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混为途》 第133章 公益新玩法,从一碗饭开始 那条匿名信息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心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信息内容很短,却字字诛心,无非是些捕风捉影的诽谤,暗示我卢宇如今的一切不过是钻了空子,走了狗屎运。 我盯着手机屏幕,那几个字仿佛活了过来,在我眼前跳动,嘲笑着我的努力和付出。 一股无名火从脚底板直冲脑门,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被这种见不得光的伎俩吓退? 那不是我卢宇的风格。 “我想去做公益。”晚上,我对唐悦说出这个决定时,她正窝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她闻言,放下手中的平板,眼神里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带着一丝了然。 “我支持你。”唐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坚定,“这些年你太累了,换个跑道,或许能找到新的价值。社区那边我有些资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 我心中一暖。 唐悦总是这样,无条件地信任我,支持我。 有她这句话,我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我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开始真正沉下心来走访各个社区。 唐悦确实帮了大忙,她的人脉让我顺利地对接上了好几个街道的负责人。 我跟着社工,一家家地看,一个个地聊。 看到的越多,心里就越沉重。 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区,我遇到一位独居的张奶奶。 她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老人行动不便,每天的午饭就是早上剩下的白粥配点咸菜。 她的眼神浑浊,布满了生活的沧桑,却在提起远方的孙子时,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在另一个城乡结合部的社区,我看到一群留守儿童。 父母为了生计远赴他乡,他们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 午饭时间,几个孩子围坐在一张小破桌旁,碗里是简单的米饭和一小碟青菜,肉是奢侈品。 他们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早熟和对外界的警惕。 孤寡老人、留守儿童,这两个群体像两块巨石压在我心头。 他们最基本的一日三餐,竟然成了如此沉重的问题。 企业捐款捐物固然能解一时之急,但如何才能建立一个长效的机制,让他们能吃上热乎、有营养的饭菜?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建立“共享厨房”。 我的设想是,由我的企业提供稳定的食材采购资金和部分厨具设备,招募社会志愿者轮流负责做饭,社区则负责组织协调,将做好的饭菜分发给有需要的老人和孩子。 这样一来,不仅能最大程度地节省运营成本,还能充分调动社会力量的参与度,让公益不再是少数人的事情,而是大家共同的事业。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模式可行,它既有温度,又有效率。 我连夜将这个想法整理成了一份详细的方案,甚至还预估了初期投入和可能遇到的问题。 带着这份倾注了我诸多心血的方案,我找到了在公益圈德高望重的赵老。 赵老做了几十年慈善,经验丰富,人脉广博,如果能得到他的认可和支持,我的“共享厨房”计划无疑能少走很多弯路。 赵老的办公室古朴而简单,墙上挂满了各种表彰锦旗和活动照片。 他戴着老花镜,仔细地翻阅着我的方案,眉头却越皱越紧。 终于,他放下方案,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 “卢宇是吧?我听说过你,搞高科技的那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我点点头,谦逊地等待着他的评价。 “哼,”赵老忽然冷笑一声,“怎么?科技圈不好混了,想转行到公益圈来镀金?”他的话像一把锥子,直戳我的痛处。 “你以为做公益是小孩子过家家?拍脑袋想个点子就能成的?”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解释道:“赵老,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心想为这些老人和孩子做点实事。” “实事?”赵老嗤之以鼻,“你这种‘共享厨房’的搞法,花里胡哨的,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们做公益,讲究的是踏踏实实,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直接捐赠物资,米面粮油送到他们手上,这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你倒好,还要建厨房,还要招志愿者,这中间得浪费多少资源?万一管理不善,出了食品安全问题,谁来负责?” 赵老越说越激动,他指着我的方案:“年轻人,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捐点钱物,别搞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公益不是让你来试错的!”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能理解他的谨慎,毕竟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见过太多虎头蛇尾的公益项目。 但他的武断和嘲讽,还是让我感到一阵憋闷。 我精心设计的模式,在他看来竟是一文不值。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老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我,似乎在等我认错,或者知难而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握了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知道,此刻任何语言上的争辩都是苍白的。 我叫卢宇。 唐悦那丫头,总能给我惊喜。 那天我刚从试点社区忙活完,汗流浃背地查看第二天的食材采购单,手机就震个不停。 点开一看,是唐悦发来的短视频链接,还有一串龇牙咧嘴的得意表情。 视频不长,剪辑得却很用心。 镜头有些晃,应该是她偷拍的,记录了我给几个探头探脑的孩子往碗里添菜,又弯腰跟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解释今天菜色的场景。 背景音是社区厨房里老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以及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最画龙点睛的是那行字幕:“他不是有钱了才做善事,他是做善事才更有钱。” 我咧嘴笑了。这丫头,总能说到点子上。 这条视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点赞、评论、转发,数据蹭蹭往上涨。 很多评论都在说,这才是公益该有的样子,接地气,暖人心。 也有人开始打听“共享厨房”的具体位置,表示想来做志愿者,或者单纯来“蹭饭”。 我没想到,赵老和孙监管员也看到了这条视频。 几天后,赵老特意又来了一趟社区。 这次他没板着脸,而是饶有兴致地看我们新招募的志愿者们熟练地择菜、洗菜,看老人们围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开饭。 午饭时,他跟老人们坐在一桌,吃得津津有味。 临走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多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柔和:“小卢啊,你这个事,干得不错。后续有什么需要支持的,跟我说。” 这话的分量,我懂。 孙监管员那边,则直接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的语气不再是公事公办的审慎,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卢宇,你们那个‘共享厨房’的视频,我看了。你提交的补充材料,关于资金的进一步细化使用和风险预估,我也研究过了。账目清晰,考虑周全。你们这种模式,确实有新意,也解决了实际问题。”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之前批给你们的试点资金,是基于对你个人和初步方案的信任。现在看来,这个信任没有错付。后续如果需要扩大试点,或者有新的资金需求,可以提前报备,我们会优先考虑。” 这是破天荒的。 我知道,孙监管员一向以严谨着称,对任何带有“创新”标签的公益项目都格外谨慎。 能得到他这样的肯定,比拿到多少资金都让我更有底气。 唐悦的视频,无疑给我们这个刚刚起步的项目,添了一把最旺的火。 社区厨房的热闹程度与日俱增。 不仅是老人,一些独自居住的年轻人、工作繁忙的上班族,甚至一些对我们模式好奇的“网红”,都开始光顾。 志愿者团队也迅速壮大,有退休的厨师,有放学的大学生,还有附近热心的居民。 大家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唐悦更是成了我们义务的“宣传大使”,隔三差五就拍些小视频,记录厨房的日常。 她的镜头下,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真实的温暖和质朴的快乐。 每一条视频下面,都有无数网友留言,询问如何参与,如何支持。 “共享厨房”的口碑,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一些本地的生鲜供应商主动联系我们,愿意以成本价提供食材。 甚至有几家餐饮企业,也表示愿意提供技术指导和部分闲置设备。 我把这些进展一一记录下来,不断完善我们的运营手册和财务报表。 每一笔收入,每一项支出,都清清楚楚。 我坚信,透明是信任的基石,尤其是在公益领域。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我心里反而有点不踏实。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人屏息的期待,但也夹杂着一丝莫名的躁动。 就在共享厨房的口碑和影响力蒸蒸日上,我们开始着手准备扩大试点范围,把更多社区纳入进来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盆冰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阳光特别好,我正和唐悦商量着下一阶段的宣传侧重点,想让更多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知道我们。 我的私人邮箱里,突然跳出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的地址很陌生,是一串无意义的乱码。 邮件标题只有四个字,却让我心头猛地一沉——“情况反映”。 我点开邮件的手,微微有些抖。直觉告诉我,麻烦来了。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举报风波里的真相博弈 那封匿名邮件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冰冷的邮件标题“关于共享厨房的几点严重质疑”刺得我眼睛生疼。 内容更是触目惊心,每一条都像精心编织的罗网,直指资金流向异常、志愿者身份可疑,甚至暗示我们虚报用餐老人数量。 几乎是邮件弹出的同时,我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监管部门的号码。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 “卢宇,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有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唐悦就在我身边,她看到了邮件内容,脸色也有些发白,但她比我镇定。 “我陪你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定心丸。 去监管部门的路上,车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满脑子都是那封邮件,字字诛心。 共享厨房是我一手操办起来的,从最初的设想到拉拢第一批志愿者,再到说服那些固执的老人接受我们的免费餐食,每一步都倾注了我和团队的心血。 现在,这一切都被打上了问号。 “别想太多,身正不怕影子斜。”唐悦握了握我的手,她的掌心很暖,“把他们问的每一个问题,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到了监管部门,一间小小的会议室,几位神色严肃的工作人员。 他们出示了那封匿名邮件的打印版,然后开始逐条询问。 资金的每一笔进出、志愿者的背景核实、食材的采购渠道……问题尖锐而细致。 我尽量保持冷静,逐一回答。 唐悦坐在我旁边,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偶尔在我表述不清或情绪有些激动时,她会轻轻碰一下我的胳膊,提醒我调整。 谈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走出监管部门的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分明是冲着我,冲着共享厨房来的。 “现在怎么办?”唐悦问我,她的眉头也紧锁着。 “回社区,开会。把所有账目摊开,让所有人看。”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一丝委屈,“我们做得怎么样,自己最清楚。” 回到社区办公室,我立刻召集了所有核心志愿者。 大家看到我阴沉的脸色,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把匿名邮件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账目每一笔都是公开的啊!”负责财务的小张第一个跳起来。 “就是,我们每天累死累活,图什么啊?还被人这么污蔑!”负责后厨的刘姨也气得不行。 我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小张,你马上把从共享厨房成立第一天起的所有账目、每一笔捐款、每一笔支出,全部整理出来,打印,人手一份。所有食材供应商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他们提供每一批次的发票和物流记录。” 我又转向负责日常运营的王姐:“王姐,你负责统计所有志愿者的基本信息和他们参与服务的时间记录,确保准确无误。” 最后,我看向社区的王主任,他也被我请来了。 我之前已经跟他通过气,他脸色也不太好看。 “王主任,麻烦您了,我需要调取共享厨房门口以及社区主要路口最近三个月的监控录像,特别是每天午饭和晚饭时段的,我要证明,每天确实有那么多老人来我们这里吃饭,我们没有虚构一个数字。” 王主任叹了口气:“小卢啊,这件事影响不太好。我会配合你调取监控,但是……”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接下来几天,我们整个团队都陷入了高强度的自查和证据收集中。 每一张发票,每一条银行流水,每一段监控视频,我们都反复核对。 志愿者们虽然也憋着一股气,但都毫无怨言地配合着。 就在我们埋头苦干的时候,网络上风暴已起。 那个叫李什么的所谓网络公益达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立刻在各大平台发文,标题耸动——《揭秘“共享厨房”背后的资本游戏:是真心公益还是企业洗白? 》。 文章里,他巧妙地将匿名信中的“疑点”放大,暗示我利用共享厨房为我自己的小公司博取名声,甚至牵扯出我以前商业上的一些不算成功的小项目,将一切都解读为“精心策划的营销”。 一时间,评论区炸开了锅。 有支持我们的,但更多的是质疑和谩骂。 共享厨房从一个社区的暖心项目,迅速变成了一个全国网友讨论的“瓜”。 王社区主任再次找到我,脸色比上次更加凝重。 “小卢,你看现在这个情况,网上都吵翻天了。监管部门那边虽然还没定论,但社区的声誉已经受到影响了。要不……共享厨房先暂时停办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再说?” 我明白他的顾虑,社区不希望惹麻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停办? 一旦停了,那些每天等着我们送饭的老人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一旦停了,不就等于默认了那些指控吗? 我看着王主任,一字一句地说:“王主任,我理解您的难处。但是,共享厨房不能停。如果连一碗热饭都经不起查,那我卢宇也不配做任何事。” 王主任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摇头,没再劝。 送走王主任,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李网络公益达人的文章还在持续发酵,各种猜测和攻击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的手机不断震动,有朋友发来安慰的,有合作伙伴发来询问的,也有一些不怀好意的试探。 我关掉了手机通知,任凭它在桌面上孤独地震动。 言语是苍白的,辩解是徒劳的。 在这样的舆论漩涡里,我说什么都可能被曲解,被放大。 我需要一种更直接,更有力的方式,让所有人看到真相。 不是通过文字,不是通过争吵。 是的,让他们亲眼看看,这碗饭,究竟有没有问题。 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一个或许冒险,但绝对必要的计划。 我拿起手机,解锁,却没有去回复任何消息,而是打开了一个我很久没有用过的直播平台的后台。 (接前文) 夜,静悄悄的。 我和唐悦依偎在沙发上,电视屏幕闪烁着无声的画面,谁也没心思看。 窗外的霓虹,似乎也比往日柔和了几分。 “呼——”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好几天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了。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疲惫感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 “今天,真悬。”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直播的时候,我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其实也捏着一把汗。 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任何一个志愿者或者老人说错一句话,都可能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幸好,我们是真金,不怕火炼。 唐悦把头在我肩上蹭了蹭,像只温顺的小猫。 “我就知道,你行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你没看到孙监管员给你打电话时,我爸妈在旁边多激动。他们以前还老劝我,说你做这个不靠谱,风险大。今天,我爸特意发信息跟我说,‘小宇这孩子,有担当’。” 我笑了,心里暖洋洋的。 能得到唐悦家人的认可,对我来说,和澄清质疑一样重要。 “李达人也算条汉子,敢作敢当。”我想起他那条道歉评论,虽然简单,但姿态摆得很正。 网络就是这样,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踩进泥里。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行得正、坐得端。 “是啊,他那条评论一出来,好多之前骂你的人都跟着道歉了,还有不少人说要来我们‘共享厨房’当志愿者,或者给我们捐款呢。”唐悦拿起手机,翻着评论给我看。 我摆摆手:“捐款暂时不需要,我们账目公开,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志愿者倒是可以招募,人手永远不嫌多。” “嗯,我明天就整理一下报名信息。”唐悦应道,随即又有些心疼地看着我,“你啊,就是太实在了。这次被这么多人盯着,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我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但就像你说的,只要我在做正确的事,就没什么好怕的。而且,今天直播的时候,看到那么多老人信任的眼神,那么多志愿者无私的付出,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你今天的样子,是我最爱你的模样。”唐悦仰起脸,眼眸里闪着光。 我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只要你在,我就敢继续往前走。” 我们相视一笑,所有的疲惫、委屈、压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风雨过后,阳光正好,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共享厨房”的模式得到了官方和舆论的认可,接下来应该会顺利很多。 我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可以在其他社区也推广类似的模式,让更多的老人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当然,这需要更周密的计划和更多的资源。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唐悦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在想‘共享厨房’的未来。”我笑了笑,“这次风波,也算是给我们打了免费广告。或许,我们可以趁热打铁,把规模再扩大一点。” “一步一步来嘛,别太累着自己。”唐悦体贴地说,“你先好好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再说。” “嗯,听你的。”我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正准备关掉电视,彻底放松下来,沙发角落里我的工作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封新邮件的提示音。 这个手机平时主要用来处理公益项目相关的事务,消息不算多。 “这么晚了,谁还会发工作邮件?”唐悦也注意到了。 “可能是一些媒体的后续采访邀约吧。”我随口应道,并没有太在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今天直播搞得这么大,有媒体想跟进也正常。 我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邮箱。 白天为了应对质疑,手机几乎没离过手,此刻只觉得它沉甸甸的。 邮件列表刷新,最上面是一封未读邮件。 没有邮件标题,只有一个陌生的、看起来像是随机字符组合的邮箱地址,后缀也不是常见的那几家服务商。 “奇怪……”我嘀咕了一声。 通常媒体或机构的邮件,都会有明确的标题和可识别的发件人。 唐悦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会不会是垃圾邮件?” “有可能。”我点点头,指尖悬在那个陌生的发件人上,正准备将它标记为垃圾邮件然后删掉。 可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到了邮件的预览文本——那是在收件箱里,标题下方自动显示的一小行内容。 那行字很短,字号也很小,但我却一眼就捕捉到了。 “我们这里的孩子……” 我的心,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指尖也顿住了,没有立刻按下删除。 偏远山区……孩子们……热饭…… 这几个词,像是有魔力一样,在我脑海中盘旋。 “怎么了?”唐悦看我神色有异,轻声问道。 我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简短的预览文字上。 疲惫感似乎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牵引力。 这个时间点,这样一封没头没尾的邮件,会是什么呢?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比刚才快了几分。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山那边的孩子们 我拇指轻轻一按,邮件弹开的瞬间,后颈突然窜起一股凉意。 屏幕里是张模糊的照片。 褪色的砖墙上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勉强能认出“青山村小学”几个字;教室地面铺着凹凸不平的碎石,十来个孩子挤在课桌前,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半个冷硬的馒头——最前排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袖口破了个洞,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根芦苇,馒头渣沾在她冻得发红的嘴角,眼睛却亮得惊人。 阳光从铁皮屋顶的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他们每天只能吃这个。” 手机在掌心发烫,我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冬天,蹲在巷口啃冷掉的煎饼果子,被收保护费的老七一脚踹翻时,也是这种胃里抽着疼的感觉。 风掠过耳边,带着寒意,仿佛又回到那个寒冷的清晨。 “阿宇?”唐悦的手搭在我肩头上,带着护手霜的柠檬香,温热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是哪里的孩子?” 我把手机转向她。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小姑娘,指甲盖在“青山村”三个字上停了两秒,指尖泛白:“地址在云省最西边,我查过,那边山路要开八个小时车。” “我明天就去。”话出口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 唐悦没接话,转身从茶几底下抽出个帆布包——那是她上周刚买的登山包,标签都还没拆。 她低头往包里塞压缩饼干,发梢扫过我手背,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上次你说想给山区厨房装保温柜,我查了几个厂家资料,带着路上看。” 凌晨两点,我给公益项目组的老周发完消息,手机突然震了震。 赵老的视频通话弹出来,他灰白的眉毛在镜头里拧成个结:“小卢,我刚听老周说你要去青山村?” “赵老,那边孩子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我跟你一起去。”他直接打断我,老花镜滑到鼻尖,“我做了三十年公益,最清楚山里的苦不是靠一腔热血能解决的。你那个共享厨房在城里玩概念行,到了山沟沟里,灶都支不起来。” 第二天清晨,我们挤在辆褪了色的面包车里。 王社区主任坐我斜后方,一路都在搓手,指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小卢啊,不是我泼冷水,上次你在社区搞共享冰箱,最后还不是因为保质期问题被叫停?这山里连信号都时有时无,运输?储存?安全责任谁担?” 颠簸了七个半小时,司机突然踩下刹车。 “到了。”他指了指窗外——所谓的“学校”,不过是三间用石头和铁皮搭的棚子,墙缝里塞着破棉絮,顶上的铁皮被雨打得到处是坑。 冷风呼啸而过,铁皮“哐当”作响,像是随时会掀飞。 车门打开的瞬间,二十来个孩子“刷”地站直了。 他们的衣服大多不合身,有的裤脚卷了三圈,有的外套大得能装下整个人,可每双眼睛都亮得像山涧里的泉水,清澈得让人不敢直视。 “卢先生,唐女士。”校长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灰布衫洗得发白,握着我们的手直发抖,掌心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茧。 “孩子们天没亮就起来打扫了,平时……平时教室更破。”她带我们进了“厨房”——其实就是个搭在屋檐下的土灶,锅里熬着半锅清水,飘着几片发黄的白菜叶。 火苗微弱地跳动着,照亮了她眼角深深的皱纹。 “村里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老人身体不好,孩子们每天从家带两个馒头,到学校就凉透了。”她声音越来越轻,“有的孩子……一天就吃这两个馒头。” 我蹲下来,看着刚才照片里的小姑娘。 她的羊角辫松了,几缕头发粘在汗津津的额头上,皮肤有些干裂,却还在努力把馒头往我手里塞:“叔叔吃,我……我还有。”她的手掌冰凉,带着泥土的味道。 “你想不想每天都吃到热饭?想不想每天都有肉吃?”我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笑了:“我想妈妈。” 山风“呼”地灌进棚子,铁皮顶发出“哐当”一声响,像是某种沉重的叹息。 唐悦的手在我身后轻轻捏了捏,赵老的咳嗽卡在喉咙里,王主任的保温杯“啪嗒”掉在地上。 回程的路上,赵老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眉头紧锁:“这里没公路,没冷库,没会做饭的人——你那个共享厨房要设备有设备,要志愿者有志愿者,到这儿全成了摆设。” 王主任盯着窗外连绵的山,摇头:“就算你能运来食材,下雨天山路封了怎么办?孩子吃坏肚子谁负责?” 我没说话,低头翻着手机备忘录——进山时记的难点:运输(最近的镇离学校47公里,山路需2小时)、储存(无冷藏设备,食材易腐)、人力(全村仅3名老人能帮厨)、安全(无消毒条件,需定期体检)。 暮色漫进车窗,唐悦靠在我肩上打盹,手机屏幕还亮着,停在那张小姑娘的照片。 她的眼睛在阴影里依然亮得刺眼,像颗钉进我心里的星子。 我摸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笔尖悬在“青山村厨房计划”几个字上。 山风卷着尘土拍打车窗,远处的山影渐渐模糊成青灰色的轮廓。 “阿宇?”唐悦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我肩膀。 我合上笔记本,把它压在腿下。 “没事。”我望着车外渐暗的天,“就是……得重新想想办法了。”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品牌重塑,从一碗饭开始的信仰 周一早上,我捏着那份烫金通知函走进公司时,前台小妹小张正踮脚擦玻璃。 她瞥见我手里的文件,眼睛立刻亮起来:“卢总,这是监管局的公函?” 我没说话,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函件边缘的烫金纹路,指尖传来细微的颗粒感。 油墨味混着走廊里飘来的咖啡香钻进鼻腔——三天前在青山村闻到的泥土味和灶火味,突然就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带着柴火焦香的温润气息,仿佛能穿透记忆直抵心底。 小姑娘冰凉的手掌,还有她歪头说“我想妈妈”时睫毛上沾的土渣,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 那种触感、那种画面,至今未散。 “卢总!”行政部老刘从电梯里冲出来,额角汗津津的,“张策划师他们早到了,会议室投影仪调试了三次,说要给您看‘颠覆性方案’。” 我把通知函塞进西装内袋,纸张摩擦布料的声音轻微却清晰。 唐悦的微信消息刚好弹出来:“在会议室等你。”她的备注是“唐老师”——青山村校长这么叫她时,她耳尖红得像山里的野莓,连带着我手机铃声都变得温柔了些。 推开门的瞬间,冷气裹着数码产品的嗡鸣扑过来。 空调出风口发出低沉的电流声,像是某种机械生物的呼吸。 张策划师正站在投影幕前,发梢抹了发蜡,在灯光下泛着青蓝的光泽,像一层金属涂层。 他看见我,立刻按动遥控器,蓝色光带“唰”地铺满墙面——是他的方案:金属质感的LOGO悬浮在数据流里,背景是赛博朋克风格的城市,“共享厨房”四个字用霓虹字体扭曲成莫比乌斯环,闪烁间仿佛吞噬了所有温度。 “卢总,这版视觉能打通Z世代认知!”他指节敲了敲桌面,声音清脆,“我们做过测试,科技感+抽象符号的记忆度比传统设计高37%。” 我盯着投影里漂浮的虚拟餐盘,喉咙突然发紧。 青山村土灶里那半锅清水白菜,此刻正从记忆深处漫上来。 灶台边热气腾腾,铁锅与木铲碰撞出温暖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后残留的灰烬香。 “停。”我抬手按住他的遥控器,“张老师,你见过我们厨房的灶吗?” 他愣了下,嘴角扯出个笑:“卢总,品牌升级要跳出固有框架——” “不是框架。”唐悦的声音从长桌另一端传来。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袖口沾着我昨晚翻资料时蹭上的铅笔灰,淡淡的灰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此刻她正捏着方案书,指节泛白:“我们不是做智能手表,是给吃不上热饭的孩子做饭。科技感再强,能让人想起妈妈熬的粥吗?”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滴、滴”,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张策划师的发蜡被暖气烘软了,一缕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李市场调研员在笔记本上划拉,钢笔尖戳破了纸页;王广告导演摸着下巴,金链子在领口闪了闪,反射出刺眼的光。 “李老师,你那份报告。”我转向市场部。 李调研推了推黑框眼镜,把打印纸推过来——标题是《95后消费群体情感类品牌接受度调研》,结论栏用红笔标着:“温情叙事触达率仅41%,建议结合流量明星强化记忆点。” 王导演立刻接话:“我认识个顶流,刚接了公益大使的活!拍广告就用他喂孩子吃饭的镜头,快剪+动感BGM,保证热搜挂三天。”他掏出手机划拉,屏幕亮起的瞬间,是某明星在颁奖礼上的精修照,睫毛膏刷得比青山村小姑娘的辫子还翘。 我想起昨晚唐悦手机屏保——是在青山村拍的,小姑娘捧着热馒头,热气糊了镜头,只照出半张沾着饭粒的笑脸。 那是一张没有修饰的照片,却比任何精修图都动人。 “王导。”我按住他要翻下一张照片的手,“你有没有蹲在社区厨房看过?孩子们端碗时,手指会先蹭蹭碗沿试温度;吃到肉时,会把第一口夹给旁边的奶奶;汤洒了,会立刻掏书包里的手帕擦桌子——” 我的声音突然哑了。 唐悦伸过手,在桌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 她手心的温度从皮肤渗进来,像青山村那缕山风里裹着的灶火,暖而不燥。 “那些是数据里没有的。”我松开王导演的手机,“是蹲在灶台边闻出来的油盐气,是看孩子把肉藏在馒头里留给弟弟时,喉咙里的哽咽。我们要让消费者看见这些——不是符号,不是明星,是真实的人。”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照在唐悦袖口的铅笔灰上。 我低头翻手机,订了七张去青山村的车票——其中一张,是给张策划师的发蜡准备的:山里风大,他那身精致行头,该沾点烟火气了。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电话背后的游戏规则 电话那头的嘟嘟忙音,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一声声震得耳膜生疼。 我缓缓放下手机,指尖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仿佛刚从雪地里抽出来似的。 会议室里,团队成员们交换着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是被无形的手拉紧了呼吸。 窗外偶尔传来楼下车辆驶过的声音,模糊而遥远。 “卢总,刚才……”市场部的小李最沉不住气,试探着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 我摆了摆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一个潜在的机会在酝酿。八字还没一撇,先别声张。” 话是这么说,但我知道自己的脸色恐怕好不到哪里去——苍白、紧绷,像一张被风吹皱的纸。 唐悦坐在我对面,她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此刻正带着几分审视和担忧看着我,目光如针尖般刺入心底。 等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下一个议题时,她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摇了摇头,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我还得先弄清楚他是谁。” 这个自称陈投资家的人,声音沉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却又透着一股老狐狸般的狡黠。 他没有明说投资意向,只是约我“有空喝杯茶,聊聊你们那个有意思的厨房项目”。 但我能感觉到,这杯茶,绝对不简单。 散会后,我立刻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人脉。 从大学时的导师,到前几家公司的旧同事,再到几个在创投圈混得风生水起的朋友。 信息像涓涓细流一样汇集过来,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轮廓。 陈投资家,本名陈启明,圈内真正的隐形大佬。 他不像那些喜欢抛头露面的明星投资人,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但经他手操盘的资本,无一不是大手笔。 更让我心头一凛的是,他最擅长的,就是将一些濒临困境或发展缓慢的公益项目,通过商业化运作,盘活甚至打造成行业标杆。 这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伯乐”。 然而,附带的条件也如同一根尖刺,扎得我有些不安。 所有提供信息的人都提到了陈启明的一条铁律:“只投能掌控的品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能会注入巨额资金,提供我们梦寐以求的资源,但也可能在我们壮大的同时,逐渐稀释我们的股权,甚至改变我们最初的理念。 这是裹着蜜糖的毒药,也是通往天堂的陷阱。 我把这些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一时间有些犹豫。 第二天一早的例会上,张策划师,我们团队里点子最多的人,兴冲冲地提出了一个新方案。 “卢总,唐总监,我有个想法,”他推了推眼镜,打开投影,“最近我们‘共享厨房’的概念在社交媒体上小火了一把,不如趁热打铁,搞个联名款快闪店!” 他展示的PPT上,是一个充满设计感的空间,打着“城市温情补给站”“你的第二个深夜食堂”之类的标语,意图将其打造为新的网红打卡点。 “主打城市温情,让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能感受到食物的温暖和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张策划师越说越兴奋,语调高昂,眼神里闪烁着激情。 我看着那些效果图,色彩明亮,设计新潮,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空气里似乎缺少了烟火气,那种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墙角挂着的旧毛巾散发出的淡淡皂香。 “可以。”我点了头,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但有一个要求,所有物料,从桌椅到餐具,甚至墙上的每一张海报,都必须真实还原我们最初设想的厨房场景,要有生活气息,不能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 王导演,负责我们宣传片拍摄的老搭档,立刻皱起了眉头:“卢总,这样搞,广告片拍出来会很平淡,没有视觉冲击力,恐怕没什么看点啊。”他习惯了用炫酷的镜头和快速剪辑来吸引眼球,说话时手指不断敲击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我淡淡一笑,看着他:“老王,这次,你试试用真实去打动观众。” 王导演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张策划师和王导演立刻去细化方案了。 我独自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的脚步声、车流声交织在一起,却显得格外安静。 陈启明的事情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而这个快闪店,或许不仅仅是一个营销活动那么简单。 它更像是一个展示我们决心和理念的窗口,也是我对陈启明无声的回应。 我需要确保这个快闪店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传达出我们品牌的内核——真实,温暖,不被资本轻易裹挟。 这个快闪店,我必须亲自盯着。 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差错。 尤其是现在,真实,比任何花哨的技巧都重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或许,我该拉上一个人一起。 夜色深沉,我和唐悦并肩走着,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悠长。 晚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也吹散了我心中的阴霾。 她那句“你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企业家了”,像一颗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我心头荡开一圈圈涟漪。 是啊,企业家,这三个字以前对我来说,遥远得像另一个星球的生物。 我咧嘴一笑,握紧了她的手:“可我还是那个想让你过好日子的卢宇,以前是小混混,现在顶多算个……嗯,努力创业的小混混。” 唐悦被我逗乐了,头靠在我肩上,发出满足的轻哼。 今天的快闪店太成功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那些真实的锅碗瓢盆,那些挂满用户笑脸的照片墙,还有王导最终被我们“策反”,用纪实镜头捕捉到的每一个动人瞬间,都让“一碗饭的温度”这个话题,再次热气腾腾地冲上了热搜。 连赵消费者代表都亲自到场,体验之后赞不绝口,说这是他见过最有生活气息的品牌活动,还主动提出要帮我们做口碑追踪。 一切都像梦一样,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甚至能感觉到,兜里那几张薄薄的钞票,似乎也厚实了许多。 快到家门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掏出来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 “明早十点,金湾大厦顶楼见。——陈助理。” 陈助理?哪个陈助理?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金湾大厦……顶楼? 那地方我知道,本市最顶级的写字楼之一,能在那里办公的,非富即贵。 “谁啊?”唐悦好奇地凑过来看。 我把手机递给她。 她看完,秀眉微蹙:“陈助理?会不会是……陈投资家?” 我心头一跳。 陈投资家! 那个在创投圈呼风唤雨,眼光毒辣,出手也大方的传奇人物。 之前通过一些渠道,我们尝试着递交过项目计划书,但一直石沉大海,没想到…… “他找我干什么?还是在顶楼?”我有点蒙。 这种大佬,通常不都是在自家豪华办公室,或者哪个私密会所见人吗? 顶楼,听着就有点……不寻常。 唐悦把手机还给我,眼神里也带着一丝凝重和期待:“不管怎么样,这绝对是个机会。卢宇,你不是一直希望能有更充足的资金,把共享厨房推广到更多城市吗?” 是啊,资金,这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 快闪店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后续的扩张、运营、团队建设,哪一样不需要钱? 那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着。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陈投资家的名字,以及“金湾大厦顶楼”这几个字。 他为什么要见我?是看中了我们的项目,还是……有什么别的变故? 快闪店的热搜,他肯定也看到了。 赵消费者代表的背书,分量也不轻。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挑了件最体面的衬衫,对着镜子反复整理领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一些,而不是像个刚从街头打架回来的愣头青。 唐悦帮我把头发梳理整齐,拍拍我的肩膀:“别紧张,就当是去见一个普通朋友,把我们共享厨房的理念和价值告诉他就行。”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出租车在金湾大厦前停下。 我仰头望去,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让人有些眩晕。 我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昂贵”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香水香和金属冷冽的气息。 跟前台报上预约信息,一位干练的女士很快领着我走向专属电梯。 电梯飞速上升,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叮——” 顶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条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实木大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领路的女士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悄然退下了。 我站在门前,调整了一下呼吸,抬手,轻轻叩响了那扇门。 “请进。”一个沉稳而略带沙哑的男声从门内传来。 我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我想象中的奢华办公室,而是一个视野开阔到极致的巨大露台。 城市的全景在我脚下一览无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踩在了脚下。 一个穿着中式盘扣上衣的男人背对着我,正凭栏远眺。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顶楼的秘密谈判 门内穿堂风卷着咖啡香扑过来,我这才发现露台中央摆着张黑檀木茶台。 穿盘扣上衣的男人转过半张脸,眼角细纹像被刀刻过,却把笑纹堆得很开:"小卢,坐。" 我喉结动了动,裤缝蹭过藤编椅面时发出轻响。 他伸手斟茶,青瓷盏底在木头上磕出清脆的"叮",茶水表面浮着层细密的沫子,我盯着那沫子看——跟我在夜市摆炒粉摊时,瓦罐里滚开的汤沫一个样。 "直说吧,我看了你们快闪店的数据。"他把茶盏推过来,指尖沾着点茶叶末,"单日翻台率百分之三百,赵老太太在镜头前抹眼泪说''像回了老家厨房'',那条视频我看了七遍。" 我捧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茶水有点烫,烫得虎口发麻——这跟我预想的开场白不一样,我以为他会先问估值,问扩张计划,问团队构成。 可他说的是赵老太太,那个在快闪店帮我们揉面的退休教师,那天她儿子在外地打工,她蹲在操作台前说"这灶台热乎,比我家电磁炉有烟火气"。 "我要注资。"他突然用指节叩了叩茶台,声音沉下来,"一个亿,占股百分之五十一。" 我喉咙发紧。 一个亿够铺三十个城市的共享厨房网点,够给每个厨房配智能温控系统,够把我们现在挤在居民楼里的小办公室搬到CBD——可百分之五十一,意味着他能提名董事长,能改公司章程,能让我的"共享厨房"变成"陈氏厨房"。 "陈总这条件..."我捏着茶盏,指腹蹭过盏身冰裂纹,"太慷慨了。" "不慷慨。"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根细烟却没点,"我要的是决策权。 你那个什么''让每个普通人都能有间专属厨房''的理念,听起来漂亮,可资本等不了你慢慢讲故事。"他突然笑了,眼角细纹更深,"你以为我为什么约在顶楼? 因为站得高,才能看见哪片云要下雨。" 我后背沁出冷汗。 三年前在建材市场收保护费,被联防队追着跑上顶楼时,也是这种感觉——风往衣领里灌,往下看全是黑黢黢的人头,那时候我想的是"跳下去肯定摔成泥",现在我想的是"要是应了这条件,共享厨房会不会也摔成泥"。 "我得跟团队商量。"我把茶盏放回茶台,杯底压出个水痕,"您知道的,唐悦管运营,她要是不同意..." "可以理解。"他终于点了烟,火星子在指间明灭,"三天后给我答复。" 电梯下行时,我盯着数字屏跳动的红点数,58、57、56...像有人拿锤子一下下砸在太阳穴上。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唐悦发来的消息:"谈完了?"我回了个"嗯",又删掉,改成"等会回公司说"。 推开公司玻璃门时,前台小妹正踮脚挂新到的工牌。 我路过茶水间,听见张策划师的大嗓门:"这次快闪店要不是我把怀旧风贯彻到底,能上热搜?"王导演嗤笑:"你那怀旧风都快成复古博物馆了,要不是唐姐硬砍了三个老物件,顾客差点以为我们在卖古董。" 我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七个人陆陆续续坐进来,唐悦把投影仪遥控器往我手里塞时,指尖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今天不聊数据。"我把会议记录本推到中间,"假设现在有笔大投资,对方要参与决策,我们得先定个底线——什么能让,什么不能让。" 张策划师最先举手,镜片上沾着咖啡渍:"当然是扩张优先! 现在全国有八十个城市在问加盟,我们缺的就是钱!"他伸手比划,"我都想好了,下季度可以在每个厨房装互动屏,让顾客上传菜谱..." "装互动屏?"王导演敲了敲桌面,他后颈还沾着拍广告时的发胶,"上回拍样片,你非要在灶台上嵌触摸屏,结果油点子溅上去,修设备花了两千八!"他翻出手机里的照片,"你看这指纹,擦都擦不干净,顾客骂我们''花里胡哨不实用''。" 李市场调研员推了推眼镜:"根据我们的调研,用户最在意的是...呃...是操作便捷度和卫生。"他翻着笔记本,"上次有个阿姨说,''灶台要是能调高低就好了,我这老腰弯不下去''。" 赵消费者代表突然哼了声。 她六十来岁,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是我们从社区活动中心"挖"来的义务顾问:"我就说句实在的,你们要是为了钱改了规矩——"她指节敲了敲桌面,"比如收厨房使用费,比如限制使用时间,那我第一个带着老姐妹退群。"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唐悦攥着马克笔,笔帽在指缝间转得飞快,她盯着白板上的"共享厨房"四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气:"卢宇,你记不记得第一年? 我们在旧仓库改的第一个厨房,墙面还是我刷的。 有个外卖小哥说,''终于有地方热饭了,不用蹲在电动车旁边吃凉包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喉咙发紧。 那年冬天,唐悦蹲在地上刷墙,油漆溅在她磨破的棉鞋上,她抬头冲我笑:"等以后我们有大厨房了,要留个专门热饭的窗口。" "我知道你想让更多人用上。"她突然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可要是为了钱,把''共享''变成''卖厨房'',那跟那些收高价的商用厨房有什么区别?" 我伸手握住她转马克笔的手。 她的手指还带着当年刷墙时留下的薄茧,硌得我掌心发痒:"我不想让你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我轻声说,"你妈说你''没本事只能给人打工'',你前公司领导说你''搞不出什么名堂''...我想让你站在顶楼,看他们仰头看你的样子。" 她的手指在我掌心里顿住。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抽回手,把马克笔按在白板上:"那你要答应我,"她画了个圈,把"用户主导"四个字圈起来,"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不能改。" 散会时已经九点。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楼下霓虹灯把街道切成彩色的碎片。 唐悦的马克笔还搁在白板上,"用户主导"四个字被她画得粗粗的,像道防线。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陈投资家的短信:"等你消息。" 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快闪店那天,赵老太太把揉好的面团递给我时说的话:"小卢啊,和面讲究个''揉透了再松'',太紧了发不起来,太松了不成形。" 我摸出烟盒,又放下——唐悦最讨厌我抽烟。 窗外的风灌进来,吹得白板上的便签纸哗啦响,有张纸飘下来,上面是唐悦的字迹:"下季度目标:让十个独居老人有固定厨房。" 我弯腰捡起那张纸,对折两下收进西装内袋。 手机屏幕还亮着,我盯着"等你消息"四个字,突然笑了——或许有个办法,既能松松筋骨,又不至于散了形。 我把便签纸塞进西装内袋时,指尖还留着唐悦字迹的触感。 会议室的灯突然"咔嗒"一声灭了,王导演骂了句"又跳闸",摸黑去按电闸。 借着手机屏的冷光,我看见唐悦的侧脸——她盯着白板上"用户主导"那圈粗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或许..."我清了清嗓子,电闸"啪"地合上,灯光刺得人眯眼,"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过来,李调研员的眼镜片闪了下光。 我摸出手机划开备忘录,上面记着赵老太太揉面时说的话:"太紧发不起来,太松不成形","陈总想要决策权,无非是怕我们烧钱没方向。 但如果我们能证明,现有团队比他更懂怎么把钱花在刀刃上..." 唐悦的马克笔突然在白板上划出道斜线:"财务投资?"她眼睛亮起来,"只接受资金,不松运营权。 他要的是回报,我们要的是方向,这中间..." "有个平衡点。"我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跟当年在夜市摊颠锅时的节奏一模一样,"我们可以签对赌协议,设定三年盈利目标,达不到他有权增持;但三年里,品牌定位、用户规则这些核心,必须我们说了算。" 张策划师的椅子"吱呀"响了声,他往前扑着身子,咖啡渍镜片都快贴到桌面:"这招妙啊! 既给了资本安全感,又没把命门交出去!"王导演摸着后颈的发胶笑:"上次你非要在灶台上嵌触摸屏,我还说你疯,今儿倒看出点门道了——疯得有章法。" 李调研员推了推眼镜,突然"啪"地合上笔记本:"我查过陈总的投资记录,他投过三家社区服务类企业,全是财务投资模式。 卢哥,这方案他大概率吃这套。" 唐悦没说话,只是把"用户主导"那圈线又描了一遍,马克笔在白板上发出"沙沙"响。 我望着她笔尖的影子,想起三年前她刷墙时,也是这样专注——那面墙现在还在旧仓库里,被我们当文物似的留着,墙皮都剥落了,可"共享厨房"四个红漆字还鲜得像刚刷的。 跟陈总第二次见面约在他顶楼的茶室。 这次我没等他斟茶,直接把方案推过去:"陈叔,您要的是稳赚不赔,我们要的是不丢魂儿。 这对赌协议,您看看合不合适。" 他捏着协议的手指节泛白,翻到对赌条款那页时突然笑了:"小卢,你比我想象中精。"他把协议推回来,青瓷茶盏在木头上拖出条水痕,"但有个条件——每年的用户满意度必须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我喉咙发紧。 那年冬天外卖小哥蹲在电动车旁吃凉包子的画面突然涌上来,我伸手按住协议:"我保证。" 签约仪式定在周五上午。 前台小妹把"战略合作签约仪式"的横幅挂歪了,王导演踩着椅子去扶,张策划师举着手机录像:"歪点好,显得真实!"赵老太太穿了件新蓝布衫,口袋里露出半张证书——她说是社区老姐妹连夜绣的"年度最具社会责任感企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唐悦今天穿了条米色连衣裙,是我上个月在快闪店看见她盯着看的那件。 她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发梢上,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巷子里帮流浪猫包扎伤口,也是这样的光,把她的睫毛照成半透明的。 "签约开始。"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来。 我和陈总握手时,他掌心的茧蹭得我有点疼——跟夜市摊老主顾的手一样,是经年累月磨出来的。 交换协议时,他压低声音说:"小卢,我等你证明,情怀能当饭吃。" 轮到赵老太太颁奖时,她举着证书的手直抖。"我们老姐妹商量过,"她把证书往我手里塞,指甲盖蹭到我手背,"这奖不是给公司的,是给那个冬天在旧仓库刷墙的丫头,和蹲在旁边给她递油漆桶的小子。" 唐悦的手指在我后腰轻轻掐了下。 我转头看她,她眼睛里亮得像有星星落进去,嘴角却抿得紧紧的——跟当年我蹲在建材市场角落哭,她蹲下来拍我背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散场时,陈总把个泛黄信封塞给我:"刚才太忙,差点忘了。"他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阵风,吹得赵老太太的蓝布衫晃了晃。 我捏着信封往办公室走,路过茶水间听见张策划师嚷嚷:"看见没? 卢哥这招叫王炸!"王导演笑骂:"你之前还说他疯呢。"李调研员的声音闷声闷气:"本来就该这样..." 推开门,阳光正晒在唐悦的马克笔上。 我把信封搁在桌上,封皮上是陈总的字迹,笔锋凌厉得像刀刻。 拆开时,一张薄纸滑落——是封举报信,最上面一行字刺得我眼睛疼:"关于共享厨房..." 窗外突然响起鸣笛声,我抬头望去,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强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唐悦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迅速把信塞进抽屉,转身时她已经扑进我怀里。 "我就知道你会做到。"她的声音闷在我胸口,带着点鼻音,"从你在夜市摊说''我帮你''那天起,我就知道。" 我抱着她,闻见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跟旧仓库那面红漆墙的味道一模一样。 抽屉里的信还带着陈总的体温,我轻轻拍了拍唐悦的背,在她耳边说:"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窗外的云慢慢移开,阳光重新洒在"用户主导"四个字上。 抽屉里的纸页发出细碎的响动,像某种预兆,轻轻叩着未来的门。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考验来了,不是钱的事 我捏着信封的手有点发黏,掌心微微沁出汗,纸张边缘被指腹摩挲得有些软。 陈总那笔锋凌厉的字迹还带着体温,拆开时封口胶发出细微的“呲啦”声,一张薄纸先滑出来——是张模糊的照片,油乎乎的操作台上堆着半烂的青菜,水珠在镜头上晕成光斑,像是有人匆忙间拍下又刻意放大了这些污渍。 后颈突然冒起一层冷汗,仿佛有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往下翻,第二张照片里穿白大褂的人正掀开垃圾桶,里面的餐盒敞着口,能看见没吃完的饭粒结着硬块,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发酵的馊味。 最底下那页信纸压着分量,最上面一行字像根针:“共享厨房存在严重食品安全隐患”。 “怎么了?”唐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刚睡醒还未完全清醒。 我慌忙把照片往信纸上按,转身时信纸边角刮过指腹,划出一道红痕,火辣辣地疼。 她正踮脚看我手里的东西,发梢扫过我手背,还是那股淡淡的茉莉香——和旧仓库刷墙时,她别在耳后的茉莉花味道一模一样,带着点泥土的气息,却又清甜。 “有人...举报厨房。”我把信递过去,喉结动了动。 她接过去的手指在抖,照片上的污渍蹭在她指甲盖上,那是前晚她帮流浪猫剪指甲时崩的猫薄荷绿。 指尖微颤,像是风吹过的树叶。 “谁寄的?”她抬头看我,眼尾的泪痣跟着颤,“陈总?” “他说‘我等你证明情怀能当饭吃’。”我摸出手机,通讯录翻到质检局老周的号码,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一瞬,“先自查,现在。” 手机刚拨通,办公室门被撞开。 张策划师的发胶味先涌进来——他向来上午喷三次发胶,现在才十点半,发梢已经塌了两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息。 “卢哥!”他喊得急促,声音里透着焦虑。 他看见唐悦手里的照片,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联系公关部,紧急预案。”我按断老周的通话,金属按键在指尖弹跳了一下,声音清脆,“先别对外发声。” 王导演跟着挤进来,摄像机包甩在沙发上“咚”一声,像是砸下一块石头。 “我刚刷到,有人拍了厨房后厨视频,说菜洗三遍还是泥。”他掏出手机划拉,屏幕里晃动的画面和举报信照片对上了,像素虽低,却足够让人窒息,“要不暂停推广?等风头过了…” “躲不过去的。”唐悦突然开口。 她把照片摊在桌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照片上切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光影随着风轻轻摇曳。 她指尖点在那张垃圾桶的照片上,语气坚定:“我们发起‘透明厨房行动’,请媒体、消费者、监管部门一起进后厨。” 张策划师的喉结动了动,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万一...真有问题呢?” 我摸了摸桌上唐悦的马克笔——笔帽上还粘着她画设计稿时蹭的彩铅粉,颜色斑驳,像是未干的油画颜料。 我轻声道:“那就改,改到没问题为止。” 李调研员抱着笔记本电脑撞进来,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白发青。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指捏着衣角,那是他大学时穿的旧T恤,洗得发白的领口还沾着去年庆功宴的红酒渍,早已渗入布料深处,成了岁月的印记。 “刚调了近三个月的客诉数据,有17单提到‘菜不新鲜’,之前以为是个别反馈...”他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也羞于承认,“但现在...不能再忽视了。” “今晚八点,抖音直播透明厨房。”我抓起车钥匙,金属齿硌得掌心生疼,冰冷而坚硬,“张策,联系媒体;王导,准备直播设备;老李,把客诉记录整理出来,现场给观众看。” 唐悦突然握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凉丝丝的,像那年冬天在旧仓库刷墙,我给她递油漆桶时,她手套破了洞,指尖蹭到我手背的温度。 那是一种穿透衣物的凉意,却让人安心。 “我跟你一起去。”她低头把马克笔收进帆布包,包带是她亲手绣的小茉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先去城南店,上次张婶说冰箱制冷有问题。” 窗外的蝉鸣突然响起来,嗡嗡作响,像是某种催促。 我看眼表,下午三点十七分。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质检局老周回的消息:“二十分钟后到公司。” “走。”我扯了扯唐悦的包带,她帆布包上的茉莉被阳光晒得发软,像是要化掉一般。 张策划师在身后喊“卢哥!直播脚本...”,王导演踢到沙发腿骂了句脏话,李调研员抱着电脑追出来,镜片上蒙着层薄汗,脚步杂乱。 电梯门合上时,唐悦突然拽了拽我袖子。 她仰头看我,眼尾的泪痣在电梯灯里发亮,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 “你记得吗?”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点潮湿的雾气,“第一次见你,你蹲在建材市场哭,说‘我想给我妈买台空调’。” 我喉咙发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电梯数字跳到“1”,金属门“叮”的一声打开。 阳光涌进来,照在唐悦帆布包的茉莉上,也照在我手里的车钥匙上——那串钥匙环是她去年生日送的,刻着“一起走”三个字,被磨得发亮,像是某种誓言。 “记得。”我把钥匙塞进她手心,温热的金属传递着彼此的温度,“现在,我们去给更多人,买‘空调’。” 她攥紧钥匙,指节发白,像是要把这份承诺牢牢握在掌中。 停车场的风卷着热浪扑过来,吹得她发梢乱了,却吹不散那缕茉莉香。 我转身走向停车区,听见她在身后说:“卢宇,这次...我们不躲。” 后备箱“砰”的一声关上。 我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时瞥见副驾唐悦的手机亮着,屏幕是她设的屏保——旧仓库那面红漆墙,墙根蹲着个穿破外套的小子,正给蹲在梯子上刷漆的姑娘递油漆桶。 导航语音响起:“目的地,共享厨房城南店,预计到达时间,十五分钟。” 我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公司大楼的“用户主导”四个大字被阳光镀得发亮,仿佛在注视着我们前行的方向。 风灌进车窗,唐悦的头发扫过我手背,有点痒。 今晚的厨房,会是什么样子? 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匿名来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把车停在城南店门口时,后颈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领。 唐悦早一步跳下车,帆布包上的小茉莉被晒得卷了边儿,倒像是一朵真花在躲避太阳。 张婶迎出来时眼眶泛红,说冰箱修好了,但非要拉着我们去看后仓——不锈钢货架擦得能映出人影,就连墙角的蟑螂贴都换了新的。 “小卢啊,”她搓着围裙角,“昨天有个男的来拍视频,说要曝光咱们‘三无食材’。”她指了指货架最上层的调味料,“我拦着不让他拍,他反倒说我心虚。” 唐悦蹲下去检查调料瓶的生产日期,发梢扫过张婶的手背:“张婶您别怕,我们会查清楚的。”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沾上了一点灰尘,我伸手替她抹掉,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和六年前在建材市场,她蹲在梯子上递油漆桶时一样温暖。 那天晚上回到公司,我在办公室待到十点。 唐悦泡的柠檬茶早就凉了,杯底沉着两片没捞干净的柠檬皮。 手机在桌上震动时,我正对着电脑里的质检报告发呆,屏幕蓝光映得人眼睛发酸。 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我接起来,那边先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压低的男声,像是用毛巾捂着话筒:“卢宇,共享厨房要出大事了。” 我脊梁骨一阵发凉。 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可能是某次经销商会议? 或者是社区调研时的某个居民? “你是谁?”我紧紧捏着手机,指节都泛白了。 “三天后,等着瞧。”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立刻调出通话记录,归属地显示是云南某个小县城的虚拟号码。 查了半小时,只查到机主信息是乱码。 我盯着手机屏保——唐悦设的那张旧仓库照片,穿破外套的小子仰头笑,梯子上的姑娘举着油漆刷,红漆溅在她袖口。 突然想起上个月有人在论坛匿名发帖,说我们“用过期食材”,后来查明是竞品雇的水军。 这次……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没告诉唐悦。 她最近为了透明厨房行动熬得眼睛发红,昨天整理用户反馈到凌晨,眼下还带着青影。 我给质检部老周发消息:“这两天各店巡查再加一遍,重点检查食材入库和操作间监控。” 第二天早上,我在总店操作间看着阿姨切西兰花。 不锈钢菜板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唐悦抱着一摞反馈报告走进来,发梢还带着电梯里的凉气:“我把用户投诉分类了,80%是对出餐速度的意见,剩下的……有三条提到‘食材不新鲜’。”她把报告推过来,指尖在“不新鲜”三个字上顿了顿,“我查了订单时间,都是上周五晚高峰的单子。” 我翻到那几页,投诉人ID分别是“爱吃鱼的猫”、“老饕老张”、“小胃姑娘”。 唐悦递来一杯热豆浆,杯壁上凝着水珠:“我给这三个用户打了电话,‘爱吃鱼的猫’说鱼块有土腥味,其实当天用的是洪湖鲜鱼,可能处理时没去净血线;‘老饕老张’说排骨颜色发暗,是他点的酱香排骨,老抽放多了;‘小胃姑娘’……”她声音低了低,“她其实是觉得分量太少,不好意思直说。” 我捏着豆浆杯,暖意从掌心蔓延到胳膊:“你怎么看?” “如果有人想抹黑我们,”她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我们就用事实予以回击。”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把那句“回击”晒得暖烘烘的,就像小时候我妈给我盖的棉被。 中午在会议室开会,张策划师攥着马克笔敲白板,笔帽上沾着前几天画的草稿:“卢哥,现在透明厨房热度正高,咱们趁热推出APP,线上订餐能看操作直播,线下体验区放投影——” “停。”我按住眉心。 王导演把剧本往桌上一摔,金属笔帽磕出清脆的响声:“要我说请个顶流明星,直播试吃,保证能上热搜前三。”他T恤领口沾着昨天拍广告时的发胶,“您总说要信任,没有热度谁知道咱们?” 李调研员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上周市场调研显示,35岁以上的用户更在意安全,25岁以下的……确实更看重话题度。” 我扫过白板上的“用户主导”四个大字——是唐悦去年手写的,用的是她最爱的茉莉紫马克笔。 现在那颜色淡了,就像被时间泡过的花瓣。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信任,而不是热度。”我敲了敲桌沿,“APP先进行用户需求调研,明星代言……暂缓。”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的声音。 张策划师把马克笔插进裤袋,笔帽戳得布料鼓起个包:“行吧,听您的。”王导演抓起剧本摔门出去,门轴“吱呀”一声,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唐悦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 她指腹有常年握笔磨出的薄茧,蹭得我手背发痒。 “晚上去趟阳光社区?”她轻声说,“我上午接到陈奶奶电话,说想让咱们尝尝她做的腌萝卜,顺便……听听居民怎么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望着窗外渐渐下沉的夕阳,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风从窗缝钻进来,掀起桌上的反馈报告,一张“小胃姑娘”的手写回复飘起来——“其实你们分量够的,是我最近胃口小。”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写的。 “好。”我应了一声。 唐悦的帆布包搁在椅背上,小茉莉在暮色里泛着温柔的白光,像某种未说出口的承诺。 今晚的社区,会是什么样子? 我望着唐悦低头整理报告的侧影,喉结动了动。 我把车停在阳光社区楼下时,唐悦已经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玻璃罐——陈奶奶今早打电话说腌了萝卜,她特意带了去年中秋我送她的青瓷罐来装。 "小卢来啦!"陈奶奶开了单元门,银白短发蓬蓬的,像朵晒透的蒲公英。 她攥着我的手腕往院里拽,葡萄架下围了七八个老头老太太,马扎上搭着钩针毛衣,石桌上摆着半块没切完的西瓜。"咱们社区食堂关了半年,点外卖总怕油大,"王爷爷扶了扶老花镜,指节敲着空瓷碗,"还是坐一块儿吃饭香。" 唐悦蹲在马扎边剥蒜,蒜皮簌簌落进陈奶奶的竹篮:"那爷爷们平时怎么解决午饭?" "我闺女教过我三次手机点餐,"张奶奶举着老人机晃了晃,屏幕裂了道缝,"点完总显示''支付失败'',后来就不敢点了。"她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上回在你们店打包的茄子,我热了三顿,味儿还鲜着呢。" 我蹲下来替她理了理塑料袋边角,指尖触到布料上洗得发白的蓝印花——和我妈那辈的围裙一个样。 葡萄叶在头顶沙沙响,漏下的光斑落在石桌上,把"支付失败"四个字晒得发烫。 突然想起上周巡查时,看见菜市场卖菜的阿婆举着二维码牌,手直抖:"年轻人教的,可总怕扫错数。" "要不咱们试试线下?"我顺口说了句,唐悦剥蒜的手顿了顿,抬眼望我。 陈奶奶的蒲扇停在半空:"线下?" "就是...在店里留几桌,老人们能来坐着吃,边吃边唠。"我指了指葡萄架,"就像现在这样。 手机点餐也留着,给年轻人用。 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稳当。" 唐悦把剥好的蒜放进碗里,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还能把老人们的拿手菜放推荐榜上,比如陈奶奶的腌萝卜,王爷爷的凉拌黄瓜。"她扭头冲陈奶奶笑,"您要是愿意,我们拍段视频,让更多人知道社区里的好味道。" 陈奶奶的笑纹堆成朵花,把腌萝卜罐往我怀里塞:"拍! 我让我孙子把白衬衫找出来,上回社区汇演穿过的。" 接下来三天,我和唐悦跑了七个老社区。 在纺织厂宿舍,刘阿姨掀开笼屉,热气裹着韭菜盒子香扑出来:"我做的盒子,孙子说比外卖好吃十倍。"在教师新村,退休的周老师扶着助行器走过来:"我能给年轻人讲讲菜里的讲究,现在的小娃娃,连空心菜要掐尖都不知道。" 唐悦的帆布包鼓得像只胖兔子,里面塞着老人们的手写菜单、孩子们画的"好吃爷爷"简笔画,还有张皱巴巴的便签——是个坐轮椅的奶奶写的:"我眼睛花,你们的推荐榜字能大点不?" 我把便签夹在笔记本里,抬头正撞进唐悦发亮的眼睛。 她鬓角沾着刘阿姨塞的韭菜叶,手指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划拉:"线下体验区摆老桌椅,墙上贴手写菜单;线上推荐榜加语音介绍,字体调大两号...对了,孩子们的画可以做成海报!" "邻里推荐榜"上线那天,我在总店盯着屏幕。 陈奶奶的腌萝卜视频里,她举着青瓷罐晃了晃,罐底沉着半颗红辣椒:"咱们这萝卜,晒足三天太阳,抹盐要顺时针转十八圈。"弹幕刷得飞快:"奶奶我想学!我奶奶也这么腌!" 王爷爷的凉拌黄瓜下边,有个年轻人留言:"原来我爷爷总说外卖黄瓜不脆,是没拍松啊。"评论区盖起高楼,有人晒出自家爷爷的拿手菜,有人@邻居来认"楼下张奶奶的红烧肉"。 赵消费者代表的帖子是下午刷到的,配了张老人们围坐吃饭的照片,文字加粗:"这才是接地气的品牌升级! 与其请明星,不如让老百姓当主角。"唐悦举着手机冲我笑,发梢沾着后厨飘来的油香:"你看,李调研员上周说35岁以上用户在意安全,可现在年轻人也在转发。" 深夜回公寓,唐悦蜷在沙发里揉脚。 我蹲下去替她捏脚踝,触到她后颈没扎住的碎发,软得像团云。"你最近总发呆,"她突然说,声音闷在沙发垫里,"那天在办公室,我看见你对着手机屏保发愣。" 我手指顿了顿。 窗外的路灯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模糊的光。 冰箱压缩机"嗡"地响了一声,把我喉咙里的话震出来:"三天前有个匿名电话,说共享厨房要出大事。"我摸出手机,屏保还是那张旧仓库照片——穿破外套的小子仰头笑,梯子上的姑娘举着油漆刷,红漆溅在她袖口。"查不到来源,可能...是冲我来的。" 唐悦坐直了,膝盖抵着我的肩膀。 她的手覆上来,和六年前在建材市场递油漆桶时一样暖:"你救我的时候,说''混日子也得混出个人样''。"她指尖蹭过我后颈的疤——那是当年和人打架留下的,"现在你混出了人样,总有人看不得。" 我把脸埋在她颈窝,闻见熟悉的茉莉香。 她的手指梳着我的头发,像小时候我妈哄我睡觉那样:"但你看,陈奶奶的腌萝卜能上推荐榜,周老师能教年轻人掐空心菜尖,"她捧起我的脸,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发亮,"我们做的是对的事,怕什么?" 凌晨三点,手机在床头柜震动。 我摸黑拿起来,屏幕亮得刺眼。 语音留言只有一句话,经过变声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转:"你们做得不错,但游戏才刚开始。" 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反复听了三遍。 唐悦翻了个身,手搭在我腰上。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把"游戏才刚开始"六个字泡得发白。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谁在背后下棋? 凌晨三点的月光退得很快,我盯着手机屏保里那张旧照片——穿破外套的小子仰头笑,梯子上的姑娘举着油漆刷,红漆溅在她袖口。 变声留言还在循环播放,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唐悦翻了个身,被子滑到腰际,后颈碎发在空调风里颤。 我轻手轻脚下床,把手机塞进裤兜,书房门刚掩上,后颈的疤就开始痒——六年前被人拿啤酒瓶砸的,每次心里发紧就犯这毛病。 李市场调研员的电话响了五声才接,背景音是床垫弹簧的吱呀声:“卢总?出什么事了?”我捏着匿名举报信的边角,纸页被我揉得发皱:“把所有供应商资料重新过一遍,重点查蔬菜类近三个月的进货渠道变动。特别是绿源合作社,他们上周的质检报告我总觉得不对。”电话那头窸窸窣窣响,估计他正摸眼镜:“明白,我现在就去公司调数据。” 挂了电话,厨房传来动静。 唐悦裹着我的灰毛衣站在门口,发梢沾着刚用毛巾擦过的水珠:“又失眠?”我伸手替她理了理衣领,指尖碰到她锁骨,凉丝丝的:“有点事要处理。”她没说话,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插好吸管塞进我手里。 牛奶盒上还凝着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像她六年前在建材市场递油漆桶时,掌心沁出的汗。 早上七点,李调研员的电话炸响。 我正咬着唐悦烤的焦面包,面包屑落了一衬衫:“卢总!绿源合作社近三个月换了五次产地,云南、山东、广西轮着来,质检报告里的农药残留数据忽高忽低,上批送检的样本...超标了0.1mg/kg。”我捏着面包的手一紧,焦渣刺进指缝:“现在立刻联系品控部,封存他们所有库存。” 十点整的紧急会议,会议室的投影仪亮得刺眼。 李调研员顶着黑眼圈,手指在投影布上戳:“绿源每次换产地都能提供新的质检报告,但第三方机构核查时,云南那家农场根本没给他们供过货。”王广告导演翘着二郎腿,金戒指在桌上敲出哒哒声:“现在舆论刚夸我们接地气,你突然踢了供应商,不是自己砸场子?不如等热度过了,再搞个‘品牌自查’的营销——” “我们要的不是热度。”我打断他,后颈的疤痒得厉害,“是让老百姓觉得,进我们共享厨房的菜,比他们自己去菜市场挑的还放心。”唐悦坐在我右手边,正翻着绿源的供货记录,闻言抬头冲我笑,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发亮:“上周陈奶奶还跟我说,她闺女现在买菜都照着我们的供应商名单挑。”她把记录往桌上一推,纸页发出脆响,“这种信任,比十个营销都金贵。” 王导演的金戒指停了,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扫了眼会议室,市场部的小王在记笔记,笔尖戳得纸页直皱;李调研员推了推眼镜,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冲我点了点头。 下午三点,公关部的通稿发出去了。 我盯着手机里的新闻标题——《共享厨房主动剔除问题供应商,整改清单全公示》,评论区第一条是唐悦早上刷到的那个年轻人:“原来他们真的在看我们说的话。” 唐悦窝在我办公室的沙发里,正给陈奶奶拍新腌的萝卜。 相机咔嚓声里,她突然说:“张策划师上午发消息,说找到了个老菜市场改造的场地,适合办开放日。”我抬头,她举着相机冲我比了个耶,镜头里的萝卜带着晶亮的盐水,“他问什么时候去看场地?” 我望着窗外的梧桐树,蝉鸣声突然炸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新的匿名短信,没有内容,只有个地址——老菜市场的位置。 唐悦的相机又咔嚓一声,我转身时,她正把照片传到工作群,配文:“陈奶奶说,开放日要教大家腌萝卜。”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整改清单哗哗响。 我摸了摸后颈的疤,突然想起六年前在建材市场,唐悦举着油漆桶说:“混日子也得混出个人样。”现在我们混出了点样,可有些人的“游戏”,才刚摆开棋盘。 我盯着手机里那条匿名短信看了半分钟,老菜市场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成小红点,像块没擦干净的血渍。 唐悦举着相机喊我:“卢总,该去基地了。”她发梢别着枚银色发卡,是上个月我在二手市场淘的,说像星星。 我把手机塞进西装内袋,后颈的疤又开始痒——这是第六次匿名信息,前五次分别指向绿源合作社的质检漏洞、物流司机的超时记录、门店清洁的死角照片。 有人在替我“查漏”,可漏补得越全,我越觉得这双眼睛不是善意。 开放日的大巴车停在基地门口时,太阳刚爬到头顶。 赵消费者代表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正蹲在菜畦边捏菜叶:“这菜叶子上有虫眼,假不了。”他抬头冲我笑,眼角的皱纹里沾着泥星子,“我家老太太就认这个,说没打药的菜才会招虫。”我蹲下去,指尖碰了碰那片带虫眼的空心菜,露水凉丝丝的:“您等会儿试吃的清炒空心菜,就用这几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试吃区摆着长条木桌,唐悦正往玻璃碗里舀冬瓜排骨汤。 她系着蓝布围裙,袖口挽到小臂,腕子上还戴着六年前我送她的红绳——当时我在建材市场打工,攒了半个月钱买的地摊货。 赵代表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嚼得很慢,喉结动了三下才咽下去:“脆生,有股清甜味。”他抽了张纸巾擦嘴,纸巾上没沾半星油花,“我之前在别的地方吃,总觉得舌头根发苦,像是洗不干净的农药味。” 直播镜头扫过来时,他突然站起来。 我以为他要提意见,手心里沁出薄汗。 结果他举着空碗晃了晃:“这是我吃过最安心的一顿饭。”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场务小张举着手机冲我比划:“卢总!直播间五百万了!”他眼镜片上蒙着层雾气,是刚从冷库里搬完食材跑过来的,“评论都在刷‘认真’‘诚信’,搜索指数涨了三倍!” 唐悦端着汤碗的手顿了顿,我看见她睫毛颤了颤。 她低头把最后一碗汤放下,围裙口袋里的手机亮起来,应该是工作群发的实时数据。 阳光穿过大棚的塑料膜,在她后颈投下细碎的光斑,像六年前我们刷墙时,红漆溅在她袖口的样子。 下午三点,周边产品的销量预警弹出来。 市场部小王举着平板冲进展厅:“卢总!腌萝卜卖空了三车!陈奶奶的腌菜教程视频被转了十万次!”他额角挂着汗,T恤下摆还沾着试吃时洒的醋渍,“超市那边说要加订,问能不能把开放日的流程做成系列直播——” “先让品控部把好新增订单的质检。”我打断他,余光瞥见唐悦正往我办公室方向走。 她围裙搭在臂弯里,手里提着个蓝布包,布包边角磨得起了毛,是她奶奶传给她的旧物。 等我回到办公室,蓝布包已经搁在桌上。 打开时,腌萝卜的酸甜味先涌出来,接着是白瓷饭盒,盖子上压着张便签纸。 字迹是唐悦特有的娟秀,带点向右的斜度:“别忘了吃饭,我在等你回家。”我捏着便签纸,指腹蹭过她名字末尾的点,那是她小时候写字总用力,钢笔戳出来的小坑。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我突然想起今早她烤焦的面包。 当时她举着焦黑的面包片直笑:“火候没掌握好,下次一定。”现在饭盒里的青椒炒肉火候正好,肉片切得薄厚均匀,青椒籽都仔细剔干净了——她知道我吃菜不爱嚼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我正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 新消息没有备注,内容只有一行字:“你很聪明,但你能撑多久?”屏幕蓝光映着便签纸上的字迹,“回家”两个字被照得发白。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十秒,拇指悬在“转发”键上停顿两秒,最终点了张策划师的对话框。 走廊传来脚步声,唐悦的声音混着消毒水味飘进来:“卢总?该下班了。”我迅速锁上手机,把便签纸小心折好塞进衬衫口袋。 她站在门口,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刚好盖过我脚边的影子。 “走。”我伸手去牵她的手,她掌心还留着切菜时的温度,“回家。” 手机在口袋里静默发烫,张策划师的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真正的敌人浮出水面 手机在口袋里震得我掌心发麻,张策划师的对话框终于跳出消息:“卢总,您现在方便来我办公室吗?” 我把便签纸往衬衫口袋里按了按,唐悦的字迹隔着布料贴着心口。 推开门时,张策划师正对着三台电脑屏幕狂敲键盘,后颈的汗把衬衫领子浸出深色印子。 见我进来,他猛地拽过旁边的转椅,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眶发红:“您看这个。” 他调出的追踪日志里,那串威胁短信的发送路径像条扭曲的蛇,绕了七个代理服务器后,最终停在一个标注着“XX餐饮集团”的内网IP地址上。 我凑近时,他鼠标点得太急,差点戳碎屏幕:“我黑过他们官网测试过防护,这IP段绝对是他们总部服务器。”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集团标志——上个月刚在行业论坛上碰过面,对方CEO拍着我肩膀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时,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表链还闪得我眼晕。 “他们为什么针对共享厨房?”我摸着下巴,后槽牙咬得发酸。 张策划师转着笔,笔帽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您忘了上季度的市场报告?咱们的预制菜和社区厨房模式,把他们的线下门店客流量拉低了17%。陈奶奶腌萝卜爆火那天,他们的股价跌了三个点。” 我想起今早唐悦翻给他看的销量表,腌萝卜的订单量曲线像火箭升天。 原来不是单纯的市场认可,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先让我们尝到甜头,等供应链和品控压力最大时再捅刀子? 手机在桌角震动,是唐悦发来的消息:“我在地下车库等你,今天想吃糖醋排骨。”照片里她靠在电动车旁,发梢沾着傍晚的风,笑得像六年前在工地啃馒头时那样甜。 我突然想起上周她蹲在仓库里,用蓝布包垫着给工人发绿豆汤,说“咱们的厨房要让每个做饭的人都有尊严”。 “不能硬碰硬。”我敲了敲张策划师的键盘,“他们能买水军黑我们,能断我们的供应链,甚至能买通质检挑刺——但我们要做的,是让整个行业没有下作手段的生存空间。” 张策划师还在愣神,我已经掏出手机拨给赵消费者代表。 电话接通时,对方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投诉声:“卢总?我们刚统计完,这个月关于‘预制菜不新鲜’的投诉比上月多了两倍,全是针对新兴品牌的。” “赵哥,”我捏着衬衫口袋里的便签,“我想发起个‘阳光餐饮联盟’,要求成员公开供应链、接受消费者监督。您觉得消费者会买账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我听见赵代表翻文件的声音:“上周有个老太太来投诉,说孙子吃了某品牌的速冻饺子进医院——她攥着超市小票问我,‘就没有让人放心的牌子吗?’。”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如果你们能带头,我能拉来二十家媒体做全程直播。” 挂了电话刚要走,王导演抱着拍摄样片闯进来,镜头盖还挂在脖子上晃:“卢总!您说要把开放日做成直播,可刚收到消息,摄影棚被临时征用了——”他瞥见屏幕上的XX集团标志,突然顿住,“这是……搞我们的人?” “不止搞我们。”我把张策划师整理的资料推过去,“他们搞的是所有想好好做餐饮的人。”王导演翻资料的手顿在半空,指节捏得发白:“那您还要搞什么联盟?这不是给他们递台阶吗?” 我想起唐悦今早举着焦面包笑的样子,想起她奶奶传下来的蓝布包,边角磨得发毛却洗得雪白。 “上个月在社区厨房,有个外卖小哥蹲在台阶上吃我们的便当,”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他说‘好久没吃到热乎饭了,我妈要是还在,肯定也这么给我装饭盒’。” 王导演的呼吸声突然重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如果联盟能让那个外卖小哥以后每顿都吃热乎饭,能让唐悦这样的手艺人不用怕被资本挤垮——”我扯了扯衬衫口袋,那里有唐悦写的“回家”,“哪怕我们多付点房租,多跑几趟供应链,也值。” 王导演盯着样片里陈奶奶腌萝卜的镜头,老人脸上的皱纹在暖光里像朵绽开的花。 他突然抓起外套:“我去联系备用摄影棚,今晚就能出直播方案。”走到门口又回头,“卢总,需要我让摄像师多拍点厨房的细节吗?比如唐悦姐切青椒的手?” 我笑了,掏出手机给唐悦发消息:“今天可能要晚点,给我留块糖醋排骨。”她秒回了个带汤渍的表情包——是今早烤焦的面包片,配文“等你回家翻案”。 张策划师突然指着电脑喊:“卢总!XX集团官微刚删了三条黑我们的历史微博!”我凑过去时,他又快速敲击键盘,“赵代表那边说,有三家地方老字号的负责人打电话问联盟章程。” 窗外的梧桐叶在晚风里沙沙响,我摸了摸衬衫口袋,那里有唐悦的字迹,有青椒炒肉的温度,还有…… 手机震动,新消息是赵代表发来的:“刚接了个电话,对方说‘我们想加入联盟,但求一个‘阳光’的名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望着屏幕上未读的消息提示,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电动车的鸣笛声。 探头一看,唐悦正仰着头往楼上望,蓝布包搭在车把上,在暮色里像朵开得正好的花。 手机在口袋里压得胸口发闷,我低头看张策划师的对话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条像条小蛇似的扭来扭去。 他后颈的汗渍还没干,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卢总,XX集团市场部刚在内部群骂咱们''搅局者'',但...但有三家做有机蔬菜的供应商私聊我,说想签独家直供协议。" 我捏了捏衬衫口袋里的便签,唐悦今早写的"联盟章程草案"还带着她钢笔的墨水味。"把供应商名单筛一遍,"我敲了敲他电脑侧边,"要能接受24小时溯源直播的——唐悦说,手艺人最恨的就是''暗箱''。" 张策划师的手指顿在键盘上,突然抬头:"您真让唐悦姐当形象顾问? 她连微博都不怎么发。" 我想起昨晚在老巷子里,唐悦蹲在路灯下给陈奶奶改腌萝卜的包装设计。 她鼻尖沾着铅笔灰,说"要让奶奶的皱纹都印在包装上,这样吃的人就知道,这是手作的温度"。"她不需要会发微博,"我扯了扯领带,喉结发紧,"她需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联盟不是资本游戏,是...是给唐悦们留条活路。" 张策划师突然笑了,推了推眼镜:"刚给唐悦姐发邀请消息,她回了个''? '',然后秒撤回,改成''好''。"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唐悦的对话框还在闪,最后一条是"需要我准备什么?"后面跟着个局促的小猫表情包。 我掏出手机给唐悦拨过去,响了三声她才接,背景音是菜市场的吆喝:"卢宇? 我在帮陈奶奶挑新一批萝卜,她说要选根最圆的当''联盟第一菜''。" "今晚来我办公室,"我摸着桌角的联盟章程草案,纸边被我折出了毛边,"商量形象顾问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萝卜装进竹篮的脆响,她的声音轻得像沾了水的棉花:"好。" 挂了电话抬头,张策划师正对着电脑乐,屏幕上是唐悦微博新关注列表——除了我,只有"陈奶奶腌萝卜"和"阳光餐饮联盟筹备组"。 三天后联盟启动仪式现场,我站在红地毯尽头,能看见唐悦在后台整理蓝布包。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衬衫,领口别着陈奶奶送的银锁片,是当年奶奶摆摊时用来压秤的老物件。 赵消费者代表拍了拍我肩膀:"卢总,准备好接受轰炸了?"他指了指台下,二十家媒体的摄像机镜头像黑黢黢的枪口。 主持人喊我名字时,唐悦突然从后台走出来,蓝布包搭在臂弯。 我伸手扶她,指尖碰到她手腕,凉丝丝的,和六年前在工地给我递水时一样。 "今天站在这里的,不只是我,"我对着话筒,能看见唐悦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是所有被资本挤得没路走的手艺人,是蹲在台阶上吃热饭的外卖小哥,是攥着小票问''有没有放心牌子''的老太太。"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赵代表突然站起来,西装革履的人扯着嗓子喊:"我们消费者机构全程监督!"他举着手里的笔记本,封皮上盖着鲜红的公章,"从今天起,联盟所有供应链数据对我们开放,消费者随时能查!" 闪光灯炸成一片,我看见张策划师在第三排冲我竖大拇指,王导演举着摄像机冲唐悦比"OK"。 唐悦的手在我掌心轻轻颤,凑到我耳边说:"他们在拍我。" "本来就是拍你,"我捏了捏她的手,"你是联盟的魂。" 仪式结束时天已经擦黑,唐悦的蓝布包蹭上了红地毯的绒毛。 她倚着我肩膀,银锁片硌着我锁骨:"你知道吗? 我现在真的觉得,我们不只是情侣。" "是战友?"我低头看她发顶,有根碎发沾着会场的金粉。 她抬头笑,眼睛里晃着路灯的光:"对,战友。" 我揉了揉她发梢:"那你得保护好我,毕竟我可是个''小混混''。" 她捶了我肩膀一下,蓝布包掉在地上。 弯腰捡的时候,我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本地。 "卢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像隔着层毛玻璃,"我们是时候见一面了。" 我直起身子,唐悦正蹲在地上理蓝布包的边角,银锁片在她指间闪了闪。 风卷着梧桐叶扑过来,刮得会场的气球"嘭"地炸了一个。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联盟第一战,谁是真心英雄 风卷着梧桐叶扑过来,刮得会场的气球“嘭”地炸了一个,碎片像枯蝶般打着旋儿贴地飞走。 冷风趁机钻进衣领,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听见远处高跟鞋敲在红毯上的“哒哒”声突然断了一拍。 我捏了捏唐悦的手,她正蹲在地上整理蓝布包的边角,银锁片在指缝间晃出细碎的光,像一粒碎钻划过暮色。 布包边缘蹭着红地毯的绒毛,她指尖微颤,不知是冷还是紧张。 手机还在震动,我走到台阶边接起来,指腹蹭过屏幕上“本地号码”的字样,玻璃屏冰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卢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像隔着层毛玻璃,但尾音那点沙哑我再熟悉不过——是陈同行老总。 上次在行业酒会上碰到过,他端着红酒杯说“年轻人别太急”时,就是这副腔调,酒液在杯壁留下琥珀色的泪痕,灯光下晃得人心浮。 我喉结动了动,唐悦抬头看我,睫毛上还沾着会场的金粉,随着她眨眼簌簌抖落,像一场微型星雨。 “我们聊聊‘阳光餐饮联盟’的事。”陈同行补充了一句,背景音里有汽车鸣笛,像是站在马路边打的电话,喇叭声短促刺耳,夹着轮胎碾过落叶的“沙沙”声。 “好啊,”我握紧手机,指甲盖在掌心压出印子,皮肤传来钝钝的痛感,“我正想请您喝碗热汤。” 老陈这种人,最爱讲究场面,与其在办公室针锋相对,不如选个有烟火气的地方,先破他的气场。 唐悦走过来时,我刚挂电话。 她臂弯里的蓝布包还沾着红地毯的绒毛,伸手碰我手背:“手怎么这么凉?”指尖触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打了个轻微的颤,像被静电刺了一下。 “陈同行约我明早八点,去老城区砂锅居。”我没有瞒着她,低头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金粉簌簌掉在她米白色衬衫上,像撒了一层细盐。 “你明天得去市场部盯着新供应商签约,那批手工面师傅还等着呢。” 其实是怕她跟着,老陈会拿她当软肋——毕竟这半个月,圈子里都在传“联盟的核心是唐悦”。 她没有追问,只是把蓝布包往我手里塞:“装你手机,别再掉了。” 布包带着她的体温,我摸到最里层硬邦邦的——是她昨晚塞进去的薄荷糖,说是怕我谈崩了上火。 糖纸窸窣作响,像一片干枯的叶子在掌心揉搓。 第二天清晨,我提前十分钟到了砂锅居。 老陈来得很准时,藏青色西装熨得笔挺,连裤线都能削苹果。 他推门进来时,带进一股冷风,门上的铜铃“叮”地一响,灶台边的火焰猛地一晃。 我们坐定后,服务员端上酸菜白肉锅,热气升腾起来,他的脸在雾气里忽明忽暗,镜片反着白光,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人。 “卢总,”他夹起一片冻豆腐,筷子尖在碗沿轻敲,“联盟这事儿,你图什么?” 我舀了勺汤吹凉,汤里浮着颗枸杞,红得像唐悦银锁片上的锈斑,舌尖尝到一丝微酸的发酵味。 “图手艺人有口饭吃,消费者能吃口安心饭。” 他笑了,笑得眼角细纹都堆起来:“年轻人就是爱说漂亮话。” 筷子尖敲了敲碗沿,“但联盟要是真成了,供应链得重新洗牌,你确定那些小作坊能扛住质检?” 我盯着汤里浮沉的粉丝——老陈这是在试探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后手。 上次在工地搬砖时,工头也这么问过我“敢不敢接最脏的活”,结果我带着弟兄们把烂尾楼打扫得比样板间还干净。 喝完汤从砂锅居出来,风里已经有了秋意,吹在脸上像砂纸轻磨。 我看了眼手表,该去行业协会开筹备会了。 行业协会办公室在老写字楼七楼,电梯里有股旧报纸的霉味,混着金属锈蚀的腥气,按钮上的数字被磨得发亮,像被无数焦虑的手指摩挲过。 推开门,刘会长正站在投影仪前调试,屏幕上投着联盟章程草案,白光映在他镜片上,像一层薄霜。 十家受邀企业代表坐了半圈:张记包子铺的老张冲我点头,王婆麻辣烫的老板娘转着笔,眼神飘向窗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断续的墨线;两家连锁品牌的代表低头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得飞快,屏幕蓝光映在他们脸上,像戴着一副电子面具。 “人都到齐了,”刘会长擦了擦眼镜,声音里带着久居办公室的沉稳,“首批加入的企业,目前三家明确观望,两家态度暧昧,四家初步支持。”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咳嗽声,空调风里飘着速溶咖啡的苦味,还有谁鞋底沾进来的泥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同行来了。 他扫了眼众人,拉过最中间的椅子坐下,动作慢得像在量尺寸:“联盟听起来高尚,”他敲了敲桌面,“但谁来管账?谁来定标准?别到最后变成某些人捞好处的工具。” 会议室炸开了锅。 老张拍着桌子,包子铺的油手在桌布上蹭出块黄印:“陈总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们小本生意,就图个透明!” 王婆老板娘没说话,手指绞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像攥着一根看不见的绳;两家连锁代表抬头,眼神在我和陈同行之间来回扫视,像在评估股价波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会长额头冒出细汗,连说“各位稍安勿躁”,抬手要按投影仪遥控器,结果碰倒了茶杯,褐色液体顺着桌沿滴在陈同行的皮鞋上,像一滴凝固的警告。 “我提议成立‘联合管理委员会’,”吴谈判专家突然开口。 他坐在最边上,西装比陈同行的还挺,推了推金丝眼镜,“由五位企业代表轮流执政。”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算盘珠子,“这样能平衡各方利益,避免一家独大。” 我盯着吴专家的喉结——他说话时,喉结上下动了三次,这是紧张的表现。 可上次谈判时,他明明是出了名的沉稳,今天怎么突然急着提方案? 联想到筹备期总有人泄露我们的谈判底线,难不成…… 后排传来“咔嚓”一声,孙记者的相机闪了闪。 他笔锋犀利,上次写“餐饮联盟或成资本新游戏”,把老张气得差点摔茶杯。 现在他低头记着什么,笔尖在本子上戳出个洞,抬头时冲我笑了笑,那笑比空调风还冷,笔尖的墨渍在纸上晕开,像一朵枯败的花。 刘会长擦了擦额头:“吴专家的提议,大家怎么看?” 王婆老板娘先举手:“轮流执政是好,可我们小铺子哪懂管账啊?” 老张挠头:“我连Excel都不会用。” 陈同行靠在椅背上,嘴角扯出半丝笑意,手指敲着桌沿,一下,两下,节奏像倒计时。 我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份文件。 纸张边缘有点毛糙,是唐悦昨晚帮我整理时蹭的。 她当时蜷在沙发上,银锁片压着文件角,说:“要是他们不信嘴皮子,就拿数据砸。” 现在听着满屋子的争执,我突然觉得,或许该让这份文件见见光了。 我拇指抵着西装内袋的边角,纸张边缘的毛茬扎得指腹发疼——那是唐悦昨晚蜷在沙发上帮我整理时蹭的。 她银锁片压过的地方还留着浅印,像道小小的护身符。 "各位,"我抽出文件拍在桌上,牛皮纸封皮"啪"地震得茶杯晃了晃,"这是我司过去一年所有食材采购、质检和成本明细。"指尖划过封皮上"阳光餐饮联盟·数据共享"的手写标题,墨迹还带着唐悦钢笔的淡香味,"你们可以查,也可以复制。 如果愿意加入联盟,这套系统免费共享。" 会议室突然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一滴,一滴,像秒针走动。 老张凑过来,油乎乎的手指悬在文件上方没敢碰,脖子伸得像啄米的老母鸡:"小卢,这...这能给我们看?"王婆老板娘从帆布袋里摸出老花镜,镜片上沾着麻辣烫的红油,凑近扫了眼第一页的采购单,突然"咦"了声:"上个月我进的土豆价,和你这单子上差两毛?" 陈同行的手指在桌沿顿住了。 他刚才敲得规律的"嗒嗒"声像被掐断的琴弦,西装袖口露出的金表闪了闪,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瞥了眼文件里密密麻麻的质检报告——那上面连每批青菜的农残检测编号都标得清楚。 "我们不要特权,只要透明。"唐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 她蓝布包还挎在臂弯,银锁片轻轻撞着文件角,发出细微的“叮”声,像风铃轻晃。 "小铺子怕被大资本挤兑,大公司怕被小作坊拖后腿。 这套系统能让采购价、质检标准、利润空间全摊在明面上,谁也别藏着掖着。" 王婆老板娘突然把老花镜往鼻梁上一推,手掌拍得桌子嗡嗡响:"我支持! 上个月陈总家连锁压我们菜价,说''联盟成立后统一采购能降成本'',合着是想自己吃差价?"老张跟着点头,油手在文件上按出个模糊的印子:"对! 我包子铺用的酵母粉,你们大公司能拿到出厂价,我们得找中间商,这公平吗?" 两家连锁代表原本还低头看手机,这会儿慢慢直起腰。 穿藏青衬衫的那个推了推眼镜:"卢总这套系统...真能实时更新?"我指了指文件末页的二维码:"扫这个进共享云盘,每天采购记录自动同步。"他掏出手机扫了扫,屏幕亮光照得脸发白:"连损耗率都标了...比我们内部系统还细。" 陈同行的脸从红转青。 他刚才还挺得笔直的脊背慢慢塌下去,西装裤线在膝盖处皱成一团。 吴谈判专家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盯着文件的眼神像在看炸弹——上回筹备会泄露的谈判底线,说不定就藏在这些数据里。 刘会长的茶杯早凉了,他擦眼镜的动作突然变快,镜片被擦得透亮:"既然大家对透明化有共识,我提议现在投票表决联盟章程。"他推了推投影仪,屏幕上跳出"首任理事长选举"的标题,"同意卢宇先生担任的请举手。" 老张的手"唰"地举到头顶,王婆老板娘跟着举,连那两个连锁代表都犹犹豫豫抬起手。 我数了数,六只手像小旗子似的竖着——加上我自己,刚好超过半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同行"哐当"一声推开椅子。 他藏青西装蹭到桌角,把刘会长的茶杯撞得骨碌碌滚到我脚边。"没意思。"他扯了扯领带,声音像砂纸磨玻璃,经过我身边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古龙水味,浓烈得呛人,"年轻人爱做慈善,我不奉陪。"门"砰"地撞上,震得投影仪闪了下雪花。 会议室突然爆发出掌声。 老张拍着我后背,油手在我西装上蹭出块亮斑:"小卢,以后联盟就靠你了!"王婆老板娘往我兜里塞了包麻辣烫底料,塑料袋窸窸窣窣响:"拿回家给小唐煮,比外卖强。"刘会长擦着额头的汗笑:"卢理事长,下午的媒体发布会...?" 我转头找唐悦,她正蹲在地上捡陈同行撞掉的文件。 银锁片垂在她颈间,在日光灯下晃出暖黄的光,像一盏不灭的小灯。 我伸手拉她起来,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她刚才站着说话,连椅子都没坐。 "你真厉害。"她仰头看我,睫毛上的金粉不知什么时候掉干净了,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我捏了捏她冻红的耳垂:"是你让我学会了怎么讲道理。"昨晚她蜷在沙发上整理文件时,银锁片压着数据页说"嘴皮子不如账本实在",现在想来,那片压痕正好在"采购公平性"那栏。 孙记者的相机突然"咔嚓"响了。 他抱着相机站在门口,镜头还对着我们,嘴角的笑没了早上的凉:"卢理事长,发布会要开始了。" 我们跟着他往外走。 走廊里穿堂风灌进来,唐悦的蓝布包拍着我的腿,里面装着早上没吃完的薄荷糖,窸窸窣窣响成一片,像她藏在布包里的心跳。 发布会场地的镁光灯已经架好了。 孙记者把话筒递给我时,我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发烫。 唐悦看了我一眼,我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来—— "你以为赢了吗?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短信框下方的时间戳,正好是陈同行摔门离开的那一刻。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账本里的刀光 镁光灯在头顶滋滋响了两声,突然大亮,刺得我眯起眼,眼前浮起一片青白交错的残影,像老式电视信号不良时跳动的雪花。 孙记者举着话筒又往前凑了凑,后颈的发茬在强光下泛着青,金属话筒头反射出一点冷光,晃得我眼角发酸。 我把手机往掌心又扣紧些,指腹隔着西装布料磨过发烫的机身,那温度像是从内里烧出来的,烫得掌心微微发麻。 短信里那句“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戳着我虎口的老茧——那茧子是早年混夜市时掰钢筋留下的,此刻竟隐隐作痛。 余光扫过台下第一排,吴谈判专家正垂着脑袋,拇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嘴角还勾着点若有若无的笑,像条刚吞了饵的鱼,腮边肌肉微微抽动。 “稍等两分钟。”我冲孙记者扬了扬下巴,转身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唐悦的蓝布包——那是她的暗号,代表“有事不对劲”。 她立刻侧过身,发梢扫过我耳垂,带着一丝洗发水的薄荷味,凉得我耳根一颤:“怎么了?” “匿名短信。”我压低声音,舌尖抵着上颚,嗓音压得发沉,“陈同行摔门那会儿发的。” 她睫毛倏地颤了颤,像被风惊动的蝶翼,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台下,指甲轻轻刮了下蓝布包的边缘。 吴专家刚好抬头,和我们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手一抖,手机“啪”地摔在桌上,弯腰去捡时,西装袖口滑到小臂,露出半截戴了多年的皮质手表——那表链我有印象,昨天开会时他还说“修了三回舍不得扔”,皮革裂口处泛着油光,像旧伤口结的痂。 “卢总?”孙记者的话筒又伸过来,金属网罩几乎贴上我的嘴唇,话筒里传来电流嗡鸣,“观众席都坐满了。” 我扯出个笑,把手机塞进内袋,金属外壳贴着心口,烫得慌,像揣了块烧红的铁片。 走上台时,唐悦悄悄攥了下我的小指,像小时候在游戏厅躲巡查的小痞子,攥得又轻又稳,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 发布会开得浑浑噩噩。 我机械地回答着问题,耳朵却支棱着听台下动静。 吴专家的椅子每隔十分钟就“吱呀”响一次,他翻资料的声音比谁都大,纸页摩擦声像把钝刀在慢条斯理地刮骨。 直到孙记者说“最后一个问题”,我才猛地回神——刚才说了什么? 大概是“联盟会保障所有成员利益”之类的套话,唐悦在台下冲我点头,银锁片在锁骨处晃,倒像在给我压惊,那冷光一闪,像冰棱坠入深井。 散场时吴专家收拾文件特别慢,公文包拉链拉了三次才扣上,金属齿咬合时发出“咔、咔、咔”的滞涩声。 我站在后台抽烟,看他拎着包往安全通道走,背影在防火门的玻璃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像被压扁的虫。 唐悦递来瓶冰水,瓶盖已经拧开,玻璃瓶身凝着水珠,滴在我手背上,凉得胃里抽了下:“回去看录像吧?”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我灌了半瓶水,喉头一紧,冰水滑下去像吞了根铁丝。 她没说话,把蓝布包打开,里面躺着半盒薄荷糖——早上出门时我塞的,现在糖纸皱巴巴的,像被捏了一路,指尖一碰就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刚才他递章程草案给刘会长时,袖口沾了咖啡渍。”她指尖点着自己手腕,皮肤微凉,“深褐色,在袖口内侧,像被什么蹭的。” “会议室没咖啡。”我反应过来,“茶都是玻璃杯装的,没人用马克杯。” 她点头,发顶蹭着我下巴,发丝扫过皮肤,痒得像有蚂蚁爬:“录像里能看清。” 当晚我们窝在联盟办公室,投影仪的光打在白墙上,像一片漂浮的幽蓝湖面。 唐悦捏着遥控器,画面停在吴专家递文件的特写——藏青西装袖口翻折处,确实有块指甲盖大的深褐渍,边缘还晕着点黄,像陈年血痂。 “暂停。”我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贴上墙壁,冷光映在瞳孔里,“看他右手。”画面里吴专家的右手虚虚护着文件夹,指节泛白,指甲掐进纸边,“他平时递文件都是摊开让对方翻,今天直接塞过去了。” 唐悦调出会议监控时间轴,手指在十点十七分处顿住:“开场前二十分钟,他去过走廊尽头。” 监控画面跳出来时,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吴专家缩着脖子站在消防栓旁边,陈同行的司机老周正从怀里掏东西——深褐色的马克杯,杯口还沾着咖啡渍,缺口处泛着釉光。 两人快速交换了个文件夹,老周拍了拍吴专家肩膀,嘴型是“成了”。 “草案被调包了。”唐悦按下暂停,画面里吴专家的脸被走廊暖光照得发亮,可那眼神像淬了冰,冷得反光,“他们要在利益分配会上做局。” 我摸出手机,翻出陈同行下午摔门时的照片——他西装下摆蹭到桌角的位置,正好有块咖啡渍,和吴专家袖口的颜色一模一样,深褐中泛着油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周给陈总送咖啡,洒在西装上,马克杯顺手给了吴专家。”我捏着手机关节发响,金属边硌得掌心生疼,“好一招借物证。” 唐悦突然握住我的手,她的手还是凉的,却比我稳,指尖压着我虎口的茧:“明天谈判会,他们会怎么发难?” “按规模分级缴费,资源按股分配。”我脱口而出,这是陈同行之前私下提过的方案,“小企交不起高额会费,中企拿不到核心资源,最后联盟还是他的一言堂。” 她从蓝布包里掏出个U盘,往投影仪里一插:“我让技术部把这三个月的采购数据、会员贡献值都算了一遍。”屏幕亮起时,她侧过脸,银锁片在黑暗里闪了下,像暗夜里划过的一道星,“嘴皮子不如账本实在,对吧?” 次日谈判室的空调开得太足,冷风从脚底往上爬,我盯着吴专家推过来的方案,纸页边缘被他指甲掐出了褶子,像被掐死的虫。 “按企业规模分级缴费,共享资源按股分配。”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像浸了蜜,镜片反光遮住眼神,“这是最公平的分配方式。” 刘会长摸着下巴没说话,几家中等企业代表的笔尖在纸上划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纸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我扫了眼唐悦,她冲我点了下头,发梢扫过蓝布包——里面装着那个U盘。 “公平?”我笑了声,打开投影仪,“既然说到公平,不如先算笔账。” 红色激光笔扫过屏幕,“联盟内部测算”六个字泛着冷光,像刀锋出鞘。 吴专家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刚才还从容的脊背,现在绷得像根弦,指尖微微发颤。 我按下遥控器,第一张数据图跳出来时,听见后排有人倒抽冷气——那是一位经营连锁粥铺的老板,上个月刚跟我抱怨过联盟采购价虚高。 吴专家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我瞥见他耳尖通红——和昨晚监控里老周拍他肩膀时,红得一模一样,像被火燎过。 投影仪的蓝光把吴专家的镜片映得一片雪白,我按下遥控器时,听见他喉结滚动发出轻微的“咕”声,像吞了口滚烫的铁块。 第一页数据跳出来的瞬间,后排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各位看看这组对比。”我用激光笔指着“ A 类企业每年节省 370 万”的红色数字,用余光瞥见吴专家的钢笔在指尖滑落,“那 B 类企业呢?按照吴专家的分级算法,反而亏损 82 万零 3600 元。”我故意把小数点后的数字说得很清晰,声音像冰锥凿地,“这哪是什么联盟?这是拿小老弟的血去养大哥。” 陈同行突然冷笑一声,他把皮椅压得吱呀作响:“卢理事长倒像是财务出身的?”他西装下摆的咖啡渍还在,颜色深褐得像块伤疤,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苦味。 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总是敲着桌沿,这是他谈崩合同前的老习惯——上次竞标中央厨房时,他敲了 17 下后就摔了合同。 “我是个混混。”我把激光笔往桌上一放,金属头磕出轻微的响声,“但混也要混得明白。”唐悦在桌下捏了捏我的脚踝,这是她怕我冲动的暗号,指尖隔着皮鞋传来一点压力。 我低头冲她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姐姐在菜市场卖了 20 年豆腐,我在摊边吃了 20 年豆腐脑。一块钱怎么掰成两半花?我比谁都清楚。” 刘会长摸着下巴直点头,他茶杯里的枸杞浮起来又沉下去,像在煮一场无声的战争。 吴专家的钢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我看见他后颈汗湿的发根——和昨晚监控里老周拍他肩膀时,湿得一模一样,湿发贴在皮肤上,像被雨水打湿的蛛网。 “所以我提出一个新方案。”我抽出唐悦递来的文件夹,蓝布包的边角擦过我的手背,粗糙的布料刮过皮肤,留下一点微痒,“设立‘阳光池’资金池,所有成员按照实际采购量动态分摊成本。系统自动结算,每笔账都能在后台查到。” 唐悦接过话时声音清脆,像敲击玻璃的声音:“我们公司愿意垫付前三个月的系统运维费用。”她的指尖点着文件夹上的“唐记”标志,那是她刚换的新标志,烫金的“唐”字在灯光下十分耀眼,折射出一点金粉般的光。 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两秒。 做粥铺的老板最先拍桌子:“这个办法行!我上个月进了 3000 斤大米,凭什么要和进 3 万斤的交一样比例的钱?”卖卤味的张姐翻着数据页,指甲在“动态分摊”四个字上戳出了一个坑,纸面发出细微的撕裂声:“卢总,这个系统真的能实时更新吗?” “能。”我指了指唐悦,“她让技术部熬了三个通宵,明天就能试运行。”唐悦的耳尖泛红,把蓝布包往怀里拢了拢——里面还装着今早我塞给她的薄荷糖,糖纸应该更皱了,像被攥紧的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当场有三个老板掏出了钢笔。 刘会长推了推眼镜:“下周召开第二次表决会,各位带着财务人员再仔细核算一下。”他收拾文件时,吴专家正蹲在桌下捡钢笔,手指抖得连笔帽都够不着,金属笔帽在地上滚出清脆的“嗒、嗒”声。 散场时,陈同行故意撞了我肩膀一下。 他身上带着一股雪茄味,混合着咖啡渍的苦味,熏得我鼻腔发涩:“我会查你的底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特别是那套系统的来源。”吴专家跟在他身后,公文包的拉链没拉好,露出半截深褐色的马克杯——和老周昨晚递给他的那个,杯口的缺口都一样,釉裂处闪着冷光。 唐悦攥着我的手往外走,风掀起她的发梢,发丝扫过我手背,痒得像有电流窜过。 她的银锁片撞在我的手腕上,凉凉的:“他们开始害怕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像有只虫在爬。 我拿出来时,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短信只有一行字:“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唐悦凑过来看,头顶蹭得我下巴痒痒的:“要回公司吗?”她蓝布包的带子勒进掌心,我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薄茧——那是以前她在夜市摆摊时磨出来的,粗糙得像砂纸。 我盯着短信里的字,突然想起今早路过网吧时,看见门口贴着“光纤提速”的广告。 城西的那家老网吧,老板老王和我姐姐是发小,电脑硬盘从来不上锁。 “不回公司。”我拉着她往停车场走,风把她的蓝布包吹得晃来晃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没多问,只是把我的手攥得更紧了。 夕阳照在她的银锁片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秘邮真容:大决之巅 “唐悦,看来,我们的故事还没结束。”我轻轻拍了拍她柔嫩的手,指尖传来那细腻光滑的触感,残留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似有若无地撩拨着我的嗅觉,像某种暗示,撩拨着我本就蠢蠢欲动的心。 她睡得正香,我静静地凝视着她,只见那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这画面在我视觉里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她均匀的呼吸声,这轻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让这难得的平静,让我更加珍惜。 可该来的,总是要来。 我起身,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走到电脑前,点开那封标题为“不可错过的机会”的邮件。 邮件正文简短得像小学生作文,但附件里的项目计划书,却像颗裹着糖衣的炸弹,在我眼前炸开。 那色彩斑斓的图表、详细的文字说明,都在强烈地冲击着我的视觉。 那是一个度假村开发项目,选址在一个几乎未被开发的海岛上,规划恢宏,蓝图壮阔,看得我热血沸腾。 我仿佛能看到那碧海蓝天、洁白的沙滩,听到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感受到海风轻柔地拂过脸颊。 “乖乖,这要是成了,哥们儿岂不是直接起飞?”我摸着下巴,忍不住嘀咕。 但这感觉,怎么这么像天上掉馅饼呢? 馅饼里,通常都包着耗子夹子。 看到这个诱人的项目计划书,我心中虽然兴奋,但多年的商场经验告诉我不能轻信。 于是,我立马决定开始调查这家名为“未来之星”的公司。 好家伙,这公司藏得比耗子还深,注册信息干净得像张白纸,背景神秘得像百慕大三角。 我找了几个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他们也只知道“未来之星”背后有几条大鱼,具体是谁,一概不知。 “啧,有意思。”我点燃一根烟,烟雾袅袅升起,在我的眼前弥漫开来,那淡淡的烟草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正缓缓向我张开。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着了魔一样,一头扎进这个项目里。 市场调研、财务分析、风险评估……办公室里堆满了文件,电脑屏幕上的数据不停闪烁,键盘的敲击声和同事们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我的团队也分成两派,一派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派觉得这项目风险太大,劝我谨慎行事。 “卢总,这项目虽然诱人,但对方背景不明,我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老李,我的财务总监,苦口婆心地劝我。 “老李啊,富贵险中求,懂不懂?这要是成了,咱们公司可就一步登天了!”小王,市场部经理,一脸兴奋地反驳。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和焦虑的味道,我像只困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项目就像个潘多拉魔盒,打开它,可能是宝藏,也可能是灾难。 我不敢赌,也不能不赌。 我联系了几个商业界的前辈,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老狐狸们一个个都语焉不详,只说让我自己拿主意,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手掌拍在肩上的触感,让我有些无奈。 “小子,路是自己走的,摔跤了也得自己爬起来。” 我心里骂了一句“老滑头” 我决定放个烟雾弹。 我故意在一些公开场合表示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甚至还放出风声说要投资另一个项目。 消息放出去后,我像个猎人一样,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钩。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果然,没过几天,“未来之星”的人就坐不住了。 他们派了一个代表来找我,态度极其诚恳,甚至主动降低了投资门槛。 “卢总,我们非常有诚意与您合作,希望您能再考虑考虑。”代表一脸堆笑,递给我一份新的项目计划书。 那计划书纸张的质感,通过我的手传递过来。 我接过计划书,嘴角微微上扬。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拿起电话,“喂,帮我查一下……” 我的声音低沉,淹没在办公室的嗡嗡声中。 我拨通了老赵的电话,这家伙在信息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黑白两道通吃。 “帮我查查‘未来之星’,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的底细给我翻出来。”我语气冰冷,像块冻硬的石头。 老赵办事效率贼高,不出三天,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就摆在了我的桌子上。 那纸张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看完报告,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未来之星”,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个空壳子,资金链比我奶奶的裹脚布还长,随时可能断裂。 他们想拉我入伙,根本不是什么合作,而是想把我当救命稻草,吸我的血! “好家伙,敢算计到老子头上?真当我卢宇是吃素的?”我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假装被他们的“诚意”打动,答应了合作,但同时,我也开始暗中收购“未来之星”的股份。 他们急需资金周转,根本没注意到我已经悄悄地把手伸了进去。 我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谈判桌上,我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断压低价格,搞得对方代表心急如焚,恨不得跪下来求我。 那代表额头冒出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卢总,这个价格真的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再低我们就要亏本了!”对方代表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近乎哀求。 我心中暗爽,面上却不动声色,“亏本?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赚钱吧?你们是想空手套白狼,拿我的钱去填你们那个无底洞!” 对方脸色大变,眼神闪烁,显然是被我说中了痛处。 “卢总,您误会了……” “误会?我看是你们在玩火自焚!”我猛地一拍桌子,那清脆的声响在会议室里回荡,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接受我的条件,要么等着破产清算!” 最终,他们还是屈服了。 我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低价,成功收购了“未来之星”,将这个原本想算计我的公司,变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消息一出,整个业界都炸开了锅。 那喧闹的声音通过电话和同事们的谈论传入我的耳中。 谁也没想到,我这个小混混出身的企业家,竟然能玩出这么一手漂亮的反收购。 我的公司股价一路飙升,品牌知名度也跟着水涨船高,订单更是像雪片一样飞来。 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股价数字,听着电话里客户下单的声音,我沉浸在这喜悦之中。 在公司一片繁荣景象之中,我沉浸在喜悦里。 然而,当我开始仔细审视公司内部运营时,才发现一个隐藏在繁荣背后的巨大隐患。 几天后,当我还在为反收购的成功沾沾自喜时,晚上,我回到家,唐悦已经做好了晚饭。 那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刺激着我的嗅觉。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清新而迷人。 “听说了吗?你老公我又干了一件大事!”我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那柔软的触感和她身上的香气,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唐悦激动地抱住我,眼中满是自豪和喜悦。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暖和爱意。 这一刻,所有的压力和疲惫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成就感。 这感觉,真他妈爽! 可还没等我好好享受这胜利的喜悦,一个新的问题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公司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人才储备出现了严重的不足,许多关键岗位都空缺着。 我看着桌子上的人才流失报告,眉头紧锁……“小王,把所有部门经理都叫到会议室……”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投洽机遇:巅峰对决 会展中心那巨大的玻璃幕墙,如同一面明镜,倒映着如轻纱般缥缈的晨雾,丝丝缕缕的雾气在晨光中透着淡淡的灰白,给这现代化的建筑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我紧紧地捏着入场券,手指微微发紧,那薄薄的纸张在指尖传来的触感,带着一丝凉意,仿佛在提醒着我即将面临的挑战。 昨天刚识破吴总的圈套,今儿这场投资洽谈会,倒像是换了个场地的牌局——满桌都是明码标价的筹码,可谁手里握着作弊的牌,谁捧着真金白银,得自己睁大眼睛瞧。 “卢总。”身后传来带点讨好的尾音,那声音如同丝线般轻轻缠绕在我的耳畔。 我转头,只见李金融分析师正扶着金丝眼镜冲我笑,那副眼镜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的西装下摆被空调风吹得晃了晃,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室内略显清冷的氛围。 “您看这项目清单,新能源储能、人工智能医疗、智慧农业……都是热门赛道。”他翻着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发出“哒哒”的声响,“不过嘛,储能技术迭代太快,医疗审批周期长,农业……”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神闪了闪,“政策风险高。” 我皱起眉,眉头间仿佛拧成了一个疙瘩:“李哥,您这跟没说一样。” “哎,我这不是怕耽误您嘛。”他搓了搓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那双手在我眼前微微颤抖着。 “投资这事儿,哪有稳赚不赔的?您看那几家大机构,不也都在观望?” 我盯着他镜片上的反光,那反光刺得我的眼睛微微生疼。 忽然想起上个月他给的那份分析报告——数据堆得密密麻麻,结论却写着“建议谨慎”。 合着他这个分析师,倒成了传声筒。 场馆里的喧哗声突然涌进耳朵,那声音嘈杂而又热烈,像是一场激昂的交响乐。 有人们的交谈声、脚步声,还有各种设备发出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我抬腕看表,十点零五分,距重点项目路演开始还有二十五分钟。 玻璃穹顶透下的光落在签到台上,那金属名牌在强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眼晕,仿佛在炫耀着这里的高端与奢华。 几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正围在角落抽烟,那烟雾如同鬼魅般缭绕在他们身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烟雾里飘来两句:“听说卢宇那小混混,靠着歪门邪道赚了点钱,今儿怕是要栽在这儿。”“可不是?这种场合,没点真本事……” 我喉结动了动,指甲不由自主地掐进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上个月在地下赌场收保护费的日子还没过去半年,现在倒成了“卢总”。 可谁规定小混混不能学看财报? 谁规定摸爬滚打的人,就看不懂人心? “卢总?”李分析师的声音又飘过来,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微弱。 “要不咱先去喝杯咖啡?这会儿人还没到齐……” “不用。”我打断他,把入场券往西装内袋一塞,那纸张与布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我听来却格外清晰。 “您忙您的,我自己转转。”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扶了扶眼镜转身往休息区走。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脚步也有些拖沓,那微驼的后背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无奈。 我望着他微驼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笑——这满场的“专业人士”,倒不如我道上兄弟给的消息实在。 场馆中央的电子屏开始滚动项目简介,那红色字体在黑色的背景下格外醒目,刺得人眼睛疼,仿佛是在向人们展示着这里的商机与诱惑。 我顺着展台溜达,新能源的展板前围了七八个投资人,他们的交谈声和讨论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 人工智能医疗的展台摆着仿真机器人,那机械臂正端着“心脏”来回演示,发出“咔咔”的机械运作声,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科技的力量。 可我越看越焦躁——每个项目都像精心包装的礼盒,谁知道里面装的是钻石还是碎玻璃?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那震动的感觉透过布料传递到我的腿上,让我心里一紧。 我摸出来,是周教授的消息:“小卢,我在B2区茶歇室,带了项目资料。” 我松了口气,顺着指示牌往B2区走。 一路上,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脚步声和交谈声不绝于耳。 茶歇室飘着浓郁的咖啡香,那香气如同一条无形的丝带,轻轻缠绕着我的嗅觉神经。 周教授正坐在靠墙的圆桌前,白衬衫下摆规规矩矩塞进西裤,显得格外整洁。 面前摊着三本厚得像砖的项目书,那纸张的质感和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在诉说着项目的复杂性。 见我过来,他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起来:“我把所有科技类项目的技术参数都比对过了。”他翻开最上面那本,指节敲着打印纸,发出“砰砰”的声响,“这个‘量子通信中继器’项目,专利是中科院团队的,实验室数据能查到;那个‘生物降解地膜’,降解率比同行高17%,但……”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另一份资料,“他们的量产线还在调试,风险系数0.6。”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凑近看,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公式和批注,墨迹有的深有的浅,显然昨晚熬了夜。 那深浅不一的墨迹,仿佛是他辛勤付出的见证。 “教授,您怎么不休息会儿?”我抽了把椅子坐下,那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茶歇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会儿还早。” “早?”他抬头,眼尾的皱纹里还带着血丝,那血丝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疲惫。 “我看了下日程,十二点前要确定意向合作方。小卢啊,技术我懂,但商业……”他推了推眼镜,“我信你。” 我喉咙发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上周在实验室,他还因为吴总的“技术蓝图”眼睛发亮;今儿倒像换了个人——许是我让人把吴科技的负债表拍在他办公桌上时,他盯着那些红数字看了半小时的缘故。 “您帮我筛选技术靠谱的。”我把手机里存的企业征信报告调出来,那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在这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剩下的,我来查底细。” 我们头挨头凑在桌前,周教授的手指在项目书上移动:“这个‘脑机接口’,核心团队有两个是我学生,技术扎实;这个‘海洋牧场监测系统’,传感器是他们自己研发的……” 我同步翻着手机里的企业查询软件,逐个核对:“脑机接口的公司,实缴资本五千万,近三年没法律纠纷;海洋牧场……”我眯起眼,“大股东上个月刚质押了30%股权,有点问题。” “那排除。”周教授立刻在项目书上画了个叉,那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仿佛是在为这个项目画上句号。 时间过得比我想象中快。 当电子屏跳出“重点项目路演10:50开始”的提示时,我们面前已经摆了三张A4纸——周教授用红笔标了技术评分,我用蓝笔标了商业风险。 “就这个。”我指着中间那张,“量子点显示材料。” 周教授推了推眼镜:“他们的发光效率比现有技术高20%,实验室样品我见过,确实……” “不是技术。”我打断他,摸出在展台顺来的名片,那名片在指尖的触感带着一丝光滑。 “刚才路过他们展台,负责人是个女的,三十来岁,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产品模型,没看我领带。” 周教授愣了愣:“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在意项目,不是来圈钱的。”我敲了敲名片上的名字“林薇”,“我刚才问她量产成本,她没背话术,直接说‘良率提升到85%才能盈利’——这种话,骗子可不敢说。” 周教授突然笑了:“小卢啊,你这看人的本事,比财务报表管用。” 路演厅的铃声响起时,那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在催促着人们的脚步。 我已经站在了量子点项目的展台前。 林薇正弯腰整理资料,听见动静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卢总?您……” “林女士。”我把整理好的技术分析和商业尽职调查报推过去,那纸张在桌面上滑动的声音,仿佛是在开启一段新的合作。 “我想谈谈合作。” 她翻开报告的手顿了顿,抬头看我:“您……查过我们?” “查过。”我扯了扯领带,那领带在指尖的触感带着一丝柔软。 “但更重要的是,我信得过做实事的人。” 她忽然笑了,从文件夹里抽出份合同:“我也信得过能看透表象的人。” 签约区的闪光灯亮起时,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区域。 我瞥见几个之前在角落抽烟的投资人正盯着这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表情的变化仿佛是在演绎着一场失败的懊恼。 李分析师站在不远处,推眼镜的动作比早上更频繁,镜片后的眼神有点发虚,那眼神中的慌乱仿佛是在暴露他内心的不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摸出来,是唐悦的消息:“谈得怎么样?” 我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同轻快的鼓点,在我的心头敲响。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总把“没关系,我可以等”挂在嘴边的姑娘。 场馆的玻璃幕墙外,阳光终于穿透了晨雾,那金色的阳光如同利剑般,直直地刺进这室内,带来了温暖与希望。 唐悦的发顶蹭过我下巴时,我才后知后觉地闻到她身上那股淡得几乎要散的茉莉香——是上周她在花市挑的干花,说要放在我车里去去烟味。 那淡淡的香气,如同春天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 她的胳膊环得死紧,我甚至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扫过我锁骨的声响,像只突然撞进怀的小兽。 那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她的紧张与兴奋。 "谈成了?"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不知道是刚才跑太急出的汗,还是掉的泪。 那晶莹的水汽,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低头,看见她眼睛亮得像场馆穹顶透下来的光,"我在休息区等了半小时,听他们说量子点项目的签约台闪光灯闪得最凶......" "成了。"我喉结动了动,手顺着她脊背轻轻拍,指腹隔着薄衬衫触到她肩胛骨的轮廓——这姑娘总说自己不瘦,可我偏记得去年冬天她蹲在便利店门口吃关东煮,冻得肩膀缩成一团的样子。"林薇签合同的时候手都在抖,说等这机会等了三年。" "我就知道你行。"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踮脚在我唇角亲了一下。 那轻柔的一吻,仿佛是给这场胜利增添了一抹甜蜜。 周围不知谁吹了声口哨,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圈人——穿西装的投资人举着手机,穿职业装的工作人员笑盈盈地看,连刚才在角落抽烟的几个"前辈"都站在五步外,手里的咖啡杯忘了端。 那热闹的场景,仿佛是在为我们的成功欢呼。 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我摸出来,是助理小陈的消息:"卢总,刚收到线报,康旭资本联合恒远创投,还有上次跟您抢地的宏盛集团,正在组局。 他们说要在量子点项目的供应链上卡我们。" 我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那手机在掌心传来的坚硬触感,仿佛是在提醒着我即将面临的挑战。 唐悦察觉我动作,后退半步看我:"怎么了?" "老戏码。"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小陈的消息框还跳着未读提示,"咱们动了别人的蛋糕。 量子点这技术能把OLED成本压下三成,那些押注传统显示材料的,能不着急?"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背,那轻柔的触碰,仿佛是在给予我力量。"要回去处理吗?" "不急。"我把手机塞回口袋,拇指蹭掉她眼角没擦干净的泪,那泪水在指尖的触感带着一丝温热。"先让我抱会儿。"场馆中央空调的风裹着咖啡香吹过来,我听见她的心跳声混着远处路演的喧哗,一下一下撞进我耳朵里。 那心跳声和喧哗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在奏响一首胜利与挑战并存的乐章。 三个月前我蹲在巷子里收保护费,她蹲在旁边帮我数钱,数着数着突然说"其实你该去考个会计证";一个月前我在酒店跟吴总谈崩,她坐在台阶上给我剥了颗糖,糖纸在路灯下闪着光,她说"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我陪你"。 "他们要卡供应链。"我贴着她发顶轻声说,"可能得找周教授的学生帮忙联系实验室量产线,还得让财务那边查宏盛的资金链......" "我明早去联系材料学院的王主任。"她突然打断我,仰起脸时眼里没了刚才的软,只剩亮得扎人的光,那光芒仿佛是在展示着她的坚定与决心。"上次他说实验室有套闲置的提纯设备,我记着呢。" 我愣住。 她歪头笑:"别这么看我,你熬夜看财报的时候,我可没闲着。"她从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到夹着便利贴的那页,那纸张在指尖的触感带着一丝陈旧。"周教授提过的降解地膜项目负责人电话,林薇的大学导师联系方式,还有......"她指尖顿在一行小字上,"宏盛集团张总的儿子在私立学校读初二,上周刚拿了奥数奖。" 我喉结动了动,突然低头吻她额头。 那深情的一吻,仿佛是在表达我对她的感激与爱意。 周围的喧哗声像突然被按了静音键,只剩她身上那缕茉莉香裹着我,混着她笔记本上淡淡的墨水味。 那独特的香气,如同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包围。 "走。"我牵起她的手往场馆外走,玻璃门倒映着我们交叠的影子——穿西装的我,穿米色连衣裙的她,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两根缠在一起的藤。 那交叠的影子,仿佛是我们爱情与事业的见证。 "去哪?"她跟着我加快脚步。 "先去吃碗小面。"我捏了捏她的手,那手在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仿佛是在传递着我的温暖。"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们耗。" 场馆外的阳光正烈,照得她发梢泛着金,那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增添了一抹希望。 我望着我们交握的手,突然想起今早进场时玻璃幕墙上的晨雾——那会儿我还在琢磨谁是老千,谁是真金。 现在倒明白,最金贵的,从来都不在展台上。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周教授:"小卢,我刚联系了中科院的老朋友,他们愿意给量子点项目做技术背书。" 我回了个"收到",把手机揣进兜里。 唐悦的手在我掌心里暖得发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管他什么联合打压,来就是了。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法庭之弈:危机开端 我卢宇,曾经的街头一霸,现在站在法庭被告席上,手里紧紧攥着法院传票,那传票被我捏得有些发皱,边缘咯得我手生疼,这种紧张感甚至超过了当年跟人约架的时候。 旁边的唐悦紧紧握着我的手,她手心的汗浸湿了我的手,我知道她比我还慌,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这种颤抖通过接触传到我的手上。 推开法庭大门,那“嚯”的一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 里面的阵仗和电影里演的不同,庄严肃穆得如同寺庙一般,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隐隐弥漫着一股子“你完了”的气息,这气息似乎钻进了我的鼻腔,让我心里更加压抑。 我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凉凉的、重重的,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见过世面的成功人士,而不是个被吓傻的小混混。 法官敲响法槌,“咚”的一声在法庭里回荡,开庭了。 对面原告席上,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林律师站了起来。 这家伙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一张嘴就开始滔滔不绝,各种法律术语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往外冒,那声音冲进我的耳朵,我听得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文字游戏里,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我偷偷瞟了一眼唐悦,她的小脸煞白,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那担忧像是实质化了一般向我袭来。 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心里暗骂:林讼棍,你别得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想冲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在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凸起,但是理智告诉我在这地方动手是要被关小黑屋的。 “根据我方掌握的证据……”林律师突然话锋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像突然被人敲了一闷棍,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手里拿的是一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我公司生产的产品,旁边还摆放着一些检测报告。 我心头一凉,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这老小子,来真的! “这些照片和报告清楚地表明,被告公司生产的产品存在严重质量问题!”林讼棍的声音掷地有声,那声音在法庭里撞击着我的耳膜,仿佛已经宣判了我的死刑。 “劣质产品不仅损害了消费者的权益,更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我靠! 这简直是血口喷人! 我公司的产品质量绝对过硬,这些照片和报告肯定有问题! 我转头看向旁听席上的员工们,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迷茫,那担忧的表情像是一层阴霾笼罩在他们脸上。 “法官大人,我反对!”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我的动作下发出“吱呀”一声。 “这些证据是伪造的!”“哦?被告有何证据证明我方证据是伪造的?”林讼棍一脸轻蔑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看一只蝼蚁。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进入鼻腔有些急促,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证据…… 证据…… 我大脑飞速运转,拼命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查看一下这些检测报告!”我指着林讼棍手中的报告说道。 林讼棍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将报告递给了法官,法官又递给了我。 我仔细地翻看着每一份报告,纸张在我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个细微的差别引起了我的注意,报告上的公章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拿出手机,调出之前与检测机构签订的合同,对比着报告上的公章。 果然! 两个公章的字体略有不同! 虽然差别很小,但足以证明这些报告是伪造的! 我缓缓站起身来,整个法庭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那一道道目光像是实质的压力压在我身上。 我先是深吸一口气,能感觉到空气凉凉地进入肺部,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法官,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像是踏在林讼棍的心尖上。 我拿起那份报告,如同拿着一把即将斩断谎言的利刃,报告的纸张有些硬,边角有点扎手。 “法官大人,请看!”我的声音打破了法庭的寂静,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声音在墙壁上反射回来冲击着我的耳朵。 我将报告和手机上的合同对比图放大,展示在众人面前,那伪造公章的破绽如同黑夜中的一点火星被无限放大。 “这公章,就像是伪装在羊群中的狼,看似无害,实则暗藏玄机。它是伪造的,就像林讼棍编造的这场骗局一样,不堪一击!”此时,法庭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场景震撼,员工们握紧了拳头,我能看到他们手上的青筋鼓起,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林讼棍则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 我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林讼棍,你丫也有今天! 我正准备乘胜追击,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在腿上震动得有些麻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小心,有人在盯着你。”我猛地抬头,脖子扭得有些疼,环顾四周…… 我拿着报告,指着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公章,义正言辞地跟法官大人解释:“您看,这公章虽然做得非常像,但跟正版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韵味。这就好比高仿的乔丹鞋和正品乔丹鞋,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这时,唐悦在我旁边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手背,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力量,像一股暖流,流淌在我的心头。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感觉自己又行了。 “法官大人,我请求对对方提供的证据进行重新鉴定!”我趁热打铁,大声说道。 林讼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抢先一步:“怎么?林大律师,您这是心虚了?不敢重新鉴定?”“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林讼棍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手指头都快戳到我脸上了,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指带起的风。 “强词夺理?我哪有您强词夺理啊,林大律师,您刚才那像机关枪似的法律术语,我听得都头疼,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律政俏佳人》剧组了呢。”我毫不示弱地回怼道,顺便还调侃了一下。 法庭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像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就连法官大人都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 林讼棍的脸更黑了,估计血压都飙升了。 “肃静!”法官大人敲了敲法槌,那法槌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转头看向林讼棍,“原告方律师,对于被告提出的重新鉴定请求,你有什么意见?”林讼棍深吸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很沉重,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方…当然…没有意见……”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 嘿嘿,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 就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不是短信,而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喂?”“卢宇,你最好……”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寒意,“别再查下去了……” 法官大人一锤定音:“准许被告方重新鉴定证据!”我差点没忍住当场跳起来喊一声“太棒了!”,还好唐悦及时拉住了我,她的手很有力地抓住我的胳膊,不然我这小混混的本性就暴露了。 看着林讼棍那张便秘一样的脸,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嘿嘿,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 我公司那帮小兄弟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那眼神就像在看英雄一样。 我心里暗爽:瞧见没,哥们儿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休庭期间,林讼棍走到我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卢总,好手段啊。”那语气,酸溜溜的,比老陈醋还浓。 我耸耸肩,能感觉到衣服在肩膀上的摩擦,回敬道:“彼此彼此,林大律师,您这栽赃陷害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啊。”林讼棍冷哼一声,那哼声像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甩了甩袖子,走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里更踏实了。 看来这老小子也慌了,重新鉴定一出,他的那些小伎俩就都得露馅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毕竟,对方来头不小,万一…… 我摇摇头,能感觉到头发在脸上扫过,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唐悦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别担心”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一股暖流,流淌在我的心头。 我反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最好……”电话那头的声音更低沉了,“现在就撤诉……”“你……”我刚想怼回去,突然,我看到法庭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喜欢以混为途请大家收藏:()以混为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