇了摇手腕上的银铃。 “叮铃……叮铃铃……”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直直地扎进了萧天泽的脑子里。 “你……” 萧天泽刚想继续放狠话，整个人却猛地晃了一下。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眼神也开始涣散，像是喝了十斤假酒，找不到北了。 “我……我头好晕……” 他捂着脑袋，脚步踉跄，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好多虫子……身上……好痒……” “萧天泽！”纪念喊了一声。 这家伙虽然又蠢又骚包，但刚才下意识挡在她身前的动作，让她没法坐视不管。 【宿主！是蛊术！迷魂蛊的变种！快跑啊！】系统还在疯狂报警。 跑？往哪跑？ “立刻兑换，一次性精神防护罩！” 【收到！承惠200积分！积分已扣除！】 一张淡金色的符篆凭空出现在纪念的手心。 她一步上前，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萧天泽，趁机将手里的符篆“啪”地一下，狠狠拍在了他的后心上。 动作快得像是在给他做心肺复苏。 金色的符篆一闪而逝，瞬间没入萧天泽的体内。 萧天泽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人从噩梦中猛地拽了出来。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那种天旋地转、万虫噬身的可怕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我刚才怎么了？” 他一脸后怕，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冰凉的。 金宝儿脸上那玩味的笑容，僵住了。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纪念，那双毒蛇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做了什么？” 她的迷魂蛊，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蛊术，但对付萧天泽这种毫无防备的普通人，向来是手到擒来，百试百灵。 可眼前这个女人，只是拍了一下，就瞬间破了她的蛊？ 这怎么可能！ “你也是异人？” 金宝儿的语气变得警惕起来，她上下打量着纪念，试图从她身上找出能量波动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这个女人，太平静了，也太普通了，除了能看一无是处。 可就是这个路人甲，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失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纪念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她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萧天泽，然后转向金宝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位小姐，他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加上这地方阴气重，有点中邪。” “……” 金宝儿被她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糊弄鬼呢！ 可偏偏纪念的表情和语气都太真诚了，真诚到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真的是巧合？ 还是说，这个女人，是比她更厉害的高手，懂得如何完美地隐藏自己的气息？ 金宝儿越想越觉得捉摸不透，一时间竟不敢再轻举妄动。 双方就这么在狭窄的病房里僵持住了。 金宝儿身后的那几个奇形怪状的男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那个瘦得像竹竿的男人，十指的指甲变得乌黑尖利。 脸上画着油彩的那个，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的林墨，往前站了半步，对着金宝儿低声说道： “队长……她……她不是坏人。” 这一句话，让金宝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而纪念，则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傻孩子。 火火悄悄地往前站了一步，将狐狐和饭饭护在身后。 他攥紧了小拳头，一簇极小的焰红色火星，在他指尖跳动了一下，又迅速熄灭。 他不喜欢那些人的眼神，让他感觉像被当成了笼子里的动物。 “麻麻，”狐狐也小声拉了拉纪念的衣角， “那个姐姐的铃铛里，有好多好多小虫子在唱歌，唱得好难听。”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砰！”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对峙的僵局。 “不许动！异常生物管理局！” 一声暴喝，十几名穿着黑色作战服，全副武装的外勤队员鱼贯而入，动作迅捷地占据了所有有利位置。 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金宝儿和她身后的几个人。 那些枪，不是普通的警用枪械，枪身上刻画着奇异的银色纹路，闪烁着微光，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异常存在的特制武器。 秦风一进门，视线就快速扫过全场，在看到纪念和萧天泽安然无恙地站着时，紧绷的表情才稍稍松懈了一点。 陆局的命令是“别惊动他们”，结果还是搞出了这么大动静。回去少不了一顿批。 但眼下，处理外部矛盾才是首要任务。 秦风的目光转向金宝儿，那张硬朗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冰霜。 “金宝儿，” 他冷冷地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你们异人局，过界了。” “这里现在由异常生物管理局正式接管，请你们，立刻离开。” 第58章：陆局掰头苗疆少女，拿什么输 萧天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陆京怀的人到了！ 他心里瞬间有了底气，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纪念则默默地将三个孩子往自己身后又拉了拉，同时飞快地打量着眼前的局势。 好家伙。 异常生物管理局对上了这个刚冒出来的异人行动局。 这下有好戏看了。 “秦队长，好大的官威啊。” 她晃了晃手里的银铃，“我们异人局办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管理局来指手画脚了？” 秦风面无表情，“金宝儿，我再说一遍，这里现在由异常生物管理局接管。” “接管？凭什么？” 金宝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从自己那花里胡哨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文件，在指尖甩了甩。 “我们可是拿了监察会的手令，来处理这起‘D级’异常能量残留事件。” 她将手令展开，上面的红色印章格外醒目， “你们管理局，有手续吗？还是说，你们陆局长现在连监察会的命令都敢违抗了？” 监察会？ 秦风的脸色沉了下去。 “D级事件？”秦风冷笑， “你们的情报系统跟你们的脑子一样，都该升级了。这里的能量残留等级，最低也是A级。你们几个，处理得了吗？” “处理得了处理不了，就不劳秦队长费心了。” 金宝儿巧笑嫣然， “我们按规矩办事，有手令在，这里就归我们管。倒是你们，无令闯入，这要是上报到监察会……” 双方僵持不下，火药味越来越浓。 “我的话，就是手续。” 所有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陆京怀披着一件及膝的黑色风衣，缓步走了进来，程一跟在他身后，抱着一个平板电脑，神情严肃。 他脸色还有一些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一场大病中恢复过来。 金宝儿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秦风和所有管理局的队员，则是在看到他的瞬间，齐刷刷地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势，挺直了脊梁。 “陆局！”整齐划一的动作。 陆京怀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他先是看了一眼金宝儿和她身后那几个奇形怪状的队员，然后视线越过他们，落在了纪念的身上。 最后，他的目光，在萧天泽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萧天泽下意识地往纪念身后缩了缩。 丢人，太丢人了！ 萧天泽在心里哀嚎。陆京怀就是他的克星！ 陆京怀收回目光，他看都没看金宝儿手里的那张手令，只是淡淡地开口。 “从现在起，天使儿童医院事件危险等级，由我亲自判定，提升为‘S级’。此地由异常生物管理局全权接管，所有相关情报列为最高机密。” 他转向金宝儿，“你这张监察会的手令，管不了S级事件。” “现在，带着你的人，可以走了。” 金宝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S级？ 开什么玩笑！ 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陆京怀。 整个体系内，谁不知道陆京怀就是个疯子，一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却又战功赫赫，连监察会都拿他没办法的国之利刃。 跟他硬刚？金宝儿还没那么蠢。 纪念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是到哪都通用。 她拉了拉萧天泽的袖子，压低声音。 “喂，ATM机，什么情况？他们搁这儿演官场谍战呢？” “这个异人局什么来头，这么横？” 萧天泽也是一脸懵逼，他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商业酒会。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京市那边有个说法，叫什么‘一监二局’。” “我家老爷子提过一嘴。” 他们的这点小动作，并没有逃过陆京怀的耳朵。 “这个世界，远比你们以为的要复杂。” “你们今天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纪念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们走！” 她恶狠狠地瞪了纪念一眼，然后，带着她那几个歪瓜裂枣的手下，不甘心地转身离开了。 林墨跟在队伍最后，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纪念。 纪念只是冲他摆了摆手。 这孩子，被异人局那帮人带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异人局的人一走，陆京怀的目光，再一次锁定了纪念和萧天泽。 这次，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他先是看向萧天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萧天泽，你很闲？” “我……我路过！对，就是路过！” 萧天泽立刻举起双手，“我就是个热心市民，看到这里不对劲，就进来看看。” 陆京怀没再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纪念。 “纪念。” “我的话，你好像没听进去。” “我说过，让你等我。”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纪念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 说自己好奇心重？太蠢。 “我……” 她刚张开嘴，一个突兀的电子音，拯救了她。 “滴滴滴——” 是程一手中平板电脑发出的通讯请求。 “陆局！是白芷姐的紧急通讯！” 陆京怀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通讯。 “陆局！医院的服务器废墟里有重大发现！我们通过底层数据抢救，成功恢复了一小部分被物理销毁的硬盘数据！” “里面有……有这家医院所有被‘捐赠’儿童的原始档案，还有一份……一份加密的实验日志！” 陆京怀的注意力瞬间被完全转移。 “封锁现场，所有数据打包，我们回去分析！” “是！” …… 回去的路上，骚包的法拉利被勒令跟在管理局的黑色指挥车后面。 车内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纪念抱着睡着的饭饭和狐狐，火火则一脸警惕地瞪着前排开车的陆京怀。 “那个……林墨，” 她打破了沉默，“他怎么会跟异人局的人在一起？” “他能看到听到一些常人无法感知的东西。因为这个，被异人局的人发现，从我们这边要过去了。” “对林墨来说，异人局里都是和他一样的‘同类’。在那里，他第一次获得了认同感。所以他选择加入。” “管理局和异人局，只是立场不同，并非绝对的善恶。” 纪念听明白了。 异人局收编那些特殊能力的“异类”，给了他们一个归宿。 而管理局，大部分是无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用科技和纪律，在守护着这个世界的秩序。 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就在这时，陆京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 他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纪念，”他转过头， “萧天泽说，你替他挡了金宝儿的蛊术？” 第59章：被偷走的人生！ 麻蛋，真是什么都说。 “什么挡不挡的？” 纪念迅速调整好表情，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就是看他快晕倒了，扶他一把，顺便给他拍拍后背顺顺气。这不是基本急救常识吗？” 【宿主！快！就说你天生骨骼清奇，百毒不侵！小时候被雷劈过，体质变异了！】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这种鬼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纪念无视了系统的馊主意。 就在纪念感觉快要编不下去的时候。 嗡嗡嗡！ 中控台上的加密通讯器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程一”的紧急呼叫标识。 陆京怀接通了车载通讯。 “陆局！紧急情况！” 程一焦急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炸开。 “白芷姐那边有突破性进展，需要您立刻回主持分析！” “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和……恶劣！” “坐稳了。” 陆京怀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以一个流畅的漂移调转方向。 “回据点。” 异常生物管理局的临时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几名技术人员在各自的工位上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萧天泽像个被绑架的肉票，一脸不爽地跟在后面，被秦风“请”了进来，安置在角落的沙发上，美其名曰“协助调查”。 白芷顶着两个黑眼圈，她站在一块巨大的数据屏前，指着屏幕上一份被无数红色警告框包围的、由无数碎片拼接而成的文档。 “我们找到了。”白芷扶了扶无框眼镜， “一份五年前的医疗记录，被藏在服务器最底层的垃圾数据里，而且硬盘本身也被强酸腐蚀过。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屏幕上，一个女孩的照片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林安安”三个字。 “林安安，当年江城一个不大不小的富商的独生女。” 白芷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五年前，她遭遇了一场严重车祸，面部被完全毁容，被秘密送进了天使儿童医院。” “然后呢？”纪念下意识地问。 “记录显示，手术中突发意外，林安安，不治身亡。” 白芷的语气很平静，但这个结论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背后一凉。 “但这只是表面。” 白芷切换了另一个窗口，上面是医院地下二层的结构图，一个被标记为红色的区域格外刺眼， “我们在医院的地下二层，发现了一个没有被记录在任何图纸上的秘密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大量进行非法基因实验和记忆篡改设备的痕迹。最关键的是，我们在实验室的独立服务器里，找到了另一份记录。” 白芷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跳出了另一份档案，上面的照片，赫然是一张整容前的，属于苏清的脸。 “苏清，孤儿，被天使集团的慈善基金资助。记录显示，就在林安安‘死亡’的同一天，她接受了全面的面部重塑手术，手术方案……和为林安安准备的一模一样。” “手术成功后，她被一个神秘的人接走，从此人间蒸发。直到最近，才以现在这张脸，出现在江城。” 纪念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个在废弃病房里，被刻意划掉名字，充满了“嫉妒”怨念的音乐盒。 苏清身上，“贪婪”的气息。 两件事，在她脑中猛地串联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纪念的声音有些干涩，“真正的林安安没有死。死的，是她的身份。” “没错。”白芷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我们推测，真正的林安安只是被毁了容。而苏清，偷走了她的人生。” “而那个被世界宣告‘死亡’的林安安，可能还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怀着对苏清滔天的嫉妒和怨恨，日复一日。” 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被夺走一切，只剩下仇恨的女孩。 这得是多极致的“嫉妒”？ “顾夜。” 陆京怀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找到了那个真正的林安安，像喂养蛊虫一样，不断地用仇恨、怨毒去刺激她，喂养她。” “废弃医院里那些孩子死后残留的怨念，不过是他洒下的‘养料’，用来催化这颗‘嫉妒’之种，让它彻底成熟，然后引爆。” 陆京怀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众人心上。 那个温文尔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竟然在用这种方式，人为地制造怪物。 纪念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那苏清呢？她顶着林安安的脸和身份活着，那个真正的‘林安安’一旦被顾夜放出来，第一个要杀的，不就是她吗？” “那岂不是……她随时都会死？” “不。”陆京怀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 “你忘了，苏清本身就是顾夜的另一颗棋子。她身上，寄宿着‘贪婪’。” “一颗是‘嫉妒’之种，一颗是‘贪婪’。顾夜把‘嫉妒’的目标引向‘贪婪’，他不是想让她们其中一个杀了另一个那么简单。” 陆京怀停顿了一下，吐出了一个更残忍的推论。 “他想看一场好戏。或者说，他想让两种罪孽互相吞噬、厮杀，最终融合，培养出一个……更完美的怪物。”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纪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在顾夜眼里，无论是苏清，还是那个可怜的林安安，都只是他实验皿里的白老鼠。 “我们……我们查不到那个真正的‘林安安’的任何信息。” 程一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 “车祸之后，她的所有社会关系都被人为切断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身份，没有记录，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一个怀揣着滔天怨念，只为复仇而活的幽灵。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长什么样，下一秒会做什么。” 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一个纯粹由“嫉妒”构成的复仇者。 这比任何有形的妖魔鬼怪，都更加可怕。 线索在这里，似乎又断了。 他们知道了起因，却找不到那个最关键的执行者。 陆京怀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时候，缓步走向了角落里那个坐立不安的身影。 角落里的萧天泽正竖着耳朵偷听，听得心惊肉跳，冷不丁看到陆京怀朝自己走过来，顿时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干……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京怀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花了五十万，从苏清手里，买了一个关于天使儿童医院的消息。” “那么现在，” 陆京怀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直视着萧天泽。 “当苏清走投无路时，最有可能联系的人……” “也是你。” 第60章：保姆，现在升级当卧底？ 萧天泽被陆京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得心里直发毛。 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个小姑娘用铃铛干翻，自尊心瞬间就占了上风。 他猛地一拍胸脯，梗着脖子喊道：“不就是苏清那个女人吗？” “没错！她现在肯定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了！陆京怀你放心，她要是敢联系我，我第一时间就把她五花大绑，亲自送到你们管理局大门口！” 他话说得响亮，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英勇擒获罪犯，接受众人膜拜的场面了。 秦风和程一在旁边听得直咧嘴，心想这位萧二少爷还真是……天真烂漫。 纯的像杯蒸馏水。 陆京怀摇了摇头，那深邃的目光像是能把萧天泽整个人看穿，看得他心里越来越没底。 “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顾夜在看着，那个由‘嫉妒’催生出的怪物也在暗处。” “我们需要一个诱饵。” “一个……能让她们主动上钩的诱饵。” 萧天泽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陆京怀没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纪念。 “纪念同志。” 这四个字一出口，纪念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组织现在需要你。” “从今天起，你的新任务，就是协助萧天泽，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其人身安全。” “直到，我们把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抓出来为止。”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萧天泽的表情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 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那喜色刚要爬上眉梢，就被陆京怀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冻了回去，只能硬生生憋着，一张帅脸憋得通红。 角落里的秦风和程一，则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拼命研究着自己的鞋尖，肩膀一耸一耸地，憋笑憋得异常辛苦。 自家老大这公报私仇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不加掩饰了！ “不是……我反对！” 纪念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当场炸毛。 她指着一脸“我是无辜的但我好开心”的萧天泽，又指了指自己，音量都拔高了八度。 “凭什么啊！陆京怀你搞清楚，我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让我去保护他？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需要我保护？” “到时候别人一拳下来，信不信你们都得跪着求我别死！“ “而且我是保姆，不是保镖！再说了，我家的崽怎么办？他们还小，离不开我！” 陆京怀静静地等她吼完。 “第一，”他缓缓开口， “你不是手无寸铁，在某些方面，你的作用无人可以替代。” 纪念一噎，这话她没法反驳。 “第二，任务期间，萧天泽会负责你和孩子们的一切开销，包括但不限于住所、饮食、交通，以及最高级别的安全屋。” 正在偷着乐的萧天泽立刻挺起胸膛，配合地点点头，一副“钱不是问题”的骚包模样。 纪念的火气，莫名其妙地降下去了一点点。 “第三，” 陆京怀看着她，吐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这是命令。”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任务津贴，三倍。” “……” “三……三倍？” 纪念的抗议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就像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冲她拼命挤眉弄眼，满脸都写着“快答应啊”的行走ATM机。 又想了想自己那嗷嗷待哺的三个吞金兽崽崽。 尊严和节操，在三倍津贴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成、交。” 纪念：你失去了【崇高道德的赞许】X100 …… 回到公寓，纪念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骨头，呈一个“大”字形瘫在了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陆京怀他是真缺德啊！ 用朴实无华的金钱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还好她从来没信闺蜜的恋爱脑发言，陆京怀他哪是想搞职场潜.规则上克下，她就算为组织下.海他估计眼皮都不会掀一下。 三个崽崽围了过来。 “麻麻，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狐狐最先察觉到她的情绪，贴心地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 纪念有气无力地把“新任务”跟崽崽们说了一遍。 火火听完，小脸一沉，酷酷地哼了一声，“保护那个笨蛋？他那么弱，只会给麻麻添麻烦。” 饭饭则关注着另一个重点，他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地问： “麻麻，那个萧叔叔家，有好吃的吗？” 还是狐狐最懂。 她歪着小脑袋，银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慧黠的光芒，一语道破天机。 “麻麻，” “那个陆叔叔，是想让你去看住萧叔叔，不让他乱跑，对不对？” 纪念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陆京怀那家伙，嘴上说是保护，其实就是让她当个监视器！ 公报私仇！绝对是公报私仇！ 【恭喜宿主！职业生涯再攀高峰！】 脑海里，小破统那幸灾乐祸的电子音适时响起。 【从反派饲养员，到国家临时工，现在又喜提卧底新身份！可喜可贺！再努力一下，集齐七个不同身份，说不定就能召唤神龙了呢！】 “滚！”纪念在心里咆哮。 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初心不再纯洁了，从一个只想躺平的咸鱼，硬生生被逼成了一个身兼数职的斜杠青年。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 纪念无力地拿起手机，是萧天泽发来的微信消息。 【萧天泽：纪念！我办事你放心！我已经包下了江城最顶级的云溪谷温泉酒店！独栋别墅！24小时安保！风景好！私密性强！保证安全又舒服！我们明天就搬过去！】 后面还跟了一个“OK”和一个“太阳”的表情。 纪念看着这条信息，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几乎已经能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卧底”生涯，恐怕会非常……精彩。 而与此同时，在异常生物管理局的指挥中心。 程一拿着平板电脑，将一份刚刚截获的信息递到陆京怀面前，表情有些古怪。 “陆局……萧天泽刚刚预定了云溪谷温泉酒店的总统级独栋别墅套房，为期……一个月。” “他这么高调，会不会……” “他越高调，顾夜才越会相信他是个没脑子的突破口。” 程一又道：“可是，陆局。我们这么利用萧二少，萧家那边恐怕会有意见。监察会一直想抓我们的把柄，要是被他们知道了……” 陆京怀打断了他，“萧家主更关心他儿子的命，还是那些虚名，很快就有答案了。” 他面无表情地端起桌上的水杯，递到唇边。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程一低着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结实的陶瓷杯，在自家局长手里，被生生捏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温泉酒店？ 独栋别墅？ 一个月？ 萧天泽，你很好。 第61章：危险！湿身诱惑。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骚包到反光的黑色加长林肯准时停在了公寓楼下。 萧天泽穿着一身纯白西装，靠在车门上，手里还捧着一束过分鲜艳的蓝色妖姬。 冲着刚下楼的纪念和三个崽崽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绝人寰的笑容。 “纪念！这里！” 纪念拉着三个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丢人，太丢人了。 【宿主，根据资料分析，这种行为在人类社会中被称为‘孔雀开屏’，是雄性求偶的常见方式。】 “闭嘴吧你。” 上了车，纪念才发现什么叫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车里简直是个移动的小酒吧，冰箱、电视、星空顶，一应俱全。 “怎么样？”萧天泽献宝似的凑过来， “这车坐着还舒服吧？从你家到云溪谷要一个小时，怕孩子们无聊，特地安排的。” 饭饭已经熟门熟路地打开了车载小冰箱，从里面掏出了一盒草莓味酸奶，眼睛亮晶晶的。 火火抱着手臂，酷酷地靠在窗边，假装看风景，耳朵却竖得老高。 只有狐狐，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甜甜地冲萧天泽笑了一下： “谢谢萧叔叔，车车很漂亮。” 萧天泽瞬间被治愈了，大手一挥：“喜欢就好！以后叔叔天天接送你们！” 纪念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向了窗外。 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真是腐败又……该死的香甜。 云溪谷温泉酒店坐落在半山腰，环境清幽，安保森严。 萧天泽包下的独栋别墅更是占据了最好的观景位置，自带一个巨大的露天温泉池和私人花园。 “纪念！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准备了下午茶！待会儿我们先去尝尝他们酒店的自助餐，听说食材都是空运的！” 萧天泽像个花蝴蝶一样在别墅里飞来飞去，忙着指挥酒店服务员搬运行李，安排各种事项。 一听到“自助餐”三个字，饭饭的雷达立刻启动了。 拽了拽纪念的衣角，仰着小脸，满眼都是渴望：“麻麻，可以现在就去吃吗？” 看着儿子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纪念根本没法拒绝。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了酒店的自助餐厅。 然后，餐厅经理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光盘行动”。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的嘴就像个无底洞，一口接一口，吃得飞快，脸上还带着无比幸福的表情。 餐厅经理的额头开始冒汗，他悄悄走到萧天泽身边，压低了声音： “萧……萧先生，这位小少爷……是……是大胃王主播吗？我们是不是需要补一下食材？” 萧天泽看了一眼正埋头苦干的饭饭，与有荣焉地拍了拍胸脯： “没事！尽管上！吃垮了算我的！” 餐厅经理的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另一边，火火端着一小盘水果，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就是酒店的公共温泉区，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水里嬉戏打闹，水花四溅，笑声传进来，显得格外热闹。 火火默默地叉起一块西瓜，眼神却不自觉地往窗外瞟，暴露了他内心的向往。 狐狐端着一杯果汁，迈着优雅的小步子走到正在指挥上菜的餐厅经理旁边，仰起小脸，用最甜的声音开口： “经理叔叔，你们辛苦啦！这里的蛋糕好好吃哦，像天上的云朵一样。” 被小公主这么一夸，经理刚才还备受打击的心瞬间被抚平了，他蹲下身，笑得一脸慈祥： “小公主喜欢就好，我们这儿的提拉米苏是招牌，后厨刚刚还做了限定的草莓慕斯，叔叔让人给你留一份好不好？” “谢谢经理叔叔！” 狐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叔叔，我还听说酒店里有个秘密的星空屋，是真的吗？” 三言两语，狐狐就把酒店最好吃的甜品和最好玩的隐藏项目打探得一清二楚。 纪念看着三个画风迥异的崽，再看看萧天泽，叹了口气。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吃饱喝足，回到别墅。 纪念打发三个崽崽去午睡，自己则换上浴袍，走进了院子里的私人温泉池。 温暖的泉水包裹住身体，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靠在池边的岩石上，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就在她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天泽端着一个精致的果盘，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在她旁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那个……纪念，你还习惯吧？” “挺好的，谢谢萧总破费。” “别叫我萧总，多生分，叫我天泽就行。” 萧天泽抓了抓头发，把果盘往前推了推，“吃点水果，刚从新西兰空运过来的车厘子。” 纪念看着他那副纯情大男孩的样子，实在没办法把他和“混世魔王”联系起来。 就在萧天泽鼓起勇气—— “叮咚——” 别墅的门铃响了。 萧天泽皱起眉，一脸不爽。 谁这么不长眼，打扰他培养感情？ “谁啊？” 门一打开，萧天泽脸上的不爽瞬间凝固，然后迅速转黑。 门外，陆京怀一身黑色休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颀长。 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的程一。 “陆京怀？” 萧天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来干什么？” 陆京怀的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向院子里。 “例行安全检查。” “我这安保级别比你们局里都高！陆京怀，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的地方！” 萧天泽当场炸了。 “正因为是你，才要查。” “毕竟，某些人的脑子，和安全意识一样，都趋近于零。” “你的安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安全因素。” “你！” 纪念泡在温泉里，听着门口两个幼稚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一口水差点呛到自己。 她为什么要围观这种小学鸡吵架现场啊！ 纪念悄悄地从水里站起来，屏住呼吸，想趁着两人对峙的时候溜回房间换衣服。 然而，她刚一站起身，门口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两道灼热的视线同时落在了她身上。 纪念的动作僵住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着一条白色浴巾，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肌肤上，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一路滑下，没入浴巾包裹的深处。 香肩和一双长腿都暴露在空气中，被温泉的热气蒸腾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萧天泽的脸“轰”地一下红了，眼神开始四处乱瞟，不敢直视。 耳朵尖都红透了，结结巴巴地骂了一句：“靠……” 而陆京怀的目光，却像是带了温度，从她湿润的发梢，到圆润的肩头，再到那双笔直的腿。 纪念清楚地看到，陆京怀那双深邃的眼睛，颜色骤然变暗。 第62章：脱！都给我脱！ 纪念觉得自己像个被两头狮子盯上的可怜小羚羊。 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抱着浴巾的手臂收得更紧，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个木乃伊。 “那个……水有点凉，我先上去换个衣服。” 话音未落，她脚底抹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灰溜溜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宿主，根据能量波动分析，男一肾上腺素正在飙升，嫉妒值已达临界点！男二心跳过速，疑似进入求偶亢奋期！精彩！太精彩了！】 “你给我滚蛋！” 纪念在心里咆哮，手忙脚乱地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最保守的长袖长裤运动服。 客厅里。 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像两只斗鸡，对峙着。 萧天泽率先发难，他双手抱胸，“你走，这里不需要你。” 陆京怀面无表情，目光在别墅里扫了一圈，语气平淡得像在念报告： “安保漏洞三十七处。花园东南角摄像头有三分之一的视野盲区，主卧落地窗的红外感应器型号过时，三秒内即可破解。” “至于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萧天泽身上那套晃眼的纯白西装上，“穿成这样，骚不死你。” “你是忘了你尿裤子的样子，还是忘了你流鼻涕的样子，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萧天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懂个屁！这叫时尚！时尚你懂吗？你这种一年四季只穿黑白灰的老古董，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不需要懂，” “我只需要确保诱饵在被吃掉之前，还能喘气。” “你才是诱饵！你全家都是诱饵！” 纪念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幼稚到了极点的画面。 她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三倍津贴，每一分钱都充满了心酸。 为了打破这尴尬到能抠出三室一厅的气氛，纪念清了清嗓子，走到狐狐身边，蹲下身，假装在跟女儿说悄悄话。 “狐狐宝贝，你说，陆叔叔和萧叔叔，他们两个谁的腹肌比较多呀？” 此言一出，争吵声戛然而止。 萧天泽和陆京怀的身体，同时僵住。 狐狐眨巴着紫色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纪念继续循循善诱：“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妈妈赌……嗯，赌陆叔叔。” 她说完，还冲陆京怀那边挑了挑眉。 陆京怀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扬了一下，快到像个错觉。 萧天泽不干了，他立刻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的西装看起来更有料一点： “纪念！你这就不懂了！我天天健身！八块！标准的八块腹肌！巧克力那种！” 饭饭一听“巧克力”，眼睛立刻亮了，他从零食堆里抬起头，嘴里还塞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表态： “我、我压萧苏苏！萧苏苏请我们吃好次的！肯定腻害！” 他把自己最宝贝的一根香蕉味棒棒糖，推到了萧天泽面前的茶几上，当做赌注。 火火默默地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一个奥特曼手办，轻轻地放在了陆京怀那一侧。 行动说明了一切。 萧天泽看着自己面前孤零零的棒棒糖，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麻麻，腹肌是什么？是巧克力吗？可以吃吗？” 萧天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弯下腰，捏了捏狐狐的小脸蛋： “小宝贝，这个巧克力可不能吃。不过，萧叔叔的腹肌，就是巧克力做的，又好看又有型！” 纪念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开口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萧总，拿出来验验货吧？” 她这话一出，萧天泽的眼睛都亮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验货？行啊！” 萧天泽毫不犹豫，动作利落地解开了自己那身纯白西装的扣子，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我跟你们说，我这身材，可是请了国际顶级的健身教练，一对一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程一站在陆京怀身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纪念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完全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吃瓜群众心态。 很快，萧天泽解开了衬衫，大大方方地将衣服下摆撩了起来。 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确实如他所说，像是用刻刀精心雕琢出来的，每一块的轮廓都清晰可见，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健康的光泽。 是那种健身房里最招小姑娘喜欢的标准身材。 “怎么样？”萧天泽一脸得意，“纪念，我这巧克力，正不正宗？” 饭饭的眼睛都直了，“哇！好多巧克力！麻麻！我想摸摸！” 萧天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冲着饭饭招招手： “来，饭饭，叔叔让你摸一下，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饭饭立刻颠颠地跑了过去，伸出小手，在那八块腹肌上戳了戳。 “硬硬的！” 他下了结论，然后扭头看向纪念，满眼都是对巧克力的渴望。 纪念没理他，目光转向了从头到尾都像座冰山一样杵在那里的陆京怀。 “陆局长，”她慢悠悠地开口，“到你了。” 陆京怀的眉头拧了起来。 萧天泽在一旁煽风点火： “怎么了陆局？你不会是怕了吧？天天坐办公室，啤酒肚都出来了吧？没事，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就是！陆叔叔！”饭饭也跟着起哄，“你的巧克力呢？” 火火走到了陆京怀身边，仰起小脸。 “我的宝贝都压给你了，你可不能输。” 纪念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还在继续拱火： “陆局，你看，群众的呼声这么高，你这要是临阵脱逃，可就伤了孩子的心了。” “再说了，是不是真材实料，脱了才知道。万一萧总这是画上去的呢？” “噗——” 萧天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纪念！你这什么话！我这是画的？我这是纯天然无添加的！” “谁知道呢。”纪念耸耸肩。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陆京怀身上。 陆京怀和纪念对视了足足三秒。 最终，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地、一节一节地抬起了手，伸向了自己黑色休闲装的下摆。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萧天泽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想看陆京怀出丑。 纪念也坐直了，心里的小人已经搬来了板凳，嗑起了瓜子。 来了来了！名场面要来了！ 陆京怀没有像萧天泽那样浮夸地解扣子，他只是很干脆地，将T恤的下摆往上一掀，露出了腰腹。 没有夸张的块状肌肉，没有那种健美先生式的膨胀感。 但当纪念看清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拍。 那不是巧克力。 那是一张蓄满了力量的弓。 流畅而紧实的肌肉线条，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感。 【警告！宿主心率超过120！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请注意控制情绪，不要暴露你的颜狗本质！】 “闭嘴！”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赶紧移开视线。 太……太犯规了！ “哇……” 就在狐狐发出惊叹的时候。 “啊——！！” 一声尖利到刺破耳膜的尖叫，猛地从别墅外传来。 纪念的心头猛地一跳，这感觉……太熟悉了！ 一行人立刻冲到落地窗前。 只见酒店的公共泳池边，一个穿着珠光宝气的女人正疯狂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泳池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发出绝望的嘶吼。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第63章：异人局，顶级妖孽！ 陆京怀动作最快， “程一，封锁现场！” “是！”程一立刻拿起通讯器，开始发布指令。 萧天泽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衬衫扣好，骂了一句： “操！什么情况！” 几人快步冲出别墅。 公共泳池边已经乱成了一团，酒店的保安正试图控制那个发疯的女人，但根本不敢靠近。 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的泳装，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此刻却像个疯子，双手在自己昂贵的、精心打理过的脸上疯狂抓挠，留下一道道血痕。 “镜子里是谁！我的脸呢！我的脸去哪了！” 她对着泳池水面倒映出的自己，那张脸明明还是她自己，但在她眼中，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怪物。 “闲杂人等全部清退！” 酒店经理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假笑，但眼神里的惊慌却藏不住。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太太她平时不这样的啊……” 陆京怀没理他，只是盯着那个女人，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酒店经理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更加为难。 他凑到陆京怀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了： “那个……陆先生，外面……外面又来了一拨人，也说是官方的，要进来处理……您看……” 话音未落，一道带笑的、略显慵懒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么热闹？” 众人齐齐回头。 只见一个男人，斜斜地靠在警戒线外的廊柱上。 一身骚气冲天的定制紫色西装，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 里面搭配着一件敞开两个扣子的黑衬衫，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线条。 最抓人眼球的，是那双会放电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翘，含着三分笑意，七分不羁。 这人……比萧天泽还要骚包。 顶级妖孽。 纪念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这个念头。 男人完全无视了现场的紧张气氛，也无视了脸黑得像锅底的陆京怀，目光径直越过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纪念身上。 他冲她眨了眨眼，那双桃花眼里笑意更浓。 “这位美女，你好啊。我是异人行动局的总队长，银辞。” 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来，掏出一张名片，递到纪念面前， “早就听闻纪念小姐美貌与智慧并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视线在纪念眼角的泪痣上停留了一秒。 【宿主！颜狗雷达启动！检测到高颜值雄性生物！危险等级：A+！撩骚指数：S++！】 纪念扯了扯嘴角，接过他的名片。 萧天泽看不下去了，他一步横在纪念面前，挡住了银辞的视线，没好气地开口： “你谁啊？有病吧？没看到这里正在处理公务吗？” 银辞这才仿佛刚看到萧天泽似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容不变： “原来是萧二少。久仰大名，江城炮王……哦不，是江城混世魔王。” “你他妈说谁是炮王！” 萧天泽当场就炸了，撸起袖子就想干架。 银辞却不理他了，目光转向陆京怀，那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陆局，别来无恙啊。” 他摊了摊手，朝泳池边那个还在尖叫的女人扬了扬下巴。 “看样子，你们管理局好像遇到点小麻烦？” 陆京怀面无表情：“不劳费心。” “哎，话不能这么说。”银辞笑嘻嘻地凑近了些， “上次在天使医院，我手下那个金宝儿不懂事，冲撞了陆局，我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小姑娘家家的，爱钱，脾气爆，您多担待。” “不过话说回来，”银辞话锋一转，桃花眼微微眯起， “这次的能量波动，可比上次医院里那些小鬼的怨念要诡异多了。它不伤人身体，专攻人的心防。” “陆局，你们那些仪器，怕是检测不出‘嫉妒’这种东西吧？” 他果然知道！ 纪念心里咯噔一下。 陆京怀周遭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我们异常生物管理局，能独立处理。” “别这么着急拒绝嘛。”银辞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我知道陆局你能力强，但这种涉及人类七情六欲的‘种子’，已经超出了常规异常事件的范畴。我们异人局，对付这种‘心魔’，恰好专业对口。”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如，我们两局合作，共同处理？案子破了，功劳一人一半，还能给监察会那帮老古董一个交代，怎么样？” 纪念在一旁听得暗自心惊。 好家伙，真是个千年的狐狸。 “我再说一遍，不需要。”陆京怀直接拒绝。 开玩笑，把案子分一半给这帮专会抢功劳的家伙？监察会那帮老头子还不得乐开花。 被当面拒绝，银辞竟然一点都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行，陆局果然还是这么有原则。” 他拍了拍手，“既然公事谈不拢，那我们谈点私事。” “我们闻人局长，对陆局甚是想念。他老人家最近迷上了搓麻将，手痒得很，想约陆局你得空切磋一下，顺便……聊聊两局未来的合作细节。” 搓麻将？ 纪念差点笑出声。 这帮搞神秘事件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都这么接地气的吗？ 萧天泽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看银辞一直冲着纪念放电，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喂！我说你个穿紫色衣服的娘炮！” 银辞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陆京怀脸上移开，落在了萧天泽身上。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萧二少，你猜，你花了五十万从苏清那儿买消息的事，要是让你家老爷子知道了，他会打断你第几条腿？” 萧天泽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你怎么知道？！” 银辞笑而不语，又补了一刀。 “还有，我们异人局的资料库里，存着不少京市大院的旧事。” “比如，某位，小时候穿着开裆裤，天天跟在陆家大少爷屁股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京怀哥哥’。” “你……你无耻，你查我！” 情报部门的碾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纪念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 这嘴炮功夫，萧天泽这种直肠子，根本不是对手啊。 陆京怀看着萧天泽那副吃瘪的样子，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对银辞说了一句： “时间，地点。” 银辞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灿烂，他打了个响指： “爽快！明晚八点，‘清风茶社’，天字号包厢。闻人局长扫榻相迎。” 目的达成，银辞也不多留。 他转身准备离开，经过纪念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 陆京怀和萧天泽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他身上。 银辞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他微微侧过头，靠近纪念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美女，小心你身边那座冰山哦。” “会冻伤人的。” 说完，他冲纪念挑了挑眉，转身潇洒地离去，只留下一个骚气的紫色背影。 纪念僵在原地。 而陆京怀，在银辞说完那句话的瞬间，原本就冰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明天晚上，” “你，跟我一起去。” 第64章：国粹外交？谁懂啊家人们！ 清风茶社。 名字雅致，地段清幽，一砖一瓦都透着股“老钱”的味道。 纪念跟着陆京怀踏入“天字号”包厢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包厢里没有茶台，没有古筝，正中央赫然摆着一张乌木色的全自动麻将机，四个梨花木圈椅分列四方，气势十足。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方脸盘，笑呵呵的中年男人已经坐在主位上，正是异人局的挂名局长，闻人泰。 而在他对面，银辞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身黑色着装，左耳那枚古朴的银钉，随着他的动作晃出一道微光。 纪念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敲击的动作一顿，抬起了头。 “纪念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今天的你，好像比昨天……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这直白又高级的夸赞，精准地狙击了颜狗的心。 纪念下意识就开启商业互吹：“银队长风采依旧，一表人才……” 陆京怀面无表情地往前挪了半步。 就这半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她和银辞之间。 “哎呀，小陆啊，别光站着嘛，快坐，快坐。” 银辞站起身，笑意盈盈地拉开陆京怀对面的椅子，那意思很明显，这是留给他的位置。 陆京怀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闻人泰的右手边坐下，然后用下巴点了点自己旁边的位置。 “你，坐这。” 纪念一愣。 她？坐这？ 这是牌桌啊大哥！ “我不会。”她压低声音，试图挣扎一下。 她那点三脚猫的麻将水平，还是大学过年时为了凑数跟室友学的，规则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让你坐就坐。” 陆京怀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纪念看着他那张冷硬的侧脸，再看看对面笑得像只老狐狸的闻人泰和像只花孔雀的银辞，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宿主，检测到鸿门宴气场。根据数据库分析，你在这场牌局中的胜率为0.01%。】 ‘你闭嘴能死吗？’纪念在心里骂了一句，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哎呀，陆局今天还带了位女同志来，稀客稀客。” 闻人泰笑呵呵地开口，目光在纪念身上打了个转，“这位是？” “我的人。” 陆京怀言直接把麻将牌推到纪念面前，“码牌。” 纪念：“……” 行，她今天是来当洗牌小妹的。 银辞坐到了纪念的对面，也就是陆京怀的上家。 他把手肘支在桌上，身体前倾，冲着纪念笑得一脸玩味： “纪念小姐，别紧张。打麻将嘛，图个乐子。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这话听着大方，但纪念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 “那我就先谢谢银队了。” 牌局开始。 麻将机哗啦啦地洗着牌，四个人的心思却根本不在牌上。 “陆局啊，” 闻人泰摸起一张牌，慢悠悠地打出一张“东风”。 “这次温泉酒店的事，我们异人局也是接到了监察会的指令才过去的。说到底，咱们都是为国家办事，分什么彼此呢？” “闻人局长说的是。” 陆京怀面无表情地跟着打出一张牌。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S级事件，由我们管理局全权负责，这是写进条例里的。” “哎，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银辞碰了闻人泰打出的牌，然后丢出一张“五万”，桃花眼瞟向陆京怀。 “陆局，我知道你们管理局家大业大，不缺人手。但这次的‘种子’，你也看到了，专攻人心。” “我们异人局里，恰好有几个专治心病的高手。两局合作，案子破得快，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纪念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牌，一堆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听着桌上你来我往，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神仙打架的凡人。 轮到她了。 她捏着一张“八条”，犹豫不决。 这张牌好像没什么用……吧？ 她心一横，把“八条”丢了出去。 “碰。” 陆京怀淡淡的声音响起。 他毫不犹豫地拿走了那张“八条”，将三张牌摆在自己面前。 纪念惊愕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银辞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妈的，她这是喂牌了？ 纪念的脸颊瞬间有点发烫，感觉自己丢人丢到了太平洋。 很快，轮到陆京怀出牌。 他看也不看，随手丢出一张“三筒”。 纪念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牌。 一筒，二筒。 她手里正好有一对，加上陆京怀这张，可以吃！ 她手忙脚乱地喊了一声：“吃！” 牌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闻人泰目光，在陆京怀和纪念之间来回扫视。 陆京怀还是那副万年冰山脸，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打了一张废牌。 纪念的心却砰砰直跳。 是巧合吗？ “呵。” 银辞指尖一弹，一枚“幺鸡”轻飘飘地滑到牌桌中央。 “纪念小姐，筒子条子多没意思。” 他拖着调子，尾音微微上扬，骚气得能拉丝。 “要不……试试我这张‘牌’？” 纪念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帅哥你不要用这张脸说这种虎狼之词啊！她心里在尖叫。 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手在码得整整齐齐的牌前乱动，完全不知道该碰哪张。 手心里的汗，快把牌都浸湿了。 就在这时。 “啪。” 坐在她上家的陆京怀，面无表情地打出了一张牌。 一张“七万”。 那张牌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手边。 而她手里，赫然握着一对“六万”和“八万”。 纪念心头一跳。 她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拿走了那张牌。 感觉像小学生作弊，被班主任当场抓包又亲自递了答案。 刺激！ 接下来几轮，这种“巧合”接二连三地发生。 纪念每次打出的牌，陆京怀好像都能用上。 而陆京怀打出的牌，总能让她轻松地吃、碰，手里的牌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好。 就在她又一次吃下陆京怀打出的“六万”时，脚踝处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触感。 一下，又一下。 很轻，很有节奏。 纪念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陆京怀。 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牌，没有任何异常。 桌子底下，那不轻不重的触碰感还在继续。 一下……两下…… 纪念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不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牌。 万、筒、条。 一下代表万，两下代表筒…… 桌子底下的触碰停顿了一下，然后连续敲了五下。 五筒。 纪念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抬手，摸到一张五筒，指尖有些发颤。 这个狗男人！ 【警告！宿主心率超过130！肾上腺素急剧分泌！检测到非正常多巴胺波动！】 ‘滚！’ 纪念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这比上次在温泉别墅里看到他腹肌的冲击力还要大！ 太刺激了！ 她假装不经意地，将那张“五筒”打了出去。 “胡了。” 闻人泰慢悠悠地推倒了牌，“清一色，胡的就是个五筒。小姑娘，手气不错啊。” 纪念输了钱，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懂了！她彻底懂了！ 第65章：陆局，你什么技术好？ “不好意思啊闻人局长，新手上路，随便打的。” 纪念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牌局继续。 有了陆京怀的“暗中指导”，纪念的画风突变。 她不再犹豫，不再纠结，每次出牌都干脆利落。 银辞：“陆局，这次的案子，我们异人局可以提供技术支持，但事后的功劳，我们必须占四成。” 陆京怀：“技术我们有，三成。” 纪念啪地打出一张牌：“碰！” 闻人泰：“陆局长，你看，监察会那边也盯着呢，合作对我们两家都好交代嘛。” 陆京怀：“两成。” 纪念啪的又打出一张牌：“杠！” 银辞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陆京怀，你别太过分！一成！不能再少了！” 陆京怀：“可以。” 纪念摸起一张牌，看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推倒了自己面前的牌。 “不好意思，自摸。清一色对对胡。” 她笑得眉眼弯弯，将桌上大部分的筹码都揽到了自己面前。 闻人泰的笑容僵住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闻人泰和银辞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 而纪念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从一开始的紧张刺激，到现在的游刃有余，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在两个老狐狸眼皮子底下作弊的快感。 纪念感觉自己不是在打麻将，是在进行一场最惊心动魄的地下交易。 最后一局。 “陆京怀，我最后说一次……” “杠。”纪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桌子底下，陆京怀的脚给了她一个清晰的信号。 纪念深吸一口气，从牌堆的末尾，摸起了那张杠来的牌。 她看了一眼，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个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的笑容。 她把牌重重地拍在桌上。 “不好意思了，银队长。” 她哗啦一下，推倒了自己所有的牌。 “清一色，杠上开花，一条龙。” 满桌的绿色竹子，整整齐齐，看起来赏心悦目。 银辞看着那副牌，又看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笑了。 “纪念小姐，牌品好，牌技更好。今天这顿，我请了。” 纪念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筹码，再看看银辞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谦虚得不行。 “哪里哪里，主要还是几位领导让着我。” “呵呵，小纪同志很有潜力嘛，年轻人，就是要敢打敢拼。” 闻人泰心里却在滴血。 陆京怀在纪念将最后一个筹码收好时，起身，自然而然地接过她那个装满了筹码的包。 “走了。” 对着另外两人点了下头，算是告辞。 纪念跟在陆京怀身后，路过银辞身边时，还冲他甜甜一笑： “谢谢银队长的款待，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切磋呀。” 银辞嘴角的弧度抽动了一下，“随时。” 等两人走后，包厢里只剩下他和闻人泰。 银辞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老闻，我是不是眼花了？我今天被一个新手给剃了光头？” 闻人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开口：“你没眼花。不过……你真觉得她是新手？” 银辞眯起桃花眼，回想着牌局上的种种细节。 “妈的。” 银辞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又笑了。 “陆京怀这个狗东西，真骚啊！” …… 江城市的另一端。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台老旧的电脑显示器。 屏幕上循环播放的，正是《光盘行动》节目里，纪念带着饭饭大杀四方，以及云溪谷温泉酒店里，一伙人其乐融融的监控画面。 一个女人坐在屏幕前，她五官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眼睛和嘴巴的轮廓。 她就是被苏清夺走了脸和身份的，真正的林安安。 她的眼中没有泪，只有烧尽了一切之后，沉淀下来的，最怨毒的灰烬。 屏幕上，狐狐对着镜头甜笑，饭饭往嘴里塞着食物，火火酷酷地站在一边…… 每一个幸福的瞬间，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球，刺入她的大脑。 “凭什么……” 沙哑、破败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看到了吗？安安。”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旁边的通讯器里缓缓流出。 “她们是那么的幸福。” “人们喜欢她，孩子们爱戴她，连那个高高在上的萧少爷，都像条狗一样围着她转。” 林安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 “她们都该死！所有长得好看的人，所有过得幸福的人，都该死！”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满意的轻笑。 “很好。”顾夜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赞许，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他顿了顿，用一种蛊惑的语气继续。 “去吧，我亲爱的‘嫉妒’。你的怨恨，就是你最强的武器。” “告诉他们，幸福，是一种原罪。” 林安安缓缓闭上了那双可怖的眼睛。 一股肉眼无法看见的黑色能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从她身上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它要寻找所有人心中的缝隙—— 然后。 撕成碎片！ —— 回去的车上。 纪念把那堆厚实的筹码换成的现金，一张一张地数着，指尖划过钞票的触感，带来了最原始的快乐。 她小脸泛红，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一向懒得说话的她，此刻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你是没看到银辞最后那张脸，帅是真帅，绿也是真绿！” “太好笑了！他肯定没想到，我一个麻将小白，能赢！” 纪念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眼睛亮晶晶的，像装了漫天星光。 “陆局，我跟你说，赢钱的快乐，是实实在在的快乐。” “但是，赢银辞那种长得好看又嚣张的男人的钱，那就是双倍的快乐！” 陆京怀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城市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滑过，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嘴角，极轻微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车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和引擎的轻微嗡鸣。 “不过说真的。” “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跟他们唇枪舌剑谈条件，一边还能记住牌，顺便指挥我的？” 这简直是八核处理器才能干出来的事。 “陆局，你太厉害了！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陆京怀开着车，难得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纪念完全没察觉到这声回应里细微的情绪变化， “真的，我刚才紧张死了，手里的牌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打哪张。全靠你了！陆局，你技术真好！” 吱—— 轮胎和地面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陆京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动，他侧过头，深邃的目光在霓虹光影中落在纪念的脸上，声音比夜色还要低沉几分。 “嗯。” 又是一声单音节的回应。 纪念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她眨了眨眼，为了避免误会，赶紧补充说明道：“我是说……打麻将的技术！”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引擎平稳的运行声。 过了足足两秒，陆京怀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淡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其他技术，也很好。” 纪念：“？” 第66章：萧少，你家摊上大事了！ 其他……什么技术？ 她不是个未经世事的小白兔，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零点五秒，轰然引爆。 脸颊的热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脖子根一路烧到了耳尖。 这、这是在开车吗？！ 她猛地扭头，偷偷瞟了一眼陆京怀。 【警告！宿主心率超过135！面部毛细血管急速扩张！检测到虎狼之词，请注意分辨！】 ‘你给我滚蛋！’ 纪念控制不住自己脑补的画面。 接下来的路程，车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充满张力的沉默。 纪念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却感觉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闷骚男开撩起来，也太要命了吧！ 终于，车子平稳地回到了温泉别墅。 车门解锁的“咔哒”声，像是一道赦令，瞬间解救了快要憋死的纪念。 她几乎是逃命般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大口呼吸空气。 陆京怀也跟着下了车，他关上车门，绕到车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气氛又开始变得尴尬。 “陆局，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纪念真心实意地开口。 “谢我什么？”陆京怀目不斜视。 “谢你……给我创造了这么一个创收的机会啊！” 陆京怀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她。 夜色下，她眼角那颗泪痣仿佛也染上了笑意，亮晶晶的。 他喉结微动，把视线转了回去，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纪念脑中灵光一闪，找到了打破僵局的完美借口。 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天我赢了钱，必须庆祝一下！我请客！咱们去吃顿好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饭饭的小脑袋第一个探了出来，他的小鼻子用力地嗅了嗅，大眼睛瞬间就锁定了纪念。 “麻麻！吃好次的！” 紧接着，火火和狐狐也跟了出来。 “我也要去！”火火酷眼带着一丝期待。 狐狐更是直接跑了过来，抱住纪念的大腿，仰起精致的小脸，甜甜地撒娇： “麻麻，我想吃草莓蛋糕！” 几个小家伙的出现，瞬间冲散了那点旖旎的心思。纪念松了口气，蹲下身抱了抱他们。 “好好好，都安排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陆局！纪念姐！” 陆京怀转过身：“什么事？” 程一喘了口气，将手里的平板转向他们，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女人的资料，正是泳池边那个发疯的王太太。 “那个‘嫉妒’种子的受害者，王佳丽，刚刚在医院里清醒过来了。” 纪念的心提了起来：“她说什么了？记起是什么人对她下的手吗？” “问题就在这里。”程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拒绝和我们的心理评估员交流，嘴里一直胡言乱语，说镜子里有鬼，说她的脸被偷走了。” 这和之前的受害者反应差不多。 陆京怀沉声问：“重点。” “重点是，”程一划了一下屏幕，调出一段音频，按下播放键。 一阵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哭喊声从平板里传出，背景音嘈杂。 “……不是我！那不是我！把我的脸还给我……我要见她！对！我要见她！” “她是谁？”陆京怀问。 程一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他看着纪念，又看了看她脚边的狐狐。 “王佳丽不肯说名字，她只是反复强调一件事……” 程一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说，她要见那个上过电视的、最漂亮的‘反诈形象大使’。” 纪念：“......?” 这是冲着她们来的，是陷阱，还是求救？ 这时，陆京怀的加密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按下接听键。 “陆局！” “解密部分有重大发现！” 纪念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陆京怀只回了一个字：“说。” “日志里反复提到的实验体的代号——‘嫉妒’！和温泉酒店那个女人发疯的状态完全吻合！” “这不是普通的怨念催生，这是一种……一种定向培育的‘情绪种子’！” “而且，我们追踪了实验资金来源，全都来自一个注册在海外的公司！” “查下去！” “查了！我们把那家公司的流水全部过了一遍，七拐八绕的，最终的资金源头，全部指向了……萧氏集团旗下的一个海外风投项目！” ‘轰——’ 纪念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地一下。 萧氏集团？ 她猛地转头看向陆京怀。 陆京怀转身就朝着萧天泽房间而去。 “砰砰砰！” “谁啊！” “你们两个有病吧！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萧天泽穿着一身真丝睡袍，脸上还贴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玻尿酸面膜，正暴躁地对着门口的两人发火。 陆京怀没理会他的叫嚷，径直走到他面前，将刚刚通过加密通道发过来的文件，直接怼到了他脸上。 平板冰冷的屏幕，几乎要贴上萧天泽的面膜。 “自己看。” “看什么看！老子要睡觉！” 萧天泽嘴上骂骂咧咧，但看到陆京怀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平板。 纪念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冷静地观察着他。 萧天泽一开始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什么玩意儿，神神秘秘的……” 可当他的目光扫到文件上那几个熟悉的公司名称和项目代号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 “这……这不可能！” “我们萧家……我们萧家怎么可能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陆京怀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不是我干的！” 萧天泽急了，指着平板上的一个负责人签名， “这个王八蛋！是我一个远房的七叔公！仗着自己是萧家的亲戚，在外面开的公司，挂靠在集团下面做点小投资！” “我……我他妈根本就不知道他投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反应不像作假。 纪念看得出来，萧天泽是真被吓到了。 但不知情，并不能撇清关系。 “你们萧家的海外项目，你不清楚？”陆京怀冷冷的开口。 “我怎么可能清楚！” 萧天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我家老爷子嫌我败家，集团核心的业务根本不让我碰！这个什么狗屁风投，都是些边边角角的玩意儿，我怎么会去管！”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妈的，这个老不死的，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 看着他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纪念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被她忽略了很久的线索。 纪念正想开口。 萧天泽却猛地停住了脚步，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他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苏清……对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纪念和陆京怀。 “我想起来了！苏清那个女人，之前接了一个代言，就是我那个七叔公给牵的线！” 陆京怀眉头一皱：“什么代言？” “梦幻泡泡水！那个代言，就是天使集团子公司生产的梦幻泡泡水！” 第67章：背后的阴谋！ 陆京怀的反应比他们更快。 他按下通讯器。 “程一，立刻给我查天使集团所有公开和非公开的资料，重点排查他们和顾氏、萧氏海外项目的关联。” “秦风，带人去一趟医院，把王佳丽给我盯死了，24小时监控！” “白芷，把所有‘嫉妒’种子的数据和梦幻泡泡水的成分做交叉比对！” 原本还处在震惊和愤怒中的萧天泽，看着陆京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和他之间的差距。 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上。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顾夜端着一杯波本， 中心的一块屏幕上，一个女人正在医院的病床上疯狂挣扎，四五个医护人员都按不住她。 正是王佳丽。 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微微躬身。 “少爷，‘嫉妒’之种的活性比我们预估的还要高出百分之三十。她的精神力场非常纯粹，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顾夜晃了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那当然。” “一个被夺走容貌、地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女人，她剩下的东西，自然只有最纯粹的恨意。”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五年前。 阴暗潮湿的废弃医院地下室，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用破布蒙着半张脸，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的女孩。 那时的她，还叫林安安。 一个在车祸中被设计，毁了容，又被家族当作弃子扔掉的可怜虫。 他像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走到她面前，递出了一方洁白的手帕。 “你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不，是拿回更多。” 从那天起，林安安就死了。 “苏清那颗‘贪婪’的种子，还是太低级了。” “她的欲望驳杂不纯，只停留在金钱、名牌这些浅薄的层面，格局太小。” 他转过身，看着管家。 “但‘嫉妒’不同。” “她所嫉妒的，是幸福本身。她憎恨一切美好的东西，所有成双成对的恋人，所有其乐融融的家庭，所有光鲜亮丽的存在……这才是更高维度的破坏力。” 管家微微垂首：“那么，纪念小姐和萧天泽的出现，是否会打乱您的计划？” “打乱？”顾夜轻笑出声，“不，他们不是障碍，他们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走到另一块屏幕前，上面显示着苏清的资料和她最近的动态。 照片上的女人依旧浓妆艳抹，正在某个酒会上对着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搔首弄姿。 “这个蠢女人，最近好像有些安分了。” 他敲了敲屏幕上苏清的脸。 管家心领神会：“您的意思是……” “告诉她，如果再不弄出点动静来，她就会被彻底抛弃。” 顾夜拿起一个造型奇特的通讯器，按下了通话键。 对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只有一阵压抑的喘息。 “我的安安，听得见吗？” 电话那头的喘息一滞。 “不要压抑你的天性！” “去吧。” “让你的恨，成为他们的噩梦。” “让他们的恐惧，为你加冕。” —— “我……我得回去问个清楚！” 萧天泽抓起车钥匙，光着脚就要往外冲。 陆京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换好衣服，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萧天泽双眼通红，甩开他的手，“这要是真的……这他妈是人命！”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去那些所谓的“麻烦”，跟眼前这件事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萧天泽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连声招呼都没打，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冲出了温泉别墅。 一路风驰电掣，跑车在午夜的京市环线上拉出一道流光。 他那个七叔公，因为是旁支，在家族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只知道在外面搞些投资，每年给家族分点红，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老东西，居然敢碰这种要命的玩意儿！ 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京市郊区一座占地广阔的中式庄园门口。 萧家祖宅。 门口的安保看到是萧天泽的车，立刻恭敬地打开了沉重的雕花铁门。 萧天泽把车随意地甩在庭院里，跳下车就往主宅里冲。 “七叔公呢！让他滚出来见我！” 他边跑边吼，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管家，快步从主宅里迎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二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萧天泽心里“咯噔”一下。 老爷子在等他？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跟着管家，穿过长长的回廊，踩在能映出人影的红木地板上，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管家为他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萧天泽踏入书房。 一股混杂着顶级雪茄和陈年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一个身穿深色唐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端坐着。 他没有看萧天泽，只是低头，用一把小银剪，专注地修剪着一盆名贵的君子兰。 正是萧家现任家主，萧天泽的父亲，萧鸿。 整个书房里，只听得见剪刀“咔嚓、咔嚓”的轻响。 他几步冲上前，将手机“啪”地一声拍在书桌上，点开了那份资金流向图。 “爸！你看看这个！” 萧鸿修剪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历经商海沉浮、看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此刻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谁让你查这些的？” 萧天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一想到那些无辜的孩子，胆气又壮了起来。 “没人让我查！是我自己发现的！我们家怎么能跟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扯上关系！七叔公他人呢？我要当面问问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住口！” 萧鸿突然厉声喝止，手里的银剪“哐当”一声丢在桌上。 “萧天泽，我警告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问，不许再查，更不许再跟任何人提起！” 萧天泽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爸！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什么生意！” “我让你住口！” 萧鸿猛地一拍桌子。 “你懂什么！你以为这是小孩子打架吗？这是你能掺和的事情吗？” 萧天泽梗着脖子，第一次正面迎上父亲的目光。 也正是这一眼，让他清楚地看到了，在父亲那威严的表象下，藏着一丝极力掩饰的……忌惮。 能让萧家家主都感到忌惮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萧天泽浑身一寒。他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我不懂！我只知道害人就是不对的！我们萧家，不能做这种脏事！” “天真！”萧鸿气得笑了起来，指着萧天泽的鼻子， “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名下所有的卡，全部冻结！车，全部收回！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子！” 父子俩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气氛剑拔弩张。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萧天泽怒吼着，胸口剧烈地起伏，“我们是在帮着一群疯子害人！爸，你清醒一点！” 萧鸿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良久，他拿起桌上的一个青花瓷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 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萧鸿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什么都不懂！滚出去！” 萧天泽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再看看父亲那张冰冷无情的脸，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 “来人，把少爷关起来！” 第68章：下一个死的是谁？ 夜色渐深。 陆京怀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纪念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手机屏幕，一边忍不住吐槽： “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不是都自带‘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被动技能啊？” “三个小时了，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萧天泽不会是开着他的跑车，直接飙到外太空找七叔公了吧？” 陆京怀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萧家祖宅有信号屏蔽系统，他进去了，就很难再联系上。” “啧，规矩真多。”纪念撇了撇嘴， “希望他别是自投罗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有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陆京怀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头儿！出事了！” “就在五分钟前，网络安全监控组检测到异常高能精神波动，来源是一个直播平台。” “一名叫‘栗子酱’的网红画手，在进行绘画直播时，突然情绪崩溃，当着数十万观众的面，用裁纸刀割腕自杀。” 纪念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手机都忘了放下。 程一的声音还在继续，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我们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已经确认死亡。最关键的是，法医技术组在死者身上，检测到了与王佳丽体内同源的能量残留！” “是‘嫉妒’！” “而且，根据能量逸散的模式分析，这次的攻击范围更广，更随机！‘嫉妒’之种，好像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那个代号“嫉妒”的复仇者，已经不再满足于小范围的报复。 她将自己的恨意，化作了病毒，开始向整个社会随机播撒。 “地址发我。” “明白！” 电话挂断。 陆京怀已经站起身，拿起了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 纪念也立刻跳下沙发，对三个正歪着脑袋看她的崽崽吩咐道： “饭饭，狐狐，火火，穿好外套，我们出任务了。” “到！” 三个崽崽异口同声，动作麻利。 十五分钟后，城市另一端的一栋旧式公寓楼下。 刺耳的警报声已经被驱散，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几辆印着异人局标志的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拉起了隔离带。 秦风带着一队行动组成员正在维持秩序。 看到陆京怀和纪念下车，他立刻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地敬了个礼。 “头儿，纪念。” “情况怎么样？”陆京怀问。 “现场已经封锁，技术组和白芷医生都在里面。死者名叫李姿，21岁，是个小有名气的画手，网名‘栗子酱’。初步调查，她最近一周都深陷抄袭风波，遭受了大规模的网络暴力。”秦风言简意赅地汇报。 纪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网暴……嫉妒…… 这些关键词串联在一起，让她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重。 他们走进公寓楼，一股混合着颜料、泡面和血腥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案发现场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开间，杂乱却充满生活气息。 画架上还摆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 而此刻，那个女孩，正了无生气地倒在画架旁的血泊里。 她的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 身穿白大褂的白芷正蹲在尸体旁进行初步检查，她看到陆京怀进来，站起身推了推眼镜。 “陆局，死者死亡时间在半小时前，死因是失血过多。确认是自杀。” 她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能量分析图。 “我们在她体内检测到了‘嫉妒’的能量特征，非常微弱，更像是一种精神诱导，放大了她本身的负面情绪，最终促使她走上了绝路。” 陆京怀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了那台依旧亮着的电脑屏幕上。 直播间已经被强制关闭，但弹幕的最后几条记录还清晰可见。 【抄袭狗怎么还不去死？】 【画得跟屎一样，还好意思直播？】 【祝你全家暴毙！】 【已人肉，地址是XXX，姐妹们冲了她！】 纪念看着那些恶毒的诅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就是顾夜的“作品”吗？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跟在纪念身后的火火，突然动了一下。 他那双总是带着桀骜不驯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死者倒下的地方，小小的鼻子微微翕动。 “麻麻……” 他拉了拉纪念的衣角，声音很低。 “这里……有火的味道。” “火？” 纪念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燃烧过的痕迹。 “嗯。” 火火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抬起小手指着空气中的某个点，“很淡，很淡……但是，是火。” 他的反应引起了陆京怀的注意。 陆京怀走过来，蹲下身，与火火平视：“火火，能告诉叔叔，是什么样的火吗？” 火火抿着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不高兴的火。” 不高兴的火？ 在场的大人都有些困惑。 只有纪念，心里咯噔一下。 她最清楚，火火的情绪是与他的火焰直接挂钩的。 他说有“不高兴的火”，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嫉妒”能量之外，还有另一种与火焰相关的情绪能量，曾在这里出现过？ 为什么会有火焰气息？ —— 回到基地，都天亮了。 所有人都带着一身疲惫，但没人敢松懈。 程一将“栗子酱”生前所有的社交网络信息、网暴言论记录、以及那场死亡直播的录像全部调了出来，投放在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 纪念让崽崽们先去休息，但三个小家伙都固执地留了下来。 “初步分析出来了。” 程一敲击着键盘，调出一份数据报告，“针对‘栗子酱’的网暴言论，在三天前开始集中爆发。” “我们追踪了其中三百个攻击性最强的账号，发现其中超过百分之八十，都是刚注册不久的小号，IP地址遍布全国。” “背后有人在系统性地引导舆论，目的就是为了逼死她。”秦风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围着物证袋打转的饭饭，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袋子里，装着从案发现场垃圾桶里找到的一包零食。 饭饭的小鼻子凑近袋子，用力地嗅了嗅，然后他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确信的光。 “麻麻！这个薯片，有坏蛋的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了过去。 陆京怀立刻对白芷说：“马上化验这包零食的成分！” 饭饭歪着头，又补充了一句：“跟上次那个，会冒泡泡的坏蛋水，味道很像，但是更淡一点。” 线索，再一次指向了天使集团！ 狐狐拉了拉纪念的衣角，小声说： “麻麻，你看，骂她的人，说的话都差不多。” “他们好像很生气，气她明明画得那么好，还能被那么多人喜欢。” 童言无忌，却一针见血。 纪念忍不住揉了揉两个崽崽的脑袋，由衷地夸奖道： “饭饭的鼻子真是我们的超级雷达！狐狐也看得好准，都快成心理分析专家了！” “嘿嘿……” 饭饭得意地挺了挺小肚子。 狐狐也甜甜地笑了起来，依偎在纪念身边。 一片和谐温馨的氛围里，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火火，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他的目光从饭饭身上，移到狐狐身上，最后落在了纪念带笑的脸上。 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第69章：雅痞队长当面撩我？ 城市的另一端，顾夜的私人观影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而室内，只有几块屏幕散发着幽冷的光。 中心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网红画手“栗子酱”自杀前的最后一段直播录像。 女孩子崩溃的哭喊，弹幕上恶毒的诅咒，以及最后那一道决绝的血色，交织成一曲令人愉悦的交响乐。 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微微躬身： “少爷，‘嫉妒’的种子已经开始在网络上无差别扩散，初步预计，未来七十二小时内，将会有超过十起类似的精神崩溃事件发生。” “很好。” “有人要开始不安了。” 管家想了想：“您是说……纪念小姐身边的那孩子？” “裂痕，很快就会出现了。” 顾夜轻笑出声， “最猛烈的野兽，其内心往往最脆弱。嫉妒之后，该轮到‘愤怒’登场了。” *** “啪！” 陆京怀的办公室里，陈总监肥胖的脸占据了整个视频通话屏幕，他唾沫横飞。 “陆京怀！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二十四小时！整整二十四小时！从温泉酒店到网红自杀，你们管理局到底在干什么吃的！” 纪念坐在一旁，抱着手臂，默默地看着视频里那个，心里已经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陈总监，我们正在全力追查。” 陆京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全力追查？！” 陈总监的嗓门又高了八度， “现在网上都闹翻天了！全都在说江城闹鬼！这对江城的城市形象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 “按照监察会最新下发的文件精神，对于此类影响重大的恶性异常事件，必要时，可以进行跨部门协同作战嘛！” 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纪念腹诽。 “异人行动局的同志们，在处理这种‘情绪污染’方面，经验也很丰富嘛。” “小陆啊，你还年轻，有时候不要总想着自己单打独钟，要懂得利用资源，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这老油条，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让异人局插手，分走管理局的功劳，顺便激化两个部门的矛盾，他好坐在上面看戏，坐收渔利。 “知道了。” 陆京怀吐出三个字，直接挂断了通讯。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纪念忍不住吐槽：“这人，除了打太极和稀泥，还会干点别的吗？” “还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怎么不去跟那些‘嫉妒’种子谈谈心，感化它们啊？”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 程一探进头来，表情有些古怪：“头儿，纪念姐……那个……异人局的人来了。” 纪念：“……”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谁来了？”陆京怀问。 “异人局局长闻人泰，还有……他们的总队长，银辞。” 很快，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哎呀，陆局长，深夜叨扰，还望海涵啊！” 闻人泰一开口，就是那股熟悉的官味， “我们也是接到了监察会的文件精神，本着兄弟单位互帮互助的原则，特地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陆京怀没接他的话，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个倚着门框的男人身上。。 那是个极其惹眼的男人。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随性不羁又带着点危险的雅痞气息。 还真是每次看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荷尔蒙释放源！请宿主保持理智！不要被外表迷惑！】 ‘滚！我这是在欣赏艺术品，你懂什么？’ 银辞的目光直接略过了陆京怀，落在了纪念身上。 “纪念小姐别来无恙啊！几日不见，又漂亮了。” “我们异人局对处理这种‘情绪污染’，可比你们管理局的科学仪器专业多了。” 闻人泰在一旁笑呵呵地打圆场：“小银就是这么个直性子，陆局长别介意，年轻人都比较直接嘛。” 纪念挑了挑眉，这哪里是直接，这分明是挑衅。 不过……帅哥的挑衅，能叫挑衅吗？那叫情趣。 她笑眯眯地站起身，迎上银辞的目光;“哦？那倒是想请教一下，银辞总队长有什么高见？” 银辞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稍稍俯身，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几乎能把人溺毙在里面。 “如果我帮你抓住那个玩火的家伙，你……怎么谢我？”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话里的暗示意味浓得化不开。 纪念心里的小鹿已经开始原地表演托马斯全旋了。 好家伙，这哥们儿是个蛊王继承人吧！段位太高了！ 陆京怀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她和银辞之间。 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合作可以。” “功劳，管理局九，异人局一。” 闻人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银辞嘴角的弧度也收敛了些许。 九一分？这很霸王！ 陆京怀完全没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调宣布条件。 “人，我们抓。” “你们，提供情报和辅助。” 这已经不是合作了，这是单方面征用。 纪念躲在陆京怀身后，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银辞那张帅脸从玩味变成错愕，心里居然有点暗爽。 男人吃起醋来，还挺带劲儿的。 银辞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座“冰山”，又瞥了一眼他身后那个明显在看好戏的女人，突然就笑了。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唇，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慵懒的笑意。 “陆局长就是这么霸道。” 他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过，看在纪念小姐的面子上……” 他拖长了声音，目光再次越过陆京怀的肩膀，与纪念对上。 “成交。” 闻人泰像是松了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 “既然达成了共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嘛！协同作战，一定能尽快解决问题！” 银辞没再看纪念，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脚步却顿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指挥中心角落里，那个一直安静地跟在纪念身边的火火身上。 火火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躲到了纪念的腿后，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银辞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嘴角重新勾起那个玩世不恭的弧度，带着闻人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第70章：我也想成为你的骄傲，我错了吗？ 夜深了。 别墅里一片安静。 纪念和陆京怀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处理后续的报告，饭饭和狐狐玩累了，也早早地在纪念的大床上睡着了，一个抱着零食袋子，一个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只有火火的房间。 他没有睡。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放着一个管理局特配的、加了三重物理防火墙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不是动画片，也不是游戏。 而是一个很小众的原创艺术分享APP。 他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不决。 自己说了那里有“不高兴的火”的味道，可是没有人懂。 陆叔叔问了，妈妈也听了，但他们的表情……是困惑。 他们不懂。 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委屈，像一团小小的火苗，在他胸口烧着。 抿了抿嘴，小手一点，把自己刚刚画好的一幅画上传了上去。 那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不是普通的红色或橙色，而是带着一丝忧郁的蓝色，火焰的边缘，是挣扎扭曲的黑色线条，像是在呐喊，又像是在哭泣。 他没有署名，账号也是一串随机生成的乱码。 做完这一切，他把平板往旁边一丢，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算了，没人看也无所谓。 【叮咚——】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火火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把抓过平板。 是一条私信。 来自一个叫“画师”的用户。 【画师】：你的画，我看到了。 火火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小小的手指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画师】：你画的不是火，是情绪。是愤怒，是孤独，还有一丝不被理解的……骄傲。 轰！ 火火的脑子嗡地一下。 这个人……他看懂了！ 他竟然看懂了！ 【火火】：……你怎么知道？ 【画师】：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的灵魂，都能在画布上燃烧。 火火捏着平板，小小的身体都绷紧了。 同一种人。 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里那把生了锈的锁。 【画师】：你身边的人，是不是都看不懂你的画？他们是不是觉得，你的火焰……很危险，很难以接近？ 火火的呼吸一滞。 他没有回复，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画师】：他们更喜欢那些可爱的，会说话的，能带来实际用处的……对吗？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火火最痛的地方。 他想起了饭饭的鼻子，狐狐的嘴。 【火火】：没有。 他倔强地打出两个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 【画-师】：呵呵，你不用对我撒谎。我经历过你正在经历的一切。有才华的人，总是孤独的。 【画师】：我猜，你一定很想向他们证明自己，对不对？ 火火的眼睛里，那团蓝色的火焰跳动得越来越快。 是的！ 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是只会发脾气和烧东西的麻烦鬼！ 【画师】：机会来了。 火火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画师】：我刚刚在城郊的废弃艺术区，感知到了一股和你非常相似的能量。一股被压抑、被误解、即将爆发的火焰。 【画师】：它很痛苦，需要一个同类去引导它，安抚它。除了你，没人能做到。 屏幕上，一张地图被发送了过来。 红色的标记点，正对着一片看起来阴森森的废弃厂房。 【火-火】：我…… 【画师】：你不敢吗？ 【画师】：也对，你还小。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火火的心里。 【火火】：谁说我不敢！ 【火火】：地址在哪！ 【画-师】：这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该有的样子。 【画师】：记住，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舞台。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那些不懂你的人。当你带着胜利的果实回来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画师】：你会成为她的骄傲，独一无二的骄傲。 那个叫“画师”的头像，暗了下去。 火火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去。 还是不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告诉纪念。 可“画师”的话，又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 “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舞台。” “你会成为她的骄傲，独一无二的骄傲。” 他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方向。 里面静悄悄的。 妈妈大概已经睡着了。 她不会知道的。 等他解决了那个“异常能量源”，把“胜利的果实”带回来，妈妈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她会像夸奖饭饭和狐狐那样，不，会比那更开心地抱着自己！ 一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 火火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连帽衫，把帽子戴上，遮住了自己那头惹眼的红发。 他踮起脚尖，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 小心翼翼地绕过沙发，走到了别墅的门口。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你要去哪儿？”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火火的身体瞬间僵住。 “我问你，要去哪儿？”陆京怀又重复了一遍。 火火的心怦怦狂跳，他把戴着兜帽的小脑袋垂得更低了，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我……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蹩脚的借口。 陆京怀没有动，也没有再追问，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 可他越是沉默，火火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穿成这样，去走走？” 火火的身体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纪念的房门也打开了。 她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可爱的皮卡丘睡衣。 “不睡觉，你们俩干嘛呢？” 她打了个哈欠，随手按下了客厅的灯。 灯光骤然亮起。 火火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也暴露了他一身准备“出任务”的打扮。 纪念脸上的困意瞬间消失了。 “火火？”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他冰凉的小手， “你怎么穿成这样？这是要干什么去？” 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关切。 可这句关切，在已经被“画师”的话填满内心的火火听来，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看吧，她也不相信我。 她觉得我要惹麻烦。 委屈和愤怒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火火甩开了纪念的手。 “不用你管！”他大声喊了出来。 纪念愣住了。 “火火，你怎么了？跟妈妈说，谁欺负你了？”她试图去拉他的胳膊。 “我说了不用你管！” 火火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他后退一步，通红的眼睛瞪着纪念和陆京怀，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没用！是不是觉得我只会捣乱，只会放火！” “饭饭的鼻子厉害，狐狐会说话讨人喜欢！那我呢？我有什么用！” 他越说越激动。 “我也可以做任务！我也可以帮你的！我能证明给你们看！” 话一出口，火火自己也愣住了。 他好像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纪念和陆京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反应里看到了警觉。 这不是小孩子闹脾气。 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什么任务？” 陆京怀上前一步，表情变得严肃，“谁给你任务了？” “我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火火立刻否认，眼神躲闪。 “火火，” “把你的平板拿过来。”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妈妈也要查我。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不！”火火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你们都看不起我！” “嗡——” 一股灼热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猛地炸开！ 第71章：火火，现在，我们需要你！ 客厅里的温度骤然失控。 一簇幽蓝的火焰自火火脚边的地毯边缘“腾”地窜起，蛇信般疯狂蔓延！ 【警告！幼崽情绪失控！火系能量暴走！干得漂亮，这才对味儿！】 “火火！” 纪念的惊呼刚出口，一道身影已疾速挡在她身前。 陆京怀瞬间拉开纪念，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手中已多出一个灭火器大小的银色金属装置。 “滋——！” 白色的寒气喷涌而出，瞬间扑灭了火焰，也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降了下来。 火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他呆呆地看着地上一片焦黑的痕迹，又看了看陆京怀手里那个还在冒着白气的装置。 他……又惹祸了。 内疚和恐惧，瞬间盖过了愤怒和委屈。 他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纪念心疼得不行，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她走过去，没有抱他，只是蹲在他面前，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火火，看着妈妈。” 火火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我没有生你气，也没有觉得你没用。” “我只感到害怕。” “我害怕有人欺骗你，害怕有人想利用你的善良，最终伤害你。” “你把所有事都压在心底，宁愿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网络ID，也不愿意告诉我们。火火，这才是最让妈妈难过的地方。” 火火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陆京怀放下手里的装置，对着通讯器冷静地吩咐： “程一，立刻远程接入火火的专用平板，查他最近十二小时内所有的网络通讯记录，特别是加密私信。” 他的话，让火火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头儿！” “查到了！就在一个小时前，火火的平板和一个经过多重跳转的加密IP有过长时间的私聊记录！” “我们正在破解对方的伪装……对方的反追踪能力很强！” 火火低着头，小手把衣角都快揉烂了。 他好像真的被骗了。 “追踪到了！” “那个IP的最后信号源，指向了城西的废弃艺术区！” “头儿！糟了！那里的高能反应监测器刚才爆表了！一股极强的‘嫉妒’能量正在那里汇集、成型！” “这不是陷阱……这是个祭坛！” 祭坛。 这两个字，让纪念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她下意识地将火火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危险。 陆京怀的脸色黑得吓人。 那个藏在阴影里的杂碎，不只是想制造混乱。 他想……造神！ “呜……哇——！” 火火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想当没用的小孩……呜呜呜……”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能操控火焰的异能者，只是一个做错了事，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纪念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她没有去责备，也没有说教。 她只是伸出双臂，将那小身体紧紧的拥入怀中。 “妈妈知道。” “妈妈知道火火是想帮忙。” “妈妈知道火火想成为最棒的。” 她一下一下地轻抚着火火的后背，感受着他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 “但是火火，你要记住。”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因为你本身，就是妈妈的骄傲。”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就算你只会闹脾气，就算你把全世界都烧了，你也是妈妈最爱的小火球。” “没有人可以取代你。” 火火埋在她的怀里，哭声渐渐变小，只剩下委屈的抽泣。 陆京怀看着这一幕，眼神里一贯的冰冷也融化了些许。 他走到火火面前，蹲下身，与被纪念抱在怀里的孩子平视。 “火火，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现在，我们需要你。” 火火抬起一张挂满泪痕的小脸，迷茫地看着他。 “那个叫‘画师’的人，他还跟你说了什么？”陆京怀问道，“关于那个地方，关于那股能量，任何细节都可以。” 火火吸了吸鼻子，努力回忆着。 “他说……他说那里有一团和我一样的火。” “很生气，很孤独，马上就要爆炸了。” “他说……只有我能安抚它，引导它，让它成为……我的力量。” 陆京怀和纪念再次对视，心头俱是一凛。 引导？ 不是吞噬！ “头儿！对方的聊天记录里，有一张现场的结构图！” 程一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已经投到你的平板上了！根据图纸分析，祭坛的核心是一个废弃的雕塑熔炉！” “嫉妒的能量被用作引线，埋设在熔炉周围，一旦有同源的火系能量靠近，就会被瞬间引爆，将里面的东西……彻底释放出来！” “那里面是什么？”纪念紧张地问。 “是……近百年来，所有在那个艺术区被埋没、被抄袭、被毁掉的艺术品所积累的……怨念！” 怨念！ 这才是真正的燃料！ 陆京怀的瞳孔猛地一缩。 “秦风！” “在！” “立刻带人封锁城西艺术区外围所有路口，任何人不许进出！” “收到！” “白芷！” “在。” “准备最高级别的精神污染净化设备，随时待命！” “明白！” “纪念，你和孩子们留在这里。” “我不。”纪念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这件事因火火而起，也必须由我们亲手了结。” “对方的目标是火火，我去，才能当诱饵。” “而且，” “我不想再让孩子，因为觉得自己‘没用’而被人利用。” 她要让火火亲眼看到，他们是一个整体，他的事，就是所有人的事。 陆京怀深深地看着她，几秒后，他妥协了。 “好。” 他转过身，拿起通讯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他按下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哟，陆大局长，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是想通了，准备把功劳分我一半了？” 电话那头，传来银辞那玩世不恭，带着点慵懒笑意的声音。 “城西，废弃艺术区。” 陆京怀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冷硬得像一块铁。 “有一个祭坛，即将被激活。” “我需要你，来压制现场即将暴走的精神怨念。”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足足五秒，银辞才重新开口，腔调里的笑意更浓了。 “陆局长，你这是在……求我？” 陆京怀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爱来不来。” “啧，开个玩笑嘛，这么不经逗。” “地址发我，五分钟到。” 电话挂断。 陆京怀紧握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他欠了一个最不想欠的人情。 但为了身后的他们，他别无选择。 十五分钟后。 两辆黑色的管理局商务车，在通往城西的公路上疾驰。 车内气氛压抑。 火火坐在纪念身边，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一言不发。 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严重性。 他要亲手弥补自己的过错。 饭饭和狐狐一左一右地靠着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用自己的方式传递着支持。 突然，纪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纪念，别怕，你男人来了。——银】 纪念：“……”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在闭目养神的陆京怀，做贼心虚地秒删了短信。 这个该死的银辞！ 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有空在这里骚断腿！ 第72章：天罗地网，声东击西！ 车辆一个急刹，停在了废弃艺术区的入口。 这里曾是江城文艺青年的圣地。 如今却只剩下破败的厂房和涂满涂鸦的墙壁，在月色下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安静得可怕。 众人刚下车。 另一束刺眼的远光灯便从黑暗的拐角处射来，稳稳地停在了他们旁边。 车门打开。 银辞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穿着一套黑色的劲装，更凸显出他那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看来，我没迟到。” 他身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也跟着下了车。 是金宝儿。 她环抱着双臂，满头银饰叮当作响，用挑剔的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甜腻地开口，话里却带着刺。 “啧，大半夜的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加班，” “银辞，这次任务的奖金要是少一个子儿，我毒死你哦。” 陆京怀的视线如冰，扫过银辞的脸，最终落在他身后满脸不耐烦的金宝儿身上。 “既然是协同作战，就听从统一指挥。” “所有行动，必须在我的授权下进行。” 银辞挑了挑眉，将嘴里那根没点燃的烟取下，夹在指间把玩。 “指挥就指挥吧。” 他身后的金宝儿立刻哼了一声，甜腻的嗓音里满是警告。 “我的出场费可是按秒算的，要是任务绩效评定低了，我就把这片废墟里的老鼠全炼成蛊，放到你们管理局的食堂里去。” 纪念听得眼皮一跳。 好家伙，这位蛊女的威胁方式都这么别具一格。 陆京怀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下达指令。 “秦风，外围警戒。白芷，架设精神频率监测仪，一旦怨念指数超过阈值，立刻示警。” “程一，无人机升空，全方位红外扫描，把那座熔炉的内部结构图给我实时传过来。” “收到！” 命令被迅速执行，管理局的成员们如同精密的机器，高效地运转起来。 银辞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 “啧，不愧是国家养的，就是规矩多。” “走吧，小纪念，带我去见识见识，能让陆大冰山都低头求援的‘祭坛’，到底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那片黑暗的厂区。 纪念立刻跟上，火火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饭饭和狐狐一左一右地护在他身边，像两个忠诚的小卫士。 陆京怀面无表情地走在另一侧，将他们母子四人，与银辞隔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越往里走，空气就越是粘稠。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伺。 耳边开始出现细碎的低语。 “……凭什么……我的画明明比他好……” “……抄袭……他们都说我抄袭……” “……为什么没有人看我一眼……” 那些声音充满了不甘、嫉妒、与绝望，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向每个人的神经。 金宝儿烦躁地晃了晃脑袋，头上的银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似乎能驱散一些负面影响。 “烦死了！这些穷鬼死了都不安生！吵得我耳朵疼！” 她从腰间的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里，摸出几只通体漆黑的甲虫，往地上一扔。 “去，把路给我清干净点。” 那些甲虫落地后迅速变大，化作半米多高的狰狞巨物，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前方开路，所过之处，那些烦人的低语声都减弱了许多。 这就是异人局的手段，诡异，却有效。 终于，他们来到了厂区的中心广场。 一座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雕塑熔炉，如同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矗立在月光下。 它的周围，空气扭曲，肉眼可见一丝丝黑红色的能量，如同邪恶的血管般，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最终没入熔炉的底部。 那里，就是怨念的中心。 “能量场太强了，仪器已经开始出现干扰。”白芷冷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陆京怀看着那座熔炉，眉头紧锁。 “强行摧毁，只会让怨念瞬间爆炸，污染范围会扩大十倍。” 银辞走到他身边，那双桃花眼难得地收起了笑意，变得深邃。 “这些东西，杀是杀不死的。”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腕上那条看似装饰品的黑色手绳，开始微微发光。 “它们不是敌人，是食粮。” 话音刚落，那条黑色手绳竟像活物一般，自行解开，化作一条通体漆黑、布满古朴银色纹路的小蛇，盘绕在他的手臂上。 小蛇昂起头，一双眼眸是纯粹的金色。 “去吧，。”银辞轻声说。 它张开嘴，明明只有巴掌大小，却仿佛化作一个无形的黑洞。 周围那些狂躁的、充满攻击性的怨念能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地涌向它！ 短短几十秒，通往熔炉的道路，被硬生生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金宝儿看得眼睛发亮，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羡慕嫉恨。 “靠！你这本命蛊又进化了！吞噬效率比上次高了至少三成！这得值多少钱啊！” 银辞收回“小蛇”。 小蛇重新化作手绳缠绕在他腕间，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嘴角的笑意却又回来了。 “千金不换。”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纪念一眼。 纪念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神特么食粮！这家伙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陆京怀没有理会他们的互动，他的注意力全在火火身上。 “火火。” “现在，看你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小小的身影上。 火火抬起头，看着那座巨大的熔炉，小小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他能感觉到，在那熔炉深处，有一股和他同源，却又比他暴躁、痛苦千百倍的火焰，在无声地咆哮。 “……它在哭。”火火小声说。 “嗯。”纪念蹲下身，握住他冰凉的小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你不是要去打败它，火火。” “你是去告诉它，你懂。” 火火的眼眶红了。 他松开纪念的手，一步一步，独自走向那座寂静的熔炉。 越是靠近，那股暴戾的能量就越是清晰。 【烧掉！烧掉一切！】 【让他们都看看我们的厉害！】 【愤怒！才是最强的力量！】 蛊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火火的脚步顿了一下，那双火焰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 “不。” 他摇了摇头，稚嫩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被看见，不是靠毁灭。” 他伸出小手，掌心向上。 这一次，出现的不是代表愤怒的蓝色火焰，也不是代表毁灭的赤色烈焰。 而是一团小小的、温暖的、如同烛光般的金色火焰。 那火焰没有丝毫的灼热感，反而带着一种安宁、柔和的气息。 他将那团金色的火焰，轻轻地按在了冰冷的熔炉壁上。 “我看见你们了。” “你们的画，很好看。” “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金色的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顺着熔炉的金属外壁，迅速蔓延开来。 触碰到熔炉的瞬间，没有爆裂，没有焚烧。 熔炉深处那股暴戾、不甘的怨念，在这片温暖的金色中，竟真的开始平息，甚至发出了满足的呜咽。 纪念的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银辞那双桃花眼里，也闪过一抹诧异的赞许。 异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嗡——！ 第73章：反正妈妈有饭饭狐狐就够了！ 那座巨大的熔炉，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刚刚蔓延开的金色火焰，仿佛触动了什么禁忌的开关！ 无数条猩红色的符文，从熔炉的金属表层之下猛地亮起，像一条条烧红的烙铁，瞬间覆盖了整座熔炉，将火火释放的金色火焰死死压制、吞噬！ “不好！”陆京怀脸色骤变。 这不是怨念的能量！ 这是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下一秒，一张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金色大网，从熔炉的顶部猛然罩下！ 网上同样布满了那种猩红色的诡异符文，散发着一股专门针对火系异能的、令人窒息的压制力！ “火火！” 纪念尖叫出声！ 火火被那股力量锁定，小小的身体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网朝自己当头罩来！ …… 萧家祖宅。 “操！” 萧天泽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紫檀木桌。 精美的餐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他被软禁了。 手机没收，信号屏蔽，美其名曰“让他冷静”。 冷静个屁！ 萧家这帮老东西把他关在这里，外面绝对出大事了！ 一个年轻下人端着餐盘进来，吓得哆哆嗦嗦。 萧天泽眼一横，直接撸下腕上那块能换一套房的限量款名表，塞进他手里。 “去，给我打听七叔公那边有什么动静，任何消息都行！办好了，这表就是你的！” 金钱的诱惑与对这位混世魔王的恐惧，让下人脸都白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漫长的一个小时后，下人回来了，声音抖得像筛糠。 “少爷……打听到了……下午七叔公调了一批人，说……去什么城郊的废弃能源站，说是搞什么‘新能源测试’……” 废弃能源站？ “新能源测试？”萧天泽皱起眉。 七叔公那老东西，一辈子都在玩弄权术和人脉，连家里的电器都不会修，他懂个屁的新能源！ 这绝对是个幌子！ 萧天泽的脑子飞速转动。 七叔公……萧家负责和天使集团对接的人就是他。 萧天泽心头一沉，那股不安的感觉瞬间放大。 “还有什么！你再给老子好好想想！说出来，我再给你加一倍的价钱！” “我……我真的不知道……”下人快要哭出来了。 “给我想！”萧天泽几乎是吼出来的。 下人被他吓人的眼神盯得快哭了，猛地想起什么， “网！我听他们说装车的时候，有一张什么网！上面刻着好多红色的花纹！他们说是……专门用来抓……抓火的……” 抓火的？！ 火火！ 轰！ 这两个字在萧天泽脑中炸开！ 声东击西！ 这帮丧尽天良的混蛋，真正的目标是纪念的崽！ “我操你们妈的！” 求助？找谁求助？ 等他想办法联系上陆京怀，黄花菜都凉了！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墙角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上。 那是前朝的古董，价值连城，是老爷子最喜欢的摆件之一。 他一把推开下人，冲到墙角，抱起那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砰！” 在满地碎片中，他捡起最锋利的一块，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猛地划下！ 刺啦——！ 鲜血瞬间涌出。 他冲进书房，将鲜血淋漓的手掌，重重按在一幅不起眼的《松下问童子》壁画上。 血液，渗入画纸。 “轰隆隆……” 墙壁裂开，露出一条漆黑的密道。 这是萧家嫡系才知道的最后退路！ 他一头扎进黑暗，从车库的杂物间冲出，跳上一辆最不起眼的代步车，从口袋里摸出早就藏好的备用手机。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冲出萧家祖宅！ 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满是血污的手，在屏幕上疯狂点击。 点不开聊天框！ 他只能用最原始的短信！ 他颤抖着打出两个字，用尽全身力气按下发送。 “陷阱！” 发出去！一定要发出去！ …… 废弃工厂。 金色的天罗地网已经近在咫尺！ “火火！回来。” 纪念不顾一切地朝前冲去。 “危险！” 银辞一把将纪念扯到身后，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休想！” 手腕上的黑色手绳化作蛊蛇，直扑金网！ 脸上杀意毕现。 然而，那条无往不利的本命蛊，在接触到猩红符文的刹那，竟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嘶鸣！ 蛊蛇身上的银色纹路瞬间黯淡，被一股巨力狠狠弹开，狼狈地缩回银辞手腕！ “噗！” 银辞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脸色第一次变得铁青。 “妈的！是镇灵符文！专门克制精神体！” “我的宝贝也废了！” 金宝儿尖叫起来，她放出的那些蛊虫甚至没能靠近，就在金网散发出的波动中，化作了一地飞灰。 她不是心疼任务，她心疼的是自己那些花了大价钱培养的蛊虫！ “这得赔我多少钱啊！” 这张网，是精心准备的杀局！ 它无视了所有人，目标只有一个——火火！ “火火，快跑！” 纪念发疯似的朝前冲去，眼泪夺眶而出。 陆京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拉回来，“危险！”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张死亡金网，带着致命的压迫感，已经落到了火火头顶！ “放开我！陆京怀你放开我！” 纪念疯了一般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血痕。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固执的、还没有学会如何与世界和解的孩子，只有一步之遥！ “秦风！开火！” 陆京怀的爆喝声响起。 他没有拉着纪念后退，而是将她护在身后，自己迎着那张网，踏前一步！ 下一秒，无数道高斯动能子弹从外围射来，精准地轰击在金色大网的节点上！ 然而，子弹撞在网上，只激起一阵涟漪，便被消弭于无形。 物理攻击，无效！ “不！” 金网，落下了。 火火感觉自己体内的火焰，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熄灭了。 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抬起头，透过那金色的网格，看着外面那个焦急的快要碎掉的世界。 他看见妈妈被陆叔叔死死抱住，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 他看见那个总是没个正形的银辞叔叔，第一次收起了笑容，满脸凝重。 他看见饭饭张着嘴，似乎在用他听不见的声音大喊着他的名字。 他看见狐狐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小的身体在发抖。 所有人都想救他。 可他，却成了所有人的麻烦。 “画师”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们更喜欢那些可爱的，会说话的，能带来实际用处的……” “你只是个会烧东西的麻烦鬼……” 是啊。 我就是个麻烦鬼。 我总是在惹祸。 我想证明自己，结果却把大家带进了更大的陷阱。 我想成为妈妈的骄傲，可我只会让她流泪。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了他。 放弃吧。 不要再挣扎了。 不要再给妈妈添麻烦了。 火火小小的身体，在金网中彻底放松下来。 他看着纪念的方向，没有声音发出。 “反正……妈妈有饭饭和狐狐就够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放弃抵抗，那张金色的巨网猛地收缩，化作一个刺眼的光点。 唰——！ 光点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小小身影。 第74章：活捉火火！ 熔炉前，空空如也。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制力，也随之烟消云散。 纪念身体一软，若不是陆京怀撑着，她已经瘫倒在地。 “火火……我的火火……” 没了。 就在她眼前，没了。 【警告！宿主情绪波动过大！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喂！纪念！你他妈给老子振作起来！崽子还没死呢！还要征服世界呢！】 小破统的咆哮声在脑海里炸开。 可纪念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世界，只剩下那片空荡荡的地面。 “呜哇……火火……” “哥哥……饭饭闻不到哥哥的味道了……” 狐狐和饭饭的哭声，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个小家伙扑过来，一左一右地抱住她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京怀一只手扶着摇摇欲坠的纪念，另一只手按住通讯器。 “程一！追踪刚才的空间波动！锁定坐标！” “头儿……不行！对方有空间屏蔽技术，波动只出现了一瞬间就彻底消失了，根本无法追踪！” “秦风！封锁全城所有出口！彻查萧家名下所有产业，特别是涉及‘能源’和‘空间技术’的实验室！” “收到！” “白芷！分析现场残留的符文能量，立刻建模！” “明白！” 他没能保护好他们。 当着他的面，孩子被掳走了。 “萧家……” 银辞擦掉嘴角的血，那双桃花眼里再无半点笑意，只剩下森然的杀机。 “好大的手笔，好周密的计划。” “这是在朝我异人局，朝他妈的整个江城异常管理体系的脸上，拉屎啊。” 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死寂。 一辆不起眼的代步车，以一种不要命的速度漂移甩尾，堪堪停在了众人面前。 车门猛地被推开。 萧天泽连滚带爬地从车上冲了下来。 他浑身狼狈，左手掌心还在往下滴血。 他冲进场内，一眼就看到了瘫软在陆京怀怀里的纪念，和那两个哭得快要断气的小崽子。 再看向那空无一物的熔炉前方。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来晚了。 他还是来晚了。 “纪念……火火呢？” 回答他的，是陆京怀。 “萧天泽。” 陆京怀的身体挡在纪念身前，将萧天泽的视线完全隔断。 “你来得正好。” “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秦风带领的行动队队员，已经无声无息地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萧天泽。 “调查？调查个屁！” 萧天泽眼睛都红了，指着陆京怀的鼻子吼道。 “人是不是被一张金色的网抓走了？是不是消失了？” “我他妈要是想害他，老子跑来这里送死吗！” “我们只相信证据。”陆京怀的回答没有任何温度。 “证据？老子就是证据！” “那张‘镇灵网’是我七叔公从天使集团换来的！他们想活捉火火去做实验！” 萧天泽一把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造型古朴的罗盘，罗盘的指针正疯狂地旋转，最终指向了城东的方向。 “现在它还在闪！说明人还没被彻底关进屏蔽区！” “再他妈耽误下去，人就真的没了！” 萧天泽双眼赤红地瞪着陆京怀，又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纪念！你信我！我带你去找他！” 陆京怀没有动。 他不能拿整个团队去赌一个潜在敌人的话。 “陆京怀！” 陆京怀没有回应，他的沉默是一种比咆哮更沉重的压力。 “我操！”萧天泽气得破口大骂，“你能不能痛快点！”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但现在是讲规矩的时候吗！” 他将手里的罗盘，狠狠地砸在陆京怀脚下。 “信不信我，随你们！” “但他，没时间等了！” “啧。” 一声轻佻的轻笑，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银辞踱步上前，捡起了地上的罗盘，在手里掂了掂。 “萧家的‘血契寻踪盘’，好东西啊，黑市上有价无市。而且……” “是真的。” 他把罗盘递到陆京怀面前，指了指上面那根几乎快要停止颤动的指针。 “而且，上面的血契感应快断了。陆大局长，你引以为傲的规矩，正在谋杀你自己的任务目标。” 银辞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一个打破规则的理由。 “萧天泽。” 陆京怀终于开口。 “上车，你带路。” “程一，锁定萧天泽身上的信标信号，全队一级战备状态，跟上！” “如果情报有误……” 陆京怀顿了顿，补上了后半句。 “我会亲手，毙了你。” “收到！” 萧天泽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己那辆快要散架的代步车。 就在众人即将上车的那一刻。 纪念挣脱了陆京怀的搀扶，摇晃地走到萧天泽的车前，一把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坐这辆。” “纪念！”陆京怀上前一步。 纪念坐了进去，重重地关上车门。 …… 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透明的方块里。 这里不是牢笼，没有铁栏杆，只有六面光滑冰冷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墙壁。 墙壁上，那些在外面看到的猩红符文亮着，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火焰。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那种与生俱来的、流淌在血液里的灼热感，消失了。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孩。 不，连普通小孩都不如。他浑身发冷，使不出力气。 方块外面，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白色空间。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影来回走动，他们的脸被护目镜遮挡，看不清表情。 只有他们手里拿着的记录板，和那些闪烁着数据的屏幕，证明着他还活着。 “生命体征平稳。” “‘镇灵矩阵’能量输出正常，目标火系异能已被完全压制。” “准备进行第一次能量抽取测试。” 那些声音，隔着透明的墙壁，变得模糊又遥远。 火火听不懂那些复杂的词语，但他看懂了。 他用力拍打着透明的墙壁，可手掌接触到的地方，只有一片刺骨的寒意，那股寒意顺着他的手臂，钻进他的身体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但外面的人毫无反应，只是漠然地记录着什么。 他怕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如果他没有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妈妈和陆叔叔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休息了？饭饭是不是在吃零食？狐狐是不是在撒娇？ 他们……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他不想当英雄了。 他什么都不想做了。 他就想回家。 可是……他好像没有家可以回了。 他是一个没用的小孩。 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地上，没有温度。 小小的身体，在空旷的透明方块里，缩成了一团。 …… “呜——” 黑色的管理局商务车在深夜的公路上疾驰。 【警告！幼崽‘火火’求生意志出现断崖式下跌！】 【宿主！魔崽在自己找死！】 纪念麻木的瞳孔，她的儿子，不仅仅是被抓走了。 他在放弃自己！ “萧天泽！” “再快一点！！” 第75章：燃烧十年寿命，纪念一夜白头！ “再快一点！” 她的儿子，正在主动寻死！ 纪念在脑海中对只会播报噩耗的系统咆哮：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别跟我装死！”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本、本系统的权限……】 “我不要听废话！” 纪念打断它，“只要你告诉我，怎么救他！” 【……】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 “他要是死了，我们一起玩完！你那狗屁的‘万物主宰缔造者’的业绩，就等着清零吧！” 她的话语里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 【……有。】 终于，系统吐出了一个字。 【但代价，宿主付不起。】 “呵。”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付不起的代价。” 刺啦——！ 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萧天泽的代步车重重地撞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仓库外墙上。 “到了！就是这里！” 萧天泽手里的罗盘指针，死死地指向了面前这栋封闭的建筑。 陆京怀的车队紧随而至，车门齐刷刷地打开。 “程一，破解电子门禁！” “不行头儿！这里有强能量场干扰，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秦风二话不说，抬起手里的高斯动能枪，对准了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 “开火！” 密集的子弹风暴瞬间将大门撕碎！ 然而，门后出现的，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通道。 而是一面流淌着无数猩红符文的、看不见的墙！ “妈的，是‘镇灵大阵’！” 银辞冲上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玩意把整个空间都封死了！除非从内部破开，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金宝儿已经尖叫起来。 “我的‘寻香金线蛊’！” 金宝儿看着自己刚放出的一只蛊虫在半空中无声消解，化作飞灰，心疼得脸都白了。 “这只黑市上炒到八十万！还不算老娘的培养成本！赔钱！你们这帮挨千刀的，必须赔钱！”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宿主，你看到了。这是死局。放弃吧，本系统可以立刻为你传送下一个……】 “闭嘴。” “你说的办法呢？” 【以血为媒，强行缔结‘血之契约’，用宿主的生命本源，去冲破这个专门克制精神体的封印。】 【代价……燃烧你十年寿命。】 “纪念！” 陆京怀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想抓住她。 纪念却先一步动了。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鲜血瞬间从她手心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她的掌心。 “我的孩子，” 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烧着让陆京怀和银辞都为之心悸的火焰。 “一个都不能少！” “纪念——！” 陆京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萧天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纪念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反应，她伸出那只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重重地按在了那面无形的、流淌着猩红符文的墙壁上！ 滋啦——！ 瞬间，她那头海藻般的乌黑长发，从发根处，一缕刺目的银白，疯了一般向上蔓延！ 不过眨眼之间，一捧银丝，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黑发之间，触目惊心！ 那面坚不可摧的“镇灵大阵”，在接触到她血液的刹那，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些猩红的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疯狂地扭曲、挣扎，试图抵御这股来自凡人之躯的、蛮横的力量！ “给我……开！” 纪念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往前一推！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咔嚓！咔嚓咔嚓！ 裂纹，如同蛛网一般，以她的手掌为中心，迅速蔓延了整个大阵！ 轰——！ 一声巨响，整个封印大阵，轰然破碎！ 露出里面那个巨大、空旷、亮如白昼的白色空间。 以及空间正中央，那个透明的方块里，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火火缓缓抬起头。 他看见了妈妈。 更看见了她那一头黑发变成了刺眼的银白。 “妈妈……” 一声带着哭腔的、微弱的呼唤。 他再也控制不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纪念冲去。 纪念冲破封印，身体一软，踉跄一步，却依旧稳稳地张开了双臂。 “火火！” 小小的身体，重重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呜哇——！妈妈！” 火火终于嚎啕大哭。 他把脸埋在纪念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委屈、恐惧和不安，都哭出来。 他不是麻烦鬼。 他不是多余的人。 纪念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他火红的头发上。 哭了许久，火火才慢慢抬起头，他通红的眼睛看着纪念鬓边那缕刺眼的白发，伸出了自己小小的手。 一团小小的、温暖的金色火焰，在他的掌心燃起。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团火焰，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缕白发。 在那银白的发丝上，烙下了一朵小小的、永不熄灭的、如同红宝石一般的赤色莲花印记。 火焰的光芒，映着火火那张泪痕斑斑的小脸。 他看着纪念，用一种庄严又稚嫩的宣告。 “这样……” “我们就永远绑定了。”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地下基地。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乱作一团。 “警报！警报！‘镇灵矩阵’被暴力破解！” “实验体……实验体失控了！” 陆京怀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 “秦风！程一！控制所有人员！” “收到” “银辞，封锁所有出口！” “一个都不能放走！” “是，陆大局长。” 银辞应了一声，桃花眼里闪过杀机。 “一个都别想走！” 纪念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抱着火火的手臂在不住地发抖。 “呜呜……妈妈……” “哥哥…” “火火……” 饭饭和狐狐也冲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死死抱住纪念的大腿，三个小脑袋全埋在她身上。 纪念强撑着，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 “没事了……妈妈在。” 她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身体一软，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一只手臂，铁钳一般，及时地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固定住。 属于陆京怀的，那股冷冽又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 “别硬撑。” “纪念！你怎么样？” 萧天泽也冲了过来，他满脸焦急，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子。 “这是我们萧家秘制的‘九转还魂丹’，你快……”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京怀已经揽着纪念，转了个身，用自己的身体，彻底隔断了萧天泽伸过来的手。 “她不需要。” 陆京怀的三个字，没有温度，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陆京怀！你他妈什么意思！” 萧天泽急了，“老子是来救人的！她现在这个样子，随时都可能……” “好了好了！” 银辞一个闪身插到两人中间。 “陆大局长，萧二少也是好心。小念念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这个。” 他朝陆京怀使了个眼色。 “萧少你可是这次的头号功臣，陆局长他就是太担心，护食的姿态是难看了点，你多担待。”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怀里这个摇摇欲坠的女人身上。 她为了孩子，连命都不要了。 第76章：奶凶萌娃一招秒杀全场！ “陆京怀！” 萧天泽气得额头青筋暴跳，他眼睁睁看着纪念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那刺目的银发，像一根针，扎得他心脏生疼。 陆京怀怎么可能不急？他比任何人都想让她立刻好起来。 可这药，来自萧天泽，来自这个刚刚才把他们所有人拖入深渊的萧家。 他不敢赌，也不愿承这个情。 “行了……不要矫情！” 银辞桃花眼扫过萧天泽手里的白玉瓶，又瞥了眼陆京怀那张堪比冰山的脸。 “我说陆大局长，护食也不是这么个护法。” 他伸手，毫不客气地从萧天泽手里拿过那个瓶子，在鼻尖下闻了闻，眉梢一挑， “货真价实。萧家的九转还魂丹，一颗能在黑市上换一套江城中心地段的公寓了。“ ”萧二少，你这算是……下了血本的嫁妆？” 萧天泽被他这不正经的调调噎了一下，涨红了脸：“你他妈少废话！救人要紧！” 银辞没理他，而是把瓶子递到陆京怀面前，眼神认真： “接着。你欠萧二少一个人情，总比你欠小念念一条命要好。况且，”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她是为了你的任务目标才变成这样的。这份责任，你扛。” “这个人情，我们异人局来还。” 他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他不能让部下觉得，他们的牺牲和付出，会因为他个人的情绪而被漠视。 陆京怀的目光沉了沉，终于松动。 他伸手接过玉瓶，看都没看萧天泽一眼，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药丸，小心翼翼地送到纪念唇边。 纪念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但还是本能地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顺从地张开了嘴。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驱散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她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 看到她情况好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陆京怀的心却沉得更深。银辞说得对，他欠她一条命。这份债，他要怎么还？ “所有研究员，就地控制！反抗者，格杀勿论！”秦风冷硬的声音在空旷的基地里回荡。 行动队的队员们如狼似虎地扑了出去，整个基地的控制权在短短几分钟内易手。惨叫声、求饶声和仪器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 “头儿！数据服务器有自毁程序，正在启动！” 程一的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 “我来！” 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洛璃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一台被遗弃的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舞出了一片残影。 “想在我面前销毁数据？问过我的键盘了吗？^_^” “姐们好厉害，”程一看的目瞪口呆。 另一边，金宝儿已经带着两个队员，冲向了材料仓库。 她手里拿着个小巧的仪器，对着一堆稀有金属和特殊材料滴滴作响。 “这个，A级能量晶石，市场价三百万一块！搬走！” “那个，深海沉银，用来做符文基底的，一克就十几万！全给我打包！” “还有这些瓶瓶罐罐！别看不起眼，都是高级货！我的‘寻香金线蛊’啊！我的八十万！今天不把你们这仓库搬空，老娘就不姓金！” 她说出的话让那些被制服在地的研究员们瑟瑟发抖。这哪是官方机构，这分明是土匪进村！ 石敢沉默地守在唯一的通道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 一个试图趁乱从通风管道逃跑的研究员，刚一露头，就被他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脚踝，像拎小鸡一样拽了出来，随手一扔，那人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砸在同伴堆里，晕了过去。 全程，石敢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更加凶狠了几分。 混乱之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白大褂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挣脱了束缚，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基地的核心能源炉。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为了伟大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道小小的、却快到极致的黑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是火火。 他刚刚才从纪念的怀里挣脱出来，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此刻，他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半分脆弱，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不准……再吓到妈妈！” 他没有使用火焰。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那个男人，狠狠地一推。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力量，瞬间爆发！ 那个白大褂男人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整个人“嘭”地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的合金墙壁上，滑落下来，生死不知。 整个基地，瞬间死寂。 火火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回头，看到纪念震惊又担忧的眼神，那股好不容易升起的凶狠气焰，瞬间又熄灭了。 他有些不安地低下头，小声说：“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纪念走上前，蹲下身，轻轻地将他重新揽入怀中。 “火火做得对。保护妈妈，没有错。” “但是，以后不许再把自己置于险地。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嗯！”火火重重地点头，把脸埋进妈妈的颈窝。 “哥哥，饿……” 饭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身上扫来扫去，小声地对纪念说。 “妈妈，他们闻起来……不好吃。” 狐狐则拉着纪念的衣角，仰着精致的小脸，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心疼： “妈妈，你的头发……还能变回来吗？” 纪念的心，被三个小家伙填得满满的，微笑着说：“不知道哦。不过，妈妈觉得，这样也很好看。” 陆京怀看着这一幕，目光柔和得能滴出水来。他挥了挥手，示意秦风将所有人员和物资全部带走。 随后，他走到萧天泽面前，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疏离。 “这里是天使集团的秘密产业？” “我怎么知道！” 萧天泽还在气头上，但事关纪念，他还是没好气地回答。 “我只知道，我那个老不死的七叔公，最近跟天使集团的一个副总走得很近！” “还有呢？” “没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萧天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却忍不住飘向被三个孩子围在中间的纪念。 “陆京怀，我不管你们怎么办案，这次我帮了你们，你得让我知道她安不安全。” 陆京怀沉默了片刻，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拒绝。 “她会没事的。”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纪念，脱下自己身上还带着体温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萧天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陆京怀披在纪念肩上的那件外套上。 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作无能为力。 第77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管理局，医疗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高级营养液的甜香。 纪念躺在柔软的病床上，手腕上连接着精密的监测仪器。 她已经睡了十个小时，但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昭示着身体的亏空远未补足。 三只小崽子像三只挂件，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饭饭趴在床沿，小胖手固执地举着一根棒棒糖，只要纪念一睁眼，他就要第一时间塞过去。 狐狐拿着一把小梳子，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纪念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她梳得格外认真。 火火最安静，他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纪念的脸。 白芷穿着白大褂，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看着最新出来的身体报告，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情况比预想的要糟。” 她将报告递给一旁的陆京怀和银辞，语气严肃。 “纪念的生命体征虽然平稳，但她的生命本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生命力，出现了断崖式的损耗。” 陆京怀捏着报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银辞此刻也沉得像一潭深水。他接过报告，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图，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真是个疯子。” “有办法弥补吗？”陆京怀的声音沙哑。 白芷摇了摇头：“生命本源的损耗是不可逆的。至少，以我们现有的技术和认知是这样。” “我们能做的，就是用最好的药物和营养方案，让她剩下的身体机能维持在巅峰状态。简单来说，就是让她活得更有质量。” 他转过头，看着床上那个沉睡的、脆弱的身影。 “局长！闻人局长找您！”一个队员在门口小声报告。 陆京怀的眉心不耐地蹙起。 “让他等着。” “别啊，陆大局长。” 银辞却拦住了他，“我们闻人局长可是个大忙人，专程打电话来，肯定是‘关怀’我们这次的行动。” “你不接，他回头就能给你写一份八百字的报告，主题是‘论一线指挥官目无组织纪律性的危害’。” “接过来。” 陆京怀面无表情地走到角落，接通了通讯。 闻人泰那张总是笑呵呵的方脸，出现在了全息投影上。 “京怀啊，辛苦了辛苦了！” “听说了，你们这次行动雷厉风行，果断出击，成功解救了人质，还捣毁了一个非法实验基地，干得不错嘛！体现了我们管理局和异人局的战斗力和核心价值观！” 陆京怀沉默地听着。 闻人泰清了清嗓子，终于进入了正题：“这个……事情我了解了一下。涉及到萧家，还有天使集团，影响很大啊。” “监察会那边已经来问话了，社会舆论的压力也很大。我的意思是，处理方式上，我们是不是要……稳重一点？” “怎么稳重？” 陆京怀冷冷地反问，“让行凶者全身而退，受害者自认倒霉？” “哎，话不能这么说嘛。”闻人泰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萧家已经发表声明，说这是七长老的个人行为，与家族无关，并且表示愿意提供高额赔偿。” “天使集团那边，表示会全力配合调查，还主动提出要为我们的英雄家属……也就是纪念小姐，提供最高级别的人道主义援助和医疗支持。你看，人家的态度是很诚恳的嘛。” “我不需要他们的赔偿和援助。”陆京怀打断他，“我只要真相和正义。” “正义也是要在规则框架内寻求的嘛！” “这背后，牵扯到多少利益和上层关系，你比我清楚！这件事，必须冷处理！你把所有证据整理好，上交监察会，由他们来定夺。” “在此之前，陈总监说不许你们再有任何针对性的行动！” “如果我不呢？” “闻人泰被他呛得不轻，“陆局！你如果乱来，别说你，就连我也要跟着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这是对我们异人局不负责任！” 通讯被陆京怀单方面切断。 银辞靠在墙上，吹了声口哨：“啧啧，官大一级压死人。看来我们的闻人局长，是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了。” “他当不了。” “这件事，谁也压不住。” 银辞看着陆京怀，眼里闪过一丝欣赏。这才是他认识的陆京怀，冷静，果决，锋芒毕露。 就在这时，床上的纪念，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 “妈妈！” 三只小崽子同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陆京怀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扶起她，将一杯早就备好的温水递到她唇边。 纪念喝了几口，干涸的喉咙总算舒服了些。 她环顾四周，看到孩子们都安然无恙，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 “我睡了多久？” “十个小时。”陆京怀看着她，目光复杂得让她有些看不懂。 “别担心，都结束了。” 他伸手，想碰一碰她那缕银发，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住，最后只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他的掌心很烫，烫得纪念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萧天泽呢？”她忽然问。 陆京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在禁闭室。” “他帮了我们。” 纪念平静地陈述事实，实则在观察他的反应。 “一码归一码。” 他的回答，果然在她的预料之中。 纪念看着他，没再说话。 “头儿！监察会那边又来人了！” 陆京怀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我马上过来。” 他转身看向纪念，“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白芷处理。” “去吧。”纪念点点头，“我没事。” 陆京怀走后，银辞挥挥手让自己的队员也先撤了，自己却留了下来。 “银叔叔不走吗？”狐狐仰着小脸问。 “不急，陪你们聊聊天。” 他走到病床边，拖了张椅子坐下：“小念念，感觉怎么样？” “还行。”纪念看了眼他，“你有话就直说，别搞得跟临终关怀一样。” “聪明。” 银辞笑了，“果然，颜值和智商成正比。” 他收起了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难得正经了几分：“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纪念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你觉得，萧家一个旁支，有本事搞到这么高级的''镇灵网''？还能建造那么专业的地下实验室？” 银辞摊摊手，“萧家虽然有钱，但这种级别的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 “那是什么？” “权力。” 银辞的桃花眼眯了起来，“很大很大的权力。大到……能让监察会和闻人泰这种老狐狸，都心甘情愿闭嘴的权力。” 纪念感觉到一股寒意爬上来。 “麻麻，银叔叔说的话，饭饭听不懂。” 饭饭抱着她的胳膊，小声嘟囔，“但是饭饭闻到了，很多很多坏人的味道。” 银辞看了眼饭饭，眼神意味深长：“小家伙的鼻子比我们的仪器还灵。” “银辞，你到底想说什么？”纪念直视着他。 “我想说，”银辞站起身，走到窗边，“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回头看向纪念：“你知道为什么监察会这个时候来找麻烦吗？” 纪念摇摇头。 “因为我们动了不该动的蛋糕。”银辞冷笑一声。 就在这时，白芷匆匆推门进来，脸色很难看。 “银队长，纪念，你们快看新闻！” 第78章：温柔刀杀人于无形！ 她打开墙上的电视，调到江城本地新闻频道。 屏幕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召开记者会。 他身后的背景板上，印着“天使集团”的标志。 “各位媒体朋友，我是天使集团副总裁李明华。” 男人对着镜头，表情沉痛，“今天，我必须为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向公众道歉。” “我们集团的一个前员工，私自进行了非法实验，严重违反了公司的道德准则和法律法规。对此，我们深表愤慨和遗憾。” 记者们纷纷举手提问。 “李总，听说这次事件中，有无辜的孩子受到了伤害？” 李明华点点头：“是的，这让我们更加痛心。天使集团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决定设立专项基金，为受害者提供终身医疗保障和经济补偿。” “我们已经联系了相关部门，希望能够直接对接受害者家庭，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先声夺人，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和善心企业，然后…” 他没说完，但纪念已经明白了。 电视里，李明华继续说着： “我们相信，在相关部门的公正调查下，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天使集团愿意承担应有的责任，也希望社会各界能够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群王八蛋！” “明明是他们搞的鬼，现在倒打一耙！” “银叔叔，不可以说脏话。”火火小声提醒。 银辞一愣，“对不起，火火。叔叔太气愤了。” 纪念的脑子飞速转动。天使集团这么做，目的很明显——争取主动权，把自己摆在道德高地上，然后用金钱和舆论来影响调查结果。 “他们知道火火的存在。”她喃喃自语。 “不只是知道。”银辞走回来，表情严肃， “小念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萧家七长老要活捉火火，而不是直接杀掉？” 纪念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活体实验的价值，远远超过一具尸体。” 白芷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想要的，是火火体内的某种特殊基因或者能量。”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妈妈。”火火忽然开口，声音很小，“我是不是给大家惹麻烦了？” 纪念立刻抱紧他：“火火，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坏人。” “可是…” 火火的眼眶有些红，“如果我不存在，妈妈就不会受伤，陆叔叔也不会有麻烦。” “火火！”纪念的声音有些严厉，“不许这样想！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比什么都重要！” 银辞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小家伙，”他蹲下身，和火火平视，“你知道什么是英雄吗？” 火火摇摇头。 “英雄，就是在所有人都害怕的时候，依然选择保护别人的人。” 银辞伸手摸摸火火的头，“你为了保护妈妈，敢跟坏人拼命，你就是英雄。” “真的吗？”火火眼睛亮了一点。 “当然真的。” 银辞咧嘴笑了。 “不过，英雄也要学会保护自己，这样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就在这时，纪念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电话，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请问是纪念小姐吗？我是天使集团的李明华。” 纪念和银辞对视一眼，银辞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开免提。 “我是。” “纪念小姐，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天使集团，为您和孩子遭受的伤害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李明华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我们希望能够当面向您道歉，并商讨补偿事宜。” “不需要。”纪念直接拒绝。 “纪念小姐，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孩子的未来更重要，不是吗？” 李明华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我听说，您的孩子很特别。这样特别的孩子，需要特别的照顾和教育。” “您在威胁我？” “不不不，您误会了。” 李明华轻笑，“我只是想说，我们可以为孩子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 银辞一把抢过电话：“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威胁我们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李明华依然温和的声音： “您是银辞队长吧？久仰大名。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您能解决的。” “是吗？”银辞冷笑，“那就试试看。” “银队长，您可以问问您的上级，看看他们怎么说。” “有些游戏规则，不是您能改变的。” 电话挂断了。 “小念念你无聊吗？” “嗯?”纪念不明所以。 “我们来点活儿干吧？” “比如……去审一审我们那位‘头号功臣’萧二少？” 纪念沉默了片刻，想起萧天泽不顾生死保护自己的样子，心情复杂。 她点了点头：“让他来吧。我有话想问他。” 萧天泽换了黑色休闲服，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一夜没睡好。 “你怎么样？” “还好。” “纪念，我……” “坐吧。” 萧天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拘谨地坐了下来，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那个平时嚣张跋扈的小霸王，此刻竟有些可怜。 “你不用自责，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怪你。” “那张‘镇灵网’，还有顾夜，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纪念开门见山。 萧天泽整理了一下思绪。 “我跟顾夜不熟，只在几个商业酒会上见过面。” “他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我七叔公就是被他灌了迷魂汤，整天把‘顾总的商业远见’、‘顾总的人格魅力’挂在嘴边。” “镇灵网呢？”银辞插话。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纪念，眼中满是愧疚： “纪念，我萧家是对不起你。但我萧天泽，绝对没有害你们母子的心！我七叔公那个老混蛋，我会亲手把他揪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纪念却摆了摆手，看着萧天泽，轻声说：“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萧天泽瞬间红了眼眶。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纪念居然还愿意相信他。 “纪念……”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件事，管理局和异人局会处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他们。” 纪念的语气很温和，“还有，照顾好自己。你父亲那边，压力应该不小。” 萧天泽用力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一直安静抱着纪念的火火，忽然抬起了小脑袋。 他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火焰。 “妈妈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火火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又看了看纪念头上显眼的白发，小小的拳头慢慢握紧了。 “谁敢再动我妈妈，我就……烧死谁。” 话音刚落，一股灼热的气息，以他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个病房。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升高了好几度。 银辞的脸色一变。 这股力量……比之前更强了。 “火火！” 纪念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握住他的小手，发现他的手心烫得惊人。 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拉进怀里，柔声哄道：“好了，没事了。妈妈在这里。” 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让火火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那股灼热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他把脸埋在纪念怀里，小声地，带着一丝哭腔说： “妈妈，我怕……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你们。” 纪念的心一紧，轻抚着他的后背：“不会的。” 但她心里清楚，火火的力量在觉醒。 银辞适时地挥了挥手。 “让病人好好休息。萧二少，委屈你，先跟我们回禁闭室喝杯茶，聊聊人生？” 萧天泽深深地看了纪念一眼，点点头：“好” 第79章：我带未来大反派直播讨饭！ 在管理局的安全公寓里躺了三天。 纪念感觉自己快要长出蘑菇了。 身体的亏空感像个填不满的黑洞，但比这更恐怖的，是她手机银行APP里飞速减少的余额。 她点开一笔刚刚完成的线上超市订单，上面赫然是十箱进口牛肉干、五箱家庭装薯片和三大罐蛋白粉。 这就是“甜蜜的负担”。 这三天陆京怀和银辞各自忙得脚不沾地，匆匆来看过她一次，留下一堆高级补品和一句“好好休息”，就又消失了。 饭饭这张小嘴，花的可是她自己的血汗钱！ 再这么躺下去，别说山空了，她连山底都得啃穿！ “妈妈，你看，狐狐给你编的辫子好看吗？” 狐狐举着一小撮纪念的银发，上面用彩色的皮筋扎了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她满脸期待地求表扬。 “好看，我们狐狐是天才造型师。” 旁边，火火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本儿童版《如何控制你的超能力》，看得一脸严肃。 “咔嚓……咔嚓……” 饭饭怀里抱着一桶家庭装薯片，三分钟不到，桶就见了底。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纪念。 “妈妈，饿。” 纪念眼皮一跳。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桶了。 不行，得找点事做。 “崽崽们，”纪念一个翻身坐起来。 “想不想……赚点零花钱给饭饭买好吃的？” 火火从书里抬起头，投来一个“你又想干嘛”的怀疑目光。 狐狐的大眼睛闪了闪。 饭饭的雷达最精准，他准确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买好吃的？” “对！” 纪念一拍大腿，“咱们搞直播！” 【警告！宿主，请你清醒一点！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啊不，重点监视对象！】 【难道……难道你终于想通了！要用你和幼崽们无上的魅力征服世界，将所有凡人收为信徒，为我们的霸业积累第一桶金？】 小破系统开始激动了 纪念直接无视。 她翻箱倒柜，找出了之前那个简易的手机支架，擦了擦灰，重新登录上那个ID为“国家的好大儿”的直播账号。 把公寓客厅里堆积如山的零食全都搬到茶几上，码成一座小山，然后把手机架好，对着三只粉雕玉琢的小崽子。 “来，饭饭坐中间，你是今天的主咖。火火和狐狐当气氛组，坐在旁边吃就行。”纪念熟练地安排着。 饭饭看着零食山，眼睛里冒出幸福的光芒，立刻乖乖坐好。 狐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裙子，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火火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抱着一包海苔，默默地坐在了饭饭旁边。 “OK，三、二、一，开播！” 直播间刚一打开，之前关注过的老粉收到了推送，零零星星地进来了几十个人。 【活了活了！主播你终于记起账号密码了？】 【我靠！这……这是上次那个颜值逆天的主播？怎么多了三个娃？】 【这三个孩子也太好看了吧！是特效吗？中间那个粉雕玉琢的，旁边那个红头发的好酷，银头发的简直是洋娃娃！主播你老公是哪位神仙？】 纪念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挥挥手： “咳，大家好，好久不见。今天家里大人休息，换童工上班。主咖是这位，饭饭，给大家表演个在线炫零食。” “另外，榜一的老板可以指定崽崽表演节目哦！” 她给了饭饭一个“开始”的眼神。 饭饭得到指令，立刻抓起一袋巧克力豆，撕开包装，仰头，“哗啦”一下，一整袋巧克力豆就跟倒进山洞一样，全进了他的小嘴里。 他腮帮子鼓鼓地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然后又面不改色地抓起了另一包QQ糖。 直播间的弹幕，静止了三秒，然后彻底爆了。 【？？？我看到了什么？慢放！给我慢放！】 【这孩子的嘴是连接了异次元吗？一口一包？都不用嚼的？】 【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这吃相太香了！妈妈问我为什么对着屏幕咽口水！】 【主播你家是开超市的吧？这么养娃，经费在燃烧啊！】 直播间的人数开始肉眼可见地上涨，从几十人，迅速突破了一千，还在往上飙。 各种小礼物也开始刷了起来。 ……虽然都是几块钱的小礼物，但也让纪念看到了创收的希望。 【宿主！你这是在用未来的‘暴食之主’进行乞讨！本系统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小破统在脑子里无能狂怒。 “闭嘴，”纪念在心里回怼。 “这叫灵活就业，是为‘S级保育员创收基金’添砖加瓦，你懂个屁。” 就在这时，一条金色的横幅，带着华丽的特效，瞬间霸占了整个屏幕！ 【“萧二少今天不嚣张”在“国家的好大儿”直播间打赏了“超级火箭”X10！】 一连十发超级火箭，每发两千块，两万块就这么砸了下来！ 整个直播间都疯了！ 【卧槽！活捉土豪！二少您还缺腿部挂件吗？！】 【萧二少？是我想的那个萧家的二少吗？他也看这种带娃直播？】 【前面的格局小了，说不定土豪是看上了主播，想当孩子后爹呢！】 纪念看着那个刺眼的ID，嘴角抽了抽。 这个萧天泽，人还在禁闭室里关着，居然还有闲心看直播刷礼物？他怎么知道自己直播的？ 她正头疼怎么处理，那个“萧二少今天不嚣张”又发了一条弹幕。 【给孩子们买零食的，不够再刷。还有，你那头银发……挺酷的。】 这条弹幕一出，更是坐实了大家的猜测。 【哦豁！有情况！这是表白吧？绝对是表白吧！】 【主播快答应他！嫁入豪门，以后天天直播我们看娃！】 纪念扶额，感觉血压有点高。 “谢谢……谢谢这位‘不嚣张’老板的火箭。” 她必须赶紧把这话题岔开，不然等陆京怀知道了，那张冰山脸估计能把这安全公寓给冻裂了。 “狐狐，给老板唱首歌吧？”纪念急中生智。 狐狐立刻站起来，对着镜头甜甜一笑，用她软糯的童音唱起了最近最火的儿歌：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 她天生就有一种镜头感和亲和力，瞬间俘获了所有观众的心。 弹幕的风向立刻被带歪了。 【啊啊啊！女儿！妈妈的乖女儿！】 【这谁顶得住啊！心都化了！】 纪念松了口气，狐狐果然是她贴心的小棉袄。 直播间的人气在萧天泽的豪掷和狐狐的萌力加持下，已经冲上了平台新人榜的前十。 纪念看着后台不断上涨的打赏金额，第一次觉得，钱也不是那么难赚嘛。 就在她盘算着这些钱能给饭饭买多少箱牛肉干时，一条系统通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手机屏幕的顶端。 那不是直播平台的通知。 【“金丝眼镜”关注了您。】 【“金丝眼镜”在“国家的好大儿”直播间打赏100000元！】 一条金色的横幅，瞬间压过了所有弹幕！ 十万！ 整个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我瞎了！十万？】 【土豪！您腿上还缺挂件吗？会喊666的那种！】 【爸爸！您看我像不像您失散多年的儿子？！】 纪念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她不是惊喜，而是警惕。 一个匿名用户，一出手就是十万，绝对不正常！ 第80章：你的孩子，我看上了！ “金丝眼镜”？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一个人——顾夜。 是他吗？ 【宿主，情况不对！检测到一股极度隐晦但充满恶意的窥探能量！来源……无法锁定！】 纪念的心沉了下去。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对着直播镜头说： “好了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崽崽们要休息了，谢谢各位叔叔阿姨的礼物，下次再见！” 她说完，不顾弹幕上一片“别走”，“再播一会儿”的挽留，关掉了直播。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妈妈，怎么了？” 狐狐最先察觉到纪念的不安，她拉了拉纪念的衣角，仰着小脸，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有坏人。” 饭饭嘴里还塞着半块威化饼，含糊不清地说。 火火默默地站到了纪念身前，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幼兽。 纪念的心被孩子们暖得发烫，但那股寒意却像跗骨之蛆，从脚底直往上窜。 她还没来得及安抚孩子们，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未知号码”。 纪念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片刻。 “妈妈，别接。”火火小声说。 但纪念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您好，请问是纪念小姐吗？” 温和、磁性，如同大提琴般悦耳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纪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冒昧来电，请您见谅。” “之前我们还有一面之缘呢！”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 “我姓顾，顾夜。” “刚刚在直播平台，有幸欣赏了您孩子们的风采。” “真是……非常可爱的孩子。” 果然是他！ “顾先生有事吗？” “你不要误会。” 顾夜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真诚。 “我打电话来，与公事无关。纯粹是作为一个……对特殊儿童成长教育颇有研究的爱好者，想和您交流一下心得。”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礼貌，那么得体。 但组合在一起，却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冰冷地缠上了纪念的脖子。 “特殊儿童？”纪念冷笑，“我的孩子很正常，不劳顾先生费心。” “是吗？” 顾夜的笑声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可我看到的，不太一样呢。” “那位狐狐小公主，她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不是吗？” 纪念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仅仅是通过一场直播？ “纪念小姐，请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 顾夜的声音依然温和，“我只是觉得，像这样特别的‘璞玉’，如果用寻常的方式去雕琢，未免太可惜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纪念的声音有些发抖，是气的。 “我想说，我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更好的‘舞台’。” “一个能让他们尽情释放天性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不必伪装，不必压抑……” “他们会成为真正的……神。” 顾夜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叮！检测到高浓度‘傲慢’权能的语言侵蚀！系统正在尝试拦截……拦截失败！宿主，稳住！别被他带偏了！】 “神经病！”纪念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我的孩子不需要成为什么神！他们只需要健康快乐地长大！” “如果你再敢骚扰我们，我就报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更愉悦的轻笑。 “呵呵……报警？” “纪念小姐，你似乎还没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规则，是由制定规则的人来解释的。” “而我，恰好是制定规则的人之一。” “顺便提醒您一句，” “但生命力这种东西，就像银行里的存款，花一分，就少一分。” “为了孩子，您可要……省着点用啊。” 嘟。 电话被挂断了。 纪念握着手机，手抖得厉害。 这个顾夜，知道的也太多了！ “妈妈，不怕。” 狐狐的小手轻轻拍着纪念的后背。 “我不怕他，” 火火抬起头，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倔强的火焰。 “妈妈，我也不怕。” “坏人，打飞他！”饭饭挥舞着小拳头，气鼓鼓的。 看着孩子们故作坚强的模样，纪念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 她必须保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砰！” 公寓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密码打开了。 纪念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门口。 进来的人，是陆京怀。 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风尘仆仆，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了纪念那她那张还没来得及掩饰惊惶的脸上。 “怎么了？” “没大事。”纪念摇摇头，将刚刚的通话内容简略地说了一遍。 “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 “明天我必须去一趟京市，你和孩子们待在这里，我会让银辞过来，有他在，没人能动你们一根头发。”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镜子里，是一张迅速衰老、布满斑点的脸，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光彩照人。 苏清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指尖传来的触感粗糙而干瘪。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消失。 体内的“贪婪”之力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汲取不到外界的欲望和财富后，便开始疯狂地吞噬她自身的生命力。 顾夜…… 那个男人，在她失去利用价值后，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她成了一枚弃子。 弃子。 苏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野兽般的呜咽。 凭什么？ 不甘心。 只要能恢复容貌和力量，她有的是办法东山再起！ 突然，一直被她扔在床角的手机，突兀地亮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 苏清麻木的转过头，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匿名信息。 她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和一段简短的计划。 【城西，‘鎏金会所’。萧天泽的气运，是你最后的补品。】 【会所地下室已布置法阵，只要将他引入，法阵会放大他的欲望，动摇他的气运根基。届时，你的‘贪婪’之力，便可将其吞噬。】 苏清的瞳孔骤然收缩。 萧天泽！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饵。 苏清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信息的来源。 但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她沉入深渊前，唯一看到的、从水面上投下来的一根稻草。 顾夜，只是想借她的手，测试一下“贪婪”与“嫉妒”两种权能融合，对一个气运之子能造成多大的侵蚀。 苏清，连同萧天泽，都只是他实验台上，等待解剖的小白鼠。 “我的最后机会……” 苏清看着镜子里那张丑陋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我抓住了。” 她翻出萧天泽的号码，调整了一下呼吸。 电话拨通了。 “喂？谁啊？” “萧……萧少……” 苏清一开口，就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电话那头的萧天泽明显愣了一下：“苏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得罪了谁……” “他们要杀我……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现在躲在……” “鎏金会所……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了，萧少，只有你能救我了……” “你等着！” 电话被挂断。 苏清脸上的惊恐和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萧天泽。 来吧。 来当我的……补品。 …… 第81章：萧总被骗，三岁萌娃怒吞一个亿！ 萧天泽挂了电话，眉头紧紧皱起。 他烦躁地在禁闭室里走了两圈。 苏清这个女人，虚荣又愚蠢。但她刚才在电话里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更重要的是，她和顾夜、和七叔公的事情有关。 这是一个揪出幕后黑手的机会！ 他不能放过。 “喂！来人！”他用力拍了拍禁闭室的门。 很快，银辞的一个队员走了过来：“萧二少，有什么吩咐？” “我要见纪念！” “就说，鱼上钩了。” 不久后，他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会客室。 纪念和银辞已经等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纪念看他一脸凝重。 “苏清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追杀她，躲在城西的鎏金会所，让我去救她。” 萧天泽语速极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银辞摸了摸银质耳钉，“鸿门宴啊，萧二少。这你也敢去？” “为什么不敢？”萧天泽一挺胸膛。 “这正好是个机会！我先进去探探路，把人引出来。你们在外面接应。只要他们敢动手，就一网打尽！” 纪念看着他，没说话。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夜那种人，行事滴水不漏，怎么会留下苏清这么明显的线索？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纪念最终还是开了口。 “放心，” 萧天泽冲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 “我没那么蠢。我进去，如果半小时内没有消息，你们就立刻冲进来。定位器我会一直开着。” 他看着纪念，眼神里有种她看不懂的执拗：“纪念，这次，让我来保护你们。” 说完，他不等纪念再反驳，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银辞看向纪念：“小念念，你怎么看？” 纪念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地图上，手指点着“鎏金会所”的位置。 “大队长，看你的了” “那就调一队人，包围鎏金会所，但不要轻举妄动。” —— 鎏金会所坐落在城西。 萧天泽开着他那辆破车，停在了会所门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招牌，装神弄鬼。 整理了一下衣领，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朝着会所大门走去。 厚重的雕花木门虚掩着，他伸手一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露出里面幽暗的走廊。 没有犹豫，一只脚迈了进去。 就在他整个人踏入会所的瞬间—— “砰！” 身后的两扇大门，毫无征兆地重重合拢，发出一声巨响，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萧天泽猛地回头，脸色一变。 下一秒，会所内部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笼罩了一切。 一个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在他耳边响起： “欢迎来到……你的王国。” 金砖堆砌成了王座，萧天泽懒洋洋地靠在上面。 无数穿着清凉的美女环绕着他，将剥好的葡萄喂进他的嘴里，娇声软语地吹捧着他的英明神武。 他的手机屏幕就没暗过，一条条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交响乐，让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哈哈哈哈！买！全都买下来！” “这个岛不错，我要了！那个跑车公司，也收购了！” 他双眼泛着狂热的红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点击，享受着这种挥金如土、掌控一切的极致快感。他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之王。 然而，会所之外。 银辞的越野车一个甩尾，堪堪停在“鎏金会所”门口，扬起一阵尘土。纪念抱着三个孩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从车上跳了下来。 “老大！” “就在五分钟前，萧氏集团的股价开始断崖式暴跌！” “同时，我们监测到萧天泽的私人账户，正在向数十个境外匿名账户进行超大额度的资金转移！已经超过二十亿了！” “哦吼，” “有好戏看了，小念念。” 纪念没他这么幸灾乐祸。 “滋啦——” 银辞上前一步，伸手去推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一股无形的能量将他弹开，手掌传来一阵麻痹感。 银辞甩了甩手，“好强的能量，把整栋楼都包起来了。” 纪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诡异的能量，靠常规手段根本进不去。 “妈妈，让开！” 火火站到门前。 小小的拳头摊开，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凭空在他掌心凝聚，越烧越旺，将他酷酷的小脸映得通红。 他眼神一凝，手臂用力一挥，那颗人头大小的火球带着灼热的气浪，猛地砸向大门！ “轰！” 一声巨响，木屑纷飞！ 整扇大门被炸得剧烈晃动，上面的结界也跟着闪烁了一下，荡开一圈圈涟漪，但依然没有破碎。 “还没破？” 但银辞有些意外，这小子的火力又变强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饭饭动了。 他看着那道流光溢彩、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结界，砸吧砸吧了小嘴。他走到结界能量最薄弱的地方，那是被火球轰击过的中心点。 然后，他张开了嘴。 “呼——” 一股无法形容的吸力，从他小小的嘴巴里爆发出来！ 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疯狂地涌向他的口中。 能量被硬生生扯出一个缺口，化作最纯粹的能量流，被饭饭一口吞了下去！ 饭饭打了个饱嗝，舔了舔嘴唇，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走！” 银辞和纪念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带着孩子们冲了进去。 会所大厅里，景象诡异。 萧天泽正跪坐在一片空荡荡的地毯上，对着空气傻笑，手里还攥着手机，双目无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而在他不远处，苏清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的脸已经变得干瘪枯槁，像一具脱水的木乃伊，丑陋得让人作呕。 无数肉眼可见的金色气运，正从萧天泽的天灵盖上飘出，化作一条条金色的细线，被她贪婪地吸入体内。 随着金色气运的注入，她那张恐怖的脸，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 “纪念！” 苏清看到冲进来的人，怨毒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纪念。 “你终于来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整个大厅的地板开始震动，铺在地上的金币和散落的钞票仿佛活了过来，纷纷蠕动着汇聚在一起。 变成了一个个两米多高、由金钱和欲望具象化而成的怪物，从四面八方向纪念他们扑来！ 银辞的手上的小蛇开始工作，但作用不够。 纪念下意识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 可她身后的饭饭，眼睛却亮了起来。 他看着那些金光闪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金钱怪物，兴奋地大喊一声： “开饭啦！” 小小的身影，像一颗炮弹，直接扑了上去！ 他一口咬在一个金钱怪物的腿上。 “咔嚓”一声，硬生生啃下一大块由金币组成的“肉”，嚼得嘎嘣脆。那些怪物挥舞着由钞票组成的拳头砸向他，却被他张嘴一一吞掉。 转眼间，一个金钱怪物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饭饭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又盯上了下一个。 苏清看傻了，她用“贪婪”权能制造出的恐怖怪物，在这个小屁孩眼里，居然是自助餐？ 就在饭饭大快朵颐，解决物理层面的威胁时，狐狐出手了。 她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此刻变得深邃如星空。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如同温柔的潮水，瞬间涌出，精准地冲进了还在傻笑的萧天泽的脑海里。 她没有用复杂的手段，只是用最清脆的童音，在他脑子里大喊： “萧叔叔！醒醒！你的钱要没啦！再不醒就全被骗光了！” 萧天泽一个激灵，眼中的狂热和迷茫褪去，恢复了清明。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机。屏幕上，一长串的转账记录，每一个数字都在刺痛他的神经。 “我……我操！我干了什么？！” 苏清看到萧天泽清醒，知道大势已去。 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散发着不详黑气的账本。 “这是你们逼我的！既然我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吧！” 第82章：幕后黑手：下一个到你了！ 她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那本作为诅咒核心的账本上。 账本瞬间黑光大盛，毁灭性的气息开始弥漫，整个法阵的能量都变得狂暴起来，眼看就要引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火火冷哼了一声。 他往前站了一步，对着那本黑色的账本，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缕带着暗金色的火焰，从他嘴里飘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账本上。 那本蕴含着恐怖能量的诅咒核心，连同苏清最后的希望，瞬间化作了一撮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苏清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力量被抽干，生命被反噬的痛苦哀嚎。 她那张靠着吸取气运勉强维持住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塌陷，皮肤上浮现出大块大块的尸斑，头发成簇地脱落。 短短几秒钟，她就从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蜷缩在地、行将就木的百岁老妪，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另一边，萧天泽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清醒。 他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又低头看向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 屏幕上，一长串刺眼的红色转账记录，捅进他的眼球。 “……二十亿？！” “我操！我他妈的干了什么？！” 一声比苏清还要凄厉的惨叫响彻大厅，萧天泽抱着手机，双眼一翻，差点就这么昏死过去。 银辞闲适地倚着门框，吹了声口哨，冲纪念挑了挑眉。 “小念念，看到了吧？有时候，破财比挨打可疼多了。” 纪念没搭理他，只是看着地上那两个一个衰老垂死，心里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只觉得一阵荒谬。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会所那两扇本就被火火轰得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大队穿着黑色制服、行动迅捷的队员鱼贯而入，瞬间控制了整个现场。 为首的，正是秦风。他面容冷硬，身上带着一股军人的铁血气息。 “现场封锁！医疗组，检查目标生命体征！技术组，立刻扫描现场能量残留，建立数据模型！” 秦风的命令简短而清晰，队员们立刻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专业程度远非异人局那种“单兵作战”的模式可比。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银辞身上，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 “银队长。” “秦队长，你们异常生物管理局动作够快的啊。” 秦风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地上还在抽搐的苏清。 “嫌疑人，我们要带回管理局审讯。” “请便。” 银辞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懒洋洋地摊开手，“这烂摊子你们收拾，我正好落个清闲。” …… 异常生物管理局，审讯室外的观察间。 纪念坐在椅子上，看着单向玻璃另一边的景象。 饭饭正抱着一袋管理局配发的压缩饼干啃得正香，但小脸上明显写着“不好吃”，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纪念，眼神里满是控诉。 狐狐安安静静地坐在纪念旁边，小手拉着她的衣角。 火火靠在墙角，闭着眼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的苏清被固定在金属椅子上，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麻木和疯狂。 秦风坐在她对面，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苏清，二十二岁，原籍……” “呵呵……呵呵呵……” 苏清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她根本不看文件，只是死死地盯着秦风。 “别念了……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就是个笑话，一个用完就被扔掉的垃圾！”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开始疯狂地挣扎。 “顾夜！都是他！那个魔鬼！” “他给了我‘贪婪’的力量，他说我可以拥有一切！他说我可以永远年轻漂亮！全都是骗我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看上我！” 苏清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她用被束缚住的手，徒劳地想去抓自己的脸， “他在养蛊！用我们这些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蠢货当材料，养七个怪物！七宗罪！你们明白吗？！” 秦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静地记录着。 “罐头厂那个只会吃的胖子，那个‘暴食’，也是他的失败品！我们都是失败品！注定要被回收的垃圾！” “他养这些怪物的目的是什么？” 秦风敲了敲桌子，将苏清的注意力拉回来。 “目的？” 苏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癫狂地大笑起来，“他要当神！一个容纳所有罪孽的神！”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双眼恐惧地瞪大，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恐怖的秘密。 “容器……他在找一个完美的容器！一个……一个能容纳所有原罪的身体！他要创造一个活生生的……罪孽之神！”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开始失声痛哭。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只是想变好看一点，想过得好一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观察间里，纪念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这个曾经耀武扬威，在直播间里阴阳怪气的女人，如今就像一滩烂泥。所谓的“贪婪”之力，最终吞噬的，却是她自己。 可恨，又可怜。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京怀打来的。 “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背景里有机场的广播声。 “我没事。” 纪念看着审讯室里崩溃的苏清，“她都招了。” “我通过远程监控看到了。” 陆京怀的声音很冷静，“别完全相信她的话。苏清的级别太低，知道的有限。这更像是顾夜故意抛出来的一个烟雾弹，用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纪念心里一沉：“烟雾弹？那他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还不能确定。但他既然已经开始进行这种规模的压力测试，就说明他的计划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阶段。” “我马上要登机了。这几天你和孩子们待在安全公寓，不要出门。银辞会留在江城。” 纪念握着手机。 如果连培养“七宗罪”都只是一个烟雾弹，那顾夜真正图谋的，又该是什么？ 与此同时。 江城市中心最高端的写字楼顶层，一间可以俯瞰全城夜景的豪华办公室里。 顾夜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林总。”他的语气温和而恭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测试结束了？” “是的，” 顾夜轻笑一声，“结果非常有趣。” “她的成长性，还有她身边那几个小东西的潜力，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估模型。”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璀璨的城市灯火。 “苏清这枚弃子，也算发挥了最后的价值。” “很好。” “那么，” 顾夜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兴奋与期待。 “下一个节目，可以开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