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皇叔看上我全文阅读免费无弹窗笔趣下载》 第三百五十章 表情拿捏到位 天边乌云笼罩,方还有些许晴意,这会儿,居然又开始倾盆而下了。 她和惜姐坐在帐子里,围火盆取暖。 她自顾自的搓手哈气。 惜姐却兴致冲冲的朝她训话,“哎!这是哪来的美男?什么身份?怎么认识的……我问你话了!你听见没有!” 她脑袋瓜子里装载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此刻确无心回应她的八卦问题。 半晌,听声侧转半身,迎黎战俯身迈入,借着傍晚的月色,更衬他这副天生美颜。边境常年雨雪,无日光灼晒,他的脸居然又白了一个档!她承认自己喜欢看一切漂亮的东西,而她的好姐妹是色yu熏心! 瞧他手中捧着一件雪白色的皮毛大氅。自己身上则搭了件素黑。极为不像他的穿着风格。他这天真无害的白净小脸,就该搭配他手上的…… 额? 她诧异的挑眉,于她思索一刻,那件雪白色大氅已披落她肩处。 “边境常年天寒,你向来怕冷!要注意些!” “……好。”眸光微扬,看得清楚,他眼底的那份关心。 身子慢慢随他转了些,忽而借余光扫见惜姐的表情。 此刻,竟朝她咧嘴…… 虽也得了件下人递来的大氅,但那心里酸着嘞。 “灼灼!都这会儿了,也该给我俩介绍一下了吧!”惜姐朝她歪头,贴耳哼哼。 她才意识到,又被闺蜜点了! 走了一路,问了一路。她也是可以了,居然都没搭理惜姐。 “这是我的好姐妹,乔雪惜!” 惜姐微微一笑,含情脉脉…… 哪里晓得,今日她这蜜友的介绍居然那么苍白。 惜姐无奈瞥眼:不该加些别的吗? 灼灼尴尬挤眼:大脑实在是没容量! “这是黎…南风黎!南风盏的十三皇兄!” “什么!什么?”惜姐故意装作没有听见那个名字,随后微笑道,“你是南风靖的皇叔啊!久仰久仰!” 黎战抿唇浅笑,点头回应。 卿灼灼一旁看着,思绪渐沉。 黎战,虽和某王同父异母,但在某种程度上,他俩确是最相似。几分相似的神情,几分相似的语气,几分相似的温柔。 不好!她的脑子里又开始画人像了…… 额…她该换个思索方向…… 若说有哪些优点是某王没有的,那便是...多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庄重。 揪眉故作严肃间,余光浅扫旁侧。乃至,使得阅人无数的惜姐,都被击在他的黑袍之下。 桌前抬手托腮,像个花痴。 “你怎么突然来了这?”他忽而开口,却未与她对视,而是低眸注视着盆里的火光。依旧没有半分皇族的架势,“十七弟没有陪你一起吗?” “别提了!她那王爷夫君出轨了!” “......出鬼?” 眼神使给,奈何对快嘴的惜姐无用。 “就是新婚没几日,又跟那个被废的皇妃搞上了!金屋藏娇!可是厉害!” “惜惜!”事情就是这样被无限放大化的,她晓得制止无果,只得回正脸,尴尬的解释,“没有那么严重!” 解释归解释。 但看对方的眼神,是不信的。 如此炙热地盯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有死?” 卿灼灼不迎话,低眸小缓,“我得在你这叨扰些日子了!可以吗?” “我去让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黎战这个人向来心思细腻,只要她不想说,他从不多问。 “哎!这人不错呀!比南风盏好多了!” “你…眼睛都直了!注意点!” “这才说明我眼光好!” 既然说不了,那索性随她犯花痴。低头细看雪白大氅。 惜姐继续在旁憨憨显花痴,眸光就没从帐口移开过,“还知道给我们送外套呢!”上手摸一摸,顺滑无比,“哎!这什么料子?” 卿灼灼瞬时朝她挑眼,落一副诧异,“狐狸毛啊!” “……什么?”也不需要那么惊慌失措吧!人家好心给她的啊!就这么甩地上了? “现代,白待了?”她居然没发现?“哎!”眼瞅着她头不回的冲出了帐子,“天黑了!你去哪啊!”小脸挂疑问,该不会是去找黎战算账了吧? 惜姐可以原谅美男一切不知的错误! 可……刚递给她狐皮草的那个人是…… ———————— 淋淋细雨,下了数日。 南风盏唯背手窗前,遥看天边乌云遮顶。 声声叹,止于喉咙。只得抿动薄唇,连自言的话都不能说。转而行步桌前,拾一杯子翻过。 扬袖刚提了壶,就听了门声。 这气息愤愤,不需他瞥头,就能猜中是谁。 南风盏眸光微转,低垂看杯中满水,贴近唇边轻抿。整套下来,毫无异色。 “我这刚离开没几日!你就开始欺负我那傻徒儿了?”师兄背着手,怒行他旁侧。 他仰头,仅幌一眼。又对虞桑软,自觉无言可诉。 “你赶紧给我把人找回来!听见没有!” 师兄的动作浮动很大,袖摆不经意的滑下,刚好震倒他抿过小口的杯子。 “我不知…该如何去寻。” “从前怎么寻的!现在还怎么寻!” 水珠落在桌面上,全全映在他的眼底,“她不是从前的卿灼灼了!寻不到!” “师弟啊!这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吗?”北月溟诧异极了,迎不了他这不冷不热的话,“你可真行啊!” 余光浅移,这是师兄头一回,被他这师弟气走! 往日可都是师兄占得上峰。 那大步迈的,简直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他这多待。 虞桑软小步又近,短叹一声。 瞬时,拉回了他的思绪。 “我不知你是如何想的!爱一个人,是极为自私的!与你无关的人,不是没有你,就没有人护。何况你已成亲,博爱之举,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他句句听在耳里,只是未回复。 “还有你说,灼灼已不是从前的灼灼!岁月增进,是会让人成长。我也相信,她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可倘若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 “我仅言于此!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而误了你在她身边,为她遮挡风沙。” “……” “或你在皇室已久,忘了这天下…诸多险恶。” ()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以情布局 若能重回最初,她真想看看,她跟南风盏的过去,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以致世世轮回,不得相守。 她也曾寻惜惜问,可就这事,惜姐始终不谈。 望着窗外雨雪交加,眸中总会闪现他的身影。 要如何,终结两人的宿命呢? 黎战吩咐下人,为她们安排的住处很是素雅别致。园中花草虽因天气不结,但位落两侧,并列有序的梅花,却是惊艳。 住进来才晓得,黎王从不于王府过夜,而是日日驻守城外,与将士们在一起。 “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日日与男人相处!真是可惜!” 非她所言,惜姐又在感慨了。 她于窗前转头,看着某蜜在榻上无情翻滚。就说要分床睡!下人也摆放的明明白白的。可终禁不起惜姐的蛮力折腾,还是合并为了一个整体。 “你说咱们来这也有几日了!他就不能回来带我们玩一天么!古代人不都说什么地主之谊么!” “他是城外防御外敌突袭!是预备打仗!你当是玩呢!”有时细想,他也挺可怜的,常年在外征战,还曾遭遇突袭,失忆数年。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历许多。 片刻,惜姐忽然来了精神,立刻从榻上坐起,还在意形象的捋了捋两边散发,“我们也能打仗!要不我们也去吧!” “不行!”她回的极为干脆,随后却又变吞吐,目光渐移向窗外,“我在这还有事!” 笃定那个人会出现,仅是几日的事。 “你该不会…在等南风盏来找你吧?” 她未回,依旧仰头看着雪落片片。 同时,府外与其相似的动作。也在仰头看着雪落片片…… “王爷,为何到了门口,却不进入?” 虽几经沧桑,却依旧不染容颜。他微扬着双唇,举止优雅,以拳抵于鼻下轻咳,“不了,看看就好。” 隔天清早,雨雪已停。 她见惜姐睡得香,就独自出了门去。 于街上漫无目的的晃着,时而看看这边,时而看看那边。 经一段热闹,没停脚。 悠悠荡荡的就来了小河边。 明明低眸瞧着河里忽而冒上来的鱼影,可眼中却未入。 “听说,槿纯回来了。我满心欢喜,我还曾偷偷回过千都城。十七弟大婚,我看着你们高站城楼之上,我第一眼就看清了,你不是她。” 人未到,声先近。 向来是他的作风。 大老远就见他摇扇行来,看似天然无害的人,实则最是让人猜解不透的。这一段话,听来风趣,却深藏颇多。 她将身子侧过,礼貌的行了个礼。 他合了折扇,抵她手下,慢慢使了些力。不重,刚好能让她知晓用意。 “羡王…怎会在此?” “闲游惯了!随心而至。或因巧合,过因一些说不清楚的缘分?” 眼神直落她的脸上,一点都不避讳。于她瞧来,数次有感是现代的那个谁…他也穿越了? 但确认他对季槿纯的爱是真的,故而…他的角色不会太离奇。也不能将他的所言定为油嘴滑舌,只能说是幽默。 “羡王刚刚提到,有回千都城?” 他听后,一声感叹,目光不由落,“是啊!可我早该想到,不会是槿纯!” “你想过找她吗?”有些话,直接问,或会引出更好的结果。 南风羡又是一声长叹,侧步直视湖面。 这一刻,她信,他的话语是由心的。 “我想过!也找过!但我找不到,也怕是,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卿灼灼的目光正落他眉眼,见他眶中有泪。 “她或许恨我!恨我的自私!恨我不能倾护。” “那你后悔过吗?” 他闻言又转,与她对视。明明是一张相同的脸,却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他越是不由自控的多看一秒,心里就越是增恨。 卿灼灼亦看出了他眼底的变化。 “后悔若有用!我会对她说上千遍。只要她能回到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痴情一瞬,转而低眸轻笑,或笑天意弄人,或笑他自己过去不自知。“对了!你怎么会来这?你不该和十七弟,新婚过后,你侬我侬么?” “我自然是有要做的事!”她将情绪控制的极好,目光一直落他脸上,严肃郑重,不会给他丝毫转移话题的机会,“受人之托,送一样东西。” “受何人之托,送往何处?” “受季槿纯之托,送一物至羡王手里。” 原露风趣的脸,果然渐渐起了变化。神情愈加凝重,已痴痴盯视。 卿灼灼不禁眨动了下眼睛,欲要临阵撤走,生怕对方深情难控,会将她真的当作季槿纯。脚下已挪蹭,薄唇微抖,即便对方长了一副前男友的脸,也须时刻提防,“或真是冥冥之中注定,又许是季槿纯的安排。”刻意将槿纯的名,加重说。以便他稍恢复些意识,“明日!这个时候,再于此处,我把槿纯的东西带来给你。”就这样!赶紧走人。 揪着大氅两侧皮毛,把自己实实的裹紧。脚下步子越发变快,确怕后方忽然突袭。 幸,南风羡还是很君子的。未及南风拓,南风铎的劣质人品。 以情布局,愿者上钩。 她卿灼灼天资聪颖,还是很会套路的! “你居然在这私会前男友!” “……”刚经岔路口,就被扑出来的人影吓到了。 惜姐迎面盘手,气势够够的。 “这么快就把南风盏甩了,要准备吃回头草了?” 卿灼灼好似从来都没跟她说这么一句,“你眯起眼睛来真的很丑!” “……” 趁她转换情绪,赶紧拉她起步,边走边说,“你就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茶姐,配角的戏份,我能接么!” “对啊!你还没到那么饥渴!啥啥不拒!” “……回去再说!” 一路惜姐叨叨不停。 她仅捡着重要的,简单回。 南风羡跟那个人不一样,哪哪都不一样。就凭他对季槿纯的痴情,就盖过前男友所有。 只是…可惜了。 王府门前,兵列三排。 最前方还站了七八个婢女。 婢女两侧又各站两位男仆。 有人已经开始卸车了,木箱三个,绸缎数匹。 大场面! “哎!这是南风黎给我们整的?” 她俩躲于一处,细细看着。 卿灼灼不禁摇头,如此阵势,不像是黎战的作风。 () 第三百五十二章 试图去遮掩 闷不住了,直至冲去府门口,才弄了明白。 “我说呢!谁会有这么大排面。”位众人间,卿灼灼扑哧笑,眉毛乱飞,表情管理欠佳。 不给惜姐半分面子,任闺蜜苦瓜脸,尽显无奈。 她却越发觉了有趣,从微微露齿,到毫无遮掩。 然,她的这种不在乎外表的嬉笑,总能被他抓住。 抬眸一刻,见了黎战静站府门内,欲迈步而出,却似因某种原因迟疑了,不知停了多久。 卿灼灼稍控制,表情归了严肃,“什么时候回来的?” 惜姐闻声立马侧脸,完全是看颜的最高境界,不愿错过一分一秒,“黎王…好哇!” 银色的铠甲于一片雪白的天地间,更显高贵。黎战行姿优雅,渐渐地行至她们身旁。 声音轻柔的说着,“你出门后。” “她出门,我还没出门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惜姐的疑问,似乎并没有传到黎战的耳中。她也不太建议这些,大概觉得看颜才是主要的。 被看久了,也会觉不自在,于是僵硬的侧了些,“原来,你就是霓裳公主!曾于靖儿有婚约的霓裳公主!” 被问及此事,惜姐憨憨一笑,“那不都是过去式了嘛!我现在单身!”再努把力,再勇敢一点,“我现在可以自己选夫君!” 别看面前男子已经三十出头,但也有被吓到的表情。 卿灼灼看破不说破,一旁憋笑。 午饭时,坐在一起吃。 卿灼灼有意无意的提到南风羡,本是想从他这问到些什么。却发现黎战忽然的挤了眉头,一双碗筷齐放桌面,问着她,怎么会提及他? 话语间,别样奇怪。 卿灼灼笑回,只是随便问问。 “南风羡城府很深,离他远点。” “……”同样是兄弟,还是黎战看人看得准。卿灼灼微挑眉毛,又在心里吐槽起某某人。 “你是在查跟季槿纯有关的人?” “……”话说不出,只能用一双大眼冲他轻眨。 “我记起了从前的事。” “你还失过忆啊?”惜姐放下筷子,好奇的问。被卿灼灼瞪了后,也没再追问,只是哼哼着,“为什么美男子都爱有这样的桥段。” 其实卿灼灼瞪她,并不是不愿她问。而是晓得惜姐话一说多,就停不住了。 她本来是想探探,黎战知道多少南风羡在同城的事。结果听了他已恢复记忆。更好她趁机来问。 “你知道季槿纯多少事?” “清楚她曾在南风羡那里,后来被送到…十七弟府上。我曾劝说十七弟不要收留……” “别说了!我懂!他没听!”觉乏了,就托腮歪倒。原觉南风盏挺聪明的一个人,现在越来越不那么认为了! “对于季槿纯的失踪,我给不了你任何的线索。但我曾在十七弟王府外,见过有个男子找过她。” “是南风羡么?”一瞬间又来了精神。 却见黎战摇了摇头,“不是。” 灼灼苦恼,琢磨片刻,终想到一个点,“没关系!惜姐会画人像!我让她画一幅,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与惜姐对视,惜姐已恨不得上牙咬她。眼神时而瞪圆,时而眯紧。但终抵不过她爱撒娇的样子。 于是,一副凭借法术窥视她大脑后,画出的人像出来了。 黎战看后,确认了这个人。 他是季槿纯的朋友,可以说曾同属南风羡手下。是当年设法掳走她的人,亦是那年与南风羡发生过争执的人。 然,那个人在看到季槿纯灵魂时,除了正常状况的恐惧,并没有任何能说明他是凶手的依据。 线索到这,又断了。 黎战依旧没有住在王府,黄昏未落,就带着下人回城外营地了。大概也是因她已为盏王妃的缘故。 晚上,躺在榻上睡不着。 但也没像惜姐那样,在她背后翻来覆去。久些,还用蛮力将她拉了过去。 “哎!你说明儿去给那个像极你前男友的男人送什么?” “我还没想好!” “什么没想好?”乔雪惜将身子微扭,郑重的和她说,“你没听黎王说的么!那人不行!城府深!你还说,他比那渣渣男强多了!我看…他还可怕!” 纵然是虎穴,她也得闯。 “你可别想不开!” 她很冷静,“我只有查明季槿纯的死因,才能了解这一切!不是吗?” “……”乔雪惜勉勉强强冲她挤了个笑,“要怪就怪那个风畔!都是他的错!” 卿灼灼的感觉非常强烈,已不是头一次,但却是第一次问,“你对风畔有意见?” 乔雪惜回得干脆,“大着呢!” 隔天赴约,一路忐忑。 虽有惜姐在后紧跟,可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手里揣着的物件,不知能否将南风羡糊弄。 若他对季槿纯属真心,应能认出这上面的刺绣做工。 她压根不会去想,南风羡没有见过。人家靴子都给他做了,之前还没送过香囊什么的么!这都于戏里载入过。 临近湖边,见南风羡早就在那里等了。 看其背影,又觉自己的方向错了。他那么爱着季槿纯,怎么可能去害她! “槿纯到底托你给我带什么?” 她脚底还没立稳,就接他问话了。于是稍缓些许,抬手递了上去。 此处无台词,多加过错。 眼神示意,让对方自行感受。 长靴就这么被他接了去,男人低眸不转,深情款款。 卿灼灼越发动了“心思”目光不由上移,落其眉眼。若说他是在她面前演戏,这戏也太真了吧? “她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其实我是在南风盏的王府,槿纯从前住过的地方发现的!”该说真话的时候,须说一些,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才更加不会惹人猜忌,“想起你从前提起过…你跟她,所以…我自作主张把它带出来了!” 南风羡不说话,眼睛就没有从长靴上离开。这样一个眉目如画的男人,深情起来,当真难归其为反派。 “这大概是她遇害前,最后留下的东西。”迟了一会儿,又道:“你可知,她曾有一友,本欲带她离开王府,可她因为一些理由——”她的目光微转,一直主意着他的情绪变化,“以致她选择留下,最终遇害。” 南风羡的美颜虽绷紧无异样,却在不经意间,动了喉结。 此状况,恰被卿灼灼一双明珠逮到。 纵然他,试图遮掩,转了身去。望着无边湖面,心事较沉,眸光变暗。 () 第三百五十三章 黎战出事了 南风羡确是一个不容易看穿的人。 他对季槿纯的情是真。 晓得一些事情也是真。 心有城府是真。 易因情生怒亦是真。 回去的这一路,卿灼灼想了很多。细观察南风羡的一举一动,已可断定,他就是当年易容掳她的那个人。虎口的伤处,太过明显,世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存在。男人亦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然,他跟南风盏本是好兄弟,怎么会企图加害? 只是因一个女人么? 想于此,郁闷的盘手,眉毛两处揪紧,“不因情,也会使兄弟反目么?”从前的南风盏也是大咧,对身边女人不闻不问。自己兄弟拜托照顾,即便兄弟未曾言明什么,也该用他那猪脑子好好想想。 大概她的声音很小,或是惜姐也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索中,并没有接她的话。 只是突然的一惊,倒把她给震了下。 “哎呦!这个羡王也是个能量级人物!人家好好的湖边护栏,被他这么一按!噼里啪啦的散成了碎渣。” 卿灼灼听言挑眼,注视闺蜜,“形容的很生动!”方才,于他身边站。只是见他两手微搭,不一会儿就哗啦啦了。 确不是生劈!算稳重的。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也是真的! 事后,又道一声,会安排人来修。 还问有没有吓到她! 总而言之,挺奇怪一人! 希望他那些事情,也仅是冲动之举。 她以情布局,望他能明白。 至于,他因季槿纯的死而生恨意的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还得某王亲自来。 感觉事情解决起来还挺顺利的,多日未落的愁眉,终于抻平了。于是挽上惜姐的手臂,邀约去吃一些好吃的。 乔雪惜拿眼瞥她,“你不是这几日都没胃口么!” “现在饿了!好饿好饿!” “那你,容我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去城外找黎王一起吃!” 不是商量!是命令! 惜姐的小表情,她一看就懂。 等惜姐装扮好,出府门时,发现后面跟了一排……如影随形。 惜姐一边挎着她,一边皱起眉毛回过头,“不是让你们少跟着我么!你们来这就是为了监视我的么!” “保护公主安全!保护……” “行了行了!”惜姐显一副不耐烦,摆手让他们都闭嘴,自己的能耐可比他们加起来都强千倍!用得着他们来保护。 下人纷纷低头,不敢惹怒。 卿灼灼拿眼神瞥她,“夸”她神气。 她不觉,拉动她赶紧走。若早些料到当贵人如此麻烦,她该选个行走天下的女侠,更是逍遥自在。 惜惜还是话很多,一路就没停过。说三句就重复一句,问今天装扮如何。 灼灼虎牙浅露,对闺蜜显一副无可奈何,一连三字回美美美,却又反被闺蜜说成是在敷衍。 还顺势给了她一个白眼。 她表露委屈的欲要说上两句,却忽然借余光扫见前方营地异状。 二人互视一眼,开始分头奔去。 营地内,兵将伤情严重。各卧一处,以地为榻。 她晓得黎战的性子,顿时生了担忧。匆匆几眼后,就冲进了帐子。 那身白衣之上,血痕无数。人还在昏迷之中,眉间几分揪扯。 她站在离榻两米的地方,无措地看着。 惜姐很快就随她奔入,脚步由快到止。 黎战身边的侍从是认识她们的,故扬手示意追上拦阻的兵卫退去。 “发生了何事?”卿灼灼着急的问着,目光始终未从黎战苍白的脸上移开。 侍从在旁略带些异样表情的回道,“边境常有乱战。有时是临边小国,有时是山野匪人。从前也经历过偷袭,但有黎王统领,每次都可将他们逼退。只是这回……我们黎王中了埋伏。” “这是什么状况?从前都可以!这次失误了?”惜姐完全听不通,亦看不了他这副不好好说话的样子,“你能不能说的清楚点!”歪脖子晃脸,什么意思! “是因为,对方居然晓得我王的排兵布阵!” “……”卿灼灼听于此,心口像被抽了一下。 “三更之时,我们收到消息,有一群匪人会经临川小路突袭城中百姓。我王带兵三百,埋伏于狭长的临川山间,怎料……他们行外突围,将王爷困在了里面。我王是为了护住他手下每一个兵将。” “我怎么觉得你越说越来气呢?”乔雪惜瞬时眯起眼睛,“你知道是谁搞的偷袭?” 千都城,人人皆知,除黎王手握兵符镇守边境外。就只有护国府的盏王。 他们是兄弟,自然也清楚彼此的作战习惯。 纵使没有足够的证据,没有侍从此刻握在手里的令牌,也会在这个时候,被拿来当作怀疑的对象。 “我王昏迷前,叫我们不得声张。不然,倘若营中兵将皆知……” 不用拐她一眼,她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会说,如若营中兵将皆知,那她今日,大概就要像只鸭子一样被绑架子,以平众怒了。 “灼灼!这可……”惜惜侧脸贴近,在她耳畔努力压低声音,“南风盏晓得你跑来这,即便再吃醋!也不能这么玩!” “不会的!”这一次,她非常果断,“惜惜!跟我走!” “走?” 她脚下步子极快,“我需要借你公主的身份!” 那块令牌,多年前她也曾见过。不过是拿来糊弄人的东西,南风盏日日卧于王府之内,养尊处优,才没空整这些没用的事。 太久没活动的筋骨,今夜要好好耍耍了! 临川山路,蜿蜒曲折。 经雨雪覆盖,好多地方不太容易走。 前方道路,更是被两山紧夹,狭长不见对面。 黎战被偷袭的地方,应就是那。 虽迎不得几分月光,但在这样的夜晚,她的眼睛宛如星河。 未被清理的死尸,一身黑衣,袖口皆有嫁祸某王的刺图。 惜姐迈步靠近,歪头咧嘴,“我要不是电视剧看的多!我还就真信了!傻子看不出来这是嫁祸!” “……”她无声的朝姐妹儿挑了下眉,尴尬的抿了唇。从前,她就很傻。 惜姐开始安排人清理,还刻意轻咳,露出自己的高嗓门,“你们赶紧的收拾!把咱们自己的人带回去好生葬了。把他们的都解决了!扔河里也好,埋了也好!总之要处理干净!这样,就当事儿没发生!别让有些人晓得王爷伤重,趁机偷袭!” () 第三百五十四章 早有安排 偶然扫见一人影,她心中已做好盘算。遂紧追不舍,势必要把歹人拿下。 她翻身一跃,拦住对方去路。 回眸一瞬…差点没因为收力崴脚。 腰身被暖意护住,借点点光线盯视着面前这张脸。 先是叹气,再是训话,语气却特别温柔,“你就直接打过来,我又不会怎样!” 被扶稳,嘟嘴就起,“你大半夜跑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方染汐身边好好盯着么!” 晚风吹动他额角发丝,优柔低眸缓缓显着别样表情,竟也学起她,嘟嘴撒娇,“我已娶妻,不守在妻子身边,没事在别的女人面前晃悠算什么!” “可……” “再说,我也没年纪大到要禁……” “……”眼神勾啥呢!还翘嘴示意,“咱俩不是说好的嘛!你监视方染汐!我来找南风羡……” “我后悔了!放美妻独自在外,万一引来什么豺狼野兽呢!” “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咬牙磨动,眼神给回去,没他在身边那几年,她还不是遇事自己抗。 “那你就放心我?” “……”瞬时不坚定了!小眼神到处飘。留他在方染汐身边,确担忧方染汐使诡计!心中默念一百遍,与吃醋无关。 “遇事还是夫妻一起的好!”话毕,看向四周,再借他不怎么好使的耳力探测,还是能觉察到附近,除了他们带的人,没有其他,“你半夜跟乔雪惜来这里做什么?” 卿灼灼还在他的话里陶醉,尤其用某王别致的嗓音说出,更加使得她心口扑通,本以为他倾了些身子是想来抱她,她也做好了拥紧的准备,哪里晓得…… “黎战被偷袭的事你知道吗?” 他低眸郑重,“知道!已去看过!” “……什么时候?” “你前脚拉着乔雪惜,带兵将出营,我后脚就到了。” 她不敢相信,“你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不然呢?我还要偷偷摸摸的去看我皇兄吗?” “呵——”他的表情明显觉得无不妥,她可甚觉某王神气。傻傻一笑,更使某王面带疑问。 “还是说说你为什么半夜来这吧!真的只是为死去的兵将收尸的!肯定不是想掩盖黎战受伤的事!方才,乔雪惜喊的也未免太刻意了!” 惜姐的演技有那么假么? 仰头看他眼神…是的! “我是想,那个派人突围的家伙,不是很了解黎战么!定会清楚,黎战是不会把自己的兵,留在荒山无人问的。黎战肯定会派人来收尸,他们便会趁机再围一次。” “……” “……”卿灼灼话毕,仰头看他表情不对,“干嘛不说话?” “你这脑子…想法清奇!” “……”完全听不出是在夸她。 “我看不出敌人多了解皇兄!我倒是发现,你挺了解他的!” “你又来!”卿灼灼低眸稍缓,之后很有自信的仰头又对视,“我还不是因为你!我想找出幕后主使!还你清白!” 眼瞅他,扑哧一笑。表情瞬变,天气转换都没他快。 一路被某王护,惜姐都没敢往前。直至到了营地,南风盏说要先去看看他的皇兄。 惜姐看着他摆袖离开,才两手吞袖,慢步靠近。 “哎!你就这么点出息?这就好了?” 卿灼灼瞬时拿眼神点她,“你别这架势行吗?像个姑娘好吧!” 惜姐完全不接这茬,“哎!你俩有问题!是不是有事没跟我说!” “……” “没事不要紧!我可以自己探!” “……”压根没瞅她,没给她机会张嘴。目光一直盯视前方,恨意的看着南风盏进了他哥的帐子。 然后甩一句,就要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掉。 卿灼灼幸自己反应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或避免了一场打斗。 确怕她追进去,跟某王动起手。 南风盏慢步入了帐子,见皇兄苏醒,于是靠近,坐了榻前。 南风黎摆手让侍从离开。 二人相视一刻。 “十七医术更精湛了!” 兄弟俩亦是许久没有这样,把对方看顺眼了。皆露笑意,要比平常久些。 “皇兄心里还是信我的!不然不会在昏迷前,告诉身边人,不要声张。” 黎战听言浅笑,转伸手拿过了木凳上的令牌,“如此拙劣的诡计!怎能引我上当。” 南风盏微点头,晓得皇兄是了解他的。 “那年,突袭季家的黑衣人,也不是你派去的!你有和她解释过吗?” “不需解释!她会明白的!”对此,他极为有信心。 南风黎露一副羡慕的表情,相遇是缘分,相守是福分。 她和卿灼灼有缘份,却没有福分。 “谢皇兄帮我照顾灼灼!” “就知你俩不会有太大的吵闹!猜到你会迅速赶来。” 帐内聊的甚是低调,账外分贝高的很是离谱! 惜惜晓得自己一直蒙在鼓里,手心都拍红了。 “灼灼啊!你现在厉害了!跟我都不说实话了是吧!”打在粮食袋子上,都能印出颗粒状。 卿灼灼凝眉一瞬,吧嗒了小嘴,“我说了!你没听明白!” “……” 惜姐眼神给的有些用力。 “我那日不是跟你说了么!半夜有老鼠爬窗!” “哦~”出音儿一转再转,目光又瞥帐内,“原来是这只大老鼠啊!” 南风黎受伤,南风盏便接起了他的责任。兵将跟了黎王多年,自不服他。但某王少时也曾带兵,亦有一套法子。 卿灼灼在旁呆瞧他,确看不了他这般“认真”的模样。 惜姐一边蹭了她的胳膊,小晃眼神,似瞄非瞄,“你家老公还有这样的一面?平时看他挺温顺的一个人!哎——”犹豫片刻,目光对上,“他这性子变换的奇怪,会不会…喝啤酒来欺负你啊?” “……” “跟姐们儿说,姐们儿肯定绕不过他!” 深呼吸,遮掩笑意,“他不喝酒!”对她,也不敢。 话音刚落,某王就摆袖靠了她身后。先于对面礼貌的打了招呼,惜姐似笑非笑的冲他点了下头。 在她看来,薄唇抿的有些浮夸。 转身离开的步伐幅度也很浮夸。 “方才,你们在聊什么?” “聊你训兵的凶相!”瞥头,毫不遮掩的说,眉间微挑,待他回答。 他却仅是笑了笑,伸手已落她的肩处。拥她朝前迈了步子。 他不接话,这话其实也没啥好对的,因为彼此心里是明的。 “哎!你为何这会儿追来了?担心我?忍不住了?这才多久?” “你觉我能忍多久?”他低眸瞧来,落着自嘲的口吻,同时伸来两指,抚平她揪起的眉毛,“我其实一刻都忍不了!我早就安排人来了!你应猜得到!” “……”她深提一口长气,想起那日黎王府门前的场面,“惜惜的那帮侍从是你叫来的?” 他又是笑笑,瞬时将眸光放远,眉眼间,似带了些害羞的表情。 () 第三百五十五章 确实奇怪 来时雨蒙蒙,此刻雨蒙蒙。 边境的天气,让人感到不舒服。 不因身体的不适,而是有些心疼那些营子里的兵将。好多年纪尚轻,还未达成年。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有时没等吃饱穿暖,就要举剑沙场。 她站在帐子内,瞧着那些本该依偎在父母怀抱的孩子们,一个个正踏在风雪中训练。 南风盏于后方将她拥紧,几缕青丝与之缠绕。 “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对他们也温柔点?” “……” 只是这样一句由心而出的话,至此让营中有了别样的精彩…… 营中小兵们不淡定了,皆与相邻咬耳。 某王的脸上虽仍落着严肃,但话语已变了味儿。高站木桩搭好的台子上,徒有一副教官的模样。 自蒙眼式的,任凭下方兵将议论纷纷。 惜姐已忍不住,在旁看起了热闹。 卿灼灼被拉扯来,看到此情此景,忽然有些心疼某王。 “哎!你干的?” “啊?”哑口。因瞧此画风,确是心疼了小兵,虐了夫君。 “不错不错!我收回昨日的话啊!你老公!世间极品!宠妻居然都到这份上了!” “……”尬笑一瞬,呆瞅惜姐瞪圆的小眼。 那夜雨雪微停,雪刃风尘仆仆,匆匆赶来,送了主子一份大礼。 经几日深入埋伏,终抓到主使者。 卿灼灼怎么也没想到,带一群黑衣击伤黎战的人,居然是八王!虽说,他也不是什么正派角色。 南风盏还是念及南风拓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哥的。故在兵将面前给足了他面子。 两袖轻别,将难题直接甩给了自己的侄儿。 雪刃偷偷把女主子拉到一旁,表情很是无奈,“灼灼!王妃娘娘,你能不能给我求求情!让王爷允许我在家多待些日子!别一有任务就让我长途跋涉,不管白天黑夜!” “……” “我娘子怀了!她身子娇弱,我得在身边守着!” 刚还有些疑惑,是除了什么大事,让一向世上无难题的雪人大哥愁眉苦脸! 当晚,她就又给某王上了一课。 奈何…人家听的跟她说的好像是两件事…… 大袖一挥拍在榻侧柱上,使她两手相握,仰头呆愣。 “这个雪刃干什么都要比我快一步!本王准他成亲,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居然还提前当爹了!” 她想控制,可没控制住。薄唇一翘,再翘,扑哧出声。 下一秒,瞧他眼神逢来,不由动了喉咙。 “可别瞎胡闹!这里是营地!四面透风!” 额……虎狼之相,不可大意。 “咱俩还没互换情报呢!聊聊呗?”啪嗒一下,迎了板榻咯吱。几日来,还是头一回感到坐下去的疼痛。 “躺下聊呗!” “……” “夜色渐沉,天气过冷。刚好互拥取暖!” “我这榻太挤了!再说,待会儿惜惜该回来睡觉了!” 话毕,瞬迎惜姐摆袖大步入帐,边歪头扬手捶肩,边慵懒着哼哼,“忙了一日了!累死姑奶奶了!” 见帐内画面,尴尬翘唇,“你瞧我!多不识趣!”盏王来势汹汹,都把小白兔赶上榻了!站榻边似护食。憋笑,憋的肚子疼,“那什么!我去歇着了!你们好好聊!” 此夜注定了不太平…… 然而,并不止于一个帐子。 三更尖叫,从惜姐住的帐子里传出。 恰在某王俯身袭来…… 卿灼灼趁机逃跑,出溜下榻,披了大氅就往外冲。 南风盏侧颜看去,苦笑一瞬,只好随妻动身离帐。 营中巡逻的兵将因都是男子,晓得公主和王爷换了帐子,自不好鲁莽闯入。皆在帐前查找,但却未见异常。 卿灼灼扒开帐子,就往里钻,可发现里面也未有异象,“你怎么了?” 惜姐正坐榻上,气呼呼地拥着被角。地上枕头翻了面,于卿灼灼脚底格外显眼。 “没事!遇了只老鼠,想啃我手指头!”咬牙切齿。 “……”这表情不太对。 惜姐每日忙碌,隔着帐子都能感受到她满满的热情。只可惜对错了人,黎战属于慢热,要比南风盏还要慢热。 “霓裳公主好像又有了联姻的想法!” 做事太过明显,以致使呆头的某王都瞧了清楚。 惜姐平日动作豪放,确难得有这么女人的一面。 南风盏站她身后,于此寒夜细心护之。 两人含情相对…… 片刻,感知身边有人经过。 大氅一挥,走的甚是速度。 若不是太过熟悉,还真就看不清。 “有些奇怪!”卿灼灼撩眼看着。 南风盏随声附和,“是有些奇怪!” 熟人瞬入帐内,在惜姐主动要喂南风黎药,南风黎想要委婉拒绝之时,扬手夺过药碗,表现的极为随意。 额……惜姐拧眉,懵中带了杀气。 南风黎虽也落惊讶,但显然接受。 “风畔怎么突然来了?”还学会伺候人了? “我约的!和他有些事商议。” 良久,瞧惜姐气呼呼的摆袖出来,“他俩叫你进去!”不情不愿的。 南风盏微点头,和惜姐擦肩换了位置。 惜姐气的原地跺脚,嘴里不知嘟嘟了什么。 卿灼灼看着,眉头更加紧了。 “我决定了!不论多难,我都要追到南风黎!谁来也没用!谁阻止也不使!”越说越火大,怒气全应在脸上。 “……谁阻止你了?”世上还有能阻她乔雪惜的人? “灼灼!你是支持我的对吧!” “呵——”是的吧。 此后…… 风畔时不时的来串门,频率越来越勤。 明着是来找南风盏,却总在一瞬拐弯。 惜惜喜欢黎战,她身为闺蜜觉得可以,然风畔这是几个意思? 追惜惜后面狂给她洗脑? “你如此泼辣!人家书生气的黎战是不会看上你的!” “你懂什么!赶紧给我滚!” 额……卿灼灼看不懂了! 风畔和惜惜。 他俩何时那么熟了? 南风盏一瞬走来,在她耳旁轻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每次风畔来赴约,都是半夜出现!这回怎么白日就出来了?还不止一次…还勤于商议…还记性不太好的来重新商议……” 欲言又止,倒是都说出来啊! 眼神给的…生怕她不知是在刻意传递讯息。 风畔最近确实奇怪,借口给的也真是假。 卿灼灼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 () 第三百五十六章 心里皆明白 南风靖传信至,八王一事另有缘由。 她站营帐外,聚神静看,南风盏眉前几次紧锁,掌心翻转,瞬时扣向三人相围的桌子。 有着愤念,有着隐忍。 若非如此,那张桌子早就哗啦倾倒,碎见一地木屑了。 “你家盏王干嘛那么大火气?”惜姐只管扒头看热闹,并不知穿插在里面的小故事。 卿灼灼抿唇低眸,在心中已有了答案。这件事,必定和方染汐脱不了干系。 兄弟二人一瞬沉默,闷坏了立于中间的风畔。风畔琢磨着也没啥好商议的,索性先都静一静。 摆袖转身,便往帐外走。 惜姐敏感,见状立马没了影。 卿灼灼又是一无奈的抿唇,赶在风畔撩帐帘一瞬,拉人就走。 风畔大人没有犟劲,凭一双长腿,随她行至它处。 “我问你!你跟惜惜怎么个情况!”左右瞄去,确定没人靠近,才对视一说。 风畔见状倒吸一口,两手背于身后,片刻,才出声,“我跟那姑奶奶的事,你且别管!你现在,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她皱起眉头,呆看面前大人一脸严肃,“我有什么?” “你还知不知,你来凡间的任务!” 灼灼挑一双大小眼,不解大人是玩哪一出,“知道啊!查清楚季槿纯的死因!” “当初为何请命来查?” “……因为怕季槿纯代替我做冥府灵侍!”太严肃啦!跟平时似不是一个人。 上下打量,怀疑是别人装扮。 风畔用力的吸了口气,奈何她都记得,却是把最重要的忘了,“查明以后,你需做什么?” “……” “你需回冥府报道!继续做你的灵侍!” 蒙圈,像是被近日无晴的风雪天给吹坏了,“我…还需要回去报道吗?” “当然!” 切……开啥玩笑! 卿灼灼一瞬嘻嘻,露出两颗虎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让季槿纯去接任吧!就当我立了大功!请冥王大人留我在人间!”自觉这时,得来个大拜。 “你跟我闹玩呢是嘛!季槿纯哪呢?不早跟你合体了么!” “……”她诧异的抬了头,眉间几次揪紧,低眸呆看交在一起的双手,渐显无力。 “我承认,我当初是套路你来人间!但…没想闹的那么大!你还得…跟我回去跟冥王交代一下!” 老实站稳当不好吗?偏要在她面前晃!显自己腰身活力是吗? “你说什么?你不是冥王?” “我说过我是冥王大人吗?”话毕,风畔瞬瞄灼灼姑奶奶眼中含光,火苗噌噌噌的长,“但接任还是有机会的!” 画面不可描述…… 赶时间逃离的乔雪惜,一直躲在帐子里没敢出去晃。盘手迈步,气势都减了许多。 脑子里,突然闪现片段。 那辈子的事情,可不可以别来扰她!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动静,瞥头回看,见由帐外串来一人影,直至她身旁的桌前,歪下。 曲着个身子,捂着个脸,别以为她就看不出他是谁! “你怎么又往我帐里钻!是那夜拿枕头扔你没扔疼吗?”待片刻,居然不回,“那我就再给你长长记性!” “你来吧!来吧!照这边打!给我整个双!” “……”她胳膊都抬起来了,呆瞧他一副单眼青。提起裙摆,屈身些许,生怕看不清楚他这鬼样儿,“你被人揍了?”谁啊!何方圣人? “还不是你那好姐妹儿!” “……灼灼?”顿时憋笑,心里叨叨,打得话! “哎!你别站着!打啊!用不着你心疼!” “谁,心疼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永生永世皆不可能。站直,背过,不去看他鬼样儿。 “你真看上那个黎王了?” 突然的一问,严肃认真。让一向称自己为“豪杰”的惜姐也迎不上话。 “那可真要好好改改你的脾气!” 要你管三个字,没能冲出口。 亦没回头看,未能恰好的逮到风畔的偷瞧。 他再三隐忍,不让唇角绷动,“其实你现在的身份很好!你是公主,他是王爷…很是般配!” 用你说,三个字仍未道出。乔雪惜有些疑惑,自己怎会忽然地哑口。 “我要走了!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去哪啊?”三个字,源于情不自禁。 “去做我千年之前,就该做的事!” 他就这样离开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背影。不因卿灼灼地蛮力,而是心里的道道旧痕。 回忆翻涌,再也没能受控。 那年兴华府红光四溅,她屈身角落,以瓶罐作挡。盼着云锦来救,结果跑来的竟是他。 想于此,眼眶微红,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 风畔虽是救了她,但她未曾感激。她气他没能救下云锦,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选择了逃避。害云锦一剑穿心,死后魂飞无安。 然,他刚刚说要去做千年前就该做的事…… 卿灼灼虽是一怒之下打了风畔一拳,但晓得解决不了实质的问题。 无奈揪眉,一步步走回了帐子。 此时的南风盏正于她面前的榻上轻倚,背影几多愁绪。 “若是注定应劫,天上人间永难相见。你会怎么渡?”晓得天寒之日,他听不见,才敢如此放纵的讲出。 心疼他,这般每日多时的围在榻上取暖。 卿灼灼深呼一口长气,起步行至桌前,为他倒上一杯热水。 怎料忽然迎了后方煞气,幸自己躲闪及时。杯子哗啦坠地,水滴溅上靴面。 南风盏看到了她,立刻明了状况。翻身下榻,迅速行于她身后。清楚她会出现,遂使惊讶之色消散的很快。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卿灼灼见此,亦显得非常冷静。这些年,始终不解一件事,南风盏从前的眼光啊……差劲! “你活着不活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活着!还不是因你这夫君…舍不得我!” 挺香的帐子,忽然就有了茶气。 熏得她,着实不舒服,“你别看!你上一边歇着去!” 南风盏视她唇型,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杯子,转头乖乖退步,稳坐后方,又不急不慢地倒了杯水。 家有一妻,善吃醋! 须得让她适当的发泄! 他且老实片刻。 ()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中了她的计 帐内热闹,帐外怎能听不见。 只是王妃一声飙起,谁也没敢进。 打了几个回合…… 南风盏瞬时变了表情,甩杯从她侧颜过。 卿灼灼拧眉呆愣原地,惊瞧面前的方染汐居然消失了? “可以了吧!可是消火了?” 被问,她侧眸相视,难以置信,“你早看出来了?”所以,刚刚才并不担心。 “方染汐行事缜密!怎么可能独自跑来和你打架!不过是,变着法的气你罢了!” 这话,并不出自某王之口。 而是惜姐入帐道来。 卿灼灼低眸不语,她刚还想,自己是功夫长进了?还是方染汐受伤未愈! 可笑!这都没瞧出! 更气这俩人皆知晓,居然没个提醒她的!竟看她在这耍猴。 还让帐外兵将目视她这可笑的行为。 一拳砸在南风盏心口,扭身挤着惜姐离了帐子。 南风盏顿时慌了,感到心口一阵不舒服,“我是不是做错了?” “哎——”惜姐冲他长叹,“你这是玩大了!” 南风盏原地苦恼,再次觉了心口闷痛。许是入夜天气所致,遂轻抚桌边斜斜地坐去。 乔雪惜看了他片刻,决定在这时跟他把一些事情说清楚,“赶着灼灼不在,咱们聊聊吧!” —————— 卿灼灼可气可气了,甩袖一溜小跑出了营子。 这是什么剧情? 被老公坑!被闺蜜坑! 合力挖坑,给她发挥空间? “自己也是!怎么就瞅不出来呢?” “你心思单纯!被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瞥头瞧着黎战迎微微月光靠近,身体略显虚弱,在她面前,几次忍住,终还是抬手唇前,轻咳了两声。 “你身子没好,就不该出来晃!” “无碍!” 两个字,就把自己的不适遮盖。 二人沉默良久,共望月色朦胧。 “十七弟又惹你不开心了?” 她没回,因不知如何说。想来,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或她性子急,南风盏嘴又笨,就在发生一刻,对不上戏。 一个人待会儿,冷静会儿,也挺好。 “十七心思也直,本意不应结局。” 卿灼灼扭扭嘴,赞同的点了几下头。两者确不呼应,他应没想到会把她气着。 “十七与方染汐相识于少时,有过情意,也可理解。谁还没个过去。”一时的不自禁,眸光流转,却未得回应,幸自己早已放下。 “你都开始替他说话了?” 迎面前呆萌的诧异表情,他忽而笑起,“他是我弟弟啊!” 卿灼灼听言浅笑,兄弟情义不可忽视。转而又抿唇,暗思:愿另一位,也能早日想明白。 ———— 于此一刻,盏王的帐内,惜姐也说的差不多。 “我不会把你所做的一切告诉灼灼!因为,这是你自千余年前,就欠了她的。”乔雪惜字字吐露干脆,“劫数若注定不可破,待你不在了。我会消去她的记忆,带她离开。” 南风盏起身,与其对视。 心有数言,却不得道出。 霎时,闻帐外声杂…… 黎战重伤不醒,卿灼灼没了影。 皇兄被抬着经他身侧一瞬,他恍然明白,居然又遭了方染汐的道。 —————— 月下畅谈未终,就遭了黑影突袭。醒来一刻,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困于阴森的林子。 贴着后方的大树,更觉寒意阵阵。 远远地,就见一人影由暗处行来。熟悉的面孔,让她每次见了,都极为厌恶。 石清绝大概属于配角中的配角,所以早早的以为他在故事里杀青了! “已是许久未见啦!卿——灼——灼!” 她将双唇紧抿,借虚弱的光线,盯视他那阴冷的眼神。 石清绝斜唇一笑,看她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并不急于一时下手,“当时,我还把你误认为了季瑾晴!我若早些知晓,必然不会让你活那么久。” “你背后有人罩着吧!”不然,以他的那点能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把她掳来。 搞笑的“凡夫俗子”!听她说完,竟迅速的转了头去,细细的勘察起周边情况。 “方染汐没和你一起来啊!” “你还清楚,你是很多人的眼中钉!” 瞧他又迅速转回,透露出自认为凶狠的眼神。 忽感滑稽。 大概也因长得太丑,杀气皆被她无视。 “我会成为方染汐的眼中钉并不奇怪!因为我和季槿纯长得一模一样。”偶耍心机,主要的地方加重声调,“我就是好奇!你居然会和方染汐联手!你是不是患有眼疾?难怪当初,季槿纯她不和你走!” “你闭嘴!你不用拿话击我!我跟她已讲好,待用你唤回槿纯,我会立刻带着槿纯离开……” “你太天真了!”卿灼灼忽觉他又傻又蠢,当初不跟他走!回来也不会跟他走的!等等,心提一口长气,“换回?” 石清绝渐扬地掌心以生火焰。 幻光将四周黑暗覆盖。 她感到阵阵刺痛,眯着一双眼睛,看石清绝自毁成魔。 “只要能唤回槿纯,向方染汐妥协一次又如何。我知道,槿纯的死和她有关系!那又怎样!她有复活槿纯的方法,我愿意与她合作!大抵她是气缠在南风盏身边的女人!槿纯又不爱南风盏!她要除掉的只是你!”邪魅的笑声响起,他看着眼前的人,马上就会变回他心爱的人,“槿纯!你会明白!最终是我最爱你!南风羡算什么!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一颗棋子!一颗安插在他兄弟身边的棋子!皇族无情义!我会带你远离世俗,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逍遥快活的地方。” 卿灼灼感到一阵剔骨之痛,周身血液逆行,三魂七魄皆冲天灵似要被一瞬抽出。 气愤!自己大女主的光环就这么被一个配角小人摘了? 不,她肯定会涅槃重生的…… 若能后悔,她再也不跟南风盏怄气了。 “啪嗒”身体坠至冰凉的地面,十指陷入一片未褪的雪白。 风儿吹起,圣洁的花瓣又迎眸前。 她扒开眼缝,借着几缕微光,看着一人由半空降至,与石清绝交手,背影很是熟悉。 她本想起身,奈何无力动弹,渐渐地,就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 () 第三百五十八章 那些不知道的事 帐外风雪无情,寒气直袭帐内。 他静坐桌前,时而盯视手中的杯盏,时而低眸避去忧伤。 而于另一侧,血珠淋淋不断,正顺他的袖口往下滴。 他可有资格去痛? 永远觉得自己事事算尽,却总会败在方染汐的计谋之中。害得自己的皇兄昏迷不醒,害得自己的妻子下落不明。 那夜微迟,只能孤站黑暗,看着她被带走。 败在他不够了解方染汐,而方染汐却太过了解他。 十重魔阵,道道凶狠。 欲将他夫妻二人分隔,欲困他进永无天日的魔窟。 他不会就此拜倒,咬紧牙关,忍住六腑皆伤的痛感。 千年前的一幕幕,就像是昨夜的梦。 根本无需他人讲起,心中早已明白。 夺宫之战后,他身负重伤。 师父下山来助,和他道了许多。 劫数若不可破,他愿舍去生命,护她周全。 行速如风,北月溟已立于他的身侧。见他面上已无丝毫表情,一瞬闷哼过,只得先将自身的火气压制。 “你这是在拿命换!十重魔阵,你一夕破解。当真不想活了?”虽是些怒话,却只剩下语重心长。深知他此刻,心头也不舒服。“想不到方染汐歪门走的如此顺,这么快就成魔了。灼灼丫头在她手里,不知会遭遇什么!说起…都是你的破情债!” “灼灼并未在她手里。” “你知?” “况且,第十重,是她以身为障!我破除,她自重伤。” 北月溟缓缓摆头,一口长气叹出,“孽缘啊!我让阿软来,先帮你看看伤。”自己师弟,还是心疼的。 “师兄若真心疼我,且帮我去请师父,借我凝夕剑。” “你疯了!” —————— 昏暗的囚室,冰冷的地面。她缩于角落,在梦境中挣扎。数次的重叠,皆无今时的清晰。 千云围绕的九重天,白雾弥漫。 凤仙台,鹊桥连,是天选吉日。 奈何红衣成了战袍,手中的喜杆变为了杀伐果断的凝夕剑。 “玄音神君,与魔灵勾结,妄图侵占仙宫。执珩帝君有令,命风神率兵三千,将其降伏。” “斩翼!你接近云锦,难道就是为了找出本君同魔灵来往的证据吗?” 玄音神君心有怨,难受服,为证清白,亦为保下兴华府千余条性命,选择自刎而终。 彼时红光漫天,溅起血痕无数。 四下皆静,只剩她跪地,声声哀嚎。 卿灼灼困于自己的梦中,看着那张同她一般无二的脸,登时,迎了心口刺痛。 再抬眸,风神手中的三尺长剑,以经云锦之手,刺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见这一幕,卿灼灼忽然想起,曾于多年前,和南风盏开过的一个玩笑。 「上辈子欠了你的?你是来找我索命的? 开玩笑!上辈子,我可不认识你! 那便是上上辈子! 是啊是啊!上上辈子,你一剑刺中我的胸膛,使我几世轮回,执念不散,就为了找你索命!」 回忆终,她再看去。梦中云锦已无力瘫倒在了斩翼的怀中。 好看的眉眼尽显伤感,温柔的声音愈加颤动,“你原不曾爱我——不曾想过娶我——只是因自己职责所在,应受天命——”字字音重,旋即闭目掩泪。“可知我深情晃晃数百年,却仅是一颗痴心悲凉飘荡无所依。直至今时,我也该死心了。” “云锦——” 卿灼灼于一旁默默地看着,在第三角度,更觉清楚。云锦的告白,自有声至无声,从深情到无力。 斩翼的隐忍,斩翼的心痛,斩翼的有话难言。 她都感受到了。 “他年,若我得以重生,愿~再不入仙班,再不与你相识。” 从梦中醒来,没有震惊。 起身卷缩,把头搭在双臂之上。 自己就好似应了一场雷劫,就此想起从前所有。 电视剧里的凄美爱情,虐的竟如此真实。 不需要去询问了,心中已经清楚,“斩翼是爱云锦的!”自己和自己说,嘴角一抹弧度。 “卿灼灼,你的命可真大!” 漆黑的密室一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女子阴柔的底气带了些许刚劲。 她依着石墙站起,渐渐看清了她的脸,“方染汐?” 若说困禁于此,是她所作。那为何,她身着这件湛蓝色的华服之上,竟有诸多血迹。 昏迷前,明明是一身白衣与石清绝对抗。背影虽清瘦,但不似女子。 方染汐血红色的眼睛,让她有些害怕。 不同的密室,相同的感受。 可见她从暗处行来,挥手击散了面前牢笼,她却困在角落,无处藏身。 “城楼一战后,你可有几多不适?” “……”她前倾着身子,于她面前含笑阴凉。她听得出,这里面有别意,但还未能在一瞬参透。 登时见她又直起腰身,于她面前原地踱步。 “从你以血滋兽的那刻,就和南风盏的命运捆在一起了。” “……” “虞桑软有本事,能治你的寒毒。可她却救不了南风盏。” “……” “你们二人,最终只能活一个!” 眉间颤动,心头刺疼。这些,她全然不知。 方染汐自因她的情绪波动,而更显嚣张,“南风盏为何时常不出现,因你的寒毒尽除,实则皆转他的体内。” “全是你在胡诌!” “信与不信,你心里该有答案。” 双眸渐闪无控,顷刻垂去没了光。 正于卿灼灼失神一刻,方染汐的掌中已旋动冰焰。 猛击其身,额头撞在冰冷的石壁。心中没了波动,死寂一片。 方染汐本就想让她死,但看她如今想要求死,却顿时怒火烧身。再行一掌,其力凶狠,倘若卿灼灼不躲,必毙于一瞬。 怎料,白衣旋来,登时阻了她的魔功。 “南风羡!”方染汐愤言,“你竟敢拦我!” “她不能死!”此生他虽说过很多谎,但这一刻,是真言。 “你别忘了,你的法术是我给你,是我引你入的魔道……” “那又怎样?你已被南风盏所伤,你如今是反抗不了我的!不要忘记,此刻自己也是个阶下囚!” 南风羡声声不急。 却将方染汐击的不成样。 蓝衣愤甩,看向四方阴黑无缝,她可打开囚禁的牢笼,确凿不透这层层石壁。 南风羡转而望向一方,卿灼灼跌落在地,由她裙装深处,淋淋血水,染地。 他拧眉一瞬,旋即困禁了方染汐。 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靠近角落。 () 第三百五十九章 真相莫迟 风畔孤身回冥府,跪地数时。 冥殿前,金门闭。 他追忆千年,血雨如花,红装玉殒。 他曾试图去阻止,却终究是晚了。 眸溢两行泪,无复旧如初。 风畔,云锦相识于少年,依凡间说法,两家乃是世交。他把云锦看作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妹妹,家族亲人不能及。 云锦青蔻初遇情话,恋风神埋于心底。 他看穿妹妹心事,就偷偷地为他俩去牵红线。 怎奈何,喜事终成一段悲情故事。 回忆终,将苦痛吞咽 闭目一瞬,掩去泪水。 须臾,忽听耳畔传来声音。待睁开双眼,竟见他这千余年,埋在心底的姑娘。 “你看我干嘛!”惜惜面露羞涩,瞥头不在与他对视,“你能舍身帮灼灼!我为什么不能!”苦闷这深不见底的地宫,怎不能再把光线调低点!一瞬冲动,跪的太近,怕是遮不住。 “你知我要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云锦当年剔仙骨坠冥府,冥王曾将她的命脉扣在这。她为何生生不过芳华,就是因此。“那么多年过去了!天帝,冥王,执珩帝君该不会跟她个小丫头计较了吧!”说着说着,就心疼的撇了嘴,“不再有仙籍,那也别世世短命!” 风畔一声长叹,压制心里的难过。晓得自己此刻再有些情绪出来,会越发的刺激她。 “上面怎么样了?” 惜惜垂眸,不知从何说起,索性就事情的发展,依次排列,“黎王重伤,灼灼被掳走,南风盏重伤……” “我都清楚!” 瞥他一眼,忘了他也是有法力的,“清楚还问我!” 就是喜欢看她任性嘟嘴的表情! 就是喜欢这般静静地听她说话。 风畔双眸不转,千余年来,头一次,这么鼓足勇气的看着她。 “黎王伤重,为何你没有陪在他身边照顾!” “……也不需要我!我俩又不似卿灼灼和南风盏!” “……”风畔将面容绷紧,尽掩悲伤。暗道:你不是心悦于他吗? “唉——凡间女子大多情迷一时!我可不是她们!我也想寻一个挚爱!能像灼灼跟南风盏那样,钟情彼此!” 风畔听得句句痴迷,才知凡尘所言情不自禁为何意。 “我也钟情于你!”情深几许,相待何年。 “……”眉眼温柔,落在他的脸上。 同时,冥府金门开。 冥王大人出现了…… 营中,虞桑软已帮南风黎诊治。 心有不安,便拐道经南风盏帐前。果不其然,这家伙根本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一时一刻都不待闲着,又开始静坐榻上,练功了。 她轻倚帐帘一侧,无奈唉声,“何苦呢!事已至此!你该多修养。”红尘多有痴情种,说了也不听!索性不废话。 三更时,风畔与乔雪惜归来。 决议联手帮南风盏恢复神功。 可谓千余年来,第一次如此和谐的达成共识。 北月溟赶回的也快,翻掌于众人面前显现出凝夕剑。 南风盏跪地,双手接过。 北月溟微掩心疼,只应一长叹,“师父说,这本来就是你的!”话意,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路。 南风盏是明白的,故点了点头。 临出帐,锦天追至,“姐夫,你知道我长姐在哪吗?” 他脚下微顿,“知道!” “她还…活着吗?” 南风盏晓得锦天的心情,亦知他为了不打扰他们,已是忍了很久,“放心,她一定没事!” 他选择先行,是因还对他和他之间的情谊存有信心。 托师兄与虞姐姐在营中照顾皇兄。 锦天占领命统领营中兵将。 风畔和乔雪惜他则有另外的事交代。 如此,他便可无后顾之忧的去寻妻了。 云川山下,慕灵之岸。 白雾弥漫,阴寒彻骨。 他独经水路抵达终点。 便又和她近了一点…… 不言庄,立于千层石阶之上。 四下枯木成林,草木皆凋零。 南风盏止于原地,仰头看着周边,已和他那年来此的场景变了样。 须臾,熟悉的人,由不言庄内行出,于上方下望。 而他,凝视片刻,忽然想起儿时一幕。 他站城楼下,看他高站城楼之上。 与此相同。 “我知十七弟聪明!猜到是迟早的事!” “皇兄可知!若非牵扯弟妻,皇弟…宁可一生不知。”眼神传递着浓浓的情谊,望他能够看得清楚。 然他眸光晃去,却不再与他相视。 “皇弟愚钝!不知皇兄当年将季槿纯寄于皇弟府上的用意!皇弟对此深感抱歉!但请皇兄念及兄弟多年情份,放过弟妻!” “放过?”他忽而笑起,将目光放远。也不知在看向何处,又或茫然一片,无处可落,世间万物早已入不得他的眼。“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我只是不愿看你们在一起!” “……”皇兄突然的对视,双瞳灰暗,已近成魔。 “你可还记得!当年那场千灯会?” “……” “季家二姑娘,曾来找过你。” “……” “留信一封,让你去找卿灼灼!” “是皇兄所为!” 南风羡不做遮掩,点头继续着,“当晚我叫你出去!实则已设计,让方染汐派人去了季家。” “……”他竟如此轻描淡写的把事情说出来了。 “还有那次!亦是我易容,欲劫走卿灼灼!” “皇兄所做,只是为了把我和灼灼分开!” “我只是想让你们也尝尝,我与槿纯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 提及至此,才见他脸上显了狰狞。 “卿灼灼像极了槿纯!我不会对她下手!但是你,我不会放过!若不是你断情不绝!槿纯怎会死在方染汐的手里。”可笑的是,“石清绝那个蠢货,居然还信了那个魔女!居然还想要放过她!他有什么资格说爱槿纯!” 南风盏一瞬摇头,眸中渐生泪痕。他无法看着自小敬重的皇兄,走上一条不归路。 如此,皆是他的错。 “我会拿方染汐血祭槿纯!然后再亲手处决了你!” “施血祭者,须为魔灵!可你终是肉体凡胎!你可知后果!”南风盏凝眸细看,显然他是清楚的,显然他已不想活了。但有一事,须得让他明白,“季槿纯…不是死在方染汐的手上!” “你胡说什么!” () 第三百六十章 情痴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说这样的话。 对他的作法,南风羡讨厌极了。 “你二者想皆救!你可真是个情圣!” “我说的是真的!” 任他字字深重,他都不会信。旋即咬破手指,设下血阵。 登时,方染汐已被困至祭台。 血红般的眼睛时而凝一重冰焰,“南风羡!你快放了我!你想死吗?” “你说对了!”他毫不遮掩,面如死灰。 “你要救季槿纯!你该血祭卿灼灼……” “你以为我会傻到跟石清绝一样,信你的鬼话!”他清楚,季槿纯已经回不来了!他要做的只是报仇!只是随她去。 邪魅的唇角勾起,伸手至她额前。吸取她的魔力,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方染汐一瞬变得很惶恐,她怕自己如烟消散。左右看去,腾腾红光侵袭于身。天灵又迎一股强力,欲要将其经脉扯断,五脏掏空。 “槿纯!我这就为你报仇了!” “季槿纯不是我杀的!”忍着穿心的疼痛,她耗尽气力呐喊。片刻,她忽能睁开双眼,侧颜而看。 南风羡一瞬失神…… 不会,他查了那么久。 “季槿纯不是我杀的!你大可错杀!但你毫无资格求死!” 登时,南风盏靠师兄北月溟相助,冲开了血阵。 南风羡冷咧的眼神聚紧,看着他们一个个从不言庄外的拥来。 南风黎!南风靖……还有,“母妃?” 看着多年避她不见的儿子,她终眼含泪水。此刻,亦无法瞧他如此折磨自己。 南风靖登位,曾尊她良字,她自感愧疚。 踉跄着,没奔几步,就跌在冰寒的地面。 此间被南风羡以命脉设下了结界。 北月溟察觉后,不禁叹声,“凡人剔除命脉…当真是要同方染汐玉石俱焚。” 祖妃娘娘跪地一瞬,恰撞在结界之上,磕得血红大包。 南风羡迅速跪至一旁,担心母妃,想要把她扶起,可他不能在这一刻前功尽弃。 血浓于水,转瞬哭得满脸湿红。 “是母妃错了!是母妃的错!” 几许隐忍,几许自欺,在这一刻,全没了避处。 方染汐一瞬得以舒缓,不忘低头讥笑,“这就是你要找的真凶!你敢动手吗?” 老皇妃还在低头求儿原谅,可想当年之事,她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她借方染汐之计,杀害季槿纯!寻道散尽血水,封她百骨,手段何其残忍。 她一直觉得季槿纯是迷惑他儿的妖女! 她以为是为儿好,可到头来却是害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对不起!是母妃错了……”声嘶力竭,久久不能停下。 南风羡倍感周身凉寒刺骨,不敢面对自己的母妃,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为何…你就容不下槿纯?” 南风盏立于一侧,不忍看。 他也是由卿灼灼的一席话,转而猜测到皇妃身上的。 再经方染汐点点透露。 母后与靖儿的帮助。 但不论是如何查清的,这属实是场悲情的故事。 四下皆静,唯听老皇妃痛哭失声,求儿原谅。 此刻,也只有亲母能使他回头。 奈何,方染汐魅声忽起,“自古皇室多无情无意。怎么,晓得是自己母亲所为,就懦弱了?我若是你!干脆把自己血祭算了!” 北月溟顿时生愤,“妖女闭上你的臭嘴!” 方染汐此刻得意,甚喜自己被困祭台,背身于一众的姿态,不需理会他们,只管说自己想说的,“南风羡!你也不过如此!你和石清绝…一样!要不然,你把法力还我,我替你下手!” 南风羡掩去泪水,心中早有抉择。 却于一个失神瞬间,目视着母妃自寻了了解。 伴着南风羡声声撕扯,众人围于老皇妃身侧,皆未想过是这样的一幕。 方染汐瞥头不看,自觉扫兴。随即重现红光双目,旋即下了祭坛。在南风羡毫无戒备之时,欲夺回如数法力。 南风盏愧疚难掩,登时挥起袖摆,以刚刚恢复的些许神力,破了面前结界。 一幕如昨,让方染汐想起从前…… 南风盏再次掐中她的脖颈,毫无往日情面。 “我早该杀了你!” “可你偏是贪心!想要从我这里寻到…与卿灼灼共生的办法!”她那么爱他,所做一切皆是为他,可他却要杀了她,“我说过!你们两个是命定的劫!永生永世不得相守!” 方染汐的瞳孔忽显惊意,肺腑传来撕裂的声音。 南风羡将头微仰,落下最后的邪魅一笑,“我刚已自废周身血脉,凡人借魔力自剔血骨,凝巨毒。你这时吸取我体内的魔力——你也够蠢!” 他即不能求得季槿纯的原谅,那他就坠魔途,以此折磨自己。 南风盏跪地扶住皇兄,薄唇几次动弹,却不知要说什么。 “十七!你比我…幸福多了!”经历一切,终看开一切,晃动的手,片刻握紧他的手,道下最后的良言:“住在心里的人若不在,心亦跟着死了。但若她还存于世上…命由自己。” 南风盏清楚,前一句是说他跟季槿纯!后一句,是指他和卿灼灼。 他知道该如何做!他从未放弃。 但此刻,他有更重要的决定。 北月溟了解他,故没有阻止。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服,遥看天边乌云散去,叹道:“阴时已久,也该晴了!”旋即逢上虞桑软,二人抿唇一笑。 灵光闪闪,照得不言庄如重生之境。登时,枯木成林的庄前,再现青绿,草木一片葱茏。 阴霾褪去,光线透过窗,照进房中。 卿灼灼于松软的榻上醒来,惊看窗外奇景。 由回廊奔来,看着眼前一幕。 南风盏拼尽余力,起身相视,朝她露出一抹笑。 他对她的深情,世间皆知…… 千余年前的百花节,他曾与莲君约棋。 她恰奉父君之命来沁莲殿送琴。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她。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似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那时的她青蔻之年,面有羞涩。 可却甚能瞧准时机的瞄他一眼。 他晓得事情的发生,却偏作不知。 风畔时常到访,说是拉他看景,却处处都能觅到她的影。 故,他学起了莲君大人,做了一只老狐狸。 云锦仰慕斩翼数百年…… 却不知,他也为她动心数百年…… 算不出谁先谁后。 想来,这就是凡间常道的,“一见钟情!” () 番外篇 天上人间 你去哪里 我便去哪里 南风盏为救其皇兄脱离魔道,重塑命脉血骨,散尽了神力。 或与天长眠。 卿灼灼手里握着风畔好不容易为她求来的命脉,含泪抽噎…… 劫数不可破?二人只能活一个?BE? 不!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奈何,腹中有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几经思量,终还是有了抉择。 她若连活着的都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守一个新的生命? 各自有各自的选择,谁也替不了谁…… 北月溟带席桑软归山,本想就此退休,啃老本陪妻,养娃!奈何夫人不让退圈…只好接了师父的旧地儿,收起了徒子徒孙。 南风靖携季瑾晴守护千秋国,使百姓安居。 雪刃,锦天随南风黎守卫边境。 —————— 都说,人死后,便会到黄泉路上,寻一位名叫孟婆的鬼使,喝上一碗她亲手酿制的孟婆汤,以待轮回。 很多小鬼难忘前尘之事,都挣扎着不愿喝下。有的宁可在地府服役百年,有的甘愿跳进奈何桥底的忘川河,一瞬削白骨,再不落轮回。 那场面之大,不忍直视! “下一个——” “哎!” 呦呵!奇了怪了!这是今日第一个回她话的。 女孩乖巧的往前挪步。 嘴角画弧,双手托起! 她却面露无奈,放了汤勺,“你怎么又来了!” “……”女孩拧眉不解。 灼姐无奈,瞬时插起腰身,“我说丫头!这是黄泉!” “我知道啊!”女孩呆萌的眼睛,一眨又眨,“人死后,不都是要来黄泉的嘛!” 卿灼灼就瞧不明白了,小姑娘哪不好去,偏跑来她这。 “你乃灵体,来我这捣什么乱!上一次,我就告诉过你了!” 小丫头似被她凶到,低头退去一边。 灼姐工作忙,没空理会她。转而提勺,又给后面的小鬼盛汤。 一个接一个,直至完活。 哪晓得,片刻抬头,就见小丫头蹲在了忘川河旁。 吓得她,赶紧扔了汤勺,快步奔去。 “丫头,你可别想不开,跳下去!这忘川河的水,不论六界生灵,一但坠入,便会瞬间消魂剃骨!你想再世为灵,可就难了!” “婆婆,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跳河呢!我那么怕水!”女孩拍拍裙摆,转过身姿,“婆婆~您忙完了?” “你是从哪里来的丫头!为何总往这黄泉跑!莫不是历劫中的执念太深?” “历劫?执念?”女孩重复着她的话。 她这过来人,忍不住要给她上上一课,“凡尘之事,如行云流水,既已逝去,就该放下!” “既已逝去,就该放下~”她又低眸重复。 呆了小会儿,便离开了。 灼姐原地盘手,看其背影,感叹良多。 忽见一身影靠近,竟比她叹声还长。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姑娘!不知是和哪位?” “反正不是和你!”随口呛上一句,若每日不怼上几句,当真无聊。 风畔自也觉如此,故不和她计较。 “你把南风羡送走了?” “嗯!送走了!喝了孟婆熬的汤,前尘皆忘!” 风畔忽打趣,“你不然大发慈悲,薅一毛发,成全他一世痴恋得了!” 灼姐瞬时白眼狠翻,“你当我是孙悟空啊!”她觉,“痴恋需有终,南风羡投胎转世,会遇上更好的。” “嗯!也对!”他点头赞同,“你还要替孟婆几日?” “不知!” “我不是说你!替班,搞得自己跟替身一样!至于整成个老婆婆模样吗?” “你管我!” “我不管你,你能有机会在这里怼我?可怜我!为你求得命脉,你却转头去救了情郎!哥哥跟情郎果然待遇不一样!” 灼姐旋即又翻一眼,“得了!别哭咧咧!” “你变了!没有云锦那时可爱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 风畔感叹,“妹妹大了!欺负不得了!” 卿灼灼转头瞄向一处,唇边画弧,“不仅妹妹大了!喜欢的姑娘也大了!瞧!找你来了!” “……我得先走了。” 居然掉头离开了?灼姐放声调侃:“有胆子撩人家,没胆子承担啊?”使眼色,给闺蜜,让其好好修理。 她则转身去了地府深处。 冥坛中央,一白净孩童,被域莲滋养的很好。 她时常到此,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凡间又变新样。 又一轮新鬼投胎…… “你俩怎么又来了这!”来来回回好几次,她都记得! 短命者多,也没见他俩这么短命的! 女孩回眸看去,轻声唤,“婆婆!” 卿灼灼才不想跟他们多废话,分明又来她这秀恩爱了! “你俩也是!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不是你在这等他,就是他在这等你!我这黄泉路!都成了你俩的定情之地了!” “嗯!可以这么说!”男子瞬时甩起折扇,“如此,黄泉亦不是什么悲凉之地!起码对我们夫妻来说!” 男子回过头来,她才瞧清楚,居然是誉有战神之名的广颂莲君。 如此,也是入了情网! 她瞬时大笑,“几万年了,凡人都惧怕这里!说这清冷无情!也就听你说得这番趣话!” “澜峯仅是如实说来!”孟澜峯礼貌的拜之,女孩随即弯了身子。 如此大拜,她可受不起…… “快回去吧!回到该回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生世晃晃!即便是仙妖鬼怪也有孤寂无奈的时候!像你们这样的~已是难得了~”话毕,背手离开,不知怎得竟落了丝丝感伤。 良久,忽听身后,有人唤了她的名。 她回头看,如那年情窦初开。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声音。 还以为是幻觉,直到他行至身侧。 不敢去眨眼,怕他仅于一瞬消失不见,“我扮成这样,你都能看出是我?” “吾妻不论变成何样,为夫都认得!” “……” “莫怪我许久才来寻你!只因我去天上做了一件大事!此后天上人间,随你行。” “……你去做了什么?” “为玄音神君查明了当年的冤情。” “……” 讲于此,不由低眸叹了声,“确也有我的关系!方染汐原是魔灵圣姑,你母族姐姐。” “……”她貌似猜到其中的因果关系了。 孽缘啊—— “天界神明皆不糊涂!只是你当初的那个毒誓……”他随即挑了下眉,欲言又止,“都过去了!今后,天上人间,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再没有人,能促使你我分开!夹在我们中间了!” “……”听至此,卿灼灼的眉梢不由得翘了下,“好像…有!”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