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大国军工，开局从鞭炮厂开始》 第一章 开局，从鞭炮厂开始！ 1995年，平行世界，蓝星 日历翻到了腊月，寒气刺骨，万物似乎都失去了生机。 江城郊区，振兴鞭炮厂的大铁门敞开着，里面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带着点金属腥气的火药味，吸进鼻子深处，微微刺痒。 一间不大的厂房，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机器运转的轰鸣、纸筒滚动的哗啦声，和工人们那带着浓重乡音的吆喝，混杂在一起，嗡嗡作响。 “俺娘嘞！恁不要命啦！” 一个裹着臃肿花棉袄的中年妇女，叉着腰，对着蹲在墙角阴影里的汉子尖声叫喊，唾沫星子和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里凝成了白雾。 “俺听技术员说啦，新厂长鼓捣的那新火药，劲儿可大滴很！嫩还敢搁那来抽烟？火星子蹦出来怎能？” 那汉子嘬着手里快烧到过滤嘴的烟卷，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回怼： “嫩老娘们懂个什么？我吸阔烟有劲继续干！再说了……” 他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烟灰簌簌落下。 “咱新厂长鼓捣的火药邪乎滴很，你找打火机点都点不着！还能怕我这点烟头子......” 新厂长，张毅，几年前他带着系统从现代穿越而来。 刚来没几天，厂长老爹就驾鹤西去了，留下了这本要破产的鞭炮厂，和几十个还愿意跟随且苦苦支撑着的老员工。 赚钱成了他的第一要务！ 接手鞭炮厂后，张毅毫不犹豫得把系统的技能点全砸在了科技上，他的大脑就好像被插入了一个超级硬盘，海量的科技知识图谱对他来说都触手可及！ 他迅速研究出了最新的烈性火药，只需要极其少量的火药就可以满足鞭炮炸响的需求。 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成本的同时，鞭炮的声音也更响亮了！ 然而“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美好的期望并没有作用在张毅身上。在那个消息相对闭塞的时代，再好的产品也没有宣传渠道。 无可奈何的张毅只得夹起皮包，拿着样品走街串巷的为自己的鞭炮宣传！ 好在这个年代，人们做啥事都讲究一个热闹和场面。与后世过年的冷清有着强烈的对比！ 很快在张毅的努力下，振兴鞭炮厂生产的“震天雷”鞭炮，以低廉的价格，响亮的声音，迅速热销起来，使得本要倒闭的鞭炮厂起死回生。同时也把原本耿直的张毅打磨圆滑！ 厂长办公室里，火炉烧得正旺，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奇异的甜香，混合着奶味的气息，与门外的世界格格不入。 张毅正斜靠在藤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手里捧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盛着自制的珍珠奶茶。 他眼神空洞地透过奶茶袅袅升起的热气，看向窗外。 手里的甜香和火炉的暖意，此刻都成了催眠的药，将他猛地拽回上一世那个滚烫而绝望的夏天： 2016年7月，华国东海。 米国为推行“亚太再平衡”战略，介入东海争端。在东海仲裁结果公布前夕，米国派遣“外根号”和“斯坦泥斯号”两个航母战斗群进入东海海，携150架飞机、1.2万名海军作战人员等，试图以强大的军事力量逼迫华国就范。 那时的华国远没有米国那么强大，海军几乎是押上了全部家当，三大舰队精锐尽出，在东海集结了120多艘主力战舰，哪怕拼上整个华国海军，打光半个华国空军，也绝不能让米国的阴谋得逞。 当时米国也赌上了国运，企图以所谓的东海仲裁案为借口，在我国发动局部战争，妄图彻底遏制住华国的崛起进程。 祖国高层研判，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一旦国家认怂或者失败，那么祖国将丧失东海的控制权，不要说黄沿岛了，甚至整个东海都将被米国控制，祖国的崛起进程、民族的复兴之路都将再一次被帝国主义打断。 东海这一仗对我们来说已没有任何退路，必须针锋相对。 局势异常紧张，一场空前的大战一触即发。 而那时的张毅，作为海军工程师的他，也参与了此次军事行动。 他记得自己写下遗书时，手很稳，没有颤抖。 遗书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为国尽忠，无怨无悔”，以及对父母寥寥数语的愧疚。 那一刻，个人的生死，早已被更宏大的使命碾过。 米国的巡洋舰、驱逐舰，如同挑衅的獠牙，刺破了华国划定的红线。 本着不开第一枪的原则，张毅所在舰船，寸步不让，马力全开，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朝着前方那艘吨位远超自己的米国舰船撞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最后的意识里，是战友们混杂着怒吼与惨叫的声音，是舰体解体的哀鸣，是心中那无声无息的呐喊：“祖国......万岁......” 啪嗒！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将张毅猛地从血与火的深渊中拉回现实。 手中的搪瓷缸子跌落在地，温热的珍珠奶茶泼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褐色的液体蜿蜒流淌，几颗黑色的珍珠滚落出来，沾满了灰尘。 上天给了张毅再来一次的机会，这里是1995年！一个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年代。距离那场决定国运、让他付出生命的东海对峙，还有整整二十一年！ 前世那惨烈的牺牲，那悬殊的绝望，那刻骨的屈辱与不甘，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涌。 张毅的目光渐渐聚焦，涣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和沉重取代。 “这一世，我回来了，带着那些血与火的记忆，带着那些屈辱与不甘，回来了！” “前世，我们以血肉之躯，撞向钢铁巨兽，只为守住那一片海！” “今生......绝不能再让那种屈辱再次发生！ “当然了......苟在后方就可以！” 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苟住，报效国家和享受人生，这一世，他全要！ 张毅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忙碌的工人。 他并不担心鞭炮厂的工人偷奸耍滑。 通过这几年的相处，他越发的感觉到这个年代人的质朴与憨厚，不像他原本所在的年代，人心比蜂窝煤的眼儿还多，不占便宜都能算吃亏！ 在他上任以来，推行了底薪加分红制，员工相互监督，赏罚分明，陆续开除了几个刺头后，现在员工自发性的干劲十足，都想过年前多多生产，卖更多的货，过年也能拿更多的分红回家。 “吱嘎——！”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像一把冰冷的铁铲，猛地刮过厂门口的水泥地。 一辆墨绿的军用卡车停在了厂门口，两个身穿作战服的士兵跳下了车。 他们虽然穿的并不是军制正装，但他们还是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帽，冲着门卫的值班室敬了个礼。 “你好同志！我们是东部战区……的后勤保障连，想跟你们厂的负责人聊两句，能不能行个方便。” 门卫老刘哪见过这阵仗，连忙哆哆嗦嗦的拿起座机给厂长打电话。 “张……张厂长啊！部队……部队的兵！找……找上门来了！说要……要见你！” 此时张毅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说老刘啊，什么叫部队找上门了，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你先招待好，我马上过去！” 张毅得知有部队的人找上了门，不知缘由，但心里突突的打起了鼓！ “听门卫老刘的语气，对方恐怕来者不善！难道我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我做的火药涉密了？还是系统被发现了？不会直接把我拿下，拉回去做研究吧？我只想苟住啊！” 张毅脑海中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 思来想去，既然不知缘由，他也不能立刻就跑啊！ 只得迅速起身，出了办公室，先是小跑两步，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又放缓了脚步，故作淡定的走到门口。 “你好，两位领导，我是振兴鞭炮厂的负责人，张毅。” 虽然此时心情忐忑，但看这个两位站姿挺拔的军人，张毅还是觉得无比亲切，习惯性的抬手想敬一个军礼，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可这一世，他褪去了军装，披上了商人的外衣，他已经不能再这么做，他只要需要扮演好一个商人的身份，苟在后方！ 强忍着冲动，又把抬起来的手，颤抖着伸向了前方。 “你好张厂长。不是什么领导，我们是东部战区……的后勤保障连的！” 两人先敬了个军礼，再依次和张毅握了握手。 “哈哈，军民一家亲嘛，都是自家人，那不知两位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啊？” 张毅识趣的没有询问军人的姓名，而是套近乎的称呼兄弟。 “是这样的，听说咱们振兴鞭炮厂的鞭炮非常好，便宜又响亮，这不快过年了，军区也得采购一些鞭炮，我们采购的量比较大，需要两万盘……” “呼——” 听到这，张毅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原来……是生意！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瞬间绽开无比热情的笑容，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哎呀！领导您看您这话说的！” 张毅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生意人特有的热络和实在！ “什么采购不采购的，见外了不是？军民鱼水情啊！放在平时，这两万盘鞭炮，我做主，就当给咱们子弟兵拜个早年，白送！图的就是个军民同乐，热热闹闹过大年！” 他话锋巧妙地一转，脸上堆起一丝为难，搓着手，仿佛在掏心窝子： “只是啊……领导您可能也听说了，咱这小破厂最近实在红火，订单排到年后了，库房没一点存货了！工人兄弟们是日夜倒班，机器都快磨出火星子了！这突然再加两万盘……” 他叹了口气，目光真诚地看着对方。 “我嘛......钱不钱的，真无所谓！可工人兄弟们这加班加点的，那是实打实的辛苦钱，我这当厂长的，总得……” “张厂长！” 此时领头的一名军人，透着一股直勾勾的正气说道。 “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原则！军区既然来采购，就是按市场规矩办事！” 张毅心里那点小九九被对方这股扑面而来的耿直正气撞了个趔趄，脸上那点“为难”差点挂不住。他赶紧顺势点头，笑容有点发僵： “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我觉悟低了！军民一家，更要讲规矩！讲规矩！” 接下来的过程快得惊人。双方都生怕对方反悔。 军人怕这“实在”厂长再提什么白送的话。军区也是打听好了市场价才上门，张毅“主动”提出打九折，军人觉得占了便宜，满意点头。 而张毅生怕这“财神爷”跑了，殊不知这九折后的价，可比他平时一百盘起批的批发价还高出一大截呢！ 后世这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而来到了这个时代，也算是妥妥的奸商了吧。 两张薄薄的采购合同，在门卫室那张油腻腻的小方桌上飞快签完。双方约定十天后交货。 军车临走。 “再额外送咱们军区一百盘！纯当样品！让更多的同志也听听咱‘震天雷’的动静，感受感受咱老百姓对子弟兵的心意！您可千万不能推辞！” 不等对方再讲原则，张毅已经挥手指挥工人麻利地把一百盘鞭炮搬上了车。 墨绿色的卡车引擎轰鸣起来，卷起一阵裹着尘土的寒风，缓缓驶离了鞭炮厂的门前。 张毅站在门口，一直挥手，直到那抹军绿彻底消失在通往城区的土路尽头。 殊不知，这一笔买卖和那赠送的一百盘鞭炮，让他朝着理想迈进了一步，也让华国的军工在未来突飞猛进。 甚至，也让那个计划，提前到来...... 第二章 这哪是鞭炮？这tm就是军火！ 腊月的寒风刮过东部战区训练场，卷起阵阵尘土。 后勤保障连连长李国栋正叉着腰，指挥着他的连队排练春节晚会的节目《保卫黄河》。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士兵们吼得面红耳赤，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回荡。 “停！” 李国栋皱着眉头打断。 “精气神呢？软绵绵的！我们是军人！每一个字都要像砸在地上的石头，铿锵有力！‘抗日英雄真不少’！后面‘真不少’三个字，给我吼出来！再来一遍！” 士兵们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重新开唱。 李国栋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些： “这次马马虎虎！记住感觉！原地休息十分钟，等会儿继续！”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墨绿色军用卡车缓缓驶入训练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正是前去振兴鞭炮厂采购的车辆。 卡车在李国栋面前停下，两名采购士兵跳下车，干净利落地敬礼： “报告连长！鞭炮采购合同已签订，按市场价九折！十天后交货！另外，厂长赠送样品一百盘，已随车带回！” 士兵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 “好！干得不错！” 李国栋脸上露出笑容，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 “这鬼天气，练歌都冻嗓子。来，拿一盘出来试试，点上！给兄弟们提提神，也听听这名头响亮的鞭炮到底有多带劲！” 士兵应声，从车厢里搬出一盘红彤彤的“震天雷”。战士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嚯，这就是江城那个‘震天雷’？” “听说动静贼大，比二踢脚还猛！” “看着挺普通的啊，个头也不大，真有那么邪乎？” 负责拆包装的士兵动作有点毛躁，拆开纸封时，只听“嗤”一声轻响，那根细细的点火信子，竟被他无意中扯断了大半截，只剩下不到半指长的一小段。 “哎呀，信子断了！” 士兵有些懊恼，伸手想去拿另一盘。 “断就断了！” 李国栋大手一挥。 “屁大点事！咱们当兵的，平时舞刀弄枪，摸爬滚打，还怕这么个小炮仗？信子短点就不敢放了？怕个腚蛋子！拿来，老子自点！” 他一把夺过那盘信子短得可怜的鞭炮，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围观的士兵们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伸长脖子看着。 李国栋气定神闲，拇指一按，“啪嗒”一声，火苗窜出。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向那截可怜巴巴的短信子。火星瞬间舔上引信，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点着了！李国栋心里一松，脸上刚露出点得意的笑容，像往常点普通鞭炮一样，准备闲庭信步地走开几步。 然而—— “砰！！！！！” 一声震耳欲聋爆炸声在李国栋身边响起，震的他一个趔趄！ 这还没完！那盘“震天雷”仿佛被点燃了炸药库的引信，第一声巨响的余波尚未消散，紧接着便是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爆炸声浪！ “砰！嗙！砰！嗙！砰！嗙——！！！” 巨大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席卷着黄土一圈圈扩散开去，震得所有围观的士兵都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连连后退！ 鞭炮燃尽，李国栋用手掏着耳朵眼儿，脸上混杂着后怕和异常兴奋的。 “哈哈哈哈！” 李国栋甩了甩嗡嗡作响的脑袋，不顾满身的尘土，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 “他奶奶个熊！这炮仗！真他娘的够劲！一个炮仗响得跟手雷似的！差点把老子魂儿都吓飞了！哈哈哈，不过......是真他娘的过瘾！” 周围的士兵们缓过神来，看着连长那副模样，想笑又不敢笑，但脸上却满是震撼： “我的天，这炮仗是放了多少火药进去？！” “耳朵都快聋了！” “这动静......过年放也确实有排面！” 一名好奇心重的士兵，忍着耳朵的不适，蹲下身，捡起一个还未炸响的“震天雷”。 他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剥开那喜庆的红纸。随着包裹的纸张被褪去，里面的东西暴露在众人眼前。 没有预想中塞得满满当当的黑火药，只有一颗孤零零的，绿豆粒大小的白色小颗粒！ “就这么点火药！？” 士兵失声惊呼，难以置信地把那粒小东西捏在指尖，对着阳光看。 “什么？不可能！” 另一个士兵也赶紧拆开一个，结果一样！再拆一个，还是如此！都是那么一点点白色的晶体！ 为了验证，他们又单独点燃了几个完整的“震天雷”。结果依旧是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爆炸产生的强劲冲击力！ 在围观的官兵中，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快看，这玩意儿竟然把地面炸出个坑！” 李国栋看着黄土地面上的坑，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军人特有的警觉和冷峻。 即使他看不懂这是什么火药，但多年军旅生涯的经验告诉他，这玩意绝不简单！ 他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想象。这不是普通的鞭炮！这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威力恐怖到匪夷所思的烈性炸药！ “奶奶个熊！这哪是鞭炮？这tm就是军火！” 而它，竟然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民用鞭炮厂，堂而皇之地制造、销售，甚至流入了军区！ 李国栋狠狠骂了一句，眼神锐利如刀. “这玩意儿要是流散出去，落在不法分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这是重大安全隐患！严重威胁公共安全和社会稳定！” 他猛地转身，对着通讯兵吼道： “立刻！马上！向上级紧急报告！详细说明情况，包括样品和初步判断！请求立刻采取行动！” 他顿了一下，语气斩钉截铁。 “同时，联系当地公安局刑警队！立刻出动！目标，江城振兴鞭炮厂！把那个负责人张毅，给我控制起来！要快！工厂现场也要立刻封锁！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这是命令！” “是！” 第三章 保护我方厂长！ 江城郊区，振兴鞭炮厂内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门卫老刘正裹着棉大衣，悠闲地晒着太阳。 突然，一阵由远及近、尖锐刺耳的警笛声打破了这份祥和！ 老刘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只见厂区外的土路上，烟尘滚滚！打头的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后面紧跟着好几辆墨绿色的军用卡车，气势汹汹地直奔工厂而来！ “哎哟我的娘嘞！这......这又是咋了？” 老刘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强作镇定，小跑着去开大门，嘴里还念叨着 “各位领导......合同不是约好十天后交货吗？这才三天......” 他的话戛然而止。 警车和军车没有丝毫减速，粗暴地撞开刚刚开启的大门缝隙，鱼贯而入！尖锐的刹车声此起彼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门“砰砰砰”地打开。 全副武装的刑警和荷枪实弹的军人如同猛虎下山般迅速跳下车。 领头的刑警队长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扫视全场，根本没有理会老刘的搭话，直接对着对讲机吼道： “行动！封锁所有出入口！厂区内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准随意走动！违令者，按妨碍公务处理！” “是！” “明白！” 随着命令下达，警察和军人迅速散开，动作迅捷而专业。一部分人如临大敌般持枪警戒，枪口微微下压，但威慑力十足。 另一部分人则如铁桶般将整个厂区围得水泄不通。冰冷肃杀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鞭炮厂，机器的轰鸣声似乎都小了下去。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呆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怎么回事？” “天啊！警察！还有当兵的！” “枪！他们拿着枪！” 领头的那位刑警队长目光锁定办公楼，大手一挥： “目标，厂长办公室！跟我来！” 他身后，七八名精干的刑警和几名表情严肃的军官，簇拥着他，如同利剑般直插厂区核心！ 工人们看着这群人杀气腾腾地直奔厂长办公室，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是冲着厂长去的！” “老天爷！张厂长犯啥事了？” “是不是......是不是新火药的事？那火药邪乎得很......” “别瞎猜！厂长那么好的人......” 办公室内，张毅正在研究他那新口味的奶茶。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办公室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外面撞开！门板狠狠砸在墙上。 张毅吓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搪瓷缸子差点脱手飞出去，奶茶泼了一身。 他惊愕地抬头，只见一群穿着制服，表情冰冷的警察和军人，一股脑涌了进来，瞬间填满了不大的办公室空间。 领头的那位刑警队长，眼神锐利如刀，唰地一下亮出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文件，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张毅！我们是江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这是《传唤证》和《搜查令》！你涉嫌非法制造、储存、销售具有极高爆炸威力的烈性炸药，严重危害公共安全及公民人身、财产安全！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跟我们走一趟！” 如同五雷轰顶！张毅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刚才的惬意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惊骇和荒谬！ “什么玩意儿？烈性炸药？危害公共安全？老子造的是鞭炮！是合法的！” “不对！他们肯定是冲着火药来的！” “卧槽！剧本不对啊！老子把黑科技火药送到你们面前，你们不应该欣喜若狂，拉着我的手亲切慰问，然后哭着喊着求合作吗？怎么直接上手铐了？这他妈是抓罪犯的节奏啊！” 张毅念头飞转，还好不是穿越者的身份暴漏了，随即换上笑脸开口。 “警......警察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 张毅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挥舞着，显得狼狈不堪。 “你们听我狡辩......啊呸！听我解释！我是个科学家！我研究的是安全、高效、环保的新型烟花添加剂！不是炸药！绝对合法合规！我有配方专利......哦对，专利还没申请......但我可以解释原理！真的！你们......” “少废话！” 刑警队长厉声打断，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添警惕，这家伙反应这么大，还自称科学家，问题更大！ “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带走！” 两名身材魁梧的刑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动作干净利落，瞬间反扣住张毅的双手。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一副锃亮的手铐，“咔哒”一声，牢牢锁住了他的手腕！ “哎呀！疼疼疼！警察大哥！轻点轻点！我配合！我绝对配合！我自己能走！真不用铐这么紧......” 张毅疼得龇牙咧嘴，瞬间认怂，身体被推搡着往外走。 办公室的动静和警察押着厂长出来的景象，彻底引爆了外面早已群情激愤的工人！ “凭什么抓人！” “张厂长是好淫啊！” 一个裹着花棉袄的中年妇女，正是之前训斥抽烟汉子的那位，第一个冲了出来，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拦在路中间，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俺们厂长可是天大的好淫！你们凭啥抓他！？俺不同意！” 旁边有人小声嘀咕： “嫩不同意有啥用？人家警察能听你的？” “狗日的张三！” 妇女猛地扭头，指着说话那人骂道。 “你个白眼狼！忘了你家新买的大彩电咋来的？忘了你婆娘脖子上那金链子咋来的？没有张厂长，咱们厂早垮了！大家伙喝西北风去？厂长要是被抓了，咱们厂子就完了！咱们的好日子就完了！” 这番话如同火星掉进了干柴堆！工人们瞬间被点燃了！是啊！张厂长来了之后，厂子活了，工资涨了，分红多了，家家户户的日子眼看着红火起来，对未来充满了盼头！厂长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给他们带来希望的恩人！现在，这份希望要被警察带走了？ “对！把话说清楚！” “凭什么抓我们厂长！” “拦住他们！问清楚！” 几十号工人，不分男女老少，呼啦啦地涌了上来，组成一道厚厚的人墙，堵住了押送张毅的警察和军人！群情激愤，七嘴八舌的质问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外围负责警戒的警察和军人见状，立刻紧张地围拢过来，试图维持秩序，场面瞬间变得极其混乱和紧张！推搡、叫喊、呵斥声混杂在一起。 “退后！退后！不要妨碍公务！” “再往前我们采取措施了！” 冲突一触即发！ “都——闭——嘴——！！！” 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的嘶吼，如同炸雷般在混乱的场面中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是张毅！他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吼得太用力，震得他嗓子火辣辣地疼，剧烈地咳嗽起来。 但这一嗓子，却像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工人，无论多么激动，听到厂长那熟悉的声音，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连警察的呵斥声也暂时停住了。 张毅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气，脸色涨红，他看向押着自己的刑警队长，声音嘶哑却带着恳求： “警察同志......咳......能不能让我跟他们说两句话？我劝劝他们......保证配合你们工作。” 刑警队长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工人，又看看被铐着却主动平息事态的张毅，眼神复杂地审视了他几秒，终于点了点头： “快点！别耍花样！” 张毅深吸一口气，转向将他团团围住、眼神里充满担忧和愤怒的工人们。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熟悉而质朴的脸庞，心头一热，声音尽量放得平稳而坚定： “好了！大家伙儿！都听我说！”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没事儿！都安心回去干活！” 张毅提高了音量，目光坦荡地迎着众人的视线。 “咱们振兴鞭炮厂，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警察同志是依法办事，调查清楚情况而已！我相信政府，相信法律！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 “大家的心情我懂！但千万别冲动！别做傻事！聚众阻拦执法，那是违法的！咱们都是守法的好工人，不能给厂子抹黑，更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他转头看向刑警队长，语气带着郑重： “警察同志！我的这些工人兄弟，都是本本分分、勤勤恳恳的本分人！他们只是关心我，关心厂子！请你们千万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们走，全力配合调查！” 工人们听着张毅这番掷地有声的话，看着他被铐着双手却依旧挺直的腰板，还有那眼神里的坦荡和安抚，不少人眼眶瞬间红了。那中年妇女更是抹起了眼泪。 “厂长！我们等你回来！” “一定要回来啊厂长！” 张毅看着工人们开始松动、让开的通道，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放心！清者自清！都让开吧，好好干活！等我回来！” 他没有回头，被警察带着，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警车。 夕阳的余晖将他被铐着的双手影子拉得很长，但他努力挺直着脊梁， 警车门“砰”地关上，引擎发动，闪烁着刺眼的警灯，驶离了喧嚣不再、气氛压抑的鞭炮厂。 张毅坐在冰冷的警车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景物，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 “妈的！这剧本绝对拿错了！老子是要当幕后功臣的，不是当阶下囚啊！系统！你不会坑我吧！” 第四章 小张同志，人才啊！ 北方某处绝密军事基地，厚重的乌云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这片承载着沉重希望的土地。 基地深处，一间由厚重混凝土和特种钢材构筑的会议室内，气氛却比外面的冰原更加寒冷凝固。 墙壁上，“热烈欢迎毛熊国技术代表团莅临交流”的鲜红横幅，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和讽刺。 谈判桌两侧，泾渭分明。 毛熊国代表团的团长，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少将，如同他身后那个庞大而寒冷的国度一样，散发着迫人的威压。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近乎怜悯的优越感。 坐在他对面的，是华国北方战区副司令员，兼此次谈判特使的赵振华中将。 赵将军坐姿笔挺，肩章上的将星熠熠生辉，但眉宇间却凝聚着化不开的沉重与疲惫。 “赵将军。” 伊万诺维奇少将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毛熊语特有的卷舌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仿佛带着冰碴。 “我们非常理解贵国在某些技术领域面临的迫切需求。”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华国代表团成员紧绷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伟大的毛熊国，作为贵国最可靠、最强大的战略伙伴，对于朋友遇到的困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慷慨。 “总统阁下特别指示，我们可以考虑向贵国提供......我们最先进的第四代北极星高能烈性炸药的部分技术。” “北极星”！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华国代表团每个人的心上！这正是他们梦寐以求、倾举国之力在实验室里艰难爬坡，却始终无法突破量产壁垒的核心技术！ 米国和毛熊，正是凭借这种威力远超传统TNT、爆速和爆压都达到恐怖级别的新一代炸药，牢牢占据着常规武器的巅峰！ 赵振华将军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感激： “非常感谢贵国和总统阁下的慷慨！伊万诺维奇将军，这确实是雪中送炭！不知贵国关于技术转让的具体条件......” “技术转让！？” 伊万诺维奇少将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盯住赵振华。 “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华国代表的心脏。 伊万诺维奇少将慢条斯理地从面前精致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手指重重地点在上面。 “授权，可以谈。” 他脸上重新挂上那种虚伪的“友善”笑容。 “但价格，必须体现北极星的真正价值。” 赵振华示意助手将文件拿过来。仅仅扫了一眼，赵振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文件上罗列的条件，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哪里是授权？这分明是丧权辱国的技术枷锁！是经济掠夺！是政治绑架！ “将军！这......这些条件......” 赵振华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微微发颤。 “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能力！也违背了技术合作的基本原则！这简直是......” “是什么？” 伊万诺维奇少将猛地打断了赵振华的话，脸上的友善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傲慢和威胁。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带来的压迫感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温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赵将军！请注意您的措辞！”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这就是北极星的价格！这就是伟大毛熊国对朋友的‘诚意’！你们可以选择接受，或者......” 他身体向后靠回椅背，双手摊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眼神却充满了嘲弄。 “或者继续用你们那些实验室里的小玩意儿？听说威力还不错，能达到我们第三代炸药百分之八十的水平？哦，抱歉，我说错了，是七十!” 他身后的随员们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 “用那些玩意儿，去对抗大洋彼岸那头装备了真正第四代猛虎獠牙的饿狼？” 伊万诺维奇少将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赵将军，您觉得，你们的战士，需要用多少血肉之躯，才能填平这技术的鸿沟？才能......保卫你们的国土？” 赵振华将军感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血痕。 他想拍案而起！想指着对方的鼻子痛斥其趁火打劫的无耻行径！ 但他不能。 米国那头猛虎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獠牙已经抵近国门！常规武器的巨大代差，意味着一旦冲突升级，将付出难以想象的惨重代价！ 国家，承受不起！民族，承受不起！ 冰冷的现实，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了赵振华将军所有的怒火和尊严。 ...... 与此同时，江城公安局，一间冰冷的审讯室里。 张毅手腕上的铐子冰凉，他正唾沫横飞，指天画地地对着对面两位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警察的审讯人员辩解： “警察同志！哦不，领导！天地良心啊！我张毅一颗红心向太阳，对祖国的忠诚日月可鉴！我研究那火药，纯粹是为了让咱们老百姓过年放炮仗更带劲、更省钱！绝对没有任何危害社会、危害人民安全的歪心思！我是个科学家！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的模范好公民啊！你们一定要明察秋毫……” 他对面坐着的两人，眼神锐利如鹰，穿着便装，但气质沉稳内敛，带着一股书卷气和难以言喻的权威感。 他们并非普通刑警，而是来自华国最高级别战略武器研发部门的顶尖科研专家兼安全审查员，王工和李工。 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摊开放着厚厚一叠检测报告，每一页的数据都触目惊心。 王工推了推眼镜，打断了张毅的表忠心，声音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力： “张毅同志，科学需要严谨。你声称这炸药是你独自研究出来的？没有任何外部技术来源？” “千真万确！” 张毅拍着胸脯，铐子哗啦作响 “就是我自己！在我们那鞭炮厂的小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用点化肥、加点洗衣粉、再搞点……呃……一些常见的化工原料，按特定比例混合提纯……绝对自主知识产权！我连专利都还没来得及申请呢！” 他一脸我是天才我骄傲的表情，试图掩饰内心的忐忑。 李工拿起一份报告，手指点着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毅同志，你知道你这研究出来的东西，威力是什么概念吗？”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说出这个数字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初步检测，其能量密度是标准军用TNT炸药的十倍以上！爆速、爆压等关键指标，全面、大幅度地碾压！这不仅仅超越了毛熊国引以为傲的北极星，更是将米国最先进的第四代炸药雷神之锤都甩开了整整两倍的差距！” “十……十倍？两倍？” 张毅自己也懵了，他知道这火药猛，但没想到猛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审讯室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 一名身着笔挺军装、肩章上缀着耀眼将星，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同样气势凌厉的年轻军官，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面容刚毅，眼神如电，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战场淬炼出的煞气。他正是华国战略支援部队装备发展部的副部长，雷刚中将！ 雷刚中将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室内，直接锁定了王工和李工，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检测报告准确吗？！” 王工和李工立刻起立，敬礼。 王工双手捧起那叠厚厚的检测报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报告首长！绝对准确！我们进行了十轮交叉验证！威力数据稳定在TNT的十倍以上！各项指标全面超越已知所有第四代炸药！这……这是颠覆性的突破！” 雷刚中将一把抓过报告，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仪，飞速掠过那些密密麻麻却意义非凡的数据和结论性文字。 他那张刚毅的脸上，肌肉先是绷紧，随即眉头猛地一挑，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紧接着，这光芒迅速转化为狂喜！一种绝境逢生、柳暗花明的狂喜！ “好！好！好！！！” 雷刚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都掷地有声，震得小小的审讯室嗡嗡作响。 他猛地合上报告，那动作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将目光投向审讯椅上那个穿着皱巴巴工装、手腕上还戴着铐子、一脸懵逼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年轻人。 雷刚几步跨到张毅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大的压迫感，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寒冰解冻，绽放出炽热的光芒。 他俯视着张毅，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期许： “小张同志！人才啊！” 他大手一挥，拍在张毅的肩上，仿佛要将之前所有的阴霾扫尽。 “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珍惜？！” 张毅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将军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势震得有点懵，但戴罪立功四个字如同天籁！ 他瞬间反应过来，腰板挺得笔直，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脸上挤出最灿烂、最忠诚的笑容： “要要要！首长！必须珍惜！我张毅生是华国人，死是华国魂！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祖国的花骨朵……啊不，祖国的栋梁之才！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我义不容辞！必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他拍着胸脯，铐子哗哗响，语气夸张得如同在演舞台剧。 雷刚被他这浮夸又带着点市井气的表忠心逗得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 他直接切入主题，声音斩钉截铁： “比如，让你继续生产这种炸药！大规模地、安全地、稳定地生产！你能做到吗？！我们军方有意与你合作！” 将军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定张毅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给军方生产炸药？” 张毅一愣，随即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底萌生！ “卖鞭炮赚的钱，也就是暂且让大家混得了温饱！什么穿越，什么系统，我是跟华国高层没法解释，不方便请求你们的资金支援。但......我用技术在高层手里换点钱......不不不，那是我新项目的研发经费，不过分吧！？嗯......合情！也非常合理！” “哈哈，剧本终于回到正轨了！老子要起飞了！！！！” 他脸上笑开了花，仿佛听到的不是严肃的任务，而是天大的喜讯。 “嗨！首长！就这事儿啊？好说好说！要多少有多少！嘿嘿嘿！” 听罢，雷刚少将满意的点点头，一把抓过旁边军官递过来的军用卫星加密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绝密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 雷刚中将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声音洪亮、清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和快意，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在遥远的北方基地那间充满屈辱的会议室里： “喂！老赵！是我，雷刚！” “听着！谈判立刻终止！” “让那帮毛熊佬，给老子滚蛋！！！” 第五章 塑料袋中的惊雷！ 电话的另一头，赵振华的身影隐没在走廊的尽头，忽明忽暗。 电话里那如同惊雷般炸响的话语，在他耳膜深处轰鸣： “让那帮毛熊佬——给老子滚蛋！！！” 紧接着是雷刚那斩钉截铁、充满了颠覆性力量的宣告： “我们自己的东西！搞出来了！并且，遥遥领先他们的北极星” “遥遥领先？我们自己的东西？” 赵振华将军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而飘忽。 这怎么可能？！ 这太荒谬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忍受着毛熊国代表伊万诺维奇少将那如同钝刀割肉般的羞辱，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北极星技术，强忍着屈辱，准备再次低下高傲的头颅，去祈求那协议里几乎不可能的调整。 整个国家的重压，技术代差的绝望，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而现在……雷刚告诉他，不用求了？我们自己有了？而且……遥遥领先？！ 他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心坎上，但他还是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老雷！你……你说什么？！！” 赵振华用尽全力握住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似乎生怕什么逃走一般。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谈判终止？！这可不是儿戏！你再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需要确认！他需要每一个细节！这关乎国运！容不得半点闪失！ 电话那头，雷刚理解老战友此刻的震撼，声音依旧洪亮，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老赵！千真万确！咱们急需的东西，第四代高能炸药！有人搞出来了！领先国际现有最先进水平整整一个时代！检测数据就在我手上，铁证如山！” “遥遥领先……国际水准……” 赵振华将军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狂跳的心脏，但声音里的颤抖却无法完全抑制： “领先……多少？谁？！哪个研究所？！哪个单位搞出来的？！快说！” 他迫切地想知道，是哪位隐姓埋名的国士，在如此绝境中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电话那头，雷刚少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个……嘿嘿，老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事儿……一两句话还真跟你解释不清！不是咱们哪个秘密研究所，也不是哪位你熟悉的老专家……是个意外！我现在就带着他和样品，以最快赶到你那边去！你马上安排最高级别的实验室和测试场地！” “对对对！要快！要绝对快！立刻动身！我这边立刻准备！测试条件绝对最高规格！你务必把人和样品安全带到！”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 “在咱们自己的设备上，再做一次最严格、最全面的数据分析！这事关重大，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必须万无一失！” “放心！” 挂了电话，赵振华将军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但胸腔里却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毛熊代表团还在基地，伊万诺维奇那头傲慢的棕熊还在等着看他的“屈服”。 他立刻叫来副官，脸上瞬间恢复了之前那种沉重，声音刻意压低： “通知毛熊代表团，就说……我方经过慎重考虑，认为伊万诺维奇将军提出的条件……非常具有建设性……但涉及面太广，我们需要更多时间进行内部详细评估和请示。今天的谈判暂时休会，请他们先回招待所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再继续进行深入磋商。” 副官心领神会，立刻领命而去。 看着副官离开，赵振华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 明天？哼！ ...... 军区技术合作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江城公安局审讯室，此时的张毅正满脸痴笑的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 雷刚少将魁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步伐虎虎生风，脸上带着急切和兴奋： “哈哈，小张同志！受委屈了！这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国家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他用力拍了拍张毅的肩膀，差点把张毅拍个趔趄。 “放心放心！首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毅揉着肩膀，龇牙咧嘴地保证。 “好！废话不多说！” 雷刚少将目光灼灼。 “你研究出来的那种炸药，样品或者成品，存放在哪里？立刻带我们去取！要快！我们马上飞北方！” “都在我鞭炮厂的仓库里堆着呢！管够！” 张毅回答得无比爽快。 “小刘！” 雷刚少将立刻对身后一名精干的年轻军官下令。 “马上安排车辆！最高警戒级别！护送张毅同志回振兴鞭炮厂！取关键样品！动作要快！” “是！” 军官立正敬礼，转身小跑着出去安排。 警笛长鸣，军车疾驰，很快再次停在了振兴鞭炮厂的大门口。 此时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给忙碌了一天的厂区镀上了一层暖色。 食堂里飘出饭菜的香味，工人们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正围坐在几张拼起来的大桌子旁吃饭，气氛却有些低沉，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厂长张毅的命运。 “厂长今天还能回来不？” “我看悬，那阵仗，太吓人了……” “厂长要是回不来，咱们厂可咋办啊……” “唉……”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再次响起！工人们纷纷放下碗筷，涌向门口。当看到张毅从一辆闪烁着警灯的军车上跳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位气势不凡的军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厂长！！” “厂长回来了！！” “俺就说厂长没事！” “哎？当兵的咋又跟来了？没事吧厂长？” 张毅看着围上来的工人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虚惊一场！” 他提高声音，宣布了一个让工人们有些意外的决定： “听着啊，从现在起，咱们不接新订单了！把手头现有的订单保质保量干完！” “啊？不接单了？为啥啊？” 工人们面面相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张毅神秘地笑了笑，小跑几步来到工人堆里，指了指身后那辆军车和雷刚中将等人，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带着一种“你们懂得”的兴奋： “为啥？因为我今晚要去谈一笔天大的买卖！” 他环视一圈，看着工人们眼中的疑惑转为期待，豪气地一挥手： “大家伙儿放心！把手里的活干漂亮，今年早分钱！放假！我张毅给大家保证！明年，咱们厂，会更好！” “好！！” “厂长威武！！” “跟着厂长干！！” 工人们瞬间被点燃了热情，欢呼起来。虽然不知道天大的买卖是什么，但厂长安然无恙，还带来了明年更好的承诺，这就足够了！ 张毅安抚完工人，没再多说，转身就熟门熟路地直奔厂区深处的原料仓库。 雷刚少将和几名军人紧随其后，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化工原料、半成品纸筒和成品鞭炮。 张毅目标明确，径直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堆着几十个看起来和普通化肥袋没太大区别的编织袋。 他随手扯过旁边不知谁落下的两个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然后弯腰，打开其中一个编织袋的封口。 在雷刚少将和几名军人紧张而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张毅像在自家米缸里舀米一样，非常随意地伸手进去，抓了两大把里面那些看起来像粗糙白糖的白色晶体，哗啦啦地倒进了那两个红色的塑料袋里。 他熟练地拎起塑料袋的提手，还随意地掂了掂，仿佛在掂量刚买的水果，然后转身，对着门口一脸愕然的雷刚少将等人咧嘴一笑： “好了，首长，咱们走吧？” 雷刚少将：“……” 随行军官：“……” 警卫员：“……” 所有人都石化了！ 他们本以为是来护送并提取一种威力超越时代，足以改变国运的超级战略物资！他们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应该是防爆箱、真空隔离、层层铅封…… 结果…… 是张毅同志用看起来随时会破的红色塑料袋，像拎着一袋刚买的土豆或者地瓜干一样，就这么大大咧咧，晃晃悠悠地拎出来了？！ 雷刚少将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身后的年轻军官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看着张毅那副“多大点事儿”的表情，雷刚少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想要咆哮的冲动，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又带着点佩服的叹息。 “走……走吧！” 雷刚少将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在工人们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迅速登车，朝着军用机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一场足以震惊世界的风暴，正随着这张毅手里的红色塑料袋，悄然北上。 第六章 盘算与初见 军用飞机上。 张毅靠在并不算舒适的座椅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神完全沉浸在自己脑海深处那浩如蓝海的科技数据流中。 系统赋予的海量科技蓝图正被飞速翻阅，各种图纸、原理在他思维中闪过。 高能炸药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带劲的！ 单兵外骨骼，电磁炮，六代战机…… 啧啧，这得烧多少钱啊！张毅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脸上却不动声色。 “上一世，我才20岁啊，一米八五大小伙子，连个女朋友都没谈就鞠躬尽瘁了！现在老子死而复生，穿越过来。” “忍辱负重——虽然大部分时间挺滋润。” “奋发图强——主要是为了赚钱。” “为国默默付出——顺便发家致富……” “穿越的事，系统的事，确实没法解释，我不能找高层寻求经济帮助！但是......我拿科学技术换点小钱钱......不不不，那可是真正的科研经费！不过分吧!?对！合情，也非常合理！” 为国效力嘛，也不能让功臣饿肚子不是？ 也是时候该享受一下人生了！ 他已经在畅想如何把这次“戴罪立功”变成一座取之不尽的金矿了。 下了飞机，换乘军用吉普车，缓缓驶入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门。 门口持枪哨兵锐利的目光扫过车牌，迅速放行。 最终，吉普车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科研大楼前。 雷刚推开车门，早已等候在此的赵振华立刻大步迎了上来。 两人军衔相当，但赵振华此刻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凝重，眼神却急切地看向雷刚身后。 “老雷！一路辛苦！” 赵振华与雷刚用力握手，目光随即越过雷刚，落在了刚从另一侧车门下来的张毅身上。 月光清冷，正好洒在张毅和他手里那个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的红色塑料袋上。 那鲜艳的红色和随意的姿态，在这肃穆的军事科研基地里，显得格外扎眼，甚至有些……刺眼。 赵振华将军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就是……那个研究出颠覆性炸药的天才？这形象……未免太过接地气了些。 雷刚侧身，正式介绍： “老赵，这位就是张毅同志。小张，这位是北方战区赵振华将军，这次新一代高能炸药项目的总负责人。” 张毅立刻挺直腰板，拎着塑料袋的手却没放下，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赵将军好！久仰大名！叫我小张就行，振兴鞭炮厂厂长！” 赵振华压下心头的疑虑，脸上挤出一个还算和蔼的笑容，伸出手： “小张同志，欢迎！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个碍眼的红塑料袋。 “听说你研发的第四代炸药……样品带来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带来了带来了！” 张毅闻言，立刻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前一递，还习惯性地抖了抖，里面的白色颗粒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如同最普通的洗衣粉。 “喏，赵将军，都在这儿呢！这些……应该够咱们实验用了吧？” 气氛突然安静的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个被张毅像拎着一袋零食般随意抖动的红色塑料袋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这就是……样品？” 赵振华的声音有点发干。 “对啊！” 张毅一脸理所当然，看着几位脸色发白的技术专家如临大敌般从他手里接过那个塑料袋，仿佛捧着一颗随时会炸的核弹。 他好心补充道： “哦，对了，领导们别紧张，这里面装的是还没调配混合的原料基材，单质状态下相对惰性，不遇到特定的强氧化剂和起爆条件，你就是拿火点它，它也炸不了！安全得很！你们需要做多大当量的实验？告诉我，我现场按需调配就行，保证新鲜出炉，效果最佳！”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技术专家们捧着塑料袋的手更僵硬了。按需调配？新鲜出炉？这说的是国之重器还是路边摊的煎饼果子？ 雷刚少将看着赵振华那精彩纷呈的脸色，强忍着笑意，赶紧打圆场： “咳！老赵，小张同志……说话风格比较独特。但东西绝对没问题！检测报告你都看过了！事不宜迟，赶紧安排实验室，做最全面的成分分析和复测！明天一早，安排实爆场地！” 赵振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两个红色塑料袋上移开，看向雷刚，眼神恢复了军人的果决： “好！实验室和测试团队早已待命！连夜分析！务必确保数据万无一失！” 他转向几位技术专家，语气严肃： “最高优先级！立刻行动！” “是！” 技术专家们迅速行动起来，捧着那如同烫手山芋般的塑料袋，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科研大楼。 看着专家们消失的背影，赵振华才再次看向张毅，眼神复杂了许多，带着审视和一丝尚未完全消退的难以置信： “小张同志，一路辛苦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就看你所谓的新鲜出炉。”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没问题！赵将军您就瞧好吧！” 张毅拍着胸脯保证，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当晚张毅就调配出极少量的炸药，给科研人员用来实验，随后他被安排在基地招待所住下。 而赵振华和雷刚迫不及待的立刻赶往实验室。 通宵达旦的灯火下，最精密的仪器开动，最严谨的流程执行。当一份份与江城传来的数据高度吻合、甚至某些指标更优的复测报告，最终摆在两位将军面前时，赵振华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喜！他看着报告上数据，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 “好！好一个新鲜出炉！老雷！我们......真的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雷刚咧嘴一笑： “老赵，明天那声响动，得让某些人好好听听！” 而此刻，在招待所舒适的房间里，张毅并没有立刻休息。 他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基地里影影绰绰的灯光，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的笑意。 “纸面上的数据虽然直观，但总比不上眼见为实的震撼！明天那一声巨响，才是硬道理！等那蘑菇云......哦不，等那冲击波把他们的下巴都震掉，把他们魂儿都炸飞......嘿嘿，到时候，老子可就占据了主导地位，再开口谈条件，那还不是一个水到渠成！？” 月光下，张毅的笑容在黑暗中无声地咧开，像一只看到了满仓粮食的仓鼠，充满了对未来大买卖的无限憧憬。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明天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以及随之而来的......金钱叮当作响的美妙声音。 第七章 呵呵，送客！ 第二天一大早上，毛熊国代表团与华国代表团再次出现在军区行政楼的会议室里。 而张毅被安排在隔壁的房间等候。他独自坐在里面，手里把玩着一个空茶杯。 一会儿就要进行实爆实验，他默默地计算着待会要实爆多少当量的炸药比较震撼，又不会造成太大危险！ 但是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得老高，清晰无比地捕捉着隔壁传来的每一个音节。 毛熊代表伊万诺维奇少将那充满傲慢的话语，如同钝刀子割肉般传过来： “赵将军，雷将军，贵方如今思考得如何了？我们伟大毛熊国的北极星技术，是当今世界唯一能与米国雷神之锤正面抗衡的顶级科技！其威力、稳定性，绝非你们实验室里那些小打小闹可比……” 见赵振华和雷刚只是在把玩自己手中的钢笔，伊万诺维奇少将继续说道： “我们十分同情贵国落后的处境！作为你们最真诚、最强大的朋友，伟大的毛熊国已经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慷慨！如果你们不珍惜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么，很遗憾，你们将永远在军事技术的发展里挣扎，永远落后于时代！” 张毅在隔壁听得直翻白眼，心里的小算盘都差点打乱了：啧啧，这牛皮吹的，都快把天花板顶破了！还唯一抗衡？等会儿老子给你听听什么叫真正的雷神之怒！ 他一边暗骂，一边继续默默计算： 嗯，待会儿实爆……多少当量合适呢？既要震得他们屁滚尿流，又不能真把这山头掀了……来个100克？不行，太含蓄，不够震撼。500克又有点猛，……那就300克吧！保证让那帮毛熊佬一辈子忘不了！ 隔壁会议室里，赵振华和雷刚两位中将，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岳。他们听着伊万诺维奇那番言论，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翘。 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压抑不住的笑意，就像一个亿万富翁听着乞丐吹嘘自己碗里的半个馒头是天下美味。 “噗嗤……” 雷刚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 这笑声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赵振华强忍的笑意。 “哈哈哈……” 赵振华也笑了出来。 紧接着，两人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再也控制不住，爽朗甚至带着几分放肆的大笑声在庄严的会议室里轰然爆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毛熊代表团全体懵了！伊万诺维奇少将那张傲慢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赵振华和雷刚，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颤抖： “你……你们！我们在进行庄严的技术交流！关乎国家战略！请注意你们的言行！这是对伟大毛熊国的侮辱！” “哈哈哈……抱……抱歉……” 赵振华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努力平复气息，但笑意依旧在眼中跳跃。 “伊万诺维奇将军……我们……我们是专业的军人……一般情况下……我们绝对不会笑……除非……除非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雷刚也笑得直拍桌子： “对！忍不住！太他妈好笑了！” 伊万诺维奇气得浑身发抖： “有什么可笑的？！” 赵振华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如同川剧变脸，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肃杀和压抑了太久的怒火！ 他“啪”地一声，一只大手如同铁锤般狠狠拍在桌上那份毛熊提出的协议上，巨大的声响让所有毛熊代表心头都是一跳！ “你刚才说这是庄严的技术交流？” 赵振华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技术交流！如果是真正的基于平等互利的交流，我们华国敞开大门，热烈欢迎！”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直刺伊万诺维奇： “可你们呢？！你们是在进行一场赤裸裸的、趁火打劫的讹诈！你们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们华国的底线！企图用几页废纸，来换取我们的主权，我们的资源和我们的尊严！” 赵振华猛地抓起那份协议，纸张在他手中哗哗作响，他将其狠狠摔在伊万诺维奇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看看你们提出的这些条件！这根本不是什么技术转让协议！这是一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是卖身契！” 伊万诺维奇被赵振华突如其来的爆发和强硬震得一时语塞，随即恼羞成怒，他也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拔高，带着赤裸裸的轻蔑： “不平等条约？！赵将军！请你认清现实！一个落后的弱国，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伟大的毛熊国谈平等？！你们配吗？！” “弱国？不配谈平等？” 雷刚少将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响起。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来强大的压迫感。他没有再看伊万诺维奇，而是直接伸手，一把抓起桌上那份被赵振华摔过去的协议。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双手用力。 “嗤啦！嗤啦！嗤啦！” 几下就将那份凝聚了毛熊国傲慢与贪婪的协议，撕成了碎片！ 雪白的纸片如同屈辱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毯上。 雷刚少将随手将最后一点碎纸屑扔开，仿佛丢掉一袋垃圾。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牢牢锁定在伊万诺维奇那张因震惊和暴怒而扭曲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毛熊人的心上：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弧度。 “你们引以为傲的那个北极星……” “技术很垃圾！” 伊万诺维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垃……垃圾？！你说什么？！” 他身后的随员们也全都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中！ “我说！” 雷刚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你们的技术！很！垃！圾！我们......不！稀！罕！” 说完，不等对方有所回应。 以两位将军为领导的一行人，默契起身，转身离开。 赵振华大手一挥，头也没回，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送客！！！” 随着这声令下，早已等候在会议室门口身姿挺拔如标枪的华国卫兵，立刻齐刷刷地推门而入，动作整齐划一，眼神锐利，直接站到了毛熊代表团成员的身后，做出了“请”的姿势。 那无声的威压，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而两位将军带着所有华国代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那份决绝和扬眉吐气的背影，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伊万诺维奇的脸上。 整个毛熊代表团，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看着华国人决绝离去的背影，看着地上那散落的协议碎片，看着身边那些面无表情的华国卫兵。 巨大的羞辱感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茫然，瞬间淹没了他们。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伊万诺维奇气急败坏地冲着门口吼叫，但声音却被厚重的门板隔绝，显得苍白无力。 隔壁休息室，张毅听着那惊天动地的“送客”二字，以及随之而来的混乱脚步声和隐约的咆哮，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嗯，前戏做足了，情绪也拉满了。接下来，该轮到我带着主角光环登场表演了！ 300克……嘿嘿，希望那帮毛熊佬的心脏够结实！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迎接属于自己的金光闪闪的大买卖时刻。 第八章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顶尖科技？ “疯子！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伊万诺维奇少将怒火中烧，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华国人狠狠踩在脚下。 他猛地推开会议室厚重的门，带着同样义愤填膺的毛熊代表团，气势汹汹地追了出去！ 走廊里回荡着他们急促而愤怒的脚步声。 “站住！赵将军！雷将军！” 伊万诺维奇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响，带着被冒犯的狂怒。 “你们必须为你们刚才极其无礼的行为做出解释和道歉！” 赵振华和雷刚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两人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然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这份平静，在伊万诺维奇眼中，更是赤裸裸的挑衅！ “解释？道歉？” 雷刚抱着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伊万诺维奇将军，我们只是终止了一场毫无诚意的的谈判。需要解释什么？” 伊万诺维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上前一步，声音充满了极致的优越感和轻蔑。 “赵将军！雷将军！请你们认清现实！是你们！亲手拒绝了国际上最顶尖、也是你们唯一可能获得的北极星技术！你们亲手关上了通往强大之路的大门！” 他环视着走廊里所有华国人员，声音如同冰冷的审判： “没有北极星，你们拿什么去对抗大洋彼岸的米国？拿什么去保护你们那可怜落后的祖国？靠你们实验室里那些过家家的玩意儿吗？我告诉你们！拒绝伟大的毛熊国，就是选择了永恒的落后与卑微！你们这样的国度，永远不可能真正强大起来！永远只能仰人鼻息！” 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和宣判，赵振华脸上那丝怜悯消失了。 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哦？是吗？永恒的落后？不可能强大？” 赵振华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伊万诺维奇的咆哮。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炬，直视着伊万诺维奇那双充满傲慢的眼睛。 “伊万诺维奇将军，您似乎对我们的落后……定义得过于武断了。” 赵振华的语气带着一种轻松的洒脱。 “既然您如此笃定我们无法强大，如此笃定北极星是唯一的巅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对方脸上的不解。 “那不知贵方，是否有兴趣屈尊，随我们移步片刻？” 赵振华的手指向走廊尽头方向的大门，脸上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猎人看着掉入陷阱的猎物般的戏谑。 “一起去参观一次小小的实爆实验，也顺便……让诸位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顶尖的技！” “顶尖的技术？！” 伊万诺维奇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他身后的毛熊代表团也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华国人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的拙劣表演，妄图用一场不知所谓的实验来挽回颜面，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凭你们？” 伊万诺维奇用蹩脚的中文重复着，声音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不屑。 “也好！就让伟大的毛熊国，亲眼看看你们所谓的顶尖是什么可笑的模样！就当是……欣赏一场免费的闹剧！” 他昂起头，带着一种等着看笑话的傲慢姿态，示意华国人带路。 毛熊代表团的成员们脸上也挂满了看好戏的轻蔑笑容，仿佛已经预见了华国人接下来将如何自取其辱。 赵振华和雷刚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他们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一股从容，率先向外面走去。 毛熊代表团带着满满的优越感和嘲讽，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旁边一扇休息室的门打开了。张毅拎着他鼓鼓囊囊的红色塑料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正好汇入人群。他那身皱巴巴的工装和随意的姿态，在军装和西服中显得格外刺眼。 毛熊代表团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鄙夷和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一个拎着塑料袋的工人？ 这就是华国“顶尖技术”的参与者？简直荒谬到令人发笑！ 伊万诺维奇甚至懒得再看张毅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身份的亵渎。 张毅仿佛毫无所觉，他掂了掂手里的塑料袋，看着毛熊人那不可一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的弧度。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见： “顶尖不顶尖，待会儿……炸过才知道。” ...... 坐在颠簸的军用越野车里，伊万诺维奇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被华国人如此无礼的对待，甚至被邀请来看什么可笑的实验，这简直是毛熊国威严的奇耻大辱！他身后的随员们同样面沉似水，车厢里弥漫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屈尊感。 “他们亲手关闭了通往世界顶尖科技的唯一大门！拒绝北极星，就是选择了永恒的落后与卑微！” 伊万诺维奇对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山景，仿佛在对着无形的华国宣判。 “这样的国家，注定是历史长河中的尘埃！永远不可能理解真正的力量！” 而此时张毅与两位将军同车前往。一路上张毅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间的双手。 雷刚突然眼神犀利的看向张毅。 “小张同志，我从昨天就发现一个问题！” 张毅不解地问道。 “什么问题？” “一般人第一次进入军事基地，都会对基地的情况充满了好奇。而你，似乎毫无兴趣，又或者说......你在刻意回避什么！？” 张毅听到雷刚这么说，心头一惊： 这个老狐狸，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缜密。自己确实对军事基地没什么好奇心，毕竟自己上一世就是个军人！ 然而放在这一世，自己的表现确实显得有点不合情理！于是连忙解释道： “嘿嘿嘿，请领导放心！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但规矩我都懂，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保证对咱们军方的事情做到不听不问不看。” 雷刚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放下了些许防备，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更为赞赏有加！ 不多时，车队驶入一片被重兵把守的山谷。 最终停在一座半嵌入山体，由厚重混凝土浇筑而成的观测所前。巨大的防弹玻璃幕墙后布满了精密仪器的观测室。 当毛熊代表团步入这庄严肃穆的观测室时，他们刻意挺直了腰板，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伊万诺维奇更是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室内的华国人员和技术设备，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简陋，太简陋了！比起毛熊国内顶尖的试验场，这里简直是乡下的作坊。 “张同志，炸药……” 负责实验的华国军官强忍着对毛熊代表的怒意，迫不及待的开口。 “哦！马上就好！领导稍等！” 张毅应了一声，他拎着塑料袋，就在观测室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身来！ 只见张毅旁若无人地打开红色塑料袋，露出里面雪白的粉末状物质。 然后，他又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看起来像是装廉价化工品的小塑料瓶。一个装着灰色的粉末，一个装着无色的粘稠液体。 他拧开灰色粉末的瓶子，非常随意地往袋子里倒了小半瓶进去。 接着，在所有人仿佛在看疯子般的目光注视下，他竟然直接把手插进了塑料袋里！ 没有手套！没有防护！没有任何精确称量！ 他五指张开，就那么毫无章法、极其粗鲁地在袋子里搅拌起来！动作幅度很大，粉末飞扬，有些甚至沾到了他的袖口和裤子上。 那姿态，跟乡下妇人揉搓猪食毫无二致！ “我的天……他是在干嘛？” 一个年轻的毛熊技术专家忍不住用俄语惊呼出来，引得周围一阵压抑的哄笑。 张毅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对周围的反应充耳不闻。 搅拌得差不多了，他又拿起那个装着液体的瓶子，小心翼翼地往混合粉末里滴了半瓶。再次把手插进袋子，这次不再是搅拌，而是开始用力地揉搓、按压！ 动作更加粗犷，如同在对付一块顽固的面团，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 那团混合物在他的蹂躏下，渐渐变得紧实，最终形成了一团灰不溜秋、表面光滑、毫不起眼的面团。 整个观测室里，只剩下张毅揉捏塑料袋发出的声音，以及毛熊代表团那边不断传来的、毫不掩饰的嗤笑声和轻蔑的俄语议论。 伊万诺维奇少将脸上的戏谑和优越感已经达到了顶点。他看着张毅沾满粉末的脏手，看着那团丑陋的面团，看着华国技术人员那尴尬、紧张甚至有些绝望的脸色……他感觉连日来的憋闷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一切的快感。 终于，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笔挺的、一尘不染的军装，用充满了极致嘲讽和荒谬感的中文，对着整个观测室，尤其是对着蹲在地上刚刚停手的张毅，发出了那声石破天惊的质问： “呵呵，这出荒唐的喜剧，就是你们所谓的顶尖科技？” 第九章 面团惊破北极星 张毅对周遭那些如同实质般的鄙夷目光和刺耳的嘲讽充耳不闻。 他自顾自地蹲在地上，从那刚揉好的面团上，用力掰下了一块。他掂了掂，眉头微皱，似乎觉得不够。 在毛熊代表团更加轻蔑的注视下，他又从袋子里抠了一小点，像捏橡皮泥一样，仔细地粘合在那块大的面团上，最终揉捏成一个......勉强接近鸡蛋大小的球体。 “好了！” 张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把那个其貌不扬的鸡蛋递向旁边脸色发青的技术人员。 “这个是主炸药。”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根比普通火柴粗壮许多的特制引信。 “喏，这个才是关键！必须用我这个引信才能点着它！” 毛熊代表团那边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 “哈哈哈！鸡蛋！他捏了个鸡蛋！” 伊万诺维奇身后一个年轻的技术军官用俄语夸张地模仿着，引来一阵附和。 “这就是所谓的顶尖科技？看起来还不如我们靶场训练用的TNT药块！” 另一个毛熊专家指着那个灰扑扑的鸡蛋，满脸讥讽。 “不不不！” 一个戴眼镜的毛熊专家故作严肃地推了推眼镜，用蹩脚的中文大声纠正道。 “你们看！颜色！至少他跟TNT的颜色不一样！哈哈哈哈哈！” 这刻意的发现引发了毛熊代表团更肆无忌惮的嘲笑，充满了极致的优越感和羞辱意味。 赵振华和雷刚昨晚已经反复确认过那令人窒息的数据，知道这炸药蕴含的恐怖能量，但此刻亲眼目睹张毅这一通如同儿戏般的操作......再听着毛熊人那如同鞭子般抽打过来的嘲笑声，两人心中的信心，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汗。 现场的气氛，在毛熊的哄笑和华国的沉默中，变得诡异而压抑。 雷刚深吸一口气，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张毅面前。他双手重重按在张毅的肩膀上，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毅同志！” 看似大大咧咧的雷刚将军，此时轻声细语的在张毅耳边说道。 “今天这场实验！关乎国家荣辱！关乎我们所有人的脸面！你他妈给老子争口气！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听见没有？！要是掉了链子……” 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毅被雷刚拍得肩膀一沉，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混不吝的笑容，甚至还伸手拍了拍雷刚按在自己肩上的大手： “放心吧首长！我拿我这颗吃饭的脑袋担保！绝对响！绝对亮！绝对让您满意！” 他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老子当然要成功！这一炮儿响完，震懵了这帮毛熊佬，老子才好跟你们谈正事啊！研发经费的事......嘿嘿，都得靠这一声儿了！’* 雷刚看着张毅眼中那看似随意实则笃定的光芒，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一分。他重重地点点头，不再多言，转头对负责实验的技术军官厉声道： “按计划！立刻执行实爆程序！” 毛熊代表团的嘲讽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吵得人心烦意乱。 赵振华和雷刚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张毅却掏了掏耳朵，仿佛嫌那噪音太吵，他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毛熊代表团，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笑吧，使劲笑！待会儿老子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脸打肿了可别喊疼！ 在毛熊代表团那几乎要掀翻屋顶的鄙夷的嘲笑声中，观测室内的广播系统终于传出了严肃的指令： “各部门注意！实爆实验进入最后准备阶段！” “冲击波压力监测系统准备完毕！” “起爆位连接确认完毕！” “高速摄影系统准备完毕！锁定目标区域！” “环境参数监测正常！” …… “倒计时开始！五！” 广播声压过了毛熊的嘲笑，观测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和人们紧张的呼吸声。毛熊人虽然脸上依旧挂着不屑的笑容，但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向大屏幕和远处的靶区。 “四！” “三！” “二！” “一！” “起爆！！！” 赵振华将军眼神锐利，手指沉稳而有力地按下了控制台上那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一股无形的电流瞬间沿着埋设的线路，穿越数公里的距离，点火装置引燃了张毅特制的引信！ 橘红色的火苗骤然亮起，在高速摄影的镜头下清晰可见！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看到一次普通的爆炸闪光时...... 时间仿佛凝固了零点一秒。那点火光在镜头中显得如此微弱。 紧接着—— 一道纯粹到极致的、仿佛将太阳核心搬到了地面的炽白光芒，猛烈地在那微弱的火点处爆发开来！ 光芒是那么强烈，观测室专门为抵御强光设计的复合防弹玻璃，在这极致的光芒面前，如同劣质的普通玻璃！强光穿透了众人紧闭的双眼，将所有人的事先瞬间灼烧成一片刺目的白茫茫！ 一股冲击波，以爆炸点为核心，呈完美的球形，以超越音速的恐怖速度，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膨胀！ 所过之处，大地剧烈地颤抖！ 预先设置用来测试反坦克武器威力的厚重均质轧制装甲板靶标，在这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饼干，瞬间撕裂，化为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 直到这时，那迟来的的恐怖巨响，才如同亿万头洪荒巨兽同时咆哮，排山倒海般轰然而至！ “轰隆隆隆隆——！！！！！！！！” 观测室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和断裂声！ 脚下的地面如同发生了八级地震般疯狂跳动！桌上的水杯、仪器、文件被震得离地飞起，又重重摔落！ 巨大的声浪狠狠的砸在每个人的胸膛上！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急速褪去，带来强烈的眩晕感！ 观测室内一片狼藉！刺耳的警报声疯狂鸣叫！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猝不及防的人们被震得东倒西歪，惊呼声、跌倒声、物品碎裂声响成一片！ 几个毛熊代表团的成员，前一秒还沉浸在贬低他人带来的病态快感中，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下一秒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力量彻底击垮！ 伊万诺维奇少将，这位以强硬著称的毛熊将军，身体猛地一晃，他下意识地想抓住椅背稳住身形，但强烈的震动和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的动作完全变形，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倒，幸好被身后的随从死死拉住才没有摔个狗啃泥！ 他脸上所有的傲慢与优越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瞬间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无边的惊骇与茫然！ 他瞪大的双眼中，倒映着监控屏幕上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景象——巨大的火球正在缓缓上升，与翻腾的烟尘混合，形成一朵虽然规模不大却充满死亡气息的蘑菇云！ 巨响的余波在群山间回荡，渐渐平息。 只剩下耳中尖锐的蜂鸣和心脏狂跳的回音。 观测室内所有人都惊魂未定，目光死死盯着主屏幕上传回经过强光抑制处理的爆炸中心画面：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焦黑深坑，坑壁呈现出高温熔融后的琉璃状光泽，周围的一切都被彻底夷平！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观测室。只有仪器还在发出单调的“嘀嘀”声。 毛熊代表团成员，或瘫软在地，或扶着墙壁勉强站立，或失魂落魄地看着屏幕。他们脸上那原本刻薄、充满优越感的笑容，此刻如同劣质的石膏面具，彻底凝固在脸上！ 他们引以为傲的北极星，在这枚由和面一样捏成鸡蛋面前，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第十章 惊雷问世，巨龙腾空！ 观测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足足三分钟，才被观测室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打破。 负责数据汇总的技术人员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划过，密密麻麻的参数被整理出来，并打印成文件展现在众人眼前： 冲击波峰值、能量释放曲线、爆心温度梯度、放射性尘埃扩散模型…… 每一项都用醒目的红色标注着遥遥领先。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刚刚从惊骇中勉强回过神来的毛熊代表团脸上！ “哈哈哈！好！好！好！！！” 赵振华将军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放声大笑，连日来的屈辱和压力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他用力拍着控制台，声音洪亮，充满了扬眉吐气的豪迈： “这数据！何止是领先国际水平！这他妈是彻底甩开了一个时代！这已经不是第四代了！我宣布——！”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那片狼藉的靶区画面，声音如同惊雷，在寂静的观测室里炸响： “华国！已完全掌握并拥有！第五代超能炸药技术！今日起！正式命名！代号——惊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伊万诺维奇少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失态地嘶吼着，他指着屏幕上那些令人窒息的数据，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造假！这数据一定是伪造的！你们这么落后的国家，怎么可能独立研发出这种东西？！你们的实验室设备连我们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一定是你们篡改了数据！无耻！卑鄙！” 他身后的毛熊技术专家们，此刻早已没了之前的傲慢，一个个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伸长了脖子，眼睛死死盯着张毅脚边那两个依旧鼓鼓囊囊的红色塑料袋！ 那眼神，充满了贪婪和无法置信！他们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那袋子里的东西抢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粉末！ “那袋子里！快！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定是某种未知的配方基材！” “让我们看看！否则我们绝不相信！” 几名毛熊专家甚至不顾身份，下意识地想往前冲。 “站住！后退！” 几名眼神锐利、身形如铁塔般的华国军官立刻上前，如同不可逾越的城墙，死死拦在他们面前，手臂如同铁钳般将他们推开。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退后！” 被粗暴地推开，毛熊专家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巨大的羞辱感和对未知技术的渴望交织在一起。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涨红了脸，依旧梗着脖子，用蹩脚的中文强词夺理： “作假！肯定是你们偷偷加大了当量！刚才那个工人……他手里拿的那一点炸药，肯定是障眼法！是做戏给我们看的道具！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你们华国人！最擅长这种阴谋诡计！” “对！没错！” 另一个年轻的毛熊军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声音尖利。 “你们就是想用这种虚假的震撼效果，来恐吓我们！然后以此为筹码，妄想用更低廉的成本骗取我们真正的北极星技术！痴心妄想！卑鄙无耻！” 听着这帮人如同败犬般声嘶力竭的污蔑和诋毁，饶是张毅脾气再好，此刻也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妈的，这帮毛熊佬，脸都被炸没了，嘴还是这么硬，这么贱！ 而且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张毅心里盘算：爆炸效果已经不言而喻，为了促使下一步计划的进行，毕竟还有买卖等着谈呢，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找存在感，毕竟自己才是这场爆炸试验的主角！ 他猛地向前一步，脸上那副混不吝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怒意！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毛熊人的聒噪： “呵呵。” 一声冷笑，如同寒冬的冰凌。 “我的惊雷......” 张毅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每一个脸色难看的毛熊人。 “需要你们这帮白痴的认可吗？”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高人现世般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有，谁他妈告诉你华国落后？！” “我们只是懒得把爪子露出来给你们这群井底之蛙看而已！”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观测室外那片沐浴在朝阳下的华国山河，声音也变得更加激动，充满了力量和无比的自豪： “今天不过是开胃小菜！” “睁大你们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 “沉睡的雄狮已经苏醒！在不久的将来！东方的巨龙，将再次腾飞！” 这如同宣言般的怒吼，带着一个穿越者先知般的笃定和源自血脉的爱国豪情，狠狠砸在观测室每一个人的心上！ 华国军人和技术人员无不热血沸腾，挺直了脊梁！ 而毛熊代表团，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绝对自信的咆哮彻底震懵了！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工装，却仿佛散发着无穷光芒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是对这个古老国家即将崛起的恐惧！ 毛熊代表团一行人虽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慢，但因为无法接受如此巨大的屈辱，依旧不依不饶，他们此时的样貌，像极了无理撒泼的妇人...... “聒噪！！” 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怒吼炸响！雷刚少将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让整个观测室都为之一静！他眼神如刀，冰冷地扫过失魂落魄的毛熊代表团，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来人！立刻将毛熊国代表团全体成员！遣返至其驻华大使馆！” “通知大使馆！限他们二十四小时内收拾东西，滚出华国！” “立即执行！” “是！” 如狼似虎的卫兵齐声应诺，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请”走依旧处于屈辱和恐惧中的毛熊人，他们如同驱赶一群丧家之犬，迅速离开了这片刚刚见证了“惊雷”诞生的土地。 送走了那令人厌烦的聒噪之源，观测室内瞬间被一种狂喜和无比振奋的气氛所笼罩。 赵振华和雷刚两位将军，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大步走到张毅面前。 “小张同志！” 雷刚用力抓住张毅的胳膊。 “好样的！真他娘的是好样的！这一炮！打出了咱们华国的威风！打出了咱们军人的骨气！给老子长脸！给国家长脸了！” 赵振华也激动地握住张毅的手： “张毅同志！你立下了不世之功！‘惊雷’出世！第五代超能炸药技术握在我华国手中！这消息，很快就会像真正的惊雷一样，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昂扬斗志。 国际局势的棋盘，因为这一枚小小的“鸡蛋”，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剧变！暗流汹涌的争端，必将因此掀起滔天巨浪！ 而此刻，站在风暴中心的张毅，感受着两位将军炽热的目光和周围人群崇拜的眼神，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标志性的、带着点市侩气的笑容。 他心里的小算盘又噼啪响了起来。 “嘿嘿，长脸了就好！长脸了就好！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拿颜面换成小钱钱了呀” 已经满心掉进钱眼儿里的张毅，殊不知此次的爆炸试验，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第十一章 一千万？成交！ 观测室内，硝烟散去，只留下的是扬眉吐气的振奋。 雷刚和赵振华两位将军满面春风，如同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走到被众人簇拥着的张毅面前。 “张毅同志！” 雷刚的大嗓门透着前所未有的爽朗，宽大的手掌重重拍在张毅肩上，拍得张毅一个趔趄。 “好小子！今天你可是立了泼天的大功！真他娘的解气！给老子长脸！给咱们华国长脸了！哈哈哈！” 赵振华脸上也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张毅，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感慨： “是啊！我泱泱华国，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张同志，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国家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周围的军官和技术人员，此刻都沉浸在巨大的自豪和喜悦中。 不知是谁带头，热烈的掌声如同潮水般在观测室内响起，所有人都自发地围拢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位穿着工装、却创造了奇迹的年轻人。 “好样的！张同志！” “太牛了！” “为国争光！” 张毅被这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包围着，脸上立刻堆起标志性的谦卑笑容，连连对着众人和两位将军鞠躬拱手：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首长们过奖了！诸位同志们过奖了！能为祖国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那是我张毅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其实他心里却早已乐得翻起了跟头：爽！太爽了！这感觉比珍珠奶茶还上头！嘿嘿嘿，众星捧月，我喜欢！嘿嘿...... 赵振华上前一步，郑重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张毅那还沾着些许火药粉末的手。 他的手粗糙有力，传递着军人的决心和期望。 “张毅同志！” 赵振华的眼神无比诚恳，语气斩钉截铁。 “我代表华国军方，正式向你提出邀请！希望你能与我军达成最紧密的合作，尽快将这项划时代的第五代超能炸药，实现大规模量产！这是关乎国家战略安全，也关乎军队战斗力的头等大事！” “当然没问题！” 张毅挺直腰板，回答得毫不犹豫，声音洪亮，充满了赤诚。 “既然祖国需要我，我张毅当然义不容辞！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 赵振华用力晃了晃张毅的手，随即神色转为严肃。 “当务之急，是你的振兴鞭炮厂必须立刻停止一切对外销售！已经签订合同但尚未交付的订单，也必须全部暂停！工厂面临的所有法律、经济问题，军方会出面协调解决，保证不留后患！我马上派人去处理相关事宜。现在，重中之重是确保这种炸药技术，绝不能有一丝一毫流入民用市场！这是红线！” 张毅脸上的“赤诚”瞬间消失，眉头紧锁，嘴巴张了张，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极其为难的表情。 雷刚看在眼里，立刻打圆场，拉着张毅和赵振华走向旁边的休息区： “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小张同志，这里没外人，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老赵作为这次项目的总负责人，说话绝对管用！只要合情合理，组织上一定给你解决！” 他给张毅递了个“你放心大胆说”的眼神。 张毅被按在椅子上，眉头皱得更紧了，长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 “首长，我个人……倒是没什么难处。钱不钱的，身外之物！能为国效力，我睡桥洞都开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真挚： “可是……我那些工人兄弟怎么办啊？鞭炮厂一停工，那就是砸了他们的饭碗！几十号人呢！都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着厂里的工资和分红过日子！这一下断了收入来源，他们背后的几十个家庭可怎么活？我一想到这个……我这心里头就堵得慌……” 他适时地低下头，搓着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两位将军都是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老狐狸，哪里看不出张毅这副假模假式底下藏着的狮子大开口的意图？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小子，要谈条件了！ “张毅同志，你的难处我们完全理解。” 赵振华接过话茬，语气沉稳，脸上带着感同身受的凝重。 “工人兄弟的生计问题确实不能不管，你觉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比较稳妥？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张毅抬起头，眼神真诚地看着两位将军，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 “首长，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我的震天雷鞭炮不能再卖了，为了国家大局，我张毅个人损失点不算什么！我可以立刻关停振兴鞭炮厂！甚至……”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两位将军瞬间变得热切的眼神。 “我可以把整个工厂，连同这惊雷炸药的完整配方和生产工艺，双手奉上！无偿献给国家！” 这话一出，饶是赵振华和雷刚定力深厚，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几分！完整配方和工艺！这价值无可估量！ 张毅话锋立刻一转： “不过呢，厂子关了，工人不能散！我张毅不能对不起跟着我干的兄弟！所以……” 他眼神坚定。 “我打算带着这帮工人兄弟，重新创业！另起炉灶，办一家新工厂！这样，工人的就业问题不就解决了？饭碗也保住了！我们也能继续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嘛！” “好！好啊！” 雷刚立刻大声叫好，用力拍着大腿。 “张毅同志！你这思想觉悟！真是没得说！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在你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组织上就喜欢你这样有担当、有能力的同志！重新创业，好！非常好！” 赵振华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拿起面前的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眼神却锐利地看着张毅： “张毅同志这个想法非常有建设性！另起炉灶，带领工人兄弟二次创业，这是好事！军方肯定会全力支持！只是不知道......这个新工厂的启动资金，你初步估算，多少比较合适呢？” 该来的，终于来了。 张毅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自信，他微微低下头，避开两位将军的目光，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性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赵振华看着张毅那根竖起的食指，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盛： “哦？张同志的意思是……一千万？” 张毅一时间愣住了，而对面的两位将军却爽朗一笑。 “成交！！！” 第十二章 工厂成禁区，封厂军急令！ 张毅那根微微颤抖，又犹疑不定的食指刚刚竖起。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一字后面的单位。 赵振华中将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仿佛千斤重担骤然卸下，连旁边雷刚少将紧绷的肩膀都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你是说……一千万？” 赵振华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轻松和巨大的惊喜，他几乎是抢着确认，生怕自己理解错了。 这个数字让赵振华和雷刚悬着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要知道，为了从毛熊国手里购买那项已经不算最尖端的第四代高能炸药技术，上面咬牙批下来的预算额度是整整三千万！ 就这，还得忍受对方近百条苛刻的限制条件，从技术使用范围到原料采购渠道，层层设卡，处处掣肘，憋屈得很！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来自小鞭炮厂的年轻人，张口要的仅仅是一千万！而且拿出来的，是比毛熊国货更先进一代的第五代超能炸药技术！ 最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不，是金矿山砸在了头上！ 而此刻的张毅，却被赵振华那句“一千万”彻底整懵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颅内嗡嗡作响。 一千万？？？ 一千万是多少个一百万啊？？？ 十个？？？ 哎？等等！我刚刚……我刚刚是想说一百万的吧？？？ 巨大的错愕让他嘴巴微张，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解释： “首长，我那个……” 然而，张毅这片刻的沉默和脸上瞬间掠过的茫然无措，落在正沉浸在巨大惊喜和庆幸中的赵振华眼里，却被解读成了另一种信号！ 这小子，不会是在报价之后又后悔了，觉得要价太低，想临时加码吧？！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赵振华的脑海。 不行！绝对不能给他反悔的机会！这项技术对国家太重要了，一千万买到第五代技术，简直是白捡！夜长梦多，必须立刻钉死！ “成交！！！” 赵振华猛地一拍桌子，抢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瞬间盖过了张毅那微弱的刚开了个头的声音。 这一声“成交”，也把张毅剩下的话彻底堵死在了喉咙里。 “卧槽！我本来是想说一百万啊！” 张毅内心在疯狂咆哮，眼睛瞪得像铜铃，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这……这就成交了？？一千万！？ 巨大的荒谬感和随之而来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要知道，现在是1995年！华国的经济远不能和他重生前那个年代相比，整个华国一年的军费预算也就六百亿左右。这一下子，一千万！军方对他这个“新型炸药”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接下来的协议签订流程，对张毅而言完全是机械性的。他根本没心思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反正军方的制式合同也不会因为他这个小人物而改变。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地钉在那份协议上甲方支付金额的那一栏里，那个让他头晕目眩的数字上。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用颤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默数着那数字后面跟着的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卧槽！整整七个零！真是一千万！ 张毅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就算上一世的张毅，也没曾见过这么多钱。 这么多的零，张毅只有在上一世的都城见过！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张毅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剧烈抖动的手腕，在那份沉甸甸的协议乙方签名处，歪歪扭扭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张毅终于落笔，赵振华和雷刚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心中那块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两人的四肢百骸。 尤其是赵振华，他可是带着三千万预算，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毛熊国第四代技术的死命令来的！这任务本就棘手无比，让他愁得几天没睡好觉。 谁曾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仅预算只用掉了三分之一，还直接跳级拿到了更先进的第五代技术！ 这泼天的功劳和巨大的惊喜，让他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要不是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场，以他军人的豪迈性子，真想当场蹦起来，狠狠挥拳呐喊几声！ 而张毅，他可没那么多顾忌。 协议一签完，他一把抓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又亲又抱，脸上笑开了花。 巨大的幸福感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完全忘记了场合，扯着嗓子就唱了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滑稽又充满烟火气的场面，让严肃的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连赵振华和雷刚都忍俊不禁，摇头失笑。 接下来的技术交接异常顺利。 张毅凭着蓝图系统的记忆，行云流水般地在准备好的稿纸上写下第五代超能炸药的详细合成方法、精确的化学分子式、核心成分的精确配比以及关键的工艺流程要点。 旁边的军方顶尖技术专家立刻进行现场验算和推演，越看眼睛越亮，呼吸都急促起来。反复验证几遍后，技术负责人激动地向赵振华汇报： “报告首长！资料完整！逻辑清晰！理论计算和模拟结果完全可行！技术价值……无可估量！” 至此，军方终于确认，他们以白菜价彻底掌握了一项足以改变某些领域格局的尖端技术！ “小张同志！” 赵振华用力握住张毅的手，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热切。 “合作非常愉快！那一千万，银行方面已经特事特办，开通了加急通道，二十四小时之内，保证一分不少地汇入你指定的账户！” “谢…谢谢首长！” 张毅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生疼，但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 军方的行动力堪称恐怖。 协议尘埃落定不到半小时，一支全副武装的连队已经集结完毕。 数辆军用卡车和吉普车组成车队，在赵振华和雷刚的亲自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护送着张毅回到鞭炮厂。 当车队卷着烟尘抵达厂门口时，提前接到命令的先头部队早已完成了清场和初步封锁。 工人们被临时放假，带着茫然被请离了厂区。此时他们一众，还在工厂门口或蹲或站的等着他们的主心骨归来。 张毅还没下车，就看到几名士兵正动作麻利地将一块崭新的，透着一股冰冷威严的牌子，牢牢钉死在厂门最显眼的位置。 那牌子上的大字在午后阳光下刺得他眼睛发酸： “军事管制区” “严禁靠近违者严惩” 第十三章 杀手 墨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停在工厂大门口。 张毅推开车门，双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份千万富翁踏足故土的微妙心情，就被一群焦急等待的工人呼啦一下围住了。 “厂长！你可回来了！” “这到底咋回事啊？来了好多当兵的，说厂子被征用了！” “对对，还说您让俺们提前放假了！厂子不要啦？” 七嘴八舌的询问，夹杂着不安和担忧，像潮水般涌向张毅。 这些大多是跟着他的老工人，鞭炮厂就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指望。 看着一张张熟悉又布满焦虑的脸庞，张毅心头那点因一千万巨款带来的飘忽感瞬间落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声音拔高，带着一股子振奋： “大家听我说！” 他用力挥了挥手，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错！厂子是被征用了！但这不是坏事，是天大的好事！是国家......是国家需要咱们这个地方！”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加重语气：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咱们这个小小的鞭炮厂，为国家、为军队做贡献了！以后大家伙走出去，都可以拍着胸脯说，咱是为国防事业出过力的功臣！这光荣不光荣？！” 为国家出力，这在朴实的老百姓心里，分量极重。 工人们脸上的焦虑稍稍褪去，然而，现实的担忧很快又占了上风。 “光荣是光荣…...可厂长，俺们以后咋办啊？” “就是啊！厂子封了，俺们去哪干活？喝西北风啊？” “俺家娃今年刚考上大学，正等着俺的工钱交学费呢！这…这工作没了，俺可咋整啊？” 一个中年汉子搓着手，声音里带着哭腔。 张毅此刻胸膛一挺，声音洪亮，充满了无比的自信和力量： “大家伙儿都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不是还有我吗？！这不是还有咱们大家伙吗？！” 他指向身后被士兵把守的厂区，仿佛在指点江山： “咱们能干出一个振兴鞭炮厂，难道还干不出一个更大、更好的新厂子吗？！” 这话掷地有声，让工人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厂长，你是说……” 张毅斩钉截铁地打断： “没错！我张毅今天在这儿给大家伙一个保证！第一，今年咱们虽然提前放假了，但分红，照发！而且......”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看到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才用力吼道： “比去年翻一倍！” “什么？！翻一倍？！” “我的老天爷……” “真…真的？！” 巨大的惊喜如同炸弹般在人群中炸开。所有的担忧、焦虑，瞬间被这实实在在的、翻倍的分红砸得粉碎！ 工人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笑容，刚才还愁云惨淡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激动的议论和不敢相信的惊呼。 “厂长万岁！” “跟着张厂长，有肉吃！” “翻一倍啊！俺娃的学费有着落了！谢谢厂长！” 看着工人们喜笑颜开的样子，张毅心中大定，他知道人心稳住了。他趁热打铁，声音更加沉稳有力，描绘着蓝图： “大家放心！这只是开始！等过了年，我张毅一定办一个更大、更先进的工厂！你们，作为咱们振兴鞭炮厂的老功臣，只要还愿意跟着我张毅干的，工资待遇，只升不降！岗位，优先安排！咱们把本事亮出来，把力气使出来！我张毅保证，只要大家伙撸起袖子加油干，咱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前途，只会越来越光明！” “好！！” “俺们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张厂长干！” “对！跟着张厂长，有奔头！” 群情激昂，工人们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对张毅的绝对信任。安抚好工人，目送着他们带着翻倍分红的承诺和满怀希望离去，张毅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转身，看着被士兵严密把守，挂着冰冷“军事管制区”牌子的鞭炮厂，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 这里是老爹留给他的家产，重生后他一直住在这里，这是他奋斗的起点，也是他唯一的家！ 他默默走进自己那间简陋的办公室兼宿舍，开始收拾随身的要紧东西。 厂子被军方收购了，他瞬间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不过，想到口袋里那张即将入账千万的银行卡，这点无措很快就被巨大的兴奋冲淡。 “有钱了，先找个好点的旅馆住下，就当给自己放个假！等安顿下来，再好好规划这一千万怎么花！” 他美滋滋地盘算着。 这一夜。 张毅躺在江城最好宾馆里松软的大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一会儿是协议上那一串零，一会儿是工人们激动的脸，一会儿是铁丝网环绕的鞭炮厂。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毅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却精神亢奋得像是打了鸡血。 银行上班的第一时间他就冲了进去。 经过银行柜台的查询，那一千万已经真真实实的到账了！ 他强忍着狂笑和欢呼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把卡攥在手心，仿佛攥着整个世界。 走出银行那不算宽敞的玻璃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张毅感觉自己的脚步从未如此轻快，仿佛要飘起来。 “起飞了！哥们儿的好日子，正式起飞了！” 他心中呐喊着，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笑容，盘算着是先买套大房子还是先搞辆拉风的进口车。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精准地停在了张毅面前。 车门打开，两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男人迅速下车。 他们动作利落，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冰冷而危险的气息，径直朝着张毅走来，目标明确！ 张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脏猛然加速，犹如战鼓响起！ 他几乎是本能地，把刚刚焐热的银行卡死死攥紧，塞进了裤子最深的兜里，还用一只手紧紧捂住！ “什么情况？！” 张毅脑子嗡的一声，警惕的盯着来人。 光天化日，银行门口，这架势……太不对劲了！ 为首那个面容冷硬如铁的男人，一边快步逼近，一边极其自然地、仿佛习惯性地将右手伸进了西装内袋里掏东西！ 这个动作让张毅头皮瞬间炸开！无数电影里的画面疯狂涌入脑海！ 坏了！这是要掏枪？！ 不能吧？！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但对方那冰冷的气势和专业的动作，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难道……他们是毛熊的人？！ 张毅瞬间联想到自己刚卖给军方的第五代技术，那可是截了毛熊的胡啊！ 他们这是恼羞成怒，派杀手来暗杀我？！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真要是那样，我可真就要嗝屁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刚刚升腾的狂喜。 我这一千万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呢？！这刚要起飞，幸福人生马上要开始了，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我啊？！ 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上一世军人骨子里的血性在这一刻被死亡威胁彻底激发！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跟他们拼了！ 就算死，也得拉这俩敌国杀手当垫背的！就当老子这一世再次英勇就义了！ 张毅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余光飞快地扫视四周，寻找能当武器的东西，身体微微弓起，像一头即将扑出的猎豹。 然而，当那两个黑衣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那冰冷墨镜后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他时，张毅转念一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一世，老子要苟住！保命要紧！ 钱……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 一个极其现实、甚至有点卑微的念头闪电般占据了他的脑海： 要不……把刚到手的一千万拿出来，贿赂这俩人？买个活路？ 电光火石之间，张毅脸上的凶狠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副极其谄媚和惊恐的假笑，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变调发颤，他下意识地微微举起双手： “两…两位大哥！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第十四章 天降遗产 那两个穿着黑西装、气势汹汹的男人如同两座移动的铁塔，距离张毅越来越近。 为首的那个，面容冷峻，伸入怀里的手正缓缓向外抽出，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阳光照在他冰冷的墨镜片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张毅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突突突”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紧盯着那只缓缓抽出的手，喉咙干涩得发紧，下意识地狠狠咽了口口水，仿佛要把那颗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咽回去。 “两…两位大哥！” 张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有…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张还带着体温的银行卡，作势要递过去，这几乎是他此刻能想到的唯一救命稻草了，用一千万买条命！ 就在他银行卡掏出一半的瞬间，对面为首男子那只从怀里掏出的手也完全伸了出来。 预想中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出现。 出现在张毅眼前的，赫然是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 “你好，请问是张毅先生吗？” 为首男子那冰冷的面容稍稍缓和，但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刻板. “我是国泰钢铁有限公司的法律顾问，我叫刘强。这是我的名片。” 他动作标准地将那张名片递到了张毅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张毅整个人僵在原地，保持着掏银行卡递出去的姿势，脸上的惊恐和谄媚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就被一种荒谬绝伦的尴尬彻底覆盖。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原来是虚惊一场！自己刚才那副怂样，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猛地将掏出一半的银行卡紧紧攥回手心，几乎是抢一样地塞回裤裆深处。 然后才强装镇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残留的警惕，伸手接过了那张名片。 “呼……” 张毅长长的、无声地舒了一口大气，感觉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胸腔，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挥之不去的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我是张毅。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他眼神里依旧带着浓浓的狐疑，就算你亮名片了，谁知道是不是骗子？我这卡里的一千万，可是万万不能再露白了！ 刘强似乎对张毅刚才的过度反应视若无睹，或者说职业素养让他忽略了这些。他语气平稳地开始叙述： “张先生，是这样。前两天，我们国泰钢铁的董事长，张国梁先生，因突发心脏病不幸离世。”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张毅的反应。 张毅眉头微皱，一脸茫然。 张国梁？不认识。 刘强继续道： “董事长老人家一生未娶，没有任何子嗣。他在生前，尤其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想要弥补对他亲生哥哥的愧疚之情。因此，他立下遗嘱，将自己名下所有的遗产，全数留给他唯一的亲哥哥——张国栋先生，以及张国栋先生的直系亲属！” “什么？！” 张毅这下是真懵了，嘴巴微张。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爸叫张国栋没错，但他从来没提过有什么弟弟啊！他老人家几年前就过世了！” 他心里的警惕再次拉高几分： 电信诈骗？不对啊，这才95年，难道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专业、这么有仪式感了？开桑塔纳，穿西装，还搞个这么复杂的剧本？ “没有搞错，张先生。” 刘强语气笃定，仿佛早已预料到张毅的反应。他从旁边助手拎着的公文包里，郑重地取出几份文件。 “我们经过严格的调查和公证程序确认，已故的张国梁先生，与您的父亲张国栋先生，确系同胞亲兄弟。这是张国梁先生的遗嘱原件及公证处出具的公证书副本。这是由公安机关出具的您父亲张国栋先生的死亡证明复印件。这是证明张国梁先生与张国栋先生兄弟关系的户籍档案摘录，上面有相关派出所的盖章确认。” 刘强将几份文件一一展示在张毅面前。 张毅瞪大了眼睛，凑近了仔细看。那文件纸张考究，上面盖着鲜红的、清晰的公章——公证处的、公安局的、派出所的……每一个章都透着权威和不容置疑。遗嘱的签名笔迹苍劲有力，公证书上的法律条文严谨周密。 文件是真的！手续齐全！ 怀疑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眩晕感！张毅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我这……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个素未谋面的亲叔叔？ 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甚至连他存在都不知道…… 结果这位亲叔叔一死，就直接指定我来继承他所有的遗产？？？ 这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要离谱！昨天刚被一千万的巨款砸晕，今天又来个遗产继承？ 这重生后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好得太过分了！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圈套！ 张毅看着眼前盖着红章的文件，再看看面前这两位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法律顾问，又摸了摸裤裆深处里那张存着一千万的银行卡。 怀疑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一种更深的荒谬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刘强看着张毅变幻不定的神色，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引导： “张先生，现在情况非常明确。您父亲张国栋先生已故，而您作为他唯一的直系血亲子女，是张国梁先生遗嘱指定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您现在只需要跟随我们去一趟市里的公证处，在相关文件上签个字，配合公证员完成身份核实和拍照确认等必要流程。所有手续走完，您就可以合法、完整地继承张国梁先生留下的全部遗产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们理解这消息非常突然，但程序合法有效，遗产也处于待继承状态。我们受张国梁先生生前委托的律师事务所委托，专门负责处理此事，确保遗产顺利、合法地移交到您手中。” 张毅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他看着刘强递过来的那些沉甸甸的、盖着红章的文件，又看了看那辆象征着巨大财富的黑色桑塔纳。至少在那个年代，桑塔纳确实代表了已经的经济实力。 一个巨大的问号和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同时在脑海中疯狂闪烁。 他这重生后的日子，剧本是不是拿错了，怎么净是些匪夷所思的惊喜！？ 这就要直接继承遗产了......！? 第十五章 五千万和工厂都是我的了？ 张毅捏着那份盖满了红章的遗嘱公证书和股权证明文件，激动的手微微颤抖。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喃喃自语，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是真的！可这感觉，比昨天那一千万还要不真实！昨天至少是实打实的技术交易，今天这算什么？ 天上掉下个亲叔叔，还附赠一座金山？！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但重生者的谨慎和前世社会新闻看多了的后遗症，让他心底又猛地窜起一股强烈的警惕。 “这…...这不会是有什么圈套吧？” 他狐疑地盯着刘强，试图从对方那张职业化的扑克脸上找出破绽。 “不行，还是问清楚的好！” 张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甚至有点结巴地问道： “呃…...刘律师，那个…会不会是名字同音不同字啊？找人这事儿咱还是得谨慎点好！毕竟…...毕竟我爹真没提过他有这么个弟弟。”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过，董事长他老人家......到底留下了哪些遗产啊？” 刘强似乎对这种问题早有准备，脸上波澜不惊，平淡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根据遗嘱和资产清算报告，张国梁先生名下的遗产主要包括两部分：第一，其公司银行账户的现金，合计人民币五千三百一十七万元整；第二，其持有的国泰钢铁股份有限公司全部股权，即该公司百分之百的所有权。” “多……多少？！” 张毅的耳朵嗡的一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五……五千……万？！还有整个公司？！” “是的，现金五千三百一十七万，以及国泰钢铁股份有限公司的全部产业。” 刘强平静地确认，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五百块。 轰——！ 张毅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这巨大的数字掀飞了！五千万！加上一个钢铁厂？！ 这已经不是馅饼了，这是金矿直接砸头上了！昨天的一千万都瞬间变成了小钱！ 所有的怀疑、警惕，在这一连串天文数字面前，瞬间消融殆尽！ 难以言喻的狂喜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刘强律师！你好！” 张毅猛地挺直腰板，脸上瞬间堆满了无比真挚、甚至带着点沉痛的表情，语气斩钉截铁： “我正是你们要找的张毅！张国梁先生，他确实是我失散多年、至亲至近血脉的亲叔叔啊！” 他用力拍了拍胸口，仿佛要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紧接着，他表情一变，换上了一副哀戚万分、追思缅怀的模样： “哎！对于我亲叔叔不幸英年早逝，我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对此表示沉痛哀悼！他老人家一生劳碌，未曾享福，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他甚至还象征性地用手背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但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既然我亲叔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心心念念想要弥补对我父亲的遗憾，这份心愿，我张毅感同身受！为了不让我亲叔在天之灵失望，为了完成他老人家未竟的心愿！” 张毅猛地一挥手，指向公证处的方向，声音铿锵有力： “走！我跟你们去公证！事不宜迟，必须尽快了却我亲叔的遗愿！让他老人家走得安心，走得瞑目！” 接下来的流程快得让张毅感觉像是在做梦。在公证处，他像个提线木偶，在刘强的指引下，签字、拍照、按手印。 工作人员效率奇高，很快，一份份新的文件出炉，上面清晰地写着张毅的名字，以及国泰钢铁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的头衔。 “好了，张毅先生。” 刘强将最后一份盖着鲜红大印的法人变更文件递给他，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平静。 “您现在已经是国泰钢铁股份有限公司的合法法定代表人了。您可以随时前往公司总部，处理相关事务，完成职务交接。” 张毅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仿佛捧着他自己的整个未来。 他还沉浸五千万和钢铁厂的巨大喜悦中中，还没来得及对刘强表达一下感谢或者辛苦，就见刘强和他的助手对他微微一点头，然后迅速转身，动作极其利落地钻进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 引擎发动，车子没有丝毫停留，像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汇入街上的车流，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那速度，仿佛是完成了什么烫手山芋的交接任务，迫不及待地逃离现场。 “哎？这就…走了？” 张毅拿着文件，站在公证处门口，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又瞬间被狂喜淹没的疑惑。 这律师…...是不是跑得太快了点？交接这么重要的产业，后续不应该有很多细节要交代吗？ 但这丝疑惑，瞬间就被那文件上法定代表人几个大字和脑海里盘旋的五千万彻底冲散了！ “管他呢！钱和公司到手才是真的！” 张毅用力甩甩头，把最后一点疑虑抛到九霄云外。 巨大的财富带来的飘飘然感让他感觉自己脚下都踩着棉花。他迫不及待地冲到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黑出租。 “师傅！去国泰钢铁！地址是……” 张毅报出文件上写的公司总部地址。 “国泰钢铁啊？知道知道！好单位！” 司机师傅是个本地口音浓重的中年汉子，一听目的地，立刻热情起来，麻利地打表起步。 “伙计，俺听你口音不像本地淫啊，你去国泰干么切？” 出租车司机果然如出一辙地话痨，熟络地跟张毅搭起话来。 沉浸在“老子现在是钢铁厂老板”的梦幻感中的张毅，根本没心情闲聊，随口敷衍了一句： “哦，我一个亲戚在那上班，我去探望一下。” “哎呀，那还怪巧来！” 司机师傅似乎没察觉张毅的敷衍，自顾自地说下去。 “俺一个表哥也是国泰的工人！那可是个好单位啊！听说一个月工资能拿七八百呢！乖乖，比俺开出租挣得多多了！” “普通工人工资就能到七八百？！” 司机师傅的话把张毅猛地拉回了现实！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睛都瞪大了。 这可是1995年！普通工人月薪普遍也就三四百块！ 七八百？绝对是高薪中的高薪！国泰钢铁这么有钱？！利润这么高？！ 提到钱，张毅的兴趣瞬间被点燃了，他立刻追问道： “师傅，你是说…国泰钢铁厂这么有钱啊？普通工人都能拿这么多？” “那可不！” 司机师傅见张毅终于搭腔，说得更起劲了，语气里带着本地人的自豪。 “你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但是俺们本地人都门儿清！国泰钢铁可是俺们江城的这个！” 他腾出一只手，竖了个大拇指。 “那是响当当的龙头企业！效益好得很！多少人想托关系、走后门进厂都挤不进去呢！福利待遇那是杠杠的！” 司机的话如同给张毅打了一针强心剂！龙头企业！效益好！挤破头都想进！这些关键词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张毅靠在有些破旧的车座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咧开，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志得意满的笑容。 “哎呀，这一次……” 他心中狂喜地呐喊。 “是妥妥的捡到宝了呀！天上掉下个金疙瘩，还正好砸我头上了！这重生后的运气，简直逆天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指点江山，运筹帷幄，钞票如同流水般滚滚而来的美好景象。 那被军方收购的鞭炮厂？那点小打小闹？跟即将掌控的钢铁王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车子在张毅美好的憧憬中，驶向了那片“所谓的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钢铁王国”...... 第十六章 账户余额五千万，应付六千万！？ 张毅坐在微微有些颠簸的黑出租里，看着窗外逐渐接近的巨大厂区轮廓，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亲叔叔张国梁，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敬佩之情。 “叔啊……” 他望着窗外，默默念叨。 “您老是真牛掰！打下这么大一片钢铁江山！虽然咱爷俩连面都没见着，但您这份家业，侄子我接下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经营，把国泰发扬光大，绝不让您的心血白费！您就在天上安安心心地看着吧！以后每年清明，侄子我给您烧最好的纸钱，最高档的别墅跑车，保您在下边也风风光光的！”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片巨大的厂区大门前。张毅付了钱下车，站在那宏伟气派、挂着巨大“国泰钢铁股份有限公司”牌匾的工厂大门前，瞬间觉得自己那个小小的鞭炮厂，也就是个小作坊！ 放眼望去，整个厂区占地面积大得惊人，高耸的烟囱、庞大的厂房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无声地诉说着昔日的辉煌和规模。 然而，与这宏大规模形成微妙反差的，是眼前的景象： 巨大的工厂铁门紧紧关闭着，只留下旁边一个供工人进出的小门。 厂区内，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正慢悠悠地溜达着，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完全不像司机师傅口中那个挤破头都想进的龙头企业的员工应有的精神面貌。 张毅皱了皱眉，压下心头那丝细微的不安，走到门卫室的小窗前，探头往里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门卫制服的老头，正躺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酣睡，旁边是一个烧得通红的煤炉子，屋子里暖烘烘的。 “大爷！大爷！！” 张毅用力敲了敲玻璃窗。 老头被惊醒，不耐烦地掀开盖在脸上的帽子，斜睨了张毅一眼，没好气地嘟囔： “工厂重地，生产区域！外人一概不准入内！” 说完，随手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棉袄就想重新盖回脸上继续睡。 “咳咳！” 张毅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分量。 “我不是外人！我是来接管咱们公司的！” “接管公司？” 老 头猛地扯下脸上的棉袄，动作利落地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透出惊讶和审视。 “你是？” “你好，大爷。” 张毅露出一个自认亲和的笑容。 “我是张毅。不知道有没有人通知你，我是咱们公司新来的董事长。你可以打电话确认一下。” “张……张毅？新董事长？”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迅速堆起笑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连点头哈腰。 “哎哟！通知了通知了！刚才刘律师才打过电话，说新董事长马上到！您瞧俺这记性，睡糊涂了！正等着给您开门呢！怠慢了怠慢了！您请进，快请进！” 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按下了电动大门的开关按钮。 沉重的铁栅栏门伴随着电机声缓缓滑开。 张毅迈步走了进去，随口问道： “办公楼怎么走？” “您稍等！我马上打电话让周秘书过来接您！” 老头赶紧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不多时，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踩着清脆利落的高跟鞋声，从远处厂区道路上快步走来。 张毅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来人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深褐色毛呢大衣，她面容姣好，化着精致却不艳俗的妆容，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 双腿在毛呢大衣下摆和黑色高跟鞋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修长笔直。 衣摆随着她大步流星的步伐在风中微微飘动，不经意间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腰臀曲线。 大衣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宽松高领羊毛衫，柔软的材质本该模糊身材轮廓，却偏偏在她胸前形成了令人无法忽视的、饱满而诱人的弧度，领口垂下的褶皱恰到好处地堆积，更显的双峰傲人。 随着她走来的步伐，那起伏的峰峦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律动，冲击着张毅的视觉神经。 张毅只觉得喉头发干，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心中惊呼： “这就是周小小？！嗯……这名字，真是谦虚了！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小！” “您好，张董。” 周小小走到张毅面前，落落大方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声音清脆悦耳，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我是您的秘书，周小小。欢迎您来到国泰。” 张毅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表面上维持着新老板的矜持和礼貌，伸出手轻轻一握便松开，点了点头： “你好，周秘书。麻烦你了。” 简单的寒暄后，周小小便领着张毅穿过略显空旷和安静的厂区，走向厂区深处那栋最高的办公楼。 乘坐老式电梯直达顶楼，推开厚重实木门的一刹那，一间装修风格略显老派，但绝对称得上气派的董事长办公室呈现在张毅眼前。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柜，墙上挂着大幅的山水画，处处透着一种沉淀下来的财富气息。 张毅一屁股坐在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感受着真皮包裹的柔软和支撑，心中豪情万丈。他迫不及待地进入主题，身体微微前倾，看向站在办公桌前身姿挺拔、曲线毕露的周小小： “周秘书，辛苦你把咱们公司最近的财务报表整理一份给我。重点看看，目前公司账上还有多少现金流？” 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那可是五千三百多万啊！有了这笔钱，加上这个厂子，他张毅瞬间就能跻身顶级富豪行列！ 周小小闻言，脸上职业化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声音清晰地回答： “张董，根据最新的银行对账单，目前公司账户可用余额是五千三百一十七万元整。” “好！太好了！” 张毅激动地一拍桌子，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钱真的在！一分不少！巨大的喜悦让他红光满面，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钞票在向他招手。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开来，就见周小小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拿出厚厚一摞文件，动作优雅地放在了张毅面前宽大的办公桌上。 “张董，因为前任董事长身体原因，后期对公司的管理有所疏漏，积压了一些待处理的工作。” 周小小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最近半年来，公司尚未支付的各项应付账款汇总清单和相关合同凭证，需要您尽快审阅并批示处理。” 张毅此刻心情大好，感觉自己正站在人生巅峰，豪情万丈！他大手一挥，看都没看那摞文件，义正言辞地说道： “周秘书，你说得对！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为本！该付的款项，一分都不能少，也一刻都不能拖！咱们国泰是大企业，更要讲究信誉！你把这些该付的，都尽快处理掉，付了就行！不用事事都等我批……”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文件，带着大老板挥金如土的豪迈姿态，准备象征性地扫一眼。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首页清晰的表格汇总栏，看到那个用加粗黑体打印出来的、代表应付账款总额的数字时...... 张毅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了！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收缩，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他指着文件上的数字，手指因为巨大的惊骇而剧烈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和恐慌： “这……这……这是应付账款？？？” “周……周秘书……这……这……这是多少？！！！” 周小小站在办公桌前，身姿依旧挺拔优雅，她看着张毅瞬间失态的样子，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依旧维持着职业化的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她红唇轻启，清晰而冷静地吐出那个让张毅如坠冰窟的数字： “张董。根据财务部汇总，咱们国泰钢铁股份有限公司，最近半年来累积的应付账款，总计:六......千......万......元整！” 第十七章 被资本做局了！ “公司账户余额才五千三百多万，应付账款有六千万？！！” 张毅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而变得尖利刺耳，回荡在空旷气派的办公室里。 周小小报出的那个“六千万”的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 刚才被钢铁厂新任老板的头衔和五千万现金流砸晕的狂喜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恐惧和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冲头顶！ 卧槽！老天爷你他妈是在玩我啊？！我这分明是被资本做局了！ 张毅内心疯狂咆哮，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这他妈哪是天上掉馅饼？这他妈是天上掉下来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还正好砸我怀里了！我刚接手，连椅子都没坐热乎，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巨大的懊悔充斥着他的内心。 “大意了！真的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 ” 他猛地想起刘强那溜得飞快的桑塔纳，想起老头门卫那瞬间转变的态度，想起厂区里工人的懒散…… 这一切都透着不对劲！ 自己怎么早没发现呢！？ 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还正好砸中我这个急需落脚点的傻蛋？！ 这分明是个巨坑！ 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晚了。 合同签了，法人变更了，这个烫手山芋已经死死地焊在了他张毅的手里！甩都甩不掉！ 就在张毅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得头晕目眩，感觉天旋地转之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的喧哗声。 那声音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带着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息。 张毅心烦意乱，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起来，几步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窗户，探出头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办公楼前的广场上，此刻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目测至少好几百号！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工装。 有身材壮硕、满脸胡茬的汉子，有面色疲惫的中年妇女，甚至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工人。 人群熙熙攘攘，像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杂乱的声音冲击着张毅的耳朵。 “快看楼上！窗户开了！” “那就是新来的董事长？” “哎呀，看着好年轻，就是个毛头小子嘛！” “毛头小子又咋了？俺娘勒！只要他能把俺们这半年没发的工资给结了，俺叫他一声爹都行！” 一个粗犷的汉子扯着嗓子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一丝绝望的期盼。 “就是！董事长！俺们的工资快给发一下吧！都快揭不开锅了！” “孩子学费都交不起了！” “老板！发工资吧！我们一家老小都快过不下去了啊！”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顶楼窗户边的张毅，那目光里充满了期盼、焦灼、怀疑，甚至还有隐隐的愤怒，像无数根针扎在张毅身上。 张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巨大的眩晕感和窒息感将他包围。 他用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和那一张张写满生活重压的脸，再想想账上那五千多万和高达六千万的应付账款...... “鞭炮厂刚到我手上时就濒临破产，现在，又给我这么个负债累累、工人讨薪的烂摊子...... ”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张毅的肩头。 他猛地关上窗户，隔绝了楼下那令人心慌的嘈杂，但那份沉重的压力却丝毫未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必须立刻搞清楚状况！ 他猛然转身，目光锐利地钉在依旧保持着职业姿态，但眼神深处似乎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的周小小身上。 张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斩钉截铁： “周小小！立刻给我详细说明！这六千万应付账款，具体都包含了哪些项目？！” “公司只有应付，没有应收吗？！” “用最快的速度，把公司这半年来的真实情况，给我做一个最清晰的汇报！现在！马上！” 周小小似乎对张毅的爆发并不意外。她推了推鼻梁上精致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格外冷静和专业。 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立刻开口，语速略快，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将复杂的情况言简意赅地阐述清楚： “老板，情况是这样的。” “半年前，前任张国梁董事长因心脏病突发，病情急剧恶化，长期卧病在床，无法处理公司事务。而在此期间，公司当时的总经理......” 周小小提到总经理这个人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 “利用职务之便，与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宏远钢铁”勾结，通过泄露商业机密、恶意压价、截留订单等手段，几乎抢走了公司所有正在洽谈和即将签约的重要供应项目！” 张毅听得心头火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蛀虫！ “董事长在病情稍缓、意识尚算清醒时，察觉到了公司的异常和巨大危机。他下的最后一道指令，就是冻结公司一切非必要支出，包括暂停支付所有供应商货款、暂停发放员工工资，只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运转和基本运营开销，以保存公司仅剩的现金流。” 周小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董事长当时说……要等待新董事长上任后，再作后续安排。此后不久，董事长病情急转直下，陷入半昏迷状态，直到……离世。公司也一直处于这种艰难维持、近乎停滞的状态。” 她顿了顿，迅速切入财务核心： “关于账款的问题” “第一，应收款项，在董事长下达冻结指令前，公司确实还有一部分应收款项。这半年来，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财务部门尽全力追讨，目前所有能收回的应收账款，总计约三千万，已经全部回款入账。这也是目前公司账户余额五千三百一十七万中包含的一部分。” “第二，应付款项：总计六千万，主要包含三大部分，员工薪资：公司目前在职员工一千两百名。拖欠的是全体员工整整六个月的工资、奖金及基本社保代扣部分。初步估算约一千八百万元。 供应商货款，主要是原材料（铁矿石、焦炭等）、设备零部件、能源（电费）等上游供应商的欠款。由于长期拖欠，部分供应商已经停止供货甚至提起诉讼。这部分欠款是最大的款项，约三千六百万元。 生产运营及日常消耗，包括工厂设备维护、小型耗材、办公费用、税费、银行贷款利息，部分短期贷款已逾期等杂项，累积约六百万元。 总应付账款六千万！” 周小小条理清晰，数据明确，汇报完毕。 她微微挺直了脊背，那双漂亮却冷静的眼睛透过金丝眼镜，直视着脸色铁青、眉头紧锁的张毅。 她将手中那份厚厚的应付账款汇总文件，缓缓但却又无比沉重地再次推到了张毅面前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正中央。 “张董！”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像重锤敲在张毅心头。 “您已经正式接管了国泰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请您给出接管公司后的第一个工作安排和指示......” 第十八章 新老板的肃杀之气！ 眼下的麻烦接踵而至，张毅的眉头紧缩。 楼下沸腾的声浪和账面上冰冷的数字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几乎窒息。 短暂的几秒死寂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走！”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目光锐利地扫向周小小。 “先下楼！必须立刻安抚住这些人！再闹下去要出大乱子！” 周小小看着张毅瞬间爆发出的气势，心头微凛，立刻点头： “是，老板！” 两人快步走出办公室，沉重的气氛几乎凝固了空气。 电梯下行时那微弱的嗡鸣声，此刻听在张毅耳中却像是战鼓在擂动。 电梯门一开，办公楼底层大厅里聚集的少量工人和保安紧张的面孔立刻映入眼帘，而大门外那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更是毫无阻隔地扑面而来！ 张毅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紧闭的玻璃大门。 门外的人群看到他出现，如同滚油里泼进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张老板！张老板出来了！！” “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还钱！还我们血汗钱！！” 门一打开，汹涌的人潮瞬间涌了上来！ 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动作最快，他猛地冲上前，粗糙有力、布满老茧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张毅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张毅感觉骨头都在疼！ “张老板！俺！俺是咱们厂干了十年的老车工王铁柱了！嫩可不能一直拖着俺们工人的血汗钱不给啊！俺闺女等着钱交学费！俺老娘等着钱买药啊！”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浑浊的眼泪在布满皱纹的眼角打转。 一个人冲上来，就像点燃了引信！压抑了半年的愤怒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对！还钱！” “还俺们血汗钱！！” “黑心资本家！压榨我们劳苦工人！！” 无数只手伸了过来，推搡着，拉扯着张毅的外套。 愤怒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人群像失控的浪潮，将他这孤零零的身影彻底吞没！他被推得踉踉跄跄，本就不拘小节的发型被抓的更加凌乱，牛皮的夹克都被扯得变了形。 一股邪火腾地窜上张毅头顶！ 妈的！上一任董事长和总经理造的孽，关老子什么屁事！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个烂摊子！ 他心里要不然跑路吧，这事能不能不管了！？ 但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被生活折磨得扭曲，写满绝望和愤怒的脸，看着那个死死抓着他胳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老工人，他明白，此刻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既然接下了这个担子，就得认！ 然而，就在张毅被众人推搡围攻，竟然没有任何一名员工帮他！ 所有员工都只是冷漠或愤怒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这种孤立无援、百口莫辩的处境，让张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屈辱。 就在这混乱到极点，眼看就要失控的瞬间，张毅脸上的所有和善与随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源自上一世，铁血生涯才淬炼出的冰冷刺骨的肃杀之气，如同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毫无保留地从他挺拔的身躯中轰然爆发出来！ 那双原本带着点商人精明的眼睛，此刻寒光四射，锐利如刀，冰冷得近乎要滴出血来！ 他死死盯住冲在最前面，抓住他胳膊的男人，以及旁边几个叫嚣得最凶的刺头！ 紧接着，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带着撕裂空气的穿透力，猛然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都——给——我——住——口——！！！” 这声音，灌注了他全部的怒火、憋屈和前世磨砺出的铁血意志，如同实质，狠狠撞进每个人的鼓膜！ 现场依旧嘈杂，后面的人还在不明所以地叫嚷推搡。 但张毅面前，那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工人，却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充满血腥味的怒吼彻底震懵了！ 他们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骇和茫然！ 他们本以为，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细皮嫩肉的年轻人，肯定是个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可以轻松拿捏的软柿子。大家伙儿人多势众，态度强硬点，闹一闹，吓唬吓唬，他肯定就怂了，乖乖掏钱。 可谁能想到？！ 这个年轻人身上爆发出的那种气息，冰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和平年代普通老百姓该有的眼神！那眼神，那股杀气，更像是……更像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爬出来的恶鬼！ 那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才会有的眼神！ 男人抓着张毅胳膊的手，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松开了。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骨瞬间爬满了全身，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惊愕如同瘟疫般无声蔓延。 张毅身边几个推搡得最起劲的工人，也被这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杀气所慑，脸上的凶狠瞬间褪去，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脚步也开始迟疑地往后挪。 这股令人心悸的安静，渐渐蔓延，迅速向后扩散。 喧嚣的声浪开始慢慢减弱。 整个广场，从张毅身前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陷入了越来越深的死寂。 只剩下远处不明所以的人还在零星地喊着，但声音也小了很多，显得突兀而茫然。 “周小小——！！！” 张毅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怒吼，声音穿透了暂时的寂静。 “我……我在这！” 一个带着喘息和焦急的女声从办公楼门口的台阶高处传来。 周小小刚才拼命想挤进来，却根本无能为力。此刻她站在几级台阶上，居高临下，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尽收眼底。 她看到了张毅如何被愤怒的人群瞬间吞没，更看到了他如何在孤立无援的绝境中，仅凭一声怒吼和一个眼神，就生生镇退了汹涌的人潮！ 那种瞬间爆发出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恐怖气场，让她心脏狂跳，手脚冰凉，却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此刻，她看着几乎被沉默人群淹没、却依旧如孤峰般挺立的高挑身影，看着他脸上那尚未褪尽的铁血肃杀之气，一股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悸动，悄然在她心底滋生与蔓延。 张毅没有回头看她，他冰冷如刀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惊疑、畏惧、茫然的脸，声音如同钢铁碰撞，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响彻在寂静下来的广场上空： “马上通知！召集公司所有员工！所有工人！所有后勤人员！以及办公室所有职员！” 他猛地抬手，指向脚下这片被黑压压人群挤满的广场： “就在这里！” “立刻！马上！” “开——会——！” 第十九章 是走是留，随意！ 广场上死寂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低语在空气中浮动。 张毅冰冷如刀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一张张惊疑未定和夹杂着畏惧的脸。 他挺直脊背，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迈开脚步。 挡在他身前的工人，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退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势推开，为张毅让出一条狭窄却笔直的通道。 张毅步伐沉稳，一步一步，踏过散落的工帽和踩脏的纸片，走向办公楼那几级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台阶。 他最终站定在最高处，背对着紧闭的玻璃大门，面向下方黑压压的人群，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而凛然的轮廓。 刚才的混乱推搡并非毫无痕迹，他皮夹克袖口被扯开了一道小口，手背上几道被抓破的血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脖颈处也有几处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但他仿佛浑然未觉，所有的痛楚都被那股钢铁般的意志压了下去。 他只是微微活动了一下被攥得生疼的手臂关节，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俯瞰着汇聚而来的公司员工。 等待了片刻。 周小小动作麻利地从办公楼里搬来了一个老式的扩音器，迅速接好线。 她双手捧着一支金属话筒递到张毅面前，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依赖？ 她微微低着头，退后半步，站到了张毅高大的身影之后。 在这个位置，身前那个如山岳般挺立的身影，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久违的安全感， 仿佛刚才那股震慑全场的铁血气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张毅接过话筒，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微凉。他试了试音，低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 “喂喂！”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人还没到的，不等了！会议结束，内容互相转达！” 这句话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让还有些骚动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清晰而沉重地砸在每个人心头： “想必大家对公司现在的情况，应该比我这个新来的董事长更清楚吧？！公司现在入不敷出，资不抵债，这就是铁打的事实！钱，没了！项目，丢了！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响起一个带着不满和急切的喊声： “那也不能拖欠俺们工资啊！那是俺们的血汗钱！” “对！！” 几个声音立刻附和。 张毅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定在那个率先开口的男人身上！ 他没有怒吼，没有斥责，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 足足十秒钟！ 整个广场落针可闻，只有那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在张毅那近乎实质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下，那男人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最终承受不住，畏惧地低下了头。 张毅这才缓缓移开目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寒意，清晰地通过话筒传递到广场每一个角落： “我只说一遍！我现在站在这里，就是要解决你们所有人工资的问题！不会再继续拖欠！”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极其严厉： “但是！在我说话期间，谁要是再敢插嘴捣乱！” 他猛地一指周小小 “周秘书！记住他的名字！他的工资，拖到最后的最后再发放！还有，从现在开始，但凡还有敢闹事或者冲击办公场所的人......”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直接报警处理！绝不姑息！” 这冰冷的警告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众人心上。 在场的工人只是想拿回拖欠的工资，没有人真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闹到进局子里。 听到新老板明确表态优先解决工资，又见识过他那骇人的气势和强硬的手段，所有人都选择了闭上嘴巴，噤若寒蝉，连眼神都收敛了许多。 张毅很满意这暂时的安静。他不再废话，开门见山，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我现在只说两件事！两个解决方案！你们自己选！” “第一！” 他竖起一根手指。 “公司账上现在还有钱！虽然入不敷出是事实，但我张毅承诺，把支付你们被拖欠的工资放在第一位！所有人！到财务领取你们的工资条！核实无误，结算你们被拖欠的全部工资！一分不少！当场发放工资！” 他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但是！选择拿钱走人的！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再是国泰钢铁的员工！你们另谋高就！” 另谋高就四个字，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一片低低的惊呼。虽然很多人喊着要钱走人，但听到张毅说道此处，不少人脸上还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张毅没有停顿，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另一个方案！公司的钱，足够支付拖欠供应商的材料款，还能勉强剩下一点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运转！但是，这么一来，账上的钱就不够支付你们所有人被拖欠的工资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抛出核心： “那么！你们被拖欠的工资，可以折算成对公司的入股！也就是说，你们从被拖欠薪水的工人，变成国泰钢铁的股东！以后公司恢复生产，产生的所有利润，你们都可以按照持股比例拿到相应的分红！同时，一年以后，你们也可以随时选择，将这部分股份出让给公司，拿回相当于你们工资的钱！两种方案，自由选择，不做强求！” 他最后总结，声音铿锵有力： “选择拿拿钱走人的，工资条签字，财务打款，以后和国泰再无瓜葛！选择把工资入股，留下来和公司共渡难关的，我们重新签订合同！我说完了！你们自己考虑！” 话音落下，张毅不再看人群，直接关掉了话筒开关，将话筒递给身后的周小小。他挺拔的身影站在高处，面无表情，任由下方的人群陷入巨大的喧嚣和议论之中。 “入股？分红？公司都这样了，还能恢复生产？骗鬼呢！” “就是！供应商的货都没了，项目也丢了，哪来的利润？空头支票！” “俺们要工资！实实在在的钱！拿到手才是自己的！” “解散就解散！倒闭之前把俺的血汗钱给俺就行！” “对！要工资！要钱！” 质疑声、担忧声、对未来的悲观迅速占据了上风。 人都有从众心理，尤其是在巨大的不确定性和眼前的真金白银诱惑面前。当第一个声音喊出“要工资”时，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附和。 很快，“要钱”的呼声就成为了主流，淹没了少数几个犹豫着思考“入股”可能性的声音。 张毅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丝毫的失望或愤怒，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在这个保守稳健、信息闭塞的年代，让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工人去相信一个负债累累、前途未卜的公司，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分红，太难了。他们只相信自己能立刻攥在手里的东西。 他不再等待，也不再试图说服。 “周小小！” 张毅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老板！” 周小小立刻上前一步。 “安排下去！” 张毅的目光投向办公楼。 “今天，财务部所有人，中午加班！”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传达着不容动摇的意志： “中午不下班也要把所有人的工资核算清楚！今天我要看到所有选择拿工资走人的员工，都能拿到他们应得的每一分钱！一分！都不能少！” “是！老板！我马上去安排！” 周小小感受到张毅话语中那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心头一凛，立刻应声，转身快步走向办公楼，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仿佛敲响了国泰钢铁一个时代的丧钟，也预示着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张毅依旧站在台阶的最高处，迎着下方数百双或期盼、或怀疑、或冷漠的眼睛，身影挺拔而孤绝。 今天，这里将上演一场盛大的分家散伙。 而他，将独自面对一个被掏空了血肉、只剩下沉重骨架和如山债务的国泰钢铁。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章 不过是从头再来 喧嚣了一整天的广场终于彻底沉寂下来。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下，天色渐渐彻底暗了下来。 工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工厂，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那些被踩扁的烟头和一些零星的纸屑，在此刻显得的工厂格外萧索与冷清。 张毅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影被室内的灯光投射在冰冷的玻璃上，显得孤独而凄凉。 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工厂，沉默无言，办公室里散发着一种沉重的的死寂。 他伸手打开了面前的窗户，任由冷风侵入，扑面而来的凉意让他烦躁的思绪渐渐冷静。 一下午的喧嚣和工人们的怒骂与哀求，还有那冰冷的六千万债务，此刻都沉淀下来，化作他脑海中飞速运转的思绪。 想到这次继承遗产这事儿...... 张毅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微笑。虽然这个素未谋面的亲叔叔给我挖了个天大的坑，留下一个负债累累、人心涣散的烂摊子...... 但说到底，张毅不是傻子，他自知这事怎么也不能算做吃亏。 他冷静地分析着： 虽然有着巨额的债务，但固定资产依然都在！ 六千万听起来是挺吓人的，但账上毕竟还有五千多万现金能先稳住部分局面。 更重要的是，这占地面积巨大、基础设施雄厚的钢铁厂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宝贵资产！ 就算他自己可能要额外往里贴进去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才能盘活...... 也就等于是用几百万换取一个如此规模的钢铁厂的控制权？ 在1995年这个工业化狂飙突进的时代，这简直就是白菜价！这笔买卖，从长远看，绝对超值！ 而且今天的事情，遣散了全部的工人，也未必是坏事！ 那些工人......张毅回想起下午的混乱和那些懒散的身影。虽然这些人被拖欠工资固然值得同情，但他们的工作态度和效率，恐怕早已被这半年的停滞给消磨殆尽。 自己又是初来乍到，毫无根基，这些人也未必会真心信服。全走了，反而是甩掉了一个沉重的、难以管理的包袱，省去了清理蛀虫和重塑纪律的麻烦。 那么从现在开始，轻装上阵！ 他手里还有几十名从鞭炮厂带出来的老工人！人数虽少，但知根知底，忠诚可靠，技术也扎实，至少做基础工作没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启动资金也十分有限，根本不需要、也养不起整个庞大的厂区满负荷运转！ 想到这里，张毅暗自决定，先关停部分车间！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窗外那一片片黑暗的厂房。只启用一个条件最好、设备最核心的车间！ 这样，运营成本将降到最低，自己那几十名老工人也完全够用！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创业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盲目扩张。 就算这一世他脑子里有“蓝图系统”的加持，知道无数赚钱的门路，但也得一步一个脚印！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从一个车间开始，稳扎稳打，做出效益，积累口碑和资金，再图谋第二个、第三个......最终让这片钢铁王国重新焕发生机！ “咚咚咚——” 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 张毅猛地从沉思中惊醒，诧异地回头望向办公室门口。 这都几点了？工人们应该都拿着工资条回家等着明天领钱走人了，连门口的保安都领了工资走人了，还能有谁在这时候敲门？ “谁啊？” 他沉声道，带着一丝疑惑。 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推开。 门外走廊的灯光勾勒出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周小小？！ 她竟然没走？！ 张毅看着门口那张在光影中更显精致的脸庞，一时有些愕然： “周秘书？你怎么还没走？” 他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周小小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她没有丝毫局促，反而步履轻盈地走到办公桌前，脸上带着一种张毅从未见过的、带着点俏皮和狡黠的笑意，眉眼弯弯，在昏暗的办公室里仿佛自带柔光，明媚得有些晃眼。 “老板......”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点轻松的笑意。 “您下午在广场上，不是给了大家两个选项，自由选择吗？” 张毅一愣，一时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啊？怎么了？” 周小小微微歪了歪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直视着张毅，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嗯......我觉得用拖欠的工资入股公司，成为公司股东拿分红，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呢。” 她顿了顿，笑容更深，带着点促狭和试探： “那从现在开始，我是不是就成了国泰钢铁有限公司的......股东了？” 张毅这时才反应过来，周小小这是放弃工资，决定了跟自己重新开始！？ 他完全僵在了原地！ 不是因为周小小此刻惊人的美丽，虽然昏暗中她那明媚的笑容和窈窕的身姿确实极具冲击力。 但更是因为......她选择留下来！她选择相信他！她选择把被拖欠的工资，押注在这个刚刚宣布解散所有员工的公司，一个负债累累、前途未卜的公司！还有他这个突然空降的、甚至有些狼狈的新老板身上！ 这份信任，这份决断，在这个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拿钱跑路的时刻，显得如此突兀，如此珍贵，又如此......不可思议！ 此刻的张毅不知道该表示感谢还是要激情的给周小小画起大饼，竟然让他一时语塞，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周小小，大脑一片空白。 他甚至分不清此刻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是因为眼前人那过分耀眼的笑容带来的悸动，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沉甸甸的信任而带来的巨大冲击。 “老板？老板！” 周小小见张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发直，整个人跟失了神一样，完全没了下午在广场上那慑人的气势，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喊道。 她在张毅面前摆了摆手，试图引起张毅的注意力，又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一丝紧张： “老板！你下午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好的可以分红，现在不会......又反悔了吧？” 第二十一章 不一样的周小小 张毅被周小小的那句带着紧张的“老板你不会反悔了吧？”拉回了现实。 他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个有些窘迫又真诚的笑容： “怎么可能！我张毅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肯定不会反悔！” 他挠了挠头，试图驱散刚才的尴尬。 “我只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厂子现在都空了，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了呢，哈哈！” 周小小看着他略显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老板，你中午在广场上那样子，吓死个人了！可跟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 张毅无奈地耸耸肩，指了指楼下空旷的广场： “那不是没办法嘛，他们人太多了，乌泱泱的围上来，不拿出点气势，我怕今天就走不出去了。” “再说了，我看你也跟白天有点不太一样！” 周小小不屑的回道： “我现在是下班时间，要你管！而且我现在是股东了！能一样嘛？” 张毅无奈摇头，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的一句话噎的无法反驳......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牵扯到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周小小敏锐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他脖颈侧边几道依旧明显的抓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她脸上的笑意收敛，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脖子......这是中午的时候被抓伤的？” 张毅不在意地用手背蹭了蹭： “啊，没事儿，小伤。那些工人也是情绪太激动了，估计不是故意的。推搡起来，难免的。” “那我去给你拿碘伏擦擦？” 周小小就要转身去给张毅拿药箱。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老板，你吃饭了吗？” 不提还好，这一提，张毅的肚子立刻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像是在对张毅发出抗议。 他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在银行查到帐的一千万开始，忙碌了一天到现在，除了几口西北风和一肚子窝囊气，其它啥也没吃过！ 巨大的精神压力和体力消耗带来的饥饿感瞬间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 张毅老脸一红，捂着肚子，苦笑道： “别提了，真的快饿惨了！比起擦药，现在给我弄点吃的才是救命稻草！” 周小小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会心一笑： “这段时间食堂早就停止运营了，你还是跟我来吧！” 她转身走向门口，回头对张毅招了招手。 “去哪？” 张毅跟上。 “去我宿舍，给你做点。” 周小小一边走一边说， “总不能让你这个新老板上任第一天就饿晕在办公室吧？” “宿舍？” 张毅有些意外。 “你是住在厂里？怎么不回家住？” 周小小脚步顿了一下，侧脸在走廊灯光的阴影里，表情显得有些古怪，声音也低了些： “嗯......不想回家呗......” 她很快又扬起语调，带着点小得意. “住在厂里多好！没人管着，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 她继续解释道： “前董事长跟我家里人有些交情，看我一个小姑娘在江城工作不方便，就给安排了个条件还不错的宿舍。”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寂静的办公楼走廊里，脚步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响。 白天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消散，此刻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一切归零的钢铁厂......” 张毅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低声自语。 “那就要靠我们两个人重新开始了。” 周小小接上了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坚定和期待。 张毅侧头看了她一眼，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她柔和的侧脸轮廓和明亮的眼睛。 他心中微动，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可奇怪的是，周小小一路把张毅带到了办公楼顶楼的另一头。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和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张毅往里看去，有些惊讶。 这原本应该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但被周小小收拾得井井有条，改造成了一个温馨的小窝。 房间不大，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单人床，铺着素雅的格子床单。 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双人沙发和一张折叠餐桌。 最显眼的是一张梳妆台，不过此刻上面堆的不是化妆品，而是几摞厚厚的文件和几本摊开的书，显然这里也兼做她的工作台。 房间角落还放着一个简易衣柜和一个塞得满满的书架。 虽然简单，但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透着一种女孩子细致的生活气息。 “你就住这里啊？” 张毅环顾四周，有些感慨。这条件，虽然比他在鞭炮厂那间破办公室强不少，但也绝对称不上多好。 “对啊。” 周小小很自然地回答，一边放下包一边走到窗边。 “生产区域有规定不能住人，其他办公室基本都堆满了东西或者在用，就顶层这头空了这间小点的能给我住了。而且顶楼这边有卫生间和热水房，洗漱还挺方便的。我觉得挺好的！” 她说着，走到暖气片旁边，熟练地插上了电，然后拧开了开关。 “老板你先坐沙发上歇会儿吧，屋子里一会就暖和了。” 她转身走到墙边，打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电热丝炉子，把一口小锅接满水放了上去。 黑色的电热丝很快变得通红，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有点突然，我这里也没啥好东西招待你，” 周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挂面。 “老板你稍微将就一下，我给你煮点挂面吧，再下俩个荷包蛋。” “不将就！不将就！” 张毅连忙摆手，他是真饿了，有口热乎的就行。 “真是麻烦你了，还得让你给我做饭。” “那有啥。” 周小小脱下毛呢大衣，麻利地系上一条碎花小围裙，动作熟练。 “反正我也得吃啊，多双筷子的事儿。” 她说着，又走到窗户边上，推开窗户，伸手在窗户外面的一个简易小挂钩上摸索了一下，拿进来几根红润油亮的香肠！ “嘿嘿，快过年了嘛。” 周小小晃了晃手中的香肠，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粹的喜悦和自豪。 “这是我前几天自己买肉灌的！外面买的都太瘦了，干巴巴的不好吃！我专门挑了三肥七瘦的肉，还加了点自己调的香料！” 她炫耀似的把香肠拿到张毅面前。 “老板你闻闻，香不香？等下切几片煎一下，再放挂面里，可好吃了！” 昏黄的灯光下，她举着香肠，似乎对自己灌的香肠十分满意，笑容明媚得像春日暖阳，带着一种不掺杂质的满足和快乐。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干练的周秘书，倒像是一个在跟小伙伴分享自己得意作品的邻家女孩...... 第二十二章 久违的感觉 张毅看着眼前在昏黄灯光下忙碌的周小小，看着她系着碎花围裙的纤细背影，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香肠的肥瘦比例，闻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面条和香肠混合的诱人的香气…… 一种恍惚的感觉让他思绪万千。 上一世，他是个军人，军旅生涯直到他壮烈牺牲，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家…… 这一世他重生到这个平行世界的90年代，成了孤零零的张毅，守着老爹留下的鞭炮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盘算着未来。 好像……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气息了。 那不是简单的烟火气，而是有人为你系上围裙，为你烧水煮面，为你从窗外摘下自己灌的香肠，絮絮叨叨地分享着生活的琐碎。 而是一种……家的错觉。 “老板？发什么呆呢？” 周小小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 她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 张毅低头看向自己的碗，面条煮得恰到好处，清亮的汤里飘着翠绿的葱花。碗里堆着满满当当切成薄片的红润香肠，油光发亮，散发着浓郁的肉香。更显眼的是，上面还卧着两个包蛋！ 而周小小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只有清汤挂面和几片香肠，一个鸡蛋也没有。 张毅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这个年代的女人……没有那么多精致利己的毒鸡汤侵蚀，骨子里透着一股质朴的真诚和对他人的善意。 周小小察觉到了张毅的目光落在自己碗里，脸微微一红，有些局促地解释道： “哦，那个……我这里鸡蛋就剩最后两个了。老板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都给你吃吧！我明天再去买就是了！”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她不是刻意讨好老板，只是觉得他饿坏了，自己碗里没鸡蛋也无所谓。 张毅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将自己碗里一个的荷包蛋，稳稳地夹起来，放进了周小小的碗里。 “哎？老板……” 周小小惊讶地抬头。 “我可还没动，咱们一人一个。” 张毅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 “我吃不了那么多。快吃吧，面要坨了。” 周小小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那个荷包蛋，又看了看张毅认真的表情，脸颊透出一丝红晕。 她没再推辞，只是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下，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吃面，仿佛想用动作掩饰内心的那一丝羞涩和暖意。 张毅也不再言语。一天之内经历了从天降巨富到负债深渊、从被工人围攻到孤身震慑全场的大起大落，精神和体力早已透支到了极限。他饿的只想赶紧炫完碗里的面条！ 他挑起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普通的挂面，口感有些软，远不如他上一世吃惯的手擀面劲道，更比不上碱水面的爽滑。 可就是这碗最普通的挂面，混合着猪油、酱油的咸香，夹杂着自制香肠那独特的味道...... 真好吃啊。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挂面了。这味道，无关食材的贵贱，是疲惫至极时的一口热汤热饭，是冰冷世界里一丝不期而遇的暖意。 张毅吃得很快，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身体重新活了过来，这才觉得有些热，脱下了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老板，你够不够？锅里还有一点面汤，我再给你煮点？” 周小小看他吃得快，关切地问。 “够了够了，真吃撑了。” 张毅摆摆手，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意。他一边卷着衬衫的袖子，一边很自然地问道： “这个碗筷得去哪里洗？” “哎呀，你就放着吧！一会我吃完了一块拿到热水房去洗就行，哪能让老板你洗碗啊！” 她看着张毅卷起袖子露出的结实小臂，眼神飘忽了一下。 张毅没再坚持，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周小小，为了赶紧吃完好收拾，正努力地大口吃着剩下的面。她吃得有些急，两颊鼓鼓囊囊的，像极了拼命往腮帮子里塞食物的小仓鼠。 昏黄的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专注吃饭的样子，褪去了秘书的干练，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带着点可爱的真实。 “周小小。” “嗯？” 周小小含着面条，含糊地应了一声，抬起头，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顶楼还有空的办公室吗？” 张毅问道。 “什么？” 周小小没太听清，咽下嘴里的食物。 “我是说，咱们这一层，除了你这间，还有没有空的办公室了？” 张毅解释得更清楚些。 周小小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老板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认真地回答： “有啊，之前那个跳槽去宏远的李总经理，他的办公室不就空着嘛，就在走廊那头，比我这间大多了。” 她说着，又伸手指了指窗外厂区。 “而且啊，老板，严格来说……咱们厂现在……除了我们俩，应该算是全空着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的调侃。 张毅这才猛然想起，是啊，今天下午，他亲自签字遣散了所有工人。这座庞大的钢铁厂，此刻真的只剩下他和眼前这个小秘书了。 他看着周小小，眼神认真： “明天，帮我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吧，我也住这。” “啊？！” 周小小这下是真的惊到了，差点被面汤呛到，她放下碗，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毅。 “你也住这？！老板，你……你可是大老板啊！你没有家吗？” “什么大老板，” 张毅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 “现在就是个负债累累的光杆司令罢了。” 他看着周小小好奇又带着点关心的眼神，也许是这碗面的温暖，也许是这难得的宁静氛围，也许是周小小选择留下的那份信任……他第一次有了倾诉的冲动。 “哎，说来话长……” 张毅靠在沙发上，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起。他没有隐瞒太多，讲述了自己接手鞭炮厂、意外与军方交易、获得一千万却又瞬间陷入这个钢铁厂巨坑的离奇经历。只是隐去了重生和“蓝图系统”的部分。 周小小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着，像个专注的好奇宝宝。当听到张毅描述在军事基地的爆炸试验场，用“第五代超能炸药”狠狠打了毛熊国专家的脸时，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兴奋和崇拜，最后更是开心地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驱散了最后一丝隔阂。 “太厉害了老板！太解气了！” 她拍着手，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 那一晚，在这负债累累的钢铁厂顶楼，在这间小小的、温暖的宿舍里，张毅说了很多很多。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 直到…… 张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发现对面的周小小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回应。他转头看去，只见周小小倚在沙发靠背上，头微微歪着，呼吸均匀而绵长。她竟然……听着听着，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白天那精明干练的周秘书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毫无防备、疲惫而安静的年轻女孩。 张毅看着熟睡中的姑娘，心头一软。 他轻轻起身，动作尽量放轻，走到床边拿起她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将被角仔细地掖好。然后拿起自己的外套，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张毅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和衣躺在了那张真皮沙发上。 他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这一夜，在冰冷的办公室里，他竟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十三章 集结工人 清晨的阳光，带着冬日里难得的暖意，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在张毅身上。 他蜷在真皮沙发上，被这暖意唤醒。 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他眯了眯眼。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走到窗边，迎着朝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目光随意扫过空旷的厂区，一个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 周小小。她推着自行车正从厂门外缓缓进来。 晨光勾勒着她柔和的轮廓，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昨天那件毛呢大衣，她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整个人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车把上，还挂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根金灿灿的油条。 张毅看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心头微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他赶忙转身，冲进办公楼走廊里的公共卫生间。没有毛巾，没有牙刷，他只能就着冰凉的自来水，胡乱地抹了几把脸，又用手捧着水漱了漱口，水珠顺着额前的刘海滴落，打湿了衬衫领口。 刚洗漱整理好，走廊里响起电梯到达是“叮”的一声响。周小小提着油条和两杯豆浆走了进来。 看到张毅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几颗水珠正沿着鬓角往下滑，衬衫领口也湿了一小片，一副狼狈又匆忙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老板，吃早饭啦。” 她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活力。 两人再次来到周小小那间温馨的宿舍。经过昨晚那场敞开心扉的畅聊，彼此间那层老板与下属的生疏感似乎淡去了许多，多了一份并肩作战的熟悉与默契。 周小小从架子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张毅： “喏，先擦擦吧，擦干再吃饭，别着凉了。” 张毅接过毛巾，也不客气，胡乱地擦着头发和脸。一边擦一边说道： “吃完早饭，你去帮我找个合适的办公室收拾出来，上午就把这事安排好。” “没问题！” 周小小爽快地应下，把油条和豆浆放在小餐桌上。 “保证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嗯。” 张毅点点头，想起刚才在窗口看到的。 “对了，我看楼下停了一辆轿车，是公司的车吗？” “哦，那辆黑色的宝马啊？” 周小小一边解开油纸包一边说。 “是，那是前董事长的配车。不过司机早就跟着李国栋跳槽走了。老板，你会开车吗？” 她抬头看向张毅，带着点好奇。 张毅上一世就会开车，这一世接手鞭炮厂后也早早考了驾照。 “会开。把车钥匙给我吧。” 他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酥脆喷香。 “好，钥匙在行政部锁着，等下我去拿给你。” 周小小应道。 “下午我带你出去采购点东西。” 张毅又补充了一句，几口就把一根油条解决了，端起豆浆喝了一大口。这次他没再客气，他快速地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豆浆也喝得见了底。 周小小还在小口吃着油条。 “东西你慢慢收拾。” 张毅站起身，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大概五六百块的样子，他也没细数，直接放在了小餐桌上。 “过年前这段时间，厂里就咱们俩，生活方面的事就辛苦你了。这些钱你先拿着，当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和零用。买点吃的用的，不够再跟我说。” 周小小看着桌上那叠钱，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好的，老板。” “我房间的事就拜托你了。” 张毅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残留着昨夜的冷清。张毅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翻找出一个有些磨损的硬皮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那几十名鞭炮厂老工人的姓名、家庭住址和座机电话号码。 他今天上午最重要的事，就是兑现承诺！ 他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开始按照笔记本上的记录，一个一个地拨打过去。 “喂？是李师傅家吗？我是张毅！” “喂？王大姐吗？我张毅！……” “喂？老赵……” “对对！后天早上八点，记得喊着大家伙一块来啊......” 整整一上午，张毅就抱着那部座机，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样的好消息。 电话线仿佛连接着一个个充满惊喜和希望的家庭。 电话那头，无一例外地爆发出巨大的喜悦和激动。 听到后天就能拿到实实在在、比去年翻倍的分红现金，听到他们的张厂长不仅没倒，还盘下了更大的钢铁厂，过完年就要在新地方带着他们继续干，工人们一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电话里都能听出那份由衷的信任和期待。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张毅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嗓子有点哑，但听着电话里那些熟悉的声音因为他的承诺而充满希望，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再次点燃的斗志充满了他的内心。 一上午的电话打完，张毅的嗓子都有些发干，想喝口热水却发现自己连个水杯都没有。 张毅没耽搁，起身找到周小小，拿过那辆黑色宝马轿车的钥匙。 “走吧，周股东。” 张毅晃了晃车钥匙，难得开了个玩笑。 “带你去大采购！” 周小小被这称呼逗得抿嘴一笑，麻利地收拾好手里的活，跟着张毅下了楼。 那辆黑色宝马虽然有些年头，但保养得还不错，张毅熟练地启动、挂挡，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厂区。 下午的阳光正好。张毅开车带着周小小直奔市里最大的百货商场和旁边的农贸市场。采购目标明确： 张毅直奔生活必需品：崭新的毛巾、牙刷、牙膏、香皂、脸盆、热水瓶、厚实的被褥枕头、简易晾衣架……张毅甚至给自己挑了一套简单的换洗衣物。 又简单随便买了些食材 看着后备箱和后座被塞得满满当当，张毅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虽然新定的家具得过两天送到，但就算是打地铺，张毅在厂里也算有个窝了...... 第二十四章 这一次从冶炼车间开始 时间一晃，已是两天后与工人们约定的日子。 一大清早，国泰钢铁厂的大门前，却已不再冷清。一群工人扶着自行车聚集在门口，热情的笑脸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交织，充满了热闹的烟火气。 远处，还有人骑着自行车，叮铃铃地按着铃铛，急匆匆地赶来。 “张厂长！张厂长来了！” “哎哟，张厂长！几天不见，精神头更好了！” 看到张毅亲自打开大门走出来，工人们立刻热情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脸上都洋溢着信任和喜悦。 “俺娘勒！这厂子可真大啊！” 一个年轻小伙子仰着头，看着厂区里鳞次栉比的巨大厂房和高耸的烟囱，眼睛都直了。 “气派！真气派！张厂长这真是成了大老板了！” 旁边的人连连附和，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哈哈，俺早就说了，张厂长不是一般人！肯定能带着咱们过上好日子！” 一个老工人拍着胸脯，仿佛张毅的成就也有他一份功劳。 有人看到了门卫值班室，冲着门卫老刘打趣的说道： “嘿！老刘！这门卫的值班室，可比咱们鞭炮厂那个破屋子强太多了！窗户肯定不漏风了！你也算是跟着张厂长享福了！” 老刘憨厚地咧嘴笑着： “嘿嘿嘿，是，是，看着就暖和多了！” 众人看着老刘满足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气派的厂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里，有对老刘的善意调侃，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即将开始新生活的憧憬和对未来美好日子的畅想。 张毅看着眼前这群熟悉的面孔，听着他们朴实的赞叹和笑声，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他笑着招呼道： “好了好了，大家伙儿，别在门口站着了！都把自行车放那边车棚里锁好，跟我去会议室！咱们先开个会！” 工人们乐呵呵地应着，推着自行车停好。 随后张毅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向办公楼。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被周小小收拾得干净整洁。她正弯腰整理着最后几张椅子，身姿挺拔，动作利落。 “哎呦！这闺女长得可真俊啊！” 几个嗓门大的中年妇女一进门就看到了周小小，眼睛一亮，立刻热情地围了上去。 “就是就是，水灵灵的！” “厂长，这闺女是……？” 一个妇女更是直接挤眉弄眼地看向张毅，语气里满是促狭的调侃。 周小小在工作状态下一直保持着职业化的冷静干练，此刻突然被一群热情似火的阿姨婶子们围着调侃，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 她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向张毅投去求助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窘迫。 张毅见状，赶紧板起脸，佯装严肃地对着那几个妇女道： “哎哎哎，你们几个，注意点影响！看把人家小姑娘都弄害羞了！都找位置坐下！” 他清了清嗓子，正式介绍道： “这位是周小小，周秘书。暂时是我的秘书工作，也兼管公司内勤。大家认识一下。” 周小小这才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礼貌而略显羞涩的微笑。 待大家都坐定，张毅站在前面，开始讲话： “这次把大家伙儿喊过来，承诺今年多分钱，这是第一件事！钱都准备好了，大家放心！但更重要的是，让大家来认认咱们的新厂子！” 他指了指窗外。 “大家也看到了，国泰钢铁厂，比咱们那个小鞭炮厂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地方是好地方，设备也是好设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务实： “但是，咱们现在就这么几十号人，想把这么大个厂子全开起来，那是痴人说梦。贪多嚼不烂，咱们得一步步来！所以我的计划是......” 他竖起一根手指，声音坚定有力： “咱们就先从一个车间开始干！集中力量，把这个车间搞好，做出效益！等咱们缓过劲儿，钱袋子鼓了，人手也足了，再开下一个车间！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这才是咱们的干法！” 工人们听着，纷纷点头。张厂长这话实在，不画大饼，让大家心里踏实。 “下面，让周秘书带大家去厂区转转，重点看看咱们准备先启动的那个冶炼车间！” 张毅示意周小小。 周小小立刻恢复了干练，起身引导众人： “大家请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周小小，穿梭在巨大的厂区里。工人们像进了大观园，东张西望，啧啧称奇。 不过当走进准备启用的冶炼车间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有些沉默。 车间里空旷而巨大，高大的熔炉和连铸设备如同钢铁巨兽般矗立着。 但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杂物，工具摆放也不够规整，角落里甚至有些积灰。半年的停工和管理混乱，让这里显得有些狼藉和破败。 周小小指着那些核心设备，声音清晰地向大家介绍： “大家不用担心设备问题。虽然停工了，但车间的核心设备都是今年刚刚做过全面保养的，状态良好。也因为没有持续使用，磨损很小。只要清理干净，做好检查，随时可以投入生产！” 工人们看着这些庞然大物，心里开始打鼓。 他们都是做鞭炮的，突然就成钢铁工人了？这活计，听起来就有点吓人，完全没底啊！ “张厂长……这炼钢……俺们都没干过，以前就搓搓火药卷卷纸筒，这……这能行吗？” 一个老工人忍不住说出了大家的担忧。 张毅理解大家的顾虑，他走到人群前面，目光扫过一张张带着疑虑的脸，声音洪亮而充满自信： “请大家伙儿放心！” “炼钢这活，听着玄乎，其实原理并不比咱们生产鞭炮复杂多少！咱们做鞭炮，讲究的是配方比例、温度控制、安全生产！炼钢也一样！核心就是温度、原料配比、流程控制！” 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染力： “离过年还有十几天时间！这段时间，我不干别的，就专门给大家做上岗培训！手把手教！从最基础的开始！我保证，只要大家伙儿用心学，都能轻松学会，掌握要领！”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那沉寂的熔炉，声音如同点燃的火种： “咱们明年的奔头！咱们的好日子！就从这间厂房开始！就从这座炉子里烧起来！” ...... 第二十五章 暗中窥伺 当天下午，张毅便安排这几十名老工人留在那个选定的冶炼车间打扫卫生。 这个车间是张毅经过深思熟虑选择的。 国泰钢铁厂的这座车间采用了冶炼与轧制一体化设计，俗称“连铸连轧”。 这里可以直接将熔炼的钢水铸造成钢坯，再通过轧机直接轧制成各种规格的钢材。这不仅省去了中间环节，降低了成本，更重要的是，它满足了张毅的初步需求：生产基础钢材维持工厂现金流。 但这只是第一步。 张毅心中有着更大的蓝图。他未来想要推动的科技量产计划，无论是军工相关的特殊部件，还是民用领域的创新产品，都需要性能远超当前水平的特种钢材作为基础。 因此，掌握并改良钢材生产技术，是他盘活这个钢铁厂、实现更大野心的必不可少的第一步。 这座功能完备的车间，就是他的起点。 看着工人们热火朝天地清理设备、归整工具、打扫地面，张毅没有过多停留。 他走到车间门口，对跟在身边的周小小低声问道： “银行那边，预约好了吗？” “嗯，预约好了，现金随时可以提取。” 周小小点头，她上午已经按照张毅的指示联系了银行。 “走吧。” 张毅头也没回，转身就往外走。 周小小看着车间里忙碌却井然有序的景象，工人们互相协作，干劲十足，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散漫。 她连忙追上张毅，带着一丝惊讶和不解问道： “老板，工人们在干活，不用安排个带头的组长或者监督人员吗？万一有人偷懒......” 张毅脚步不停，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笃定： “不用。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工厂，他们是在为自己干活，为自己明年的饭碗打扫战场。自己家的事，还需要别人拿着鞭子在后面盯着吗？” 周小小愣住了。 在那个公司制度尚不完善、各种磨洋工和偷奸耍滑被视为常态的年代，张毅这种近乎“无为而治”的信任管理方式，让她感到陌生又新奇。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的心湖，激起了涟漪。 然而，张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她看来又显得格外老套甚至是麻烦。 “老板。” 周小小忍不住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困惑。 “现在发工资、发奖金，都是直接打到个人银行账户上，安全又方便，谁还取现金啊？你这又是预约又是提现的，不是多此一举嘛？还增加了风险！” 她实在不理解张毅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张毅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有些事，你自己亲眼看到，才会明白其中的意义。” 他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周小小带着满腹疑惑坐进了副驾驶。 张毅熟练地驾驶着那辆黑色宝马，驶向预约好的银行。 年底取大额现金这事，张毅算是熟门熟路。以往鞭炮厂发年终奖，他也是这么做的。银行的工作人员对他这个“老客户”也颇为熟悉，加上预约充分，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很快，几个沉甸甸的、装着成捆百元大钞的黑色手提箱就被放进了后备箱。 当张毅提着这些箱子再次回到工厂冶炼车间时，眼前的景象让周小小再次感到惊讶。 仅仅几个小时，原本狼藉的车间已经被工人们打扫得焕然一新！地面光洁，杂物清除一空，各种工具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巨大的设备外壳也被擦拭得泛着金属的光泽。工人们虽然满头大汗，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完成任务的满足感和主人翁的自豪。 张毅似乎对这一切毫不意外。他无视了周小小眼中尚未褪去的震惊，咧开嘴，对着工人们大声招呼道： “伙计们！干得漂亮！走！咱们回会议室......分钱！” 会议室里，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热烈。 张毅打开手提箱，一摞摞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百元大钞显露出来，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他拿出事先核对好的账本，开始点名： “李建国！” “到！” “鞭炮厂年底分红翻倍，7500！点好！” 李建国激动地搓着手上前，看着张毅数出厚厚一沓钞票塞到他手里，手指都有些颤抖。 “王秀兰！” “哎！” “8600！拿好！” 王秀兰接过钱，脸上笑开了花，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带来的布包里。 “赵铁柱！” “厂长！” “10000整！你技术好，贡献大！应得的！” “谢谢厂长！谢谢厂长！” 赵铁柱声音洪亮，接过那厚厚一沓“万元户”的象征，激动得脸都红了。 周小小全程站在张毅身边，手里拿着笔辅助核对名单，但她那双漂亮的杏眼却瞪得溜圆，樱桃小嘴微微张着，几乎忘记了合上。 她亲眼看着张毅一边念名字，一边核对金额，然后将一摞摞沉甸甸的现金，实实在在地、带着响声地砸进一个个粗糙又布满老茧的手里。 工人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没有争抢，只有迫不及待的期待。 当他们的名字被喊到，当那厚厚一沓，象征着一年辛苦和未来希望的钞票实实在在地落在掌心时，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出最纯粹、最幸福的灿烂笑容！ 那是一种被尊重、被认可、被兑现承诺的巨大满足感！ 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是拿到真金白银的踏实，更是对即将在张毅带领下，在这个崭新的大厂里开启新生活的无限憧憬！ 这画面，远比银行账户上冰冷的数字跳动要震撼百倍！ 周小小的心脏随着每一次钞票递出而剧烈跳动，她终于明白了张毅那句“亲眼看到才会明白”的含义。 这不仅仅是发钱，这是一场仪式，一场凝聚人心、点燃希望的仪式！ 它传递的信任感和冲击力，是冰冷的转账短信永远无法替代的。 工人们领了钱，三三两两兴奋地结伴离开，相互分享着喜悦，也互相提醒着安全。 张毅站在工厂门口，不断高声嘱咐： “回家路上都注意安全！大家伙儿尽量一块走！相互照应着点！” “钱都揣好了！别露富！” “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车间！培训！一个都不能少！” “好嘞！放心吧厂长！” “俺们这么多人，没事！” “明天一准儿到！” 送走了最后一批工人，喧闹的厂区重新归于寂静。张毅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回到会议室，看到周小小还在那里，手里捏着名单，眼神有些发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震撼的场景里。 张毅笑了笑，从剩下的现金里数出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走到周小小面前，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 “哎？老板？” 周小小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拿着，” 张毅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虽然这次分的是之前鞭炮厂的分红，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要一起扛起这个钢铁厂。这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提前给你的过年福利了。” 他看着周小小还有些懵懵的样子，故意加重了语气，带着点调侃： “周股东！以后，咱们可要共同努力了！” 周小小低头看着手里那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指尖能感受到钞票特有的质感。这钱本身对她来说不算巨款，但此刻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带着刚才那震撼画面的余温，带着张毅那句“一家人”的暖意。她心中的激动和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交织在一起，久久不能平静。 而此刻，在国泰钢铁厂大门外，一个不起眼的隐蔽拐角处。两个穿着皮夹克、流里流气的青年，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厂区方向。 “妈的，国泰钢铁这是换老板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吐掉嘴里的烟蒂，用脚碾了碾。 “看样子是，刚才出来一群人，个个笑得跟捡了钱似的。” “动静不小啊......新来的家伙，好像有点不懂规矩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敢在咱们地盘上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工？” 他拍了拍身边另一个年轻人的肩膀。 “走，回去告诉老大去......” 第二十六章 江城，海龙帮 江城西区，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深处，隐藏着一个烟雾缭绕的地下棋牌室。 屋子里的香烟与浑浊的空气几乎凝成实质，熏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一张略显陈旧的麻将桌前，围坐着四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众小弟，个个剃着短寸或留着长发，裸露的脖子上纹着狰狞的图案，他们叼着烟，骂骂咧咧地打着麻将，筹码摔得啪啪响。 主位上，一个满脸横肉，头皮泛着青茬光亮，脖颈粗壮的光头男人在人群里尤为显眼。 他嘴里叼着香烟，眯着眼摸牌，这正是江城道上威名赫赫......又或者说是恶名昭彰的海龙帮老大，赵海龙！人称“龙哥”。 他手底下的这帮人，是出了名的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连其他道上混的，都嫌他们吃相太难看，口碑极差。 一个小弟弓着腰，从屋门外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绕过牌桌，附在赵海龙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赵海龙摸牌的手顿了一下，精明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他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 “带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穿着紧绷喇叭裤，上衣穿着的夹克油光锃亮，一头黑发烫成卷毛的小混混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屋就被烟呛得咳嗽了两声，但又立刻换上谄媚至极的笑容，点头哈腰： “龙哥好！龙哥您吉祥！” 赵海龙头都没抬，继续搓着手里的麻将牌，仿佛那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你说……刚死了的那个国泰的老东西，已经有人接班了？厂子要重新开张？”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 卷毛混混赶紧上前一步，陪着笑脸： “是是是！龙哥，俺亲眼所见！新来的那个老板，年纪不大，已经开始组织工人打扫车间了，看样子是真要复工！” “新来的是什么路数？哪条道上的？有什么背景？” 赵海龙慢悠悠地问着，又顺手打出一张牌。 “这个……这个暂时还没摸清楚，” 卷毛挠了挠头。 “俺离得远，只能听见他说话，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像咱们本地口音！估计是个外地来的过江龙！” “哦？外地淫？” 赵海龙摸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和轻蔑。 “一个没有本地根基的外地佬，居然敢不声不响就接手这么大个厂子，连拜码头这种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 “是真不懂事，还是有所依仗？ ” 他沉吟了几秒，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行吧。毕竟国泰钢铁厂是在咱们江城的地界儿上，人家新老板上任，咱也不能空着手去‘祝贺’。” 他对旁边一个小弟扬了扬下巴： “去，拿一张我赵海龙的‘平安符’，让这小子带过去，咱们主动去给新来的老板‘拜拜码头’！也算咱们尽了地主之谊，没失了礼数。” 他所谓的“平安符”，自然不是真的符咒，而是海龙帮强行向辖区内商户收取“保护费”的一种隐晦说法和凭证......交了钱，才能保你“平安”。 赵海龙的目光重新落回卷毛身上：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办得‘稳妥’点，要让新朋友好好的感受到咱们江城的真诚和热情！” 卷毛一听，这是龙哥给他表现的机会啊！ 顿时喜上眉梢，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好嘞！龙哥您放心！俺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让那新来的小子知道知道，在这江城地界儿上，谁说了算！” …… 与此同时，国泰钢铁厂办公楼顶楼。 张毅躺在周小小隔壁的房间，也就是那间刚刚收拾出来的宿舍里。 这间办公室，经过他自己动手规整一番，来回整理了两天，再加上周小小后来添加的一些小装饰，虽然依旧简朴，但他也总算再次有了一个温馨窝，这总比第一晚睡沙发强了太多。 临近年关，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催账的供应商。 张毅没有赖账，让周小小仔细核对无误后，便痛快地签字付款。 几天下来，账户里那笔“遗产”现金早就用完了，张毅又自掏腰包，弥补了几百万的亏空，总算将所有的欠款和应付账款清理干净，暂时缓解了外部压力。 而在仅一墙之隔的隔壁宿舍内，周小小正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冬日的阳光柔和地倾撒下来，映照着她微蹙的眉头。 她面前摊开着好几个账本和表格，计算器放在手边，屏幕上显示着一长串令人心惊的数字。 她纤细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笔，目光却有些沉重。 这几天付完那些催账的供应商，账户几乎被掏空。 她知道自己的老板甚至自掏腰包垫了几百万，才将过去的欠款清理干净。 但这只是解决了历史遗留问题，真正的挑战在年后。复工在即，原料采购、设备维护、电力消耗、工人工资……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开销。 她正在核算来年开工的各项成本，越算心里越没底。 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原料价格波动、潜在的生产损耗、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这些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而厂区内，那座选定的冶炼车间里，气氛则是热火朝天。 经过张毅连续几天手把手教学和深入浅出的培训，这些原本对炼钢一窍不通的鞭炮厂老工人们，已经对车间的核心设备和基本流程有了大致的了解。 每个人都在根据自己的岗位，拼命熟悉着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铆足了劲要为年后的开工做好准备。 车间里回荡着相互技术交流的声音和工人们相互提问的声音。 同时也充满了设备调试的金属碰撞声。 车间内充斥着对来年的希望和干劲。 然而，这片刚刚燃起的生机勃勃的景象，被一阵急促慌乱、带着惊恐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猛地打破！ 一个年轻工人脸色煞白，从厂区大门方向跑进车间，一边跑着一边大喊，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嘶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柱子！柱子哥！谁看见柱子了！？大伙都快出去帮忙啊！他爹……他爹老刘……在厂门口……让人给打了！” 第二十七章 万事平安符 五万一张！ 车间里，刘全柱正拿着一块油布，仔细擦拭着一把沉重的维修扳手，为年后的开工做准备。 听到外面有人慌慌张张地大喊他的名字，于是便好奇地探出头去张望。 那人看到刘全柱，又立刻焦急喊道： “柱子！柱子！快来啊！你爹......你爹让人给打了！” 年轻的工人气喘吁吁，脸都白了。 “啥？！” 刘全柱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那人的胳膊，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爹在哪呢？！谁打的？！” “还能在哪！就在厂门口！你快去看看吧！” 刘全柱一听，脑袋“嗡”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就朝着厂门口疯跑！ 经过墙边时，他顺手抄起一把靠着墙的拖把，一脚踹断拖布头，只留下结实的木棍攥在手里，双眼赤红地冲向大门！ 他身后的工友们一看这架势，也瞬间炸了锅！ “他奶奶个熊的！敢打老刘叔？！” “抄家伙！都抄家伙！” “走走走！快点！别让柱子吃亏！” “在咱们自己厂门口还能让外人给欺负了！？反了他了！” 一群刚刚还沉浸在技术学习中的工人，瞬间被怒火点燃！ 他们有的抓起墙角的扫帚，有的拎起铁锹，有的甚至解下了腰间的工具皮带或者捡起一截废弃的链条……几十号人，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跟着刘全柱一股脑地涌向厂门口！ 怒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汇成一片，气势惊人！ 此时，在办公楼里的张毅也被楼下突然爆发的巨大喧哗声惊动。 他走到窗边一看，心下猛地一沉！好家伙！这乌泱泱的人群拿着家伙往外冲，分明是要去打群架的架势！ “坏了！” 张毅低骂一声，转身就往电梯口狂奔！电梯从顶楼缓缓下降的每一秒都让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等他冲出办公楼，远远就看见厂门口围了四五个人。 门卫老刘瘫坐在地上，捂着腰，一脸痛苦。 而刘全柱已经和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人推搡争执起来，脸红脖子粗，手里的木棍眼看就要抡过去！ 另一边是几十个群情激愤、手持“兵器”的工人，嘴里骂骂咧咧，正火急火燎的往门口赶...... 张毅心急如焚！这快过年了，眼看一切刚刚步入正轨，年后就要开工，要是这时候闹出群体斗殴事件，伤了人，进了局子，那所有计划就全泡汤了！ 他拔足狂奔，竟在工人们动手前赶到了人群外围，奋力挤了进去，一把死死拉住眼看就要失控的刘全柱！ “柱子！冷静点！怎么回事！？” 张毅厉声喝道，声音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躺在地上的老刘看到张毅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忍着痛开口： “厂长！厂长我没事！就是扭着腰了，一时起不来！柱子！你别犯浑！听厂长的！” 他生怕儿子冲动惹祸。 张毅带来的镇定和威严暂时压制住了场面。 几个工人趁机上前，七手八脚地把老刘搀扶起来，小心地扶进了门卫值班室里休息。 安置好老刘，刘全柱的怒火并未平息，他猛地转过身，指着那四个小混混，对张毅吼道： “厂长！就是他们！无缘无故踹了我爹一脚！差点把我爹腰踹断了！” 那四个小混混面对几十个怒目而视、手持家伙的工人，非但没有丝毫胆怯，反而互相看了一眼，发出一阵嗤嗤的嗤笑声，态度极其嚣张，仿佛根本没把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 张毅的心沉了下去。他冷冷地打量着这四个混混。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绝不是普通地痞流氓能有的。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那背后的势力，恐怕来头不小，才能让这几个小喽啰面对如此阵仗还如此淡定。 果然，为首那个一头凌乱的卷毛、穿着皮夹克的小混混嗤笑一声，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呵呵，踹他！？那是他活该！这死老头子，眼睛长裤裆里了！敢不给俺们哥儿几个开门！耽误了俺们龙哥的大事，踹他都是轻的！” “你他妈再说一遍！” 刘全柱听到对方又骂他爹是“死老头子”，额头青筋暴起，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拼命！ 张毅再次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拦在身后，低喝道： “别冲动！” 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刘全柱。 “这事没那么简单！交给我处理！” 刘全柱看着张毅严肃而冷静的眼神，胸中的怒火翻腾，但最终还是咬着牙，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那为首的小混混见状，上下打量了张毅几眼，吊儿郎当地问道： “呦呵？能镇住场子？你就是这破钢铁厂新来的老板？” 张毅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将工人们挡在身后，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是。不知道几位小兄弟，今天来我们国泰钢厂，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另一个瘦高个混混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歪歪扭扭地掏出了一张叠得皱巴巴、颜色土黄的长方形纸张。 他用手“华啦华啦”地甩了甩，将叠了好几层的纸展开，只见上面用红墨水画着一些歪歪扭扭、似字非字、似符非符的图案，还盖着几个模糊不清的红色印章，看起来不伦不类，透着一股邪气。 瘦高个小混混把这张有点破烂的纸伸到张毅面前，几乎要戳到他脸上，用一种极其理所当然又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 “看清楚了！这是我们海龙帮赵海龙龙哥亲自开过光的‘万事平安符’！识相点，把它请回去，恭恭敬敬贴在你们厂门卫值班室最显眼的地方！往后一年，我们海龙帮就保你们厂子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他顿了顿，伸出五根手指，在张毅面前晃了晃，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平安无价......但我们诚信经营......卖的便宜！一口价，五万一张！现金！现在就交钱......” 第二十八章 赶走来敌，却种下隐患 几个小混混嚣张至极的动作和话语，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刺入了国泰钢厂工人们早已压抑着怒火的胸膛。 “五万？嫩娘的，怎么不去抢银行？！” “什么狗屁平安符要五万？擦腚都嫌硬！” “海龙帮是什么玩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张毅身后的工人们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低声怒骂，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鄙夷。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找茬或小额勒索，没想到对方胃口如此之大，张嘴就是五万！ 这几乎是一个工人好几年的工资！ 至此，张毅也总算明白了这几个人的来意。 这根本不是什么推销平安符，也不是简单的挑衅，这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 这妥妥的就是来收保护费啊！ 就在这时，周小小也小跑着赶过来。 之前她远远看到门口对峙的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个时候是工厂生死存亡的时刻，内忧外患，张毅肯定最不想发生什么意外，能破财消灾，暂时稳住局面才是上策。 她在办公室里心急如焚，顺手拿起一条用来招待客户的高档香烟，又把张毅刚给她用于日常应急开销的一千块现金迅速揣进口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小混混看到一个穿着得体，身材姣好，因为奔跑而脸颊微红的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小跑过来，顿时眼前一亮，之前的凶悍气焰里掺杂进一丝令人作呕的猥琐。 不知道是谁，吹出一声清脆又轻佻的口哨，打破了短暂的死寂。 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立刻像蚊子见了血一样，紧紧盯着周小小，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目光充满了侵略性和玩味。 周小小强压下心头的厌恶和一丝恐惧，白皙的脸上因奔跑和紧张泛着红晕，但她没有理会那些令人极不舒服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张毅身边，快速低声道： “张总。” 同时把手里的那条烟递了过去。 张毅接过那条烟时，指尖敏锐地触碰到烟盒下方，周小小手掌心里还藏着东西......是折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他立刻明白了周小小的用意，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这份急智和体贴让他心头一暖。 他朝着周小小会心一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传递出“我明白”的信息。 局势紧迫，张毅没有犹豫。 他脸上迅速重新挂起一丝略显僵硬但努力维持的客套笑容，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拆开烟盒，拿出几包，主动向那卷毛混混走去。 “来来来，几位小兄弟，大老远跑来辛苦了，天冷，先拿两包烟抽抽，暖暖身子……” 他一边说着缓和气氛的话，一边看似热情地把整条烟都递过去，同时身体极其自然地向前一步，手臂顺势就揽上了那卷毛混混的肩膀。 这个动作巧妙地用两人的身体在周围形成了一个视觉盲区。 张毅的动作快而隐蔽，在搂住对方肩膀的瞬间，已将周小小带来的那一千块钱，精准地递进了卷毛小混混的手里。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江湖上常见“办事”的语气： “小兄弟行个方便，你老哥我初来乍到，不懂咱们江城的规矩，多有得罪。这点小意思不多，算是我请兄弟们喝杯酒，交个朋友。这‘平安符’的事，价格好商量，回头我一定备上厚礼，亲自去拜会龙哥，当面赔罪......” 张毅的想法很现实： 刚接手工厂，生产线还没启动，工人情绪需要稳定，实在不宜此刻与地头蛇爆发大规模冲突。暂时隐忍，花点小钱，哪怕对方嫌少，也能表明一个愿意“谈”的态度，先打发走再说，争取宝贵的缓冲时间。 然而，他完全低估了海龙帮底层混混的贪婪和愚蠢，也高估了他们起码的道德底线。 那卷毛小混混感觉到手里里那薄薄的钞票，一千块对于他预期的五万而言......确实太薄了！ 他非但没有领情，反而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和蔑视！ 一条破烟？ 千把块钱？ 这他妈是打发叫花子呢？这外地佬分明是没把龙哥放在眼里，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踏马打发要饭的呢！？” 还没等张毅把话说完，卷毛小混混猛地甩开张毅揽着他肩膀的手，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咆哮着一把狠狠打飞了张毅手中那条烟和那一千块钱！ 香烟盒子在空中散开，钞票也哗啦啦扬起，散落一地。 “老子说了，这万事平安符，一张五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被门挤了？！” 卷毛混混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他说着，竟猛地伸出手，极其侮辱性地，带着轻蔑的力道，“啪啪啪”地几声拍在张毅的脸上！ 力气不算特别大，但手掌与脸颊接触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厂门口的空地上显得异常刺耳，像一记抽在所有国泰厂工人心上的鞭子！ “你是听不懂人话嘛？外地佬！” 他一根手指直直的指着张毅鼻子，手指几乎要戳紧张毅的鼻孔，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我说了，一张五万块，买了，保你平安！少一分……今天老子就让你，走不出这大门！而且......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厂子给砸了！” 这一次，更加过分的侮辱，彻底点燃了导火索！ “我日你祖宗！” “狗日的玩意反了天了！敢打张总！” “操家伙！废了这几个王八蛋！” 工人们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门卫老刘的账还没算，这群杂碎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当众羞辱他们的老板？ 刘全柱双眼赤红，第一个怒吼着就要扑上去！ 其他工人更是群情激愤，有的捡起地上的砖头，有的抄起旁边的铁锹、木棍，瞬间呼啦啦围了上来，将那四个小混混死死围在中间，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步步紧逼！ 浓烈的杀气弥漫开来，战斗一触即发！ 张毅的脸色在这一巴掌下彻底冰冷下来，最后一丝试图缓和局面的想法也烟消云散。 他抬手，暂时制止了几乎要失控的工人们。 又摸了摸有些火辣辣的脸颊，眼神中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变得锐利而坚硬，仿佛淬火的钢铁。 既然无法善了，那就没有必要再退。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反而变得异常平静，但这平静之下，却蕴含着风暴般的力量。 他无视了几乎指到鼻子上的手指，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直刺那因为工人们的激烈反应而开始有些心虚、但仍在强装镇定的小混混。 “小兄弟。” 张毅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我是个商人，本来想着，咱们和气生财。我，张毅，自认为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也给足了你们龙哥面子。”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几个开始眼神闪烁的混混，最后重新定格在卷毛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不想惹事，只想安安稳稳混口饭吃。” 他顿了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工人们屏息凝神，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和寒风呼啸。 “但如果......事儿非要找到我们头上，铁了心不让我们安生。” 张毅的声音猛地提高，带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决绝和力量：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们国泰钢厂这几十号工人，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加汹涌的怒吼和逼近的脚步！ 工人们用行动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那四个小混混的脸色终于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们惊恐地看着周围那些眼睛喷火、手持各种家伙、如同铜墙铁壁般围过来的工人，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今天这“保护费”，恐怕要收到铁板上了！ 重压之下，小混混们撂下狠话，匆忙逃离。 而这一小小的插曲，却给张毅的钢铁厂留下了深深的隐患...... 第二十九章 美女间谍登场 时间一晃，年关将近。 空气中弥漫着辞旧迎新的躁动和寒意，但对于刚刚经历了一番风波的国泰钢铁厂而言，这份年味里还掺杂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未来的深切期盼。 工人们都已经陆续放假回家。 就连门卫老刘因为腰伤，也提前放假回家。 厂区里连日来的喧嚣和热火朝天渐渐平息，只剩下空荡荡的车间和寂静的高炉在寒风吹过空旷场地时发出的呜呜声。 周小小也在接了一通电话后，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急切，匆匆向张毅告别，离开了工厂。 至此，偌大的国泰钢铁厂，再次只剩下了张毅一个人。 临近傍晚，寒意更重。 张毅自己躺在略显破旧却宽大的老板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边缘，闭着眼睛，心神早已经完全沉入了脑海深处那玄奥的【蓝图系统】。 淡蓝色的光幕在意识中展开，数据流如同有生命的江河般奔涌流淌： 【宿主：张毅】 【研发等级：10级】 【已完成研发：烈性炸药】 【当前研发中：项目一：单兵外骨骼（进度：52%）。冰冷的提示字符闪烁着（缺少关键性材料：超高强度钢材。当前材料无法满足结构应力需求，强行负载有关键断裂风险。） 项目二：超音速无人侦察机（进度：47％）。同样刺眼的提示紧随其后（缺少关键性材料：高强度轻质材料。当前材料密度过大，无法实现设计推重比与超音速机动性。）】 张毅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混杂着焦灼涌上心头。 他本想尽快量产出更多的高科技产物来报效自己的祖国！ 可原来，所有超越时代、看似炫酷的高科技产品，其最根本的基石，都离不开最基础、却又最顶尖的材料支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合格的材料，所有的精妙设计都只是空中楼阁，一触即溃。 “材料......材料......还是材料！” 他在心中默念，意识开始像疯了一样在系统浩瀚如烟的资料库中疯狂检索、翻阅。 从古老的青铜配方到纳米材料，无数信息洪流般冲刷过他的思维。 头痛欲裂，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寻找着那一线可能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精神快要透支的时候，一个闪烁着光芒，无比醒目的标题猛地撞入了他的意识视野，让他精神陡然一振！ 【超高强度特种钢】 【简介：该钢材通过极端优化的合金元素精确配比，并结合多阶段临界淬火+深冷处理+特定频率时效强化等尖端复合热处理工艺研发而成。其简化版已大幅降低工业量产门槛，但核心强化机理得以保留。】 【材料性能：强度极致：屈服强度达3200-3500兆帕，抗拉强度稳定超过3200兆帕，意味着每平方毫米的面积上可承受超过3200牛顿的恐怖拉力，足以吊起数辆重型坦克。 耐腐蚀性超凡：并非依赖传统铬元素，而是通过独特的晶界钝化与表面自生成非晶态保护膜技术，即使在强酸、强碱或高压深海等极端恶劣环境下仍能保持性能如一。 轻量化突破：在保持逆天强度的同时，密度相比传统高强度钢材降低约20%-28%，实现了真正的减重强化。】 “就是它！” 张毅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心脏砰砰狂跳，血液奔腾！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解决方案！ 不仅完美契合了外骨骼对材料强度和重量的苛刻要求，其优异的性能更是拥有无限的应用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就有现成的钢铁厂！ 这不正意味着，凭借他手头上这个虽然老旧但基础尚存的国泰钢铁厂，就有极大概率能够将它实现出来？！ 巨大的兴奋冲击着张毅的大脑。他猛地睁开眼，夕阳的最后余晖正好映照在他脸上。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抓过办公桌上的一支铅笔和一张用来打草稿的废报表，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凭借记忆，飞速地将脑海中那份特种钢材的核心合金成分配比和几项令人瞠目结舌的性能数据，草草地、有些凌乱地记录了下来。 写完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找到了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他将这张写满了数据的纸随手放在了办公桌显眼的位置，打算来年就开始详细规划冶炼试验的流程。 此刻的张毅并不知道，这张看似不起眼、甚至有些潦草的纸，在不久的将来，不仅将成为国泰钢铁厂起死回生的摇钱树，更会成为一个震惊世界、为他带来源源不断财富和力量的......巨大金矿的藏宝图！ ...... 与此同时，江城国际机场。 一架来自岛国的班机刚刚降落。 旅客们裹紧大衣，行色匆匆地涌入航站楼，抵御着北方的严寒。 在这股人流中，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的突兀和耀眼。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剪裁极尽修身、质感高级的正红色羊绒大衣，衣摆长至膝上，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 大衣敞开着，里面是一件黑色低领的打底衫，露出一段白皙诱人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这呵气成冰的寒冬里，她竟然只穿着一双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完美包裹着那双笔直修长、曲线诱人的双腿，脚下踩着一双鞋跟尖细的红色高跟鞋，每一步都踏得摇曳生姿，自信满满。 她披着一头蓬松的大波浪长发，发色是时髦的深栗色，随着她的走动而荡漾出迷人的光泽。脸上架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大墨镜，露出的部分，肤色白皙如玉，挺翘的鼻梁下，是一抹极致饱满、涂着复古正红色口红的嘴唇，那色彩与她的大衣、高跟鞋交相辉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散发出一种浓烈而危险的性感。 这一身打扮，大胆、前卫、性感得近乎放肆，与1995年华国大部分地区相对保守的社会风气形成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所过之处，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男人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牢牢吸住，带着惊艳、渴望甚至一丝不知所措；女人们则投来或羡慕、或鄙夷、或暗暗咋舌的复杂眼神。 她却对这一切目光恍若未觉，或者说早已习惯。 墨镜下的表情无人能知，只有那抹红唇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仿佛洞悉一切、又对一切漫不经心的魅惑风情。 她姿态优雅地站在机场大厅门口，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是随意地抬起带着皮手套的手，风情万种地招了招。 一辆出租车熟练地停在她面前。 司机师傅看着这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绝色尤物，一时间有些愣神。 她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后排。 一股馥郁迷人、却不显廉价的香水味瞬间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睫毛浓密、眼波流转间仿佛自带钩子的美眸，看向车内后视镜里的司机。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磁性，像是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蕴含着一种莫名的、让人心跳加速的魅惑： “师傅，国泰钢铁厂……” 第三十章 这女人，妖媚如花 张毅看着桌上自己刚刚草草写下的【超高强度特种钢】的配方与几项关键数据，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字迹潦草，但核心的信息已然在握。 凭借脑海中蓝图系统提供的详尽资料，这种新型钢材所需的精确合金元素配比、冶炼时每一个阶段的温度控制、以及后续复杂的热处理工艺：包括多阶段临界淬火、深冷处理、特定频率时效强化等等...... 他都已经了然于胸。 理论上的数据已经掌握，只要条件具备，他就可以进行尝试，将这张纸上的东西变为现实。 张毅经历短暂的兴奋，又突然意识到。 理论上的掌握并不能立刻解决现实的问题。 兴奋过后，冰冷的现实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量产试验需要的原材料，那些特殊的高纯度钼、钒、稀土元素，无一不是价格昂贵且采购渠道狭窄的货色！ 厂里那些老旧的冶炼炉、轧机需要进行针对性的调试和改造，甚至部分关键设备可能需要更换！ 再加上前期不可避免的量产实验所带来的巨大损耗...... 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的资金作为支撑！ 张毅看着自己那张只剩下几十万余额的银行卡，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点钱，对于接下来的计划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 “看来，必须得想办法搞点钱了......” 他喃喃自语. “要不去银行试试贷款？毕竟工厂里还有地皮、厂房、这些老设备，也算是不小的固定资产，抵押一部分?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他开始盘算着银行贷款的可能性以及需要准备的材料，眉头再次紧紧锁起。 就在他全神贯注思考之际。 铃铃铃……铃铃铃…… 办公桌上那部老旧的红色电话机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耳的铃声。 正沉浸在资金困境中的张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都差点漏跳半拍。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国泰钢铁厂。”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被打断思绪的微恼。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异常甜美，甚至带着几分刻意训练出的娇媚感的女声，发音略微有些生硬，但普通话还算标准： “您好，请问是国泰钢铁厂的董事长，张毅先生吗？” 声音甜得发腻，仿佛能透过听筒钻入耳朵。 “我是，您哪位？” 张毅眉头微挑，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 “冒昧打扰了，张先生。我是岛国三零重工的业务代表，涩清佩子。” 女人的声音依旧甜美。 “我公司近期有意向采购一批高性能的特种钢材，经过多方了解，对贵公司很感兴趣，所以想冒昧拜访一下您，不知可否方便安排一下时间呢？” 岛国三零重工？！ 听到这个名字，张毅心中猛地一震！ 在他上一世的认知里，三零重工那可是庞然大物，世界顶尖的综合性重工业集团，业务涵盖机械、船舶、航空航天、军工等多个高端领域，其技术实力和商业影响力极其恐怖！ 他们竟然会主动找上自己这个刚刚复苏、名不见经传的小钢厂？ 有生意上门，而且还是这种级别的大客户，无论成不成，都足以让人振奋！ 张毅立刻收敛了之前的烦躁情绪，连忙坐直了身子，语气也变得热情而正式起来： “你好你好，涩清佩子小姐！我就是张毅。非常欢迎三零重工能关注到我们国泰厂。不过，现在快过年了，工厂已经放假了，不知道您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方便？” 电话那头的女声轻笑了一下，声音愈发柔媚： “张先生，其实......我现在人已经在贵公司的门口了......” 她已经到门口了？！张毅又是一愣，这效率也太高了，而且事先完全没有预约。 他心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但对方的名头太大，由不得他过多犹豫。 “哦？已经到了？请稍等，我这就给您开门！” 张毅说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了开启厂区大门的按钮。同时对着电话说道： “大门已经开了，您请进。办公楼就在正对大门的主路尽头，顶楼唯一亮灯的房间就是我的办公室。” “好的，非常感谢您，张先生。我这就上来。” 甜美的声音落下，电话被挂断。 张毅放下电话，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和略显凌乱的办公桌，尤其是将那张写着配方数据的纸往旁边挪了挪，但并未收起。 他潜意识里并不觉得有人能一眼看穿那潦草笔记的价值。 不多时，空旷寂静的办公楼走廊里，清晰地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由远及近的高跟鞋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 声音清脆，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和诱惑，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张毅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迎接。 当那个身影转过楼梯拐角，出现在走廊尽头，并一步步向他走来时，即便以张毅两世为人的阅历和定力，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艳！ 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恰好为她勾勒出一圈迷人的光晕。 完全不同周小小那种知性中带着质朴纯真的美，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朵肆意绽放且艳丽动人的红玫瑰，浑身散发着成熟性感的魅惑气息！ 她穿着件红色的修身大衣，但此刻大衣并未扣起，随着她交叉迈动的步伐，衣摆摇曳，清晰地展现出里面那件紧身的黑色包臀短裙，以及短裙下，两条被超薄黑色丝袜完美包裹着的、修长笔直、若隐若现的惊人大长腿！ （张毅惊讶！岛国女人冬天穿短裙的习惯，没想到在这个年代就已经开始了） 女人脚上那双尖细的红色高跟鞋，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心尖上。 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妖娆魅惑的笑容，大眼睛眼波流转。 大衣内凹凸有致、火辣至极的身材，随着她婀娜的步伐微微摆动，形成一道极度吸睛的风景线。 “您好，张先生。” 女人先开口，声音比电话里更加柔媚蚀骨，并微笑着向张毅伸出了一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纤纤玉手。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张毅，眼神仿佛带着钩子。 张毅迅速收敛心神，脸上露出商务式的微笑，伸手与她轻轻一握，触感冰凉丝滑： “你好，涩清佩子小姐。欢迎您的到访，真是让我这小小的国泰钢铁厂蓬荜生辉。” 他表现得体，但内心深处的警惕性却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几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三零重工的业务代表，以这种方式突然造访，未免太过......热情和直接。 “您太客气了，张先生。” 涩清佩子嫣然一笑，顺势收回了手。 “叫我佩子就好。” “来来，佩子小姐，快请进办公室吧，外面太冷了。” 张毅侧身将她让进办公室，目光扫过她那双在寒冬中显得格外“清凉”的丝袜美腿，很自然地将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一些。 涩清佩子进屋后，极其自然地将身上那件红色大衣脱了下来，顺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里面果然是一件极其修身的黑色针织包臀短裙，将她那前凸后翘、腰细腿长的完美S型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视觉冲击力极强。 “张毅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呢。” 她落落大方地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目光再次流转，扫过办公室，最终落在张毅脸上，语气充满了崇拜。 “我在日本时，就已经通过一些渠道，隐约听说了一些关于您接手这家工厂后雷厉风行的事迹呢。佩子真的很敬仰您这样有能力、有魄力的企业家。” 她眉眼含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一颦一笑，似乎都在不经意间充分展示着自己的女性魅力和妩媚。 然而，她的眼睛却有意无意地再次快速地瞟向了张毅的办公桌，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张写满了潦草字迹和数据的纸。 当她的视线快速扫过那些诸如“屈服强度3200MPa、“密度降低15-18%”等触目惊心的字眼时，她的瞳孔几乎不可察觉地微微收缩了一下，一抹极度震惊和贪婪的光芒在眼底最深处一闪而过，但她表面上依旧笑靥如花，掩饰得极好。 张毅引领她来到办公室的会客区，两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可涩清佩子的眼神，还是像被磁石吸引一样，时不时地飘向那张办公桌。 “您说笑了，佩子小姐，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刚刚接手这个烂摊子，还在为如何活下去发愁呢。” 张毅谦虚地摆摆手，决定不再绕圈子。 “不过佩子小姐，您这次不远千里从日本来到我们江城，又在这年关之际亲自到访我这小厂，不知道具体所谓何事呢？” 涩清佩子闻言，从自己带来的精致手提包里拿出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封面上印着三菱重工的标志和“特种钢材采购招标意向书”的字样。 “张先生，我此次冒昧拜访，主要目的正是想邀请实力不俗的国泰钢铁厂，参与我们三零重工即将进行的的一次特种钢材招标。” 她将意向书轻轻推到张毅面前的茶几上。 然而，话刚说完，她却突然站起身来。 她没有去看那份意向书，也没有再看张毅，而是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迈着猫步，她虽然一步步朝着张毅的方向走去。 但她的视线总在有意无意的瞥向办公桌的方向，眼睛仿佛黏在了那张写着数据的纸上！ 然后，在张毅略显错愕的目光中，她将自己一只带着蕾丝手套的、冰凉而柔软的手，轻轻地、带着试探性地搭在了张毅的肩膀上。 手指看似无意地轻柔摩挲着张毅的肩部，带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她微微俯身，带着馥郁香气的红唇几乎要贴近张毅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暧昧和暗示： “当然啦......顺便也想亲自来结识一下，让我一直......心生敬仰的人呢......” 第三十一章 以酒会友 张毅敏锐地捕捉到涩清佩子那看似不经意、实则目标明确地瞟向办公桌的眼神，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他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戴着蕾丝手套、冰凉却柔若无骨的手正在若有似无地轻轻游走。 余光能清晰地瞥见那涂着鲜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如同弹奏钢琴般在自己肩头跳动。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那股馥郁却不腻人的香气，混合着一种危险的诱惑。 张毅心中已然明了：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她的目的，恐怕远非一份普通的钢材采购意向那么简单。 张毅的猜测无限接近真相。 涩清佩子，明面上是岛国三零重工的业务代表，但其真实身份，乃是岛国中央情报组的新晋精英成员。 尽管入职仅第一年，但她凭借其过人的天赋、冷静的头脑、出色的情报分析能力和利用自身优势完成任务的超高效率，已然迅速崛起，成为组织内备受瞩目的新星。 自从上次华国军方高调公布第五代烈性炸药，并间接提及张毅的鞭炮厂后，作为炸药名义上的“发明者”，张毅这个名字早已进入了各国情报机构的视线。 然而，综合各方情报显示，华国军方虽然接管了鞭炮厂的核心生产区域，但对张毅这个“发明者”却似乎采取了一种奇怪的“放养”态度，任由其接手一个濒临倒闭的钢铁厂，并未给予过多关注或保护。 基于这种观察，各国高层，尤其是西方大国的主流分析认为，张毅很可能只是运气爆棚，意外发现了某种新型炸药的配方，其本身并不具备持续性的重大科研价值，否则以华国军方的一贯作风，绝不可能对其如此“放任”。 这也解释了为何大规模、高规格的招揽或刺探并未立刻涌向张毅。 但也有一些小国持更为谨慎的态度，其中就包括与华国一衣带水、情报工作向来精细狡诈的岛国。 他们对这个“凭空出现”、并能引发军方关注的人物始终抱有疑虑和高度兴趣。 涩清佩子正是奉命而来。 她凭借其出色的东方容貌、火辣身材以及对华国文化和语言的精通，接到的核心任务就是近距离接触张毅，评估其真实价值，并尽可能套取有关那种烈性炸药，乃至其他可能存在的技术情报。 上级给予的指示非常明确：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不惜任何代价换取张毅的信任。 如果能进一步发现张毅的潜在价值，甚至将其吸纳、诱骗为岛国所用，那对她而言，将是无法估量的巨大功勋！ “佩子小姐。” 张毅开口，声音平稳，仿佛没有察觉到肩膀上那只手带来的异样。 “你看，光顾着说话了，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聊？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巧妙地微微侧身，自然而然地让涩清佩子的手从自己肩上滑落。 涩清佩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对张毅如此轻易地摆脱了她的初步试探感到些许意外，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妩媚动人： “好啊，正好赶了一天的路，我确实有点饿了呢。” 她爽快答应，起身时，目光再次极其迅速而隐蔽地瞟了一眼那张写满数据的办公桌，仿佛要将那些惊人的数字刻印在脑海里，随后才微笑着，跟着张毅离开了办公室。 张毅驱车，带着涩清佩子来到了江城目前最有名、最豪华的江城大饭店。 饭店门前灯火辉煌，装潢是时下最气派的欧式风格，大理石柱光可鉴人，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恭敬迎接着每位客人。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不过几百元的年代，这里一顿饭的消费可能就高达数千甚至上万，是名副其实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云集之地。 走进预定好的包间，环境更是奢华私密。 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墙壁上挂着仿制的油画。 张毅今日也少有地展现出了“土豪”的一面，将制作精美的菜单几乎点了一本，从昂贵的海鲜到精致的特色菜，琳琅满目。 毕竟是要招待重要的“外国友人”，尤其是这样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日本女人，场面和面子上的功夫必须做足，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这也是套取对方真实意图的一种策略。 丰盛的菜肴很快铺满了硕大的转盘桌面。两人相对而坐，涩清佩子举止优雅，用餐礼仪无可挑剔，但眼波流转间，始终不离张毅左右。 几番寒暄和品尝菜肴之后，涩清佩子注意到张毅并没有点任何酒水，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便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了华国的酒桌文化。 “张先生，我早就听说，咱们华国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很多事情，在饭桌上、酒杯里谈起来，往往会更加顺利，更加坦诚呢……” 她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张毅，话语里带着试探和暗示。 张毅自然瞬间就听出了她的用意。 这女人，是想灌酒套话？还是想借着酒劲拉近距离，甚至制造某些机会？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遇到知音的表情： “哦？没想到佩子小姐对我们华国的酒桌文化如此感兴趣？那不知道，您对我们华国的酒本身，有没有兴趣呢？” 他顺势将问题抛了回去。 涩清佩子立刻露出一副既好奇又有点怯怯的表情，配合她美艳的容貌，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听说华国的白酒，比我们岛国的清酒要烈很多呢，劲道很大。虽然我一直很想试试真正的华国美酒，感受一下那种豪迈，但是……” 她轻咬了一下红唇，眉眼如水地望着张毅。 “又害怕自己酒量不好，万一喝多了，失了态，在张先生面前出丑可就不好了。” 她的话语娇柔，表情无辜，但每一个字眼似乎都在隐喻着什么，暗示着什么，充满了挑逗和邀请的意味。 张毅看着她的表演，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痞气的坏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 “没事，佩子小姐放心，咱们……点到为止。主要是助兴，感受气氛，绝不会让您喝多出丑的。” 说完，他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抬起头，朗声对着包间门口的服务员吩咐道： “服务员，上酒！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白酒拿来！” 第三十二章 佩子小姐，不会给我下药了吧 包间内，酒香开始弥漫，与菜肴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看似热烈却暗藏机锋的氛围。 涩清佩子嘴上说着“小酌一点点就好，张先生，我酒量真的很差呢！” 脸上却笑颜如花，眼神深处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她的酒量经过特殊训练，远超常人，等闲一斤高度白酒不在话下。 她今晚的计划非常明确： 必须把张毅灌得酩酊大醉，失去防备，她才能顺利实施下一步的计划！套取情报，或者，如果机会合适，甚至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彻底将他掌控。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对手。 张毅这一世虽年轻，但灵魂深处历经商海浮沉，酒桌文化早已融入本能，其酒量与应酬技巧，又岂是她一个日本情报人员所能轻易碾压的？ 桌上刚刚端上四个凉菜，酒瓶才刚刚开启。 张毅就主动拿起酒瓶，手法娴熟地将两人面前那容量不小的酒杯斟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他率先举起面前的玻璃杯，脸上挂着热情洋溢、毫无心机的笑容： “佩子小姐，远道而来，第一次见面就能共进晚餐，这真是我张毅的荣幸！来，我们华国规矩，先干一杯为敬！祝愿我们合作愉快，也祝愿佩子小姐在江城一切顺利！咱们一心一意，干了！” 他说得豪气干云，不容拒绝。 这正中涩清佩子下怀！ 她原本还想着要费些心思劝酒，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上道”，主动发起猛攻。 她心中暗喜，立刻端起酒杯，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羞涩与豪爽的表情： “张先生太客气了，能认识您才是佩子的荣幸呢。既然张先生这么爽快，那佩子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罢，与张毅轻轻一碰杯，仰头便将那足足三两的高度白酒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示出极好的酒量底子。 辛辣的酒液如同一条火线从喉咙直烧到胃里，但她面色丝毫不变，反而笑容更甜。 第一杯刚空，包间的服务员才刚端上来两个热菜。 张毅仿佛没事人一样，再次拿起酒瓶，不由分说又将两人的酒杯倒满。 他再次举杯，笑容依旧： “来来来，佩子小姐好酒量！佩服佩服！咱们华国还有句老话，叫好事成双！这第二杯，祝我们即将到来的合作，能够双喜临门，一帆风顺！干了！” 涩清佩子眼神微动，但依旧笑容满面地应战： “借张先生吉言！” 第二杯再次痛快下肚。 紧接着，上了四个菜的时候。 张毅的酒杯第三次满上。 他再次起身，气势十足： “佩子小姐，眼看新年就要到了，这第三杯，咱们讨个吉利，三阳开泰！祝愿新的一年，咱们的事业都红红火火，更上一层楼！来，干杯！” 第三杯烈酒如同烧红的刀子般连续下肚，即便是酒量极佳的涩清佩子，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一股股热浪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 她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哪里是个容易灌醉的雏儿？这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酒桌高手！他的劝酒词一套接着一套，根本不容人喘息，节奏带得飞快，再这么硬碰硬喝下去，谁先倒下还真不一定！ 必须改变策略！ 她心念电转，脸上却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眼神变得迷离，身体微微一晃，看似“不经意”地一抬手，将自己手边那杯用来漱口的清水碰倒！ “哎呀~” 玻璃杯倾倒，清水瞬间洒了她一身，尤其是大腿和裙摆上，湿了一片。她发出一声娇嗔惊呼，带着几分慌乱和无助。 “没事吧？” 张毅立刻关切地问道，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我没事......就是衣服都湿了，好丢人啊......” 涩清佩子楚楚可怜地看着张毅，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 “你稍等下，我去给你找个毛巾，或者让服务员帮忙处理一下。” 张毅说着，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包间。 包间门关上的瞬间，涩清佩子脸上那点醉意和慌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冷静和敏捷。 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精致皮包里掏出一支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黑色钢笔。 她动作飞快地拧开钢笔的尾端，那里并非笔夹，而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小机关。 她将钢笔尖端迅速伸向张毅面前那杯刚刚被再次满上的白酒杯上方，手指在笔身上某个细微的凸起处轻轻一抖。 一些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悄无声息地落入清澈的酒液中。 粉末遇酒即溶，瞬间变得无色无透明，仿佛从未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将钢笔恢复原状收回包里，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变回那个略带醉意、衣服被弄湿的可怜美女。 几乎就在同时，包间门被推开，张毅拿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走了进来。 “快擦擦吧。” 张毅将毛巾递给她。 涩清佩子接过毛巾，故作姿态地擦拭着身上的水渍，眼神却偷偷观察着张毅。 见他毫无察觉，心中暗自得意。 “真是不好意思，张先生，让你见笑了。” 她放下毛巾，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酒意还是故意装出来的羞涩。她主动端起自己的酒杯，然后眼神“迷离”地看向张毅那杯被动过手脚的酒： “来，这一杯，我敬您！感谢您的款待，也为我的笨手笨脚赔罪！” 她紧紧盯着张毅，看着他毫无防备地端起了那杯酒。 张毅哈哈一笑： “佩子小姐太客气了，小事一桩，何必挂齿。来，干杯！” 他似乎完全没有起疑，仰头便将杯中那掺了“料”的烈酒一饮而尽！ 看着张毅喉结滚动，彻底喝下那杯酒，涩清佩子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得逞的妖媚笑容，随即也将自己杯中的酒痛快饮尽。 接下来的气氛，在涩清佩子看来，似乎变得更加“融洽”和“热烈”了。 两人相谈甚欢，从国际钢材市场聊到风土人情，越聊越“开”，仿佛相见恨晚。 涩清佩子借着“酒劲儿”，行为也更加大胆肆意。 她时不时发出娇媚的笑声，身体有意无意地靠近张毅，为他夹菜时手臂轻轻摩擦，眼神更是充满了赤裸裸的魅惑和暗示，仿佛随时都要滴出水来。 然而，几分钟后，张毅的反应开始逐渐出现变化。 他的脸颊以不正常的速度迅速变得潮红，甚至蔓延到了脖颈和耳朵。 眼神开始有些迷离和涣散，焦距似乎不太稳定，但与之矛盾的，是他的精神显得异常亢奋，说话声音变大，手势也变得夸张起来。 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涌起一股陌生又躁动的热流，心跳莫名加速，某种原始的冲动似乎在蠢蠢欲动，试图冲垮理智的堤坝。 一丝残存的警觉性如同冷水般稍稍冲淡了些许酒意和那股异常的亢奋。 他用力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警惕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又看向对面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眼神却如同猎人打量猎物般的妖娆女人。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逐渐混沌的意识： “这......这岛国小娘们......不会......不会给老子下药了吧！？” 第三十三章 一股兽性逐渐咆哮 张毅并没有猜错！他的酒里确实被下了药。 涩清佩子给张毅下的药，是她们岛国这类女间谍随身包里常备的特殊药剂之一： 一种经过改良的PDE5抑制剂混合药剂（主要成分为西地那非，并混合了某些能快速起效的激素）。 （这种药物的具体作用在这里不变描述，各位看官老爷可以自行搜索！） 但这种药剂其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副作用”却被涩清佩子巧妙利用！ 就是它能够显著舒张血管、急剧提高心率，并极大加速人体对酒精的吸收，让目标在短时间内呈现出远超实际饮酒量的重度醉态，意识涣散，判断力急剧下降，从而更容易被操控。且少量服用通常不会造成永久性身体伤害，但足以在关键时刻达成目的。 面对张毅出乎意料的酒量和咄咄逼人的劝酒节奏，涩清佩子不得已，只能兵行险着，出此下策。 此刻，她仔细观察着张毅的反应，见他眼神开始明显迷离，面色潮红异常，呼吸也略显急促，虽然嘴上还在说着话，但逻辑性和连贯性已经下降，她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张总，今晚真的很开心，能和张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共进晚餐，佩子感到十分荣幸，也十分感谢您的盛情款待。”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媚，身体也靠得更近，吐气如兰。 张毅只觉得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嗡嗡作响，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但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躁动支撑着他，让他感觉轻飘飘的。他对着眼前的涩清佩子憨憨一笑，早就把刚才那电光火石间闪过的一丝警惕抛到了九霄云外。 “嘿......嘿嘿，佩子小姐开......开心就好！” 他大着舌头，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清晰。 “那......那今晚就到这里？我......我明天，一定会详细......详细看一下贵公司的招标文件！咱......咱们随时联系！” 他试图表现出商业上的专业和礼貌，但在药物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显得有些滑稽和力不从心。 ...... 江城大饭店的服务确实配得上它的档次。 见到客人明显喝多了，经理立刻安排了一名司机候在门口。 张毅此刻活脱脱就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他强撑着最后的清醒，摇摇晃晃地结清了巨额账单,这让他混沌的意识里闪过一丝肉痛! 然后在司机恭敬的搀扶下，转向涩清佩子，口齿不清地问道： “佩......佩子小姐，已......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不安全，需......需不需要我......我在这里给你开......开个房间？算......算我的！” 涩清佩子心中暗笑，面上却露出感激又矜持的表情： “不劳烦张总您破费了，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来之前已经在市区预定了住处，很方便的。” 她一心只想尽快送走张毅，然后自己第一时间折返国泰钢铁厂！那张写着惊人数据的纸，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必须趁张毅醉酒、厂区无人之际弄到手！ “好......好吧，嘿......嘿嘿，那......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张毅摆了摆沉重的手，在司机的帮助下，踉跄地坐进了轿车后排。 司机关好门，回到驾驶座，恭敬地问道： “先生，请问去哪里？” 张毅瘫在后座，闭着眼睛，含糊地嘟囔着： “国泰钢铁厂......” 此时站在车外的涩清佩子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张毅居然要直接回工厂？！这怎么行！如果他回去了，自己还怎么潜入办公室窃取情报？ 她立刻反应极快地叫停了正准备发动的车子： “等一下！师傅！” 然后她赶紧上前两步，一脸担忧地看着后座看似已经不省人事的张毅，对司机说： “师傅，我看张总醉得实在太厉害了，他一个人回工厂那么偏僻的地方，我实在不放心。我还是跟着一起送他回去吧......” 司机自然没有异议： “好的，女士。” 于是，车子向着西区的国泰钢铁厂驶去。 一路上，涩清佩子并没有安分下来。她半侧着身子，目光看似关切地落在张毅身上，一条裹在超薄黑色丝袜里的修长美腿，却有意识无意地、轻轻地靠向瘫坐在后排的张毅的腿。 丝袜光滑冰凉的触感，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曲线，都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张毅虽然头晕脑胀，意识模糊，但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却异常敏感，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弄得心头一阵狂跳，气血翻涌，某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更加猛烈地冲击着他残存的理智。 他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却又似乎舍不得完全避开。 司机果然非常专业，全程目不斜视，沉默不语，只是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仿佛对后座细微的动静毫无察觉。 他将车平稳地开到了国泰钢铁厂破旧的办公楼楼下。 停稳车后，司机下车，熟练地将车钥匙交给涩清佩子，并微微鞠躬： “女士，车已停好，钥匙给您。如果需要其他帮助，可以随时联系饭店前台。” 说完，他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点头示意后，便自行走向厂区大门外，显然是去路口打车返回饭店了。 转眼间，空旷寂静的厂区里，只剩下涩清佩子“挽着”几乎站不稳的张毅。 深夜的寒风一吹，张毅似乎清醒了一点点，但身体的燥热和异样感却更加明显。 “张总，都这么晚了，你还来工厂干嘛呀？为什么不直接回家休息呢？” 涩清佩子搀扶着张毅，声音甜得发腻，同时故意将他的胳膊再次往自己温软饱满的怀里紧了紧，让他手臂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和曲线。 “我......我就住......住这儿......” 张毅含糊地回答，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涩清佩子身上。胳膊上传来的极致柔软和温热触感，以及鼻尖萦绕的浓郁香水味，让他一阵阵血气上涌，头晕目眩。 但让他感到十分奇怪和不适的是，平时喝多了酒，虽然也会上头脸红，但今天的血气翻涌却极不寻常，仿佛不受控制地全都涌向了......下三路！ 那股躁动和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吞噬掉他最后一点思考能力。 意识......正在被原始的生理冲动迅速淹没。 而上头的那点醉意和残余的理智，似乎正在为另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欲望让路...... 第三十四章 竟被美女间谍得吃！ 涩清佩子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身形比她高大不少的张毅搀扶上了楼。 在张毅含糊不清的指引下，两人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办公楼顶层那间简陋却还算温馨的宿舍。 一进屋，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宿舍里的空调和电暖气片都还开着，与室外的凛冽寒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张毅紧绷的身体稍微舒缓了一些，但也让那股在体内疯狂窜动的燥热感更加清晰和难耐。 室外冰冷的空气似乎是封印了张毅的思维，此刻他的意识在暖意刺激下挣扎着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 他瘫软的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突然回忆起从下午到现在，涩清佩子所有的举动，那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和充满暗示的眼神！还有那娇媚入骨的话语...... 这一切串联起来，张毅得出结论，这岛国小娘们分明一直在诱惑自己！ 再加上自己现在这种几乎要完全失控的状态： 浑身血气翻涌，皮肤烫得惊人，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 最关键的是，喝酒上头是很正常的，但此时所有的气血和注意力都不受控制地向下汇聚，全朝着自己的下三路去了，一股原始而狂暴的冲动正在疯狂冲击着他最后那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这......这绝不仅仅是喝多了酒的状态！ 酒精会让人头晕、呕吐、意识模糊，但绝不会产生这种针对性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灼热欲望！ 一个大胆而惊人的猜想，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卧槽！这岛国娘们......还真他妈的给老子下药了！？还尼玛下的是春天里的药！？” 就在这时，涩清佩子关好门，转过身。 她眉眼如丝，仿佛带着钩子，能将人的魂魄都勾出来。 她附身靠近瘫坐在简易沙发上的张毅，一股更加浓郁的、专门用来助兴的馥郁香气扑面而来，几乎要让人神魂颠倒。 那两瓣涂着诱人红色的丰润嘴唇缓缓贴近张毅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带着极致的诱惑轻轻喷洒在他的耳旁。 “张总......您看起来好难受呀......” 她的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 “别在沙发上睡着了，会着凉的。我去帮你整理一下床铺，然后再扶你去......床上......” 说完，她还伸出纤纤玉手，看似体贴地、实则充满暗示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张毅滚烫的胸口。 然后，她才直起身，转身扭动着腰肢，走向那张毅的单人床。 她背对着张毅，两条裹在超薄黑丝里的修长美腿微微分开站立，纤细的腰肢附身而下，看似在整理床铺，其实更像是一出精心设计的表演。 紧包着臀部的短裙因为她俯身的动作而绷得更紧，勾勒出惊心动魄的饱满弧线，并且随着她整理床铺的动作，那诱人的部位还在刻意地来回轻轻扭动...... 这幅画面，在药物、酒精和视觉本身带来的生理冲动的三重刺激下，不断冲击张毅原本就已经溃不成军的最后一道理智防线！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着了火，不受控制地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都显得格外清晰。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正在被疯狂燃烧的欲望之火吞噬。 “这尼玛......就......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他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 “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在强烈的嗅觉刺激与极致的视觉诱惑双重夹击下，张毅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的一声，彻底断裂！ “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他内心最后闪过一个悲愤却又兴奋的念头. “还好......是遇见了老子......还好......老子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干部！！” 这一晚，在这间温暖的简陋宿舍里。 张毅这次踏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在激烈的交锋中，房间里很快便响起两人的声音......特别是张毅，他嘴里还在有节奏地呢喃着.…… 仔细听去，那内容却让人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为......为......为国争光......为国争光......为国争光......” 此处省略三千字激烈战况的描述...... 不知过了多久，深夜，万籁俱寂。 宿舍里激烈的战火早已平息，只剩下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原本看似熟睡的涩清佩子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清晰而冷静，没有丝毫睡意。 她微微侧头，看着在自己身边沉沉睡去，甚至发出轻微鼾声的张毅，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混合着疲惫、满足与极度轻蔑的笑容。 “哼......男人......还不是最终让我给拿下了？” 她在心底无声地嘲讽着。 她小心翼翼地缓慢转过身，试图从张毅的手臂缠绕中脱离出来。 强撑着自己有些发软、甚至微微颤抖的双腿，她咬着牙，轻轻地站定在地面上。 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张毅，这一次，她眼神里的那丝轻蔑莫名地收敛了九分，似乎回想起刚才某些难以控制的瞬间，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任务的冷酷所覆盖。 她踮起脚尖，像一只灵敏的猫，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狼藉的丝袜、内衣和散落的衣物，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宿舍房门，闪身出去，然后又轻轻带上。 空旷黑暗的走廊里，只有她赤脚踩在冰冷地面上的细微声响。她的直奔走廊另一头的张毅办公室而去。 她终于得偿所愿，内心激动不已。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溜进办公室，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精准地找到了那张放在办公桌上写满了关键参数的那张纸！ 她迅速拿起纸，反复地地看了好几遍，凭借受过强化训练的记忆力，将上面所有的合金配比关键参数和那几项逆天的性能数据，一字不差地牢牢记在心里。 确认完全记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按照原样放回桌面，甚至细心地将那张纸的角度和上面铅笔的位置都恢复了原状。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 就在涩清佩子小心翼翼关上办公室门，心满意足地准备返回宿舍继续伪装睡梦的同时…… 张毅宿舍的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黑暗缝隙。 一双清醒无比、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透过那道门缝，冰冷地注视着涩清佩子蹑手蹑脚进入办公室又出来的全过程。 看到涩清佩子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走廊尽头，向着宿舍返回，张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了然轻笑。 他轻轻关上门缝，转身回到床上，拉好被子，仿佛从未醒来过。 一个大胆之极、将计就计的想法，在他心中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想要是吗？给你们也无所谓，但......总得付出点代价！” 他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重新闭上眼睛，这一次，是真的沉沉睡去。 但一场暗战，已然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五章 美女间谍继续潜伏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正好，一股暖意透过宿舍窗户照进房间。 涩清佩子已经早早起床，穿戴整齐。 她站在窗边，拿着一个小巧的化妆镜，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大波浪长发，又从随身的名牌手提包里拿出一支精美的口红，动作优雅地轻轻擦拭，补上那抹标志性的诱人红唇。 经过一夜“激战”，她脸上非但不见太多疲惫，反而因为任务取得重大进展而容光焕发。 张毅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腰间，露出精壮的上身。 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一脸慵懒和饶有兴致地看着涩清佩子忙碌梳妆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这么早就走？确定不一起吃个早饭再走？厂门口有家豆浆油条还不错。” 他开口问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似乎对昨晚的事情毫无察觉。 涩清佩子闻言转过身，脸上瞬间绽放出妩媚动人的笑容，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情到深处的自然发生。 她迈着猫步，再次坐到床边，俯下身，带着馥郁的香气，轻轻亲吻了一下张毅的脸颊，留下了一个清晰而暧昧的唇印。 “张总~” 她的声音又甜又嗲。 “今天佩子真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公司那边催得急，就不多打扰您休息了。改天，等佩子忙完了这阵，一定再来叨扰您~” 她伸出纤纤玉指，似嗔似怪地点了一下张毅的胸口。 “到时候，张总可不要嫌我烦哦！” 张毅哈哈一笑，伸手似乎不舍地搂了一下她的腰： “怎么会呢？像佩子小姐这样的美人，我欢迎还来不及。放心大胆地来，随时恭候。” 又一番虚情假意的缠绵告别后，涩清佩子终于拎起包，姿态万千地离开了宿舍。 门关上的瞬间，张毅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平静而深邃。 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仿佛只是经历了一个普通的夜晚。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脸上没有任何宿醉或被下药后的不适感，反而眼神清明得可怕。 他闲庭信步般地走出宿舍，来到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 清晨的办公室格外安静。 他走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昨晚那张写满了【超高强度特种钢】核心数据的纸上。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和冰冷的坏笑。 没有任何犹豫，他伸出手，随意地将那张纸拿起来，漫不经心地团了团，捏成一个皱巴巴的纸球，然后手腕一抖，精准地将其抛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仿佛那只是一张毫无价值的废纸。 ...... 另一边，离开国泰钢铁厂的涩清佩子，快步走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街角，立刻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 “长官，我是涩清佩子。”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汇报的急切。 “我此次在张毅的国泰钢铁厂内，有重大发现！” “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严肃的男声。 “该公司，或者说张毅本人，正在秘密研发一种新型的钢铁材料！根据我窃取到的情报，这种钢材是通过极端优化的合金元素配比和极为先进的复合热处理工艺进行研发的。” 她的语速很快，但异常清晰。 她顿了顿，努力在脑海中回放昨晚看到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数字。 “这种新型材料的性能......堪称恐怖！目前以我掌握到的理论数据来看......”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 “其一，耐腐蚀性极强：并非依赖传统手段，而是通过某种独特合金配方和精密工艺控制，据称即使在强酸、强碱或高压深海等极端恶劣环境下仍能保持性能如一。” “其二，轻量化突破：在保持超高强度的同时，重量比传统高强度钢材显著降低，比例大概在15%到18%左右！” “最关键的是其三，强度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其屈服强度理论值达到3200兆帕！抗拉强度同样稳定超过3200兆帕！这意味着它每平方毫米的面积上可以承受超过3200牛顿的恐怖拉力！这......这远远远超目前世界上任何已知的公开材料！” 当电话另一头的人听到“3200兆帕”这个天文数字时，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无法抑制的、极度震惊的倒吸冷气声！ “纳尼？！屈服强度达到3200兆帕！？佩子，你......你确定自己没有弄错？！看花了眼？或者这是对方故意设下的陷阱？！” 对方的声音因为过度惊骇而变得有些尖锐和难以置信。 “没有！长官！我非常确定！这个数据我记得千真万确！绝对没有看错！” 涩清佩子的语气无比肯定和坚决。 “纸张是随意放在桌上的，笔迹也很潦草，像是随手记录的计算稿，不像是故意布置的陷阱。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信。 “结合我昨晚成功的“零距离评估”，张毅此人，虽有几分小聪明和酒量，但本质上好色易控，不像是有能力布置如此精密陷阱的人。他真的极有可能是在研发某种超越时代的全新一代钢材！” …… 远在海对面的岛国，中央情报组某秘密联络中心内。 刚才那一声无法抑制的惊呼，已经引起了房间里所有值班人员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那位接听电话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对着话筒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命令道： “佩子！你做得很好！非常好！听着，你这个情报至关重要！你现在的任务优先级不变，但要更加积极！不惜一切代价，继续潜伏在张毅身边，获取他的信任，务必把这种新型材料的完整配方和参数拿到手！我马上向上级汇报此事！你立下大功了，组织绝对会给你最大力度的支持！” 放下电话，这位名叫丹软小次郎的涩清佩子直属上司，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3200兆帕！如果这个数据是真的，那将是材料学领域一场惊天动地的革命！ 而首先掌握这项技术的帝国，将在军事、工业、航天等所有尖端领域获得无法估量的战略优势！ 这次的任务如果顺利完成，那将不是简单的完成了任务，而是天大的功劳！足以让他平步青云！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激动而有些歪斜的领带，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办公室，直奔他顶头上司的办公室。 中央情报署，署长办公室。 署长吴丹勇次郎正半躺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和身边穿着职业套裙、身材火辣的女秘书调情说笑，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氛，不时发出阵阵轻佻的笑声。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极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份香艳的氛围。 吴丹勇次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迅速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庄重神态，示意秘书站到一边，然后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进来吧......” 第三十六章 不惜代价，拿下张毅！ 丹软小次郎在得到房间内含糊的允许后，立刻深吸一口气，脸上堆满了极尽谄媚的笑容，几乎是九十度躬身，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侧着身子挤进装饰奢华的署长办公室。 他甚至不敢完全直起腰，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快步走到办公室中央，对着宽大办公桌后的吴丹勇次郎又是一个更深的鞠躬。 岛国人的谦逊被他表演的淋漓尽致！ “报告尊敬的吴丹勇次郎长官！”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刻意讨好而显得有些尖锐。 “这次奉命潜入华国，试探那个名为张毅的鞭炮厂小老板的计划，在经过属下精挑细选、严格训练的优秀情报人员，涩清佩子不懈的努力下，终于传回了极其重要的初步情报！” 他顿了顿，眼珠子微微转动，思考着如何措辞才能最大限度地凸显出自己在此事中的“卓越”领导和“巨大”贡献，而不只是那个在前线冒险的女下属一个人的功劳。 “经过我们团队日以继夜的紧密配合、周密策划和远程指导……” 他试图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强调“团队”和“远程指导” “八嘎！” 话还没说完，吴丹勇次郎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肥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脸上满是嫌弃和官僚特有的傲慢。 “如果只有这些邀功请赏的废话，那你可以滚出去了！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表功！” 旁边的女秘书也掩嘴轻笑，投来鄙夷的目光。 丹软小次郎吓得一哆嗦，腰弯得更低了，冷汗瞬间就从额头渗了出来，连忙摆手： “不不不！长官息怒！有重要情报！非常重要！” “那还不快说！到底是什么情报？那个华国的卑贱之人，是不是真的走了狗屎运发现了点什么？” 吴丹勇次郎身体微微前倾，虽然不耐烦，但也被勾起了些许好奇心，只是语气依旧充满了对华国人的固有轻视。 “是的！是的！” 丹软小次郎连声应道，语速飞快地汇报。 “经过……经过我们英勇的情报人员冒险获取的情报显示，在华国军方接手了张毅的鞭炮厂后，此人又以极快的速度成立了一家钢铁公司！这本身就非常可疑！而且，有准确情报指出，张毅的公司正在秘密研发一种全新的钢铁材料！” 他稍微停顿，观察了一下署长的脸色，见对方似乎听进去了，才继续加重语气： “根据我们目前得知的一些理论数据来判断，这种材料……这种材料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先进！它的屈服强度据说能达到惊人的3200兆帕！” 果然，吴丹勇次郎听到这个数字，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了困惑和不耐烦混杂的表情，他挥了挥胖手，粗暴地打断： “等等！屈服强度？什么意思？3200兆帕又是什么鬼单位？说点我能听懂的！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比我们的新日铁怎么样？” 吴丹勇次郎对这些理论数据一概不知，他只想简短的听到结论！ 丹软小次郎内心暗骂一声“蠢猪”，但脸上却立刻浮现出极度夸张的敬佩和谄媚笑容，仿佛署长问了一个极其英明的问题： “长官英明！一下子就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他赶紧用最浅显的方式解释，同时不忘捧高踩低： “简单来说，屈服强度就是材料抵抗被永久变形的能力！兆帕是压强单位。我们大岛国帝国在钢铁材料方面，凭借数十年的技术积累，一直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他先是自夸一番。 “目前我们最优秀、最先进的特种钢材，比如某些极高强度的合金钢，其屈服强度最高大概可以达到1000兆帕左右，这已经是让欧美诸国望尘莫及的成就了！”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极其夸张的、近乎惊恐的表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但是！但是这个张毅将要研发的材料，根据情报，其屈服强度是3200兆帕啊！是3200！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它领先于我们帝国最先进技术三倍以上！这是完全超越现有材料科学体系、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性能！如果被华国率先掌握，那后果不堪设想啊长官！” 他极力渲染着恐惧和紧迫感，尽量的夸大其词以突出自己情报的重要性！ “纳尼？！三倍？！！” 吴丹勇次郎这次终于听懂了，肥胖的身体猛地从真皮座椅上弹了起来，小眼睛瞪得溜圆，之前的傲慢和轻视瞬间被震惊和一丝贪婪所取代。 “这个华国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个玩鞭炮的！真的有这种能力吗？这情报可靠吗？会不会是华国军方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他先是极度震惊，随即又习惯性怀疑的质问道。 丹软小次郎见终于引起了顶头上司的真正重视，心中窃喜，但脸上却摆出严谨而忠诚的样子，微微躬身： “嗨！关于张毅此人是否具备此能力，以及情报的绝对可靠性，确实还需要更加详细和深入的调查取证。” 他先稳妥地说，给自己留有余地。 “但是，长官，目前我的组员涩清佩子已经成功接近目标，并且正在积极跟进！我认为，无论真假，我们都必须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以最高优先级来处理此事！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丹软小次郎巧妙地将压力和责任向上推，同时强调自己部门的“主动性”和“重要性”！ 吴丹勇次郎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肥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几秒钟后，他一拍桌子，做出了一个看似果决实则毫无新意的决定： “哟西！你说得很有道理！无论真假，都必须彻底查清！丹软君，这次你们组做得不错！” 他轻飘飘一句夸奖。 “接下来，我将会把你们组的这个任务权限和资源优先级提到最高！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获取那个核心配方！所有经费和人员支持，我都会优先批给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加阴险的光芒： “还有那个叫张毅的男人……如果……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这种技术，而不仅仅是个幌子……评估一下，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可能被收买，是否有心效忠天皇陛下？只要他肯合作，钱、女人、地位，我们都可以给他！如果不肯……” 吴丹勇次郎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嗨！！” 丹软小次郎立刻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 “属下明白！请长官放心！我们一定不负重托，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为了天皇陛下！” 他抓住机会，立刻表起忠心。 “去吧！立刻去办！我要尽快看到进展！” 吴丹勇次郎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让丹软小次郎退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重新拉过旁边的女秘书，似乎刚才的重大情报还不如眼前的温香软玉重要。 丹软小次郎躬身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在门彻底合上的那一刻，他脸上所有的谄媚和恭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功近利的狂热和野心。 “哼，3200兆帕……只要把配方拿到手，我丹软小次郎的名字必将载入帝国史册！” 第三十七章 走廊里的高跟鞋 江城，大年三十的下午。 北方的冬天黑得早，才刚刚四五点钟，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墨蓝色绒布笼罩。 零星而稀落的雪花开始悄然飘落，更添了几分年节的静谧与寒意。 原本因为放假而变得冷清寂静的国泰钢铁厂，此时却又意外地热闹起来。 厂区里没有机器的轰鸣，却多了许多工人的吆喝与脚步声。 工人们都知道，老厂长走后，新厂长张毅就是个“光杆司令”，亲人似乎也都没了，自己也没成个家。 这大过年的，让厂长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冷冰冰的大厂子，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 于是，不少住在厂区附近的老工人和家属们，都自发地、三五成群地提着篮子、端着锅、捧着大海碗，冒着寒风和小雪，又回到了厂里，直奔顶楼的厂长宿舍。 “厂长啊！这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在这儿咋行！冷锅冷灶的！走，跟俺回家过年去！俺家婆娘包了可多饺子了！” 一个嗓门洪亮的老钳工不由分说就要拉张毅走。 “去去去，老李头你家一家老小十几口人，挤得跟赶大集似的，能顾得过来咱们厂长嘛？” 旁边另一位老师傅立刻打断他，热情地揽住张毅另一边胳膊。 “厂长，来俺家！今年俺爹特意宰了头大肥猪，年货备得足足的！您来了，猪肉可劲造！俺光大肘子俺媳妇就炖了四个！” “来俺家！” “俺家近！” “都别争了，厂长爱吃鱼，俺家炸了带鱼炖了鱼！” 张毅被工人们团团围住，看着这一张张被寒风吹得通红、却写满了真诚和热情的脸庞，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暖烘烘的，几乎要驱散所有的寒意。 他开心地笑着，心里明白，这是工人们最质朴的表达方式。 这个时代的人们，或许没有那么多精致的言语和复杂的心思，但这种将心比心、以真心换真心的相处方式，却让经历过人心叵测的张毅感到无比的珍贵和温暖。 但他还是一一婉拒了工人们的好意。 一是他觉得大过年的，去别人家里，人家还得特意招待他，总觉得会给别人添麻烦，让人家不自在...... 二是他两世为人，其实也早已习惯了在某些时刻独自一人，享受那份安静的孤独。 “谢谢！谢谢大家！哎呀，真是太感谢大家伙了！都还这么惦记着我！” 张毅连连拱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感激。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你看，你们给我送来这么多好菜，鸡鸭鱼肉啥都有，我在厂里自己吃就行，丰盛得很！就不再去家里打扰你们团圆了！” 他指着地上、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饭盒和碗盆： “时间真的不早了，雪也下大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去吧！家里老人孩子都等着呢！快回去吃团圆饭！代我给家里人问个好！” 工人们见张毅态度坚决，又看看确实天色已晚，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又七嘴八舌地叮嘱了一番 “厂长你一定要吃好啊！” “电暖气开足别省电！” “明天俺们再来给你拜年！” 才热热闹闹地互相招呼着下楼去了。 张毅不断道谢，一直将最后一位工人送下楼，才转身回到突然又安静下来的宿舍。 他看着工人们送来的各式各样的饭菜，心里暖意更浓。 宿舍里那张不大的桌子几乎被摆满了各种菜肴： 金黄酥脆的自己炸的萝卜丸子、喷香的小酥肉、炸得外焦里嫩的带鱼段、酱汁浓郁的红烧鲫鱼、油光锃亮的红烧肉，甚至还有一大盆加了土豆辣椒炖得烂乎乎的炒鸡...... 当然，过年最重要的饺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有好几家都送来了，还贴心地用厚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掀开被子，白胖胖的饺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诱人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张毅还在饭菜堆里发现，不知是哪位细心的老师傅，竟然还给他留下了一挂用红纸卷着的、一千响的鞭炮。 看着这挂鲜艳的鞭炮，张毅不由得有些愣神，百感交集。 这一世穿越而来，可以说就是从接手那个濒临倒闭的鞭炮厂开始的。 几年下来，靠着一点点改进和经营，自己的鞭炮厂生产的鞭炮也曾经卖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 听着除夕夜四面八方响起的自己厂里生产的爆竹声，也曾有过小小的成就感...... 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今年这个除夕夜，自己要放的这挂鞭炮，却已经是别人家工厂生产的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有怀念，有唏嘘，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一丝不确定。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将这些感慨暂时压下。 过年嘛，总要开心点! 他起身走出宿舍，来到隔壁的办公室，打开文件柜后面一个不起眼的暗格，这是他前几天打扫卫生时无意间发现的。 暗格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箱用牛皮纸包着的白酒，上面没有任何标签，但拆开一角，里面竟然是瓶身泛黄、品相极佳的陈年毛台酒！ 看年份，都已经有二十年以上了。 估计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叔叔，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好酒之人。 这种品质的好酒，就算在张毅上一世，也没机会尝过几次。 这大过年的，必须整一瓶尝尝！ 他拿出一瓶，重新回到宿舍。 拧开早已锈蚀的金属瓶盖，一股极其醇厚、浓郁的酱香立刻扑鼻而来，瞬间盖过了满屋的饭菜香，令人未饮先醉。 他给自己斟满一小杯酒液微黄透亮的毛台，先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咀嚼了几下，垫了垫肚子。 然后，他端起那杯酒，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轻轻呷了一口。 酒液入口绵柔，下一刻，极其醇厚的酱香便在口腔中轰然炸开，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回味甘甜悠长，说不出的舒坦！ “啊——” 张毅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真是好酒！爽！” 他放下酒杯，正准备再夹一筷子菜。 就在此时。 哒......哒......哒...... 办公楼的顶层走廊里，毫无征兆地、清晰地回荡起一阵高跟鞋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在这除夕夜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零星鞭炮声的空旷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几分诡异。 正一个人对着满桌年夜饭的张毅，动作瞬间顿住，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地侧耳倾听。 工人们应该都刚走不久，而且他们几乎不可能穿高跟鞋。 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张毅暗道“那这个脚步声.......会是谁呢？” 不过从声音判断，来人似乎目标明确，正是朝着他宿舍的方向而来。 声音越来越近，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