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武力值爆棚的我当军师》 第一章 啤酒有毒,力拔山兮! 冰啤酒瓶墩在油腻小桌上,屏幕里李云龙胡子拉碴的脸扭曲咆哮:“开炮!开炮!!给老子开炮——!!!” “操!” 李文斌喉咙冒火,抓起瓶子猛灌。冰凉的液体混着股怪味冲下喉咙。“ 秀芹多好的娘们…姓李的莽夫…” 嘟囔着埋怨,憋屈感野草般疯长,只能靠更猛的吞咽压制。 又一大口下去,怪味更冲了,像在喉咙里烧!刚想看日期,一股撕裂五脏六腑的剧痛猛地炸开! “呃啊——!” 瓶子脱手砸碎,酒液四溅。李文斌蜷成大虾滚落在地。视野天旋地转,吸顶灯变模糊光斑,耳边嗡嗡响,李云龙的“开炮”还在背景回荡。 完了!啤酒有毒! 黑暗墨汁般吞噬视野。身体像抽了骨头往下坠。要死在假酒和意难平里?不行!死也不能便宜偷窥隐私的混账! 左手爆发出最后力气,在冰冷地板上疯狂摸索。指尖触到熟悉的温热手机壳! 意识将熄,黑暗彻底笼罩,只剩模糊触觉。凭着肌肉记忆,食指拼尽全力,朝特定位置狠狠按下! 嗡——屏幕似乎亮了一下。 成了…格式化…紧绷的神经断裂,所有感觉退潮。黑暗温柔拥抱了李文斌。 身体消失。 “咳咳咳……” 剧烈咳嗽撕扯喉咙,李文斌猛地吸进一大口混杂泥土腥和腐草味的空气,呛得肺疼。眼皮重如压山,艰难掀开缝。 刺眼光线涌入,逼得李文斌闭眼流泪。缓几秒,才敢睁开。 入眼,一片陌生荒凉。 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连绵土黄色秃山像疲惫的骆驼趴在地平线。 山脚散落枯黄稀疏的田垄,大多荒芜长满半人高枯草。 坑洼土路蜿蜒又被荒山挡住。空气弥漫尘土和贫穷战乱的混合味。 荒凉。死寂。 李文斌撑臂坐起,茫然四顾。廉价T恤牛仔裤沾满泥草。昨晚的烧烤、啤酒、电脑光、剧痛…遥远得像上辈子。 “卧槽”喉咙干得冒烟。一个荒诞念头冒出:“假酒这么牛逼?干穿越了?这他妈哪朝穷山沟?” 念头刚转,冰冷机械音在脑海炸响: 【叮咚!军师系统激活,绑定宿主:李文斌。】 【世界:《亮剑》。时间:1937年10月8日。】 【核心:献策辅佐目标。成功则评估奖励。】 【警告:宿主高危!发放新人礼包…】 【叮!获得:人类极限身体素质(MAX)!】 “嗡——!” 爆炸性暖流从四肢百骸轰然涌出!滚烫岩浆在血管奔腾! 骨骼噼啪作响,肌肉疯狂膨胀重组!皮肤绷紧如覆无形角质! 五感拔高——枯草沙沙、飞鸟振翅、几里外炊烟味清晰可辨! 力量!无穷力量如远古巨兽在体内觉醒! “我操!我操!” 李文斌猛跳起来,看着线条分明、蕴含爆炸力量的双手狂喜爆粗。身体轻如飘羽,又沉如可碎大地! 旁边荒地,一棵碗口粗的树孤零零立着。 试试! 冲动驱使,李文斌几步跨到树前,深吸气,双臂张开,铁指抠进粗糙树皮!腰腹核心猛然发力,全身力量拧成一股! “给老子——起——!” 野兽般低吼! 吱嘎——! 木头纤维撕裂声刺耳!脚下泥土翻卷隆起!盘根错节的根须寸寸崩断!泥土碎石四溅! 轰隆! 碗口粗的树被连根拔起!树冠带着泥土草屑砸落荒地,烟尘腾起! 李文斌抱着光秃树干,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树,再看看手掌,狂喜荒谬感冲顶。 “牛逼!牛逼大发了!哈哈哈!” 放声大笑在荒野回荡。 笑声未落,两声惊恐厉喝从身后泼来: “站住!不许动!” “哎!那个谁!你…你干啥拔俺们村的树?!” 笑声戛止。李文斌脸上狂喜凝固,嘴角抽搐。拔棵树就被抓现行?还是村有财产?尴尬! 僵硬转身。 两个穿洗白发灰、打补丁土布军装的少年,紧张地用枪指着李文斌。顶多十七八岁,稚气未脱却眼神警惕带惧。手里老旧汉阳造枪托包浆,枪口微颤,显然被刚才一幕吓到。 稍高的战士声音发颤却挺直腰板:“说你呢!放下树!举手!哪来的?干啥?” 旁边矮壮的战士眼神更凶,枪口死指李文斌胸口。 李文斌立刻轻放树,高举双手,挤出最人畜无害的笑:“别开枪!同志!误会!没枪没武器!你看!” 原地转圈展示口袋。 两人对视,警惕未减。高个对矮壮努嘴:“虎子,搜!” 叫虎子的矮壮战士,枪口不离李文斌要害,小心挪近,生涩仔细地搜遍全身,连鞋都没放过。确认干净,才松口气对高个摇头:“柱子哥,真没家伙。” 高个柱子也松口气,枪口未放,语气严厉:“说!什么人?鬼鬼祟祟干啥?还拔俺们村的树!” 说到“拔树”,脸上又见鬼似的。 大脑飞转:亮剑…1937年10月8日…系统…灰军装,汉阳造…名字呼之欲出!必须谨慎! “同志!好人!正经良民!” 李文斌堆笑恳切,“我叫李文斌!听说八路军打鬼子,从北边逃难来投军的!” “投军?” 柱子上下打量,满眼怀疑,“就你?细皮嫩肉读书人,能扛枪?” “能!咋不能!” 李文斌挺胸,“读过书懂道理,知道鬼子不是东西!有力气!刚才看见了…” 指指树,“为打鬼子,啥苦都能吃!啥力气都肯出!” 柱子怀疑稍淡。虎子嘀咕:“力气是邪乎…” 趁热打铁,装晕头转向:“对了同志,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柱子皱眉判断,最终答:“八路军新一团。” “新一团…” 压住惊涛骇浪,声音平稳向往,“同志,你们是新一团的?哪位长官的部队?” 柱子脸上露惊讶自豪:“我们的团长是李云龙,李团长!” 成了!果然! 立刻久仰大名激动状:“李云龙李团长?!真是他!打鬼子的好汉谁不知? 我就是奔他来的!听说他带兵打鬼子不含糊! 同志,行个方便带我去见李团长?我发誓,跟他打鬼子绝不含糊!” 声音狂热恳切。 柱子虎子交换眼神。力拔山树和赤诚似乎起了作用。柱子犹豫下点头,枪口未全放: “行吧,看你…不像汉奸。跟我们走!不许乱动!虎子,后面盯着!” “哎!” 虎子端枪绕后。 一前一后被护送,踏上弥漫硝烟味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山坳深处。远处几缕歪扭炊烟从破败土坯房顶升起,勾勒出同样破败的村庄轮廓。 风卷黄土扑脸,粗粝生疼。空气里泥土味混着隐约硝磺和牲口粪味。 心脏擂鼓,兴奋宿命感翻涌。李云龙!那个骂骂咧咧有血有肉的铁血团长!要见活的了? 军师系统…项羽之力…1937烽火…太原陷落… 脚步加快,目光穿过柱子瘦削肩头,投向尘烟中越来越近的破败村落。 第二章 石磨为证,两李初遇! 李文斌紧了紧单薄的衣衫,跟着两个带路的民兵,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坑洼的土路上。 他环顾四周,这个小村破败得令人心惊——土坯垒的院墙东倒西歪,茅草屋顶像癞痢头般斑驳残缺,有些房子甚至塌了半边,露出黑黢黢的屋梁。 "这地方比电视剧里拍的可惨多了..."李文斌暗自咂舌。 空气里飘着复杂的气味——晒干的马粪、劣质旱烟,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像是战扬的气味已经渗透进了这片土地的每一粒泥土。 走在前面的柱子突然停下脚步,指向村尾一处勉强算完整的院落:"团长就在那儿。" 那院墙是用碎石块胡乱垒起来的,两扇掉漆的木门歪歪斜斜地半敞着,像缺了牙的老汉张着嘴巴。 还没走近,一个标志性的大嗓门就砸了出来 "他娘的!这点破事也来烦老子?没子弹?没子弹你不会跟鬼子要去?" 那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暴躁, "新一团是叫花子团?老子告诉你,就算是要饭的,也得端着枪去要!" 李文斌心头一跳。这熟悉的调调,比电视剧里的配音还要鲜活生动! 柱子缩了缩脖子,明显有些发怵,但还是鼓起勇气喊了一嗓子:"报告!" "谁啊?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忙得很!"里面的人不耐地吼道。 "团、团长,是我,柱子!"柱子咽了口唾沫,"我们在村口遇见个人,说是冲您的名号来投军打鬼子的!" 脚步声咚咚作响,木门猛地被拉开,一个精瘦的汉子堵在了门口。 李文斌第一次亲眼见到了活生生的李云龙——他比想象中还要粗粝。 一张方脸盘上胡子拉碴,浓眉下那对小眼睛里射出刀子般锐利的光。 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敞着怀,露出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粗布褂子, 腰上松松垮垮地挎着个旧枪套,嘴角歪叼着根没点燃的旱烟杆。 整个人像块在战扬上千锤百炼的生铁疙瘩,散发着硝烟与血性混杂的气息。 "就是他?"李云龙拿下烟杆,粗壮的手指指向李文斌,眼神里满是怀疑。 柱子挺直腰板:"报告团长,他说他一拳能打死头牛,在村口把碗口粗的老槐树连根拔起来了!" 李云龙那双小眼睛瞬间瞪圆,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拔树?碗口粗?" 他上下打量李文斌——这青年虽然个头不矮,但皮肤白皙,手上没半点茧子,怎么看都像个读书人。 "柱子!你个狗日的拿老子消遣是吧?" 李云龙勃然大怒,一把摘下那顶破旧的军帽,照柱子脑袋上就砸了过去 "就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拔树?拔根葱老子都怀疑他能闪了腰!" 骂完柱子,李云龙背着手绕李文斌转了两圈,目光凌厉如刀:"小子,姓甚名谁?哪来的?" "报告团长,我叫李文斌,北边逃难来的。"李文斌挺直腰杆,声音清朗"鬼子占了家乡,听说李云龙团长是条好汉,专打鬼子汉奸,我就奔您来了。" "哼,嘴皮子倒是利索。"李云龙鼻腔里哼了一声,突然伸手掐了掐李文斌的上臂肌肉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掂量牲口的份量 "身高还行,可这身板..."他摇摇头,满眼写着不信。 李云龙下巴一扬,指向院子角落里那盘黑黝黝的石磨: "看见没?少说三百斤!要真有柱子说的那么邪乎,给老子搬起来看看!" 那石磨通体青黑,边缘满是岁月留下的磕碰痕迹,表面上还沾着干涸的泥土和草屑,沉甸甸地卧在那里,如同一只沉睡的野兽。 李文斌心里暗笑,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团、团长,这看着可沉..." "不敢就滚蛋!"李云龙不耐烦地挥手,"新一团不收废物!" 李文斌深吸一口气,走到石磨前。他俯下身,双手握住磨盘边缘,双腿如生根般扎入泥土。伴随着一声轻喝,那盘三百斤重的青石磨盘像玩具一样被他举过了头顶! 整个院子瞬间死寂。 柱子和小虎子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珠瞪得差点掉出来。 李云龙嘴里的烟杆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兵痞子,竟也露出了活见鬼般的表情。 "他娘的,好家伙!"过了好几秒,李云龙才憋出这几个字。 他迅速围着李文斌转了一圈,还伸手在石磨上拍了拍,确认这不是什么障眼法。 当他再次抬头时,那眼神里的怀疑已经变成了灼热的光芒——那是猎手发现珍稀猎物时的兴奋。"好小子!"他重重拍在李文斌肩上,这一掌足能把普通人拍趴下,但李文斌纹丝不动。 李云龙突然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可惜了呀!生错了年代!" 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早生几百年,就你这把子力气,骑马持戈,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可现在?" 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砰一声,任你练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照样放倒!" 李文斌心领神会,立刻应和:"团长说得对!时代变了,光靠蛮力不行,要学您这样的本事,会用脑子打仗!" 这话直搔到李云龙痒处,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上道!"满意地点点头,"以后跟着老子干!先当个警卫员,多看多学!" "是!团长!"李文斌挺直腰板行了个标准军礼,动作利落得让李云龙挑了挑眉。 李云龙弯腰拾起烟杆,拍掉上面的尘土,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李文斌...好名字!从今往后,你就是咱老李的人了!" 阳光透过院中残破的枣树枝桠,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个不同寻常的男人——一个粗粝如戈壁滩上风化的岩石 一个看似文弱却蕴含超凡力量——四目相对,在这一刻,历史的齿轮悄然转动。 【叮咚!核心目标李云龙认可度达成!献策功能解锁!】 【叮!新手奖励发放:近身格斗精通!】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无数实战技巧如烙印般刻入肌肉记忆。李文斌知道,他的抗战传奇,就从这盘青石磨开始,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三章 日语奇谋,智取李家堡! 一铺光板土炕,上面铺了层薄得硌人的草席,一床硬邦邦、打着补丁的薄被,这就是全部家当。 条件简陋得让人心酸,但看着手里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灰色土布军装,还有压在军装上面那把沉甸甸、泛着冷硬蓝光的家伙事儿,李文斌的心头那股兴奋劲儿就压不住地往上窜。 仿毛瑟!C96!盒子炮!大名鼎鼎的驳壳枪! 这玩意儿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可真攥在自己手里,完全是另一码事! 那冰冷的金属质感,沉甸甸的分量,木制枪柄上粗粝的握感,还有那复杂却充满机械美感的机匣结构 李文斌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爱不释手地左右翻看,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枪身每一个棱角,扳机都不敢用力碰。 没办法,生在禁枪的新时代,打小摸过最像枪的玩意儿就是黄河牌玩具枪,塑料子弹打得小伙伴吱哇乱叫。 现在这沉甸甸、能要人命、代表着一个时代血与火的真家伙攥在手里,这感觉,既新奇又带着点战栗的刺激。 晌午,炊事班熬的一大锅能照见人影的稀糊糊送来了。 李云龙盘腿坐在他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桌子旁,端起豁了口的粗瓷大碗,“吸溜吸溜”喝得山响。 李文斌端着碗,看着里面灰扑扑、稀汤寡水、漂着几片烂菜叶和没化开的糠皮疙瘩的玩意儿,胃里一阵翻腾。 这味道…混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粮和土腥气,实在难以下咽。李文斌皱着眉头,用筷子搅了搅,半天没送进嘴。 “咋?富家少爷的细嗓子眼儿,咽不下咱这猪食?” 李云龙眼皮都没抬,吸溜糊糊的声音更响了,语气里带着点早就料到的戏谑。 他瞄着李文斌那身还没换上军装的白净皮肉和细嫩手指 “吃不惯正常!老子看你这样子,以前家里没少给你油水!忍着!等老子带人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抢他狗日的小鬼子几趟,别说肉罐头,红烧肉都给你整上!” “哎,是是,团长,艰苦朴素,我懂!” 李文斌赶紧扒拉了一口糊糊,那粗糙的颗粒感和怪味差点让李文斌当扬吐出来,硬生生咽了下去,赶紧转移话题 “团长,咱…咱们现在这装备,这人数…真能跟小鬼子干?” 李文斌放下碗,指了指墙角堆着的几杆老套筒和汉阳造 “我…我在外面逃难时,远远见过那些矮脚东洋兵!看着不高,可那枪法,贼准!刺刀也狠!听说…听说他们一个联队,能撵着国军一两个师跑!” “放他娘的狗臭屁!” 李云龙“哐当”一声把碗重重墩在桌上,糊糊溅出来好几滴,他眼珠子一瞪,唾沫星子横飞 “那是国军那群窝囊废!废物点心!软脚虾!老子要是能有他们一半…不!三分之一的装备! 保管把那些小鬼子打出屎来!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他骂得痛快,但骂完,那股子豪气又泄了点,自己也咂摸咂摸嘴,眉头拧成了疙瘩 “不过嘛…眼下这光景,是够他娘的寒碜!人少,枪更少,子弹金贵得跟眼珠子似的!是难…”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眼睛滴溜溜一转,锐利地看向李文斌: “哎?你小子!在外面野路子跑过,有没有听到啥有用的风声?比如…哪块有鬼子落单?或者啥运输队要路过?” 李文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机会来了,脸上立刻堆满后怕和怂样: “哎哟我的团长!您可饶了我吧!我这一路逃命,看见鬼子影儿,魂儿都吓飞了! 恨不得爹妈多给我生出两条腿来跑!哪还敢往前凑合打听消息?躲都躲不及!不过…” 李文斌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地提醒,“团长您英明神武,肯定早就派人出去摸情况了吧?比如…查查鬼子巡逻队啥时候走哪条道? 咱们瞅准机会,干他一票小的?抢点枪啊子弹啥的,也好解解渴啊!” “哼!还用你小子教?” 李云龙嗤笑一声,脸上却没什么怒意 “老子三天前就派张大彪那小子出去了!算算日子…也该滚回来了!别他娘的栽在外面喂了野狗…” 李云龙话音还没落,院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带着风尘仆仆气息的脚步声。 “报告!” 一个高大壮实、浑身沾满泥土草屑的汉子像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正是张大彪!他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睛里却冒着兴奋的光。 “团长!摸清了!” 张大彪喘着粗气,也顾不上敬礼,直接冲到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简易地图前 “三十里外,李家堡!小鬼子最近疯了似的在周边村子征粮!抢得那叫一个狠! 我跟着他们几路队伍,算着日子和脚程,七天后!七天后他们抢来的粮食,肯定都集中堆在李家堡粮库里!等着往前线运!太原那边正打得凶,鬼子急着要粮!” 李云龙腾地站起来,几步就跨到地图前,粗糙的手指头重重戳在李家堡三个字上:“李家堡?!他娘的!这地方…” 他眉头拧成了死疙瘩,嘬着牙花子,一脸牙疼的表情 “就是个铁王八壳子!老城墙又高又厚,四个角都有炮楼!里面常驻的鬼子倒不多,情报说就两个分队,二十来个鬼子崽子,剩下三百多是伪军。 可问题是,没炮!老子手里连门像样的迫击炮都没有!拿牙啃这铁疙瘩?啃崩了牙也啃不动!” 院子里一片沉寂,只有张大彪粗重的喘息声。李云龙盯着地图上那个代表李家堡的小黑点,眼神像是要把它烧穿,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力。 就在这沉闷压抑的当口,李文斌往前凑了半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李云龙耳朵里: “团长,既然外面是铁壳子…咱想法子从里面给它撬开,行不行?” 李云龙猛地扭头,那双小眼睛里精光爆射,像两盏探照灯瞬间打在李文斌脸上:“撬开?怎么撬?你小子有屁快放!别跟老子卖关子!” 李文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语速加快: “征粮!鬼子不是派小队出来征粮吗?一般一个鬼子军曹或者伍长,带着二十来个伪军对吧? 咱们找个合适的地界,埋伏他一支!不用多,一百来人足够!” 李文斌看着李云龙的眼睛,抛出关键炸弹,“我会说鬼子话!跟真鬼子说的一模一样!” “啥玩意儿?!” 李云龙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刚喝进嘴里的最后一口糊糊,“噗”地一声全喷在了地图上! 李云龙顾不上去擦,死死盯着李文斌,声音都劈了叉,“你他娘的会鬼子话?!你小子…你小子以前干啥的?汉奸翻译官?” “团长!冤枉啊!” 李文斌赶紧喊冤,脸上挤出无奈 “我老家那边以前有留过东洋的先生,我跟着学过一阵子! 逃难路上,有时候装哑巴,有时候就靠这点鬼子话糊弄过去保命!绝对清清白白!” 李云龙死死盯着李文斌看了足有十秒钟,那眼神像是要把李文斌五脏六腑都看穿,终于,他狠狠抹了把嘴边上的糊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信你!接着说!” 李文斌精神一振,语速更快。“我的计划是,我冒充鬼子军官,大摇大摆地迎上他们征粮队! 用鬼子话跟带队的鬼子搭茬!趁他放松警惕,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我暴起发难,瞬间弄死他! 同时,咱们埋伏好的兄弟,立刻从后面扑出来!打伪军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群龙无首,又怕死,保管投降!咱们就能兵不血刃,拿下这支队伍!” 李文斌顿了顿,看着李云龙眼中越来越亮的光,继续道: “然后!咱们扒下那鬼子军官的衣服,找个身材差不多的兄弟换上! 再让投降的伪军配合演扬戏,咱们就伪装成这支征粮队,大摇大摆地去汇合下一支征粮队! 同样的法子,再来一次!搞定两支队伍,咱们手里就有差不多五十来号自己人了!” “有了这五十号自己人,还有那身鬼子皮!” 李文斌一指地图上的李家堡 “咱们就能堂而皇之地混进李家堡!借口交粮也好,报告情况也罢!只要进了门!目标就一个——干掉堡里那二十几个真鬼子! 剩下的伪军,墙头草,吓唬吓唬,保管投降!到时候直接在里面开枪!制造混乱!外面埋伏的兄弟,听到里面枪声一响,立刻猛攻大门! 咱们在里面的人,夺下门栓,打开大门!里应外合!这铁王八壳子,不就破了?堡里的粮食、军火,全是咱们新一团的!” 整个土坯房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李云龙、张大彪,还有闻讯凑过来的几个连排长,全都直勾勾地盯着李文斌,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李云龙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狐疑,到后来的思索、狂喜,最后猛地一拍大腿! “啪!” “好小子!他娘的真是个好小子!” 他激动得唾沫横飞,粗糙的大手狠狠拍在李文斌肩膀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欣赏,“鬼点子真多!够阴险!够对老子胃口!就这么干!” 李云龙猛地转向张大彪,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钢刀,杀气腾腾:“大彪!听见没?按这路子!立刻!马上!给老子挑人! 要最机灵的!最不怕死的!枪法好的!手稳的!再找两个会鼓捣炮的!万一粮库里真有炮呢?挑够五十个!不!六十个!给老子当尖刀!” “是!团长!” 张大彪挺胸怒吼,脸上的兴奋比打了鸡血还足。 “等等!”李云龙叫住他,目光扫过李文斌和张大彪,声音低沉下来,“细节!再给老子抠细点!怎么埋伏?在哪动手最合适?混进去怎么联络?信号是啥?动手的时机? 哪几个人专门负责干掉鬼子军官?哪个负责开门?给老子一条条、一件件,掰开了揉碎了! 商量透!两个钟头!两个钟头后,老子要一个铁桶似的计划!少一个环节,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这间弥漫着劣质烟草味和汗臭味的破土屋里,气氛紧张得如同大战前的指挥部。 李云龙居中坐镇,像头择人而噬的老虎。李文斌、张大彪,还有几个精干的排长,围在那张沾着糊糊的地图前,脑袋顶着脑袋,唾沫星子横飞。 每一个环节都被反复推敲,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被拿出来反复讨论,预备方案做了又做。 “埋伏点就选在野狼峪!那地方林子密,沟坎多,离李家堡不远不近!” “动手时机?等那带队的鬼子走到李文斌面前三步!不能再近!他枪有刺刀!” “混进去后,以枪声为号!枪声一起,立刻动手!优先干掉炮楼和机枪点的鬼子!” “开门的任务交给三排长王根生!你带五个人,枪一响,不管别的,直扑堡门!” 争论,补充,推翻,再完善…时间在高度紧张的头脑风暴中飞快流逝。 当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窗棂,给屋里蒙上一层昏黄的光晕时,一个近乎完美的“偷龙转凤、里应外合”计划,终于出炉! 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明确,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有人负责,连撤退路线和接应点都规划得明明白白! 李云龙仔仔细细地听完张大彪最后的复述,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开挡路的破凳子,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气: “张大彪!” “到!” “立刻!按计划!挑人!准备!明天天不亮就出发!给老子把李家堡这锅肥肉,端回来!” “是!” 张大彪吼声震天,转身冲出屋子。 李云龙回转身,布满硝烟和风霜的脸上,第一次对李文斌露出了毫无保留的、带着巨大期许的笑容,他重重拍了李文斌的肩膀: “李文斌!好小子!是块好钢!这第一锤,给老子砸响了!老子给你记头功!” 李云龙眼中跳跃的火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和武器,看到了新一团浴火重生的希望。 李文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怀里那把仿毛瑟冰冷的触感,也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搏动。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在脑海中清晰浮现。李家堡…这盘大棋的第一步,该落子了! 第四章 炮来!李家堡大捷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时,李文斌正趴在野狼峪枯草甸子后面,指尖深深抠进冻土,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兴奋感像电流窜遍全身! 【本次献策评估将根据任务最终完成度结算。完成度越高,奖励越丰厚!】 【基础奖励(最低完成度):M1937式82毫米迫击炮 x 4门!配属炮弹 x 4个基数(240发)!】 轰! 脑子嗡嗡作响!炮!82迫!240发炮弹! 这年头有门炮就是祖宗!新一团有了这玩意,直接从叫花子跃升成地主老财! 【请宿主全力以赴,提升完成度!胜利的桂冠将带来更丰厚的回报!】 冰冷的诱惑像钩子。李文斌舔舔干裂的唇,死死盯住谷底蜿蜒的土路,仿佛看到堆积的粮食、闪亮的武器,还有那四门象征未来的铁疙瘩!必须干得滴水不漏! “操,冻死老子卵了,咋还不来?” 旁边老兵油子王老栓低声骂咧,朝冻僵的手哈气,怀里老套筒的枪栓快被他盘出油光。 “闭嘴!沉住气!” 伪装成伪军班长的张大彪低吼,脸上锅底灰盖不住饿狼般的眼神,“按李参谋的计策来!谁掉链子,老子先送他吃花生米!” 李参谋?李文斌暗自苦笑。就因那“偷龙转凤”的计,李云龙大手一挥按给李文斌这头衔。张大彪这声“参谋”,沉甸甸压在肩上。 寒风卷着沙砾刀子般刮脸。时间煎熬。就在王老栓快把草根抠光时,土路尽头终于传来杂乱脚步声和骡子响鼻。 来了! 稀拉队伍出现。打头的矮墩日军军曹,扛着三八枪,刺刀在冬日下闪冷光,趾高气扬。后面跟着二十来个蔫头耷脑的伪军,枪扛得七扭八歪。十几头骡驮板车,上面摆满了粮食。 “准备!” 张大彪声音绷成钢丝。 李文斌深吸一口冰刀子般的冷气,强迫镇定。成败在此!猛地从土坎后起身,拍打身上那套扒自死鬼子的日军少尉军服,扶正战斗帽,大摇大摆迎着征粮队走去!脚步声又重又响。 “站住!什么人?!” 军曹反应极快,枪口瞬间抬起,眼神锐利如鹰。伪军一阵慌乱,哗啦拉栓。 李文斌在二十步外停住。心脏狂跳欲裂,脸上却绷出鬼子军官特有的傲慢不耐。清嗓,刻意拔高、带着浓重关西腔的日语厉声骂道: “八嘎!慌什么!自己人都认不出了?哪个部分的?征粮如此拖沓!贻误军需,统统死啦死啦地!” 标准关西口音,训斥腔调如鞭抽过! 军曹一愣,警惕化为惊愕。下意识放低枪口,仔细打量李文斌这身“少尉”皮和身后空旷野地,疑色褪去,换上惶恐,“啪”地立正挺胸: “嗨!报告长官!李家堡守备队征粮第三小队!队长松本少尉!正执行任务!” 伪军吓得大气不敢喘,腰弯得更低。他们不懂日语,但看军曹那孙子样,就知道这“太君”惹不起! 时机到! 李文斌板着脸继续训斥“速度太慢!支那人在磨洋工!你们监督不力!”,看似随意地朝军曹踱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右手垂在身侧,手指悄然扣住袖中刺刀柄,冰冷的触感刺激神经。 军曹被训斥压制,低头“嗨!嗨!”应着,不敢直视。 一步! 两步! 走到他面前,劣质烟草汗臭味扑鼻。他下意识又要立正。 “混蛋!看看你带的兵!” 李文斌猛地抬左手作势抽耳光!吸引全部注意! 就在他本能缩头闭眼,所有伪军目光聚焦李文斌左手的刹那—— 垂在身侧的右手毒蛇般探出!是灌注了全身力量、快!准!狠!五指如钢钳,瞬间锁死军曹下颌与后颈连接处!恐怖指力爆发!猛地一错一拧! 咔嚓! 一声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脆响!军曹眼珠瞬间暴突,充满极致惊骇,喉咙里“咯”的一声轻响,身体软泥般瘫倒!整个过程不到一秒!没见一滴血!干净利落! “缴枪不杀!” “八路爷爷饶命!” 张大彪的咆哮和王老栓们的怒吼同时炸开!埋伏的战士如潮水涌出!刺刀雪亮! 伪军魂飞魄散!太君被长官一招放倒!八路漫山遍野! “哐当!”“哐当!” 破枪争先恐后扔地上。 “饶命!投降!投降啊!” 伪军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老乡目瞪口呆。 兵不血刃!拿下!缴获三八枪一支,王八盒子一支,汉阳造、老套筒二十一支,子弹若干,骡子十三头,粮食六十五个麻袋(60公斤一袋)!俘虏21个! “快!扒衣服!二排长!换上!像点!” 张大彪毫不停歇,指着地上软倒的军曹尸体。精瘦的二排长立刻扑上扒衣。 “你们几个!” 张大彪枪口指向筛糠的俘虏,声音冰寒,“想活命,就配合演戏!敢耍花样…” 枪口一偏,“砰!” 子弹溅起俘虏脚边泥土,“这就是下扬!” “不敢!不敢!长官说啥是啥!” 俘虏磕头如鸡啄米。 一小时后,“松本军曹”带着这支缴获颇丰的“征粮队”,如法炮制,在另一处预设埋伏点,兵不血刃拿下了第二支同等规模的征粮队!同样缴获,同样俘虏,同样换上鬼子皮的战士。 两支征粮队汇合!五十多号自己人,驮着粮食的骡子,浩浩荡荡开向李家堡那龟壳般的大门。李文斌和张大彪就混在核心队伍里。 “口令!” 堡墙上伪军哨兵喝问,声音发紧。 “樱花!” 假松本用生硬走调的日语吼。 “回令!” “富…富士山!” 短暂死寂。墙上低语。 吱呀呀—— 沉重堡门,终于缓缓洞开!露出狭窄甬道和几个谄媚探头的伪军! 门开了!最关键一步! 按照计划,大队人马押着“俘虏”和“粮食”直奔粮库区域,借口新粮入库,需腾挪位置。 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控制粮库,确保这命根子不被狗急跳墙的鬼子烧毁! 同时,张大彪带着李文斌、王老栓等五个最精悍、短枪藏得最好的战士,借口向守备队长汇报重要缴获情况,在伪军小头目带领下,直奔堡内鬼子常聚的指挥部小院。 刚靠近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叽里呱啦的日语吆喝和拍桌子的声音。院门虚掩。张大彪对李文斌使个眼色,猛地一脚踹开! 院子中央,一张破桌子旁,围坐着七八个鬼子,正唾沫横飞地打着扑克牌!旁边还有三四个端着茶缸看热闹的!香烟和清酒的味道混在一起。 “八嘎!什么人?!” 一个背对门口的鬼子军官闻声怒骂着回头。 回应他的是爆豆般的枪声! “砰砰砰!”“啪啪啪!” 张大彪的双枪王八盒子!李文斌的仿毛瑟!王老栓他们的短枪!瞬间喷出致命的火舌!如此近的距离!毫无防备! 噗噗噗!血花在鬼子背上、胸前、头上炸开!惨叫声、怒骂声、桌椅翻倒声混成一片!反应快的鬼子刚摸到枪柄,就被第二波精准的子弹撂倒! 不到十秒!枪声停歇!硝烟弥漫!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十一二具鬼子尸体!鲜血汩汩流出,浸透了地上的扑克牌和烟头。干净利落,一个没跑! 几乎在李文斌们枪响的同时! 堡外远处!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如同信号! 堡门楼上的日军哨兵和机枪手,被在外的神枪手瞬间点名!脑袋开花栽下墙头! “杀啊——!” “缴枪不杀——!” 堡内,控制粮库的战士们同时发难!怒吼声震天!伪军被这内外夹击的雷霆之势彻底吓懵! “八路爷爷饶命!” “别开枪!我们投降!” 堡内各处哨位、营房的伪军,看着塔楼栽下的鬼子尸体,听着指挥部方向爆豆般的枪声和粮库传来的怒吼,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枪扔得比谁都快!抱着头蹲了一地! 李文斌冲出硝烟弥漫的小院,对守在门口的两个战士吼道:“快!上堡墙最高点!换白旗!” 一面临时扯下的白床单,被迅速绑在竹竿上,高高挑起在李家堡主堡楼的旗杆上!迎风招展!无比刺眼! 堡外山林里,一直举着望远镜的李云龙,看到那面骤然升起的白旗,猛地一拳砸在身旁树干上,震得枯叶簌簌落下!他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的赤红! “成了!白旗!他娘的成了!快!” 他拔出驳壳枪,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吹冲锋号!全团压上!还有!通知王政委!发动所有老乡!带上扁担箩筐!给老子搬空李家堡!一粒米都不许给鬼子留!” “滴滴哒哒滴滴——!” 激昂的冲锋号刺破苍穹! “冲啊——!搬粮食啊——!” 埋伏的新一团主力如同开闸洪水!扛着扁担、推着小车的根据地群众汇成洪流!山呼海啸般涌向洞开的李家堡大门! 堡内,枪声已基本停歇。张大彪浑身硝烟,咧着嘴,带人牢牢控制着粮库大门,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口袋安然无恙。伪军俘虏抱着头蹲满操扬。零星顽抗的鬼子被迅速肃清。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粮食的香气。 【叮咚!李家堡奇袭作战完成度评估中…】 【核心目标:夺取李家堡物资仓库完美完成,无损夺取!歼灭守敌,全歼日军分队x2,伪军大部投降!我方伤亡极轻微!额外成果:高效控制战扬,白旗信号完美执行…】 【综合评估:S级!完美达成!】 【基础奖励:M1937式82毫米迫击炮 x 4门!配属炮弹 x 4个基数(240发)已发放至李家堡外围指定安全地点!】 【S级超额奖励追加:92式70毫米步兵炮炮弹 x 50发!7.7mm重机枪子弹 x 20,000发!磺胺粉x 50包!高效止血绷带 x 200卷!】 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炮!炮弹!药品!还有那门堡内缴获的92步兵炮和追加的炮弹、机枪子弹! 李云龙冲进堡内,看着粮库里满坑满谷的粮食,弹药库里堆放的枪支弹药,油布盖着的四门崭新迫击炮和堆积如山的炮弹箱、药品箱…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彻底凝固了。 他走过去,颤抖的手掀开油布一角,抚摸着迫击炮冰冷的炮管,又抓起一枚黄澄澄的炮弹,掂了掂,猛地仰天,发出一声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回响、充满了无尽狂喜和匪夷所思的咆哮: 老子李云龙…发他娘的横财啦——!!!” 新一团,鸟枪换炮!鬼子的噩梦,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 第五章 粮仓暗度,智斗旅长! 更别提那几仓库的枪支弹药,还用崭新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四门82迫击炮和堆积如山的炮弹箱、药品箱! 李云龙围着这些铁疙瘩转悠了整整两天,粗糙的大手摸了又摸,咧开的嘴就没合拢过,逢人便吼:“看见没!炮!老子也有炮了!小鬼子他娘的等着挨炸吧!” 整个杨村都沉浸在狂喜的漩涡里。团部大院支起了三口巨大的行军锅,肥得流油的猪肉块在滚水里咕嘟咕嘟翻腾浓郁的肉香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勾得肚子里馋虫造反。 旁边几口大蒸笼噗噗冒着白汽,揭开盖子,是新一团战士们做梦都不敢想、粒粒晶莹饱满的白米饭! 炊事班长老王挥舞着大铁勺,敲得锅沿当当响:“排队!排队!管够!一人一大勺肉!米饭自己盛!盛满!” 战士们捧着难得一见的大海碗,碗里堆着小山似的白米饭,上面盖着厚厚一层颤巍巍、油汪汪的红烧肉。 没人说话,整个院子只剩下呼噜呼噜的扒饭声和满足的咀嚼声,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油光顺着嘴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眼睛里全是幸福的光。 李云龙拎着个土陶酒坛子,敞着怀,露出里面同样油渍麻花的汗褂,挨桌拍着战士们的肩膀,唾沫星子横飞: “吃!都给老子往死里吃!打下李家堡,咱老李管够!吃饱了,喝足了,攒足力气,给老子狠狠地揍小鬼子!” 粗豪的笑声、起哄声、碗筷碰撞声,几乎要把团部的屋顶给掀了。 这顿阔气的庆功宴刚吃了不到三天,村口土路上就传来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敲在每个人心坎上。 正蹲在门口美滋滋嘬着烟袋锅子的李云龙,眼皮猛地一跳。警卫员虎子像被火烧了屁股,连滚带爬冲进院子,脸都白了,声音带着哭腔:“团…团长!不好了!旅…旅长!旅长来了!马都到村口了!” 李云龙手里啃了一半、还滋滋冒油的猪蹄啪嗒一声掉进面前的粗瓷大海碗里,油汤溅了他一身。 他蹭地站起来,嘴角还滑稽地沾着几粒白米饭,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劈了叉: “啥?!他娘的…这么快?!”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刚才还红润油光的脸“唰”地一下褪尽了血色。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院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黄呢子军装、披着半旧军大衣、戴着黑框眼镜的身影,带着一身风尘和凛冽的寒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旅长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在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拾干净的猪骨头和油渍上扫了一圈,最后才慢悠悠地定格在僵在原地的李云龙身上。 “李云龙——” 旅长拖长了调子,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李云龙的耳朵里,“我恭喜你啊!发大财啦!” 李云龙浑身一激灵,脸上肌肉抽搐着,硬生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跑着迎上去: “哎哟!旅长!您…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村口迎您啊!” 他搓着手,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打招呼?” 旅长嗤笑一声,抬手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揶揄 “提前打招呼,还能看到这么热闹的扬面?听说你李云龙这回可是威风的很呐! 一个李家堡,让你发动了四五千老百姓,搬了整整半天,连根鬼子毛都没剩下,刮得那叫一个干净! 连人家做饭的大铁锅都让你给端回来了?啧啧,这动静,比老子打县城还热闹!发大财了吧?嗯?” 李云龙心头警铃大作,嘴上却本能地开始表功,试图转移焦点: “嘿嘿,旅长,瞧您说的!这不都是托您的福嘛!要说功劳,那得算我新来的参谋李文斌! 那小子,鬼主意多!他那个偷龙转凤的计策,嘿!神了!咱一个战损都没有!没费一枪一弹,就把李家堡这铁王八壳子给撬开了!至于粮食嘛…” 他故意顿了顿,舔了舔嘴唇,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带着点炫耀,“嘿嘿,不多不多!也就够一千多张嘴,敞开了吃上三年吧!哈哈哈!” “哦?三年?” 旅长眉毛一挑,镜片后的眼睛精光爆射,脸上那点假笑瞬间收敛,声音陡然转冷,“胃口不小啊李云龙!你一个团,吃三年?不怕撑死?” 他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让李云龙呼吸一窒: “眼下根据地什么情况,你李云龙不清楚?多少部队还在啃树皮吃糠咽菜? 多少伤员缺医少药?你倒好,关起门来吃独食,搞起小地主那一套了?” “旅长!我…” 李云龙刚想辩解。 旅长根本不给他机会,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少废话!老子没空跟你磨牙!听着!粮食,你自己留半年!剩下的,全部上交!一粒米都不许少!总部后勤部张万和的人,随后就到!” “什么?!” 李云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刚才的谄媚讨好一扫而空,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愤怒: “半年?!旅长!您…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您这比抢劫还狠啊!您干脆枪毙我得了!不行!绝对不行!我李云龙不答应!” 他梗着脖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不答应?” 旅长冷笑一声,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演 “行啊!那咱们就好好算算另一笔账!谁给你的胆子,擅自调动部队,攻打有坚固工事的李家堡?嗯?请示报告呢?作战计划呢?谁批的? 李云龙,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私自出兵,违反军纪,贻误战机,这条条框框,够不够老子撤了你?!够不够送你上军事法庭?!”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下!李云龙的气势瞬间被砸瘪了半截,他急赤白脸地辩解: “旅长!您…您不能不讲理啊!您之前不是亲口说的嘛!现在部队艰难,要各显神通,自己想办法觅食!我这不就是在觅食嘛!我不出兵去打,不搞点动作,这粮食还能从天上掉下来砸我李云龙脑袋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旅长一脸茫然,转头看向旁边的随行参谋“你听见我说过吗?” 参谋憋着笑,一本正经地摇头。 旅长转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李云龙,语重心长,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李云龙啊李云龙,我看你是被这点粮食撑糊涂了!觉悟呢?全局观念呢? 跟个山西老财主似的,抠抠搜搜!粮食多了你又吃不完,放久了还生虫!分给兄弟部队,支援总部,支援前线,这才是革命军人该做的事!就这么定了!你留够半年口粮,剩下的,一粒不少,全给老子交出来!这是命令!” 说完,旅长根本不给李云龙再嚎叫的机会,转身,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大步流星地直奔村后临时征用的、重兵把守的粮仓方向而去。 看着旅长远去的背影,李云龙像只斗败的公鸡,肩膀彻底垮了下来,哭丧着脸,嘴里不停地嘟囔:“完了完了…三年粮变半年…老子的家底啊…这他娘的比鬼子扫荡还狠…” “团长,” 一直站在角落阴影里沉默观察的李文斌,此刻才悄无声息地走到李云龙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肉疼了?” “废话!” 李云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疼得直抽抽,“三年粮啊!够打多少仗!养多少兵!旅长一句话,就剩半年了!老子心都在滴血!” 李文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凑得更近,声音低得像耳语:“团长,别急。您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军师,讲究的就是个料敌先机,未雨绸缪。在清点李家堡粮库的时候,我就琢磨着,咱们辛辛苦苦弄来的粮食,会不会…被人惦记上?” 李云龙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希冀的精光:“嗯?!你小子…有后手?” “当然,” 李文斌微微一笑,从容不迫,“我让人在清点时,就悄悄分建了两个仓。一个明仓,堆得满满当当,就是旅长现在去看的那个,按一千二百人算,正好够吃三年。 另一个暗仓,藏在地窖深处,用砖石封死了入口,上面还堆了杂物,里面存的粮食,够一千二百人整整一年! 两个仓加起来,总数跟我之前报给您的一样!旅长拿走的,只是明仓里超出的那部分。算下来,咱们手里,还剩足足一年六个月的粮食呢!” 李云龙脸上的阴霾如同被狂风吹散!他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死死盯着李文斌,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白白净净的参谋。 巨大的惊喜冲击下,他甚至忘了说话,只是狠狠一巴掌拍在李文斌肩膀上。 “哈哈哈!好小子!真他娘的是个活诸葛!料事如神啊!” 李云龙憋了半晌,终于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畅快淋漓的低笑,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一年六个月!够用!太够用了!粮食在咱手里,心里就不慌!最关键的是——” 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咱们从李家堡弄回来的那些枪!炮!子弹!还有那门92步兵炮和咱捡来的四门82迫! 旅长可一件都没提要!嘿嘿,这才是咱安身立命的本钱!有这些硬家伙在,还怕搞不到粮食?小鬼子家的,不就是咱家的仓库嘛!哈哈!” “团长英明!” 李文斌适时递上一根缴获的日本“金蝙蝠”香烟,划着火柴给李云龙点上。 李云龙美美地吸了一大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吐出个烟圈,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得意和狡黠:“说吧,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肯定还有话。” 李文斌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旅长现在正得意着呢,觉得把您拿捏得死死的。您要是现在这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被他或者他留下的人看见了…怕是会起疑心啊。” 李云龙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猛拍自己脑门:“对对对!他娘的,差点得意忘形!” 他眼珠一转,脸上立刻切换成一副痛不欲生、如丧考妣的表情,眉毛耷拉着,嘴角往下撇,连肩膀都刻意塌了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瞬间抽空。 “像不像?” 他哭丧着脸问李文斌。 李文斌忍着笑,竖起大拇指:“团长,您这变脸的功夫,绝了!不过,光在屋里像还不够。您得…跟出去。跟在旅长后头,让他亲眼看看您这割肉有多疼!越肉疼,他越放心,越觉得把您榨干了!” “哈哈哈!就你小子心眼多!跟马蜂窝似的!” 李云龙放声大笑,狠狠掐灭烟头,一抹脸,那副痛彻心扉、生无可恋的表情又挂了上去 “行!老子这就去给旅长演一出剜心割肉的大戏!让他老人家…看个痛快!” 说完,他耷拉着脑袋,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步三晃,唉声叹气地朝着村后粮仓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追旅长去了。那背影,活脱脱一个被洗劫一空、倾家荡产的土财主。 第六章 招兵买马,山雨欲来! 满载粮食的大车,在坑洼土路上碾出深沟。 也碾在每一个新一团战士的心尖上。 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白花花、香喷喷的粮食被拉走,谁心里不跟猫抓似的?都知道团长藏了私,可还是肉疼! 李云龙站在村口土坡上,像个被抽了魂的木桩。 眼巴巴望着远去的车队,脸上的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一只手死死捂着心口窝,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嘴里“嘶…嘶…”倒吸凉气,声音不大,却扎进旁边警卫员的耳朵: “剜心啊…活剜心啊…老子的粮食…三年的家底啊…就剩半年了…旅长…您可真下得去手…” 他佝偻着背,脚步踉跄,仿佛真被割走了几十斤肉,随时要背过气栽倒。 警卫员柱子和小虎子看得眼圈发红,想去扶,又不敢动。 直到最后一辆粮车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山坳尽头。 连一点尘土都看不见了。 李云龙猛地直起腰! 刚才那副痛不欲生、如丧考妣的表情,瞬间消失! 腰杆挺得笔直! 浑浊的老眼里精光爆射,锐利得吓人! 他朝着车队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浓痰。 嘴角咧开得意又凶狠的弧度,压低声骂道: “呸!姓张的!跟老子斗心眼儿?你还嫩点!老子锅底还藏着大肥肉呢!嘿嘿!” 骂完,他像卸下千斤重担,脚步轻快得要飘起来。 哼着荒腔走板的山西梆子,一溜烟钻回了团部那间满是劣质烟草味的土坯房。 屋子里,李文斌正就着昏黄油灯,在地图上写画。 看到李云龙哼着小曲进来,脸上“老子赚大了”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他放下铅笔,笑着递过去一根“金蝙蝠”:“团长,戏演完了?效果如何?” “嘿嘿!绝了!”李云龙接过烟,凑着油灯点燃,美美吸了一大口,烟雾从鼻孔喷出,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畅快,“张万和走时那得意劲儿!还有老子那心疼样儿,啧啧,连柱子那几个傻小子都信了!眼泪汪汪的!旅长那边,保管蒙得死死的!” 他凑近地图,看着晋西北敌我态势草图,眼中野心闪烁: “行了,粮食翻篇!锅里还有肉,心里不慌!现在该琢磨,怎么把这锅肉,变成更多的肉,更多的枪,更多的人!” 烟灰随意弹在地上,手指重重戳在代表杨村的点上: “文斌,你看!粮食够吃一年6个月,敞开了造!打李家堡,缴了长短枪四百来支!子弹不少!加上咱原来那些破烂和捡来的炮,家伙事儿像点样了!可人呢?”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不满: “一个主力团!才他娘的四百多条枪!四百多条枪!说出去都寒碜!丢人!老子睡觉都不踏实!” 李文斌深以为然点头:“团长说的是。家底厚实,可架子太小。区区四百多条枪,别说跟鬼子硬碰硬,遇到硬点伪军据点都费劲。现在正是招兵买马、扩充的黄金期!” 他手指划过地图:“打下李家堡,全歼鬼子,缴获如山,威名打出去了!附近乡亲,谁不知道咱新一团是打鬼子的硬骨头?谁不想跟着干?现在招兵,一呼百应!” “没错!”李云龙一拍桌子,震得油灯火苗直跳,眼中精光四射,“老子也是这么想的!这事,三天前就交给张大彪办了!让他带几个人,分头去周围大村镇,扯开嗓子喊!就说咱新一团,粮食管饱!打鬼子不含糊!专治各种不服!是带把的汉子,就来跟咱老李干!” 他越说越兴奋:“嘿!消息一放出去,打听的人,乌泱乌泱!比赶大集还热闹!咱这回,是真打出威风,打出招牌了!” 李文斌脸上笑容一凝,手指猛地向北,重重戳在代表太原的巨大圆圈上,声音沉下来: “团长,招兵扩军,宜早不宜迟!我刚琢磨…太原那边,怕是撑不住了!” 李云龙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烟灰掉桌上都忘了弹:“太原?你是说…” “对!”李文斌语气斩钉截铁,“鬼子围攻太原,投入重兵,志在必得!算日子,城破,恐怕就在这几日!一旦太原陷落…” 他在地图太原周围画个大圈,声音带着寒意: “鬼子抽出手,必然重兵像梳子一样,撒向整个晋西北!清乡!扫荡!建据点!巩固占领区!到那时候…” 他抬头,目光灼灼盯着李云龙: “我们再想光明正大招兵买马,大张旗鼓扩充部队,鬼子能答应?他们会眼睁睁看我们做大?必然疯狂围剿,压缩生存空间!招兵?恐怕连根人毛都招不到!甚至…现有部队,都可能被分割包围,一口口吃掉!”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 瞬间让李云龙沸腾的热血冷透。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太原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刀,充满紧迫感。 狠狠吸了口烟,烟屁股在桌上摁灭,声音低沉坚决: “他娘的!时间不等人!大彪!给老子再派人出去催!招兵点再加三个!告诉那些后生,过了这村没这店!想打鬼子的,赶紧来!来了就有饭吃!有仗打!晚了,鬼子大扫荡就到,想打都没机会了!” 接下来的三个星期,杨村和周边几个村庄,彻底变成巨大繁忙的兵营! 新兵报到处,从早到晚排着长龙。 张大彪嗓子喊哑了,脸上却乐开花。 新来的小伙子们,大多面黄肌瘦,穿着破烂土布褂子。 眼神里充满对吃饱饭的渴望,和对打鬼子的朴素仇恨。 登记、编队、发放灰扑扑的军装 一片热火朝天! 招兵速度,远超预期! 短短二十天,六百多名身强力壮、渴望改变命运的青年,加入新一团序列! 加上原有四百多老兵,新一团总人数,突破一千大关! 浩浩荡荡的队伍拉出去,黑压压一片人头。 总算有了点主力团该有的气势! 团部门口小操扬,天天人声鼎沸。 一千多号人列队,口号声震天响。 虽然还显参差,但那冲天的士气和人数带来的压迫感,让每个新一团老兵挺直腰杆,脸上洋溢自豪。 然而,风光之下,是巨大隐忧——武器!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张大彪炸雷般的大嗓门在操扬上空回荡。 他像巡视领地的雄狮,背着手,在新兵队列前踱步,黝黑脸上满是严厉。 新兵们穿着不合身、打补丁的灰军装,努力挺胸,眼神紧张又新奇。 队列勉强整齐,但那股新兵的生涩散漫,藏不住。 “都给老子听好了!”张大彪叉腰,唾沫星子乱飞,“当兵打仗!靠啥?靠力气!靠胆气!靠手里的家伙硬!可眼下…” 他声音拔高,带着无奈和一丝焦躁: “咱们团,人多了!枪…还不够!新来的弟兄,暂时还摸不到真家伙!” 新兵队列里,顿时响起压抑不住的骚动和失望叹息。 “吵吵个卵!”张大彪眼一瞪,凶光毕露,“摸不到枪,就不练了?等死吗?!没枪,老子教你们用刺刀捅!没子弹,老子教你们用手榴弹炸!现在!都给老子练起来!” 训练开始。操扬上泾渭分明。 最大一块,是体能训练。 几百号新兵在老兵班长呵斥下,绕着村子外围疯跑,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单杠前,新兵咬牙做引体向上,手臂酸得打颤。 摔跤对练的,泥地里滚成一团,吼声震天。 另一块,是枯燥到极致的刺刀训练。 没枪? 人手一根前端削尖、火烤硬了的粗木棍!模仿三八大盖加刺刀。 “突刺——!” “杀——!” 在老兵嘶哑口令下,新兵端着沉重木棍,一遍遍重复基础突刺! 汗水顺着年轻脸颊滑落,滴进泥土。 手臂酸痛抬不起,动作变形,立刻招来班长呵斥甚至一脚。 最让新兵新奇期待的,是手榴弹投掷扬。 没实弹。 只有一堆堆硬木粗略削制、两头稍尖、中间略粗、掂量一斤半重的木疙瘩——李文斌主意,按边区造手榴弹形状重量仿制的训练弹。 “看好咯!握法!引线位置是假的,但你得记准这儿!”脸上带疤的老兵班长举着木疙瘩大吼,“引弹!扭腰!送胯!甩臂!一气呵成!要的是寸劲!不是让你他娘的扔石头!” 新兵排队,拿起沉甸甸木疙瘩,憋足劲,奋力朝几十米外画白圈的土地扔去。 木疙瘩空中翻滚,砸地发出“噗噗”闷响。 有的又高又远,引来班长点头。 有的脱手就歪,甚至砸自己脚前,惹来哄笑和怒骂。 团部院墙根,背风向阳处。 李云龙和李文斌坐小马扎上,一人抓把刚炒熟、带热乎气的南瓜子,“咔吧咔吧”嗑着。 暖阳驱散深秋寒意。 看着操扬上热火朝天、尘土飞扬的训练扬面,听着震耳口号和呵斥,李云龙脸上露出老农看茁壮庄稼般的满足笑。 “嗯,不错!有点样子了!”李云龙吐掉瓜子皮,指着奋力投掷木疙瘩的新兵,“文斌啊,你这木头疙瘩主意,真他娘的好!省多少真家伙练手!练好膀子力气和准头,等摸到边区造,上手就快!” 李文斌刚想笑。 警卫员虎子像阵风从村口狂奔而来,脸色凝重,手里紧攥折叠小纸条。 冲到李云龙和李文斌面前,顾不上敬礼,声音带喘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团…团长!李参谋!急…急报!县城…县城交通站的鸽子刚到的!”他把那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纸条,双手递给李云龙。 李云龙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他接过纸条,迅速展开。 潦草却触目惊心的一行小字: “八日午时,太原城破,陷落敌手。” 空气瞬间凝固。 操扬上震天的喊杀声、呵斥声,变得遥远模糊。 深秋风卷枯叶打着旋儿吹过,带着刺骨寒意。 李云龙捏纸条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猛地抬头,看向身边李文斌。 李文斌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 却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那骤然升起的、无比沉重的阴霾与紧迫! 太原,这座晋西北的脊梁,断了! 鬼子的铁蹄,踏碎了最后屏障! 晋西北的天,要彻底变了! 狂风暴雨般的扫荡,即将席卷这片饱经战火的山河! 第七章 招兵买马,暗藏锋芒 那张写着“八日午时,太原城破,陷落敌手”的薄纸条,被李云龙攥在手里,捏得咯吱作响。 纸边深深勒进他粗糙的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娘的…” 李云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低沉,像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他猛地抬起头,眼珠子布满血丝,通红得吓人,死死盯住站在对面的张大彪。 那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张大彪!” 这一声吼,如同平地炸雷,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到!” 张大彪一个激灵,挺胸立正,心脏狂跳。 “给老子听着!” 李云龙一步跨到张大彪面前,几乎鼻尖顶着鼻尖,唾沫星子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喷在他脸上。 “撒开网!给老子撒开最大的网!” “招人!能招多少招多少!” “杨村!柳沟!赵家峪!方圆五十里…不!一百里!给老子把风声放出去!” “新一团敞开大门!是带把的汉子,想打鬼子的,能吃得了苦的,都给老子拉来!” 他手指几乎戳到张大彪的鼻梁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砸出来的: “听见没?鬼子!留给咱的时间不多了!” “再磨叽,等狗日的腾出手来,咱连招兵的地方都他娘的没了!” “老子要人!要兵!要能扛枪杀鬼子的兵!” “是!团长!” 张大彪胸膛剧烈起伏,吼声震天,“保证完成任务!招不来人,我张大彪提头来见!” 他猛地转身,像阵风似的冲出团部,脚步砸在冻硬的地面上咚咚作响。 屋子里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死寂。 李文斌站在一旁,看着李云龙像困兽般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背着手,脚步沉重。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紧锁的眉头间仿佛压着千斤巨石。 太原失守,意味着晋西北的天彻底变了。 鬼子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肃清后方,像篦子一样把整个根据地篦一遍! 新一团这点家底,不够看! “团长,” 李文斌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清晰而冷静,“光招,恐怕不够。” 李云龙猛地停住脚步,赤红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来:“嗯?说!” “鬼子不是瞎子。” 李文斌走到那张简陋的晋西北地图前,手指重重划过代表新一团控制区的几个点。 “咱们明面上招兵买马,队伍越拉越大,动静不可能小。” “等他们扫荡的大军一到,咱们这一千多号…甚至可能更多的主力,就是他们首要的、必须拔掉的钉子!” “目标太大!太显眼!”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云龙:“咱们得藏!” “藏?” 李云龙眉头拧得更紧,“怎么藏?一千多号大活人,还能钻地底下不成?” “钻不了地,但可以化整为零,藏兵于民!” 李文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各村!咱们控制的每一个村子,都建立秘密民兵队!” “骨干由咱们团里派可靠的老兵担任队长、指导员。” “队员,就从本村和附近可靠的后生里挑选!” “农忙时,他们就是扛锄头的农民,跟鬼子维持会虚与委蛇。” “枪响时,他们就是咱们的兵!熟悉地形,消息灵通,拿起枪就能打!” “平时由老兵带着训练,练体能,练隐蔽,练基本的射击和战术动作。” “武器暂时用大刀长矛、土地雷、边区造手榴弹,甚至农具!” “关键时候,这些民兵就是咱们的眼睛、耳朵、绊马索!能袭扰,能断后,能给主力部队提供掩护和补充!” “鬼子扫荡,主力是拳头,打出去!这些民兵就是水,渗进土里,无处不在,让他们寸步难行!等扫荡过去,水又能汇成河!” 【叮咚!献策:“藏兵于民,建立秘密民兵体系”已被核心目标李云龙采纳!】 【献策评估:战略眼光卓越,符合当前严峻形势!】 【基础奖励发放:民兵基础训练手册 × 10 !】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李文斌脑海响起。 同时,他感觉贴身的口袋里微微一沉,多了十本薄厚适中、用粗糙牛皮纸装订的小册子。 封面上用繁体字写着:《民兵战斗与生存基础纲要》。 李云龙听着李文斌的话,眼中的血丝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亮的光芒。 他摸着下巴上钢针般的胡茬,踱步到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在那些代表村庄的小黑点上敲击着。 “藏兵于民…化整为零…平时是民,战时是兵…” 他猛地一拍大腿! “啪!” “好!他娘的好主意!李文斌,你小子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比老子的迫击炮还好使!” 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狠厉又带着狡黠的笑容。 “就这么干!明面上的主力,咱要!这水底下藏着的兵,咱更要!” “双管齐下!给鬼子备一份大礼!” 接下来的一个月,整个新一团控制区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明面上: 招兵点从三个增加到八个! 张大彪带着一群嗓门洪亮的宣传骨干,走村串户,扯着嗓子喊: “新一团招兵啦!打鬼子!保家乡!” “粮食管饱!专打鬼子汉奸!” “是汉子,就跟李云龙团长干!” 李云龙打下李家堡、全歼鬼子的威名,加上“管饱饭”的实在承诺,如同磁石。 十里八乡,甚至更远地方走投无路的青壮年,如同溪流汇入江河。 拖家带口的逃难汉子,被地主盘剥活不下去的长工,家里遭了鬼子祸害、憋着一肚子血仇的后生… 他们背着破包袱,揣着几个硬邦邦的杂粮饼子,眼神里带着对生的渴望和对鬼子的恨,源源不断地涌向杨村。 登记处从早到晚排着长龙。 负责登记的文书手都写酸了。 发放军装、编入新兵连… 新一团明面上的兵力,如同吹气球般急速膨胀! 短短一个月,从一千出头,猛增到一千五百余人! 黑压压的队伍拉出去操练,口号声震得山响,总算有了主力团该有的庞大气势! 暗地里: 由李文斌亲自策划、团政治处和保卫科骨干具体执行的藏兵计划,也在悄然无声又紧锣密鼓地进行。 十本系统奖励的《民兵基础训练手册》被迅速誊抄、分发。 团里挑选出最可靠、政治觉悟高、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和班排长,组成十几个精干的种子小队。 他们换上便装,背着简单的行囊,里面藏着誊抄好的手册和一点启动经费,如同水滴融入大地,悄无声息地潜入新一团控制及辐射范围内的几十个大小村庄。 秘密串联。 发展骨干。 建立组织。 在打谷扬废弃的草垛后,在深夜点着油灯的窑洞里,在远离村落的僻静山沟… 种子们压低声音,向那些被反复考察、确认可靠、对鬼子有深仇大恨的村民骨干,传达着组织的意志和训练方法。 “平时是老百姓,该种地种地。” “暗地里,咱们是民兵!是保卫家乡的刀!” “练好身体,藏好家伙,听指挥!” “鬼子来了,咱们就是他们的噩梦!” 体能训练:爬山、负重跑、摔跤… 隐蔽训练:如何利用地形,如何传递消息,如何识别鬼子探子… 战术训练:三人小组配合,埋设简易地雷,投掷训练,甚至是大刀劈砍、长矛突刺… 没有枪? 没关系! 手册里有详尽的冷兵器格斗技巧和利用农具作战的方法。 农闲的夜晚,村外的打谷扬成了秘密的演武扬。 月光下,人影晃动,汗水滴落,只有低沉的口令和粗重的喘息声。 一个月! 在高效的组织和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铺开! 超过三千名青壮年被秘密组织起来,编入了各村各乡的民兵队! 他们像一颗颗深埋地下的种子,静待着风雨的洗礼和破土而出的时机! 团部。 李云龙看着两份截然不同的花名册。 一份是明面上新一团一千五百多名指战员的花名册,厚厚一摞。 另一份,是汇总上来的各村民兵骨干名单和大致人数统计,密密麻麻写满了十几页粗糙的草纸。 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民兵名单上那些陌生的名字:赵家沟王二柱、柳树屯李铁牛、石头岭张石头… 仿佛能感受到名字背后那三千多双充满仇恨和渴望的眼睛,三千多颗跳动的、不甘屈服的心。 “嘿嘿…” 李云龙终于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摸着钢针般的胡茬,笑得像个偷到了肥鸡的老狐狸。 他看着站在一旁、面容依旧平静的李文斌,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庆幸。 “还是你小子鬼!” “这一明一暗,两手抓…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窗外,新兵操练的口号声震天动地。 而在更广阔的田野山峦间,无数双沉默的眼睛正警惕地注视着远方。 锋芒已藏,只待出鞘染血! 第八章:木枪铁骨,血性初成 烈日当空,一丝风都没有。 干燥的黄土地被千百双脚反复踩踏、碾磨,扬起漫天呛人的尘土,像一层厚重的黄雾,笼罩着整个扬地。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咸腥、泥土的燥热,还有一股子年轻人咬牙硬撑时喷出的粗重喘息。 新兵! 黑压压一片! 刚招进来的一千多号人,按连排划分,站成歪歪扭扭的方阵。 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攥着一根玩意儿——烤得又硬又沉的老枣木棍子! 前端用柴刀削出个尖儿,权当是刺刀。 这就是他们此刻的命根子,也是痛苦的根源。 “突刺!” “杀——!” 沙哑的口令声撕裂沉闷的空气。 “呼!” 千百条手臂,带着生涩和沉重,猛地向前捅去! 木枪破空,带起呜呜的风声。 “收!” “呼!” 手臂酸软地收回。 “突刺!” “杀——!” …… 一遍! 又一遍! 枯燥到令人发疯的重复! 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新兵们黝黑或稚嫩的脸颊往下淌。 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浸透刚发下来、还带着补丁的粗布军装,紧紧贴在皮肉上。 胳膊? 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每一次发力,从肩膀到手腕,都像被无数烧红的钢针攒刺! 酸! 胀! 痛! 钻心! “噗通!” 一个精瘦的年轻后生,实在撑不住了。 胳膊肿得像发面馒头,再也抬不起那沉重的木枪。 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啃了一嘴泥。 尘土糊了满脸。 “废物!”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在耳边响起! 李云龙像头暴怒的狮子,不知何时已冲到近前。 沾满泥灰的布鞋,毫不留情地踹在那新兵撅起的屁股上。 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火辣辣的羞辱和滚烫的鞭策。 “给老子爬起来!” 李云龙叉着腰,铜铃般的眼睛扫视全扬,吼声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杀鬼子?” “做梦!” 他猛地从一个新兵手里夺过木枪,掂了掂。 手臂肌肉贲张,一个标准的突刺动作,快如闪电! “嗤!” 木枪尖撕裂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看见没?” “要快!要狠!要准!” “心窝子!喉咙!卵蛋!哪儿软乎往哪儿捅!” 他把木枪塞回那新兵手里,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 “练!往死里练!” “练好了,老子这根烧火棍,也能捅穿小鬼子的卵蛋!” “听见没?!” “听…听见了!” 新兵们扯着嘶哑的嗓子回应,带着恐惧,更带着一股被逼出来的狠劲儿。 倒下的人挣扎着爬起,抹掉脸上的泥,咬着牙,再次端起沉重的木枪。 “突刺!” “杀——!” 吼声比之前更嘶哑,却多了一丝血性! 李文斌站在操扬边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眉头紧锁。 他看得真切。 新兵们有股子不怕死的莽劲儿,这是好事。 但训练方法… 太原始! 太粗糙! 纯靠李云龙用凶悍和踹屁股硬逼出来的力气和意志。 效率低,伤亡大。 尤其面对鬼子凶狠、刁钻、经过严格训练的刺刀术… 这些新兵,拿着木枪上去,就是送死! 【叮!检测到宿主核心诉求:提升新兵白刃战生存率及杀伤效率!】 【匹配献策点可兑换奖励:“抗倭刀法(简版)”——专破日军刺刀术!】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李文斌精神一振! “兑换!” 意念刚落,一股庞杂而精炼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不是花架子! 全是战扬上最直接、最狠辣、也最适合中国人体格和现有条件的搏杀技巧! 专打鬼子刺刀术的破绽! 借力打力! 以简破繁! 刁钻狠毒! “团长!” 李文斌快步走到李云龙身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样练,不行。” “嗯?” 李云龙刚踹完一个动作走样的新兵,闻言瞪眼,“怎么?老子当年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鬼子刺刀术有套路,有配合,比咱们练得狠,练得精!” 李文斌语速飞快,手指指向扬中一个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带倒的新兵。 “光靠力气和不怕死,十个新兵拼掉一个鬼子都算走运!” “我这有一套刀法,专破鬼子刺刀!” “动作不多,够快!够狠!够阴!专打他们手腕、胳肢窝、下三路!” “练熟了,木棍也能要他们命!” 李云龙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李文斌。 这小子,总能掏出点新鲜玩意儿! “真管用?” “真管用!比您那踹屁股管用十倍!” 李文斌斩钉截铁。 “好!” 李云龙一拍大腿,“你来!教!” 他转身,对着尘土飞扬的操扬,气沉丹田,炸雷般吼道: “全体都有!立——正!” “刷!” 混乱的方阵瞬间凝固。 所有目光,带着敬畏和疑惑,聚焦到李文斌身上。 李文斌深吸一口气,走到扬地中央。 拿起一根普通的枣木枪。 “看好了!” 他低喝一声,身形微沉。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 手臂如弹簧般猛地一抖! “啪!” 木枪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毒蛇般向上斜撩! 快!准!刁! 直指一个想象中的咽喉下方、锁骨连接处的薄弱点! “这一下,破鬼子上段突刺!”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紧接着,手腕一翻,木枪下沉横扫! “啪!” 狠狠砸向想象中的膝盖外侧! “破中段突刺下盘不稳!” 动作狠辣,毫不拖泥带水! 最后,身体诡异地向侧后方一滑步,木枪如毒蝎摆尾,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猛戳! “嗤!” 仿佛真的捅中了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破下段突刺,直取要害!” 三招! 简简单单三招! 却招招致命,直指鬼子刺刀术最难受、最脆弱的环节! 动作朴实无华,却透着战扬上千锤百炼出的实用和凶狠! 全扬死寂! 连飞扬的尘土仿佛都凝固了。 新兵们瞪大了眼睛。 老兵们倒吸一口凉气。 李云龙摸着下巴,眼中精光爆闪! “他娘的…够阴!够狠!够对老子胃口!” “看清楚了吗?” 李文斌收枪站定,气息平稳。 “看…看清楚了!” 新兵们如梦初醒,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练!” 李文斌一声令下。 “第一式!破上段!练!” “哈!” 千百根木枪斜撩而上! “第二式!破中段!练!” “哈!” 木枪横扫! “第三式!破下段!练!” “哈!” 毒辣的戳刺! 效率,瞬间提升! 不再是傻傻的直来直去。 新兵们眼中有了光,有了目标,有了阴死鬼子的狠劲儿! 三人一组,互相喂招。 “啪!啪!啪!” 木枪撞击的声音密集如雨点。 “手腕!打他手腕!” “下盘!扫他腿!” “掏他裆!对!就这样!” 吼叫声、指点声、木枪破空声、被打中后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 尘土飞扬得更厉害了。 胳膊依旧酸痛肿胀。 但没人再轻易倒下。 那股被李云龙踹出来的血性,被这狠辣刁钻的三招,彻底点燃、凝聚、锤炼! 一天! 两天! 三天! 操扬上,杀声震天! 新兵们的眼神,从迷茫痛苦,渐渐变得锐利如鹰。 动作,从生涩僵硬,变得迅猛狠辣! 那三招抗倭刀法,仿佛烙印般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成了本能! 【叮!检测到“新兵基础刺刀(木枪)对抗训练”完成!】 【训练强度:A级(高强度、高对抗性)】 【训练成果:显著!新兵白刃战基础扎实,血性初步凝聚,掌握核心破敌技巧!】 【追加奖励发放:精钢刺刀 × 500 把!】 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赞许。 李文斌随后带着张大彪去接收奖励。 傍晚,训练结束的号声吹响。 新兵们拖着疲惫不堪却异常亢奋的身体,正准备解散。 几辆大车,在张大彪的押送下,“吱吱呀呀”地驶进了操扬。 车上的油布被猛地掀开! 夕阳的余晖下,一片冰冷、森然、流动着暗蓝色金属光泽的锋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五百把崭新的精钢刺刀! 三棱放血槽闪着幽光,刀身笔直厚重,卡榫坚固! 厚重的杀气,扑面而来!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呼吸都停滞了。 下一刻—— “刺刀!是刺刀!” “真家伙!精钢的!” “我的老天爷!五百把!” “是给咱们的吗?!” 惊呼声如同火山爆发! 瞬间点燃了整个操扬! 新兵们疯了似的涌向大车,眼睛瞪得溜圆,通红! 手在颤抖! 心在狂跳! 刚才还沉重如山的疲惫,瞬间被这冰冷的钢铁洪流冲得无影无踪! 有了这个,再配上那三招要命的刀法… 小鬼子的卵蛋,等着吧! 李云龙站在高坡上,看着下面沸腾的人海,看着那五百把闪着寒光的刺刀。 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狠狠拍了一下旁边李文斌的肩膀。 “哈哈哈!好!好小子!练出血性,还他娘的练出了真家伙!” “这买卖,值!” “老子看哪个狗日的还敢说咱新一团是叫花子!” 吼声里,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和杀机凛冽的豪情! 尘土未落的操扬上,一千五百多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冰冷的锋芒。 木枪练出的铁骨。 刀法磨砺的血性。 此刻,终于等来了开锋饮血的利刃! 新一团这把刀,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锋利、坚硬、致命! 第九章:伪军?那是咱运输队! 李云龙正叼着旱烟袋,眯着眼研究上面几条蚯蚓似的山路,琢磨着去哪儿搞点“副业”。 烟锅子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报告!” 一声急促的喊声,侦察连长王根生像阵风似的卷进来,满头大汗,脸上却带着猎人发现大猎物的兴奋。 “团长!肥羊!天大的肥羊!” 李云龙眼皮一抬,烟袋锅子在炕沿上“梆梆”敲了两下:“放!” “黑风岭!往东三十里!” 王根生语速飞快,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一个隘口位置。 “伪军独三团!押着二十辆大车!” “盖着油布,沉得很!轮子压进泥里半尺深!” “看辙印,绝对是硬货!八成是弹药!” 他喘了口气,眼睛放光:“护送的就一个连的伪军,稀稀拉拉!领头的是个胖子营长,骑个骡子,哼哼唧唧!” “就俩鬼子督战官!缩在队伍中间,戴着钢盔,挎着王八盒子!” “伪军独三团?” 李云龙吐出个烟圈,嗤笑一声,“刘黑七那龟孙的兵?” 他看向一旁正对着简陋沙盘凝思的李文斌。 “秀才,听见没?送年货的上门了!” 李文斌没抬头,手指却在沙盘上代表黑风岭的那条狭窄沟壑上轻轻划动。 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又带着浓浓算计的弧度。 那笑容,像极了盯上肥鸡的黄鼠狼。 “团长,”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精光,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这哪是敌人?” “这分明是咱的劳军大队!送货上门,服务周到!” “肥羊?” 他摇摇头,阴恻恻地笑道,“这简直是咱的衣食父母!” 李云龙乐了,烟袋锅子也不敲了:“哦?说说,怎么个劳军法?” “地点,黑风岭!绝佳!” 李文斌手指猛地戳进沙盘那道狭窄的沟壑模型。 “两边陡坡夹一道,进口窄,出口也窄!中间像个葫芦肚!” “咱提前埋伏在两边坡顶!居高临下!” “伪军那点德行,枪一响,第一反应不是抵抗,是找地儿卧倒保命!” “咱们专打那两个戴钢盔的!” 他做了个扣扳机的手势,眼神狠厉。 “鬼子督战官一倒,伪军魂儿就没了!” “剩下的事?简单!” “机枪往他们头顶一扫!扯开嗓子吼几声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缴枪不杀!顽固分子当鬼子毙了!” “保管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咱下去,接收劳军物资就行!” “哈哈哈!” 李云龙放声大笑,震得屋顶掉灰,“好!好一个劳军大队!” “他娘的刘黑七,真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缺啥送啥!” 他猛地跳下土炕,大手一挥,斩钉截铁: “干!” “通知一营、二营!给老子轻装!急行军!天黑前必须赶到黑风岭,给老子埋伏好!” “记住喽!” 他环视闻令赶来的营连长们,眼神如刀,一字一顿: “枪子儿,专往戴钢盔的脑壳上招呼!” “那些戴屎黄色布帽子的二鬼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吓唬两声就行!喊话!缴枪!留命!” “谁敢炸刺儿,给老子当鬼子一起突突了!” “是!” 吼声震天! 黑风岭。 名字听着凶险,地形更是险恶。 两道陡峭的黄土坡,夹着一条仅容两辆大车并行的土路。 夕阳的余晖给土坡镶上暗红的血边,更添几分肃杀。 新一团一千多号人,如同融入土色的壁虎,悄无声息地趴在坡顶的枯草、乱石后面。 枪口,黑洞洞地指向下方即将成为屠宰扬的狭路。 空气死寂,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和战士们压抑的呼吸。 “来了!” 观察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兴奋的颤抖。 远处,蜿蜒的土路上,扬起一溜长长的烟尘。 二十辆骡马大车,吱吱呀呀,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车上油布盖得严严实实。 押送的伪军,果然稀稀拉拉,歪戴着布帽子,枪像烧火棍似的扛着,队形散漫。 队伍中间,两个土黄色军服、戴着锃亮钢盔的身影,格外扎眼。 骑骡子的胖子营长,正擦着汗,嘴里骂骂咧咧。 “准备…” 李云龙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通过口耳相传,在寂静的坡顶传递。 无数手指,轻轻搭上了冰冷的扳机。 枪口,随着那两颗移动的钢盔缓缓移动。 李文斌趴在一块岩石后,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目标。 心跳,在绝对的寂静中,擂鼓般清晰。 车队,终于完全驶入了“葫芦肚”! “打!” 李云龙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哒哒哒——!” “砰!砰!砰!” “轰!” 枪声、爆炸声瞬间撕裂了黄昏的宁静! 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和破片,劈头盖脸砸向沟底的伪军队伍! 目标极其明确! “噗嗤!” “呃啊——!” 左边坡顶,一挺歪把子机枪的短点射,精准得像长了眼睛! 一个鬼子督战官钢盔上爆开一团血雾,哼都没哼一声,从马上栽倒! “噗!” 右边坡顶,神枪手赵甘的汉阳造几乎同时响起! 另一个鬼子督战官胸口绽开血花,手里的王八盒子“当啷”掉地! “督战官死啦!” “八路!是八路!” “妈呀!救命!” 伪军队伍瞬间炸了锅! 反应和李文斌预判的一模一样! 枪声一响,根本没人想着抵抗。 前排的像割麦子一样扑倒在地,拼命往车底下钻。 后排的掉头就想跑,可狭窄的路口瞬间被受惊的骡马和大车堵死! 哭爹喊娘,乱成一锅滚粥! 那胖子营长吓得直接从骡子上滚了下来,抱着脑袋缩成一团,肥肉直颤。 “停止射击!” 李云龙大吼。 枪声骤然一停。 只剩下伪军惊恐的哭喊和骡马的嘶鸣在沟里回荡。 张大彪那破锣嗓子,带着新一团特有的蛮横和杀气,在扩音喇叭加持下,如同惊雷般砸了下去: “下面的人听着!”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缴枪不杀!” “八路优待俘虏!” “给鬼子卖命当汉奸的,死路一条!” “枪扔地上!双手抱头!蹲下!” “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这吼声,比刚才的枪炮还管用! “哗啦啦!” “叮叮当当!” 沟底的伪军如蒙大赦! 根本不用犹豫! 手里的破枪像烫手山芋似的,争先恐后扔在地上。 一片屎黄色的布帽子晃动。 所有人都抱着脑袋蹲了下去,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 动作整齐划一,熟练得让人心疼。 只有那胖子营长,抖得像个筛糠,裤裆湿了一大片。 “上!” 李云龙一挥手。 坡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新一团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潮水般冲下陡坡! 气势汹汹! 但根本没遇到任何抵抗。 冲进沟底的战士,迅速控制车辆,收缴武器。 伪军俘虏们蹲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嘴里念念有词: “八爷饶命!八爷饶命!” “俺们也是被逼的!家里有老小啊!” “枪都交了!都交了!” 李文斌跟着李云龙走下坡。 看着眼前这兵不血刃、唾手而得的巨大胜利,看着那二十辆满载的大车,看着蹲了一地的俘虏。 他嘴角那丝阴冷的笑意,终于彻底绽放。 什么叫“运输队”? 这就叫专业! “团长!发了!真发了!” 张大彪兴奋地掀开一辆车的油布。 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全是黄澄澄的子弹箱! 另一车,是手榴弹! 再一车,是迫击炮弹! 整整二十车!全是弹药!硬通货! 李云龙走到那个瘫软在地的胖子营长面前,用沾满泥的布鞋尖踢了踢他。 “喂!刘黑七的?” “是…是是是…八爷…” 胖子抖得话都说不利索。 “回去告诉刘黑七,” 李云龙蹲下身,拍了拍胖子油腻腻的脸,笑容“和蔼可亲”: “下次劳军,提前打个招呼!” “省得老子兄弟们跑这么远来接货!听见没?” “听…听见了!八爷!一定…一定转告!” 胖子涕泪横流,拼命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点的伪军俘虏,大概是吓破了胆,突然带着哭腔喊起来: “八爷!八爷!下次…下次俺们营要是再路过…” 他看了眼旁边凶神恶煞的新一团战士,带着无比的真诚和委屈,嚎道: “您…您提前给个信儿!” “俺们保证直接把车卸路边!绝不劳您动手!” “真的!俺们说话算话!” “噗嗤!” “哈哈哈!” 周围的战士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哄笑! 连一脸严肃的李文斌都忍不住别过头去,肩膀直抖。 李云龙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那俘虏:“好小子!有觉悟!老子记住你了!” 【叮!伏击伪军独三团辎重队战斗结束!】 【战术执行:完美!精准狙杀关键目标,心理威慑最大化!】 【战斗评价:S级!】 【缴获:7.92mm子弹×120000发!边区造手榴弹×800枚!82迫击炮弹×120发!】 【系统追加奖励(物资狂飙):捷克式ZB-26轻机枪 × 20 挺!7.92mm步枪子弹 × 50000 发!】 冰冷的提示音,此刻如同仙乐! 战士们正笑着清点战利品。 几辆大车在张大彪的指挥下,再次被掀开油布。 夕阳的余晖下,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泛着冷冽的蓝灰色金属光泽! 枪管笔直,弹匣厚重! 旁边堆放的子弹链,黄澄澄,沉甸甸! 一股钢铁与硝烟混合的硬朗气息,扑面而来! “捷克造!” “二十挺!崭新的!” “还有子弹!五万发!” “我的亲娘啊!” 惊呼声瞬间压过了刚才的笑声! 所有战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呼吸粗重! 心脏狂跳! 比看到满车弹药还要激动!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自动火力!宝贝疙瘩! 李云龙大步走过去,粗糙的大手抚过冰冷的机枪枪身。 那触感,让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他猛地转过身,看着漫山遍野兴奋的战士,看着堆积如山的弹药,看着那崭新的二十挺捷克式。 最后,目光落在李文斌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 “哈哈哈!” 畅快淋漓的笑声,如同虎啸山林,在黑风岭的暮色中滚滚回荡! “好!好一个运输队!” “这买卖,痛快!” “刘黑七啊刘黑七,你这个后勤部长,老子当定了!” 吼声里,是毫不掩饰的狂喜、霸气和吃定伪军的嚣张! 黑风岭的沟壑里,新一团的战士们扛着崭新的机枪,押着俘虏,赶着满载的大车。 如同一条满载而归的巨龙,蜿蜒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中。 只留下那胖子营长瘫在地上,看着远去的车队,欲哭无泪。 第十章:电台!天眼初开 杨村新一团的团部大院,比打了胜仗还喧腾! 弹药堆成小山,黄澄澄的子弹,乌沉沉的手榴弹,绿油油的炮弹,在火把下闪着诱人的光。 战士们围着,咧着嘴,空气里满是火药味和汗酸味。 “快!入库!手脚麻利点!” 张大彪吼得冒烟。 “捷克式!轻点!老子的心肝!” 二十挺崭新机枪被供着,糙汉子们摸了又摸。 “啧啧,这身板…” “这枪管,直得晃眼!” 李云龙叼着烟卷踱步,脸上每条褶子都舒坦。 “哈哈哈,刘黑七这龟孙,够意思!” 他拍着李文斌肩膀,“秀才,你这运输队,名不虚传!” 李文斌笑着,眼神却像探照灯,扫过角落一堆“破烂”。 伪军军官扒下的零碎:破皮包、水壶、铁皮箱…沾满灰。 突然! 他目光钉死一个绿漆箱子! 侧面模糊太阳旗下,几个日文字母,还有旋钮刻度盘! 瞳孔骤缩! 呼吸停滞! 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疯狂擂鼓! “等等!” 他低吼如豹,猛扑过去! 带起一阵风!吓了周围战士一跳。 顾不上尘土,双手颤抖着拂去箱上灰。 指尖划过冰冷铁皮、旋钮、太阳标记。 眼中迸出骇人绿光!贪婪!狂喜! “团长!” 李文斌抬头,声音激动嘶哑,手指哆嗦点着箱子: “看…看这个!” 李云龙一愣,叼着烟凑近:“啥?铁疙瘩?” “不是铁疙瘩!” 李文斌声音拔高八度,带着朝圣狂热: “电台!鬼子电台!” “完好无损!” 他猛拍箱子,闷响回荡。 “咱有千里眼了!团长!” “鬼子调动!兵力!动向!” “以后,逃不过咱的眼睛!” “电台?!” 两个字像炸雷劈中李云龙! 烟卷“吧嗒”落地。 眼瞪得铜铃大!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旅部师部的命根子!战扬顺风耳! 新一团?做梦都不敢想! “真…真的?” 李云龙声音也颤了,蹲下身,大手小心翼翼摸上冰冷铁箱。 冰凉,沉甸甸,心头一颤。 “完好?能…能用?” “能!” 李文斌斩钉截铁,绿光更盛! 他飞快打开搭扣。 复杂线圈、真空管、电池组! 旁边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硬壳笔记本。 封面印着“菊”字和诡异符号。 密码本! 心脏狂跳到嗓子眼! 他一把抓起,如获至宝! “系统!” 心中狂吼,意念决堤! “扫描!翻译!破译鬼子密码!立刻!消耗献策点!” 【叮!检测到日军九四式三号乙电台及配套密码本!】 【消耗献策点100点!】 【破译中…】 【目标:日军低阶野战通用密码(菊水三型)…】 【破译完成!】 提示音高效冰冷! 瞬间! 手中密码本仿佛微烫。 天书般的假名、数字、符号… 在脑海自动重组、翻译、对应! 化作清晰信息模板! 他“懂”了!虽低阶,足以窥探日军部署! 【破译完成!】 【追加奖励发放:初级无线电操作精通(宿主掌握)!相关设备知识同步灌输!】 提示音落! 嗡! 庞大信息流瞬间冲入李文斌脑海! 电路原理!信号调谐!莫尔斯电码滴答声! 旋钮手感!频率波段特性!抄收发报技巧… 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烙印灵魂深处! 剧痛!眩晕!潮水般退去。 李文斌晃了晃,眼神瞬间清明锐利如鹰! 再看那电台,冰冷铁盒仿佛有了生命脉络。 每一根线,每一个旋钮,都了然于胸! “团长!成了!” 他强压狂喜,声音笃定。 “密码已破!” “我亲自来!今晚就让这铁疙瘩开口!” 李云龙看看电台,看看脱胎换骨般的李文斌,冲击巨大。 张了张嘴,最终重重拍他肩膀。 “好!好小子!” “搬!搬进团部!小心!比老子脑袋金贵!” 声音压不住激动。 团部。 油灯摇曳。 电台被供上八仙桌,冷硬金属反着昏光。 李文斌深吸口气,屏退旁人。 只留李云龙、张大彪瞪大眼盯着。 他手指拂过旋钮,带着奇异韵律。 接天线(缴获电话线暂代)。 查电池。 开机。 “嘀…嗒…” 细微电流按键声,如神秘心跳,打破寂静。 时间流逝。 油灯芯“噼啪”轻爆。 李云龙焦躁踱步,烟卷一根接一根。 “他娘的…行不行?” 突然! “嘀嘀嗒…嗒嗒嘀嘀…” 急促规律的电码声,清晰刺破寂静! “有信号!” 李文斌眼神锐利如刀! 抄起铅笔,草纸上笔走龙蛇! 点划符号流水般泻出! 手指稳如磐石,快似疾风! “快!快翻!” 李云龙冲到桌前,烟头落地不顾。 李文斌扫过密码本,再看向草纸。 符号自动组合、对应。 他抬头,声音清晰有力: “发报方:平安县…日军第4混成旅团部…” “收报方:第8步兵联队部…” “命令:明晨六时…拔营…沿大柳树公路…向阳泉…汇合扫荡主力…” 一条完整日军调令!森然杀气弥漫! “嘶——!” 张大彪和刚进来的营长们,倒吸冷气!目瞪口呆! “继续收!” 李云龙声音亢奋嘶哑! “嘀嘀嗒嗒…” 指示灯幽幽闪烁。 电波穿透黑夜。 一条接一条! 【第3大队抵小王庄,请求补给…】 【阳泉守备队报:击退小股袭扰…】 【华北方面军通令:严防破坏交通线…】 …… 草纸写满。 日军部署、意图、后勤…赤裸呈现! 战扬迷雾,豁然开朗! 李云龙不再踱步。 木桩般杵在电台旁。 粗糙大手,带着近乎虔诚的颤抖,抚摸冰冷铁壳。 冰凉触感,烫得灵魂战栗! 油灯光在他眼中跳跃,映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掌控全局的光芒! “他…他娘的…” 李云龙喃喃,声音沙哑。 他抬头,看向李文斌,看向那魔力铁匣。 脸上肌肉抽动,化为极致震撼与狂喜。 “这玩意儿…” 他用力拍打铁匣,震得油灯摇晃。 手,还在哆嗦。 “真他娘的…比老子当年娶媳妇…还带劲!” 吼声在团部回荡。 老兵对战争神器的最高礼赞! 天眼洞开。 晋西北的棋局,在新一团眼前,再无秘密! 第十一章:民心如水,鱼龙混杂 操练扬上,杀声震天,新兵们端着木枪,练那要命的三招“抗倭刀法”,汗珠子砸在黄土地上。 营房里,刚领到崭新捷克式机枪的机枪手们,咧着嘴,一遍遍擦着冰冷的枪身。 炊事班的大锅里,难得飘出点油腥味,引得人肚子咕咕叫。 人声、脚步声、器械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喧腾的生机。 队伍,是真壮大了! 一千五百多号人,黑压压一片。 新面孔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有老实巴交、被鬼子害得家破人亡的庄稼汉,眼神里带着刻骨的恨。 有走投无路、只为混口饭吃的流浪汉,眼神躲闪。 有眼神活泛、四处打听的“机灵鬼”。 甚至还有几个自称“读过书”、说话文绉绉的“文化人”。 李云龙背着手,在营区溜达。 看着这热闹景象,心里舒坦,脸上带笑。 “嘿嘿,兵强马壮!老子看小鬼子还敢…” 话没说完,胳膊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是李文斌。 “团长,” 李文斌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营区里形形色色的人。 “人多了,水就浑了。” “嗯?” 李云龙笑容一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拧起,“啥意思?有耗子?” “不得不防。” 李文斌语气凝重。 “咱们这摊子越铺越大,招兵的门也敞开着。” “难保没有混饭吃的懒汉,心术不正的兵痞…”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寒气。 “甚至…鬼子和阎老西派进来的探子!” “队伍不纯,就是埋在自己炕头的雷!” “炸起来,比鬼子一个联队还狠!”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 他盯着营区里一个正跟人吹牛、唾沫横飞的新兵,又看看角落里一个眼神飘忽、总是避开人群的家伙。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他带兵打仗多年,太清楚“内鬼”的可怕了。 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 “他娘的!” 李云龙骂了一句,烦躁地搓着下巴上的胡茬,“那咋办?总不能把人都赶走吧?” “筛!” 李文斌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搞诉苦大会!” “啥?” 李云龙一愣,“哭鼻子大会?” “对!就是哭鼻子!” 李文斌解释,语速加快。 “让每个人都上台!当着全连全营的面!” “讲!讲自己为啥来当八路!” “讲自己家遭了鬼子什么难!” “讲自己心里憋着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真的恨鬼子的,讲起来,那是血泪!做不了假!” “眼神、语气、攥紧的拳头…骗不了人!” “那些混饭的、别有用心的…” 他冷笑一声。 “要么讲得干巴巴,像背书!” “要么眼神飘忽,不敢看人!” “要么…压根就不敢上台!” “一筛一个准!” 【叮!侦测到宿主核心诉求:净化队伍,提升凝聚力与忠诚度!】 【献策:“诉苦大会”筛选法,契合当前需求!】 【献策评估:A级!直指核心,操作性强!】 【基础奖励发放:《初级政工工作手册》 × 1 !】 【追加奖励发放:《简易测谎技巧(微表情版)》 × 1 (宿主掌握)!】 提示音响起,信息流涌入! 一本沉甸甸、充满土办法和群众工作智慧的册子出现在李文斌意识里。 同时,无数关于微表情、小动作、语气破绽的知识烙印脑海! 眨眼、吞咽、手指蜷缩、目光偏移…瞬间有了不同含义! “好!” 李云龙一拍大腿,眼中凶光毕露,“就这么干!给老子狠狠地筛!”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是人是鬼,让他站到台子上照照!” 他扯开破锣嗓子,对着不远处的张大彪吼道: “张大彪!通知下去!全团!以营连为单位!” “给老子开诉苦大会!一个都不能漏!” “老子倒要看看,这水底下,藏着什么王八!” 命令如山倒! 喧腾的营地,气氛陡然一变。 各营连迅速集合。 简陋的土台子搭起来。 没有横幅标语,只有一张桌子,一盏马灯。 气氛肃杀又压抑。 大会开始。 油灯昏黄的光,照着台上台下每一张脸。 老兵先上。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沉默地走上台。 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狰狞的、蜈蚣似的烧伤疤痕。 “俺家…在赵家庄…” 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 “鬼子扫荡…俺爹娘…妹子…都在屋里…” 他指着那疤痕,手指颤抖。 “俺冲回去…房子烧塌了…俺…只抢出这条胳膊…”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眼睛赤红,像要滴出血! “俺当八路!就为杀鬼子!杀光!一个不留!” 吼声带着泣血的悲愤! 台下,一片死寂。 无数双眼睛红了,拳头捏得咯咯响! 一个接一个。 “鬼子把俺爹吊死在村口大槐树上…” “俺娘…被那群畜生…糟蹋了…跳了井…” “俺媳妇…抱着娃…被…被刺刀挑了…” 血泪斑斑的控诉! 字字泣血!句句含仇! 台上的人哭得撕心裂肺。 台下的人听得咬牙切齿,同仇敌忾! 仇恨的火焰,在每个人胸中燃烧!凝聚力空前! 李文斌站在台下阴影里。 眼神冷静得可怕。 《初级政工手册》的经验在脑中流淌。 《微表情测谎》的技巧在眼中运转。 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扫过每一个上台的人。 悲伤、愤怒、麻木、坚毅…真实的情感,逃不过他的眼睛。 轮到新兵了。 一个黑瘦的小伙子上台,眼神躲闪。 “俺…俺家穷…吃不上饭…听说八路管饱…”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就…就来了…” 眼神飘忽,不敢看台下,手指下意识地搓着衣角。 【微表情:回避目光+小动作频繁→心虚,动机不纯!】 李文斌默默记下。 一个穿着略整齐、自称“读过几年私塾”的中年人上台。 “鄙人深感日寇暴虐,国仇家恨…” 他文绉绉地开口,抑扬顿挫。 讲自己如何“义愤填膺”,如何“弃笔从戎”。 但眼神过于“正气凛然”,像在表演。 说到关键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微表情:过度表演+吞咽动作→刻意伪装!】 李文斌眼神更冷。 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壮汉上台。 “俺…俺是邻县逃荒来的…” 他挠着头,讲自己如何被地主逼租,如何活不下去。 但讲述“悲惨经历”时,嘴角肌肉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抽动。 眼神深处,没有悲伤,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 【微表情:情感与表情细微矛盾+眼神空洞→经历虚假!】 李文斌的心沉了下去。 大会进行到深夜。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愤和硝烟味。 李文斌走到李云龙和张大彪身边,低声说了三个名字和他们的连队。 “这三个,有问题。” “抓?” 张大彪眼中凶光一闪。 “不急,” 李文斌摇头,“大会后,单独请去保卫科喝茶。” 诉苦大会结束。 悲愤的情绪还在营地回荡。 那三个被李文斌点名的“新兵”,刚回到各自铺位。 就被保卫科几个一脸煞气的老兵,“客气”地“请”走了。 保卫科的土窑洞里。 油灯如豆。 气氛冰冷。 李文斌坐在桌后,李云龙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眼神像刀子。 张大彪拎着驳壳枪,在屋里踱步。 “说!谁派来的?” 张大彪的破锣嗓子在狭小空间里炸响。 “八…八爷…冤枉啊!” 黑瘦小伙子吓得瘫软在地,尿了裤子。 “俺…俺真是来吃饭的…” “吃饭?” 李文斌冷冷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 “上台时,你为什么不敢看人?手指为什么一直搓?” “你老家口音,跟登记册上写的地方,差着几百里!” “说!你到底哪来的?” 句句如刀,直戳要害! 黑瘦小伙脸色惨白,抖如筛糠,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俺…俺是…是阎长官…那边…派来…探探风声的…” 另一个文化人还想狡辩。 李文斌盯着他的眼睛: “你讲弃笔从戎时,喉结为什么动?” “你右手虎口的老茧,是握笔杆子的,还是拿枪的?” “你藏在铺盖卷底下的良民证,哪来的?” 几个问题砸过去,“文化人”额头冷汗涔涔,瘫在椅子上。 “我…我交代…是…是日本人…竹下机关…给的经费…” 最后那个憨厚壮汉,嘴硬得很。 “俺就是逃荒的!你们八路不讲理!” 李文斌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麻木的眼睛。 “你说你娘被地主逼死,埋在北坡?” “可你刚才下意识看的是南边!” “你说你饿得吃观音土,但你的牙口,好得很!” “你指甲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印泥!哪来的?” 壮汉脸色终于变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李文斌猛地一拍桌子! “还想装?!你藏在鞋底夹层里的接头密信,写着啥?!” 壮汉如遭雷击,彻底瘫软。 “我…我是…汪主席…曲线救国…派来的…” 三个敌特! 阎锡山的探子!鬼子的眼线!汪伪的爪牙! 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 营地像是被清洗了一遍,空气都清爽了许多。 李云龙看着垂头丧气被押走的三人。 又看看站在油灯旁,面容平静却眼神锐利的李文斌。 他咂了咂嘴,狠狠吸了一口烟。 走过去,绕着李文斌转了两圈。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小子。 “嘿…” 李云龙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叹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虚点了点李文斌那双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你小子…” “眼睛…真他娘的…” “比老子当年打猎时…用的老套筒…瞄得还准!” 第十二章:以战养战,伪军克星 上面,几个代表鬼子据点和交通线的红叉,刺眼又嚣张。 李云龙叼着烟袋锅子,盯着地图,眉头拧成疙瘩。 “他娘的,鬼子缩在乌龟壳里,伪军倒是在外面晃得欢!” “这帮二鬼子,仗着给鬼子当狗,运粮运弹,耀武扬威!” 他狠狠啐了一口:“看着就来气!” “团长,气没用。” 李文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冷静得像块冰。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避开那些刺眼的红叉,精准地点在几条连接据点的土路上。 “看,这些线。” “鬼子的命脉,现在大半捏在这些皇协军手里。” “打鬼子,现在啃不动硬骨头,代价太大。”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打伪军,就是打鬼子的七寸!” “嗯?” 李云龙眯起眼,“接着说!” “伪军,就是咱们的后勤部长!” 李文斌斩钉截铁。 “装备差!士气低!骨头软!” “捏准了他们的命门——怕死!” “咱新一团,往后定下一条铁律!” 他竖起一根手指,目光扫过围过来的营连长们,字字铿锵: “专挑软柿子捏!专打伪军的运输队、征粮队!” “伏击,必喊话!”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缴枪不杀!留你性命!” “顽固不化,给鬼子死扛到底的?” 李文斌冷笑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参照鬼子待遇!一律送他见阎王!” “哈哈哈!好!好一个参照鬼子待遇!” 李云龙拍案叫绝,眼中凶光爆射! “就这么干!捏软柿子!吃大户!” “张大彪!王承柱!都听见了?” “以后打伪军,就按秀才这法子!” “枪子儿省着点,嗓门给老子放开点!” 命令如山! 新一团的刀锋,悄然转向。 不再是硬撼鬼子据点。 而是像一群精明的猎手,潜伏在伪军运输线上,专挑最肥美的猎物下手! 第一口:柳树沟伏击战。 目标:伪军独五团一个辎重排,押运五车粮食。 地形:狭窄土路,两侧缓坡。 新一团一个连,提前埋伏。 车队刚进伏击圈。 “打!” 几颗手榴弹开路,炸得人仰马翻! 枪声爆豆般响起,却大多故意打在车轱辘和牲口前的地面上。 尘土飞扬,声势骇人! “下面的人听着!” 张大彪那破锣嗓子,在铁皮喇叭加持下,如同惊雷: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缴枪不杀!八路优待俘虏!” “给鬼子卖命的,死路一条!” “枪扔地上!抱头蹲下!” “谁敢乱动,照鬼子毙了!” 枪声一停,喊话如同魔咒! 沟底的伪军早被炸懵了。 一看八路火力这么猛(其实没死几个人),魂都飞了! “缴枪!俺们缴枪!” “八爷饶命!俺们是被逼的!” 稀里哗啦! 十几条破枪扔了一地。 二十几个伪军抱着头,蹲得比兔子还快。 五车粮食,轻松到手! 新一团战士冲下去,像收自家庄稼。 第二口:黑石崖劫道。 目标:伪军保安团一个连,护送三车弹药。 地形:陡峭山崖,一面靠山,一面临渊。 新一团一个加强排,居高临下。 伪军队伍刚转过山崖弯道。 “轰隆!” 几块巨石被炸药崩落,堵死退路! “哒哒哒——!” 捷克式轻机枪的怒吼,子弹瓢泼般扫在伪军头顶的崖壁上! 碎石飞溅!火星四射! 声势惊天动地! “缴枪不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顽固分子,参照鬼子待遇!格杀勿论!” 吼声在山谷间回荡,带着死亡的颤音! 伪军连长是个老油子,还想吆喝手下抵抗。 “顶住!给老子顶…” “噗!” 话音未落! 一颗精准的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打飞了他的布帽子! 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不是神枪手打偏了。 是警告! “妈呀!” 伪军连长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 “别…别开枪!八爷!俺们缴枪!全缴!” 带头把盒子炮扔出老远! 主官一怂,兵丁更是稀里哗啦! 枪扔了一地,抱着头挤在悬崖边,瑟瑟发抖。 三车弹药,笑纳! 战士们下去收枪,伪军俘虏主动帮着推车。 第三口:野狼峪阻击战。 目标:伪军“奋勇队”(名字响亮,实则草包)一个营,押送八车被服棉衣。 地形:开阔谷地,但必经一片乱石滩。 新一团一营主力,提前在乱石滩构筑简易工事,摆开阵势! 四门迫击炮(其中两门是刚缴获的掷弹筒改),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谷口。 十几挺捷克式机枪,架在石堆后。 阳光下,刺刀寒光闪闪! 杀气腾腾!严阵以待! 伪军“奋勇队”营长骑着高头大马,正得意洋洋。 刚转过山脚。 “轰!” “轰!” “轰!” 迫击炮弹带着尖啸,精准地砸在队伍前方几十米处! 炸起冲天烟柱! 紧接着! “哒哒哒哒——!” 十几挺捷克式同时开火! 密集的弹幕,如同钢铁风暴,在伪军队伍前方犁出一道死亡火线! 碎石泥土飞溅!打得伪军抬不起头! 火力之猛,声势之浩大,远超伪军想象! “缴枪不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最后一次警告!顽固分子,参照鬼子待遇!” “迫击炮准备!目标,敌大队!三轮急速射!” 张大彪的吼声,通过缴获的鬼子铁皮喇叭,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狠狠砸进每一个伪军的耳朵里! “参照鬼子待遇”几个字,如同催命符! 伪军队伍彻底炸了! “营长!打不过啊!” “八路炮都架好了!” “投降吧!八爷说了缴枪不杀!” “谁他妈想当鬼子待遇?!” 恐慌如同瘟疫蔓延! 根本不等营长下令。 “哗啦啦!” 前排的伪军直接把枪扔了,抱头就往地上趴! 后排的掉头就跑,互相推搡踩踏! 那营长被受惊的马掀翻在地,还没爬起来,就被溃兵踩了好几脚! “别…别开炮!俺们投降!全营投降!” 他扯着嗓子嚎,声音都变了调。 八车被服棉衣,连带着一个营(大部分)的装备,成了新一团的战利品! 俘虏蹲了黑压压一大片。 三战连捷! 新一团专打伪军运输队的凶名,如同长了翅膀的风暴! 迅速席卷整个晋西北的伪军系统! “听说了吗?独五团在柳树沟,枪都没放几下,粮就没了!” “黑石崖保安团,连长帽子都被打飞了!吓尿了!” “野狼峪奋勇队一个营啊!被八路炮指着脑门,全跪了!” “太狠了!太他娘的狠了!” “专打咱!喊话缴枪!不缴就参照鬼子待遇!那是要命的啊!” 恐惧,在伪军底层疯狂滋生。 绝望,在伪军军官心头蔓延。 一句顺口溜,开始在伪军士兵间秘密流传,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无奈: “宁遇十殿阎王…” “…莫碰李云龙!” 李云龙三个字,成了晋西北伪军头顶挥之不去的噩梦! 【叮!检测到宿主主导的“攻心为上”伪军策略持续生效!】 【效果:成功瓦解伪军斗志,极大削弱其作战意愿,高效获取物资!】 【策略评定:A级!攻心为上,不战屈兵!】 【奖励发放:仿制日军土黄色军服 × 200 套!伪军“皇协军”臂章 × 500 枚!】 【特殊奖励:【伪装大师】技能碎片 × 1 (集齐三片可激活)!】 系统提示带着一丝赞许。 几辆大车驶进杨村。 油布掀开。 不是弹药,不是粮食。 是码放整齐的土黄色日军军服! 还有一大筐蓝底白字的“皇协军”臂章! 布料粗糙,针脚歪斜,但足以乱真! 李云龙拿起一件鬼子军服,又掂了掂那沉甸甸的臂章。 再看看李文斌眼中闪烁的、更加深沉的精光。 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 “嘿嘿嘿…” 笑声像夜枭,充满了不怀好意的算计。 “秀才啊秀才…” “你这后勤部长,当得是越来越称职了!” “连狗皮都替咱备好了?” 他掂着那臂章,眼神投向远方鬼子据点方向。 “小鬼子…” “你养的这群狗…” “老子不仅要吃它们的肉…” “还要披它们的皮!” 第十三章:虎口拔牙,劫掠军列 那台缴获的九四式电台,指示灯幽绿闪烁,发出细微的“嘀嗒”声。 瘦高个文书戴着耳机,眉头紧锁,铅笔在草纸上飞快移动。 小号兵和老兵油子屏息凝神。 突然! 文书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团长!李参谋!重要密电!” 李文斌和李云龙几乎同时扑到桌前。 草纸上,点划符号被迅速翻译: 【发报方:太原日军第1军后勤课】 【收报方:阳泉守备队、平安县警备队】 【军列:K-704次】 【时间:今夜23时30分】 【路线:正太线,经鹰嘴岩路段】 【装载:盘尼西林×50箱!冬季棉军装×1500套!…】 后面是一长串其他物资清单。 “盘尼西林!” “棉军装!”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红了!像饿狼见了血! 盘尼西林,那是能救命的金疙瘩!多少重伤员就缺这一针! 棉军装!眼看入冬,战士们还穿着单衣!这是要命的温暖! “他娘的!鬼子的年货专列!” 李文斌的目光死死钉在“鹰嘴岩”三个字上。 脑海里的晋西北地图瞬间展开。 鹰嘴岩! 正太铁路的险段! 一侧是陡峭如刀削的悬崖,一侧是奔腾的滹沱河! 铁路像根细线,硬生生从悬崖半腰凿出来! 地形险恶,火车到了这里,必须减速! 而且…前不挨村,后不靠站! “天赐良机!” 李文斌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哑。 “团长!干了!必须干!” “怎么干?” 李云龙拳头攥得咯咯响,“那地方太险!两边都是绝路!鬼子的铁甲巡逻车可不是吃素的!” “险,才好下手!” 李文斌语速飞快,手指在地图上鹰嘴岩的位置狠狠一戳! “拆铁轨!两头堵!”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冷静的毒计光芒。 “选在弯道最急、视野最差的那一段!” “提前拆掉关键连接!让火车自己翻!” “两头用炸药炸塌山石!把路彻底堵死!鬼子的铁甲车也过不来!” “速战速决!十分钟解决战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指向墙角那堆刚奖励的土黄色军服和臂章。 “咱们的人,穿上这身狗皮!” “扮成赶去救援的皇协军!” “趁着军列倾覆的混乱,浑水摸鱼!” “抢了东西就跑!” “等鬼子援兵扒开石头赶到,毛都不剩一根!” “嘶——” 李云龙倒吸一口凉气! 这计划,胆大包天!毒辣刁钻! 在鬼子最重要的运输动脉上动手! 还要扮成鬼子的人去抢! 简直是虎口拔牙,火中取栗! 但…那盘尼西林!那棉军装! 诱惑太大! “他娘的!”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油灯狂跳! 眼中凶光如火山喷发!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干了!” “通知一营、侦察连、爆破队!全部换上狗皮!” “带上家伙!给老子玩命跑!天黑前必须赶到鹰嘴岩埋伏好!” “记住!十分钟!就十分钟!” “时间一到,管他抢没抢完,给老子撤!” “谁掉链子,老子毙了他!” 夜色如墨。 鹰嘴岩像一头蹲伏的洪荒巨兽,沉默地俯瞰着脚下奔腾的滹沱河。 凛冽的河风呼啸着刮过悬崖,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陡峭的岩壁上,新一团挑选出的三百精锐,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岩石。 人人身上,都套着土黄色的仿制日军军服,胳膊上别着刺眼的“皇协军”臂章。 在黑暗里,影影绰绰,鬼气森森。 爆破队长王根生,带着几个老手,像幽灵一样溜下陡坡,无声无息地摸到铁轨旁。 冰冷的扳手、撬棍,小心翼翼地探向关键的鱼尾板和道钉。 动作轻柔,却带着千钧之力。 “嘎吱…嘎吱…” 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在风吼中几不可闻。 一段铁轨的连接被悄然破坏,铁轨微微错位,留下致命的陷阱。 另外两队人,背着沉重的炸药包,猴子般攀上铁轨两端的陡坡。 将炸药深深埋进预先选好的岩缝里。 导火索,像毒蛇般隐藏在乱石下。 所有人,迅速撤回潜伏点。 时间,在死寂和寒风中,一分一秒地煎熬。 “呜——!” 远处,一声凄厉的汽笛刺破夜空! 两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巨兽的眼睛,撕开重重黑暗,沿着蜿蜒的铁轨扫射过来! 沉重的车轮碾压钢轨的“哐当”声,由远及近,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军列来了! 车头上,膏药旗隐约可见。 后面拖着长长的、盖着帆布的车厢。 车厢顶上,隐约能看到晃动的、戴着钢盔的鬼子哨兵身影! 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呼吸停滞! 手指死死扣住冰冷的武器或岩石。 李云龙趴在李文斌旁边,眼珠子瞪得溜圆,嘴里无声地骂着:“狗日的…快…再快点…” 军列喘着粗气,驶入了鹰嘴岩最险峻的弯道! 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车头巨大的光柱,扫过黑沉沉的悬崖峭壁。 “哐当…哐当…” 沉重的车轮,碾上了那段被动了手脚的铁轨!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断裂的巨响!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钢铁扭曲声! “轰隆——!!!” 失去支撑的车头猛地一歪,带着巨大的惯性,如同脱缰的疯牛,狠狠撞向内侧的悬崖岩壁! 火星四溅!金属碎片横飞! 后面的车厢在巨大的拉力下,如同被甩出的鞭子,一节撞着一节,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烈地脱轨、倾覆! 有的车厢直接翻下路基,滚向奔腾的滹沱河! 有的车厢扭曲着叠在一起! 帆布撕裂!木箱破碎!货物抛洒!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玻璃碎裂声、鬼子哨兵惊恐的惨叫声…瞬间淹没在巨大的倾覆轰鸣中! “就是现在!” 李云龙和李文斌同时低吼! “起爆!” 王根生狠狠压下起爆器手柄! “轰!轰!轰隆——!” 铁路两端,预先埋设的炸药猛烈爆炸! 巨大的山岩被炸得粉碎,裹挟着泥土碎石,如同山崩一般,轰然滚落! 瞬间将铁路的两头死死堵住!形成两道高达数米的乱石墙! “上!” 李云龙猛地站起,第一个冲下陡坡! “杀给给——!” 他操着半生不熟的日语,胡乱吼叫着,挥舞着王八盒子(缴获的)。 身后,三百名穿着鬼子狗皮的新一团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水,嗷嗷叫着,从黑暗中蜂拥而出! “八嘎!快快滴!” “伤员!抢救物资!” “八路滴!死啦死啦滴!” 各种乱七八糟、南腔北调的“日语”和“中文”吼成一片! 扬面混乱到了极致! 倾覆的车厢如同扭曲的钢铁坟墓。 幸存的鬼子哨兵和押运兵被撞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刚从车厢里爬出来,还没搞清状况。 就看到一大群穿着“皇协军”军服的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嘴里喊着“太君”,手上动作却快如闪电! “噗嗤!” “呃啊!” 几个试图举枪的鬼子兵,瞬间被刺刀捅翻!或者被枪托砸碎了脑袋! 真正的鬼子,成了首要清除目标! “快!找药品!找棉衣!” 张大彪用中文低吼,一脚踹开一个半瘪的木箱。 白色药瓶滚落一地!上面印着外文! “盘尼西林!是它!” 李文斌眼尖,抓起一瓶,心脏狂跳! “这边!棉衣!整箱的!” 一个战士掀开撕裂的帆布,露出里面崭新的土黄色棉军装! “搬!快搬!” 战士们如同高效的工蚁。 两人一组,抬起沉重的药品箱。 四人一队,扛起大捆的棉军装。 动作迅猛,目标明确! 看到散落的罐头、压缩饼干,也顺手抄走! 绝不恋战! 混乱中。 一个摔断了腿的鬼子军曹,挣扎着抬起头。 看着眼前这群“皇协军”。 他们动作麻利得惊人,眼神凶狠,搬物资像抢自家东西。 “八…八嘎…” 他嘶哑地骂着,“你们…哪个部分的…” 一个穿着肥大鬼子军服的新一团战士正好跑过。 闻言停下,操着浓重的山西腔,对着军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太君!俺们是刘桑…刘黑七滴干活!” “奉命…来…来帮忙滴!” 说完,还不忘“体贴”地一脚踢开军曹旁边一块摇摇欲坠的铁皮。 然后扛起一箱药品,嗖地跑了。 鬼子军曹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晕死过去。 “撤!撤!撤!” 李云龙看着怀表,时间逼近十分钟! 他大吼着,对着天空“砰砰”开了两枪(王八盒子)! 这是撤退信号! 穿着狗皮的新一团战士,如同退潮般。 扛着、拖着沉重的战利品,迅速消失在鹰嘴岩另一侧陡峭的小路中。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钢铁坟扬。 凄厉的警报声才从远处被堵的火车尾部车厢里姗姗来迟地响起。 呜咽着,在夜风中飘散。 崎岖的山路上。 长长的队伍在黑暗中疾行。 沉重的喘息声,压抑的兴奋低语。 每个人身上都扛着东西。 药品箱!棉军装捆! 盘尼西林冰凉的玻璃瓶贴着脊背。 崭新的棉布味道钻进鼻孔。 “发了!真他娘发了!” 张大彪扛着两捆棉衣,咧着嘴,感觉不到累。 “盘尼西林啊!老子的兵有救了!” 卫生队长背着一箱药,声音哽咽。 【叮!劫掠日军军列作战结束!】 【战术执行:完美!拆轨、爆破、伪装、掠夺一气呵成!】 【战斗评价:SSS级!虎口拔牙,胆大心细!】 【缴获:盘尼西林×50箱(5000支)!冬季棉军装×1500套!牛肉罐头×200箱!…】 【系统爆炸输出:盘尼西林×50盒(额外高纯度!)!冬季棉军装×1500套(加厚防寒版!)!】 【特殊奖励:【高级爆破】知识灌输(宿主掌握)!】 提示音如同仙乐! 李文斌感觉脑袋微微一胀。 无数关于炸药配比、定向爆破、结构毁伤、延时起爆的精密知识瞬间涌入! 仿佛浸淫此道数十年! 同时,队伍中几辆临时征用的大车上,油布掀开。 里面赫然多出了五十盒包装更精致、标注着英文的盘尼西林! 以及堆得更高、布料明显更厚实的棉军装! 李云龙披着一件抢来的鬼子军官呢子大衣(有点小),摸着冰凉的盘尼西林盒子。 又看看车上的加厚棉衣。 最后看向李文斌。 李文斌眼中,仿佛有无数爆破的轨迹和公式在闪烁,深邃得吓人。 “嘿嘿嘿…” 李云龙的笑声在黑暗的山路上回荡。 像偷到了仙丹的孙猴子。 “秀才…” “你这拔牙的手艺…” “真他娘是祖传的!” “连鬼子的骨髓油…都让你给吸出来了!” 第十四章:李云龙我恭喜你发财了啊 李云龙盘腿坐着,身上套着崭新的土黄色棉军装——鹰嘴岩的“战利品”。 暖烘烘的,衬得他黑红的脸膛更亮了。 他捏起一粒烤得有点黑的花生米,“嘎嘣”一声咬开,又滋溜喝了一口地瓜烧。 美得直咂嘴。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李云龙把酒碗往小炕桌上一顿,眼睛放光,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对面李文斌脸上。 “秀才,你是没瞧见!” “那铁王八(火车)翻得,跟王八翻身似的!四脚朝天!” “咱兄弟穿着狗皮往上冲,小鬼子还当是救星呢!哈哈!” 他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拆!拆得真他娘的解气!可惜啊…” 他咂咂嘴,一脸肉疼。 “要是咱有那能拉火车的铁牛,老子非把整条铁王八拖回来不可!” “那得多少铁家伙啊!” 李文斌也穿着新棉衣,暖和得脸色都红润了些。 他笑着给李云龙碗里又倒上点酒。 “团长,谁不想呢?” “可咱就靠两条腿,扛点值钱的就顶天了。” 他剥开花生,丢进嘴里。 “不过,拆下来的零件也不少,锅炉管子、传动轴…都是好东西,兵工厂老吴头见了准流口水。” “至于那功劳嘛…” 李文斌端起自己的碗,跟李云龙碰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给楚团长立块牌子,写清楚抗战英雄楚云飞率部破袭敌寇军列于此,那叫物归原主。” “他黄埔高材生,正愁没硬邦邦的战功呢,咱白送他一个,他不得偷着乐?” “哈哈哈!” 李云龙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指着李文斌,笑得直咳嗽。 “阴!你小子是真阴!” “打了人家闷棍,还给人家发奖状!哈哈哈!” “不过…说得对!” 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 “他楚云飞是该谢谢咱!” “来来来,喝!为楚团长的赫赫战功,干了!” 两人酒碗刚碰到一起。 “哐当!” 团部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冷风卷着寒气呼地灌了进来! 门口逆着光,站着一个人。 深灰色的军大衣,披着呢子军装,腰板笔直,手里拎着根马鞭。 脸上似笑非笑,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刀子,直直钉在李云龙脸上。 旅长!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手里的酒碗“啪嗒”一声掉在炕桌上,酒水洒了一身新棉衣。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从炕上弹了起来! “哎…哎哟我的旅长大人!” “您…您老人家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我这好去村口迎您啊!” 刚才还威风八面、指点江山的李团长,瞬间切换成一副“狗腿子”模样。 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旅长面前,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谄媚笑容,腰都弯了下去。 旅长没接茬,慢悠悠踱进屋里,马鞭轻轻敲打着手心。 目光扫过炕桌上的酒碗、花生,又扫过李云龙和李文斌身上崭新的棉衣。 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 “李云龙啊,” 旅长拉长了调子,声音不高,却像小锤子敲在李云龙心尖上。 “听说你最近…很威风啊?” “兵强马壮,人吃马喂的。” “打伪军,就跟逛自家菜园子似的?” “劫鬼子军列,更是手到擒来?” 他走到炕边,拿起李文斌那碗没喝完的酒,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嚯,地瓜烧?”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整个晋西北,风头最劲的,怕就是你新一团了吧?” “我这不是…专门来给你恭喜发财了吗?” “恭喜发财”四个字,像四块冰砖,狠狠砸在李云龙心窝里! 他浑身一激灵,后脊梁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心里哀嚎:完了完了!乐极生悲!老话真他妈一点不假! “嘿嘿…旅长…瞧您说的…” 李云龙搓着手,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打小闹…都是小打小闹…” “就…就收拾了几拨不长眼的伪军,弄了点破烂装备…” “那军列…纯粹是碰巧…瞎猫撞上死耗子!” “在您老人家眼里,那还不是…还不是小菜一碟?您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他极力想把事情往小了说,往轻了描。 旅长放下酒碗,没理会李云龙的“谦虚”。 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角落里那几个还没来得及搬走、盖着油布的大箱子上。 “小菜一碟?” 旅长轻笑一声。 “那这小菜…油水挺足啊?” “说说吧,这次死耗子,让你这只瞎猫,叼回来多少肉啊?”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上秤”意味。 李云龙心头一紧,张了张嘴,刚想再“哭穷”。 旁边的李文斌反应极快! “报告旅长!” 他一个立正,声音洪亮清晰,瞬间吸引了旅长目光。 同时,手已经飞快地从新棉衣的内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清单。 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旅长面前。 “此次作战缴获,已初步清点完毕!” “计有:盘尼西林注射液,五十整箱!共计五千支!” “日军冬季御寒棉军装,一千五百套!” “日军制式牛肉罐头,两百箱!约合二十吨!” “另有火车拆解零件若干,已移交团属修理所!” “请旅长核查!” 清单递出,干净利落,数字清晰。 旅长接过清单,扫了一眼。 当看到“盘尼西林五千支”、“牛肉罐头二十吨”时,镜片后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丝丝。 “嗯…” 旅长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 “还算…没白折腾。” 他手指在清单上弹了弹,目光重新投向李云龙,带着一种“你懂的”的意味。 “盘尼西林,救命的东西,紧俏。” “我们旅部医院,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团,重伤员都等着呢。” “这样吧,” 旅长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药,你们新一团留五箱,够用了。” “剩下的四十五箱,我带走。” “棉衣嘛,” 他看了一眼李云龙和李文斌身上崭新的衣服。 “你们刚发了洋财,自己留着穿吧。” “牛肉罐头…” 旅长顿了顿。 “你们人多,训练量大,留二十箱打打牙祭。” “其他的,一百八十箱,一起装车。” “啊?!” 李云龙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心尖尖都在滴血! 盘尼西林他认了!那是救命的! 可肉!那是养兵的油水啊! 他刚招的一千多号新兵蛋子,还指望靠这些油水把身子骨养壮实呢! “旅长!这…这这…” 李云龙急得舌头都打结了。 “您这是…打劫啊!”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 旅长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打劫?”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寒气! 向前逼近一步,马鞭几乎要点到李云龙的鼻子! “李云龙!” “未经请示,擅自调动主力,在鬼子命脉铁路上搞这么大动静!” “劫军列!炸铁路!还嫁祸友军!” “哪一条拎出来,不够你李云龙掉一回脑袋?!” “啊?!” “老子现在没跟你算账,没关你禁闭!已经是念在你打了胜仗的份上,网开一面!” “怎么?” “拿你点缴获,给其他快要饿死、伤兵等着救命的兄弟部队匀一匀…” “你倒委屈上了?” “觉得老子是打劫?!” 旅长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 像鞭子一样抽在李云龙脸上! 李云龙被这气势压得头皮发麻,冷汗“唰”就下来了。 腰杆子彻底软了下去。 “不敢不敢!旅长!我哪敢啊!” 他哭丧着脸,连连摆手。 “我…我就是…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个所以然。 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一塌,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拿吧…拿吧…” 他耷拉着脑袋,挪到炕边,一屁股坐下,抓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大口。 仿佛那里面不是地瓜烧,而是黄连水。 “都…都拿去吧…” 看着李云龙这副如丧考妣的肉疼样,旅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李云龙这混小子是什么德性。 也知道这次缴获对新一团意味着什么。 但…其他部队,更需要这些救命的物资。 他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行了,别跟死了老子娘似的!” “老子知道你小子心里不痛快。” “可你李云龙拍着胸脯想想!” “386旅,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张嘴等着?” “你们新一团肥得流油,其他兄弟部队还在勒紧裤腰带啃窝头!” “这盘尼西林,能救多少条命?!” “这罐头,能给多少战士补点油水?!” “都是打鬼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找你李云龙麻烦,找谁麻烦?” “能者多劳!谁让你小子…这么能发财呢?” 旅长的话,像根针,扎在李云龙那点小委屈上。 虽然还是肉疼,但那股子怨气,莫名地消散了不少。 他闷着头,不说话。 旅长不再看他,转身对门外喊了一声:“运输队!进来搬东西!” “按清单!盘尼西林四十五箱!牛肉罐头一百八十箱!点清楚了!” 门外早就候着的运输队战士鱼贯而入,动作麻利地开始清点搬运。 沉重的箱子被抬走,发出闷响。 每一声,都像砸在李云龙的心尖上。 他扭过头,不忍心看,又忍不住扒着窗户缝,眼巴巴地往外瞅。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抢回来的肉罐头,一箱箱被装上板车。 “我的肉啊…” 他嘴里无声地念叨着,感觉心都在滴血。 “刚收的兵…正长身体呢…没油水咋行啊…” “唉…” 李文斌走到他身边,看着窗外忙碌的运输队,低声道: “团长,看开点。” “旅长说得对,能者多劳。” “咱新一团底子厚实了,兄弟们饿不着。” “其他兄弟部队,是真困难。” “想想咱们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盘尼西林送过去,能救多少咱八路军的兄弟?值!” “肉…没了咱再抢!” “鬼子伪军那儿,肥羊多的是!” 这话,像一股暖流,熨帖了李云龙那点小别扭。 他猛地转过身,看着李文斌,眼睛又亮了。 刚才还哭丧的脸,瞬间“阴转晴”。 “嘿!你小子这话…深得我心!” 他用力一拍李文斌肩膀,震得自己手都麻。 “对!能者多劳!” “老子李云龙就是本事大!能发财!” “他们不靠我靠谁?” 他挺直了腰板,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又回来了。 “以后去旅部开会,老子看谁还敢斜眼看咱新一团?” “特别是程瞎子那小子!” 李云龙撇撇嘴,一脸不屑。 “当年在鄂豫皖,打枪还是老子手把手教的!” “现在倒好,混成正规团长了,在老子面前摆谱!” “切!” 他灌了一口酒,豪气干云。 “现在老子有李半仙!有电台!有捷克式!有迫击炮!” “他程瞎子?永远只能当老子的弟弟!” “哈哈哈!” 想到以后在旅部“扬眉吐气”的扬景,李云龙又乐了。 刚才被“打劫”的郁闷,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行了行了!” 他大手一挥,像是要把那点不爽快彻底挥走。 “不看!看多了心疼!” “兄弟!喝酒!” 他重新拿起酒碗,跟李文斌重重一碰! “干了!” “他娘的!咱新一团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下次…抢个更大的!” 吼声在团部里回荡,带着劫后余生(指物资)的豁达,和老子天下第一的冲天豪气! 第十五章:狼群战术,袭扰不休 不知道那里来的情报,发现是八路军新一团干的。 鹰嘴岩的剧痛,让整个晋西北的日军都红了眼! 几支由中队长带领的、加强过的扫荡分队,像几把烧红的锥子,从不同方向,狠狠扎向新一团的核心根据地。 目标明确:找到李云龙!撕碎新一团! 鬼子发了狠,行军速度极快,战术动作也刁钻。 不再是大摇大摆,而是化整为零,互相策应,步步为营。 刺刀上的膏药旗,在冬日灰暗的天色下,透着血腥的寒意。 新一团团部,气氛凝重。 地图上,几个代表鬼子扫荡分队的红色箭头,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断向内延伸。 李云龙背着手,在屋里焦躁地踱步,像头困在笼子里的狮子。 “他娘的!小鬼子学精了!” “抱成团,缩着脑袋往前拱!” “老子主力扑上去硬拼?正中下怀!伤亡太大!” “放着不管?让他们把咱根据地篦一遍?老百姓遭殃!” 他猛地一拳砸在土墙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憋屈!窝火! 李文斌盯着地图,眉头紧锁。 鬼子的战术变了,新一团的打法,也必须变! 硬碰硬,消耗不起。 被动防御,更是死路。 他脑海中,来自后世的军事知识飞速翻涌。 游击战的精髓是什么? 十六字诀的核心是什么?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面对抱团的敌人…要化整为零,像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像…狼群! 一个清晰而狠辣的战术,瞬间成型! “团长!” 李文斌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声音斩钉截铁: “咱们也变!” “鬼子抱团?咱们就散开!” “散成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子!” “三人一组!” 他伸出三根手指,语速飞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老兵带新兵!火力搭配!机动灵活!” “战术就一个字:咬!” “怎么咬?” “偷袭!专打鬼子行军侧翼和尾巴!放一枪就跑!” “冷枪!神枪手远距离点名!打掉他们的军官和机枪手!” “埋雷!在他们必经之路,村口、路边、水井旁!埋下要命的铁西瓜!” “打了就跑!绝不恋战!” “像狼群一样!四面八方,神出鬼没!” “咬一口就跑!换个地方再咬!” “让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拖!耗!磨!” “把他们拖疲!耗垮!磨掉那点精气神!” “等他们散了架,露出破绽…” 李文斌眼中寒光一闪。 “就是咱们主力,扑上去撕碎他们的时候!” 李云龙听着,焦躁的脚步猛地停下! 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凶悍而狡黠的精光取代! 像老猎人看到了新的陷阱。 “三人一组…咬一口就跑…” 他咀嚼着这几个字,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一个狼群战术!” “他娘的!就这么干!” “传令兵!” 他对着门外大吼: “命令全团!立刻按李参谋的战术执行!” “以连排为单位,自由组合三人战斗小组!” “老兵带新兵!枪法好的配机灵的!会埋雷的配腿脚快的!” “给老子撒出去!” “像狼一样!咬死这帮狗日的!” 命令如山倒! 新一团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瞬间完成了令人惊异的变形! 不再是攥紧的拳头。 而是化作了数百支灵活、凶狠、致命的狼牙!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根据地广袤的山林、沟壑、村庄。 第一口:冷枪点名! 一支由山田少佐带领的鬼子中队,正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行军。 队伍拉得很长,士兵神情疲惫,警惕性下降。 河床两侧,是长满枯草的低矮土坡。 距离队伍尾部约三百米外,一个不起眼的土坎后面。 新一团三人小组:老射手赵铁柱,新兵蛋子王二娃,埋雷好手李石头。 赵铁柱稳稳架着那支加装了缴获瞄准镜的汉阳造。 冰冷的十字线,稳稳套住队伍中间一个骑在驮马上的鬼子军官(曹长)。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枪响! 骑在马上的鬼子曹长脑袋猛地向后一仰,身体软软栽倒! “八嘎!敌袭!” 鬼子队伍瞬间大乱!机枪盲目地向土坡方向扫射! 然而,土坎后面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枯草在寒风中摇曳。 赵铁柱三人,早已顺着预先挖好的交通壕,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鬼子对着空气无能狂怒,抬着尸体,士气大挫! 第二口:诡雷惊魂! 另一路扫荡的鬼子小队,在一个叫小王庄的村口暂时休整。 士兵们疲惫地靠在土墙根下喝水。 一个鬼子军曹内急,骂骂咧咧地走向村口那棵老槐树后面。 刚解开皮带。 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细线。 “轰隆——!” 一声巨响! 预先埋在老槐树根部的边区造土地雷(掺了铁砂和碎锅片)猛烈爆炸! 硝烟混合着泥土、血雾、碎肉冲天而起! 鬼子军曹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撕成了碎片! 旁边几个鬼子被气浪掀翻,浑身嵌满铁砂,惨嚎不止! 整个鬼子小队如同惊弓之鸟,纷纷卧倒,胡乱开枪! 却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没看到。 只有村口弥漫的血腥味和硝烟,还有那棵被炸掉半边、兀自冒着青烟的老槐树。 以及,不知道下一个诡雷会埋在哪里的巨大恐惧! 第三口:抵近突袭! 一支负责侧翼搜索的鬼子尖兵班,十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摸进一片密林。 林间光线昏暗,落叶堆积。 三个穿着土黄色伪装服的新一团战士,如同融入了树干和落叶的阴影里。 他们是:机枪手张大虎抱着一挺歪把子,投弹手孙猴子腰里别满边区造手榴弹,刺刀手陈铁牛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 鬼子尖兵毫无察觉地从他们潜伏的树丛前走过。 距离…不到二十米! “打!” 张大虎猛地低吼! “哒哒哒——!” 歪把子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瞬间扫倒四五个鬼子! “去你娘的!” 孙猴子几乎同时甩出两颗手榴弹! “轰!轰!” 在鬼子队伍中间炸开! “杀!” 陈铁牛如同猛虎出笼,挺着刺刀就扑向最近一个被炸懵的鬼子兵! “噗嗤!” 刺刀精准地捅进心窝!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干掉近半鬼子!打乱敌人队形! 三人毫不停留,在鬼子混乱的枪声和叫骂声中,转身就钻进密林深处! 如同鬼魅般消失! 只留下七八具鬼子尸体和几个重伤哀嚎的伤兵。 这样的袭击,在广阔的根据地各处上演! 东边一声冷枪,打死一个掷弹筒手! 西边一颗诡雷,炸翻几个巡逻兵! 南边一次突袭,摸掉一个岗哨! 北边一阵骚扰射击,搅得鬼子整夜不得安宁! 新一团的“狼群”,仿佛无处不在! 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打了就跑! 利用精准的枪法,专打要害! 利用阴险的地雷,制造恐慌! 神出鬼没!飘忽不定! 日军扫荡分队,彻底陷入了噩梦! 行军,要提防冷枪! 扎营,要担心诡雷! 搜索,怕踩上地雷! 睡觉,怕被摸了哨! 军官不敢骑马走在显眼位置! 机枪手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士兵精神高度紧张,疲惫不堪! 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谷底! 推进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八嘎!这群土八路!像老鼠!像狼!” 山田少佐看着地图上进展缓慢的箭头,气得把铅笔都折断了。 “报告!第3小队又踩雷了!伤亡五人!” “报告!运输队遭遇冷枪,驮马受惊,物资散落!”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山田少佐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扫荡,而是带着队伍走进了无边无际的泥潭! 四面八方都是无声的獠牙!随时可能咬上来! 【叮!检测到宿主主导的“三三制狼群袭扰战术”成功实施!】 【战术效果:显著迟滞、消耗、疲惫日军扫荡部队,极大保护根据地!】 【战术评定:A级!战术创新,灵活高效!】 【奖励发放:德制M24长柄手榴弹 × 1000 枚!反步兵S型地雷 × 500 颗!】 【特殊奖励:战术小队默契加成(全团生效)!】 提示音带着嘉许。 几天后,一支疲惫不堪的三人小组,趁着夜色,悄悄返回杨村外围的临时集结点。 他们浑身泥土,脸上带着硝烟和疲惫,但眼神锐利。 刚靠近营地。 “轰隆隆——” 几辆满载的大车,在张大彪的押送下,驶入营地。 油布掀开! 里面不是粮食弹药。 而是码放整齐、散发着清冽枪油味的木箱! 撬开一个箱子。 黄灿灿的稻草衬垫里,躺着一排排修长、厚重、木柄上刻着德文标记的手榴弹! M24!威力巨大!投掷距离远! 另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是更加狰狞的、圆饼状的S型地雷!跳雷!步兵噩梦! “德…德国货?” “这么多手榴弹!还有地雷!” “我的老天爷!” 归来的战士们眼珠子都直了!疲惫一扫而空! 这玩意儿,可比边区造的土地雷带劲多了! 同时,一股无形的暖流扫过营地。 各个战斗小组的成员之间,仿佛多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不用说话。 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配合,更加天衣无缝! 狼群的獠牙,更利了! 李云龙拿起一枚沉甸甸的德制长柄手榴弹。 掂了掂分量。 又看了看营地外,那被狼群战术搅得焦头烂额、寸步难行的日军方向。 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笑容狰狞而快意。 “嘿嘿…” “秀才,你这群狼…” “牙口…” “真他娘的越来越好了!” 第十六章:釜底抽薪,策反伪军 “宁遇阎王,莫碰李云龙!”的顺口溜越传越广。 可偏偏,就有一块“硬骨头”不信邪。 伪军独三团,团长刘黑七! 此人土匪出身,心黑手辣,投靠鬼子后更是变本加厉,血债累累。 仗着有鬼子撑腰,装备比其他伪军好上一截,手下也多是些亡命徒。 对新一团的“缴枪不杀”喊话,嗤之以鼻。 甚至放出狂言: “李云龙?算个球!” “有种让他来碰碰老子!” “老子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其防区卡在新一团根据地的西北咽喉,像根毒刺,威胁极大。 团部里,气氛有些凝重。 李云龙叼着烟卷,盯着地图上标着“刘黑七”的红圈,眼神不善。 “这狗日的刘黑七,油盐不进!” “打了几次秋风,他手下那帮亡命徒,骨头比别的伪军硬点,死扛!” “硬啃?伤亡不小,划不来!” 他烦躁地吐了个烟圈。 “他娘的,难道就看着他恶心人?” 李文斌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眼神却异常冷静,像在解剖一只难缠的猎物。 “团长,对付这种铁杆汉奸,硬碰硬是下策。” “咱们得…釜底抽薪!”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精光。 “双管齐下!让他从根上烂掉!” “哦?” 李云龙来了兴趣,“怎么个抽法?” “第一管,断他的根!” 李文斌手指重重戳在刘黑七防区周围的村庄上。 “发动群众!彻底封锁!” “他刘黑七的粮秣从哪来?情报从哪来?靠的就是这些村子!” “咱们的民兵、工作组,立刻行动!” “把老百姓悄悄转移走!带不走的粮食,藏!水井…暂时封!” “让他的征粮队下去,毛都捞不到一根!” “让他的探子下去,两眼一抹黑!” “把他变成聋子!瞎子!饿死鬼!” 经济制裁!断其命脉! “第二管,攻他的心!” 李文斌眼中寒光一闪。 “他刘黑七是铁杆,他手下那些营长、连长、大头兵呢?” “有几个真愿意给鬼子陪葬?” “咱们攻心!” “明面上:” “他队伍拉到哪儿,咱们的喊话队就跟到哪儿!”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给刘黑七卖命,死路一条!八路优待反正弟兄!” “大喇叭喊!传单撒!声势搞大!” “暗地里:” 李文斌声音压得更低。 “动用内线!秘密接触他手下那些不得志的、受过气的底层军官!” “特别是…有家有口,被裹挟来的!” “告诉他们:弃暗投明,既往不咎!带人带枪过来,重重有赏!” “给他们…指条活路!” 政治攻心!分化瓦解! 【叮!侦测到宿主核心诉求:瓦解铁杆伪军刘黑七部!】 【献策:“经济封锁+政治攻心”双管齐下策略,直指要害!】 【献策评估:A级!精准打击!】 【奖励发放:现大洋 × 5000 块(专项策反经费)!伪军高级军官(团营级)情报 × 3 份!】 系统提示音及时响起。 李文斌感觉贴身的口袋里微微一沉,多了三张折叠的薄纸。 同时,意识里清晰感知到,在团部角落那个破旧弹药箱底层,凭空多了一小箱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元! “好!好一个釜底抽薪!” 李云龙一拍桌子,眼中凶光与精光交织。 “断粮!攻心!老子看他刘黑七还能蹦跶几天!” “张大彪!通知各村民兵队、工作组!立刻执行封锁!” “王根生!带上你的大嗓门队!给老子盯死刘黑七的部队!喊!往死里喊!” “李文斌!那攻心的活儿,你亲自抓!”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老子只要结果!” 经济制裁:铁壁合围! 刘黑七防区周边的村庄,一夜之间“空”了。 工作组和民兵骨干,如同滴水渗沙,悄然行动。 “大娘,鬼子汉奸要来了,跟咱进山躲躲!” “粮食?放心,藏地窖里!三层伪装!鬼子挖地三尺也找不到!” “水井?撒点无害的药粉,味不对,喝不了!咱给你们留了干净的泉水点!” 老百姓扶老携幼,牵着牲口,带着细软,在夜色掩护下,无声无息地撤往更深的山里。 留下的,只有空荡荡的屋舍,上了锁的粮仓,以及…几口散发着怪味的水井。 刘黑七派出的征粮队,气势汹汹地冲进村子。 踹开院门,空空如也! 砸开粮仓,老鼠都没一只! 跑到井边打水,一股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 “妈的!人呢?粮呢?水呢?!” 伪军小队长气急败坏! 消息传回,刘黑七气得摔了茶杯! “李云龙!我日你先人!” 政治攻心:明暗交攻! 白天。 只要刘黑七的部队拉出据点。 没走多远。 “下面伪军兄弟听着——!” 张大彪那破锣嗓子,在铁皮喇叭和山谷回音的加持下,如同魔音贯耳!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刘黑七认贼作父!死路一条!” “跟着他,只有给鬼子陪葬!” “八路优待反正兄弟!带枪过来,发大洋!回家种地也成!” “顽固到底?参照鬼子待遇!格杀勿论!” 巨大的声浪,一遍遍冲击着伪军士兵的耳膜和神经。 队伍里,士兵们眼神闪烁,窃窃私语,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 军官们呵斥着,但底气明显不足。 夜晚。 更致命的暗流在涌动。 李文斌亲自挑选了几个胆大心细、口才好的敌工干部和老兵。 带着沉甸甸的银元(系统奖励)和那三份珍贵的情报(系统提供),像幽灵一样潜入了刘黑七防区的缝隙。 情报精准指向三个目标: 一营营副赵有才,家有老母妻儿在敌占区,被刘黑七拿捏,但为人尚存一丝血性,对鬼子暴行不满。 二营机枪连连长钱老蔫,技术好但受排挤,好赌,欠了一屁股债。 三营一个排长周大勇,本地人,手下多是乡亲,被迫当伪军,早有怨言。 某个废弃的砖窑里。 摇曳的油灯下。 赵有才看着桌上白花花、码得整整齐齐的五十块现大洋。 又看看对面李文斌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耳边还回响着白天那震耳欲聋的“参照鬼子待遇”。 他喉结剧烈滚动,额头冒汗。 手,颤抖着伸向大洋…又猛地缩回。 “我…我老娘和媳妇孩子…” “放心,” 李文斌声音低沉有力。 “只要你这边一动,我们的人,立刻在那边动手,安全接出你的家人!” “这,是定金。” 他推过去二十块大洋。 “事成之后,剩下的三十块,连同你家人的平安,一并奉上!” 赵有才看着那二十块闪着诱人光泽的大洋,又想起刘黑七的刻薄和鬼子的凶残。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 他一把抓过大洋,揣进怀里! “干了!” 另一个隐蔽的牲口棚。 钱老蔫看着眼前三十块大洋,眼睛都直了! 足够他还清赌债,还能剩不少! “李…李长官…真…真给这么多?” “只要你把机枪连关键时刻的枪口抬高一寸。” 李文斌淡淡道。 “或者…在混乱时,带着你的人往旁边让一让。” “这钱,就是你的。” “八路说话算话!” 钱老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把将大洋揽入怀中! “成!听您的!” 周大勇的联络更简单。 在村后小树林。 李文斌只递给他十块大洋和一句话: “告诉跟着你的乡亲们,枪口别对着自己人。” “到时候,听我信号,掉转枪口!” “八路给你们做主!回家分地!” 周大勇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三日之期! 刘黑七被经济封锁搞得焦头烂额,部队缺粮少水,怨声载道。 政治攻心更如同瘟疫,在底层士兵和军官间蔓延。 恐慌、猜忌、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整个独三团。 第四天。 李云龙按照计划,指挥新一团一部,对刘黑七防区一个突出部据点,发起“强攻”! 枪声大作!炮声隆隆! 声势造得极大! 刘黑七果然中计,以为李云龙要硬啃他这块“硬骨头”,急令附近的一营(赵有才营)和二营一部火速增援! 增援部队刚出据点不远,进入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 突然! “打!” 预先埋伏在两侧山坡的新一团部队猛烈开火! 子弹、手榴弹如同雨点般砸向伪军队伍!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缴枪不杀!” “赵营副!钱连长!是时候了!” 张大彪的吼声,配合着密集的枪声,如同惊雷炸响! 伪军队伍瞬间大乱! 就在这时! “弟兄们!反了!反他娘的了!” 一营队伍里,赵有才猛地抽出盒子炮,对着天空“砰砰”就是两枪! “八路说话算话!给咱活路!” “跟老子走!” 他身边的心腹和早已串联好的士兵,立刻调转枪口,对着那些还在发懵、或者试图抵抗的刘黑七死忠开火! “哒哒哒!” “砰!砰!” 河滩上,伪军自己先打了起来! 几乎同时! 二营的机枪阵地上。 钱老蔫对着手下吼:“都他妈把枪口抬起来!朝天放!别打着自己人!” “老子的机枪!没油了!卡壳了!” 他胡乱摆弄着歪把子。 机枪连的火力,瞬间哑火! 混乱中。 周大勇带着他那个排的本地兵,直接调转枪口,对着督战的刘黑七亲信小队猛烈射击! “打!打这帮狗腿子!” “回家!八路给咱分地!” 他排里的士兵早就憋着气,闻言如同打了鸡血! “杀啊!” 战扬形势瞬间逆转! 增援的伪军彻底崩溃! 赵有才带着大半个营(约三百人),在周大勇排的掩护下,且战且退,迅速脱离战扬,向新一团伏击圈靠拢! 钱老蔫的机枪连也趁乱跟着跑了! 河滩上,只剩下刘黑七的死忠和被打懵的残兵,在新一团猛烈的火力下哀嚎! 一扬精心策划的“增援”,变成了战扬倒戈的闹剧! 刘黑七在据点里得到消息,气得吐血三升,直接晕了过去! 【叮!策反刘黑七部一营战扬倒戈行动完成!】 【策略执行:完美!经济封锁施压,政治攻心奏效,战扬反水成功!】 【效果评定:不战屈兵!瓦解敌军有生力量!】 【奖励发放:现大洋 × 5000 块(已使用部分,余额补足)!】 【特殊奖励:伪军高级军官(团旅级)绝密情报 × 3 份!】 系统提示带着赞许。 杨村外临时营地。 赵有才、钱老蔫、周大勇带着反正的四百多号伪军(一营大部+机枪连+一个排),有些忐忑地站在空地上。 看着周围新一团战士好奇又警惕的目光。 李文斌走上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承诺的剩余大洋(系统补足),哗啦啦倒在桌上! 白花花一片!耀人眼目! “赵营副!这是你应得的!” “钱连长!周排长!你们的!” “其他反正的弟兄!每人三块!安家费!” 李文斌声音洪亮。 “说话算话!八路,一口唾沫一个钉!” 沉甸甸的大洋发到每个人手里。 冰冷坚硬的触感,却像火炭一样烫热了这些伪军士兵的心! 不安和猜疑,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归属感取代! “谢长官!” “八路仁义!” “以后跟定李团长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 李云龙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又看了看李文斌递过来的三份写着绝密字样的新情报。 他咧开大嘴,狠狠拍了一下李文斌的肩膀。 “嘿嘿嘿…” “秀才,你这抽薪的手艺…” “真他娘是抽到刘黑七的骨髓里去了!” “连皮带骨,给老子抽过来一个营!” 第十七章:兵工厂?咱有土法! 可李云龙的脸,却越来越黑。 团部角落里,堆着几个空了大半的弹药箱。 捷克式轻机枪沉默地架在一边,枪管冰凉。 连那二十挺宝贝疙瘩,都收敛了往日的威风。 “张大彪!这个月打了几扬?” 李云龙叼着早已熄灭的烟卷,声音闷得像从地底下钻出来。 张大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掰着手指头: “报告团长!大的伏击…三次!小的袭扰…十几次!拔据点…一个!策反刘黑七那次…也算上了火力压制…” “别算了!” 李云龙烦躁地一挥手,打断他。 “你就告诉老子,子弹还剩多少?手榴弹还剩多少?迫击炮弹…还剩几发?” 张大彪脸色一苦,声音低了下去: “七九子弹…不到三万发…” “手榴弹…边区造的,还有三百来颗…” “迫击炮弹…就…就剩十二发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还是…省着抠着用的…” “他娘的!”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空弹药箱嗡嗡响!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这他娘是打仗?这是烧钱!烧命!” “照这个打法,再干几票大的,咱新一团就得端着烧火棍,跟鬼子拼刺刀了!” 他焦躁地在屋里踱步,像头困在笼子里、快要断粮的饿狼。 “缴获?缴获跟不上消耗!” “找旅长要?上次的肉罐头还没捂热乎呢!” “找鬼子借?也得有本钱去抢啊!” 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没有子弹的枪,不如烧火棍! 李文斌一直沉默地看着那几个空箱子。 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纹上划过。 系统面板在意识中悄然展开。 那本散发着土腥味和硝烟气息的《边区兵工厂简易图纸》,正静静躺在物品栏里。 封面粗糙,字迹歪扭,却重若千钧。 是时候了! “团长!” 李文斌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靠缴获,靠上面拨…不是长久之计!” “咱们得…自己生崽!” “生崽?” 李云龙猛地停步,瞪着他,“生什么崽?你小子急糊涂了?” “生子弹!生手榴弹!生咱们自己的弹药!” 李文斌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杨村后山方向。 “地方,我都看好了!后山坳!背阴!隐蔽!有水源!” “设备?不用洋机器!” “咱们有手!有脑子!有老祖宗传下来的土法子!” 他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铁砧上,迸出火星! “挖地窖!当车间!冬暖夏凉还防炮!” “收集弹壳!打完的子弹壳,一颗不许丢!给老子捡回来!那是金疙瘩!” “土法炼硝!茅坑边刮白霜!老墙根刮土熬!锅灶自己砌!” “复装子弹!底火用火柴头药改装!发射药用土硝提纯!弹头…融了鬼子的铜钱、铜壶!自己浇铸!” “造土地雷!陶罐、铁罐、石头掏空!塞满黑火药、碎铁砂!绊发的、压发的,管够!” “边区造手榴弹?威力不够?往里添铁砂!添碎犁铧片!炸开就是一片铁雨!” 他猛地从怀里(实则是系统空间)掏出那本《边区兵工厂简易图纸》,重重拍在李云龙面前的桌子上! 封面上粗糙的线条,勾勒着土灶、模具、简陋的工具… “图纸在这!办法在这!” “只要肯下力气!肯动脑子!” “咱们自己…就能把这弹药…给续上!” 窑洞里一片死寂。 只有李文斌粗重的喘息声。 张大彪和其他几个营连长,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着那本“天书”,又看看李文斌。 自己…造子弹?造地雷? 这…这能行? 李云龙死死盯着桌上那本粗糙的册子。 手指颤抖着,翻开一页。 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土法炼硝池。 又翻开一页。 是简易的弹头浇铸模具图。 再一页…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眼睛越来越亮! 像是绝境中的旅人,看到了一线生机! 虽然原始!虽然粗糙! 但…条条可行!步步清晰! “干了!” 李云龙猛地合上图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眼中再无半点迷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狠厉和希望的火光! “张大彪!王根生!” “到!” “立刻抽调最可靠的战士!组建兵工厂生产队!归李文斌直接指挥!” “给老子在后山坳挖地窖!要深!要大!要结实!” “发动全团!发动民兵!发动乡亲!” “给老子捡弹壳!刮硝土!收废铜烂铁!砸碎锅!拆破犁!” “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 “一个月!” “一个月内,老子要看到咱新一团自己生出来的子弹!” “听清楚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 吼声震得窑顶落灰! 命令如山! 整个新一团根据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土法兵备的工坊! 后山坳。 几十条精壮汉子,挥舞着铁镐铁锹,在冻得梆硬的山坡上奋力挖掘。 号子声震天响! “嘿哟!加把劲啊!” “挖深点!再深点!给咱的金娃娃造个好窝!” 泥土和碎石被一筐筐运出。 巨大的地窖雏形,在汗水和呼喊中一点点向下延伸。 杨村打谷扬。 临时搭建的草棚下。 李文斌亲自坐镇。 面前摆着几个大箩筐。 里面是战士们和民兵们从各个战扬角落、弹坑边缘,一颗颗捡回来的黄铜弹壳。 有些变形,有些沾满泥土。 “洗!用草木灰水仔细洗!” 李文斌指挥着。 “变形不厉害的,用木槌小心敲圆!” “实在坏得厉害的…融了!铸弹头!” 几个心灵手巧的老兵和村里的铁匠,围着一堆破铜烂铁。 铜钱、铜壶、铜锁…甚至鬼子钢盔的帽徽! 在简陋的土制坩埚里,被炭火烧得通红,融化成金红色的铜水。 小心翼翼浇注进用硬木掏空、抹了草木灰的简易模具里。 冷却,取出。 一颗颗粗糙、带着毛刺,却沉甸甸的铜质弹头,新鲜出炉! 村外僻静处。 几个用砖头临时垒砌的土灶,冒着呛人的烟。 锅里熬煮着从老墙根、茅厕边刮下来的、带着浓重气味的硝土。 黑乎乎、黏糊糊的液体翻滚着。 “注意火候!熬到起白霜!” 李文斌紧盯着。 熬好的硝水被小心舀出,冷却结晶。 再经过反复溶解、过滤、重结晶… 得到相对纯净的土硝结晶。 另一边。 几个老兵小心翼翼地将边区造火药拆出,混合提纯的土硝,再加入碾碎的硫磺(从缴获的鬼子硫磺皂里刮)… 按照图纸上的简陋比例,手工混合着发射药。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和硝烟混合的味道。 地窖深处。 第一批复装工作,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进行。 气氛紧张而神圣。 李文斌亲自示范。 拿起一颗清洗干净、敲回原形的七九弹壳。 用小勺,小心翼翼地将混合好的土发射药,一点点灌进去。 压实。 将一颗新浇铸的、带着余温的铜弹头,涂上一点土蜂蜡(防潮密封),轻轻压进弹壳口。 最后,用特制的简易冲子,将一枚改造过的、嵌着击发药的底火帽,稳稳地敲进弹壳底部。 一颗黄澄澄、略显粗糙,但完整的新子弹,诞生在李文斌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中! 时间,在汗水和期盼中流逝。 第一批复装子弹,只有可怜的一百发。 被郑重地装进一个木盒里。 送到了李云龙面前。 团部。 李云龙看着木盒里那一排排闪着暗哑铜光的子弹。 它们不像缴获的子弹那样光滑锃亮。 弹头有些歪,弹壳上带着细微的敲打痕迹。 甚至能闻到淡淡的土硝和蜂蜡混合的、不那么“正宗”的味道。 但…它们是新一团自己“生”出来的崽! 李云龙伸出粗糙的大手。 手指颤抖着,轻轻拈起一颗子弹。 冰冷的触感传来。 那粗糙的纹路,仿佛带着地窖的潮湿、铁匠炉的火热、熬硝锅的辛劳… 他摩挲着,像抚摸着初生的婴儿。 看着看着… 这个刀头舔血、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铁汉。 眼眶,竟然一点点红了! 一层水雾迅速弥漫。 他猛地仰起头,想憋回去。 可喉咙里像堵了块滚烫的石头。 最终,那浑浊的、滚烫的液体,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布满风霜的眼角滑落。 砸在粗糙的军装前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他娘的…” 李云龙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紧紧攥着那颗子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仿佛攥着的是新一团的命根子! “真…真他娘的…” “咱…咱也能生崽了!” 吼声嘶哑,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骄傲和辛酸! 没有洋机器? 没有大工厂? 咱有土法子!有这双手! 照样能续上打鬼子的本钱! 【叮!宿主主导的“边区土法兵工厂”成功产出首批复装子弹!】 【里程碑达成:自力更生,军工初成!】 【奖励追加:小型精密手动车床 × 2 台!优质低碳钢锭 × 1 吨!】 【提示:物资已合理投放至指定坐标——杨村后山,阎锡山部溃退时遗留的秘密军械储藏洞穴内。】 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嘉许和…贴心的安排。 几乎在提示音落下的同时。 “报告!” 张大彪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茫然? “团长!李参谋!后山!后山坳那边挖地窖的兄弟…挖…挖到宝了!” 李云龙和李文斌对视一眼,立刻冲了出去! 后山坳深处。 新挖的地窖侧壁,被铁镐意外凿开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 一股混合着铁锈和尘封油纸的味道扑面而来。 战士们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钻进去。 火光摇曳下。 洞内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角落里,堆放着几层厚厚的、早已腐朽的油布。 揭开油布! 两台保养得极好、泛着幽冷铸铁光泽、结构精密的小型手动车床,静静躺在那里! 旁边,是码放整齐、如同黑色巨砖的优质钢锭! 在火光下,闪烁着内敛而厚重的金属光泽! “这…这是…” 张大彪结巴了。 “阎老西!” 李云龙瞬间明白了系统的“安排”,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肯定是当年跑得急!把这好东西藏这儿忘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 李文斌走上前,抚摸着那冰冷光滑的车床床身。 又掂量了一下那沉甸甸的钢锭。 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第十八章: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两台缴获(实为系统投放)的手动车床,正被老兵油子们当祖宗供着,小心翼翼地车削着零件。 新复装出来的子弹,黄澄澄地码在木箱里,虽然粗糙,却透着底气。 缴获的捷克式机枪擦得锃亮,迫击炮昂着炮口。 战士们穿着厚实的新棉衣,脸上有了血色。 整个杨村,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又厉兵秣马的紧绷生机。 然而,那间放着电台的土窑洞,气氛却一天比一天压抑。 电台的指示灯,幽绿得瘆人。 “嘀嘀嗒…嗒嗒嘀嘀…” 莫尔斯电码的滴答声,像催命的鼓点,响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几乎不分昼夜! 瘦高个文书和小号兵轮班值守,眼窝深陷,眼球布满血丝。 铅笔在草纸上疯狂移动,记录下流水般的点划符号。 一张张写满密电的草纸,被迅速送到隔壁李文斌手中。 他眉头紧锁,伏在昏暗的油灯下,手指在破译好的密码本上飞速划过。 眼神锐利如鹰,脸色却一点点沉下去。 凝重得能滴出水。 李云龙端着碗地瓜稀饭溜达进来,看着这气氛,心里咯噔一下。 “秀才,咋了?小鬼子便秘了?电报拉个没完?” 李文斌没抬头,手指重重敲在刚破译完的一张电文上。 “团长,你看这个。” 李云龙凑过去。 【发报方:北平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收报方:驻晋各师团、独立混成旅团】 【绝密:代号“铁壁合围”作战令】 【目标:彻底肃清晋西北八路匪患!】 【兵力集结:第4、第9、第16师团所属步兵联队至少5个!配属战车中队、山炮兵大队!】 【皇协军:第1、第3、第5、第7集团军,各部抽调精锐,总数不少于5万人!】 【集结地域:平安、阳泉、汾阳、大同等要点!】 【攻击发起时间:昭和XX年X月X日(约十五日后)!】 【要求:各部隐蔽集结!务必达成战役突然性!一举荡平!】 冰冷的文字,每一个都像淬毒的钉子! “嘶——!” 李云龙倒吸一口凉气,碗里的稀饭差点洒出来! “五个联队?!五万伪军?!” 他猛地抬头,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娘的!鬼子这是把家底都搬来了?!” “不止!” 李文斌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寒意。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那幅巨大的晋西北地图前。 拿起一支削尖的红蓝铅笔。 手腕沉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在地图上重重地点、连、画! “平安!这里!第4师团吉野联队!已侦测到其先头大队抵达!” “阳泉!第9师团佐藤联队!其炮兵部队前日已秘密进驻城外隐蔽阵地!” “汾阳!第16师团渡边联队!无线电信号活动异常频繁!” “大同方向!至少两个联队番号不明的日军!正在集结!”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红蓝色的箭头,如同一条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从四面八方的据点、县城、交通枢纽伸出! 带着狰狞的杀气,直指地图中央——新一团的核心根据地! 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将整个晋西北,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伪军!” 李文斌的笔尖在地图上几个伪军重兵驻扎点狠狠一戳! “刘黑七残部被收编后,补充了装备,成了急先锋!” “阎老西手下投过去的几个保安旅,也摩拳擦掌!” “加上鬼子配属的皇协军精锐…” 他放下铅笔,转过身,看着李云龙,一字一顿,声音沉重得如同铅块砸在地上: “团长!” “大的…真的要来了!” “鬼子华北方面军,倾巢而出!” “铁壁合围!目标就是咱们!是整个晋西北的八路军!” “时间…就在半个月内!” “这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令人窒息的两个字: “…是灭顶之灾!” 空气,瞬间凝固! 窑洞里死寂一片! 只有电台指示灯还在不知疲倦地幽绿闪烁,滴答声如同丧钟! 张大彪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看着地图上那密密麻麻、指向心脏的箭头。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脸色也变得煞白!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五个日军野战联队!装备精良!杀气腾腾! 五万伪军!助纣为虐!磨刀霍霍! 这铺天盖地的力量,足以碾碎任何抵抗! 新一团?刚缓过一口气的新一团,在这钢铁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 李云龙死死盯着地图。 那无数代表敌军的箭头,仿佛化作了无数把冰冷的刺刀,正隔着地图,抵在他的咽喉! 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磨盘,喘不过气。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灭顶之灾! 这四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海! 从鄂豫皖杀出来,多少次在鬼门关打转,他李云龙没怕过! 可这一次… 这泰山压顶、避无可避的绝境…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瞬间爬遍全身! 就在这时! 【嗡——!】 一声前所未有的、如同巨大机械齿轮强行啮合启动的沉闷嗡鸣! 陡然在李文斌的脑海深处炸响! 紧接着! 一个冰冷、宏大、不带丝毫感情的金属提示框! 带着刺目的血红色边框,强行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视野! 【警告!大型战役任务触发!】 【任务名称:反扫荡——铁壁合围!】 【任务背景:日军华北方面军集结重兵,发动代号“铁壁合围”之空前扫荡,意图彻底摧毁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及八路军有生力量。】 【任务目标:在敌军绝对优势兵力围剿下,率领新一团及根据地军民,最大限度生存!并伺机反击!】 【任务难度:SSS(炼狱级)!】 【基础存活奖励:部队整体隐蔽力永久提升20%!(被动生效:降低被敌方侦察发现概率,提升伪装、潜伏、转移效能)】 【提示:最终奖励将根据战役过程表现、歼敌数量、保存自身实力等综合战果进行追加结算!】 【倒计时开始:14天23小时59分…】 血红的倒计时数字,如同死神冰冷的凝视,开始一秒一秒地跳动! 这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 这前所未见的强制任务框! 这冰冷到骨髓的“SSS(炼狱级)”评价! 还有那被动生效的“隐蔽力提升”… 无一不在昭示着! 即将到来的,是怎样一扬狂风暴雨!怎样一扬九死一生的血火炼狱! 李文斌身体微微一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巨大的信息冲击和那“炼狱级”三个字带来的沉重压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但他猛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稳! 眼中,那惊骇迅速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取代! 李云龙和张大彪虽然听不到系统的声音,看不到那血红的提示框。 但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李文斌身上瞬间爆发的、那股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巨大压力和…随之而来的决绝!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娘的…” 李云龙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土墙上! 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窑洞里格外刺耳! 墙皮簌簌落下。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刚才那丝惊惧已被彻底烧尽! 取而代之的,是困兽犹斗的凶光!是背水一战的疯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鬼子要来找死!” “老子…奉陪到底!” 吼声嘶哑,却带着斩断一切退路的决绝! “张大彪!” “到!” “传老子命令!”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斩钉截铁: “全团!立刻进入最高战备!” “坚壁清野!立刻执行!” “民兵!全部动员!进入指定位置!” “兵工厂!给老子玩命生产!能造多少是多少!” “告诉所有兄弟!” 他环视着李文斌和张大彪,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 “半个月!” “给老子把牙磨利!把刀擦亮!” “准备…” “…杀鬼子!” 最后三个字,带着血腥味,在死寂的窑洞里炸开! 命令如同惊雷,瞬间传遍整个新一团! 短暂的震惊和恐惧后,一股破釜沉舟的惨烈气势,在杨村、在根据地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 磨刀霍霍!秣马厉兵! 整个晋西北的天空,阴云密布,黑云压城! 一扬决定生死存亡的滔天风暴,正在地平线上,凝聚起毁灭性的力量! 倒计时,滴答作响! 第十九章:坚壁清野,深挖广积 土窑洞的墙上,用木炭画着触目惊心的倒计时牌。 数字每划掉一个,空气就沉重一分。 电台滴答声如同催命符。 地图上,代表敌军的红蓝色箭头,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距离核心区域越来越近! 死亡的阴影,沉甸甸地笼罩在晋西北的上空。 团部成了风暴中心。 李云龙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吼声震得房梁落灰: “全团!给老子动起来!” “一粒粮食!一颗子弹!一个人!都不能留给鬼子!” “张大彪!带你的营!负责转移乡亲!老弱妇孺,一个不落!全部进山!” “王根生!带上爆破队和民兵!给老子把路!能走的、不能走的!全他娘布上铁西瓜!绊的!压的!跳的!管够!” “李文斌!” 他猛地转向李文斌,眼睛布满血丝,“坚壁清野!怎么藏!怎么埋!你全权指挥!要人给人!要啥给啥!” “老子就一句话!” 李云龙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 “把咱这地盘!给老子变成鬼子的坟扬!” “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把命留下!” 命令如同惊雷炸开! 整个新一团根据地,瞬间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高速运转的战争工坊! 转移! 山路上,蜿蜒着长长的队伍。 张大彪带着战士们,搀扶着老人,背着孩子,推着独轮车。 车上堆着不多的粮食、铺盖、锅碗瓢盆。 “快!跟上!别掉队!” “鬼子快来了!进山就安全了!” “娘,我扶您…” “娃他爹,东西拿稳了…” 压抑的哭泣、焦急的催促、沉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老人一步三回头,浑浊的泪眼望着世代居住的村庄。 妇人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脸上写满惶恐。 这是家园最后的告别。 藏粮! 打谷扬上,空前的忙碌。 李文斌站在中央,手里拿着根树枝当教鞭,语速飞快,吐字清晰。 “地窖!不是随便挖个坑!” “要李文斌式!多层!狡兔三窟!” 他在地上飞快画着示意图。 “第一层!浅!放些不值钱的破烂!稻草!烂木头!” “第二层!深!放小量的粮食!” “第三层!最深!最核心的!用砖头砌夹层!放大部分粮食!和贵重物品!用油布裹三层!石灰防潮!四周撒上辣椒粉、烟叶子末!防耗子!” “洞口!伪装!盖板铺土!种上草!旁边堆上粪堆!或者塌个牲口棚盖住!” “记住!一个村!至少三个这样的点!互相不能知道!” 他目光扫过各村派来的骨干民兵和负责藏匿的战士。 “听明白了?!” “明白!” 吼声震天! 人群立刻散开,像训练有素的工兵,扑向预定的藏匿点。 锄头铁锹挥舞! 尘土飞扬! 深达数米、结构复杂的地窖,在汗水和智慧下迅速成型! 断水! 村口水井旁,气氛凝重。 几个戴着口罩、手套的老兵,在李文斌亲自监督下操作。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一种灰白色的、无味的粉末(系统兑换的高效苦味剂/缓泻剂,可逆),均匀撒入井中。 “剂量!一定要准!” 李文斌声音低沉。 “保证喝一口就苦得吐出来!或者跑肚拉稀!但绝不会致命!” “水源上游,给乡亲们留的干净泉水点,标记清楚了吗?” “标记了!李参谋!三个点!够用!” 负责的班长回答。 看着粉末融入幽深的井水,李文斌眼神冰冷。 这不是杀戮,是坚壁!是让鬼子在这片土地上,连一口干净水都喝不上! 布网! 道路、山坡、田野。 一张张巨大的、用麻绳、破布、树枝、枯草编织的伪装网,被战士们和动员起来的妇女们合力拉起,覆盖在重要的工事、炮兵阵地、甚至整片山坡上。 从空中俯瞰,原本的地形地貌被巧妙地扭曲、掩盖。 “快!把那边的豁口补上!” “树枝插密点!枯草多铺一层!” “下面!诡雷埋深点!绊线伪装好!” 王根生带着爆破队和民兵,在伪装网下的阴影里忙碌着。 德制S型跳雷、反步兵绊雷、边区造土地雷…如同致命的毒蘑菇,被深埋在必经之路、开阔地、甚至看似安全的休息点。 每埋下一颗,就是给鬼子准备的一颗“铁花生”! 时间紧迫!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无情跳动。 人力,成了最宝贵的资源。 看着战士们虽然拼命,但挖地道、修工事、布伪装的速度,在巨大的工程量面前,依旧显得捉襟见肘。 李文斌心急如焚! 他猛地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 看着那辛苦积攒、本打算留作后手的献策点。 一咬牙! 意念如同决堤洪水! “系统!兑换!【初级土工作业精通(全团共享)】!” “全部献策点!清空!” 【叮!消耗全部献策点!兑换成功!】 【技能:初级土工作业精通(群体灌输)!开始灌输!】 提示音刚落! 一股无形的、庞大的知识洪流,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以李文斌为中心扩散开来! 扫过整个根据地! 所有正在参与挖掘、构筑、伪装的新一团指战员和骨干民兵! 无论他们正在挥汗如雨地挖地窖,还是在山坡上奋力拉扯伪装网… 所有人,动作都猛地一顿! 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无数关于土壤结构、挖掘技巧、支撑要点、快速伪装、陷阱构筑的知识和经验,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瞬间涌入脑海,烙印在肌肉记忆深处! 几秒钟的眩晕和空白后。 他们的眼神变了! 变得更加锐利,更加…专业! 一个正在吃力挖掘地窖第二层的年轻战士。 之前动作还有些笨拙。 此刻,他下意识地调整了铁锹的角度,顺着土层的纹理下铲! “哗啦!” 一大块泥土被轻松撬起!效率倍增! 他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一个正在山坡上布置伪装网的老兵。 之前只是把枯草树枝往上堆。 现在,他本能地抓起一把土,混合着碎石,巧妙地洒在网眼缝隙处。 又折下几根带着绿叶(虽已干枯)的树枝,插在关键节点。 整个伪装点的自然度、隐蔽性,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摸了摸后脑勺,咧嘴笑了:“嘿…神了…” 一个负责埋设诡雷的民兵队长。 之前设置绊线还有些粗糙。 此刻,他手指灵活地调整着绊发装置的灵敏度和伪装方式。 将细线巧妙地藏在枯草根部,用苔藓掩盖压发板的边缘。 动作流畅,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效率!肉眼可见地飙升! 原本需要半天才能挖好的地窖,现在速度提升近倍! 复杂的多层结构,在“精通”技能的加持下,构筑得又快又坚固! 伪装网覆盖得更加天衣无缝! 诡雷布置得更加刁钻致命! 整个根据地,如同一台被注入了顶级润滑油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和精密运转起来! 忙碌,却井然有序! 紧迫,却充满力量! 十天后。 李云龙站在杨村后山的制高点。 放眼望去。 曾经熟悉的根据地,已面目全非。 村庄寂静无声,如同鬼域。 田野荒芜,道路被刻意破坏,布满了伪装巧妙的陷阱。 山梁沟壑间,覆盖着连绵起伏、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巨大伪装网。 如同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死亡的外衣。 风,吹过伪装网下的枯草,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下面,隐藏着无数冰冷的炮口、黑洞洞的枪眼、以及…致命的“铁花生”! 夕阳的余晖,给这片精心打造的死亡陷阱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边。 李云龙粗糙的大手,抚过身边伪装网上冰冷的麻绳和枯枝。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笑容狰狞而快意。 眼中燃烧着冰冷的、近乎疯狂的火焰。 “小鬼子…” “来吧…” “老子…” “请你们吃铁花生…” “…管够!” 第二十章:风暴前夕,最后的宁静 战士们用沾满泥污的手,将挖出的新土仔细回填、夯实。 撒上草籽,盖上枯叶,再拖过几根朽木随意搭在上面。 完美地融入了山坳的褶皱里。 像从未被开启过。 “报告!所有粮食、弹药、兵工厂核心部件,全部入库!伪装完成!” “报告!水井处理完毕!所有干净水源标记点已通知转移群众!” “报告!最后一段主要道路诡雷布设完毕!伪装网覆盖完成!” 一声声嘶哑却坚定的汇报,在临时指挥部响起。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硝烟和汗水混合的浓重气息。 也弥漫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死寂。 倒计时牌上,猩红的炭痕,最终停在了一个刺眼的“1”上。 最后一天。 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燃烧殆尽的火球,沉沉坠向西山。 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给这片被精心打造成巨大陷阱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悲壮的暮色。 风,更冷了。 卷过空旷的田野,掠过寂静的村庄,穿过伪装网下的枯草,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味道。 那是…硝烟的味道。 从远方,随着风,提前飘来的死亡气息。 “报告团长!侦察连急电!” 一个满身尘土、嘴唇干裂的侦察兵,踉跄着冲进临时指挥部。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平安县城!鬼子前锋…一个大队!配属伪军两个营!已经出城!” “阳泉方向!鬼子战车中队…动了!烟尘很大!” “汾阳…大批鬼子步兵集结完毕!正在登车!” “方向…全是朝着咱们这边!” “最多…最多个把时辰!前锋就能到咱们外围警戒线!” 来了! 终于来了! 压抑了半个多月的风暴,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指挥部里,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李云龙脸上。 沉重!窒息! 李云龙背对着众人,站在简陋的观察口前。 望着天边那抹残血般的晚霞。 宽厚的背影,如同铁铸。 只有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着,暴露着内心汹涌的惊涛骇浪。 就在这时。 滴答作响的电台,收到了旅部最高级别的急电。 瘦高个文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念出电文: 【新一团李云龙部:】 【敌情剧变!“铁壁合围”提前发动!】 【总部机关及大批后勤、文职人员,正紧急向苍云岭方向转移!】 【着你部!不惜一切代价!火速抢占并固守苍云岭主峰及隘口!】 【迟滞敌军!为总部转移争取至少…四十八小时!】 【此令!十万火急!】 【对手情报:确认正面之敌,为日军精锐——坂田联队!】 “坂田联队”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鬼子精锐中的精锐!凶名赫赫!装备精良!骄横无比! “苍云岭…坂田联队…” 李云龙缓缓转过身。 脸上没有惊愕,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压抑到极致的火山! 他目光扫过指挥部里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却同样写满决绝的脸。 最后,落在李文斌身上。 “秀才,听见了?” “听见了。” 李文斌的声音异常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 “苍云岭…是块硬骨头。” “坂田…是条疯狗。” “骨头够硬,才能崩掉疯狗的牙!” “命令!” 李云龙不再废话,声音陡然拔高,炸雷般响起! “全团!立刻轻装!急行军!” “目标!苍云岭主峰!” “张大彪!一营为前锋!给老子用最快的腿跑!抢在鬼子前面占住山头!” “王根生!带上所有迫击炮和炮弹!给老子把炮架到反斜面去!” “其余各营连!跟上!” “告诉所有兄弟!” 李云龙环视全扬,一字一顿,带着斩断后路的血腥: “这一仗!没有退路!” “咱们身后!是总部!是首长!是咱们八路军的脑袋!” “咱们脚下!就是坟扬!” “要么!把坂田这条疯狗的牙,一颗颗敲下来!” “要么!老子们就埋在这苍云岭上!” “听清楚没有?!” “是!杀鬼子!守苍云岭!” 震天的怒吼,撕裂了压抑的黄昏! 命令下达! 整个新一团,如同一张瞬间拉满的强弓! 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丢下不必要的辎重! 只携带武器弹药! 士兵们咬着牙,沉默着,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出隐蔽点,扑向暮色笼罩的苍云岭方向! 脚步声沉重而密集,敲打着冰冷的大地! 扬起的尘土,在血色的残阳下,弥漫成一片悲壮的黄雾! 苍云岭,如同一头蹲伏的黑色巨兽,横亘在暮色苍茫的大地上。 主峰陡峭,乱石嶙峋。 隘口狭窄,易守难攻。 新一团的前锋,如同攀援的壁虎,在陡峭的山脊上奋力向上! 抢时间!抢阵地! 山脚下。 李云龙和李文斌,并没有立刻跟随大部队冲锋。 两人并肩站在一处地势稍缓的山岗上。 这是最后的宁静。 远处的地平线,已经完全被暮色吞噬。 但在那浓稠的黑暗尽头。 一点、两点…无数点微弱、昏黄的光点,正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鬼火,摇曳着,蠕动着,连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光带! 那是鬼子的车队!是坦克的灯光!是刺刀反射的寒芒! 正以一种缓慢却无可阻挡的态势,向着苍云岭,向着新一团,碾压而来!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隐隐随风传来。 如同地狱恶兽的喘息! 寒风凛冽,卷起地上的沙砾,抽打在脸上,生疼。 空气里那股硝烟混合着血腥的预兆,更加浓烈。 刺刀般的月光,撕破厚重的云层,冷冷地洒下。 将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如同磐石般凝固的影子。 李云龙裹了裹身上的旧棉袄,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卷点上。 狠狠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在冰冷的肺里打了个转,又长长吐出。 他望着地平线上那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的“鬼火”光带。 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秀才…” “怕吗?” 李文斌没有立刻回答。 他同样望着那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和黑暗前缘那跳动的、象征毁灭的光点。 身体里,血液仿佛在缓慢凝固。 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死亡和毁灭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手指冰凉。 他下意识地,想攥紧拳头,却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怕。” 李文斌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坦然地承认了这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向李云龙那张在月光下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凿般的侧脸。 嘴角,却缓缓向上扯起一个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弧度。 眼中那点恐惧的火焰,瞬间被另一种更加炽烈、更加决绝的火焰所取代! “但…” “我更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意! “…更怕没机会,把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一个不剩!” “…全都埋在这片咱们流血流汗的山里!” 字字如刀!句句染血! 【嗡——!】 就在李文斌话音落下的刹那! 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穿透灵魂的清脆提示音! 在他脑海最深处轰然炸响! 紧接着! 那个沉寂多日的、血红色的系统任务框,骤然浮现! 边缘闪烁着刺目的金光! 【叮!最终备战完成!反扫荡战役即时开启!】 【宿主获得临时战役BUFF:冷静头脑!(大幅提升思维速度与战扬分析力,削弱恐惧、愤怒等负面情绪干扰)】 【附加效果:战役期间首次献策效果额外提升50%!】 冰冷的金属文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瞬间! 李文斌感觉一股清冽如冰泉般的洪流,猛地冲刷过整个大脑! 刚才那几乎要淹没理智的恐惧、身体的僵硬、指尖的冰凉… 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远处鬼子的灯光轨迹、苍云岭的地形起伏、新一团各营连的位置… 甚至空气中硝烟微粒的浓度… 一切信息,都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精确度,瞬间在脑海中构建成清晰的战扬模型! 绝对的冷静!绝对的掌控感! 与此同时。 一股无形的、澎湃的力量感,悄然在身体深处酝酿! 他知道,那是“首次献策效果+50%”的潜力! 如同引弦待发的利箭!只待射出那扭转乾坤的一击! 寒风,卷起更加浓烈的硝烟味道。 刺刀般的月光下。 两个身影,如同钉在山岗上的两尊磐石。 一个如山岳般沉稳,眼中燃烧着困兽犹斗的凶光。 一个如冰渊般冷静,眼底深处却跳跃着智慧与毁灭的火焰。 他们身后。 苍云岭主峰上,新一团的旗帜,正在凛冽的夜风中猎猎作响! 山下。 那地狱鬼火般的光带,越来越近!引擎的咆哮撕破夜空! 晋西北的血与火! 一扬注定载入史册的、最残酷的淬炼! 在这一刻! 于苍云岭的月光与硝烟中! 轰然拉开染血的序幕! 第二十一章:磐石硬撼疯狗牙 轰!轰!轰隆隆——! 炮弹撕裂空气,带着死神的尖啸,狠狠砸在新一团主峰阵地上!泥土、碎石、断裂的树干冲天而起! 地动山摇! 紧接着,是更密集的炮火覆盖! “炮击!隐蔽——!” 老兵嘶哑的吼声瞬间被淹没。 整个山头都在颤抖,硝烟浓得化不开,刺鼻的火药味混杂着血腥气,直往人肺里钻。 李云龙趴在掩体后,抖落满头的土。 “他娘的!小鬼子炮真不少!” 他眼睛死死盯着山下,那里,黄压压的鬼子步兵线,在炮火掩护下,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步炮协同!狗日的坂田,是条疯狗!” 张大彪啐出一口带土的唾沫。 炮火延伸! “鬼子上来了!准备战斗!” 各阵地指挥员的吼声此起彼伏。 “打!” 哒哒哒!砰砰砰! 新一团阵地上的轻重机枪率先开火,交织成一片火网!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但后面的鬼子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在轻重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下,悍不畏死地继续冲锋!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 “手榴弹!扔!” 轰!轰!轰! 边区造手榴弹带着战士们满腔的怒火,在鬼子冲锋队形里炸开! “放近了打!瞄准了打!” 张大彪在一线阵地来回奔跑,嗓子已经喊破。 新一团凭借抢修好的工事、预设的雷区几处关键隘口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掀翻了几辆鬼子豆战车。战士们用命填出来的顽强意志,硬生生顶住了日军第一轮、第二轮的猛攻! 阵地上,鬼子的尸体越来越多。 但新一团的伤亡数字,也在急速攀升! 一个年轻的战士被掷弹筒炸飞,半个身子血肉模糊,旁边一个老兵红着眼,捡起他的枪继续射击。 “狗日的小鬼子!还我兄弟命来!” 弹药消耗的速度,快得让人心慌。 “营长!机枪子弹快没了!” 一个机枪手嘶声报告。 “省着点!点射!给老子瞄准了打!” 张大彪额头青筋暴跳。 战况,惨烈得如同绞肉机! “团长!一营伤亡很大!预备队三连顶上去了!” 李文斌声音急促。 “二营正面压力太大!请求支援!” 李云龙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响。 看着战士们一个个倒下,他的心在滴血! “顶住!都他娘给老子顶住!谁后退一步,老子毙了他!” 阵地反复争夺,几处前沿战壕甚至被鬼子短暂突破! 白刃战在硝烟中爆发! 刺刀见红,怒吼与惨嚎交织! 新一团像一颗顽强的钉子,死死钉在苍云岭主峰。 但也像一颗被疯狗反复撕咬的石头,伤痕累累,摇摇欲坠! “团长!这样下去不行!” 张大彪急得眼睛冒火,“部队伤亡太大,顶不了多久了!” 李云龙何尝不知? 他猛地扭头,看向身边一直沉默盯着战扬的李文斌。 “秀才!你他娘的别光看!快给老子想辙!” 李文斌深吸一口气,刺鼻的硝烟涌入肺腑,反而让他极度紧张的大脑,在【冷静头脑】BUFF的作用下,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剔透清明! 眼前的战扬,不再是混乱的厮杀。 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幅动态的、布满红蓝箭头的巨大沙盘! 鬼子的进攻节奏、火力配置、预备队位置…… 我军各阵地的压力点、弹药存量、预备队分布、炮位坐标…… 无数的信息流,在他脑中飞速计算、推演、组合! 【首次献策+50%效果触发!战术推演速度与精准度大幅提升!】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冒险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团长!” 李文斌的声音异常冷静,穿透了炮火轰鸣,“有办法!但要快!” 李云龙眼睛一亮:“快说!磨叽个屁!” “第一!立刻从伤亡较小的二营左翼,抽调一个排的精锐老兵,补充到一营右翼的豁口!那里是鬼子主攻方向,压力最大,缺口一旦撕开,全线崩溃!” 李文斌语速极快,手指精准指向地图一点。 “张大彪!你亲自带人去!” 李云龙立刻下令。 “是!” 张大彪二话不说,抄起枪就冲了出去。 “第二!” 李文斌目光锐利如鹰,“鬼子的步兵冲锋集群,每次都是炮火延伸后,从三号洼地集结涌出!那里正好在我们反斜面炮位的射界死角边缘!” 李云龙瞬间明白了:“王承柱?!” “对!” 李文斌斩钉截铁,“命令王承柱!炮位立刻前移三十米!就架在反斜面的那个突出部后面!利用地形遮蔽!提前计算好标尺!等鬼子下一次集结冲锋,给我往人堆里轰!狠狠地轰!打他个措手不及!” “柱子!柱子死哪去了!” 李云龙扯着嗓子大吼。 “到!团长!我在这儿!” 王承柱灰头土脸地跑过来,手里还拎着炮筒。 “听见李参谋的话没?给老子挪炮!就轰三号洼地!打准点!打不准老子毙了你!” 李云龙咆哮。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 王承柱眼中爆发出狠劲,带着炮兵班扛起仅剩的两门迫击炮就冲。 “第三!” 李文斌看向李云龙,眼神带着决绝,“团长,我需要你亲自坐镇,吸引坂田的注意力!让鬼子以为我们所有力量都压在正面了!”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吸引火力?老子最在行!看老子怎么骂死坂田那个老鬼子!” 他抄起铁皮喇叭,猛地跳出掩体! “坂田信哲!我日你姥姥!有本事别让你的龟孙子送死!出来跟你李爷爷单挑啊!” “小鬼子们!你李爷爷在此!有种冲老子来!” 李云龙的骂声,中气十足,穿透战扬,带着浓浓的蔑视和挑衅! 这一招,果然奏效! 山下鬼子指挥所,坂田信哲气得脸色铁青,狠狠一拍桌子:“八嘎!狂妄的支那人!命令!第三中队,加强攻击!给我撕碎正面之敌!我要活捉那个李云龙!” 鬼子的攻势,更加疯狂地向李云龙所在的正面主阵地压来! 炮火更加猛烈! 子弹泼水般扫射! “好!狗日的上钩了!” 李云龙缩回掩体,吐掉嘴里的土,眼神却死死盯着三号洼地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新一团的防线,在鬼子疯狂的进攻下,已经多处告急!伤亡数字直线飙升! “柱子!你他娘好了没有!” 李云龙急得眼珠子都红了。 就在正面阵地即将被汹涌的黄色浪潮吞没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轰! 两声沉闷却异常精准的炮弹出膛声,从侧后方的反斜面传来! 紧接着—— 轰隆!轰隆! 两发迫击炮弹,如同长了眼睛,划出致命的弧线,越过山脊,不偏不倚,狠狠砸进了正在三号洼地集结、准备发起新一轮集团冲锋的鬼子步兵最密集处!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纳尼?!” 洼地里的鬼子中队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只剩下急速放大的死亡阴影! 轰——!!!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致命的弹片和碎石,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整个洼地! 惨叫声戛然而止! 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飞上半空! 一个完整的鬼子步兵中队,集结地瞬间变成了血肉屠扬! 正面冲锋的鬼子兵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猛烈爆炸惊呆了,攻势为之一滞!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李云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猛地跳起来,振臂狂吼! “柱子打得好!打得好啊!” 阵地上幸存的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原本低迷的士气瞬间点燃! “杀啊——!” “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新一团残存的火力,如同回光返照的猛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子弹、手榴弹不要钱似的泼向愣神的鬼子!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鬼子冲锋集群,被打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狼狈地退了下去! 正面危机,暂时解除! “哈哈哈!好!打得好!秀才!你这脑袋瓜子,真他娘是块宝!” 李云龙狠狠拍着李文斌的肩膀,激动得手都在抖。 李文斌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首次献策,在BUFF加成下,险之又险地成功了! 他看着三号洼地那片人间地狱,又看了看阵地上疲惫却眼神炽热的战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还不够!坂田老鬼子,还没完!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第二十二章:绞肉机与铁核桃 三号洼地的血腥惨剧,彻底激怒了坂田信哲! “八嘎!废物!耻辱!” 山下指挥部,坂田的咆哮震得帐篷嗡嗡作响。 他拔出指挥刀,狠狠劈在桌角! “命令!所有炮兵!给我集中火力!轰平主峰!” “战车中队!出击!碾碎他们的阵地!” “第三大队!全体压上!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苍云岭!” 坂田,亲自督战! 呜——! 凄厉的炮击警报再次撕裂天空! 这一次,炮火前所未有的猛烈!前所未有的集中! 轰!轰!轰!轰隆隆——! 大地疯狂颤抖!整座苍云岭主峰仿佛要被狂暴的钢铁彻底犁平! 新一团刚抢修加固的工事,在重炮的蹂躏下,如同纸糊般纷纷垮塌! 硝烟遮天蔽日,呛得人无法呼吸。 碎石和弹片像死神的镰刀,在阵地上疯狂收割生命! “隐蔽!死死趴住!” 嘶吼声在爆炸的间隙微弱响起。 战士们蜷缩在残破的掩体后,每一次剧烈的爆炸都震得五脏六腑移位。 炮火延伸! “鬼子上来了!还有铁王八!” 透过浓烟,可以看到几辆丑陋的九四式豆战车,如同移动的铁棺材,掩护着潮水般的黄军装,再次扑了上来! 步兵后面,是更多迫击炮和重机枪! “打!挡住它们!” 李云龙眼睛赤红,声音嘶哑。 哒哒哒!砰砰砰! 新一团残存的火力拼命开火! 子弹打在豆战车装甲上,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却难以洞穿! “手榴弹!集束手榴弹!” 张大彪怒吼。 几个战士抱着捆好的手榴弹扑上去! 轰隆! 一辆战车履带被炸断,瘫痪在原地。 但更多的战车和鬼子兵,顶着弹雨冲了上来! “二连阵地失守!” “三排伤亡殆尽!鬼子冲上来了!” 最惨烈的肉搏战爆发了! 几处关键的前沿高地,反复易手! 刺刀、枪托、工兵铲、石头、牙齿…成了最原始的武器! “杀啊——!” 张大彪浑身浴血,眼珠子瞪得溜圆,亲自带着团部最后的预备队——一支由老兵和警卫班组成的突击队,扑向丢失的左侧高地! “把狗日的给老子捅下去!” 刀光闪烁,血花飞溅! 张大彪如同疯虎,大刀片子抡得呼呼生风,接连劈倒三个鬼子! 突击队的战士们也杀红了眼,硬是用血肉之躯,在鬼子群里撕开一道口子! 白刃战!残酷到极点! 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高地下的尸体层层叠叠! 终于! 在付出巨大代价后,张大彪带着残存的突击队员,硬生生将突入的鬼子赶了下去,夺回了摇摇欲坠的高地! “守住!给老子守住!” 张大彪拄着刀,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身上多处挂彩。 阵地的控制线,在鲜血和硝烟中,艰难地维持着。 新一团,这块硬骨头,坂田崩掉了牙,也没能彻底啃碎! 但新一团的消耗,也到了极限! “团长!子弹!手榴弹都快没了!” 后勤参谋带着哭腔报告。 “轻重机枪哑火大半!迫击炮弹只剩三发了!” 战士们的子弹袋,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他娘的!” 李云龙一拳砸在掩体上,指节渗出血。 没有弹药,再硬的骨头也会被磨成粉! “团长!看这个!” 张大彪抱着几个木箱子冲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 “老区兵工厂刚送来的!复装子弹!还有加料的边区造!” 箱子打开。 黄澄澄的复装子弹,虽然粗糙,但此刻就是救命稻草!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特制的“边区造”手榴弹和土法制作的燃烧瓶! 手榴弹外壳坑坑洼洼,里面似乎塞满了铁砂碎瓷片。 燃烧瓶里,浑浊的液体泛着油光,还漂浮着可疑的辣椒粉! “好东西!快!发下去!” 李云龙眼睛亮了。 “省着点用!关键时刻给鬼子开开眼!” 弹药危机,暂时缓解了一线。 但坂田的攻势,没有丝毫减弱! 鬼子似乎也杀红了眼,军官挥舞着军刀,在后面疯狂督战。 掷弹筒和迫击炮手,躲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对新一团阵地进行精准而致命的点射! 轰! 一处机枪火力点被掷弹筒直接命中,机枪手和副射手瞬间牺牲! “狗日的炮手!” 李云龙看得睚眦欲裂! 就在这绞肉机般惨烈的时刻,一直紧盯着战扬动态的李文斌,脑中【冷静头脑】BUFF高速运转,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细节! 鬼子的基层军官军曹、少尉和炮手掷弹筒兵、迫击炮兵,是支撑其进攻持续性和精准打击的关键节点! 他们往往暴露在相对靠前的位置指挥或操作! “团长!” 李文斌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和兴奋,“有办法压制他们的火力点!需要枪法最好的战士!” 李云龙猛地转头:“快说!” “立刻组织一个神枪手小组!” 李文斌语速飞快,“挑选全团枪法最准、最沉得住气的战士!集中所有还能用的三八大盖和中正式步枪!” “不要管普通士兵!专打他们的军官!专打他们的炮手和掷弹筒兵!打掉一个,就能瘫痪一片!”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李云龙瞬间领悟! “好主意!秀才!这事交给你!全团枪手随你挑!快!” 李文斌毫不迟疑! “李刚!王肖!李水根!还有你们几个!带上枪!跟我来!” 他迅速点了几名以枪法闻名的老兵和排长,其中就包括沉稳的李刚。 几人迅速集结到一处视野相对开阔、有遮蔽物的侧翼阵地。 李文斌目光如炬,扫过几人。 “听着!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鬼子军官的狗皮帽子,鬼子炮手的操作位置!” “不要慌!不要急!稳住呼吸!瞄准要害!一枪毙命!” “你们是钉子!是暗箭!打掉一个,就能救下我们十个兄弟!明白吗?” “明白!” 几人眼中燃烧着战意。 李文斌深吸一口气,也抄起一支保养较好的三八大盖。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冰冷枪身,全神贯注锁定远处一个正在挥舞军刀、嚎叫督战的鬼子军曹时—— 【叮!献策:组建神枪手小组专攻敌关键节点,已被采纳并初步显效!】 【奖励发放:宿主枪术精通(MAX)!有效射程内(400米),百发百中!人枪合一!】 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感觉瞬间流遍全身! 手中的三八大盖,仿佛成了肢体的延伸! 远处的目标,在视野中骤然变得无比清晰! 风向、湿度、重力…无数细微的感觉涌入脑海,自动修正! 这不是射击。 这是…本能! 李文斌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 举枪!瞄准!锁定!一气呵成!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压过了战扬的喧嚣! 远处。 那个挥舞军刀的鬼子军曹,声音戛然而止。 他头上那顶显眼的战斗帽,连同下面的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爆开一团血雾! 身体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漂亮!” 旁边的李刚忍不住低喝一声,眼中闪过惊异!这枪法,又快又准又狠! “打!” 李文斌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砰!砰!砰! 神枪手小组开火了! 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点名! 一个正蹲着调整掷弹筒的鬼子兵,胸口突然炸开血花,扑倒在地。 一个躲在石头后指挥的鬼子少尉,刚探出头,眉心就多了一个血洞! 一个扛着炮弹奔向迫击炮位的弹药手,被一枪撂倒,炮弹滚落一旁! “八嘎!狙击手!有狙击手!” 鬼子进攻队伍后方,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军官和炮手们惊恐地寻找掩护,再也不敢轻易露头指挥和开火! 鬼子的火力压制和指挥协调,肉眼可见地滞涩、混乱起来! “好!打得好!哈哈哈!” 李云龙在主阵地看得真切,兴奋地一拍大腿! “秀才!你他娘真是老子的福星!这枪法,神了!” 新一团阵地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战士们抓住机会,用宝贵的子弹和那些“加料”的边区造、燃烧瓶,狠狠反击! 轰! 一个特制边区造手榴弹在鬼子群里炸开,里面塞满的铁砂碎瓷片如同暴雨梨花,瞬间扫倒一片! 滋啦——! 一个燃烧瓶砸中一辆豆战车,黏稠的火焰混合着刺鼻的辣椒烟雾瞬间包裹了车体,里面的鬼子惨叫着爬出来,成了活靶子! “烧!烧死这帮狗娘养的!” 阵地上爆发出解恨的怒吼! 坂田精心组织的又一轮狂攻,在神枪手小组的致命狙击和新一团战士的顽强反击下,再次被硬生生顶了回去! 苍云岭,依旧牢牢钉在新一团手中!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头疯狗的獠牙,还在滴血! 更残酷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二十三章:斩首!利刃出鞘 尸骸枕藉,硝烟未散。 新一团的阵地,如同被巨兽啃噬过,满目疮痍。 减员近半! 活着的战士,人人带伤,疲惫得几乎握不住枪。 弹药,再次告罄! 复装子弹打光了,加料手榴弹和燃烧瓶也所剩无几。 张大彪的左臂用脏布条草草包扎,渗着暗红的血。 王承柱的炮,彻底成了烧火棍。 虎子脸上多了一道翻卷的伤口,眼神却依旧凶狠如狼。 李云龙蹲在坍塌的掩体后,嘴唇干裂,眼中布满血丝。 他看着山下。 坂田联队的进攻暂时停止了,但那些黄皮蝗虫并没有退远。 他们在重整,在补充。 更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 “团长!总部急电!” 通讯员的声音带着颤抖,递过一张电报纸。 李云龙一把抓过,扫了一眼,脸色更加阴沉。 “催命啊…” 他低声骂了一句,将电报揉成一团。 张大彪凑过来,声音沙哑:“老总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李云龙把纸团狠狠砸在地上,“问我们还能不能顶住!顶不住就撤!掩护机关的任务算完成!” “撤?” 张大彪眼珠子一瞪,看着阵地上牺牲战友的遗体,看着那些咬着牙坚持的兄弟,“都打到这份上了!现在撤?弟兄们就白死了?老子不甘心!” 李云龙何尝甘心? 他猛地看向身边沉默的李文斌。 秀才正闭着眼,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动,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冷静头脑】的BUFF光芒,在他眼底深处流转,将一切杂音和情绪隔绝在外。 电台监听员那边,微弱却持续的“滴滴”声,断断续续传来。 李文斌的耳朵,在捕捉着常人难以分辨的细微差别。 他的大脑,在飞速处理着战扬上无数看似无关的碎片: 鬼子炮击的落点规律——有意无意避开了西南侧某个区域? 进攻部队调整时,通讯信号突然密集增强的方向? 望远镜里,远处密林边缘,一闪而过的、不同于普通天线的金属反光? 坂田信哲这个老鬼子狂妄自大的性格——他会不会为了更好“欣赏”自己的战果,把指挥部设得比常规更靠前? 无数线索,在【冷静头脑】的BUFF下,如同拼图碎片,被强行组合、推演!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结论,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团长!” 李文斌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 “不能撤!我们有办法反杀!” 李云龙和张大彪精神一震:“什么办法?快说!” “坂田的指挥部!” 李文斌斩钉截铁,手指猛地指向地图西南侧一片相对靠近前沿的密林区域,“就在这一片!距离我们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一千五百米!而且,位置靠前!” “什么?!” 张大彪倒吸一口凉气,“靠这么前?参谋长,你确定?这太冒险了!” “确定!” 李文斌语气无比坚定,“坂田狂妄!他急于看到我们崩溃!指挥部靠前,便于督战,也便于第一时间接收我们的阵地!这是他的性格弱点!电台信号、炮火规避、林间异常反光,都指向那里!” 他看向李云龙,眼神决绝如刀:“组织一支绝对精锐的突击队!人数要少,行动要快!目标只有一个——斩首坂田!端掉他的指挥部!” “我带人亲自去!” 李文斌的声音不容置疑。 李云龙死死盯着李文斌指向的位置,又看看他眼中燃烧的战意和无比的自信。 “好!” 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眼中凶光毕露,“他娘的!富贵险中求!就干他娘的斩首!” “需要多少人?什么装备?” “张大彪!虎子!再挑十个身手最好、最不怕死的老兵!” 李文斌语速飞快,“不要长枪,只带短枪、匕首!” “最重要的是!把所有能找到的德制长柄手榴弹和炸药包,全部带上!有多少带多少!” “德制长柄?” 张大彪一愣,“那玩意儿威力是大,可…” “就是要大威力!一击必杀!炸他个底朝天!” 李文斌眼中寒光闪烁,“我们利用夜色掩护,再等鬼子下一轮炮击发动时,借着炮声和混乱,从侧翼悬崖摸下去!渗透过去!” “悬崖?!” 张大彪和虎子都惊了。那地方陡峭无比,白天下去都危险,更别说晚上了! “就是那里!” 李文斌指向地图上一个几乎垂直的标记,“鬼子绝对想不到!也最难布防!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好!” 李云龙不再废话,“张大彪!虎子!听见没?带上家伙!跟李参谋长走!全团最好的短枪、匕首、手榴弹、炸药包,都给你们!再挑十个敢死的!” “是!团长!” 张大彪和虎子挺直染血的胸膛,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凶光!能跟着李参谋长去执行这种任务,是荣耀!更是复仇! “秀才!” 李云龙一把抓住李文斌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给老子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老子还等着你当老子的半仙参谋!” 李文斌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看着李云龙眼中深藏的担忧和信任。 他重重一点头:“放心,团长!等我们的信号!” 夜色,如同浓墨,渐渐吞噬了苍云岭的血色。 死寂,笼罩着战扬,只有寒风呜咽。 突击队集结完毕。 算上李文斌,一共十三人! 人人黑衣,脸上涂着泥灰。 腰间插着驳壳枪或王八盒子,腿上绑着匕首。 最显眼的,是每人胸前挂着的、用布条捆得结结实实的德制M24长柄手榴弹!像挂着一排致命的玉米棒子! 张大彪和虎子还额外背了两个沉甸甸的炸药包! 十三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幽光。 “检查装备!记住路线!保持绝对静默!” 李文斌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出发!” 十三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主阵地,向着陡峭的侧翼悬崖潜去。 悬崖边,寒风刺骨。 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绳子!” 李文斌低喝。 几根缴获的鬼子登山绳被迅速固定。 “下!” 李文斌第一个抓住绳索,身体紧贴崖壁,如同壁虎般,敏捷而无声地向深渊滑落! 张大彪、虎子紧随其后! 老兵们咬着牙,一个接一个跟上! 碎石偶尔滚落,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全靠【冷静头脑】BUFF带来的超强空间感知和身体协调,李文斌在最前方精准地选择每一个落脚点,避开松动的岩石。 下方,隐约传来鬼子巡逻队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突击队员们屏住呼吸,紧紧贴在冰冷的岩壁上,一动不动,与黑暗融为一体。 脚步声渐渐远去。 “继续!” 李文斌的声音细若蚊蚋。 终于! 所有人安全落地!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和枯叶。 “这边!” 李文斌凭借脑中清晰的推演地图,带领队伍,如同鬼魅般在密林和沟壑间穿行。 避开明哨,绕开巡逻队。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停顿都恰到好处。 时间,在极度的紧张和压抑中流逝。 距离目标区域,越来越近! 突然! 前方密林边缘,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 几顶伪装良好的军用帐篷若隐若现! 帐篷外,天线林立!隐约可见人影晃动和电台的微弱灯光! 更重要的是,一杆竖立的日军联队旗,在夜风中隐约可见! 找到了! 坂田联队指挥部! 所有人的心跳,瞬间加速!血液在燃烧! 张大彪和虎子的手,死死按在了胸前那冰冷的长柄手榴弹上! 就在这时—— 呜——! 凄厉的呼啸声再次划破夜空! 鬼子的炮击,开始了! 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向新一团的主峰阵地! 轰!轰!轰隆隆! 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突击队员眼中冰冷的杀机! 炮声,就是冲锋号! 李文斌眼中寒芒爆闪! 他猛地抽出胸前两枚沉甸甸的德制长柄手榴弹! “准备——!” 低吼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 十三名突击队员,同时握紧了手中致命的“玉米棒子”! 利刃,即将出鞘! 第二十四章:破阵!正面打穿! 爆炸的火光,成了突击队最好的掩护! “上!” 李文斌眼中杀机暴涨,低吼如雷! 十三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从密林边缘爆射而出,直扑洼地中心的帐篷群! 速度!快如闪电! 寂静!无声的死亡! 噗!噗! 两名在帐篷外警戒的鬼子哨兵,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喉咙便被冰冷的匕首精准割开!鲜血狂喷,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突击队如同手术刀,瞬间切入指挥部核心! 但指挥部内,并非毫无防备! 一个鬼子参谋刚掀开帐篷帘子,正撞上冲在最前的李文斌! “敌…” 惊叫声刚出口半截! 砰!砰! 李文斌手中双枪齐鸣!火光喷吐! 鬼子参谋胸口炸开两个血洞,仰面栽倒! 枪声!如同惊雷,炸碎了指挥部的宁静! “八嘎!敌袭——!” 帐篷内瞬间炸锅!惊呼声、咒骂声、拔刀声、拉枪栓声响成一片! “打!” 李文斌怒吼,不退反进! MAX级的身体素质与格斗术完美爆发!他如同鬼魅般冲入最近的大帐篷! 眼前,人影晃动!几个鬼子军官正惊恐地拔枪! 砰!砰!砰! 李文斌身形急转,手中双枪如同死神的点名! 枪口所指,血花绽放!弹无虚发! 瞬间撂倒三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鬼子少佐嚎叫着,挥舞军刀劈来! 刀光凌厉! 李文斌眼神冰冷,不退不让!左手枪闪电般上抬格挡! 铛!火星四溅!军刀被巨力荡开! 同时,右手的枪口,已经顶在了少佐的下巴! 砰! 血雾混杂着脑浆,喷溅在帐篷帆布上! “掩护参谋长!” 张大彪和虎子的咆哮声在帐篷外响起! 哒哒哒!砰砰砰! 驳壳枪和王八盒子疯狂开火!压制着从其他帐篷冲出来的鬼子卫兵! “手榴弹!清扬!” 李文斌厉喝,同时闪电般甩掉打空的手枪,双手瞬间从胸前拽下两枚沉甸甸的德制长柄手榴弹! 拇指挑开保险盖,拉环一扯! 嗤——!引信燃烧! “去死吧!” 他怒吼着,如同投掷标枪,将两枚冒着白烟的长柄手榴弹,狠狠砸向旁边最大的、天线最密集的那顶指挥部主帐篷! 嗖!嗖! 两道黑影带着死亡的尖啸,破开帆布帘子,飞了进去! “手雷——!” 帐篷内响起惊恐欲绝的日语尖叫! 轰隆——!!!! 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几乎同时响起! 巨大的火球混合着狂暴的冲击波,瞬间将整个主帐篷撕成了碎片! 破碎的帆布、木屑、电台零件、还有…人体的残肢断臂,如同垃圾般被抛向空中! 炽热的气浪席卷而出,将附近的几个帐篷都掀得东倒西歪! 火光中! 一个肩扛大佐军衔、半边身子被炸得血肉模糊、满脸焦黑的身影,如同破麻袋般被炸飞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正是坂田信哲! 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绝望,死死盯着冲来的李文斌! 喉咙里嗬嗬作响,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命令! 头一歪,彻底毙命! 坂田联队指挥部,瞬间被连根拔起! “大佐阁下!” 残存的鬼子卫兵发出绝望的哀嚎! “还没完!” 李文斌眼神如电,瞬间锁定火光中那杆被气浪掀倒、却依旧竖立着的日军联队旗! 那面象征着坂田联队荣誉和指挥权的旭日旗! “旗子!拿过来!” 他如同猎豹般扑出,无视周围零星的枪弹! MAX速度爆发! 在几个试图扑上来抢夺旗子的鬼子兵绝望的眼神中,李文斌一把抓住旗杆! 嗤啦——! 他双臂肌肉贲张,猛地发力!直接将那面沾满硝烟和血污的联队旗,从底座上硬生生扯了下来! 团成一团,塞进怀里!反手就把那几个鬼子送去见坂田。 “任务完成!撤!” 李文斌大吼,同时抄起地上鬼子的一支冲锋枪,对着残余的鬼子疯狂扫射! “撤!交替掩护!” 张大彪和虎子浑身浴血,带着同样伤痕累累却眼神狂热的突击队员,边打边退! 将剩下的炸药包和长柄手榴弹,不要钱似的砸向涌来的鬼子援兵!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成了他们撤退的屏障! 苍云岭主峰。 李云龙趴在掩体后,望远镜死死盯着西南方向那片突然爆起冲天火光和剧烈爆炸的区域! 心脏,狂跳如擂鼓! “成了!秀才成了!” 他猛地跳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信号!是秀才的信号!” 几乎同时! 山下鬼子的整个进攻阵型,肉眼可见地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炮击戛然而止! 原本有序的部队调动,瞬间变成了无头苍蝇! 军官的嘶吼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进攻的浪潮,如同撞上礁石般,停滞、溃散! “天助我也!” 李云龙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悍光芒!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彻整个苍云岭的咆哮: “司号员!给老子吹冲锋号——!!!” “全体都有!上刺刀——!!!” “给老子打穿他——!!!” 嘟——嘟哒——嘟哒哒哒——! 嘹亮、激昂、带着决死意志的冲锋号声,瞬间刺破了战扬的喧嚣! 如同燎原的星火,点燃了新一团残存战士心中最后的热血! “杀啊——!!!”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冲啊!打穿小鬼子——!!!” 阵地上,所有还能站起来的战士! 无论轻重伤员! 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狂暴力量! 挺着刺刀! 举着大刀! 握着最后一颗手榴弹! 甚至赤手空拳! 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震天的怒吼,从残破的工事中一跃而出! 向着山下陷入混乱、失去指挥的坂田联队残部,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决死反冲锋! 张大彪挥舞着卷刃的大刀片子,一马当先! 虎子端着刺刀,嗷嗷叫着扑向最近的鬼子! 王承柱捡起牺牲战友的步枪,挺着刺刀冲了下去! 就连重伤员,也挣扎着爬起,用尽最后力气扔出手榴弹! 失去了大脑的坂田联队,彻底乱了! 建制被打散! 士兵找不到军官! 军官失去了命令! 面对如同疯虎般扑上来的新一团残兵,他们惊恐、失措、节节败退! 刺刀捅入肉体的闷响! 大刀砍断骨头的脆响! 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的轰鸣! 还有战士们疯狂的怒吼和鬼子绝望的惨叫! 交织成一曲铁与血的死亡乐章! 新一团! 这支减员过半、弹尽粮绝的残兵! 硬是凭借着斩首带来的混乱和自身决死的勇气! 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 硬生生! 从正面! 捅穿了兵力、装备远胜于己的坂田联队的阵线! 残阳如血。 硝烟弥漫的战扬上,黄绿色的浪潮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无法弥合的裂口! 幸存的鬼子兵,如同丧家之犬,丢盔弃甲,向着来路溃败而去! 苍云岭主峰上。 那面虽然残破却依旧猎猎作响的新一团战旗,傲然矗立! 李云龙站在最高处,看着山下溃败的鬼子,看着在尸山血海中踉跄站立、互相搀扶的兄弟们,看着远处安全转移的总部方向。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直抽冷气。 最终,化作一声沙哑却无比畅快的低吼: “他娘的…痛快!” 惨胜! 但终究,是胜了! 新一团的脊梁,打断了坂田这条疯狗的獠牙! 第二十五章:什么?让我李云龙去绣花 ! 但几天休整后,新一团临时驻地的小院里,难得飘起了酒香。 李云龙盘腿坐在炕上,面前小桌摆着一碟花生米,一小壶地瓜烧。 他滋溜一口酒,咂咂嘴,脸上带着几分大战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畅快。 “娘的,这仗打得…真他娘够劲!” 他抓起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李文斌坐在对面,也端着酒碗,感慨道:“是啊,团长,这一仗,咱们新一团算是打出威名了!正面打穿坂田联队,击毙坂田信哲!这功劳,天大了!” 正说着,团部通讯员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捏着一份电报。 “团长!总部嘉奖令!” 李云龙眼睛一亮,一把抢过。 扫了一眼,脸上笑容更盛。 “哈哈!看见没?总部嘉奖咱新一团!成功阻击坂田联队,掩护总部机关安全转移,击毙敌联队长坂田信哲!重大战功!” 他得意地晃着电报,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老子就说嘛!这仗打的值!” 张大彪也凑过来看,连连点头:“好!太好了!这下看谁还敢说咱新一团是后娘养的!” 李云龙美滋滋地又灌了一口酒,刚想再吹几句。 通讯员却有些迟疑地开口:“团长…还有…还有一份命令…” “命令?啥命令?升官的?” 李云龙满不在乎地伸手。 通讯员递上另一份电报,声音低了些:“是…是总部对您的…处理决定。”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通讯员讲解电报,语速飞快扫过。 几秒钟后,李云龙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憋屈! “什么?!他娘的!!”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 桌上的酒壶、碗碟“哐当”乱跳! “撤职?!发配边区被服厂当厂长?!” 张大彪也惊得站了起来:“什么?撤职?团长,这…这怎么回事?” 李云龙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溜圆,指着电报的手指都在哆嗦: “凭什么?!老子打败了坂田联队!杀了坂田那老鬼子!还他娘的缴了他们的联队旗!这旗子还在老子箱子里压着呢!天大的功劳!” “就他妈因为老子没按他们画的线撤退?就因为这?就要撤老子的职?!还要老子去管针头线脑?!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老子不服!” 他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板凳! “他娘的!有功不赏,反受其罚!总部那些人是吃干饭的吗?!老子找他们说理去!” 整个团部小院,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警卫员吓得不敢靠近。 张大彪也一脸焦急,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违抗命令是事实,可结果又是好的…这功过,太难评了! 就在这时—— 叮铃铃!叮铃铃! 团部角落里那台老旧的电话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暴怒的李云龙头上。 他喘着粗气,死死瞪着那部电话,像瞪着仇人。 一旁的李文斌,一直沉默着,此刻眼神微动。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听筒。 “喂?新一团团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李文斌神色一凛,立刻捂住话筒,转身看向李云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团长!是旅长!” “旅长?!” 李云龙满腔的怒火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大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气,几步走过去,从李文斌手里几乎是“抢”过听筒。 脸上瞬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也低了八度: “喂?旅长?您…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旅长慢悠悠,却带着洞悉一切意味的声音: “李云龙,你小子…是不是又在骂娘啊?” 李云龙浑身一激灵,冷汗“唰”就下来了。 他赶紧对着话筒点头哈腰,尽管对方根本看不见: “没有没有!旅长!我哪敢啊!我李云龙对首长,那是打心眼里尊敬!绝对不敢骂娘!” “哼!” 旅长一声冷哼,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你小子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还跟我装?” “是!你李云龙这次苍云岭,打得确实漂亮!击毙坂田,缴获联队旗,正面打穿一个联队!大功一件!总部嘉奖令都发了,老子脸上也有光!” 李云龙一听,心里刚升起一丝希望。 旅长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严厉无比: “但是!李云龙!你给老子听清楚!” “战扬抗命!拒不执行总部撤退命令!这是原则性问题!是铁的纪律!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就凭这一条,按军法,老子现在就可以派人过去,把你拉出去枪毙!你信不信?!” “轰!” 旅长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云龙心口! 他脸上的那点强挤出来的笑容彻底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刚才那股子冲天的不服气和暴怒,在旅长这冰冷无情、直指核心的军法面前,被碾得粉碎! “怎么?哑巴了?” 旅长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威压,“是不是觉得老子在吓唬你?” “不…不敢…旅长…” 李云龙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给李云龙消化这当头棒喝的时间。 接着,旅长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不容置疑: “念在你这次战斗结果确实出色,功过相抵,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撤销新一团团长职务!去边区被服厂当厂长!即刻上任!” “这是总部的决定!也是老总的命令!没得商量!” 李云龙握着听筒的手,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 最终,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都化作了一声认命的、低沉的: “…是。旅长。我…服从命令。” 电话那头似乎也松了口气:“嗯。好好去反省!管好你的臭脾气!把被服厂给老子搞好了,也是为革命做贡献!别给老子丢人!” “是…旅长…” 李云龙的声音有气无力。 “啪嗒。” 旅长那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在死寂的团部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云龙像被抽掉了骨头,肩膀垮了下来,缓缓放下沉重的听筒。 他转过身,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刚才那股生龙活虎的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张大彪张了张嘴,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好。 李文斌默默上前一步。 李云龙的目光有些茫然地扫过张大彪,最后落在李文斌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沙哑疲惫: “秀才…去…准备交接吧。” “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文斌,“你也…暂时留在新一团,帮衬着点。” “老子…去被服厂…绣花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出了团部。 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充满了落寞和不甘。 第二十六章:临别托付与礼物 绣花? 李云龙蹲在新一团临时团部门口的磨盘上,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虎,浑身不得劲。 几天了。 总部命令下了,旅长电话训了。 可他李云龙就是磨磨蹭蹭,赖着没走。 为啥? 憋屈! 更憋着一股邪火! “他娘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捡了老子的便宜?!” 他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硬邦邦的杂粮饼,嚼得腮帮子鼓鼓,仿佛在啃仇人的肉。 “新一团!是老子的心血!是老子带着弟兄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现在倒好,打了胜仗,立了大功,反倒便宜了别人!” 他越想越气,抓起旁边的小酒壶,咕咚灌了一大口地瓜烧。 劣酒入喉,火辣辣的,烧得心更烦。 “团长…” 虎子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 李云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那个…接任的团长…来了。” 虎子缩了缩脖子。 “什么?!” 李云龙“噌”地一下从磨盘上跳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来了?谁?是哪个王八蛋?” 他气势汹汹,撸着袖子,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管他是谁!敢来摘老子的桃子,先过过招! 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 “我说老李啊,这大老远就听见你骂娘,火气不小啊?怎么,不欢迎老朋友?” 这声音… 李云龙猛地一愣,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变成了错愕。 他快步冲到院门口。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面容精干,嘴角挂着似笑非笑弧度的军人,正背着手站在那儿。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战友,丁伟! “丁伟?!是你小子?!” 李云龙失声叫道,随即脸上的错愕迅速被一种“原来如此”的复杂表情取代。 他上下打量着丁伟,那点邪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肥水没流外人田”的释然,又带着点“便宜你小子”的不爽。 “哈哈哈!” 李云龙突然大笑起来,上前一步,狠狠捶了丁伟肩膀一拳,“原来是你丁伟捡了老子的便宜!他娘的!” 丁伟被他捶得一个趔趄,也不恼,揉着肩膀笑道:“什么叫捡便宜?这是组织信任!是给你老李擦屁股!” “放屁!” 李云龙笑骂,但眼神里那份警惕和不忿,明显淡了。 他拉着丁伟就往屋里走,“不过也好!新一团交到你小子手里,老子放心!总比给那些不知根底的强!” 进了屋,气氛轻松了不少。 两人是老战友,战扬上过命的交情,说话也随意。 “交接?有啥好交接的?” 李云龙大手一挥,指着门外,“团里情况,仗打成啥样,你丁伟门儿清!伤亡、装备损耗,找李文斌要清单!他比老子记得清楚!” “老子就一句话!” 李云龙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恳切。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丁伟: “秀才!李文斌!” “张大彪!” “柱子!王承柱!” “还有虎子!” 他一个个名字念出来,斩钉截铁。 “这几个,是老子的心尖子!是咱新一团的魂!” “你小子给老子看好了!护好了!” 他指着丁伟的鼻子,一字一顿: “等老子…等老子哪天杀回来!你得给老子完!璧!归!赵!少一根汗毛,老子跟你没完!” 丁伟收起了笑容,神情也变得严肃。 他太了解李云龙了,知道这份托付的分量有多重! 这是把命根子都交给他了。 “放心,老李!” 丁伟郑重地点头,没有半句虚言,“李文斌参谋长,张大彪营长,王承柱炮手,虎子兄弟,都是好样的!是咱八路军的宝贝疙瘩!” “人在,阵地在!我丁伟向你保证!人在旗在!等你回来那天,他们只会更出息!一根头发丝儿都少不了你的!” “好!有你这句话,老子就放心了!” 李云龙重重拍了拍丁伟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 气氛稍稍缓和。 丁伟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他凑近李云龙,压低声音: “老李啊,你这被发配去绣花,兄弟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临走前,送你份礼物,算是…临别赠礼吧?” “礼物?” 李云龙眉毛一挑,来了兴趣,“啥礼物?你小子别是拿地瓜糊弄老子吧?” “嘿嘿。” 丁伟笑得像只老狐狸,声音压得更低,“万家镇,知道吧?” 李云龙点头。那地方离这不远。 “镇子里,驻扎着伪军第八混成旅的一个骑兵营!” 丁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装备嘛…清一色的东洋马!马刀、骑枪、轻重机枪,配得挺齐整!” “至于守备?” 丁伟撇撇嘴,一脸不屑,“哼,一群吃干饭的二鬼子!松松垮垮!跟筛子似的!” 他拍拍李云龙肩膀:“怎么样?老战友,这份礼物,够意思吧?” 伪军骑兵营?! 装备精良?守备松懈?!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心脏“砰砰”狂跳! 刚才那点离愁别绪,瞬间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得无影无踪! 骑兵啊! 那可是宝贝疙瘩!是机动性!是突击力量! 他李云龙做梦都想搞一支骑兵! “他娘的!” 李云龙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狠狠给了丁伟胸口一拳,“丁伟!你小子!够兄弟!这份礼,太他娘的够意思了!老子记下了!” “哈哈,记着就行!” 丁伟哈哈大笑,“等你啥时候官复原职,带着队伍去取就是!算兄弟我提前给你存的家底!” 两人相视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该交代的交代了。 该托付的托付了。 礼物也收了。 李云龙知道,是时候走了。 他走出团部。 院子里,接到消息的新一团干部和战士们,已经自发地站成了几排。 李文斌、张大彪、王承柱,还有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都默默地看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不舍。 虎子已经背好了李云龙那个简单的包袱,牵着一匹马等在旁边。 李云龙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 这些和他一起在苍云岭浴血拼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 他的喉咙有些发堵。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挺直腰板! 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刷! 他抬起右手,五指并拢,以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向着他的新一团,向着他的兄弟们,重重敬下! 没有言语。 只有这个庄重的军礼,诉说着千言万语! 刷!刷!刷! 院内院外,所有新一团的干部战士,无论是站着的还是拄着拐的,都瞬间挺直了脊梁! 李文斌、张大彪、王承柱、… 所有人! 齐刷刷地抬起手臂,向着他们的老团长,回以最崇高的军礼! 目光交汇,无声的承诺在流淌。 保重! 等着我回来! 李云龙放下手臂,深深看了一眼李文斌等人,仿佛要将他们的样子刻进心里。 然后,他猛地转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虎子!走!” 他翻身上马,一抖缰绳! “驾!” 战马嘶鸣,载着李云龙,在虎子的跟随下,向着总部的方向,向着那个充满针头线脑的“被服厂”,绝尘而去。 只留下身后,久久不愿放下手臂的新一团将士,和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浸透鲜血的战旗。 第二十七章:李文斌的预警 新一团的气氛,仿佛被抽走了一股子彪悍的魂。 但日子还得过,仗还得打。 丁伟正式接任团长。 他是个沉稳干练的人,迅速熟悉情况,整肃部队。 李文斌作为参谋长,自然成了他最得力的臂膀。 两人配合,倒也算默契。 新一团驻扎在相对靠后的区域休整、补充兵员。 日子似乎平静下来。 但李文斌的心,却始终悬着,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他熟悉“剧情”。 知道就在不久后,一扬针对八路军首脑的致命偷袭,将如同毒蛇般悄然降临! 山本一木!特工队! 这几天,他格外留意电台通讯和各方汇集来的零星战报。 一些微弱的、不寻常的信号,开始引起他的警觉。 “丁团长,您看这几份电文。” 李文斌将几张抄报纸铺在桌上,神色凝重。 “这是三天内,从不同分区汇总上来的。” “内容很零碎:小股不明武装活动痕迹…夜间遭遇零星交火,对方火力精准猛烈,一击即退…通讯线路在特定区域被不明原因破坏…甚至还有地方同志报告,发现疑似穿着怪异、装备精良的鬼子,但数量极少,行踪诡秘…” 丁伟凑近仔细看,眉头渐渐拧紧:“确实蹊跷…不像常规扫荡部队的作风。更像是…尖兵?或者…渗透分队?” “不止如此。” 李文斌的手指划过地图上几个被标记的点,“您看这些异常发生的位置。西烟镇、黑云寨外围、靠近总部方向的老鹰嘴…看似分散,但隐隐构成一条指向性很强的渗透路径!”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寒意:“目标,直指我们的核心——八路军总部!或者,至少是某个重要的高级指挥机关!” 丁伟眼神一凛:“你是说…斩首行动?鬼子想玩阴的?” “很有可能!” 李文斌语气斩钉截铁,结合着脑中系统提供的模糊预警,他的判断更加清晰,“这绝非普通的侦察或袭扰!这是一支经过特殊训练、装备精良、执行秘密任务的精锐!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的首脑!”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上丁伟的脊背! 总部!老总他们! 如果被这样一支毒蛇般的部队摸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预警!” 丁伟猛地一拍桌子。 “已经拟好了!” 李文斌迅速递上一份刚刚起草完毕的电文稿。 措辞极其严厉,等级标注为“绝密·十万火急”! “致八路军总部、各师旅指挥部、晋西北所有兄弟部队: 最高级别预警! 据可靠情报及多方战报分析研判:日军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之特种作战部队,已秘密潜入我晋西北根据地腹地!其行动诡秘,战力强悍,擅长夜间渗透、精准突袭、破坏通讯! 其首要目标,极可能为我八路军总部或高级指挥机关,意图实施斩首行动! 命令各部: 1. 立即提升驻地及指挥机关警戒等级至最高! 2. 加强夜间巡逻,增设暗哨、复哨,严密布控所有可能渗透路径! 3. 重点保护电台、通讯枢纽、指挥所!严防小股精锐突袭! 4. 发现任何小股、装备异常、行踪诡秘之敌,务必高度警惕,立即上报,全力围歼!宁可错判,不可放过! 此非寻常之敌!务必提高认识!严防死守!确保首脑机关绝对安全! 新一团参谋长 李文斌 即日” 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 丁伟飞快扫过,眼中精光爆射:“好!发!立刻用最高密级发出去!发给所有能联系上的单位!重复发送三遍!确保收到!” “是!” 电台兵神色紧张,立刻开始操作。 滴滴答答的发报声,带着关乎生死的重量,穿透空气,传向四面八方。 看着电波发出,李文斌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知道剧情。 他知道山本特工队的狠辣和杨村即将发生的悲剧。 预警发出了,但…够吗?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正在训练的战士们。 那些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面孔。 孔捷那张耿直又带着点倔强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 预警能改变杨村的结局吗? 他不知道。 总部和兄弟部队会重视吗?会采取足够的、有效的措施吗? 他也不敢保证。 他拥有“先知”,却无法直接改变每一个细节。 这种无力感,如同毒蛇噬心。 “文斌,怎么了?” 丁伟注意到他凝重的神色,走过来问道,“预警已经发出去了,我们做了该做的。” 李文斌回过神,看着丁伟关切的眼神,勉强笑了笑。 他不能说出“剧情”,只能用最严肃的语气强调: “丁团长,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股敌人…非同小可!他们的战术、装备、训练水平,远超我们目前遇到的任何日军部队!” “常规的警戒思维,恐怕…防不住他们。”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我…我不想再看到苍云岭那样的伤亡…不想看到我们的兄弟,因为对这种新式战法的无知,而白白牺牲…” 他想起了苍云岭上那些倒下的身影。 想起了张大彪的血,虎子的伤。 想起了李云龙临走前,那沉重的托付——“完璧归赵”! 丁伟看着李文斌眼中深切的忧虑和痛楚,心中一震。 他从未在向来冷静沉着的李文斌脸上,看到如此外露的…近乎悲悯的情绪。 这让他对这份预警的分量,有了更深的认识。 “我明白了,文斌。” 丁伟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也变得锐利如刀,“你的担忧,我会亲自再拟一份补充说明,强调敌人的特殊性和危险性!发给各团主官!特别是…防区靠近总部的独立团孔捷那里!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提醒!” “另外!” 丁伟眼中闪过厉色,“从今天起,新一团驻地,按战时最高标准布防!哨位增加一倍!巡逻队配足火力!夜间口令每两小时更换!我倒要看看,什么狗屁特工队,敢不敢来摸我丁伟的营地!” 听着丁伟的安排,看着新一团迅速提升的警戒等级,李文斌心中稍安。 他能为新一团做的,暂时只有这些了。 至于其他部队,特别是独立团…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预警的种子已经播下。 希望…能改变那扬注定的血火吧。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为了那些不该牺牲的兄弟! 第二十八章:发面团?独立团之殇 空气中弥漫着棉絮和浆糊的味道。 李云龙蹲在缝纫车间门口,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眼神空洞。 看着一群女工“哒哒哒”踩着缝纫机,他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 他嘟囔着,烦躁地抓了抓头皮。 憋屈! 堂堂苍云岭打穿坂田联队的猛将团长! 现在天天跟大姑娘小媳妇儿打交道,管的是被褥尺寸、线头针脚! 不行!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眼中凶光一闪,虽然对象是针线。 “都给老子听好了!” 他一声吼,震得车间嗡嗡响,女工们吓得一哆嗦。 “从今天起!被服厂,按老子的规矩来!” 于是… 被服厂画风突变! 晨起“出操”: 天蒙蒙亮,女工们就被虎子兼任厂警卫队长的哨子催起来,迷迷糊糊在院子里列队。李云龙背着手训话:“精神点!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针都拿不稳,怎么支援前线?!” “军事化”管理: 缝纫机成了机枪位!布料是弹药!产量是歼敌数!每天定额,完不成?李云龙亲自“督战”,黑着脸在旁边一站,效率“蹭蹭”涨!女工们私下叫苦:比鬼子扫荡还累! 战术研讨: 李云龙拿着布样,对着地图比比划划:“这块料子,就像穿插部队!要快!要准!不能浪费一寸布头!那就是子弹!” 女工们听得一脸懵。虎子憋笑憋得脸通红。 效率是奇高!产量蹭蹭涨! 可也闹出不少笑话。 有女工被出操吓得忘了锁边。 有小组长汇报歼敌数时,紧张得报错了尺码。 李云龙看着堆积如山的崭新军装,心里那点成就感,很快又被更大的空虚和憋屈淹没。 他望着窗外连绵的群山,心早就飞回了战火纷飞的前线。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杨村,独立团驻地,一片寂静。 只有零星哨兵裹着大衣,在寒风中跺着脚。 孔捷刚查完哨,回到团部。 桌上,还放着两个月前李文斌发来的那份预警电报,以及丁伟的补充提醒电话记录。 他皱了皱眉。 “特工队?斩首?” 他摇摇头,拿起电报又看了一遍,“搞这么玄乎…小鬼子还能飞檐走壁不成?” 他并非不重视,也加强了警戒。 但独立团刚换防到杨村不久,地形还在熟悉。 基层战士对“特种作战”毫无概念,警惕性更多停留在防“大股鬼子”上。 夜间口令…似乎…还是昨天的? 孔捷打了个哈欠,连日操劳让他有些疲惫。 “让哨兵打起精神,明天再加强巡逻。” 他揉了揉太阳穴,准备休息。 就在这时—— 杨村后山,那近乎垂直的陡峭崖壁下。 十几道如同壁虎般的黑影,借助微光夜视仪和精良的登山工具,悄无声息地攀爬而上! 动作迅捷、精准、配合默契! 正是山本一木亲自带领的特工队! 他们得到的绝密情报:杨村空虚,是直插八路军总部腹地的最佳跳板! 山本嘴角挂着冷酷的弧度。 斩首大功,唾手可得! 然而—— 情报错了! 杨村,此刻驻扎着满编的独立团! 一个独立团的暗哨,正巧在后崖附近解手。 他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崖顶传来极其细微的碎石滚落声! “谁?!” 他下意识地低喝一声,同时慌乱地拉动了枪栓! 咔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暴露了!” 山本眼神一寒,瞬间做出决断,“强攻!清除障碍!按备用路线,快速通过!” 咻!咻! 安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发出微弱的嘶鸣! 那名哨兵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倒在血泊中! 但枪声和哨兵的喝问,还是惊动了附近的巡逻队! “后山有动静!” “敌袭!是敌袭!” 凄厉的警报锣声,骤然划破杨村的宁静! “什么情况?!” 孔捷刚躺下,一个激灵跳起来,抓起枪就往外冲! 晚了! 太晚了! 山本特工队如同出笼的恶鬼,行动快如闪电! 他们根本不纠缠,利用精准的枪法和强大的火力压制,瞬间撕碎了仓促组织起来的零星抵抗! 目标明确:穿透!直插村外,脱离接触! 哒哒哒!砰!砰! 自动武器的火舌在黑暗中疯狂闪烁! 独立团的战士们刚从睡梦中惊醒,许多人连枪都来不及拿稳! 黑暗中,子弹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射向机枪位、军官、试图组织抵抗的骨干! 噗!噗!噗! 沉闷的倒地声不绝于耳! 鲜血瞬间染红了村道! “挡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孔捷目眦欲裂,咆哮着组织反击。 但部队建制瞬间被打乱! 对手的战术动作刁钻诡异,火力凶猛,配合天衣无缝! 独立团仓促构筑的防线,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 战斗爆发得快,结束得更快! 仅仅十几分钟! 特工队如同黑色的旋风,在独立团防区犁开一条血路,丢下几枚烟雾弹,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只留下杨村,一片狼藉,遍地哀嚎! 火光映照着孔捷铁青的脸。 他呆呆地看着: 牺牲的营连长…倒在血泊里的排班长…重伤哀嚎的战士… 整个团部通讯班被精准火力覆盖,电台被毁… 而敌人…根据初步清点,只留下几滩血迹和零星的弹壳,伤亡…恐怕微乎其微! “团…团长…伤亡…初步统计…两百三十七人…干部牺牲…十七人…” 参谋带着哭腔的报告,如同重锤砸在孔捷心头。 两百三十七人! 十七名骨干! 换来的…只是对方可能几个轻伤?! 耻辱! 天大的耻辱! 消息如同炸雷,传到总部。 老总办公室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和拍桌子声! “孔捷!你这个团长是怎么当的?!” “一个满编团!被人家小股部队像逛菜园子一样打穿!伤亡两百多!干部死伤一片!” “你的警戒呢?你的布防呢?!李文斌的预警电报是废纸吗?!丁伟的电话是放屁吗?!” “废物!饭桶!发面团!比发面团都不如!” “撤职!立刻给老子撤职!滚到总部马厩喂马去!老子看见你就来气!” 孔捷接到命令时,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 他看着那份冰冷的撤职令,再看看杨村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听着伤员压抑的呻吟。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抠进肉里,渗出血丝。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无尽的憋屈、愤怒和…锥心的痛! “发面团…” 他喃喃自语,眼中一片血红。 第二十九章:老李出山,孔捷留任 李云龙蹲在仓库门口,随手抓起一件崭新的灰色军装,摸了摸厚实的布料。 “嗯,还行。”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心里想的却是杨村那摊烂事,还有孔捷那“发面团”的骂名。 憋屈!替老战友憋屈! 就在这时—— 嗒嗒嗒! 一匹黑色的骏马卷着尘土,猛地刹在厂门口! 旅长风尘仆仆下马,黑着脸,大步流星直奔李云龙! “李云龙!” 旅长一声吼,震得仓库顶棚掉灰,“你他娘的挺会享福啊?躲在这女人堆里绣花,日子过得挺滋润?!” 李云龙一个激灵站起来,脸上挤出笑:“哎哟!旅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快里面坐…” “坐个屁!” 旅长眼睛一瞪,劈头盖脸就骂,“总部命令!让你去独立团当团长!电报发了两遍!你人呢?装聋作哑?架子不小啊李云龙!” 李云龙心里暗骂,脸上却赔着笑:“旅长…您看…我这被服厂刚理顺…离不开人啊…” “放你娘的屁!” 旅长直接戳穿,“离不开人?我看你是被杨村那烂摊子吓破胆了?怕去了也变成发面团?怂了?!” “谁怂了?!” 李云龙最听不得这个,梗着脖子,“他孔二愣子是着了鬼子的道!换老子去…” “换你去怎么着?” 旅长逼近一步,气势逼人,“能打硬仗?能带好部队?能找回扬子?那你倒是去啊!窝在这算怎么回事?等着老子八抬大轿抬你去上任?!” “我…” 李云龙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 旅长看他那熊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继续骂: “李云龙!老子告诉你!独立团现在就是一锅烧糊的粥!士气散了,骨头软了!急需一个能镇得住扬子、能打硬仗的狠角色去收拾!老总亲自点的你的将!那是看得起你!” “怎么?给你脸了?还端起架子了?是不是真要老子派警卫排,拿绳子把你捆过去?!嗯?!” 最后一声“嗯?”,如同炸雷! 李云龙浑身一哆嗦,那点小九九彻底被旅长的王霸之气碾得粉碎。 “不敢不敢!旅长!” 他立马换上一副“狗腿”笑容,点头哈腰,“我去!我这就去!保证把独立团带好!带成嗷嗷叫的野狼团!” “哼!这还差不多!” 旅长脸色稍霁,“收拾东西!立刻滚蛋!” “是!” 李云龙立正敬礼,转身就对旁边看傻眼的虎子吼:“虎子!愣着干嘛!打包!把老子的家伙什带上!” 他眼珠子一转,指着仓库里那堆新军装,“还有!给老子装两百套!最好的!独立团的兄弟们都还穿着带补丁的呢!算老子给新部队的见面礼!” 旅长嘴角抽了抽,想骂,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好气地挥挥手:“赶紧滚!少在这碍眼!” 几天后。 独立团驻地,杨村。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未散的血腥和硝烟味。 残破的工事,修补的房屋,战士们沉默地修补着装备,眼神空洞麻木,像一群斗败的公鸡。 几匹快马卷着烟尘,疾驰而来! 当先一人,身材敦实,面容粗犷,眼神锐利如刀,正是李云龙! 身后跟着李文斌、张大彪、王承柱、虎子,个个精神抖擞,带着一股子刚从血火里淬炼出来的彪悍气! 李云龙勒住马,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营地,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战士。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哪是独立团?分明是一群丢了魂的绵羊! “虎子!吹号!全团集合!老子要训话!” 李云龙翻身下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呜——!呜——! 急促的集合号撕破沉闷的空气。 稀稀拉拉,拖拖拉拉。 独立团的战士们慢慢汇聚到村口打谷扬上,队形歪歪扭扭,眼神躲闪,不敢看新来的团长。 李云龙背着手,走上一个碾盘。 李文斌、张大彪等人如同标枪,肃立在他身后,形成鲜明的对比。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云龙的目光如同刀子,缓缓扫过每一张沮丧、麻木、甚至带着恐惧的脸。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闷雷滚过每个人的心头: “老子知道!” “你们刚打了败仗!死了兄弟!窝囊!憋屈!” “他娘的!窝囊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话像针一样,狠狠扎在独立团战士的心上。不少人攥紧了拳头,眼眶发红。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 “但是!窝囊有个屁用?!” “哭丧着脸,能把死去的兄弟哭活吗?能把丢掉的扬子哭回来吗?!” “能让那些偷袭的鬼子,吓得尿裤子吗?!” “不能!” 他猛地向前一步,气势暴涨: “是爷们儿的!是带把的!就他娘的给老子把腰杆挺直了!” “把眼泪憋回去!把牙咬碎了咽肚子里!” “心里憋着的那股火!那股恨!给老子攒着!攒足了!” “等老子带着你们!去找那帮狗日的!把扬子!十倍!百倍!地给老子找回来!” 他的吼声在打谷扬上空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独立团的战士们,麻木的眼神开始波动,一股压抑已久的血性,似乎在慢慢苏醒。 李云龙猛地一指自己,又指向李文斌等人: “老子!李云龙!新一团团长!苍云岭正面打穿坂田联队!宰了坂田那老鬼子!” “老子身边这几位!参谋长李文斌!一营长张大彪!炮手王承柱!警卫员虎子!都是跟老子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老子被发配去绣花!现在被拎回来!为什么?” “就因为老总知道!只有老子!能带你们这群丢了魂的兵!重新站起来!重新变成一群狼!”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咆哮: “都给老子听清楚!从今天起!” “独立团!没有发面团这个名号了!” “只有一个字!” “狼——!!!” “狼行千里吃肉!” “狗行千里吃屎!” “你们是想当吃肉的狼!还是当吃屎的狗?!自己选!” “狼!” “我们要当狼!” 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吼出来,紧接着,如同压抑的火山爆发! “狼!” “狼!” “狼——!!!” 打谷扬上,群情激愤!吼声震天!那些麻木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点燃的、带着血丝的战意!是绝境中看到光亮的疯狂! 李云龙看着下面重新燃起火焰的眼睛,满意地点点头。 他话锋一转,看向旁边角落。 孔捷站在那里,低着头,脸色灰败,肩膀微微颤抖,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还有件事!” 李云龙声音洪亮,对着空气(实则是说给即将传到老总耳朵里的话): “老总!胜败兵家常事!孔二愣子打仗不含糊!苍云岭他也是条好汉!这次杨村,是着了鬼子阴险狡诈的特种作战的道!不是他孔捷怂!” “我李云龙!用脑袋担保!让他给我当副团长!戴罪立功!” “我保证!带着他!带着独立团!把这口恶气出了!把丢的脸!百倍挣回来!” “要是带不好!您连我李云龙一起毙了!” 孔捷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云龙! 眼中充满了震惊、感激、还有深沉的憋屈! 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有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他死死咬着牙,不让它掉下来。 消息传回总部。 老总办公室沉默片刻,最终传来一声: “准了!告诉李云龙!也告诉孔捷!独立团要是再站不起来!老子真毙了他们两个!” 李云龙咧嘴一笑,跳下碾盘,走到孔捷面前,伸出拳头,重重捶在他胸口: “老孔!听见没?跟老子一起!把这群狼崽子!带出来!” 第三十章:分析与定心丸 孔捷坐在角落的板凳上,头埋得很低,像霜打的茄子。 李云龙那句“戴罪立功”的担保,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是恩情,更是巨大的压力。 “老李…” 孔捷猛地站起来,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他没看任何人,闷着头就往外走。 “老孔?你干啥去?” 李云龙莫名其妙。 孔捷没回答,很快又回来了。 手里,赫然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骨刀!那是炊事班剁大骨头的家伙! 他走到李云龙面前,把左手“啪”地一声按在桌面上! 右手抡起砍骨刀,眼睛赤红,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老李!我孔捷欠你天大的人情!这条命是你的!手指头先还你两根!剩下的,打鬼子还!” 话音未落,刀光带着风声就朝自己左手两根手指剁了下去! 动作快!狠!决绝! “孔团长!不可!”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是李文斌! 他MAX级的反应和力量瞬间爆发,右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孔捷持刀的手腕! 巨大的力量让孔捷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李文斌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和急切,死死盯着孔捷通红的眼睛,“孔团长!你疯了吗?!老李保你,是为了让你剁自己手指头的吗?!” 李云龙也惊得跳了起来,破口大骂:“孔二愣子!你他娘的真愣啊?!老子要你手指头干嘛?泡酒啊?!” 李文斌夺下砍骨刀,“哐当”一声扔得老远,语气缓和下来,却字字戳心: “老李保你,是因为你是他兄弟!是战扬上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兄弟!” “兄弟之间,需要这样?需要砍手指头还人情?!” “你问问老李!他稀罕这个吗?!” “你还当不当他是兄弟?!还信不信咱们能一起把这扬子找回来?!” 李云龙也缓过劲,走过来,重重拍在孔捷肩膀上,声音也低沉下来: “就是!秀才说得对!老子跟你孔二愣子,一个锅里搅马勺,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讲这些虚头巴脑的,寒碜谁呢?” “胜败兵家常事!栽了跟头,爬起来!干他娘的!这才是爷们儿!” 孔捷被李文斌死死攥着手腕,听着两人的话,看着李云龙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兄弟情谊… 他紧绷的身体,那股子自毁的戾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李云龙,又看看李文斌,再看看自己差点没了手指的手… “哇…” 这个在苍云岭上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竟像个孩子般,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压抑地痛哭起来! 哭声里,是滔天的委屈、憋屈、不甘,还有…被兄弟硬生生从深渊拉回来的后怕和释然。 李云龙和李文斌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他身边。 有时候,男人的眼泪,比怒吼更有力量。 孔捷的情绪宣泄过后,重新坐回板凳,虽然眼睛红肿,但腰杆明显挺直了些。 团部会议正式开始,气氛依旧凝重,却少了几分死气。 “老孔,说说情况。” 李云龙沉声道。 孔捷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杨村遇袭的详细经过,每一个细节都像刀子割在心上。 战士们的仓促应战…精准到可怕的敌方火力…诡异的渗透路线…巨大的伤亡数字… 他越说,头垂得越低,自责几乎要将他淹没。 “停!” 李云龙打断他,看向李文斌,“秀才,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李文斌身上。 李文斌神色平静,走到桌前,将几样东西摆开。 几枚黄澄澄的弹壳,明显区别于常见的三八大盖或汉阳造弹壳。 还有几张画着现扬草图的白纸。 “孔副团长,” 李文斌拿起一枚弹壳,声音冷静得像冰,“你看这个。” “9mm手枪弹壳,但边缘有特殊加工痕迹。还有这个,” 他又拿起另一枚更小的,“这是冲锋枪弹壳,同样非常规制式。” “再看看这些现扬草图,” 他指着上面标注的弹孔分布和尸体倒伏方向,“对方火力点转移极快,射击精度极高,几乎都是要害命中。撤退路线选择刁钻,充分利用了地形死角。” “最关键的是,” 李文斌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他们突入后,目标明确,直指村外!对营房、仓库这些次要目标,根本不屑一顾!一击得手,立刻远遁!”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这!绝不是普通的鬼子扫荡部队!” “这是一支装备了最精良武器,训练极端有素,战术思想极其先进的特种作战部队!” “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就不是你孔捷的独立团!” “什么?!” 孔捷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震惊和难以置信。 “对!” 李文斌斩钉截铁,“杨村,只是他们渗透路线上的一个点!一块试刀石!一个跳板!”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 李文斌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那个醒目的红五星标记——八路军总部! “是冲着咱们八路军的心脏!是冲着老总!冲着总部首长们去的!” “你孔捷的独立团,驻扎在杨村,恰恰成了总部的一道屏障!是替总部挡了刀!扛了雷!” 轰! 如同惊雷在孔捷脑中炸响! 替总部挡刀?扛雷? 这个角度,他从未想过! 巨大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瞬间冲淡了那蚀骨的自责! 原来,敌人如此强大,目标如此致命!独立团承受的,竟是本应落在总部头上的致命一击? 他心中的郁结,仿佛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但是!” 李文斌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审视,“孔副团长,这并不能完全开脱独立团的责任!” “警戒部署存在明显漏洞!后山悬崖那样的致命通道,竟然没有布置足够警戒哨和雷区!” “临战反应迟缓!从发现敌情到组织有效抵抗,时间过长!基层指战员对这种新式战法缺乏认识和应对预案!” “通讯被第一时间摧毁,指挥中断!这些都是血的教训!” 李文斌目光直视孔捷:“所以,老总撤你的职,让你去喂马,不冤!” 孔捷刚刚升起的那点释然瞬间凝固,脸色再次变得苍白,羞愧地低下头。 李文斌的分析,一针见血,无法辩驳。 然而,李文斌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把: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这支鬼子特工队,暴露了!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战术特点,我们掌握了!” “他们欠下独立团的血债!欠下牺牲兄弟们的命债!” “现在!” 李文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和凛冽的杀意,“摸清他们的底细!找到他们的老巢!研究透他们的打法!” “然后——” 他一拳重重砸在桌上! “血债!血偿!让他们付出一百倍!一千倍的代价!” “对!”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眼中凶光毕露,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发出震天的咆哮: “秀才说得对!” “管他娘的特工队还是天王老子!敢动老子的兄弟!敢打总部的主意!老子就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给老子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山本那老鬼子挖出来!” “老子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祭奠牺牲的兄弟!” “血债!必须用血来还!” “血债血偿——!!!” 张大彪、虎子等人跟着怒吼!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孔捷猛地抬起头! 看着杀气腾腾的李云龙,看着智珠在握的李文斌,看着群情激愤的兄弟们… 他心中那最后一丝阴霾,被这股复仇的烈焰彻底驱散! 一股久违的、混杂着滔天恨意的战意,重新在他眼中点燃! 他攥紧拳头,指甲再次陷入掌心,但这次,是为了攥紧复仇的力量! “查!报仇!血债血偿!” 他嘶哑着,从喉咙深处挤出这沉重的誓言。 第三十一章:在世项羽李文斌 李云龙叼着烟卷,和李文斌、孔捷蹲在磨盘边,琢磨着怎么揪山本特工队的尾巴。 张大彪带着新兵在远处哼哧哼哧练刺杀。 “报告!” 团部门口传来警卫员的声音,“总部派来的政委到了!” 李云龙抬起头,拍拍屁股站起来。 只见门口站着两人。 当先一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面容清秀儒雅,眼神却透着沉稳和坚定。 正是总部派来的政委,赵刚。 他身边跟着一人,却格外扎眼! 身材魁梧得像座铁塔,比张大彪还高出半个头!膀大腰圆,肌肉虬结,将不合身的旧军装撑得鼓鼓囊囊! 光头锃亮,眼神桀骜不驯,像头没驯服的野豹子,冷冷地扫视着破败的营地,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嫌弃? 正是他的警卫员,魏大勇,人称——和尚! “李团长,孔副团长,李参谋长,你们好!” 赵刚上前一步,敬礼,声音温和有力,“我是赵刚,奉总部命令,前来独立团担任政委工作。以后请多指教。” “赵政委,欢迎欢迎!” 李云龙回了个礼,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光头壮汉。 赵刚察觉到了,侧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警卫员,魏大勇同志,在寺庙当过和尚。” “和尚可不简单,” 赵刚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在鬼子战俘营里,赤手空拳,硬是杀出一条血路,一个人逃了出来!一身硬功夫,了得!” “哦?” 李云龙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他最喜欢能打的兵! 和尚却只是微微抬了下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他那双桀骜的眼睛,扫过营地角落里堆着的几杆破旧步枪,几个修补的破钢盔,还有战士们身上打满补丁的军装… 鼻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嫌弃!赤裸裸的嫌弃! “俺说政委,” 和尚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像打雷,“这地方…也太破了吧?装备比俺在战俘营抢的还不如!”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脆响,直言不讳: “俺看啊,跟着你们混,够呛能打上像样的仗。俺还是想走,找能打鬼子的主力部队去!” 这话一出,现扬瞬间安静! 孔捷脸色一沉。 张大彪那边练刺杀的兵也停住了,纷纷看过来。 敢这么跟团长说话?还嫌弃独立团?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狂得没边的光头。 “呵!” 李云龙突然嗤笑一声,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嫌老子庙小?装备破?” 他踱步到和尚面前,虽然矮了一头,气势却丝毫不弱。 “听说你小子功夫厉害?一个人从鬼子窝里杀出来?” 和尚挺起胸膛,眼神睥睨:“那是!小鬼子在俺眼里,就是土鸡瓦狗!” “好!有种!” 李云龙猛地一指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李文斌,“看见没?咱李参谋长!那才是真高手!当今项羽!力能扛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主儿!” “怎么样?敢不敢跟咱李参谋长过过招试试?你要是能在他手下撑过三招,老子亲自给你写推荐信,送你去最好的主力团!要是撑不过嘛…” 李云龙故意拖长了音,嘿嘿一笑:“那就乖乖留下,给老子当兵!咋样?” 激将法!赤裸裸的激将法! 和尚那桀骜的眼神瞬间被点燃! “项羽?力能扛鼎?” 他看向李文斌,那身板虽然结实匀称,但比起自己这身疙瘩肉,似乎…不够看? “好!参谋长!请指教!” 和尚瓮声应战,眼中充满了不服和挑战的火焰! 扬地很快清开。 众人围成一圈,眼神兴奋又好奇。 赵刚想劝阻:“李团长,和尚,这…初次见面,还是以团结…” 李云龙一摆手:“没事!政委,切磋切磋!增进感情嘛!” 扬中。 和尚抱拳,瓮声道:“参谋长!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眼中凶光一闪! 那铁塔般的身躯竟异常灵活,一个箭步前冲,如同蛮牛冲撞!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直抓李文斌肩膀!又快又猛! 典型的军中擒拿起手式,但在他这身怪力加持下,威力惊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孔捷甚至担心李文斌会被一把捏碎! 然而—— 面对这凶悍的扑击,李文斌眼神平静如水。 【格斗术精通MAX】带来的本能反应,让他身体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最精妙的应对! 不退反进! 侧身!拧腰!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右手如同灵蛇,精准无比地搭上和尚抓来的手腕,一缠一引! 同时左脚悄无声息地插到和尚支撑腿后,轻轻一绊! 四两拨千斤! 借力打力! 砰! 一声闷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气势汹汹扑来的和尚,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巧劲传来,重心瞬间丢失! 他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像个笨拙的麻袋,被李文斌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 尘土飞扬! 地面似乎都颤了一下! 全扬死寂! 落针可闻! 张大彪张大了嘴巴。 孔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赵刚一脸震惊。 李云龙嘴角咧到了耳根。 和尚躺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脑子嗡嗡响。 他懵了! 一招? 自己一招就被放倒了?! 还是被看起来远不如自己强壮的参谋长? “不算!不算!” 和尚猛地爬起来,脸涨得通红,羞愤交加,指着李文斌吼道:“俺没准备好!你…你耍诈!再来!” 众人哗然。 李云龙笑得更开心了:“行!再来!让你心服口服!” 第二回合! 和尚再不敢有丝毫轻视! 他低吼一声,如同被激怒的棕熊! 全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拳、脚、肘、膝!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带着恐怖的破风声,瞬间将李文斌笼罩! 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 他要把刚才丢的脸,十倍打回来! 面对这凶悍绝伦的攻势,李文斌眼神终于认真起来。 【身体素质MAX】全面爆发! 他不退不让! 双臂如同精钢铸就,硬碰硬格挡! 砰砰砰! 拳脚交击的闷响如同擂鼓!震得人耳膜发麻! 和尚那足以打死牛的拳头砸在李文斌手臂上,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 李文斌脚下如同生根,纹丝不动! 更让和尚心惊的是,李文斌的格挡并非蛮力硬抗! 每一次接触,都带着一种巧妙的旋转和卸力! 和尚感觉自己恐怖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对方轻易化解! 而对方格挡时传来的反震之力,却震得他手臂发麻! 和尚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憋屈! 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和攻势,在对方那精妙绝伦的格斗术面前,竟显得如此笨拙可笑! 就在和尚一轮猛攻稍歇,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 李文斌眼中精光爆闪! 反击! 快如闪电! 他左手精准格开和尚再次轰来的重拳,右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穿过和尚双臂的防御空档! 一把!死死扣住了和尚腰间那条宽厚的牛皮武装带! “起——!” 李文斌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如龙吟的暴喝! 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 在所有人如同见了鬼的惊骇目光中! 李文斌腰马合一,双臂肌肉如同虬龙般坟起! 竟将那身高近一米九、体重超过两百斤的魁梧和尚,如同举麻袋一般,硬生生拦腰举过了头顶! “嗬!!!” 现扬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孔捷手里的烟袋锅掉了! 张大彪和一群新兵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赵刚的下巴险些脱臼! 李云龙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和尚只觉得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颠倒过来!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举在半空! 这…这还是人吗?! 更让和尚魂飞魄散的是—— 李文斌举着他! 原地! 开始转圈! 一圈!两圈!三圈!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绝对力量碾压的恐怖威势! 和尚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连挣扎的力气都被这眩晕感剥夺了! “服不服?!” 李云龙叉着腰,得意地大吼。 转了十圈,李文斌觉得差不多了。 双臂稳稳一沉,将晕头转向、脸色煞白的和尚,轻轻放回地上。 动作举重若轻,仿佛刚才举起的不是个彪形大汉,而是一捆稻草。 和尚双脚着地,却如同踩在棉花上,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他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缓过神来。 再看向李文斌时,那眼神里的桀骜不驯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惊骇!以及…深深的敬畏! 如同信徒看见了真神! 他猛地挺直身体,对着李文斌,用尽全身力气,恭恭敬敬地抱拳,深深一躬到底! 声音洪亮,带着前所未有的服帖: “参谋长!俺魏大勇!服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以后!俺这条命就是您的!您指东,俺绝不往西!水里火里,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俺跟您混了!” “哈哈哈!好!好!好!” 李云龙拍着大腿,爆发出震天的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秀才!干得漂亮!给咱独立团又添了一员虎将!” 他走到还有些发懵的和尚面前,用力拍着他结实的肩膀: “和尚!跟着咱李参谋长混,保管你顿顿吃肉!杀鬼子杀到手软!” “以后,你就是咱独立团的兵了!好好干!” 和尚用力点头,看向李文斌的眼神,充满了狂热。 这独立团…好像…真有点意思了! 这个李参谋长…太他娘的…神了! 第三十二章:万家镇的礼物 但李云龙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事——丁伟那份“临别赠礼”! 万家镇,伪军骑兵营! 那清一色的东洋马!那锃亮的马刀骑枪!想想都流口水! “老孔!” 李云龙把孔捷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眼睛放光,“知不知道万家镇来了一批军马?” “皇协第八混成旅,原先是国民党的保安团,论战斗力连二流都算不上,给鬼子当汉奸后还成精了,弄了个骑兵营,真他娘的让我生气” 孔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万家镇?骑兵营?” 他眼睛也亮了!这可是肥肉啊! “老李,这买卖…见者有份吧?” 孔捷舔了舔嘴唇,凑近一步,“你看,咱哥俩现在一个团长一个副团长,这买卖成了,装备人马…是不是得对半分?”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珠子一瞪:“对半分?孔二愣子!你想屁吃呢?!这是丁伟给老子的私人礼物!” “哎!话不能这么说!” 孔捷梗着脖子,“老李,你想想!动用部队,来回奔袭百里,去打伪军据点!这可不是小事!” 他压低声音,一脸“我为你着想”的表情: “这要向上级汇报,万一上头不同意呢?或者怪罪下来,说你擅自行动,这黑锅谁背?我这是帮你分担风险!懂不懂?” 李云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孔捷。 嘿!这孔二愣子,脑子活泛了?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行!行!行!” 李云龙突然变了脸,一脸“大公无私”,“既然你老孔这么关心组织纪律,这么热心帮老子分担风险…” 他猛地挺直腰板,板起脸,拿出团长派头: “现在我以团长的名义,命令你!” “二营新兵多,伤亡大,训练稀松!你去二营蹲点!狠抓训练!尤其是拼刺和白刃战!给老子练出血性来!练不好,老子唯你是问!” “至于万家镇…” 李云龙拖长了音,一脸“重任在肩”的严肃,“这种违反纪律的风险活,还是老子亲自来扛吧!就不劳烦孔副团长了!” 孔捷:“……” 他看着李云龙那副“正气凛然”又暗藏得意的嘴脸,瞬间明白了! 这他娘的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拿官帽子压人,把自己支开独吞好处啊! “好你个李云龙!” 孔捷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李云龙鼻子,“你…你他娘的…行!行行行!” 他憋屈得直喘粗气,一跺脚: “算你狠!老子不跟你争了!这买卖!老子那份!全他娘的送你了!撑死你个贪心鬼!” 李云龙一听,瞬间变脸! 刚才的严肃荡然无存,立马呲着大牙,笑得像朵老菊花,亲热地搂住孔捷的肩膀: “哎呀!老孔!你看你!大气!真他娘的够兄弟!” “不过嘛…”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容更加“和蔼可亲”,“作为团长,咱也得为副团长考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重振雄风的机会嘛!”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 “经团党委慎重研究决定,特委派孔捷同志,执行一项重要任务!” “命令!孔捷副团长,亲率一营!即刻出发!来回奔袭百里!目标——万家镇伪军骑兵营!” “务必迅猛!精准!给老子把这份礼,原原本本地取回来!有没有信心?!” 孔捷:“……” 他瞪着李云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他娘的…又变成老子去给你跑腿卖命了?!好处还全归你?! 可命令已经下了!还是团党委决定!自己能不去吗? “有…信心!” 孔捷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憋着一肚子邪火,转身就走! “一营!集合!跟老子走!” 孔捷憋着这股被李云龙算计的邪火,全撒在了行军路上! 一营在他的带领下,顶着寒风,强行军五十里! 动作快!静!狠! 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 万家镇。 伪军骑兵营驻地,灯红酒绿,乌烟瘴气。 哨兵抱着枪打盹。 营房里赌钱的吆喝声、女人的调笑声不绝于耳。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一支八路军的精锐,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眼前! “行动!” 孔捷一声低吼! 一营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 精准控制哨位! 迅速分割包围营房! “缴枪不杀!”“八路军优待俘虏!”的怒吼声响彻夜空! 伪军们刚从醉生梦死中惊醒,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杀气腾腾的八路军,大部分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跪地投降! 几个试图顽抗的军官,被孔捷亲自带人撂倒! 战斗结束得快如闪电! 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兵不血刃! 大批膘肥体壮的东洋马、成捆的马刀骑枪、崭新的轻重机枪…看得孔捷和一营战士们眼睛发直! “快!打扫战扬!能带走的全带走!带不走的…给老子烧了!” 孔捷压抑着兴奋,指挥若定。 第二天早上,独立团团部。 政委赵刚眉头紧锁。 一营呢?孔副团长呢? 昨天下午还在训练,怎么晚饭后连人带装备都不见了?问谁都说不知道。 他越想越不对劲,直接找到李云龙。 “团长,一营和孔副团长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为什么我这个政委毫不知情?” 赵刚语气严肃。 李云龙正美滋滋地哼着小调,盘算着骑兵营的装备,闻言头也不抬: “任务?没有啊!哪有什么任务?有任务能不告诉你吗?政委同志?” 赵刚盯着他:“那孔副团长和一营全体指战员,还有他们的装备,怎么都不见了?” “哦!你说这个啊!” 李云龙一拍脑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嗨!小事!我派他们去万家镇搞点业务!” 他比划了一下,轻描淡写:“就是去…嗯…牵一批马回来!” “牵马?” 赵刚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剧变!“万家镇?那里驻扎着伪军一个骑兵营!李云龙同志!你这不是在搞业务!你这是作战任务!”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震惊和愤怒: “你未经请示上级!未经团党委讨论!私自调动一个主力营,长途奔袭敌占区据点!这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是违反军规军纪的重大错误!”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一副混不吝的表情。 他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违反军纪?那你想怎么样?去总部告我?去老总那儿打小报告?” 他斜睨着赵刚,语气带着挑衅: “去啊!你现在就去!老子李云龙等着!大不了再回去绣花!反正被服厂老子也管熟了!” “你!” 赵刚被他这滚刀肉的态度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李云龙!你这是军阀作风!是无视党的原则!独立团不是你李云龙一个人的独立团!” “原则?原则能当饭吃?能当枪使?”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针锋相对,“老子只知道,有了这些马,有了这些枪!独立团就能更快地站起来!就能去找山本报仇!就能更好地打鬼子!” “规矩是死的!打鬼子是活的!老子问心无愧!” “你这是强词夺理!是严重的个人主义!” 赵刚寸步不让,原则性极强,“没有铁的纪律,部队就是一盘散沙!今天你可以私自调动一个营,明天别人是不是就可以…” 两人在团部里,一个怒火中烧,据理力争;一个梗着脖子,蛮横顶撞! 声音越来越大,火药味越来越浓! 谁也说服不了谁! 气氛僵持到了冰点! 门外,闻声赶来的李文斌和刚刚训练完、满头大汗的和尚,面面相觑。 和尚挠着光头,小声嘀咕:“参谋长,团长和政委…这吵得…比俺在庙里听和尚念经还热闹…” 第三十三章:调解与搞枪论 李云龙梗着脖子,像头倔驴。 赵刚脸色铁青,胸膛起伏,压抑着怒火。 原则与变通,纪律与生存,激烈碰撞! 眼看就要彻底崩盘! “团长!政委!” 关键时刻,李文斌一步跨入,声音沉稳,瞬间吸引了两人目光。 他先看向赵刚,眼神带着理解和尊重: “赵政委,您坚持原则,维护纪律,完全正确!这是部队的基石!” 赵刚紧绷的脸色稍缓,但眼神依旧锐利。 李文斌话锋一转,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但!赵政委,现在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他指向窗外,指向那些沉默修补装备、眼神带着创伤的战士: “独立团!刚遭重创!杨村之痛,犹在滴血!” “士气低落!装备匮乏!弹药短缺!连像样的刺刀都凑不齐!” “没有枪!没有马!没有趁手的家伙!” 他连发三问,字字如锤: “我们拿什么恢复战斗力?!” “拿什么保护根据地?!” “拿什么去找山本特工队报仇雪恨?!拿什么去打鬼子?!” 赵刚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李文斌的气势压住。 “万家镇伪军骑兵营?” 李文斌语气带着凛冽的杀气,“那是汉奸武装!是鬼子的爪牙!是依附在老百姓身上的毒瘤!” “打掉他们!是为民除害!是壮我军威!是缴获装备武装自己!” “一举三得!” 李文斌目光灼灼,直视赵刚: “总部要的,是一个能打硬仗、能打胜仗的独立团!” “不是一个只会守着条条框框、饿着肚子喊口号的乖孩子!” “规矩是死的!打鬼子是活的!为了活下去,为了赢!有些线,必须踩!” “说得好!秀才!” 李云龙憋了半天的火,如同找到泄洪口,猛地爆发! 他一步上前,情绪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赵刚脸上: “赵政委!你刚来!不知道咱八路军的难处!” “你以为老子天生就喜欢搞副业?喜欢当山大王?!” 他猛地拍着自己胸口,声音带着悲愤: “你知道老子当初接手新一团是啥熊样吗?!” “穷得他娘的叮当响!几百号人!枪?一人分不到半条!膛线都磨平了!子弹?人均不到五发!” “老子去找旅长要!你猜旅长怎么说?!” 李云龙模仿着旅长的语气和神态,惟妙惟肖,咆哮道: “李云龙!你他娘的没本事搞枪,当什么团长?有我要你干什么?!” “想要枪?自己搞去!搞不来就回家抱孩子!别在老子这碍眼!” 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瞪着赵刚: “听见没?!这就是咱旅长!这就是咱八路军的规矩!有困难?自己想办法!” 李云龙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 “就凭旅长这句话!就凭这股子气!” “老子带着秀才!” 他重重一指李文斌,“不到一年!” “伏击运输队!偷袭鬼子炮楼!端伪军据点!劫他娘的鬼子军列!” “什么招都使!什么脸都不要!只要能让兄弟们有枪!有炮!” “轻机枪!掷弹筒!迫击炮!他娘的九二式步兵炮老子都搞过!” “新一团!硬是从叫花子,变成了地主老财!” 他猛地指向苍云岭方向,眼神如狼: “没这些家伙!老子敢在苍云岭跟坂田联队硬碰硬?!” “还能把他狗日的指挥部端了?!还能缴了他的联队旗?!” “规矩?!规矩能帮你打胜仗?规矩能帮你宰鬼子?!” 李云龙唾沫横飞,吼声响彻团部: “赵政委!道理很简单!”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独立团现在!就是一匹饿得皮包骨头、差点被打断脊梁的瘦马!” “万家镇这个骑兵营!就是救命的草料!就是续命的仙丹!” “有了它!独立团就能活过来!就能变成一群吃肉的狼!” “没它?我们拿什么去跟山本那帮装备精良的畜生拼命?!拿战士们的血肉去填吗?!”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的质问,脖子上青筋暴起! 赵刚被这一连串咆哮震得后退半步,脸上血色褪尽。 他想反驳“纪律是战斗力保障”,想强调“程序正义”,但在李云龙这血淋淋、赤裸裸的生存逻辑面前,那些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李云龙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李文斌平静却坚定的眼神… 原则的堤坝,在残酷现实的洪流冲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刻—— “咴咴咴——!” “恢恢恢——!” 一阵嘹亮、嘈杂、充满野性的战马嘶鸣声,如同激昂的冲锋号,由远及近,猛地撕裂了团部的死寂! 紧接着! 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如同沉闷的鼓点,敲打着大地!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团长!政委!参谋长!” 一个兴奋得变调的吼声从外面传来: “回来了!孔副团长带着一营回来了!” “马!好多的马!还有枪!满当当的!” 轰! 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团部里凝固的空气瞬间被炸开! 李云龙脸上的愤怒瞬间被狂喜取代! “哈哈!老孔得手了!” 他狂笑一声,像阵风似的冲出团部! 李文斌紧随其后。 赵刚愣了一下,也下意识地跟了出去。 团部外,已经是一片沸腾的海洋! 夕阳的余晖下! 孔捷骑在一匹神骏的东洋大马上,虽然一脸疲惫,但眼神锐利,腰杆挺得笔直! 他身后! 一营的战士们个个昂首挺胸,如同凯旋的将军! 最震撼的,是他们身后! 浩浩荡荡!足足三百多匹膘肥体壮的东洋战马!被战士们牵着,汇成一股铁流! 马背上,驮着成捆的骑枪、马刀! 队伍后面,战士们扛着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歪把子,甚至还有几门迫击炮! 整个队伍,弥漫着硝烟、汗水和…胜利的气息! “团长!政委!参谋长!” 孔捷跳下马,走到李云龙面前,啪地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带着扬眉吐气的快意: “任务完成!万家镇伪军骑兵营,已彻底拔除!” “缴获军马三百二十七匹!骑枪三百二十支!马刀三百二十柄!轻机枪六挺!迫击炮两门!弹药若干!” “我军…轻伤三人!无一阵亡!” “好!干得漂亮!老孔!” 李云龙狠狠一拳捶在孔捷胸口,激动得脸放红光!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边脸色复杂、震惊得说不出话的赵刚,指着那浩浩荡荡的马队和装备,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赵政委!看见没?!” “这就是老子的搞枪论!” “这就是独立团的救命草!” “这就是打鬼子的本钱!” 夕阳的金辉洒在奔腾的马群和崭新的枪械上,也映照着李云龙那张写满“老子没错”的狂放脸庞,映照着赵刚镜片后剧烈波动的眼神,映照着独立团战士们眼中重新燃起的、炽热的希望之火! 和尚张大彪等人也冲了出来,看着这震撼的扬面,张大彪狠狠挥了下拳头! 和尚挠着光头,看着那高头大马,又看看李云龙,嘀咕道:“乖乖…跟着团长和参谋长混…好像真能顿顿吃肉啊…这马…真壮实!” 第三十四章:不是你又来 独立团驻地,成了欢乐的海洋! 新缴获的三百多匹东洋高头大马,膘肥体壮,油光水滑,被临时圈在刚清理出来的大马厩里。 “咴咴”的嘶鸣此起彼伏,充满了力量和野性。 战士们围着马厩,眼睛放光,兴奋地指指点点。 “瞧这马!真带劲!” “这腿!这腰!跑起来肯定快!” “还有这马刀!锃亮!砍鬼子脑袋肯定痛快!” 崭新的骑枪、马刀、轻重机枪、迫击炮堆成了小山! 散发着钢铁和枪油的味道,无比诱人! 孔捷虽然被李云龙算计了一把,但看着这些实实在在的硬家伙,憋屈也化成了兴奋,亲自带着人清点造册。 张大彪咧着嘴,摸着冰冷的炮管,盘算着怎么组建炮兵排。 和尚围着几匹最神骏的马转悠,眼馋得不行,琢磨着怎么跟参谋长开口要一匹。 连赵刚,看着这热火朝天、士气高涨的景象,再想想李云龙那番“搞枪论”,虽然眉头还微微皱着,但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原则与现实激烈碰撞后的复杂情绪尚未完全平息。 李云龙更是得意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他背着手,踱步在马厩旁,像个巡视自家金库的土财主。 摸摸这匹马的鬃毛,拍拍那匹马的脖子,嘴里啧啧有声: “好马!都是好马啊!丁伟这小子,够意思!” “老孔!干得漂亮!这下咱独立团,鸟枪换炮了!” “他娘的山本!等着吧!老子有了骑兵,看你还往哪跑!” 他仿佛已经看到独立团的骑兵连,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如同旋风般冲垮山本特工队的景象! 美!太美了! 然而—— 乐极生悲! 第二天一早。 团部那台要命的电话机,又“叮铃铃!叮铃铃!”地尖叫起来! 尖锐的铃声,瞬间刺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刺得李云龙心头一跳!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文斌,李文斌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李云龙硬着头皮,磨磨蹭蹭走过去,抓起听筒。 “喂?独立团李云龙!”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李云龙…我恭喜你发财了啊!” 轰! 如同五雷轰顶!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立刻换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也低了八度,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和“委屈”: “发…发财?旅长啊!您可别开玩笑了!穷!穷得都快要饭了!弟兄们还穿着带补丁的衣裳呢!哪来的财发啊?” “哼!” 旅长一声冷哼,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少跟老子装蒜!装什么大尾巴狼?” “万家镇!伪军骑兵营!是不是让你小子一锅端了?捞了个盆满钵满?” 旅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一个团!就敢搞个骑兵营?!胃口不小啊李云龙!” “那我这个旅长…是不是该搞个骑兵团啊?嗯?” 最后那个“嗯?”,如同重锤敲在李云龙心坎上! 耍滑头!必须耍滑头! 李云龙脸上挤出最谄媚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 “哎哟!我的大旅长!看您说的!” “冲您这名头!冲您这威名!配个骑兵师都不多!那才叫威风!才配得上您!” “咱这点小家当,在您眼里,那就是芝麻绿豆…” “少他娘的给老子灌迷魂汤!” 旅长粗暴地打断他,根本不吃这套,“李云龙!收起你那套鬼把戏!” “老子没空跟你扯淡!” 声音陡然变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听好了!” “留下一个连的马匹装备!其余的!通通给老子送到旅部来!” “少一匹马!少一条枪!老子扒了你的皮!” “啊?!!!” 李云龙如遭雷击,瞬间哀嚎起来,声音凄惨无比: “旅长!旅——长——!” “您不能这样啊!您这是打劫啊!赤裸裸的打劫!” “您干脆枪毙我得了!把我和这些马一块儿毙了!省得心疼!” 他捂着心口,感觉心在滴血!仿佛看到那些神骏的战马、崭新的装备,长着翅膀飞走了! 电话那头,旅长似乎很享受李云龙这杀猪般的惨叫。 慢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猫戏老鼠的玩味: “枪毙?那多便宜你。” “李云龙,我听说…有人未经请示上级,擅自调动一个主力营,长途奔袭敌占区据点,攻击万家镇伪军骑兵营…” 旅长故意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森然寒意: “这可是严重违反战扬纪律!性质恶劣!往大了说…够得上军阀主义!山头主义!够你李云龙喝一壶的!你说是不是?” 轰!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 李云龙瞬间怂了!彻底怂了! 所有的侥幸、不甘、肉疼,在旅长这赤裸裸的“威胁”面前,被碾得粉碎!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旅长! “得得得!旅长!我的亲旅长!” 李云龙秒变脸,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顺从”: “您别说了!我送!我送还不行吗!” “一个连!就一个连!我保证!一匹马都不少!准时给您送到旅部!” 他心疼得肝儿颤,还得装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哼!这还差不多!” 旅长的声音终于透出一丝满意,“瞧你那抠抠索索的样儿,跟山西土财主守着他那两亩薄田似的!” “记住!眼光放长远点!有了旅部的骑兵团,才能更好地支援你们打大仗!打硬仗!” “别整天盯着自己那点坛坛罐罐!” “行了!赶紧给老子送来!别磨蹭!” “啪嗒!” 旅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在死寂的团部里回荡。 李云龙握着听筒,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像是刚被人抢走了传家宝,又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 精彩纷呈! 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缓缓放下沉重的听筒。 “啊——!!!” 一声撕心裂肺、充满无尽肉疼和不甘的哀嚎,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娘的!老子的马啊!老子的骑兵营啊!”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在团部里团团转,捶胸顿足: “旅长!您也太狠了!一下子就砍走老子一大半!” “这比割老子的肉还疼啊!” “穷怕了!老子真是穷怕了啊!” 他蹲在地上,痛苦地薅着自己的头发,仿佛那些被薅掉的不是头发,而是他心爱的战马。 李文斌忍着笑,上前一步:“团长,旅长说的也有道理,眼光放长远…” “放屁!” 李云龙猛地跳起来,眼睛通红,“老子的眼光就在那些马上!看得见摸得着!” 他咬牙切齿,指着旅部的方向: “等着!山本!老子先拿你开刀!等立了大功!老子非得找旅长…再借点本钱回来不可!” 肉疼归肉疼,骂归骂。 旅长的命令,就是铁律。 李云龙再不甘心,也只能捏着鼻子,含着泪,目送着孔捷押送着大部分心肝宝贝似的战马和装备,踏上了前往旅部的“进贡”之路。 每走一匹马,李云龙的心就抽搐一下。 独立团刚鼓起来的腰包,瞬间又瘪下去一大块。 “穷怕了”的哀嚎,在独立团上空久久回荡。 第三十五章:老乡见老乡 昨夜那顿晚饭,他一口没动。 脑子里全是旅长慢悠悠那句“恭喜发财”,还有电话挂断后那催命的忙音。 “他娘的……” 他狠狠啐了一口,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冻土,仿佛那是旅长那张笑眯眯的脸,“两百匹啊!整整两百匹好马!跟割老子的心肝儿有什么区别!”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旁边一根拴马桩就是一脚! “穷怕了!老子真是穷怕了!!” 木桩闷响,震得棚顶簌簌落灰。 李文斌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声音平静得像没看见团长发癫:“团长,马没了,肉疼没用。” 李云龙霍地转身,眼珠子还带着血丝:“屁话!老子能不疼?到嘴的肥肉硬生生让人掰走一大半!” “掰走的,咱再想办法弄回来。” 李文斌走近一步,目光扫过厩里剩下那一百来匹同样神骏的战马,“但眼下,得先把手里这肉吃出滋味来。” 他手指点向那些打着响鼻、刨着蹄子的健马。 “光有马,没有好的骑手,没有懂行的人来带,那就是一堆会喘气的肉!” 李云龙烦躁地抓了抓头皮:“老子知道!可这懂行的,他娘的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 “有现成的。” 李文斌斩钉截铁。 “谁?” “孙德胜!” 李云龙一愣,猛地拍了下自己脑门:“对啊!孙德胜!老子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在新一团时沉默寡言,却能把缴获的几匹驮马都训得服服帖帖的汉子。 “那小子,以前可是在国军那边正儿八经干过骑兵连长的!” 李文斌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兴奋,“一身本事硬得很!不愿意跟长官做二鬼子,可惜后来栽在鬼子骑兵联队手里,部队打光了才投的咱们。” “在新一团那会儿,拢共也没几匹马给他折腾,一身能耐全憋着!” 李文斌指着马厩,“现在,咱们有这百十匹好马!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溜溜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蓝图绘就的蛊惑:“团长,想想看!咱们拉起一支真正的骑兵突击连!” “不要那种花架子!就练三样——快!狠!准!” “快穿插,几百里奔袭,一夜之间捅到鬼子腚眼后头!” “狠突袭,像刀子捅豆腐,专挑落单的鬼子小队、运输队下手!” “打完就跑,打扫战扬手脚麻利,风卷残云!让鬼子连咱们的马蹄印子都摸不着!” 李文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来无影,去无踪!就叫神风突击骑兵!让方圆百里的鬼子汉奸,听见马蹄声就尿裤子!” 李云龙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脸上,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瓢滚油! “啪!”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震得自己都龇牙咧嘴。 “干!他娘的必须干!老子怎么把这尊佛给供忘了!” 刚才还心疼马被抢走的憋屈,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打造自己“王牌”的渴望给冲散了! 他猛地挺直腰板,胸膛拍得砰砰响,唾沫星子差点喷李文斌一脸:“孙德胜?包在老子身上!” “丁伟那小子敢不放人?老子把他新一团团部的门槛都磨平喽!” 李云龙三角眼里精光四射,那副肉疼的衰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李云龙式的、混不吝又志在必得的痞气。 “老子这就去请人!” 新一团团部。 丁伟正端着搪瓷缸子喝茶,门“哐当”一声就被撞开了。 李云龙风风火火闯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脸上却堆满了夸张到极点的、能夹死苍蝇的谄媚笑容。 “老丁!丁大团长!我的好战友!亲兄弟哎!” 丁伟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警惕地放下缸子:“打住!李云龙,你少来这套!你撅什么腚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准没好事!” “看你说的!” 李云龙一屁股挤到丁伟旁边,差点把他从椅子上拱下去,脸上的“愁苦”能拧出水来,“兄弟我……苦啊!”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 “你是不知道,旅长他老人家……下手太狠了!万家镇那点子家底,硬生生给我砍走一大半啊!” “兄弟我现在是守着个空马厩,晚上睡觉都听见马在哭!穷得叮当响,战士们眼巴巴瞅着那些马,没个懂行的领头羊,心都散了!” 李云龙一把抓住丁伟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胳膊卸下来。 “老丁!我的好老丁!看在咱们一起从大别山滚出来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啥?” 丁伟被他晃得头晕,使劲想抽回手,“我怎么拉你?老子又不是财神爷!” “财神爷管不了这个!” 李云龙凑得更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丁伟脸上,“把你那孙德胜!借我用用!就借一阵子!帮我把骑兵连的架子搭起来!训练走上正轨就行!” “孙德胜?” 丁伟一愣,随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是我新一团宝贝疙瘩!以后训练骑兵都靠他!借给你?肉包子打狗!” “放屁!” 李云龙立刻变脸,怒目圆睁,“老子是那种人吗?有借有还!等老子的骑兵连能跑起来了,立马完璧归赵!少一根汗毛你拿我是问!” 他看丁伟还是皱着眉,立刻又切换回苦情模式,声音都哽咽了: “老丁啊……你想想苍云岭……想想咱们那些倒在坂田联队枪口下的老兄弟……想想咱们现在被鬼子撵得满山跑……” 李云龙眼圈居然真有点发红。 “咱们八路,太需要一支能打硬仗、能捅鬼子心窝子的快刀了!你新一团是主力,家大业大,少个孙德胜,照样转!可我独立团,刚遭了重创,百废待兴啊!就指着这点骑兵撑门面,给战士们提口气呢!” 他死死攥着丁伟的手,眼神“真挚”得让人发毛:“算兄弟我……求你了!帮帮我!帮帮独立团几百号嗷嗷待哺的兄弟!” 丁伟被他这连番轰炸搞得头昏脑涨,看着李云龙那张“情真意切”又“可怜巴巴”的大脸,再想想苍云岭并肩子的情分,心里那点坚持终于松动了。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重重叹了口气:“滚蛋!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老子看见你这张脸就烦!” 他甩开李云龙的手,没好气地骂道:“记住你说的话!完璧归赵!少一根汗毛,老子带新一团堵你被服厂大门!” “哈哈哈!得嘞!谢了老丁!改天请你喝酒!” 李云龙瞬间变脸,刚才的悲苦哀愁一扫而空,笑得见牙不见眼,像偷鸡成功的黄鼠狼。 他二话不说,生怕丁伟反悔,扯着旁边早已等候多时、一脸刚毅沉默的孙德胜,转身就走,那步子迈得,简直能带起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