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等穿越》 1、第 1 章 蝉鸣阵阵，意味着夏日的悄然到来。燥热的空气让教室里的学生们都有些无精打采。 讲台上的老师环视教室，试图点一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冷泉真木子低垂着头，银白色发丝从她肩头滑落，折射出不同的光辉。分明是夏天，却像是冬日里洋洋洒洒飘落的雪，给整个教室都带来一股凉意。 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沉静如高岭之雪的少女，心中满心满眼的却是朴素的祈祷：千万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 天不遂人愿，下一秒就听到了自己的姓氏从老师口中吐出：“冷泉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冷泉真木子：…… 她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放下笔起身。 伴随她的起身，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黑羽快斗也同样看了过去，看向这个从入校以来就备受关注的银发少女。 对方以全科满分的优异成绩入学，再加上长相也很是出众，所以在入学之初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听青子那家伙说，好像还有人给她取了个什么别称，「银发的天才少女」什么的。 黑羽快斗：哈哈……什么人起的离谱别称，也太中二了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绝对是优等生的人，在前几次被老师课堂上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时，都只冷淡地回复同样的一句话—— “不知道。” 冷淡的话语从冷泉真木子口中道出，紫色的眼睛嵌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一丝神秘。 同学们心中都闪过同一句话：果然又是这个。 黑羽快斗：哈，这家伙也挺中二的。 冷泉真木子能感受到大家的视线，也看到了老师蹙起的眉头，大概能猜到他们都各自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她性情古怪、高傲冷漠什么的。 冷泉真木子已经习惯了。 然而老师似乎还没放弃：“冷泉同学，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作为老师，我既希望你们不要不懂装懂，也希望你们不要懂装不懂。 “以你的水平，这道题应该很简单，请你认真作答。” 冷泉真木子再次在心中无奈叹气，但开口还是那句毫无波动的话：“不知道。” 即便她其实已经把这道题解出来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是个结巴呢。 是的没错，在旁人眼里「倨傲高冷」、「天才但性格古怪」的冷泉真木子，其实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结巴。 因为不想被人知道，冷泉真木子一直以来都是尽量少说话或者不说话，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确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解释起来很麻烦，过于超出她的口齿表达能力，所以她选择了最简单的糊弄方法—— 「我不知道。」 虽然老师也不信她的屁话，但一般也拿她没什么办法。而且通常一两次过后，对方以后就再也不会叫她起来回答问题了。 就是有点抱歉，显得不太礼貌。有时候还会被当成是故意挑衅老师什么的…… 果不其然，看向老师的时候，冷泉真木子发现对方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在心中180度折叠式鞠躬：对不起了老师！ 也不知道是优异的成绩起了作用，还是孤儿的身份让对方不好处罚于她，老师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还是让冷泉真木子坐下了，转头又重新点了一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冷泉真木子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周围还隐隐有目光朝她这边看来，冷泉真木子也没太在意，低头继续看书。 教室后墙壁上钟表的秒针又勤勤恳恳地跑了数圈之后，下课铃声响起。 原本安静的教室在老师离开后瞬间变得嘈杂了起来，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讨论着自己加入了什么社团，或者三三两两约着在放学后一起出去玩。 冷泉真木子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 将桌上的最后一本书收入包中，她打算直接回家了。 刚起身，忽地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呼唤：“那个——冷泉同学，我们打算一起去看和帝丹中学的足球比赛，你要一起去吗？” 冷泉真木子回过头，看向对方。 那是个和她完全不同的女孩子，有着一头乌黑稠密的长发，笑容明媚又温和，像是乌云遮盖的天空中乍然露出的一小片晴空。 没记错的话，对方的名字好像是叫……呃……班里那个魔术同学的女朋友？ 对不起，名字忘了，好像是什么青子吧？印象中那个魔术同学经常这么叫她。 她和班里的人没什么来往，也没留心去记过谁的姓名，之所以还能勉强对这个女生的有点印象，还是因为那个总和她在一起的男生。 那个男生总是喜欢变一些花里胡哨的魔术，每次动静都不小，想不注意到都难。 问题是……自己似乎和这个女同学没什么交集，对方为什么会突然约她？ 想不明白，但冷泉真木子并不打算接受对方的邀约。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平淡地摇了摇头。 见对方张嘴似乎还想劝，冷泉真木子赶紧在对方话出口前扭头走了，步履飞快，银发在身后扬起一道弯。 话到嘴边的中森青子：呃…… 冷泉同学怎么看上去那么像是在逃跑？ 应该不是，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冷泉同学。 中森青子否了自己心中的胡思乱想。 身后，原本约着一起去玩的女生议论着：“真是的，青子你怎么突然叫上她了？吓我一跳。不过还好她没有答应。” 中森青子微微蹙眉：“为什么要这么说？大家一起不是更热闹吗？我看冷泉同学平时好像都是一个人。” “她啊，成天面无表情的，因为成绩好就傲慢得就连老师和她说话她都爱答不理的，更别说同学了。” “说起来，好像从开学到现在，我就没见她和人一起过，每天都是放了学就走，也没见她参加什么社团。之前前田她们也约她来着，她也都没去。” “对啊，不过她不来也好。她要是真来了，到时候气氛肯定僵僵的。” 中森青子不太喜欢这种背后议论人的行为，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 这个点，学生们大多还在参加社团活动，工作党则都还没下班。月台上人单影只，电车上也有很多空位。 冷泉真木子在电车上寻了个周边无人的位置坐下，低头查看起了手机里的群聊消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群里今日格外的热闹，堆积了许多未查阅消息，她现在正在爬楼。 好不容易翻到了最上面，冷泉真木子终于知道了群里如此热闹的原因——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大家，我也穿越到异世界了。」 白织：「唔啊——恭喜开启新的生活！」 白织：「话说回来，你谁啊？群里之前有这个人吗？」 白织：「艾尔涅斯balabala……名字好长，就叫你艾尔吧。」 之后，艾尔就说明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他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不慎被车撞死了，再次睁眼后发现自己来到了异世界。因为穿越成了另一个人，他在群里的名字和头像也发生了改变。 而这已经是他们群里第8个穿越到异世界的群友了。 紧接着又有人提出了之前的那个猜测── 他们这个群里的，该不会都是预定要穿越异世界的人吧？ 乍一看上去，这似乎是一群有妄想症的群友，但冷泉真木子却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一年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聊天群出现在冷泉真木子的手机上。 冷泉真木子起初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误入的群聊，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退出，而群里的其他人似乎也是一样的情况。 至今为止，群里的大家伙都不知道这个群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无论怎么更换通讯设备和通讯软件，这个群总是会跟着移动过去。 甚至哪怕是穿越了，这个群聊都会以其他方式不科学的方式存在。 最开始，大家也不知道这个群到底是干嘛的。直到某天，群内一个名为「望月冬夜」的群友，突然发消息说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 这下巧了，炸出来了另外几名异世界群友，总共六人，都是在聊天群出现之前穿越的，并且最短都已经在异世界生活了两三年了。 这很难不让人感到震惊。 最开始还有群友以为是群友们集体搞抽象，然而……这个群聊还有视频功能。 穿越成魔物蜘蛛的「白织」在视频那头灵活地爬上爬下。 变成不死魔女的「艾梓莎·埃扎瓦」给他们展示自己在异世界的田间地头打了300年的各种史莱姆。 转生成恶役大小姐的「尤蜜拉·多克尼斯」给大家直播副本刷怪……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群友们陷入了沉默。 不过……在这个本身不科学的聊天群面前，有群友穿越了异世界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只是7/20的穿越率实在有些高，于是群里有人提出了那个「全员穿越论」。 提出这个猜想的群友名叫「龙宫院圣哉」，是个超级无敌谨慎的人。在提出这个猜想之后，他就开始为自己未来穿越异世界做准备，到现在已经做了八个月的体能训练和体术训练了。 本来八个月过去都没什么动静，大家都想着会不会只是偶然了，眼下随着艾尔的穿越，剩下的群友们也开始考虑要不要也做些准备了。 8/20，已经非常接近群友人数的一半了。大家显然比之前危机感更深了起来。群里那么热闹，便是已穿越的群友们在给大家总结一些穿越经验。 最最最关键的一条是：「最好把自己手机、电脑里见不得人的东西都给删掉。」 冷泉真木子：“……” 喂，这可是穿越异世界，认真点好不好？ 2、第 2 章 穿越前删掉一些个人隐私的东西确实是避免社死的关键，不过对于已经要去异世界开启新生活的大家而言，显然是如何应对异世界的危险更为重要一些。 群里最早就开始做穿越准备的龙宫院圣哉分析出了两个关键信息： 1、在群聊出现之前就穿越到异世界去的，除了已经打了300年史莱姆的艾梓莎是被女神直接变成魔女，其余人都是转生，穿越过后从婴儿时期长起； 2、在群聊出现之后穿越过去的二人，都直接跳过了婴儿阶段。 虽然刚穿越的艾尔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但也是能跑能跳的了。 至于早他一步穿越的望月冬夜，他是直接以成人体穿越到了异世界，上来就要面临各种生存问题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神灵给他开了挂，并且一上来就遇到了不错的队友，所以一切都还算得上顺遂。 这要是像白织一样，开局就是在遍布各种高危魔物的大迷宫里，那他可能只能选择再次重开了。 铃木悟：「也就是说，如果之后群里的大家穿越的话，很有可能也是跳过婴儿阶段的？」 龙宫院圣哉：「只是有可能，目前仅有两个案例，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哪怕只是存在一点可能性，也需要谨慎对待。」 白织：「龙宫院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呢。」 空白：「确实，按照逻辑去进行推理，很有可能我们都是会直接跳过“新手阶段”的。」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冷泉真木子微微蹙眉。 群里和她一样都还没穿越的大家也都有些不安。 这也正常，毕竟整个群里除了原本就是世界顶尖暗杀者的卢各，其余人不是社畜就是学生，都是战五渣的普通人。要真是让他们穿越过去面对什么魔物，能不能跑得过都是个问题。 而这种时候就凸显出群里有个遇事超级谨慎的大佬的好处了。 面对可能会到来的异世界穿越，龙宫院圣哉早在八个月之前就向已穿越的群友们进行了一系列的咨询，定下了相应的训练计划，并已经身体力行地实行了八个月了。 现在，大家只需要照着他的作业抄一遍就可以了。 冷泉真木子也跟着群友们一起，将龙宫院圣哉撰写的「穿越异世界前需要做的准备」给抄录了下来，准备实践。 穿越异世界前需要做的准备第一条：测试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否存在学习魔法的先决条件，即魔力。 第二条：测试自身是否有可能学习魔法。 备注：如果第一条失败的话，第二条就可以不用尝试了，直接练体术去吧。 龙宫院圣哉就是那个已经尝试过并失败的，所以现在把重心放在了体能和体术训练上。 除此之外，群里也有几人之前因为觉得好玩所以去尝试过，但均以失败告终。 将家里的窗帘都给拉上，冷泉真木子开始尝试着在客厅绘制魔法阵。 魔法阵是穿越后幸运地成为贤者之孙的西恩从他的贤者爷爷那儿问到的。 据西恩说，这是一个专门给军士们使用的魔法阵图，可以从不会魔法的人身上吸取魔力，构建起防护盾。 单人使用这个阵图一般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如果在使用这个阵图的时候魔法阵有所反应的话，说明它能从你身上提取出魔力，也就能证明你所在的世界存在魔法。 虽然是给非魔法师使用的魔法阵图，但毕竟还是魔法阵图，看上去华丽而又繁琐。冷泉真木子花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才将整个魔法阵图给完美复刻了出来，期间还报废了两次。 看着铺在地面上的超大幅纸张上绘制的魔法阵，冷泉真木子擦去额头上的汗。 接下来就是站上去试试看能不能用了。 她一脚踏入魔法阵当中，随后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低垂下的长睫毛掩荫着些许紧张的神情。 启动魔法的咒语她已经背下来了，事先也练习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不是很长，但或许是因为她太久没说过超过五个音节的话了，冷泉真木子也不能保证自己真的毫不停顿地把它念完。 做足了心理准备，冷泉真木子这才张口，道出一串晦涩不明的音节。 念到一半，她心里就咯噔一下。 不好，还是磕绊了一下。 该不会因为这个导致魔法阵无法启用吧？ 心里有些不确定，但她还是继续念了下去。因为紧张，结果后面更磕绊了。 冷泉真木子安详闭上双眼：完了。 顽强地将剩下的部分说完，但冷泉真木子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她开始考虑剩下的时间还够不够她再画一遍魔法阵。 然而就在这时，她脚下的用廉价墨水绘出来的魔法阵突然泛起了些许莹白光芒，照耀得她的手上都覆盖上一层亮光。 冷泉真木子：？ 等下，这个是…… 眨了眨眼睛，冷泉真木子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原本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顿时又精神了起来。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心脏砰砰跳，难以平复。 这可是魔法！ 原本好几个群友都失败了，冷泉真木子其实不抱太大希望的，但谁能想到竟然真的能有用！ 还没等她多想什么，这道白芒便消退了。 这毕竟是多人维系的魔法阵，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没修炼过魔法的，仅能支撑那么片刻也很是正常。 然而即便是魔法阵又恢复成了原本平淡的模样，冷泉真木子也依旧是勾起了唇角。 她很快收起地上的魔法阵，开始第二项尝试：感应魔法元素，看自己有没有学习魔法的潜质。 双目紧闭，屏气凝神。冷泉真木子本以为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感知到魔法元素的存在，没想到不过一会儿便感知到了。 不同色彩的各种元素光点，如同蒲公英一样地漂浮在空气中。 冷泉真木子下意识伸手想去抓，才发现自己还闭着眼。 再次睁眼，冷泉真木子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手机，打开了他们的聊天群。 冷泉真木子：「我感知到魔法元素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白织：「！！！」 西恩·沃夫特：「！！！」 艾梓莎·埃札瓦：「！！！」 空白：「！！！」 白织：「真的假的！？我还以为现代社会没有魔法呢。」 冷泉真木子：「是的，我刚刚使用了西恩的那个魔法阵，亮了几秒的光。之后就去试下感知魔法元素，也感知到了。」 白织：「哇——恭喜恭喜！」 铃木悟：「恭喜恭喜！」 白织：「那你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修炼魔法了？你是什么系的？」 白织：「哦不对，你还没开始和元素进行沟通，还没办法确认自己是什么系的呢。」 之后，几个已经穿越的群友们开始给冷泉真木子传授一些自己在魔法方面所掌握技巧，看上去比自己学会了魔法还要兴奋。 不过要说系统的学习，估计还是要看西恩的了。他表示这两天就去帮冷泉真木子把他最开始入门时学的知识给她翻译出来。 冷泉真木子对几人表示了感谢，并拿出笔记本，将这些重要信息都一一记了下来。 之后一周的时间里，冷泉真木子将自己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消耗在了魔法入门和体能的锻炼上。 每天都出门跑步，跑不动了就和魔法元素进行沟通，顺便休息。休息好了再接着跑，以此往复，直到晚上才回家练习一些入门级的小魔法，练习到凌晨时分再去睡觉。 有了些许的魔力滋养身体，这样高强度的锻炼+熬夜对她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进一步的尝试，冷泉真木子所拥有的魔法天赋也得到了确认—— 黑暗系。 虽然所谓的黑暗系和光明系并不代表着邪恶或者正义，但因为各种黑暗系的魔法实在是看着不那么积极阳光，甚至还有些掉san，所以有很多人还是会下意识地认为黑暗系就是恶人反派。 因此…… 直接转生成魔物的白织：「呱唧呱唧，欢迎加入我们反派阵营！」 预定好未来要去暗杀勇者的卢各：「黑暗系挺好的，很强。」 转生成恶役大小姐的尤蜜拉：「我也是黑暗系，可以教你魔法。」 同样转生成恶役大小姐卡塔莉娜：「嗯……没关系，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算拿到了反派剧本也一定能想办法弄出happyending的！」 莫名其妙就预定了反派剧本的冷泉真木子：「……」 冷泉真木子：「原本觉得能在穿越前就学习魔法是好事，但现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高兴了。」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3、第 3 章 虽然意外拟加入了反派阵营，但群里的其他未穿越群友们还是很羡慕冷泉真木子的，因为她是群里唯一一个能在穿越前就学习魔法的人。 不过作为群里令人艳羡的存在，冷泉真木子也有自己的烦恼——缺钱。 穿越前需要做的准备之一：体能锻炼。 这个做一些不需要投入资金的运动，跑跑步、游个泳就可以。 穿越前需要做的准备之二：魔法学习。 因为有群里的大家帮忙，并不需要金钱上的开销。 虽然最近因为在家中练习魔法，失败时总是会不小心炸到家里，也给冷泉真木子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损失。 真正困难的是穿越前需要做的准备之三：体术训练。 这不是看着群友们提供的图文资料或者自己一个人努努力就能做到的，需要有人辅导，也需要有人陪自己对打训练。 冷泉真木子是个孤儿，家里没什么钱财，自己日常生活都得靠奖学金和打工。这一下子多出一个开销，还真让她有些难办。 思考过后，她向群友们询问是否有制作出来后普通人也能使用的魔法物件。 西恩·沃夫特：「有是有，你这是打算留给家人吗？还是拿去卖钱？」 冷泉真木子实话实话，说明了自己现在的窘迫情况。 优奈：「钱啊，这个好办，我教你炒股吧。或者我直接帮你炒股也行。」 她是炒股方面的能手，早早就凭借炒股实现了自己一家人的经济自由。 冷泉真木子：「谢谢优奈桑，但我现在还没成年，没办法入股市炒股。」 优奈：「哦对，都忘了你还是学生了。那你还是去卖魔法道具吧。」 又花了一两周的时间，冷泉真木子在西恩的帮忙下学会了制作一些很初级的魔法符文。 虽然只是很低阶的魔法符文，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拿来日常防身已经足够用了。 不过产品是制作出来了，卖给谁、怎么卖又是一个问题。 以冷泉真木子的口才……这似乎才是最大的问题。 比起这个，最先解决的是她在家里练习魔法时发生意外会炸家的问题。 炸坏一些东西还是小事，顶多增加一些经济负担，最麻烦的是这样迟早会引起邻居的注意。 为此，冷泉真木子在电车终点站外找了一处无人的荒郊。 那儿附近都没什么住户，她打算以后都从终点站跑步过去那里练习魔法，正好体能锻炼也完成了。 “呼……” 冷泉真木子呼出一口气，擦去额头的薄汗，平缓了一下气息后开始了今天的魔法训练。 练着练着，她余光突然瞥见天空之上好像有个黑色的三角在移动。 冷泉真木子：？ 那是什么？ 诧异之下，冷泉真木子朝那个三角看去。 天空中的云朵遮住了半边月，使得这个夜晚光线要更暗一些。冷泉真木子一开始还没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直到那个黑色的三角开始往她所在的这个方向坠来，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 冷泉真木子：？？？ 等等，那好像是个滑翔翼，那个上面好像是个人吧！？ 这是要掉下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救人？怎么救！？ 一阵慌乱之下，冷泉真木子磕磕绊绊地念出一段咒语。 看上去极为不详的暗黑系魔法能量从她体内飞出，向着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飞去。 帮忙飞起来是做不到了，她不是风系，目前掌握的黑暗系魔法也没有这方面的功效。冷泉真木子只能是给对方套了个初级护盾，希望能有用吧。 听着不远处人和滑翔翼掉进树林的声音，冷泉真木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树丛之中，平安落地的寺井黄之助满脸问号地看着身下被压垮的灌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连一道口子都没留下的四肢。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竟然毫发无伤？ 寺井黄之助，曾经大名鼎鼎的魔术师黑羽盗一的助手，或者说……他是国际有名的神偷怪盗基德的助手。 几年前，寺井黄之助亲眼看着盗一老爷在一场演出中未能逃脱，自此失踪。 或许……盗一老爷已经离世了。 为了给盗一老爷报仇，寺井黄之助打算假扮成盗一老爷的模样，从而引出那些杀害了盗一老爷。 可是想要假扮怪盗基德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无论是魔术的水平，还是身手，寺井黄之助都远远不如黑羽盗一。 为此，他不得不日夜苦练魔术技艺，在夜深之后，拿着不惹眼的黑色滑翔翼出来练习，顺便熟悉城市四处的环境。 只是没成想，今天风向变得这么难以掌控，他一个反应不及，滑翔翼便失去了控制。 寺井黄之助刚刚都以为自己要去见盗一老爷了。 幸好啊，活下来了。 不仅活下来了，他竟然还毫发无伤。 回想起刚刚那个朝他飞来的暗芒，寺井黄之助感觉自己是不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最开始看到那道暗芒的时候，寺井黄之助心头便涌上一种心悸感，只感觉那气息诡谲凶险至极。 结果没想到，那道看上去很是不详的暗芒，竟然在他周身笼罩了一层屏障，反倒是保护了他。 不知道是谁帮了他，寺井黄之助感激的同时也不免感到疑惑── 刚刚那道暗芒到底是什么？ 另一头，树干遮挡之后，冷泉真木子看着这个一把年纪还逞能地在夜里玩滑翔翼的老爷爷。 看到人没事，她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心里也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她不是正好在找购买魔法符文的客户，面前这个热爱危险运动的老爷爷，似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来，对方刚见识过她的魔法，省了她花费口舌解释。 二来，这么热爱危险运动，对方应该很需要安全保障。 三来，对方刚见识过她的魔法，省了她花费口舌解释。 四来，能玩得起滑翔翼，对方应该挺有钱的。 五来，对方刚见识过她的魔法，省了她花费口舌解释。 咳…… 总而言之—— 完美！就是决定是你了，滑翔翼老爷爷！ 冷泉真木子迈步走了出…… 等下！ 冷泉真木子刚迈出一步就定在原地不动了。 她第一句该说什么？ 「晚上好？」 「你没事吧？」 「刚刚是我救了你？」 呃…… 冷泉真木子：现在把脚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在这寂静荒郊，一脚踩在树叶堆上的声音还是很明显的，对面那个老爷爷已经看了过来。 双目对视的那一刻，作为魔法初学者的冷泉真木子一个没控制住就把魔力放了出来，随后感觉不对，又慌慌张张地将其收了回去。 她浑身僵硬地与寺井黄之助对视，紧张得整张脸都绷了起来。 所以…… 她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她对面的寺井黄之助也很紧张。 他看着对面的树影中走出来的少女。此时正好月亮从云后走出，莹白月光落下，正好洒在她绸缎一般的雪色长发上。 少女的五官还在阴影之中，他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能从体型中判断出对方应该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 但少女身上的诡谲气息令他心惊，仿佛是什么妖鬼一般。 不！只怕是妖鬼都没有如此深渊般的恐怖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惊得都忘了呼吸的时候，他留意到了那被对方释放出来又收敛了回去的暗芒。 黑暗中带着不祥的红光，给人的感觉十分邪恶诡谲。 但…… 他刚刚才被这道暗芒救过。 寺井黄之助的神色一松，随后张口发问：“刚刚是你救了我吗？谢谢。”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少女是什么来历，身上竟散发着如此不祥的气息，但对方刚刚确实是出手救了他，应该不是什么恶人。 真想杀他，刚刚就用不着出手救他了。 随着他的开口，冷泉真木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不用她想开场白了。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 “你……” 「你经常这么玩滑翔翼吗？」 「是不是经常这样掉下来？」 「安全起见，你要不要跟我买点魔法道具防身？这样就不用怕摔死，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滑翔了。」 千言万语，冷泉真木子最后缩减成了这么简短的一句：“买吗？” 说完后，冷泉真木子就觉得自己这单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寺井黄之助听到她这没头没尾的一问，有些茫然：“买？买什么？” 冷泉真木子：哦对，忘了把东西拿出来了。 她从兜里掏出几张符文递出去给对方看。 寺井黄之助看着她拿出来的几张符文，上面溢散出的不祥气息让他觉得后颈有点凉。 这绝对不是错觉，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少女似乎是有点特殊之处。 按耐住心中本能的畏惧，寺井黄之助询问道：“这个是……？” 冷泉真木子组织语言：「魔法符文，里面刻画了跟刚刚那个差不多的防御魔法。」 冷泉真木子正式开口：“刚刚的。” 冷泉真木子：…… 她果然不适合做生意。 “啊……你是说……这个就是刚刚你用来救我的东西？” 出乎她预料，对面的老爷爷竟然听懂了。 虽然有点偏差，但问题不大。冷泉真木子赶紧点点头，随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 买吗？很好用的！ 夜色下寺井黄之助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感觉被她盯着的时候大脑在疯狂预警，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不买就要杀了他的意思吗？ 应、应该不会吧？对方看上去不像是…… 呃……对方这浑身的气息，看上去还挺像是那种人的。 难不成刚刚不杀他就是为了谋财？谋财不成才会害命！？ 寺井黄之助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了：“如、如果我说不买呢？” 冷泉真木子：？ 这什么问题？ 不买，那下次再这么摔下来可能就要死了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 这个爷爷是不是有点老年痴呆了？ 想了想，冷泉真木子简洁地回答道：“可能，会死。” 冷泉真木子：完了，没控制住顿了一下。 寺井黄之助只觉得对方中间那一个诡异的停顿恐怖至极，像是死神把镰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思考着怎么审判你了。 等冷泉真木子说完，他的声音顿时变调，点头如捣蒜：“我买！我买！我买！” 冷泉真木子：嗯？ 难不成……她还挺有做生意的天赋的？ 4、第 4 章 冷泉真木子给滑翔翼爷爷报了价格。 这个价格是好心群友「优奈」帮忙制定的，她常年炒股，对于市场非常敏锐。 冷泉真木子觉得这个价格真的太贵了，但既然优奈都这么说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 报完价，她一双幽紫色的眼眸就盯着寺井黄之助，看他的反应。 只见对方愣了一下。 冷泉真木子：嗯……果然太贵了吧？ 要不降价打个折？ 可是要打几折呢？ 寺井黄之助确实有些惊讶，因为他原本以为冷泉真木子会开个天价的。毕竟对方那一副强买强卖的样子，感觉就差拿刀架在人脖子上索要钱财了…… 但现在一看，这个价格……还挺中肯的？ 虽然确实也不便宜，但这可是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的东西。这个价格虽然高，却是完全合理的，很多人想买怕是都找不到渠道呢。 一时间寺井黄之助又有些懵了，对方这看上去也完全没有逼人买东西的必要啊？ 当年寺井黄之助跟着黑羽盗一四处巡演，也攒了不少的资金，于是他果断点头决定买下了两张。 只不过哪有人出来滑翔还带钱包的，寺井黄之助只能询问冷泉真木子，能不能改日。 问出口的时候，他都怕冷泉真木子以为他是不买了，顺手宰了他…… 还在犹豫降价多少的冷泉真木子：咦？ 竟然真的卖出去了？ 她点头同意了寺井黄之助改天再买的请求，两人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约着明日再见。 一直到离开，寺井黄之助都还有些迷糊。 总觉得……对方好像也不是在强买强卖？ * 就这样，冷泉真木子拥有了第一个客户，在第二天和对方完成了交易后，她总算是暂时摆脱了贫困户的身份。 冷泉真木子一时间都有些膨胀，觉得自己是不是能立刻靠着卖魔法符文暴富，从而解决为异世界穿越做准备所需的金钱问题。 然而结果是……在寺井黄之助之后，她就没能发展出第二个客户。 冷泉真木子：emmm…… 学校图书馆，冷泉真木子将《营销管理》放回书架上。 道理她都学会了，但实施起来果然还是……需要口才。 偏偏口才是冷泉真木子最缺的东西。 冷泉真木子：唉…… 忽然，她听到了书架另一头的聊天声音。 “呐，快斗，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关于冷泉同学一些消息啊。” “嗯？什么？” “就是……有人说她是黑.道大小姐什么的，还有人说她杀过人。” 黑羽快斗有些无语：“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也觉得有些夸张了，明明都没有证据，怎么能这么说呢？但是啊……你不觉得冷泉同学最近给人的感觉好像真的挺越来越不好了吗？” “呃……还好吧。” 话是这么说，黑羽快斗的话说得也有些虚。 他回想起了前几天和冷泉真木子偶然四目相对时，那种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 他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中森青子显然也发现了，觑了他一眼：“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上次不是也被吓到了。哼，你们这些男生啊，就是嘴硬。” 黑羽快斗：“……” “我那是突然想到了新的魔术点子，在练演技好吧！” 中森青子懒得和他争：“好好好～ “不过说真的，冷泉同学的气场真的是越来越强了，我有时候看着她都莫名地觉得危险，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难怪同学们会把她当成什么黑.道大小姐。” 中森青子甚至有些郁闷：“本来上次之后，我还想找机会去和她接触一下试试的。但是现在只是看着对方的背影，我都会觉得心悸…… “怎么办啊？快斗。” 黑羽快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既然这样，那就不去找她不就好了。你干嘛非要去找人家？” 另一端听着的冷泉真木子心中肯定：对啊，来找她干嘛？ 来找她，她还得思考怎么拒绝对方。 中森青子犹犹豫豫：“但是……你不觉得冷泉同学很厉害吗？上次测验她也是全满分耶！” 黑羽快斗：“……” 冷泉真木子：“……” 中森青子：“而且……我看她总是一个人……” 冷泉真木子愣了愣。 这个女生……是个好人啊。 黑羽快斗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就喜欢一个人呢？ “从开学以来，主动去找她的人也不少吧？如果对方是真的想和大家交个朋友的话，肯定早就交到不少朋友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一个人。” 中森青子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说什么。 黑羽快斗继续说道：“说不定你这样主动找上去，反倒会让人家觉得困扰呢。” 冷泉真木子忍不住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这回，中森青子终于被说服了。 下午回到教室，冷泉真木子忍不住感激地看了一眼黑羽快斗。 被她突然看了一眼，黑羽快斗一个激灵，中午的瞌睡都醒了。 干、干什么？他应该没得罪过这位吧？ 为什么一副好像要杀了他的表情？ 等冷泉真木子收回目光，黑羽快斗忍不住喉头一滚。 可怕，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什么杀过人、见过血的黑.道大小姐吧？ 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冷泉真木子依旧有些不解。 她刚刚在回教室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人了。本来打算道歉的，结果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吓得赶紧给她鞠躬道歉。 那样子，好像生怕鞠躬晚一步就会死掉似的。 在她有些懵逼地摇了摇头后，对方就劫后余生一般地逃跑了。 真的是逃跑，像是怕她后悔一样。 冷泉真木子：……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寡言少语会让人觉得她脾气古怪、不好相处，但以前也从来没有被夸大到这种程度吧？ 她试着和班里的人对视。 同学a：? 同学a：！ 满头大汗地低下头。 同学b：？？？ 同学b：！！！ 手忙脚乱地转过身。 冷泉真木子又看了好几个同学，结果每个人都回避了她的视线，把头埋得极低，无论先前在做什么，都会突然安静下来。 等她环视完教室一圈，教室里已经安静得只能听到门外其他班传来的声音了。 恰巧铃响，老师也进来了。 一进门，发现教室里如此安静，老师笑着打趣道：“你们今天倒是挺乖啊。” 说着，老师和唯一抬着头的冷泉真木子四目相对。 老师的声音也一下子没了。 老师额头上渗出冷汗，终于知道为什么教室里会这么安静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会死…… “那、那个……同、同学们，我们这节课自修、自修……” 冷泉真木子：“……” 确定了，她身上果然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 回家的路上，冷泉真木子发现路上的行人也会慌忙地避开她。哪怕是在电车上，她周身也会形成一圈宽裕的空地。 如果不小心和她对上了实现，对方的脸就会刷一下变白，然后会迅速逃跑，或者道歉后再逃跑。 冷泉真木子：原来当黑.道大小姐是这种感觉吗？ 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她不是还没穿越正式拿到反派剧本吗？怎么现在就已经一副大魔王出街吓唬人的感觉了？ 思来想去，有可能导致这种变化的似乎就只有她最近刚刚入门学习的黑暗系魔法了。 冷泉真木子掏出手机，将这个情况告知了群友们，询问他们具体的情况。 西恩·沃夫特：「啊……这个……这种情况我也没遇见过。」 不过西恩已经有经验了，这种情况下一般其他群友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够了—— 西恩·沃夫特：「你等等，我去问问爷爷。」 尤蜜拉·多克尼斯：「这个我知道原因，我这里也有相同的情况。」 西恩·沃夫特：「啊？那挺好，我不用去问了。」 很巧，他们的恶役大小姐尤蜜拉也是黑暗系，她身上有着和冷泉真木子一样的问题。 虽然黑暗系并不意味着邪恶，但黑暗系的气息诡谲，即便不使用魔法，这种气息也依旧会残留在魔法师的身上。 所以……尤蜜拉和冷泉真木子一样，目前被身边的人、动物和各种魔物惧怕着。 冷泉真木子：「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尤蜜拉·多克尼斯：「不知道。」 冷泉真木子：「……」 白织：「……」 西恩·沃夫特：「……」 西恩：沃夫特：「那……我去问问爷爷？」 冷泉真木子：「嗯，拜托你了。」 尤蜜拉·多克尼斯：「拜托了。」 片刻之后，两个为此所困的黑暗系法师等来了贤者的解答。 西恩·沃夫特：「爷爷说，一些对魔法的掌控力极高的人可以将自身气息收起来。或者等到境界远远超出寻常人之后，就会因为境界上的巨大差异，让人感受不到威胁感，产生一种对方很普通、很无害的错觉。」 西恩·沃夫特：「不过就像光明系的人永远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样，就算再怎么收敛，这种不祥阴暗的感觉就算再怎么收敛也没办法完全掩盖。在一些天生感知力强的人面前，更是如此。」 白织：「咳咳，我来翻译一下吧，西恩的意思就是：没救了，认命吧。」 西恩·沃夫特：「不是，只是我这里没有办法而已。或许你们可以等等，之后可能会有群友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白织：「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作为一个魔物蜘蛛，也是经常会吓到人啊。说起来我比你们还更可怕一点，至少你们两个还是人。」 冷泉真木子：「嗯，没事，就算解决不了，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身上气息发生变化的原因而已。」 尤蜜拉·多克尼斯：「我已经习惯了。」 冷泉真木子在群里和群友们聊着天，同时从一家饰品店门外走过。 饰品店内，被迫陪着青梅竹马的毛利兰来挑选母亲节礼物的工藤新一一个激灵，猛地一个回头。 他警觉的目光往橱窗外扫了一圈，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呐，新一，你觉得这个怎么样？”一旁的毛利兰叫了他一声，然而没能把他叫回神。 工藤新一有些疑惑：难不成是他感觉错了？总感觉刚刚有种格外危险的感觉。 “新一，新一？你在看什么？”毛利兰诧异地凑到他边上，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看什么。 “没什么。兰，你刚刚有没有感觉有一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没有啊，怎么？你感冒了吗？” 工藤新一：“……” “算了，没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工藤新一都疑神疑鬼的，心不在焉的模样让毛利兰很是不满，理所当然的生了气。 没办法，工藤新一只能去哄人。 观察了半天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刚刚那会儿应该是错觉吧。 还是说他真的感冒了？ 5、第 5 章 本来冷泉真木子已经接受了自己在别人眼里变得很恐怖这件事，并且觉得这对自己的生活应该没什么大影响，还能帮她吓走一些想和她多说几句话的人。 但很快，她就感受到了这个黑暗系buff带来的负面影响—— 她被警察找上门了。 起因也很简单，邻居觉得她特别可怕，不像好人，拜托警察一定来查一查她。 冷泉真木子：…… 面对警察的询问，冷泉真木子这回终于没办法用不说话或者「我不知道」来敷衍应对了，否则可能真的要出问题了。 她不得不磕磕绊绊地应对了警察的询问，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不容易等到警方走了，冷泉真木子如释重负。 还是尽早提升一下对魔法的控制力吧…… 虽然她没在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但以她现在的日常，也的确是不太经得起查。 * 时间在冷泉真木子勤勤恳恳的勤奋训练中流转着，有了滑翔翼爷爷购买符文的钱，她在体术方面的训练也算是步入了正轨。 她选择的是散打。这是靠谱的世界顶尖暗杀者卢各给出的建议，因为散打的实用性最强。 考虑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穿越，冷泉真木子当然不会把钱留着以后用，几乎是把手里的钱全用在了请私人教练上。 别人一周就那么几堂课，她把每天下午放学后的时间都安排了课程。周末更是连早上也不放过。 她对教练的要求也很高，请的是很有名气的散打高手，曾经获得过好几次散打比赛的冠军。 教练很难得没有被她一身黑暗气息给吓跑，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这笔单子确实很赚，舍不得这笔钱。 不过如此一来，她的开销更是如流水，一段时间下来，就不剩多少余额了。 冷泉真木子不由叹息：又要开始考虑赚钱的问题了。 要是她成年了就好了，以优奈的炒股能力，现在只怕是都已经帮她翻了好几番了。 群里的大家都在联手为穿越异世界做准备，其中一些人手头也并不宽裕，但大多都已经在优奈的帮忙下实现财富自由了。 对此，未成年的南云始和冷泉真木子就只能表示羡慕了。 白织：「南云这个倒霉蛋也就算了，有魔法天赋但不是魔法师，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职业，没办法靠魔法赚到钱。真木子酱你不是在卖魔法符文吗？怎么还没钱？」 白织：「这玩意儿行情不好吗？不应该啊。」 冷泉真木子不知道该怎么和群友们解释，她到目前为止就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了一个客户。 她前几天为了蹲客户，甚至特地腾出了一天的时间，去一个车祸高发地段等了一整天，希望等到一个有缘人。 结果是那一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在那里出车祸。 冷泉真木子良心尚存，没好意思自己用魔法人造一个车祸，便只能遗憾退场了。 后面她还去海边冲浪的地方、滑翔翼俱乐部附近蹲过点，均以失败告终。 看着逐渐趋近于零的存款金额，冷泉真木子觉得自己的良心都开始晃动。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滑翔翼爷爷的消息：「贸然打扰，万分抱歉。请问冷泉小姐你这里是否可以定制其他类型的符文？」 冷泉真木子的眼睛顿时亮了。 有单子找上门了！ 冷泉真木子当然是迅速回复了一个「可以」，之后才想起来又补充了一条：「你要什么类型的？」 答应得太快，一时间都忘了确认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魔法，目前的她有没有办法弄出来。 但其实寺井黄之助也没想好自己要买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冷泉真木子这边能提供什么。 前段时间从冷泉真木子这里购买了两枚魔法护罩的符文后，寺井黄之助的心中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他的魔术水平跟不上盗一老爷的，那他是不是可以干脆找点外力？ 虽然这样做似乎有违魔术师的理念，但事到如今，为了给盗一老爷报仇，寺井黄之助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了。 二人进行了一番线上商讨，沟通客户需求和冷泉真木子的能力所及范围。 冷泉真木子有些诧异这个滑翔翼爷爷到底是做什么的，因为对方提出的需求稀奇古怪： 远程取物，隐身，变化面容，声东击西，空间传送…… 总觉得不像什么好人。 她直接发消息询问寺井黄之助：「你要这些是想干什么？」 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报警了。 但报警的话……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是怎么发现对方是个法外狂徒的？ 「我是个魔法师，最近接了个单，对方提出的要求很奇怪，所以我报警了？」 感觉会直接被当成神经病吧…… 而且对方要是真的被抓了，把她供出去给警察，那她会不会被官方抓去实验室做研究？ 冷泉真木子：纠结ing…… 在她纠结的时候，对面给出了回答：「实不相瞒，我是个魔术师。」 「说来惭愧，我想要出名，但我的魔术水平不够，所以想借点外力。」 冷泉真木子看了看滑翔翼爷爷发来的新闻照片。 那是一个报道，大魔术师黑羽盗一的魔术表演，里面配了照片，照片中站位稍稍偏后的那个人模样看上去赫然就是年轻一些的滑翔翼爷爷。 冷泉真木子：…… 原来是这样。 她放下了要不要报警的纠结。 用魔法去假装魔术然后扬名吗？虽然不太道德，但好像也不犯法。 冷泉真木子觉得这单生意可以做。 不过，她也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她给滑翔翼爷爷发去消息：「既然你是知名大魔术师的助手，你应该认识不少有钱人吧？」 「如果你能作为中间人帮我出售魔法防护符文，我之后可以根据你的需求尽量给你提供。」 这样一来，只要滑翔翼爷爷还想当这个知名魔术师，就需要不停地在她这里定做各种魔法符文，同时帮她做中间人找各种客户售卖防护符文。 随着对方的名气上涨，还会认识更多的有钱人，能帮冷泉真木子持续发展新客户，以此形成良好的循环…… 简直完美！ 寺井黄之助并没有立刻回复她。 他在思考。 冷泉真木子开的条件对他而言有利有弊。 他可以借冷泉真木子的势去发展人脉，或许就能从某个大人物那里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同时，这种玄妙的东西，难免会有人对此心生贪念，从而做出一些危险举动。他作为中间人，就需要承担这种风险。 不过寺井黄之助没有思考多久就同意了。 比起为盗一老爷报仇，这些危险能算得了什么呢？ 收到他的肯定答复后，冷泉真木子立刻一个仰躺摊在了床上，笑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太好了！她的经济问题终于解决了！！！ 两人之后又在线上沟通了一些细节，之后就确定了合作关系。 第二天，冷泉真木子来到学校，毫不意外地又看到黑羽快斗在班里搞魔术。 班里的大家对此都已经习惯了，因为他几乎每天都在玩魔术，每天都有新的花样。 冷泉真木子以前同样对此习以为常，但今日，她在看到黑羽快斗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滑翔翼爷爷给她发的资料里，那个大魔术师的名字好像是……黑羽……什么来着？ 忘了。 两个同样姓黑羽的人，还都在玩魔术，而且…… 冷泉真木子觉得，黑羽快斗和那个黑羽盗一的长相好像也有些相似？ 长相相似，还都姓黑羽，都是玩魔术的，该不会是什么亲戚吧？ 黑羽快斗自小敏锐，感受到一道阴冷的目光，不解地看了过来。 然后就和冷泉真木子对视上了。 冷泉真木子一僵，只觉得尴尬至极。 怎么偷偷看人还被人逮住了。 紧张之下，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紧绷，看上去严肃而又冷酷，加上她周身的黑暗气息，黑羽快斗差点被吓得炸毛。 喂！有没有搞错？他应该没做什么吧？这个姑奶奶干嘛用这种吓人的眼神看他啊？ 鉴于自己平时还真的没少做恶作剧，向来不占理的黑羽快斗不由讪讪地思考起了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他应该是没有做过什么……吧？ 见黑羽快斗没再和她对视了，心虚的冷泉真木子赶紧收回目光，长长松了一口气。 * 冷泉真木子就这么一日日地练习着，偶尔抽出点时间来做几个魔法符文进行售卖。 寺井黄之助的人脉果然很广，冷泉真木子很快就赚到了一大笔钱，支撑她日日习武是足够用了。 她也没有要赚很多钱的想法，到时候穿越也带不走，就慢慢减少了防护符文的销售量。 这日，她日常乘坐电车前往郊外练习魔法。 在快到终点站的时候，她听到两个人在聊天，看上去像是附近的居民。 “欸，你听说了没。最近西边的树林子那边好像说是有野兽出没，据说是熊。” “熊？真的假的？我们这边也有熊吗？” “八成假不了，树都被撞断了。” “啊，那怎么办？” “已经有人报了警了，马上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听说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还好还好，早些处理掉吧，不然怪吓人的。” 冷泉真木子：是挺吓人的。 到了终点站，她没有再去那片树林，而是转头又坐上了返程的电车。 不是怕熊，而是…… 她前阵子在群友们的指点下，正在尝试用魔法强化身体。这可以提升她的身体素质，并且二者相互叠加之后，还能爆发出更大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 那断了的树，就是她前两天尝试的结果。 所以……那两个人说的“熊”，不出意外说的是她。 看来这里以后是不能来了。 这样的情况冷泉真木子也并不意外，倒不如说她早就想过会有一天引起他人的注意。 问题不大，再找个新的地方就可以了。市区里人多地少，郊区无人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稍微让她觉得比较头疼的是：随着枝头的枫叶渐渐被秋风染红，再在不久后簌簌落下，之后到来的就是冬天了。 要是到了深冬，天寒地冻的，恐怕就没那么好出门了。 唔…… 想到自己如今的存款金额，冷泉真木子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要不然……买个房？ 6、第 6 章 “这个别墅你看怎么样呢？这个地段挺好的，很安静，交通什么的也很方便。原本的屋主是个爱护花园的，所以花园的景致也很是别致。” 房屋中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紧张兮兮地向冷泉真木子介绍着面前的花园别墅。 虽然面前的少女看上去只是个初中生，但对方身上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吓人，简直比那些黑.帮老大还恐怖。 该不会真的是什么黑老大家的女儿吧？ 他原本还想说这附近据说住着那个很有名的推理小说作者工藤优作，他的夫人还是那位超有名的女演员藤峰有希子，以此来吸引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或许会喜欢追星的女生。 但现在……根本不敢！ 他觉得像冷泉真木子这种类型的女性，对明星什么的绝对没有兴趣吧！ 其实……冷泉真木子对这些还真的挺感兴趣的。 因为没什么朋友，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书，工藤优作的推理小说她拜读过不少。 可惜她听不见中介的心声。 不过就算没有什么大作家、名演员的加持，这栋别墅冷泉真木子也挺满意的。 虽然一个人住有些太大了，但这么多的房间，可以任由冷泉真木子安排。 她已经看好了一个很宽敞的房间，觉得在那里弄一个习武房就很不错，以后就可以节省掉每日前往武馆的路程，让老师直接到家里来给她上课。 如果之后又有什么新的需求，那么多的房间也可以随时再拿出来安排。 最关键的是：它自带地下室。冷泉真木子觉得把那里弄成专门练习魔法的地方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唯一让她比较犹豫的是——这里似乎有些太安静了。 这对于购置民宅的普通人来讲或许是个优点，但对于冷泉真木子而言却并非如此。 练习魔法的可不是个轻松的事情，一不小心甚至可能会爆炸。如果周遭的环境太过安静，可能会引起邻居们的关注。 冷泉真木子还不想被人发现。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轰”的一声炸响。 冷泉真木子：？ 她往外走了两步，来到阳台边，朝声源方向看去。 只见隔壁住户的墙体已然是破开了一个大洞，一些看上去好像机械零部件的破碎残片落在院子里，还冒着黑烟。 这是……？ 她询问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中介。 刚刚还在说这里很安静的中介：“啊……这个……应该是意外吧？” 他也不知道隔壁这是怎么了，但此时他额头满是冷汗。 想起自己刚刚还向她说这里很安静，中介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完了完了，这位不会以为他是在故意诓骗他吧？ 冷泉真木子自认为很是平静的眼神在他眼中看来宛若寒冰，中介心中就一个想法：他不想干了，他想辞职回乡下老家种田…… 冷泉真木子看着他鼻头上都是汗，手都在打哆嗦。 冷泉真木子：…… 她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希望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这时，隔壁的隔壁，有人拉开窗帘，扬声抱怨了起来：“阿笠博士，你又在搞什么啊！？难得的周末，能不能安分一点啊……” 一个男生的声音，但从冷泉真木子这个角度看不见对方的模样。 隔壁那破开的墙壁内走出一个发须花白的长者，仰头冲着他道歉：“抱歉抱歉，我这不是想要让你早点起吗？难得的周末，怎么能窝在家里睡懒觉呢？” 男生：“真的是……” 意外爆炸的猜测被推翻，看来刚刚的动静是这位长者引起的。 听那个男生的话，这个叫做阿笠博士的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引起这种动静了。 很巧，隔壁的工藤新一也见到了这边似乎有人，不过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只有一身职业装扮的中介。 他迅速从对方的穿着打扮判断出那是一个房屋中介，想来博士家隔壁那套房是有人正好在看房呢。 想了想，他决定提醒一下这位买主。 他再次开口对阿笠博士说道：“这已经是你第十五次用这个理由了，今天也是你这个月以来第三次弄出这么大动静了好吧？” 为了让对面的人听到，他还特地把音量拔高了许多。 楼下，阿笠博士被他说得一阵心虚，讪笑着挠挠后脑勺：“啊……这、这样子吗？哈哈哈……” 工藤新一心想：这回应该算是提醒到位了吧？ 冷泉真木子确实是听到了，然而她的反应和工藤新一想象的完全不同。 单这个月就爆炸三次了！那就算以后她也弄出爆炸，周围的人肯定也只会习以为常地以为是隔壁这户的动静吧？ 这…… 好消息啊！ 冷泉真木子瞬间觉得这就是她的天选之房！ 就是这个！她买定了！ 她炯炯目光看向中介。 中介只觉浑身一个哆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栋房子隔壁经常会发生爆炸啊！ 他要是知道这个，哪儿还敢带着冷泉真木子来！ 他嘴唇嗫嚅，想解释点什么，但被冷泉真木子抢了先。 冷泉真木子：“这个，我买了。” 中介直接一呆：“欸？” 一直到带着冷泉真木子办好了全部的购房手续，中介还是一副恍惚且心存忐忑的状态。 期间他数次询问冷泉真木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这是他当中介以来最有良心的一次，生怕自己赚了钱、客户吃了亏。 好吧，他主要是怕到时候冷泉真木子对这个房子不满意，会折回来找他的麻烦。 冷泉真木子不明白这个中介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对方拖拖拉拉的，有些麻烦。 但口吃的她又不好表达自己的不满，便只能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 好在对方悟性很好，只要她看过去一眼，对方就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然后闭嘴。 被看得脊背发凉、双腿打颤的中介：这是在警告吧？绝对是警告吧！？ 要不然还是辞职吧？等做完这单就回乡下老家种田…… 爷爷，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大城市真的不好混啊！保佑你孙子能平安回到老家吧！ * 房子是买下了，但那空荡荡的别墅也不可能立刻就入住。 冷泉真木子找了装修公司对房子进行装修，风格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在练功房和地下室上。 她原本还担心装修公司不认真负责的话，可能会出问题，但亲自去现场看了几次，发现这家公司还挺负责的，便放了心。 工人们：这家屋主人的眼神也太恐怖了些，赶紧干完赶紧走吧。 哦对，得细致一点，万一被挑出什么错处来，主人家不满意怎么办？ 总觉得这位屋主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希望别出什么事吧…… “欸？新一，你家隔壁是有新邻居要搬来了吗？” 来找工藤新一的时候，毛利兰也注意到了阿笠博士家隔壁装修的动静，便好奇地问了起来。 工藤新一漫不经心地点头回答：“对，难得来了个不嫌弃阿笠博士动不动就搞破坏的。” 毛利兰疑惑地一歪脑袋：“嗯？为什么这么说？” 工藤新一将那天新邻居来看房时的事情告诉了毛利兰。 “我都已经那样提醒了，那人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栋房子，显然是不介意阿笠博士搞出来的动静了。” 毛利兰了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不是很好吗？新邻居说不定是很好说话的人呢。” 工藤新一对这个并不是很感兴趣，只随便敷衍了一句：“可能吧。” 他余光撇见工人们把一种没见过的建材卸下车，一时起了好奇心，上去问了一句：“打扰一下，请问这个是做什么的材料？” 那工人也是个好说话的，听了他的询问后便笑了笑，解释道：“这个啊，这个是复合钢板，用来制作防爆墙的。” “防爆墙？” 工藤新一瞥了眼近在眼前的欧式洋房。 用在这地方？ 工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眼中疑惑，笑着解释：“对啊，屋主想要在地下室加装防爆墙，增强牢固度。应该是想弄成紧急情况下的避难所吧。” 日本是个多天灾的国度，台风、海啸、地震都很常见，大多数人家中都会有相应的应对措施，所以有钱人弄出这种操作来倒是也不足为奇。 不过工藤新一还是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新邻居产生了一个新印象：和园子那家伙一样的阔大户。 “阿嚏！” 青天白日，冷泉真木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有些纳闷。 奇怪，感冒了吗？ 难不成是昨天跑完步以后被冷风吹到了，所以有些着凉？ 希望能在下雪之前搬进新家里吧。 7、第 7 章 赶在大雪落下之前，冷泉真木子搬进了新家。 她对新家很满意，尤其是那个特殊加工过的地下室。 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冷泉真木子就在地下室的墙体、地板、天花板上都绘制上了加强防护的结界。 这样一来，就算是发生什么爆炸，也不会把房子炸坏了！ 冷泉真木子的魔法天赋很高，或者说她的学习力一向就很高。 半年时间下来，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各种中低阶的黑暗系魔法，水平已经可以去尝试一些高阶魔法了。 只是中低阶的魔法要是不小心出了岔子，顶多就是炸一下自己，炸一下桌子。高阶魔法要是没弄好，那就是炸房子了。 冷泉真木子很怕一个没控制住，闹出大动静将人引来，所以先前一直没有尝试过高阶魔法。 眼下，有了隔壁那个爆炸博士作为遮掩，她终于可以开始朝着高阶魔法迈进了。 在冷泉真木子搬到新家的第三天下午，东京米花町二丁目传来了一声爆炸轰响。 不过这件事和冷泉真木子无关，她正在攻略最新的乙女游戏呢。 爆炸声是从隔壁那个爆炸博士家中传出来的，冷泉真木子扭头看向那个方向。 她才搬来第三天而已，隔壁就又炸了吗？ 这个爆炸频率……挺好啊！ 冷泉真木子一双紫色眼眸顿时变得圆溜起来，亮晶晶的，嘴角上扬的趋势难以抑制。 又一天日升月落，东京米花町二丁目再次传出一声爆炸轰响。不过相比于昨天的那次，这一次的声音要小上一些。 这还要得益于冷泉真木子家地下室价格不菲的隔音材料。 正在卧室里看书的工藤新一拉开窗帘往隔壁看了一眼。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事。 除了那个昨天就被炸开的窗户…… “真是的，昨天才刚炸了一次，这是一天也安分不下来吗？”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随后放下书起身，决定还是去隔壁看看。 再怎么说，阿笠博士家中就他一个人，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呢。 很快，工藤新一来到阿笠博士家门口，却发现阿笠博士压根就不在家。 “该不会是出门还忘了把机器关掉吧？”工藤新一嘟囔着，回家去把阿笠博士放在他家这儿的备用钥匙拿上，打开他家的门进去查看。 找了一圈，实在是没找着。他也只能作罢。 “看来只能等博士回来后让他自己找了。” 他也没多想，毕竟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又抱怨了几句就回去了。 之后两天，冷泉真木子见无事发生，就更放心了。 果然在这里搞出动静来不会有人注意到！ 感谢隔壁的爆炸博士！ * 又一日，晨曦朝阳暖意洋洋抚在人身上。 工藤新一出门的时候正好见到阿笠博士在院子里倒腾着什么机器，便和他打了个招呼。 “阿笠博士，早啊。你这是又在干嘛？” “新一啊，”阿笠博士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我在修理那天爆炸的机器呢，我已经找到问题的所在了，只要再改一改，这次肯定能行。等这项发明完成，我一定会成为日本最有名的发明家！” 工藤新一：“……” 这话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那祝你好运。”他不是很走心地祝福道。 阿笠博士还在畅想着未来：“到时候专利在手，我一定能够通过专利费，赚到大量的钱财，然后成为富豪！” “是是是……”工藤新一不是很想听这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重复的话，主动转移了话题，“所以阿笠博士你找到那天晚上爆炸的那台机器了吗？” 说起这个，阿笠博士起身挠了挠头：“还没呢。那天你跟我说了以后我就把机器都给检查了一遍，但是都没问题啊。” “该不会是直接炸没了吧？” 阿笠博士讪讪一笑：“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工藤新一：“……” 无语之际，一点莹白飘落到他的鼻尖上。 工藤新一微微一愣，随后抬头看向天穹。 同样发现手上落了一片雪花的阿笠博士也抬起了头：“下雪了啊。” 一墙之隔的23号，院子里的冷泉真木子抬手接住一朵雪花。 下雪了啊…… 群里上一次有人穿越，还是夏蝉刚刚开始鸣叫的季节，而现在已经入冬了。 大家都在等，等着下一个会是谁穿越。而恰巧就是雪花开始簌簌飘落的这个夜晚，群里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九内伯斗：「那个……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我穿越了。」 九内伯斗：「哦对了，我是大野晶，现在这个是我的新名字。」 白织：「等一下哦，我先打断一下，我有一个发现。」 白织：「@飞鼠」 白织：「这个又是谁？」 竹林龙马：「欸？」 竹林龙马：「两个人都？」 飞鼠：「啊……我是铃木悟，我也是穿越了，不过我这边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我现在需要先整理一下，晚点再和大家联系吧。」 白织：「行吧，那就大野你先来。」 据大野晶所说，今天是他制作一款名为「infinitygame」的游戏服务器合同到期的一天，0点过后，游戏就会停止运营。 他原本是在和游戏告别的，结果0点一到，他就穿越了，变成了游戏里最终boss「九内伯斗」。 现在，他正处于一个森林当中，暂时还不清楚这个新世界是什么样的，但经过面板确认，他现在拥有游戏中九内伯斗的所有能力，所以局面还算问题不大……个屁啊！这叫什么问题不大，这简直就是开局满级啊！ 这是群里首个自带boss面板穿越的，上来就是大魔王，群里其他几个穿越者都羡慕哭了。 在此之前，群里大家最羡慕的是第七个穿越者望月冬夜。 他带着手机穿越，不仅随时能上网查各种资料、玩游戏、看电影追番，甚至还可以直接在异世界使用导航，白织他们几个穿越上的前辈已经酸了好久了。 眼下，大野晶这个开局手持boss面板的人一出来，瞬间就成了群里众人的另一个眼红对象。 但重击往往都是接连出现的，在大野晶说完了自己的情况后，比他稍晚一步穿越的铃木悟也大概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飞鼠：「我从头说起吧。」 飞鼠：「今天是我一直在玩的一款名为「yggerasil」的游戏最后运营的一天。」 白织：「？」 空白：「？」 冷泉真木子：「？」 白织：「等一下，你先等一下！」 白织：「这个开头是不是有点熟悉？」 飞鼠：「嗯？」 白织：「今天是游戏运营的最后一天？」 飞鼠：「？」 飞鼠：「嗯。」 白织：「然后你和游戏告别？等着服务器停止运营？」 飞鼠：「……对。」 白织：「然后你就在游戏停止运营的瞬间，穿越了？」 飞鼠：「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织：「……」 白织：「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 和大野晶相同，铃木悟本来也是在游戏里等待服务器关闭强制下线的。 结果下线失败，他变成了自己的游戏角色，一个死灵骷髅，并带着自己所在的公会「安兹乌尔恭」一起穿越了。 是的，这家伙不仅穿越了，还带上了自家工会！里面包含了所有已退游的其他公会成员的高等级装备、道具等。 他刚刚之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来群里说明情况，是因为他们公会的驻地「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也跟着他一起穿越了，而且公会驻地里的npc们也都活了过来。 并且！这些公会npc们还遵守着原本游戏里的设定，对他很是忠诚。 铃木悟刚刚就是去召集npc们开会去了。 白织：「靠！你够了啊！」 白织：「前面那个boss模版穿越的也就算了，人家顶多就是自带了一个等级面板和身上的装备！」 白织：「你除了等级装备，还自带一个公会仓库的物资和下属势力，太过分了吧！！！」 白织：「都是穿越，这区别也太大了吧！！！」 飞鼠：「呃……但是我其实也还不确定外面的环境如何。我也觉得这样穿越好像是有点太轻松了，说不定这个世界的危险等级要比我目前的等级要更高呢。」 白织：「你最好是这样！（咬牙切齿）」 飞鼠：「（擦汗」 白织：「还有你！大野！你最好也是这样！」 九内伯斗：「呃……」 西恩·沃夫特：「话是这么说，铃木和大野的属性面板应该是现在我们当中最强的吧？如果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还要更强的话，会不会有些太超标了？」 白织：「我不管！都是穿越，凭什么他们两个上来就是满级大boss！他们的世界肯定就是超高危！」 飞鼠：［擦汗.jpg］ 九内伯斗：［擦汗.jpg］ 冷泉真木子：「这样一来，群里一半的人都已经穿越了啊。」 小鸟游圣：「对，已经10个了。」 大野晶和铃木悟的穿越让群友们更加确定了，他们这个群里的人，就是一群异世界穿越者，即便现在没有穿越，未来也一定会穿越。 对此，大家有喜有悲。 屯田林宪三郎：「我不是很想穿越来着……」 屯田林宪三郎：「虽然穿越什么的听上去是挺有意思啦，但我已经有老婆孩子。我要是穿越了，我的家人怎么办？」 屯田林宪三郎：「而且按理说穿越什么的，不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吗？我都已经48了啊。」 九内伯斗：「我也45了。」 白织：「你跟人家不一样，你又没有老婆孩子。」 九内伯斗：「……」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现在在白织那儿讨不到好，九内伯斗聪明地没有再冒头说话。 街尾火乐：「我倒是挺想穿越的，越早越好。」 暂且不知道群里身体状况最好的人是谁，但身体最差的应该就是街尾火乐了。他身患绝症，已经卧榻在床好些年了。 街尾火乐：「如果穿越到异世界去的话，我应该就能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了吧？」 对此，冷泉真木子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并没有在群友们面前暴露过自己口吃这件事。 对于命定要穿越这件事，冷泉真木子其实是期待的。 她在这个世界没什么牵挂的人，顶多就是舍不得便利的现代化生活和娱乐。 对比之下，穿越后她说不定就能解决掉口吃这个问题，拥有正常的社交，所以她还是比较期待的。 眼下大野晶和铃木悟穿越，她最先冒出来的考虑是：自己是不是该把那些以前玩过的游戏再拿出来，把它们都先弄到满级？ 万一哪天她也变成自己的游戏角色穿越了呢？ 8、第 8 章 在游戏方面，其实冷泉真木子在之前就已经有所投入了，只不过和这次的投入有所不同。 之前的游戏投入主要是在乙女游戏方面，冷泉真木子去租借了不少乙女游戏，后来有钱了，就用购买代替了租借。 现如今，冷泉真木子家里的游戏光碟数量已经足够她去开一家店铺了。 游戏买回来后，自然就是上网查攻略，然后认真地将每个游戏的每个结局都给刷一遍，同时认真做下笔记，记下任何一个可能用得上的知识点。 重点关注对象是里面的反派女配。 没办法，谁让他们群里已经有两位穿进乙游里去当恶役大小姐的反派了呢？ 不单她在做这件事，群里的其他人也在做这件事，包括现年48岁的大叔屯田林宪三郎，他都在研究自家女儿玩的乙女游戏了。 眼下，大野晶和铃木悟的穿越就是另外一种类型的游戏了。 联机网络游戏。 这类游戏的一贯特色是： 1、每天都有日常任务需要做； 2、强大=肝+氪。 好在冷泉真木子已经解决了钱的问题，接下来就只需要肝就好了。 冷泉真木子在自己的日常中加了一项：每天上线做游戏日常。 除了游戏上多了一份日常，魔法的学习上，冷泉真木子也多出了一个新的学习方向——亡灵系。 事情还得从铃木悟说起，不过现在应该叫他安兹乌尔恭了。 几天前他决定将公会的名字拿来自己用，所以他在群里的名字又从「飞鼠」变成了「安兹乌尔恭」。 安兹乌尔恭身为亡灵骷髅，自带职业亡灵大法师，其下掌管的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中，npc也基本上都是不怎么阳间的生物和职业。 简单来说：全员都是反派阵营的配置。 白织：「好耶！反派阵营大扩充！」 因为安兹乌尔恭的亡灵系，群里展开了一个讨论，即：黑暗系和亡灵系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亡灵系魔法和黑暗系魔法，在不同的异世界中有着不同的定义。 有的世界里，亡灵系魔法和黑暗系魔法被划分为两种不同的魔法类型。黑暗系魔法只是运用黑暗的力量，并不能代表邪恶阵营，而亡灵系则是天生的邪恶阵营。 但在一些世界里，亡灵系和黑暗系相似度极高。要么都只是一种力量体系，与善恶无关；要么就都是天生的邪恶阵营。 甚至在一些世界里，亡灵系属于黑暗系的一种分支。 之所以会产生这个讨论，其实是尤蜜拉这个黑暗系法师想尝试一下自己能不能和安兹乌尔恭学亡灵法师。 但很可惜，她在尝试过后发现她那个世界的亡灵魔法和黑暗系魔法并不属于同一种。反倒是冷泉真木子尝试后发现自己可以使用亡灵魔法。 就这样，冷泉真木子将亡灵魔法也加入了学习的行列。 于是乎，又一天的晚上…… “轰──” 正在写作业的工藤新一惊得手中的笔都掉了。手忙脚乱地去接，结果抢救失败，笔还是掉到了地上。 工藤新一：“……” 他很是无语地弯腰，把笔捡起来放回书桌上，随后起身，去隔壁查看情况。 阿笠博士正好也在找爆炸的东西，见到工藤新一来了，赶忙招招手：“新一，你来得正是时候，快来帮我找一下是哪里爆炸了。” “真是的……”工藤新一抱怨着走近，“阿笠博士，你数数你这个月都第几次了？收敛一点好不好？” 阿笠博士挠着头为自己辩解：“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之前的机器发生了爆炸而已。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啊。” 工藤新一无奈：“所以你那些破铜烂铁用不上了就处理掉啊，这样莫名其妙地在某一天突然爆炸，很吓人好吧？” “这怎么能说是破铜烂铁呢？这些发明虽然一时半会儿用不上，但早晚有一天能派上用场的。” “这话我小学时候就听你说过了。所以？当年留下的东西现在有用了吗？” 被揭了老底的阿笠博士一时有些尴尬：“哈哈……总之先帮我找到是哪个机器爆炸了吧。” 工藤新一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帮阿笠博士一起找了起来。 把东西都翻完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工藤新一撑着一台机器起身，一脸生无可恋：“博士，你确定是在这些里面吗？” “应该……吧？”阿笠博士的回答有些没底气。 工藤新一：“……” 到最后两人都没有找到到底是哪里爆炸了，阿笠博士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炸了但不影响机器运转？或者干脆就是内部爆炸，外表看不出来。” 工藤新一无语至极，只得又念叨了一次，让阿笠博士尽早把那些已经用不上的东西清理掉。 阿笠博士打着哈哈，摆明是不太想那么做。 工藤新一挂上了死鱼眼，回家去了。 隔壁，23号的地下室里，被炸得一脸黑乎乎的冷泉真木子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虽然身上被炸得有些黑，但她在自己身上罩了好几层的防护魔法，实际上一点事都没什么。 相反，她的眼睛亮得出奇。 虽然意外炸了一次，但她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项名为「潜影」的高级魔法。 潜影，如其名，就是一种可以让自己潜入进阴影之中的魔法。 完全是潜伏探查、秘密潜入、杀人越货后无踪无迹地离开现场所必备的魔法！ 等等……怎么好像有种反派的感觉？ 冷泉真木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群里总是叫嚷着反派的白织他们给带偏了。 不管怎么样，掌握了一项高级魔法还是令冷泉真木子很是高兴！ 但很快她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爆炸后的地下室虽然也没出什么意外，但地面和墙体都是黑乎乎的，打扫起来累得她在冬日里都出了一头汗。 要是有什么可以用来打扫卫生的魔法就好了。 这么想着，冷泉真木子也真的这样在群里问了。 冷泉真木子：「大家，有什么可以用来打扫卫生的魔法吗？」 白织：「好问题！这个我也想知道！」 九内伯斗：「我这里好像没有这样的技能，九内伯斗的设定是游戏里的魔王，游戏里……也不需要打扫卫生。」 卡塔莉娜·克拉艾斯：「打扫卫生啊……我这儿都是家里的女仆打扫来着，还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 白织：「可恶！万恶的贵族！」 尤蜜拉·多克尼斯：「我这里也是有女仆打扫，不需要这类魔法。」 白织：「又是一个万恶的贵族！」 艾梓莎·埃札瓦：「我倒是会这类型的魔法来着，只不过我虽然职业是魔女，但和黑暗系还是不太一样，真木子酱你可能用不了。」 西恩·沃夫特：「我刚刚去看了下，这种类型的魔法倒是不少来着。就算是黑暗系，也有用黑暗吞噬来吞噬污垢的用法。但是这个魔法的等级非常高，对施术者魔法控制力的要求也很高，感觉不是冷泉你现在能掌握的。」 安兹乌尔恭：「我这里有清洁魔法，不过是用在自己身上的。虽然我觉得还是泡澡的感觉会更舒服一些。」 安兹乌尔恭：「日常打扫的话，大坟墓里有专门的战斗女仆团，平日里都是他们负责打扫卫生的。」 白织：「你这个才是最可恶的！」 安兹乌尔恭：「呃……」 安兹乌尔恭：「不过我这里有召唤阵，冷泉你应该能用上。虽然死灵骷髅什么的在21世纪可能不太方便，但亡灵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冷泉真木子：「亡灵……能用吗？」 其实在学习了亡灵魔法后，冷泉真木子最近已经能看见死者的灵魂，也就是所谓的亡灵了。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因为路上能看到的亡灵大多数都是死于非命，模样上有点吓人。 而且那些亡灵看上去都有些呆呆的，似乎并没有个人意识，感觉不太能用的样子。 安兹乌尔恭：「可以。大多数亡灵虽然没有太清晰的自我意识，但其实还保留有一些生前的知识和技能，在命令之下，完全可以做成很多事情。只是没有高级亡灵那种自主思考的能力罢了。」 冷泉真木子一听，觉得这个不错。 冷泉真木子：「那战斗呢？应该也可以吧？」 安兹乌尔恭：「大部分情况下亡灵就是召唤出来战斗的，当然可以。」 冷泉真木子动心了。 她刚刚其实也有冒出过招一个家政的想法，但她现在身上的秘密不少，如果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会很不方便。 此外，社交对她来说更是个大问题。 但亡灵没有自己的意识，自然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问题。 而且亡灵还可以给她当陪练。 她并不是纯粹的魔法师或是战士，在战斗中完全可以魔法和格斗术相辅相成。然而她总不好在外人面前使用魔法，所以这种混合训练一直没办法进行。 如果能有个亡灵当陪练，那就好办多了。 总的来说：亡灵，方便、省事还好用！用它！ 下了决定，冷泉真木子很快就开始了召唤魔法的学习。 第二日晚，冷泉真木子在地下室里绘制出了一个魔法阵图。 将法阵的最后一笔勾勒完，她呼出一口气，开始在心中思索起自己想要召唤的亡灵类型。 首先肯定是要很擅长家务的，最好会料理。 然后身手要好，日常能够陪她进行实战训练。 考虑清楚了，冷泉真木子开始吟咏咒语，启动法阵。 尽管咒语还是念得磕磕绊绊，很不顺畅，但是问题不大。 磅礴的魔力被她灌注进魔法阵中，整个地下室因此而变得阴冷。伴随着无风而动起来的空气，一个灵魂体在法阵中间汇聚而成。 那亡灵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警察的制服，肌肤是独属于亡者的死白，线条并不锋利的五官又柔化了这种阴冷感。 忽略掉属于亡灵的种种特征，他鼻梁高挺，眉眼柔和，容貌绝对算得上是帅哥那一档的。 冷泉真木子看向面前这个长得格外俊秀的警察先生。 嗯……她现在该干什么？ 还没等她思考出来，对面的警察先生抬眸朝她看了过来，随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叫萩原研二。” 冷泉真木子瞳孔微缩，浑身僵直。 说、说话了！！！ 9、第 9 章 睫毛微微颤了颤，萩原研二睁开双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记忆还停留在炸弹爆炸的那一瞬，他心头一紧，不由地想到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如何了，而后他才反应过来：等等，当时那个情况，他应该死了才对吧？ 视线转动，他看到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少女。 瓷玉般清透的脸庞夺人眼目，银白色长发也像是为她披着一层雪。清清冷冷，如同高岭上飘落的冰雪花。 好漂亮的小姑娘。 萩原研二第一眼就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同时，似乎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关联，他也获悉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确实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作为亡灵召唤物被面前的这位少女召唤过来了而已。 因为面前这个少女的魔力支撑，他得以将自己的模样变回生前的样子，而不是爆炸后焦黑破碎的惨状。 也是得益于她的魔力，他这个已经逝去不知道多久的亡魂才能恢复自己作为人类的意识。 但同时，他作为召唤物，已经算是对方的所有物了。 对方一个命令下来，他要么选择遵从，要么选择反抗，然后在魔法契约的作用下被销毁。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这也算是有了一次新的生命，但却没有自由。 不仅如此，他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召唤者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又是因为什么才将他召唤了出来。 先看看情况吧，如果对方是想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他会想方法劝阻的。 作为一个优秀的警员，萩原研二很快就整理完了现状，并针对眼下的情形做出了应对。 他露出了自己惯常使用的温和笑容：“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萩原研二。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笑容很是温和，感觉和亡灵这种生物完全沾不上边，让人看了就只觉安心。但冷泉真木子却是浑身一僵。 说、说话了！！！ 不是说亡灵大多没有完善的思维能力，只有理解命令、执行命令的简单思维模式吗？为什么这位看上去好像跟个大活人没什么区别啊！！！ 难道是她把哪里给弄错了吗？现在要怎么办？ 见她神色大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萩原研二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对面前少女的了解太少，萩原研二虽然知道自己刚刚那步走错了，一时间也没办法确定究竟是为什么，只能继续试探。 他微笑着询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冷泉真木子：问题大了去了。 她喉头动了动，干巴巴地开口：“你……等着。” 说完，她逃也似地离开地下室，去找群友们商量怎么办。 被留在原地的萩原研二：？ 是错觉吗？为什么他感觉对方离去的背影很像是在落荒而逃？ 得益于亡灵系生物对于黑暗系能量的天然亲近与喜爱，冷泉真木子在外人眼中的恐怖buff在萩原研二这里并不管用。 非但不管用，叠加上魔法契约之下召唤物对于召唤者产生的亲切感和服从感，萩原研二视角里的冷泉真木子甚至还加了好感buff。 对此，萩原研二自然也感觉到了。 不过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以抑制住这种感觉，保持理性的思考。 眼下冷泉真木子离开，虽然不明原因，却也给了他一些时间来掌握现状。 他先是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熟悉现在这个新的存在形式，又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这处环境，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情报来。 而另一端，从地下室里逃出来的冷泉真木子正拿着手机紧急联系安兹乌尔恭。 冷泉真木子：「@安兹乌尔恭安兹桑在吗？我这儿出了些意外状况。」 白织：「什么什么？我来凑热闹了。」 安兹乌尔恭：「怎么了？」 冷泉真木子将现状告诉了安兹乌尔恭，并询问对方导致这件事的原因。 安兹乌尔恭：「召唤出了完全拥有自主意识的亡灵？」 安兹乌尔恭：「啊这个……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虽然他确实有着亡灵大法师的实力，但在理论层面，他的了解还不一定比得过已经实打实学习了半年多魔法的冷泉真木子。 白织：「能够拥有自主意识的亡灵，等级上肯定是要比寻常亡灵要高一点的。那不是好事吗？」 冷泉真木子陷入了沉默。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更想要不会说话的呆亡灵。 本来她召唤亡灵就是因为不想和人社交啊！！！ 安兹乌尔恭倒是大概能理解一点冷泉真木子的想法。 安兹乌尔恭：「不过确实，有自主意识的从属虽然实力上会更强，但是也需要多耗费一些心神去考虑如何管理他们。」 他现在就是，每天都在思考要怎么在一群活过来的npc们面前扮演好至尊的形象，也就只有在群里和大家聊天的时候，才能和以往一样轻松随意地嬉笑耍宝。 安兹乌尔恭：「如果觉得这样会比较麻烦的话，直接驱散掉再重新召唤一个就是了。」 冷泉真木子：「好，我知道了，谢谢。」 冷泉真木子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踏入了“战场”。 见她下来，原本还在打量着四周环境的萩原研二扭头向她看来，露出莞尔一笑。 冷泉真木子只觉得压力更大了。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理会。 反正马上就要把这位警察先生退货了。 她甚至没有和萩原研二多交流，微垂下眸，张口开始吟唱解除二人召唤契约的魔法。 萩原研二先是面露疑惑，随后立刻感到不妙。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与对方之间的联系正在逐渐解除。 与之相应的，那股支撑着他维持形态和意识清醒的魔力也似乎被斩断了来源。 虽然萩原研二也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成为一个召唤物，但他也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赶忙开口：“等一下，先不要解除契约！” 冷泉真木子本来就把咒语念得磕磕绊绊的，他这么突然一开口，冷泉真木子直接卡了壳。 进行到一半的魔法原地消散，冷泉真木子呆愣愣地看向萩原研二。 冷泉真木子：怎、怎么了？ 萩原研二完全不知道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少女上去一趟回来后就要把他给遣散了。 没来由的事情，让他无从分析，眼下似乎也只能直接直接开口问了：“你是想将我遣散吗？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应该还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吧？” 冷泉真木子：因为你会说话…… 但是这个原因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说出来也太丢脸了。 冷泉真木子：…… 还是直接退货吧。 于是她再度张口，准备吟咒送人。 萩原研二：！？ 不是，这…… 连个解释都不给吗！？ 他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语速飞快地询问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而已，这也不行吗？你将我召唤出来应该是有事情想要让我去做吧？现在就这样将我遣散，是因为觉得我没办法完成那些事吗？” 这回，冷泉真木子没有再搭理他，依旧唱诵着口中的咒语。 实在是没办法了，萩原研二决定先物理阻止一下。 “抱歉了。”他先是道了声歉，随后上前伸手就打算捂住冷泉真木子的嘴，物理打断施法。 冷泉真木子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进行格挡，口中的咒语自然也就断了。 见她格挡，萩原研二反手一个化解，又伸手擒了过去。 冷泉真木子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可以用魔法命令对方，见他突然动手，也是抬腿就开始了物理反击，二人因此交起手来。 萩原研二有些意外，因为他没想到冷泉真木子竟然学过一些拳脚。 然而冷泉真木子的训练时间短，力量上不如萩原研二，技巧上也不如他灵活多变，没两下就被萩原研二给扣住了。 “嘶……” 她吃痛一声。 萩原研二见状，立刻将手松开了。 “抱歉，你没事吧？”他也是一时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冷泉真木子本来都已经冒出了用契约钳制他的想法，见他主动放开了手，一时也有些懵，只是呆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她有些迷糊。这个警察先生先是突然跟她动手，现在又松手道歉，到底是想干什么？ 萩原研二面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不是想和你动手，只是想让你先别急着把我遣散。没想到你也学过些拳脚，一下子就打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召唤我，但就算真的要把我遣散，也至少给我一次尝试的机会吧？ “我虽然不是什么都会，但学习能力应该也算得上不错，给我一个机会如何？” 他冲着冷泉真木子挑了挑眉。 冷泉真木子有些犹豫。 她其实已经被对方的战斗能力给说服了一半了。 虽然只是简短的交了一下手，但她也看出来了，萩原研二的水平要比她的那个散打教练高。 他的招式要更简单直接，目的明确。 或许在有着诸多规矩的比赛场上，曾经夺过几次冠军的教练是霸主。然而散打的实用性再高，也比不过官方系统训练出来的优秀警官。 冷泉真木子：心动。 但…… 对方会说话。 冷泉真木子：…… 纠结。 见她面露纠结，萩原研二就知道有机会。趁热打铁，他再次开口：“不如，先让我留下来几天试试？” 冷泉真木子向他看去，萩原研二勾起唇角，对她展露一个笑容。 冷泉真木子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可以让他留下来试试。 就这样，萩原研二摆脱了上岗第一天就被遣散的命运。 从地下室出来，萩原研二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是在一栋别墅的底下。 他眉眼弯弯，笑意温和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需要做什么了吗？” 被问话的冷泉真木子：…… 怎么办？她又开始后悔了。 要不还是把人遣散吧。 10、第 10 章 “家务。” 冷泉真木子憋了很久，最后终于是用两个字暂时先应付了这个问题。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可能不擅长这个吗？” 冷泉真木子：不是。 萩原研二松了松衣襟领口：“放心吧，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挺擅长家务活的。” 冷泉真木子看着他好像很健谈的样子，一点也不放心，反而更担心了。 但她也不知道说啥，只能沉默，满心后悔的沉默。 萩原研二见她一直沉默不言，大概也猜到她应该不喜多言，没有等着她回答。 反正不直接念咒送人应该就是默认他可以留下来了。 “那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萩原研二笑着问。 冷泉真木子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暂时没空思考这个。 见此，萩原研二想了想，又张口道：“既然暂时想不到的话，那我就自己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冷泉真木子点头应付过去。 萩原研二：“有哪个房间是我不方便进去的吗？麻烦你先说一下，免得我之后不小心闯进去了。” 冷泉真木子肢体不自然地指了指自己房间所在的位置。 萩原研二点头记下：“好，我知道了。那请问下有给我落脚的地方吗？” 冷泉真木子想了想，又把手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和刚刚所指方向完全相反的一个房间。 萩原研二笑着点头：“好，多谢。那我就先去看看，不打扰你了。” 冷泉真木子默默收回手，然后…… 她带着书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冷泉真木子：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萩原研二：？ 如果刚刚是错觉的话，这下应该不是了。 这个把他召唤出来的小姑娘……是不是有点怕他？ * 第二天，冷泉真木子一早起来，一时间还没记起自己家里多了个人。直到她来到厨房，发现这儿已经有饭香飘出了。 听到动静的萩原研二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早，不知道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就看着冰箱里的食材，都做了些。” 冷泉真木子看着一桌丰盛的早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太习惯。 “谢谢。”她僵硬地坐下。 她本来以为萩原研二会坐过来跟她一起吃，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和人同桌吃过饭。 想想那个场面，冷泉真木子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果然还是把人给遣散了吧？ 然而萩原研二并没有坐下，对方从餐桌前走过，直奔冰箱门而去。 传入冷泉真木子耳中的是冰箱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是萩原研二的询问：“中午吃厚蛋烧和炸猪排可以吗？” 为了准确获悉冷泉真木子的答复，他还是扭过头来看着她的。 冷泉真木子有些懵，呆呆地点头。 “再搭配个蔬菜吧，我看看……”萩原研二又打量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西兰花怎么样？” 冷泉真木子再次点头。 “本来是想等到中午些我再给你做，做好了给你送到学校去。但是刚刚试了下，我现在好像没办法在太阳底下呆太久，只能给你做成便当自己带过去了，你看可以吗？” 冷泉真木子还是点头。 “至于晚餐……你可以先考虑一下，走之前在冰箱上贴个便签就行。之后也是，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都可以留个便签给我。 “不过我手头上可没有钱去购买食材，如果有需要买的，可能要麻烦你留些钱下来。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也可以留个便签告诉我，我出门采买的时候可以一并买回来。” 冷泉真木子依旧点头。 见萩原研二没有再说什么别的了，她这才低头看向面前的早餐……们。 萩原研二没有跟着一起上桌吃饭，这让冷泉真木子松了口气。 她抬手夹了一块玉子烧，入口，神色无波。 没她做的好吃。 很显然，这位警察先生虽然长了一副看上很会下厨的脸，但其实并不是特别擅长此道。 虽然也并不难吃，总体来说是中规中矩的厨艺。 回想一下昨晚召唤亡灵时候她设置的条件，好像是会做饭，而不是擅长做饭。 唔，应该把条件设置成擅长下厨的。 不过…… 转念又想到警察先生的身手，冷泉真木子觉得好像也还行。 一旁的萩原研二自然也观察到了她的神情。 他刚刚从冷泉真木子身后走过时，小姑娘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都不会动了。直到发现他不是要在餐桌椅旁坐下，才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大概知道了自己昨天差点被退货的原因，不过依然不清楚冷泉真木子到底是怕生人，还是怕男性。也可能就是纯粹社恐。 他觉得小姑娘或许不会习惯饭桌上突然多一个他，正好亡灵也不需要进食，所以他就自觉地避让开了。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算有点数，绝对是比不上景光的，所以只能从体贴方面下手，用数量撑起场面。 好在小姑娘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很喜欢，但也没有不喜欢。 萩原研二有些后悔，当年怎么没跟着零一起和景光学学厨艺。 不过谁也不会想到人死了还会被人召唤出来。 看来得想办法精进一下厨艺了…… * 吃完早餐，冷泉真木子提着便当出门了。 在她身后，萩原研二向她微笑着挥手说路上小心。 冷泉真木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是又点了点头，然后加快脚步离开。 一直到逃出自己家所在的街道，冷泉真木子这才幽幽叹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萩原研二看着她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发笑。 亡灵不需要睡眠，他昨晚在别墅里四处逛了逛，也搜集到了不少的信息，对这个将自己召唤出来的小姑娘有了些了解。 冷泉真木子，就读于江古田中学，是一个初中一年级的学生。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小姑娘是个真正的未成年，而不是什么拥有超凡能力后不老不死的老怪物。 联想到昨晚对方吟唱后出现的魔法阵，萩原研二判断对方应该是个魔法师。 不过排除掉魔法师这个身份，他觉得冷泉真木子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她的学习成绩很优秀，或者说非常之优秀。 在帮冷泉真木子收拾桌面的时候，萩原研二看到了她的作业和试卷。 清一色的正确，0错误，简直是个天才。 他当然也注意到了练功房，对方或许还在学习武道。 最关键的是，他看到了对方塞满了柜子的乙女游戏光盘，每个游戏还附带着几张纸，里面是冷泉真木子个人总结的攻略笔记。 他能从笔记中看到对方打出了不少badending，通篇的理性分析也彰显着少女压根没想明白这个选项为什么会be，只是be了就记下来，看得萩原研二接连失笑。 刚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他还怀疑过会不会是召唤者想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毕竟「召唤亡灵」这个行为听上去就不太正义的感觉。 结果没想到冷泉真木子就是想找个家政人员。 沟通时对方那僵硬笨拙的模样，以及那些过于理性的乙女游戏的笔记，也让萩原研二意识到：这孩子或许出乎意料的还挺单纯。 让他比较在意的是，他没有发现这个家里有长辈的痕迹，这孩子似乎是独居。 一个拥有特殊能力、身边却似乎没有长辈进行引导的天才少女，这听上去就很难让人放下心来。 他微微蹙眉，觉得这是个一不小心就会发生重大事故的情况。 先不管别的如何，哪怕是为了这孩子以后不会出什么意外，他都有必要好好看顾这个孩子。 在此之前，他需要先确保自己不会被遣散。 他明显能感觉到，这孩子已经好几次想把他送走了。 若是他被送走了，冷泉真木子可能会再召唤出一个人来。 万一被召唤出来的人正好是一个心怀叵测的家伙，那就不妙了。 不过…… 萩原研二略一勾唇，笑容里洋溢着自信。 虽然在下厨这方面不是特别擅长，但在和人打好关系这一点上，他还是挺擅长的。 * 地上的树影从这头慢慢斜到了另一头，冷泉真木子也结束了学校里的课程，径直回到了家中。 现在家里有了练功房，她可以不用再去武馆里上课了。 她已经给教练发了消息，让对方到家里来。 不过…… 冷泉真木子想起隔壁的萩原研二。 在「开口和萩原研二说明」与「直接用意念下达命令」之间，冷泉真木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下令让萩原研二到二楼去，未经允许不准下楼。 突然接受到命令的萩原研二：？ 这感觉很奇怪。 虽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他就是得知了冷泉真木子给他下达了命令，并且知道如果自己不执行命令，契约就会强行让他执行命令。 与其让命令强制执行，萩原研二当然是选择自己听令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主动听令至少还舒服点。 他放下手中的扫帚，自己上了楼，心中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让他上楼去了？有什么客人要来吗？ 冷泉真木子目送着他上楼的背影，心中暗自点头。 用契约下令还挺好用的。 不过一直到教练离开了好一会儿，冷泉真木子都没想起来解除对萩原研二的命令。 主要是还没习惯家里多了个“人”。 楼上的萩原研二：还不能下去吗？他看那个教练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啊。还是说等会儿还有别的人要来？ 等了好半晌功夫也没见第二个访客登门，萩原研二这才试探性地从二楼出声询问：“我现在可以下楼了吗？晚饭时间也快到了，该做饭了。” 厨房里的冷泉真木子：…… 对不起，她把警察先生忘了。 她甚至都已经打开冰箱在思考晚餐要做什么了…… 冷泉真木子把拿在手上的茄子塞回冰箱，同时关上冰箱的门，欲盖弥彰地离开了厨房，这才解除了命令。 萩原研二：…… 所以他刚刚果然是被忘记了吧？ 等到进了厨房，他敏锐地发现冰箱里那根茄子好像被人动过。 更加确信了自己刚刚就是被冷泉真木子给忘记了，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萩原研二接手了做饭的任务，冷泉真木子便先去洗澡了。 洗完澡拿起睡衣正准备穿上的时候，冷泉真木子顿了顿。 她突然意识到：家里多了一个异性，她似乎不能像以前一样穿着睡衣在家里乱晃了。 唔……最开始召唤亡灵的时候忘记限定性别了。 冷泉真木子不由叹了口气。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直接退货的…… 但想了想萩原研二昨天晚上展示出来的格斗技巧，以及今天她所感受到的对方营造出的简单的沟通方式，冷泉真木子又有些纠结。 重新拿了一身衣服换好，冷泉真木子又一次拿起手机，打开群聊，找到了群里的骨头级亡灵大法师。 冷泉真木子：「@安兹乌尔恭安兹桑，有办法让亡灵变性吗？」 安兹乌尔恭：「？」 11、第 11 章 安兹乌尔恭被冷泉真木子的问话给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委婉表示：「那个……对方不是男性的话，你直接换一个亡灵不就好了吗？」 冷泉真木子心想：就是因为不想换才来问这个问题的啊！ 警察先生的格斗术是很强，很让她心动，但现在看来，这点却不是最重要的。 从最开始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姓名、身份以及各种生活习惯。 但警察先生似乎也并不需要她提出指示，他自己就能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此外，警察先生明显特地在用问话的形式在和她沟通，她只需点头或摇头就可以进行回答，不太需要开口。 这绝对是稀有属性，很难得，不是随便就能刷出来的，也是冷泉真木子有些舍不得裁员的一大原因。 但她也不好和安兹乌尔恭解释那么详细，这势必要牵扯到她口吃的毛病，所以就随便回了两句。 冷泉真木子：「他很好用，能力很强，虽然有自我意识这点有点麻烦，但也有好处。感觉想再召唤到一个类似条件的女性亡灵难度有些高。」 听了她的话，群里的几位男性都沉默了片刻。 冷泉真木子不解。 冷泉真木子：「怎么了？是很难办吗？」 男性们没有说话，反倒是女性们出来了。 白织：「噗，没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艾梓莎·埃札瓦：「可能是物伤其类吧（笑）」 小鸟游圣：(忍俊不禁.jpg） 冷泉真木子：「？」 随后，安兹乌尔恭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魔法，也没有这种先例，劝冷泉真木子手下留情。 除他以外，群里的其他男性们也是前所未有地团结，纷纷站出来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可怜亡灵说了几句公道话，惹得女性群友们哈哈大笑。 白织：「话说回来，我们既然都有穿越成魔物的，穿越成骷髅的，那以后群里会不会出现一个穿越成异性的？」 艾梓莎·埃札瓦：「有可能哦（笑）」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说起来，我现在这具身体就是长得特别可爱，我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还差点以为自己变成女孩子了呢，吓了一大跳。」 白织：「那还真是遗憾。」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不，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 望月冬夜：「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已经穿了，就算有也轮不到我。」 南云始：「不是……这么说让我们这些还没穿越的很慌啊。」 龙宫院圣哉：「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很有可能。这样一来，还需要了解一些异性的基本常识，以便日后出现各种不适合。」 南云始：「？？？」 南云始：「不是啊龙宫院桑！我知道你向来谨慎，但这个是不是就有点没必要了啊？」 冷泉真木子：「不，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南云始：「喂！！！你们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啊！」 显然，这个话题对于南云始这个未成年高中生来说有点过于沉重了。 但不妨碍冷泉真木子觉得这很有道理，她将这一条记了下来。 与魔法和格斗术的练习相比较起来，这个的重要程度并不高，可以之后再研究。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米饭香，听着厨房炖汤的咕噜咕噜声，冷泉真木子望着厨房的方向遗憾地叹了口气。 算了，虽然不能变成女性是个重大瑕疵，但警察先生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先这样吧。 可怜的萩原研二还在品尝着汤汁的咸淡，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差点要被安排变性去了。 * 之后几日，冷泉真木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平日里上课，假期和放学后就进行各种学习训练。 萩原研二连续几天都在教练上门的时候被她下令上楼躲着。因为实在不是很喜欢那种被强制命令支配的感觉，所以他主动表示自己知道分寸，会避让外人的，不用劳烦她每天亲自下命令。 冷泉真木子点头答应了萩原研二的请求，没有再在教练上门的时候用命令强制对方上楼。 不过今天教练家里有事，和冷泉真木子请了假。 差不多到点的时候，冷泉真木子把目光放到了萩原研二身上。 萩原研二会错了她的意，无奈一笑：“好，我知道了，我这就上楼。” 冷泉真木子意念一动，阻止了他欲要转身的动作。再用意念对萩原研二下令，让对方教她体术。 萩原研二肉眼可见的愣了下，随后莞尔：“原来真木子酱召唤我，除了想要有个人帮忙做家务，还想找个人教你格斗术吗？” 冷泉真木子愣了下。 真木子……酱？ 虽然在群里也有女孩子这么叫她，但现实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有多久呢？冷泉真木子记忆模糊，已经有些记不清年幼时父母的脸了。 见她怔愣在原地，萩原研二又唤了她一声：“真木子酱？怎么了吗？” 冷泉真木子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转身直接走进了练功房，没有对萩原研二进行称呼上的纠正。 主要是不想开口。 虽然有些不太习惯被叫得这么亲昵，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随便警察先生怎么叫吧。 萩原研二紧随她后，也知道对方这是默许了这个称呼，提起唇角微微一笑。 等到了练功房，萩原研二便拿出了教官的架势，带着冷泉真木子跟他做一些热身运动，同时询问了冷泉真木子几个问题。 “既然要让我教格斗术，那可以容我先问几个问题吗？”大概是怕冷泉真木子误会，他还补充说明道，“毕竟我总要了解一些基本情况，才好确定该怎么教你。” 冷泉真木子点点头，神情没什么变化。 见她并不抵触，萩原研二便问：“你学习格斗术更多是想参加赛事？还是只是想学了以后日常自保？ “前者的话，有很多招式可能就不太适合出现在赛场上。后者的话，有些招虽然不太合适，但紧要关头还是很有用的。” 冷泉真木子的回答果断而简洁：“战斗。” 这个回答一下子出乎了萩原研二的意料。他怔愣片刻，随后立刻恢复了神情。 “那就是不拘于什么规矩了。”他很废话地总结了一句，趁着冷泉真木子点头回应的功夫，大脑飞速运转。 「战斗」这个并不日常的词汇立刻就让他产生了许多联想，尤其是冷泉真木子的身份本就特殊。 这是一个会使用魔法的少女。 一个普通中学生说自己要去「战斗」，那多半是中二病犯了。 一个魔法师，学习格斗术，还说目的是「战斗」，这就很不寻常了。 萩原研二略一思索，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你更倾向于进行防守自保？还是主动进攻？” 冷泉真木子认真思考了一下就回答：“都。” 从目的来讲，她只是想自保活命。但在危机四伏的异世界，有时候强大才能活命，杀敌才能变强。 所以：自保=强大=杀敌，省略一下就是：自保=杀敌。 萩原研二见她神情很坦然，就又问了一句：“方便问一下战斗的对象是什么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询问起冷泉真木子个人的事情，也做好了冷泉真木子不予回答的准备，毕竟自己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个无主权的召唤物。 冷泉真木子完全没有要瞒着他的打算。 或者说她没有瞒着任何人的打算，只是其他人也不会问她罢了。 “魔物。” 她简单地回答道。 萩原研二微微颦眉。 魔物？ 他没见过什么魔物，但这些日子他在外面见过不少亡灵。 既然都有亡灵了，那有魔物存在也不稀奇。 只是……冷泉真木子说要和魔物战斗，萩原研二脑子里一时间闪过了各种热血少年漫。 怀有特殊身份的高中生主角们，白天在学校上学，晚上就去和怪兽战斗。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流血流泪，默默保护世界…… 萩原研二（惊）：搞了半天，原来漫画里面演的都是真的吗！？ 不，更过分，真木子酱今年可是才初中一年级啊！ 冷泉真木子不知道萩原研二脑补了些什么，只知道对方在问了她几个问题之后，顿时就变得格外认真了起来。 萩原研二（严肃）：“我想冒昧问一下，这件事情必须是你去做吗？没有其他的长辈可以出面了吗？” 冷泉真木子：摇头。 异世界穿越群绑定的可是她。 萩原研二（严肃加倍）：“我知道了，既然这样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会很严格的。” 冷泉真木子：点头。 萩原研二：“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带上我。” 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看着冷泉真木子一个小孩子独自去战斗。 冷泉真木子：点头。 虽然她也不确定到时候能不能带着警察先生一起穿越。但如果能多个队友，那当然是最好的。 就这样，两人一个想着穿越异世界，一个想着魔物入侵地球，牛头不对马嘴地完成了沟通。 12、第 12 章 在意识到自己的教学对象是一个需要去和魔物战斗的少女后，萩原研二对这件事便格外上心起来。 他亲自教学的时候自然不必多说，虽然言辞依旧是温和体贴的，但要求却十分严格。 散打教练上门教导的时候，他也会以幽灵的形态在一旁看着，给一些指点。 教练教冷泉真木子还会考虑到对方就是个小姑娘，不会要求很高。 萩原研二却秉持着「训练不流汗，战时就流血」的观念，时常想要逼着冷泉真木子突破自己的极限。 每次跟着警察先生训练下来，冷泉真木子都会觉得自己人快散架了。 但她却很高兴，因为她察觉到了自己的突飞猛进，警察先生是在教她真本事。 冷泉真木子甚至想着要不然不请教练了，直接让警察先生教她。 但考虑到不同的人会有各自不同的战斗方式，博采众长才是好，所以她最后还是保留了散打教练的教学，只是让对方上门的次数变少了些，分了一半的时间和警察先生学习。 在此之前，萩原研二为了避免让冷泉真木子感到不自在，大部分时间并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二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平日接触并不多。 眼下因为体术的学习，二人的接触才算多了一些。 体术的训练过后，每天晚上的时间是冷泉真木子修习魔法的时间。 这当然不是冷泉真木子告诉他的，而是萩原研二自己感受到了地下室的能量波动，猜测那应该是小姑娘在练习魔法。 萩原研二自觉和冷泉真木子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去围观她练魔法的程度，所以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跑到地下室去。但…… “轰！” 地下传来一声炸响。 正在擦桌子的萩原研二一惊，手中的桌布一扔，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地下室飞去。 不得不说，不当人以后速度就是快，他几乎是下一秒就直接穿门而入进到了地下室里。 见冷泉真木子站在爆炸中心，他赶忙上前查看：“真木子酱，你没事吧？” 冷泉真木子被他扒拉着手和脸查看是否受伤，有些懵逼地摇头。 她身上有防护魔法，除了被炸得一脸黑灰，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反倒是警察先生这么关切地冲过来，让她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见她没事，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把人拉到了楼上，一面帮她擦拭脸上和手上的黑灰，一面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让她注意安全。 冷泉真木子木讷地被他牵着鼻子走，任由他擦拭，整个人有些呆滞，不知道该干嘛，只默默看着他。 萩原研二见她傻乎乎地看着自己，脸上还是黑乎乎的，不由忍俊不禁：“怎么了？” 冷泉真木子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笑了，立刻绷住了脸，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在思考自己是哪里闹了什么笑话。 还没等她想到，萩原研二笑着抓住她的肩膀给她调转了一个方向，朝向卫生间，道：“好了，先去把你脸上的灰给擦干净吧。” 冷泉真木子：“……” 哦对，按照经验，她脸上肯定被炸得一脸黑了！ 她尴尬得恨不得赶紧藏到脚下的影子里去，逃也似的冲进了卫生间里，把门砰一声关上。 萩原研二看着她飞快的速度，不由莞尔。 等到卫生间的门都关上了，他才将笑意收敛，化作幽灵的形态穿墙而出，到外面去看看刚刚的爆炸声响是否有引来周边邻居的注意。 刚出来，他就听到21号的工藤新一半是抱怨半是关切地询问22号的阿笠博士又怎么了。 阿笠博士心虚不已：“抱歉啊新一，可能是我仓库里的那些发明又出意外了吧，哈哈……” 萩原研二：“……” 他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无语还是该高兴。 转念想到先前听到的隔壁传来的爆炸声，萩原研二大概也明白了：看来这位博士家里没少这种爆炸。 对于附近的邻居来说，可能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爆炸，所以听到爆炸声就会下意识以为是从22号传出来的。 而这位22号的博士又因为年纪大了，对爆炸的声源感应没那么强，误以为是自己家里发生的爆炸。 真是个极好的隐藏之地，不过萩原研二也知道其中的隐患。 要是时常发生这种爆炸，对方家中却总是找不到爆炸源，甚至连爆炸的痕迹都找不到，恐怕也是会怀疑的。 萩原研二心中一番琢磨，决定之后找机会去找些材料做点微型爆.炸物，到这个博士家里炸一炸。 不需要炸坏什么东西，只需要留下有东西在那里爆炸过的痕迹就行。 这样一来，对方应该就会对这种「爆炸了，但找不到是什么东西炸了」情况感到习以为常。 就是有些对不住这位邻居…… 萩原研二衡量一二，决定后面有空就抽空帮对方清扫下院子啥的。 冷泉真木子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刚好见到警察先生从院子外面穿墙而入。 她也没太在意萩原研二刚刚干啥去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一脸黑的糗样被警察先生看了个全乎。 她走路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萩原研二看出她飘忽的眼神，笑了笑，没有继续提这个让小姑娘尴尬的话题，而是开口解释了一下：“我想着刚刚的爆炸声会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就去外面看了一下。 “看上去邻居们似乎都以为是隔壁的22号传出来的动静，倒是省了被人发现。你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才选定下来要住在这里的吗？” 冷泉真木子连忙点点头：“嗯。” 萩原研二眉梢眼尾微扬，笑着夸赞：“不愧是真木子酱，真聪明。” 冷泉真木子：“……” 总觉得对方这话像是在哄小孩子。 她有些无语，没有理会，扭头又朝着地下室走去，步伐却显然轻快了许多。 萩原研二看着她好像写着高兴的背影，笑容可掬。 * 第二天一早，冷泉真木子来到厨房的时候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糊味，正诧异地扭头看是哪里传来的味道，萩原研二朝她打了个招呼：“真木子酱，你起了啊，早餐已经做好了。” 冷泉真木子没回话，目光落在他手里那个糊了底的锅上。 “咳……”萩原研二把锅往身后藏了藏，“抱歉，刚刚想着做个蛋包饭的，但是没把握好火候。” 冷泉真木子：“……” 蛋包饭是什么很难做的料理吗？来自学霸的疑惑。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冷泉真木子没在继续关注这个问题，只是想着：原来警察先生也会有笨手笨脚搞砸局面后狼狈遮掩的时候啊。 这些天以来，萩原研二不管应对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冷泉真木子还以为他什么事情都能轻松应对呢。 但警察先生看上去倒也不是被难倒了，第二次起锅就煎出了很不错的蛋皮，冷泉真木子今天中午的便当最后也没有从蛋包饭变成纯纯的炒饭。 这日之后，萩原研二能感觉到冷泉真木子对他的接受度似乎更高了些。 他悄然露出一抹笑来，宣布作战成功。 果然，彼此都在对方面前出过糗以后，心防才会降下来。 也不枉费他故意煎糊了一锅蛋皮。 冷泉真木子完全没注意到萩原研二的小伎俩，她这两天在关注另一件事──新的学习目标出现了！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群里的第八个穿越者。 八个月前，他的穿越让大家确信了他们这个群就是个异世界穿越群。 在群友们各自为了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穿越做着准备的时候，穿越成一个异世界幼童的艾尔在过去的八个月里同样也在学习着魔法和剑术。 他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大家，我发现魔法的构建好像和计算机的程序编码有点类似，二者从思维上存在不少共同点。」 白织：「欸？真的假的？」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当然是真的！」 他之后说了一堆的专业性术语，说得头头是道，看得大家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阿梓莎·埃札瓦：「那个……虽然听不太懂，但好像很厉害呢。」 白织：「感觉像是在听天书。」 群里现在会魔法的不少，但懂编程的却没几个。除艾尔之外，似乎只剩下一个人了—— 白织：「@九内伯斗轮到你出场了，魔王大人。」 九内伯斗，现任的魔王大人，他穿越前也是个程序员。 九内伯斗：「是，是有点像。我之前还以为是因为我的角色是从游戏里出来的，所以底层逻辑才这么像，原来你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啊。」 白织：「好家伙，搞了半天，咱们还是在搞科学？」 龙宫院圣哉：「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学习计算机编程，来试着去了解魔法的构建方式？」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没错！我在察觉到这点后，也跟着看了下先前尤蜜拉和安兹桑他们俩教给冷泉的魔法。虽然在细节处理上，每个异世界之间存在一些差异，但整体的构建思维是差不多的。我想这点冷泉应该也意识到了。」 冷泉真木子：「嗯。」 南云始：「你的意思是说……底层逻辑通用？」 艾尔涅斯帝·埃切贝里亚：「对！」 艾尔看上去很激动，说了一堆术语，冷泉真木子什么也没看懂，只懂了一件事──这东西有用！尤其是魔法的掌握、运用和创新上，有大用！学它！ 于是，冷泉真木子第二天就去了一趟书店，买了厚厚一沓计算机编程的书籍。 书多得端起来都看不见她的头，付款的时候，老板一脸担忧地向她询问要不要分一些下次再来买，显然是担心她能不能独自把书带回去。 冷泉真木子没有接纳老板的提议，她早就借着衣袖的遮掩在自己的手臂上加持了魔法。 付完款后，她在老板钦佩的目光中单手托着那一大摞书往家的方向走。路上，频频有人瞪大了眼看她。 冷泉真木子走得坦然，毫不在意那些目光。 快要到家的时候，她听到了书籍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过掉的不是她的书。 拐过前面的路口，冷泉真木子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西装笔挺、很有文人气质的男性正在弯腰捡书。他手上的书也不少，大概六七本，应该是没拿稳，有几本书掉在地上了。 注意到视线里出现的学生式样的皮鞋白袜，弯腰捡书的工藤优作抬起头来，笑着道歉：“抱歉，挡到路了。” 看到冷泉真木子手中那一摞书和那不匹配的轻松姿态，工藤优作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再看到冷泉真木子那双紫色的沉静双眸，即便是工藤优作，也不免升起一种发毛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13、第 13 章 冷泉真木子看到工藤优作那张脸的时候，也陷入片刻怔愣。 这个人…… 工藤……优作？ 那个有名的推理小说家！？ 她以前经济状况不好，又不参加什么社交活动，可以从图书馆免费借阅的书籍就是她最大的娱乐选择。工藤优作的推理小说那么有名，她当然也拜读过许多。 只是冷泉真木子没想到过自己走在大街上就遇到了真人。 “你……” 她下意识张了张嘴，想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忙，但又想起来自己那口吃的毛病，又把嘴闭上了。 她直接上前，蹲下身去帮对方捡地上的书。 工藤优作愣了下，随后微微一笑：“谢谢。” 他视线不着痕迹地往冷泉真木子手臂上看了一眼。 隔着制服袖子看不真切，但绝对不是那种健壮的体格。然而对方毫不费力的姿态也不似作假。 从冷泉真木子手中接过她捡起的书，他再次表示了感谢。 冷泉真木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笨拙地点点头。 她脑子里仿佛一下子清空，只剩下两个大字：签名！ 想要个签名！！！ 超级想要！！！ 还想要合影！！！ 这个也超级想要！！！ 可是……要怎么开口？ 「对不起，我很喜欢您写的书，请问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不，太长了！绝对会嗑吧的！ 「你好，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还是好长，十有八九会结巴！ 「你好，签名。」 不行！这也太失礼了吧！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啊！ 呜…… 怎么办？ 还要开口吗？ 可是如果被知道是结巴的话，绝对超级丢脸的！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嫌弃…… 不行不行不行！ 但是难道要放弃掉这个机会吗！？ 啊──为什么没有可以治愈口吃的魔法啊！！！ 就在冷泉真木子纠结到眉心都要打死结的时候，对面的工藤优作看她在那里又是拧眉又是摇头，诧异询问：“怎么了吗？” 冷泉真木子一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视死如归般地开口：“签名……可以吗？” 工藤优作在听到她说签名的时候愣了下，随后笑了出来：“你认识我啊。” 冷泉真木子抿起唇，快速点了两下头：“嗯。” “可以，你想让我签在哪里？” 工藤优作应得很轻松，完全看不出他刚刚被冷泉真木子盯了半天后后背发凉，危机感直冲天灵盖。 他觉得很奇怪，不知道面前的少女为什么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但除了她的力气大得好像有些不太合理，工藤优作怎么看都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因此还是决定平常对待。 冷泉真木子并不知道这些。得了工藤优作的应许，她开开心心地放下自己手中那一大摞书，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了纸笔，小心地双手递过去。 工藤优作半点没提要帮她拿一拿那摞书，免得拿不住，丢人。 签完名后，工藤优作又从冷泉真木子攥着手机的期待动作中看出了她想合影，主动笑着提了出来：“要再合个影吗？” 冷泉真木子眼睛都亮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然后感恩戴德地获得了和大作家的合影一张。 冷泉真木子：圆满了！！！ 她嘴角上扬，笑容像雪地里绽开一朵花：“谢谢。” 她的笑将那如蛆附骨的威胁感冲淡了些，工藤优作也跟着莞尔一笑。 冷泉真木子是很高兴，但很快她就发现：作家先生走的方向好像和她回家的方向一样。 她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拉直，顿时就没那么高兴了，只觉得手足无措的尴尬。 她一步步走着，都莫名觉得自己迈步子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太对。 工藤优作自然也发现了二人路线相同，笑容友善地和她聊了起来：“你也要往这个方向去吗？那还真是巧，我也是往这边去的。” 冷泉真木子略微僵硬地点头。 工藤优作也觉得气氛略显尴尬，但依旧笑容友善：“你这些书……全都是计算机相关的啊，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吗？” 冷泉真木子很是僵硬地点头。 工藤优作心中诧异，面上笑容还是友善：“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人能这么轻松地拿这么多书，真是厉害呢。” 冷泉真木子极其僵硬地点头。 她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求您，别问了。 冷泉真木子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帮忙捡书的行为了。 就该直接走人的，不然也不会遇到眼下这种局面。 冷泉真木子整个人都写满了「想走」二字。 终于，代表着解脱的下一个路口出现在她期盼的目光中。 好不容易走到了路口，冷泉真木子也不管另一个方向是通往何处了，果断地选择了和工藤优作不同的岔路。 工藤优作见她步伐往另一方向去，含笑和她道别：“你是往那个方向吗？那就再见了。” 冷泉真木子囫囵点点头：“再见。” 然后脚步加快，毫不留恋地离去。 看着她宛若逃出牢笼一般的健跃步伐，工藤优作颇为无奈地笑笑。 他当然也看出了冷泉真木子那愈发僵硬的步子，刚刚还在想着等到前面那个自动贩卖机，就停下买瓶饮料，顺势和对方分开，这样能让小姑娘更自在一些。 哪想到还没捱到自动贩卖机跟前，小姑娘就逃了。 明明他才是背后都是汗的那个人吧？ 随着这孩子越来越拘谨，她身上那种吓人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工藤优作感觉自己西装里的衬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结果到头来反倒是冷泉真木子先扛不住跑了。 工藤优作摇了摇头，接着朝家的方向走去。 道路指向的另一方，逃出生天的冷泉真木子长舒一口气。 没了身边一直存在的人，冷泉真木子也没了那种局促感，现在回想起刚刚工藤优作的亲和笑容，心中只剩下感叹：工藤先生人真好啊…… 她刚刚那样子说话，感觉好没礼貌的，但是工藤先生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想到书包里对方的签名和手机里的合影，冷泉真木子的唇角又勾了起来。 话说回来……这条路是通朝哪里来着？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条路自己好像走过。虽然比刚刚那条路窄了一些，但也能到家。 如此，她没再折回去走刚刚那条道，免得再遇上刚刚的作家先生。 然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 她还是和刚刚道别的作家先生相遇了。 二人一个站在同一条道路上，一个在这端，一个在那端，各自手中拿着自家的家门钥匙。 一时间，冷泉真木子只感觉到尴尬爬满全身。 现在掉头还来得及吗？ 工藤优作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又遇到冷泉真木子。场面确实有些尴尬，他体贴地露出了笑容，抬着钥匙的手冲冷泉真木子挥了挥，又指指自家门口，示意自己住在这儿。 冷泉真木子呆滞原地，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呢，就见作家先生手中的书又因为他刚刚的动作掉了下来。 工藤优作适时一愣，随后笑着蹲下去捡拾。 冷泉真木子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走了过去，蹲下身去帮工藤优作捡书2.0。 工藤优作抬眼对她笑笑：“谢谢。” 冷泉真木子摇摇头，没说什么。 这突然的一下书籍掉落，冲破了稍显尴尬的氛围，也不白费工藤优作故意把书松掉了。 工藤优作心想：看来他也是和有希子稍微学到了一些演技的。 就是有些心疼他这些书，不到半小时就砸了两次。 接过冷泉真木子递来的最后一本书，工藤优作再次张口表示感谢：“真是多谢你了。不过还真是巧呢，没想到你就是23号新搬来的邻居。既然都到门口了，要顺便进去坐坐吗？” 就这样，冷泉真木子进到了工藤家，站得笔直，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踩更合适。 这是她第一次到别人家里作客。手足无措之下，冷泉真木子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进门。 其实她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但听到对方要送她新小说的签名本，脑袋就不听使唤地点了头…… 现在只愁自己不是时间系的法师。 工藤优作放下书，笑着招呼她：“不用这么拘谨，坐吧。要来点茶水吗？或者你想喝点果汁？” 冷泉真木子梗着脖子摇头。 总觉得倒了茶的话，就要多坐一会儿了…… 工藤优作看出她拘束，也没表现得太热情：“那就麻烦你稍微在客厅等一会儿吧，我去拿一下书。” “嗯。”冷泉真木子乖巧地点头，坐在了沙发上，像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一般，一动不敢动。 眼见工藤优作已经上了楼，她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 瞥见一旁塞满了一整面墙的书籍，她心中不由感叹：不愧是大作者的家，书真多啊。 正在她僵硬的肩膀稍稍松弛下来些许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 冷泉真木子本以为是工藤优作回来了，转头看去，却对上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她呆了呆。 冷泉真木子认得这张脸，也认得这个人——曾经很有名的女演员，工藤有希子。 在她出生前，工藤有希子就退出了演艺圈，所以冷泉真木子对这位名演员其实并不熟悉。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对方曾数次以工藤夫人的身份和工藤优作一起出现在采访中，工藤优作也经常在书的前言或者后记中提到自己的夫人。 看到冷泉真木子，工藤有希子笑着开口：“啊，家里来客人了……” 在和冷泉真木子对视那一刻，她显然停顿了一下。 家里这是来贼人了吧！？ 不对，这么年轻，还只是个孩子啊。 但她这看着又不像好人…… 可那身校服，果然是学生吧？ 工藤有希子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多用了几分力，但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不改，试探着问：“欢迎，你是……新酱的朋友？” 冷泉真木子很懵。 新酱……是谁？ 说的作家先生吗？ 她局促地站起身来，不知道该不该张口，张口又该说什么。 好在工藤优作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有希子？这孩子是边上23号的新邻居，我邀请过来的。 “我稍微找一下东西，就让她在客厅坐一会儿吧。她性格有些内敛，你别把人吓到了。” 他是听到工藤有希子的声音才赶快过来解释一下的，既怕冷泉真木子身上那种奇怪的危险感吓到了工藤有希子，也怕自家过于自来熟的妻子把客人吓到了。 工藤有希子眨巴眨巴眼：“好啦好啦，知道了。” 原来不是坏人啊。 她就说，这孩子看上去也就和新酱差不多大，怎么会是什么坏人呢。 工藤有希子的四肢都放松了下来，再看向冷泉真木子，笑容变得热情了起来：“原来是新邻居啊，好可爱。抱歉，你看上去和我儿子年龄差不多，我还以为是他请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来家里做客呢。” 冷泉真木子目光追随着她从楼梯上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只好当个锯嘴葫芦。 幸亏有工藤优作帮她交代的「性格内敛」，工藤有希子也没对她一声不吭的模样觉得如何，反倒是热情地招待着：“要来点饮料吗？家里有橙汁，还有葡萄汁。” 在冷泉真木子摇头拒绝后，她又问要不要吃点零食，吃点水果。 冷泉真木子摇头都摇得想找个缝钻进去了。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她颓然地想着：这样一声不吭地只知道摇头拒绝，绝对会被讨厌的。 正想着，面前出现一个苹果。 “那拿个苹果吧，现在不想吃的话，可以等会儿拿回去吃。” 工藤有希子摄人心魄的笑颜近在她眼前，带着十足亲切的气息。见冷泉真木子目光与她对上，工藤有希子还对她眨了眨右眼，一个略显俏皮的wink。 冷泉真木子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工藤有希子就已经将苹果强行塞到了她手里。 手里苹果传来丝丝凉意，她慢半拍地张口：“谢谢……” 工藤有希子面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些，目光放在她脸上，惊诧地说：“哎呀，你眼睛真好看，紫色的，好特别。皮肤也是，真嫩啊。” 她一下凑得很近，冷泉真木子下意识垂下眼睑，不敢和她对视，手指也缩了起来。 工藤有希子看出她害羞，笑着往后退了些，抬手摸着自己的脸感叹：“真好，我年轻的时候皮肤也像你这样，现在怎么都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唉。” 冷泉真木子的视线跟着她说的话移到了她脸上，心里想的是：您现在的皮肤也很好。 手指无意识地在苹果皮上搓了搓，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开口。 工藤有希子也并不在意，又接连夸了冷泉真木子几句，说她的头发颜色很漂亮。 “银发很少见呢，像雪一样。” 冷泉真木子实在是被夸得手足无措，脸颊都有些飘红，最后才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您……很漂亮。” 工藤有希子喜色上眉梢，笑得很开心：“哎呀，嘴真甜。姐姐我最喜欢嘴甜的孩子了。” 冷泉真木子更懵了：姐姐？不应该是阿姨吗？ 14、第 14 章 冷泉真木子没那么高的情商，但并不想开口提出疑问，免得暴露自己的口齿不利索，便没问为什么是姐姐。 见她没对姐姐一词提出意见，工藤有希子笑得更开心了，先是感叹了一下还是女孩子嘴甜，自家臭小子就没那么讨喜，又热情地邀请冷泉真木子要不要今天留在他家吃顿饭。 冷泉真木子哪里招架得住她这种热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满心满眼都在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进工藤家的大门。 在她就快自闭的时候，工藤优作终于出来了。 “终于找到了，抱歉，书房里面书有些多，一时间没找到，久等了吧？” 冷泉真木子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仙音，这句话仿佛在说「你刑期满了，可以出狱了」。 工藤优作当然也看到了她并紧的膝盖、伸直的手肘，不由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有希子，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别吓到人家。” 工藤有希子不满地反驳：“哪有？我和……对了，都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冷泉真木子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冷泉真木子。” “真木子，好可爱的名字，叫你真木子酱可以吗？” 冷泉真木子默默点头。 工藤有希子看向自家丈夫：“看！我和真木子酱聊得可好了！” 冷泉真木子：不敢说话。 工藤优作无奈笑笑，没反驳自家妻子，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冷泉真木子：“给。” 工藤有希子一见那书，这才知道了冷泉真木子的来意。 “原来你是优酱的书迷啊。” 她指了指自己，问：“那你要我的签名吗？我虽然退出演艺圈好些年了，但也是超有名的哦。” 冷泉真木子本想摇头拒绝，但工藤有希子才见她的头朝左侧偏了一些，当即就拍板：“那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几张海报！” 说罢，没得冷泉真木子回答，她就风风火火地跑上了楼。 冷泉真木子（呆）：啊？ 她看着工藤有希子上楼的背影，张了张口，但最后还是没发声。 最后，冷泉真木子被工藤有希子塞了好几张她的签名照、签名海报还有她主演的电影的光盘。 冷泉真木子想拒绝，但工藤有希子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只有一点，留下来吃饭这条被生存欲极强的冷泉真木子坚定拒绝了。 工藤有希子本来还想再劝的，但工藤优作帮忙开口解了围。 冷泉真木子：感恩。 生怕走晚一步又会被工藤有希子留下，冷泉真木子拿着一堆东西脚步飞快地走了。 工藤有希子对着她的后背招手：“改天有空了再来玩啊。” 冷泉真木子：不，她没空，她课业很忙的！ 见冷泉真木子的人都没影了，工藤有希子不由感叹：“这孩子看上去挺纤细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那么多东西，感觉她拿起来轻轻松松的。” 工藤优作在她身后笑了笑：“她可是抱着那一大摞书从车站附近一路走过来的。” 绕了些远路，但还是和他同时到了。 工藤有希子惊讶：“真的假的？这么厉害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巨力萝莉？” 工藤优作笑着摇摇头：“不是，应该是借用了什么工具吧。 “我看她手腕很细，手臂虽然被衣物遮挡着，但看上去也并不像那种很健硕的。 “刚刚你给她塞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她袖口内面好像有暗红色的光芒，可能是用了什么辅助型的工具。” 因为隔壁就有一个阿笠博士，所以工藤优作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小发明接受度非常高，却完全没有想到——那是魔法。 “对了，优酱，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给人的感觉好像有点渗人啊？” 说起这个，工藤有希子皱起眉来。 “刚刚和这孩子聊天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心慌来着，感觉怪害怕的。真奇怪，明明她看上去年龄只和新酱、兰酱他们差不多大。 “尤其是刚下楼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什么坏人闯到家里来了。要不是你开口，我都打算找机会报警了。” 她拍着胸口，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 工藤优作无奈：“我知道，所以我才赶紧出声提醒你了。 “我也不知道她身上那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应该就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就是性格过于内向了些。” 工藤有希子认可地点了点头：“是挺内向的，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不过还蛮可爱的，刚刚我夸了她几句，害羞得脸都红了。” 工藤优作一听就知道工藤有希子刚刚又逗人家小姑娘了，笑道：“她可能是在语言这方面有点什么问题，所以有些不太愿意开口说话，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就更显得笨拙些。” 工藤有希子面露疑惑：“有点问题？什么问题？” “不确定，”工藤优作摇摇头，“可能是说话有口音，或者有些结巴，也可能是曾经被人嘲笑过嗓音之类的。 “我注意到她有两次张了口，好像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你想想，她是不是每次说话都要思考上一会儿，说话的时候语速也很慢，很小心的感觉？” 工藤有希子回想了一下，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那应该是她在尽量避免自己露馅。 “少说少错，宁愿被人觉得自己是个性格很差的人，也不想暴露自己在这方面的短板，她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这话激起了工藤有希子的怜惜之心，她当即决定以后遇上了这孩子一定要对她多点关怀。 工藤优作笑着劝了一句：“你可别又把人吓到了。” 工藤有希子扬起下巴：“才不会，我可是超人气的女明星，怎么吓人。” 工藤优作心想：超人气的女明星刚刚还差点被拒绝了签名照呢。 但强大的生存欲没让他将这句话说出口。 * 23号，冷泉家。 萩原研二正在看着电视上的餐饮类节目，一边看一边记笔记，力图将自己的厨艺再往上提一提。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萩原研二笑着回头。刚要打招呼，就见冷泉真木子手中那一大摞书，被惊了一跳。 “真木子酱！？你怎么突然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书？”他赶忙过来，伸手要从冷泉真木子手中接过那些书。 回到自己家，冷泉真木子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地将书递给了警察先生。 至于警察先生问的话，她没回答。 可能是熟络了一些，警察先生最近会和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冷泉真木子一开始还有些困扰，纠结于要不要回复，以及要不要把警察先生遣散掉。 后面她发现就算她不回答，警察先生也不会接着追问，更不会冷脸不高兴，冷泉真木子就大概明白了：警察先生应该不是聊天欲高，就是单纯的表达欲高而已。 （萩原研二：……你觉得合理就好。） 总之，冷泉真木子又打消了将人遣散的想法。 现在，她大概已经能判断对方什么时候需要回答，什么时候不需要了。 就比如现在这句，她觉得应该不需要回答。 （萩原研二：不，其实就是你判断自己想不想回答而已。） 为了和小姑娘打好关系，萩原研二可谓是用心良苦。 从冷泉真木子手中接过书，萩原研二发现最上面的是一张电影光盘，封面上的人物他还认识。 这不是住在21号的工藤家夫人工藤有希子吗！？ 再看光盘下面，那本书上赫然写着「工藤优作著」。 冷泉真木子还顺手放下了几张海报和签名照，同样是工藤有希子那张美得不讲道理的脸。 这下萩原研二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小姑娘是遇上谁了。 出于对自身和冷泉真木子身上各种神秘的考虑，萩原研二也对周边的邻居稍微调查了一下，自然知道21号住的是工藤优作一家。 他对工藤优作这个名字还很熟悉，不过不是熟悉对方推理小说家的身份，而是对方强大的推理能力。 还在警校的时候，他就听说过不少工藤优作协助警方办案的事例，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对工藤优作的能力也算有所了解。 他知道对方是一个观察极为细致的人，为此，他还特地去衣物回收站拿了些男性的衣物回来。 当然不是他自己要穿。萩原研二作为亡灵，可以自由变换身上的衣物，根本用不上。 他只是时不时把那些衣服拿出去晾晒，营造出家里住了两个人的假象。 当时冷泉真木子还好奇地看了好几眼，想不明白为什么警察先生要捡几件旧衣服回来。 她以为是警察先生自己要穿，还给他留了便签，告诉他想买衣服的话可以直接从卡里花钱买新的，不用去捡人家穿过的。 冷泉真木子心想：她也不是什么苛待亡灵的召唤师吧？ 对此，萩原研二哭笑不得，主动和她解释了下，这是怕冷泉真木子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传出动静，但平日阳台上又只有她一个人的衣物，引起别人的疑惑。 他没有和冷泉真木子点明是谁，就怕小姑娘之后和正主碰上后会反因此露馅。 萩原研二现在连出门都会有意避开工藤家的人。只是他也没想到冷泉真木子今天会就这么用魔法端着这么大一摞书回来，还撞上了工藤一家。 “你刚刚是端着这些书遇上21号的工藤一家了？”他关切地问。 冷泉真木子觉得警察先生的问法有些奇怪，莫名看了他一眼，点头：“嗯。” 眼里还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萩原研二微微蹙了下眉，提醒道：“工藤先生的推理能力很强，我之前听说过很多他协助警方办案的事情。如果经常在他面前使用魔法的话，可能会被他看出端倪来。” 他没有直接让冷泉真木子别这样做，他还记得现在自己还是个随时有可能会被遣散的召唤物。 冷泉真木子听了他的话，微愣了一下，随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其实她觉得问题不是很大来着，实在不行还能把对方关于她的记忆给封禁掉，或者直接抽走。这种手段正好就是他们反派……呃，他们黑暗系魔法最擅长的。 好吧，黑暗系魔法听上去也没比反派阵营正义到哪里去。 冷泉真木子已经接受自己的反派剧本了。 萩原研二见她似乎没太在意，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再反复唠叨。 算了，之后再考虑别的解决办法吧。他这儿也不是没有别的应对方法。 他转而询问起了东西的摆放位置：“这几个光碟我放在电视柜里可以吧？” “嗯。”冷泉真木子随意点头。 她对那几个电影其实不是很感兴趣，放哪里都一样。 “这些书……”萩原研二往下看，发现下面全都是计算机相关的书籍，有几分意外，“真木子酱你这是突然对电脑编程感兴趣了？” 冷泉真木子：说不上兴趣吧，就是有用。 好长，不回答了。 见她不说话，萩原研二大概知道了：不是兴趣使然，就是需要学。 他当然也没把编程之类的和魔法联系上，他想或许是学校的要求。 初中毕业好多年的萩原研二心生疑惑：现在初中生都要学这个了吗？ 果然时代变了啊…… 15、第 15 章 自从那日知道了工藤优作夫妇俩就住在自己家隔壁，冷泉真木子出门和回家时总是会忍不住朝21号看两眼。 有时在家学习电脑编程，盯着屏幕看久了，往窗外看一看放松眼睛，也会注意一下工藤家那边的动静。 然后她就见到了回家的工藤新一。 冷泉真木子：？ 这不是班里那个玩魔术的吗？ 她瞅了两眼，看着那个男生进了工藤家，不由心生疑惑：那个魔术男生和作家先生竟然认识吗？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她忍不住又瞥了黑羽快斗两眼。 正在班里玩魔术的黑羽快斗只觉得突然脊背一凉，一回头就对上了冷泉真木子那张脸。 黑羽快斗有种被深渊盯上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翻起来了。 怎、怎么了？他应该没干什么……呃…… 他赶忙把自己的魔术道具都给收了起来，安安静静地坐回自己位置上，安静如鸡。 他才不是怕了，他只是觉得吵到同学不太好而已。 一旁的中森青子见此，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冷泉真木子也不会真的就去问，只是之后她又见到了几次那个“魔术男生”走进工藤家。 发现对方穿的校服并非江古田中学的制服后，冷泉真木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认错人了，那个长得很像魔术男生的男生，可能是优作先生的儿子。 想通这点后，冷泉真木子就没再关注了。 她收回视线，坐回电脑桌前，接着学习电脑编程。 客厅中，萩原研二在思考要怎么阻止自家好兄弟松田阵平从爆.炸物处理组转到搜查课。 虽然现在已经是个死灵了，但萩原研二心中还是有几个挂念的人。 一是自己的家里人，另外的，就是自己警校时期关系最好的四个好兄弟了。 姐姐人在神奈川县，离东京有些距离，所以萩原研二先前只是借着出门采买的时间，以幽灵的形态到父母和四个好兄弟的家里看过。 降谷酱和诸伏酱他们俩似乎都搬了家，萩原研二暂时不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 班长还是老样子，家里摆着和女友的照片，看上去感情挺稳定的。 让他担心的是阵平酱，萩原研二在他家里看到了不少关于当年那个爆炸犯的调查资料，想来在他心里这几年一直在调查。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还看到了警局内部转组的各种材料。 以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的了解，这家伙八成是想到搜查课去，好更光明正大地调查这件事。 这让萩原研二很是头疼。 他自己其实也已经知晓了当年炸死自己的那个爆炸犯还在逍遥法外，也想过要去调查一下对方的行踪，将人绳之以法。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为此抛下他原本的职业前程，跑到另一个课组从零开始。 他现在正在考虑如何阻止这件事。 想来班长他们和爆.炸物处理组的同事们应该也都劝过，但显然是没能把阵平酱劝住。 萩原研二觉得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但这件事牵扯到冷泉真木子的特殊身份，萩原研二又不好透露。 萩原研二因此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冷泉真木子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苦大难的萩原研二。 冷泉真木子：？ 她诧异地多看了几眼。 警察先生被她召唤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冷泉真木子从一开始的各种拘束，到现在也慢慢有些习惯了。 大部分时候，警察先生都是面带笑容的，突然见到对方这么一脸严肃地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冷泉真木子心中不免产生了几分疑惑。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家里哪里出状况了？ 还是警察先生外出的时候被人给看到了，发现了他的死而复“生”？ 说起来……也只有被认识的人看到才会知道他是个死者吧？ 认识的人…… 这么一想，冷泉真木子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都没有想过警察先生会不会想念家人。 她自己没什么家人可以想念的，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就在她也陷入思考的时候，萩原研二反倒是注意到了她盯着自己。 他收起之前的神情，笑着问她：“真木子酱，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冷泉真木子被他的话语声唤回了神，和他关切的目光对上。 这段时间以来，她没少在警察先生这儿看到这样的目光。感觉就好像……家中的长辈似的。 冷泉真木子下意识蜷缩起手指，不太习惯地挪开视线，不去和他对视。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然后扭头就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萩原研二：？ 这下轮到萩原研二疑惑了。 他诧异地看着冷泉真木子的背影，不知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跑了？他刚刚有做什么很让她不适应的举动吗？ 回到房间里的冷泉真木子正在懊悔。她发现自己刚刚慌不择路，都忘了自己原本是要去地下室练习魔法的了，竟然直接就跑回了房间。 但现在折返再去地下室…… 冷泉真木子捂脸：那样好像更丢人了！ 先在房间里坐一会儿吧。 在房间里面坐着发呆的功夫，冷泉真木子又不禁去想：警察先生刚刚那副表情到底是在想什么？ 要不要去问问？ 但是现在去问的话……她刚刚还摇了头。 冷泉真木子：…… 算了，还是不问了。警察先生的话那么多，要是真的有事的话，他肯定会说的……吧？ emmm……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在意，但冷泉真木子早就习惯了按耐下自己的各种好奇心和求知欲，她和往常一样将这件事给按下了。 再次下楼的时候，她一如往常般坦然地走向地下室。 看上去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第二天一早，萩原研二照例查看冰箱上冷泉真木子昨晚有没有留下便签说明自己今天想吃什么，却看到了一个与早餐毫不相干的内容。 「没有事情需要做的时候，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想去看看家人也可以，但不要暴露自己，会很麻烦。」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冷泉真木子的便签上看到与她个人需求无关的内容，萩原研二不由愣了一下。 随后，他莞尔一笑。 “虽然看上去有些笨笨的、很别扭的感觉，不过真木子酱也确实是会关心人了呢。” 他将这张便签纸摘下，决定等会儿找个地方把它收藏起来。 这可是小姑娘难得的成长，是得记录下来。 冷泉真木子下楼的时候，想着萩原研二是不是已经看到那个便签了，心中莫名地也很紧张。 但萩原研二又和以往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在那里给她准备着中午的便当。 冷泉真木子吃着早餐又忍不住心想：警察先生该不会是没看到那个便签吧？ 心中思绪万千，冷泉真木子连早餐都吃得心不在焉的。在「要不要问一问」这个问题上摇摆了许久。 萩原研二将便当做好了，盖上盖子放到冷泉真木子面前，笑着说：“给，今天的便当。” 冷泉真木子愣愣地回神，点点头，迟缓地回复：“谢谢……” “对了，那个便签我看到了，我也确实挺想去看看家人和朋友，谢谢真木子酱。”萩原研二展颜一笑，笑容在晨曦之下仿佛也有着光。 他什么都不说，冷泉真木子心中挂念。 他开口说了，冷泉真木子反倒又觉得难为情起来。 她垂下眸，微微抿唇，蜷起手指，什么都没说。 见此，萩原研二笑了笑，心机地说了一句：“那我等会儿把该处理的家务都处理完后就出一下门，晚上可能会晚点回家，可以吗？” 他打算趁机去看看自家姐姐。 冷泉真木子先是木木地点头应下，等到萩原研二已经扭头去清理料理台了，她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萩原研二方才说的话：回家。 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冷泉真木子原先的局促转换成了雀跃，眉眼都舒展了许多。 * 晚些时候，冷泉真木子回到家中，先是习惯性地在心中默念了一声「我回来了」，等到没听到往日的那一声「欢迎回家」，才意识到今天警察先生出去看望家人了。 明明在召唤出警察之前，她过的每一日都是这样的，但现在却总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她在门口捏着门把手站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步子缓缓进了门。 厨房里有警察先生留下的饭菜，想来警察先生在晚饭前都不会回来了。 冷泉真木子如同往常一样，跟着散打教练训练，吃过晚餐后又去学习编程。 只是……随着天色暗下来以后，她逐渐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还没回来？ 该不会是警察先生见到自己的家人后，就不想回来了吧？ 她绷着下颌，身上的黑暗系气息因为心绪的混乱而变得不稳。 有契约在，她完全可以借助魔法远程询问警察先生为什么还不回来。但冷泉真木子没有那样做。 她有点害怕面对那个答案。 她很清楚，她是召唤者，警察先生是她的召唤物，他们之间是绝对的主从关系，她完全可以下令直接将人召回来。 但……她很清楚那是不一样的。 其实也不意外。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她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类型。 哪怕展现出极高的天赋，也无法掩饰她的缺陷。 就算学校会为了她的优异成绩而想招她入学，那些老师和校领导也同样觉得她的性格难搞极了。 尽管每次到新环境都会有人试图和她亲近，但无一例外，在碰了几次灰后就不会再来了…… 这是冷泉真木子自己选的，在她决定将口吃这个毛病以这种方式掩盖下来的时候，她就料到这个结果了。过去的十多年她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想是这么想着，冷泉真木子却觉得自己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在发酸，心中总觉得有些委屈的感觉。 她不想哭，强忍下了泪意，只是头埋得更低了。 16、第 16 章 冷泉真木子心绪混乱，完全没察觉到萩原研二亡灵气息的靠近。 萩原研二确实是回来晚了，姐姐萩原千速不在家里，他花了一些时间去找。 只是他也没想到，才回到家附近就感受到了强烈的魔力波动，黑暗的气息在不断翻涌，弥散出来的气息都把周边几户人家的狗给引得狂吠不止。 他本以为是冷泉真木子在练习什么强大的魔法，类似的魔力波动以往也并非没有过，只是不似这般强烈。但等进了院门，他才发现这气息压根就不是从地下室传出来的，而是……楼上。 他不由心生担忧，赶忙循着气息来到楼上，就见到小姑娘低着头坐在电脑跟前，看不清神情，却让人觉得孤寂极了。 柔和的暖光照在她身上，她却似乎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萩原研二心一紧，赶忙想将人唤回这世间：“真木子酱。” 冷泉真木子毫无反应，并未听到他的呼唤。 萩原研二来到她身侧，单手扶在她肩头，蹲下身去再次呼唤道：“真木子酱？” 冷泉真木子焦距回归，看向他的眼神却有些茫然。 “警察……先生？” 萩原研二愣了下，主要是没料到冷泉真木子会这么称呼他。 但还没等他多想，就见到豆大的泪珠直接从小姑娘漂亮的眼睛里滚了出来。那双干净透亮的眼眸，此时像极了一触即碎脆弱的紫琉璃。 萩原研二赶忙伸了手去帮她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不然怎么会这副失落模样。 原本一个人的时候，冷泉真木子觉得自己还好。但眼下见到萩原研二，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了。 泪水模糊视线，她也看不清萩原研二的脸，但有些执拗地看着他，不肯移开视线，像是怕眼神移开后，面前的警察先生就会像泡沫一样消散。 萩原研二见她没回神，一个劲儿哭，也没再问发生了什么，只是扯过一旁桌上的纸巾盒，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轻声哄着。 哄着哄着，冷泉真木子的眼泪也慢慢停了，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难为情。 她抿起唇，略撇开头，有些不好意思看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看出她迟来的难为情，没有点破，只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问：“我从神奈川回来，顺便买了一些神奈川的特产点心，要去尝尝吗？” 冷泉真木子果断点头，看上去没有花半点时间思考就应下了。 萩原研二怀疑他现在不管说什么小姑娘都会点头，反正把刚刚这件事揭过去就成。 他哭笑不得，心中却依旧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小姑娘委屈成那样。 因为实在在意，所以他在冷泉真木子吃着点心的时候又问了一次：“真木子酱，我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冷泉真木子定住，整个人都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 说是肯定不能说的，冷泉真木子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丢脸极了，还当着警察先生的面哭了，就更丢人了。 她一言不发，故作镇定。 萩原研二见她不肯说话，轻叹一口气，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哄道：“我知道，我只是你召唤出来的一个亡灵，可能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在我眼里，你就像是家里的妹妹一样，我不希望你在外面平白受了委屈。 “你可能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但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或者你也可以当作是警察的职业病吧，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还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了。 “如果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我希望能帮到你。如果没有，那我或许也能帮你分析一下。好吗？” 他的语气向来温和，今日似乎要比平日更温和百倍。目光毫不偏移地和冷泉真木子对视，想让小姑娘能看清他的关心与担忧。 冷泉真木子觉得他的目光有些烫，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关切，这是她所陌生的。 她下意识移开了眼，不去和他对视。睫毛一扇又一扇，不自然地快速眨了双眼数次。 萩原研二也不急，就这样看着她，等着。 因为他看出冷泉真木子只是害羞，并没有因此而想把他送走。 冷泉真木子的心情确实很不平静，她在回想萩原研二刚刚的那句话。 他说……她像是家里的妹妹…… 妹妹这个词让冷泉真木子觉得心头发热。 但她又觉得警察先生或许只是在安慰她，毕竟警察先生看上去就是很会哄人的样子，他一直都很温柔，他还是个警察…… 可就算如此，她也很喜欢这个词。 或许正是这种拉扯，让她终于开了口，却不是回答萩原研二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回来？” 萩原研二听到这个问题，一愣，随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所以……真木子酱是以为他回家了就不会回来了吗？ 他目光微颤，又柔了几分。 他勾起唇角，以一个问话回答了冷泉真木子的问题：“回家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回……家？”冷泉真木子愣了愣，被这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回答给弄懵了。 “对啊，不是吗？”萩原研二笑盈盈地看着冷泉真木子。 冷泉真木子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萩原研二已经在一旁吃着点心看起今日的料理节目了。 冷泉真木子看看手中的点心，低头轻咬了一口。 甜的。 她心情不错。 这日之后，萩原研二能明显感觉到小姑娘待他又亲近了几分。最明显的是：他可以在小姑娘做事的时候，凑上去看两眼了。 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不让冷泉真木子感到不自在，他总是要避免出现在她的面前。 后来因着体术教学，他能在小姑娘练体术的时候在一旁观看了。 现在，他已经可以在冷泉真木子做作业、玩游戏、学编程的时候过去看一看内容了。 不过有一样是他不能看的——冷泉真木子的魔法学习。 萩原研二对原因有各种猜测，但其实原因非常朴素。 冷泉真木子：因为念咒语会磕巴，被看到很丢人。 她最近正在尝试瞬发魔法，也就是跳过念咒直接发动魔法。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念咒语磕巴会丢人，而是因为这样能让战斗更加简洁迅速。 冷泉真木子至今都觉得穿越后自己的口吃问题就会得到彻底解决，所以并不为此头疼。 萩原研二觉得小姑娘最近和他比以前更亲近了，冷泉真木子则是觉得警察先生最近话好像越来越多了。 新年的那天，警察先生说这样的日子就应该大家坐在一起吃饭，问她能不能坐下和她一起吃饭，她没有拒绝。 自那之后，饭桌上就一直都是两个人了。 警察先生会在饭桌上说很多事情，说他今日出门时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说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还会说起他的过往。 冷泉真木子也从他的叙述中知道了一些警察先生的事情。 他家里以前是开汽车维修厂的，不过后来倒闭了。警察先生觉得干这个不稳定，所以就想到了跟着好兄弟一起去吃公家饭。 他在警校又认识了四个好兄弟，他们在警校期间没少闯祸被罚，但也联手解决了好几次事件。 冷泉真木子虽然很少接话，但其实听得很认真。 萩原研二也知道她听得认真，小姑娘实在是太好懂了。 听到好笑的话题，她会低下头去抿唇憋笑。 听到一些比较沉重的事情，她的肩膀会沉下去。 听到她感兴趣的内容，她的动作还会因为分神而很明显地缓下来，甚至会直接停下来，像是没办法同时运行两个程序的笨拙机器，很是可爱。 每当这个时候，萩原研二都会把这件事情详细给她说说。如果是新闻上后续还尚不清楚的事情，他还会去关注一下后续，之后再把后续也讲给她听。 有时候萩原研二也会忍不住暗戳戳使坏，在冷泉真木子等着听后续的时候慢悠悠拖上一会儿。 没办法，小姑娘那心急地捏紧筷子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可爱了些。 在和冷泉真木子说了不少阵平酱他们的事情后，萩原研二觉得或许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便提出了自己的一个不情之请。 “真木子酱，我想让阵平酱知道我还‘活’着，可以吗？” 冷泉真木子突然被问了这么个问题，愣了下，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她。 “就是这样，我知道阵平酱很喜欢机械，也很喜欢炸弹拆解。我不想他因为我的原因，就放弃自己原本喜欢的工作。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我现在是个亡灵。我会想办法让他误认为我是死遁后去做了卧底警察，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完全消失在了以前的交际圈子当中。” 而且……就他这段时间以来了解到的情况，降谷酱和诸伏酱也是完全没了消息。萩原研二很怀疑这俩可能就是去了秘密机构，甚至可能就是去做卧底了。 有这两个的好兄弟在前，那再多他一个应该也很正常。 现在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真木子酱会不会同意了。 冷泉真木子听了萩原研二的解释，直接点头表示了应允。 这又不影响什么，她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 更让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那个杀了警察先生的坏人。 之前她只把萩原研二当成随时能遣返的工具亡灵，当然没有太关心他是怎么死的。现在萩原研二在她眼里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听到萩原研二当初是被炸弹犯给炸死的，自然就对这个炸弹犯有了些敌意。 这人要是已经受了法律的制裁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是在逃中。 冷泉真木子不高兴，决定让那个坏蛋也高兴不起来。 但连警察先生都不知道那个坏蛋是谁，又在哪儿，那她就更不知道了。 她想了想，将情况和安兹乌尔恭、尤蜜拉还有西恩他们俩说了一下，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魔法能够找到那个家伙。 结果很不错，她收获了一箩筐可以用的魔法。有通过警察先生这个死者追溯凶手的，有用当年的爆炸残留物追溯其制作者的，还有直接借助警察先生的亡灵体质去诅咒那人的…… 果然，科学社会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在魔法上压根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无论是哪种方法，具体实施的时候都绕不开警察先生。 所以……她该怎么和警察先生说呢？ 冷泉真木子：emmm…… 17、第 17 章 萩原研二并不知道冷泉真木子的打算，他在得到冷泉真木子的应允后，便正式实施起了自己的计划。 这日，松田阵平照常回绝了同事的聚餐邀请，下班后就回了家。 同事知道他还想着要转到搜查课，忍不住又劝了他一番，但松田阵平依旧是没有任何被说动的迹象。 回到家，正弯下腰去换鞋，松田阵平便注意到了放在鞋柜上的一张纸。 这是什么？ 他一开始没停下原先的动作，依旧弯着腰脱鞋，只是歪了歪脖子，去看那纸上面写了啥。 直到他看清那字迹，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 他一把抓过鞋柜上的纸条。 这是——萩那家伙的字迹！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萩原研二的字迹了，他不会认错。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那家伙我自己会去查，阵平酱你就老老实实地在爆.炸物处理组呆着吧。」 别说字迹了，就连口吻都和萩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萩他不是已经…… 还是说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叨叨。” 没等他想太多，门口处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这种时候的敲门声，很难不让松田阵平将其和手中的纸条联系起来。 他完全没有多想，转身就转动了门把手。 他咬着后槽牙，心想：如果是恶作剧的话，他一定会把门外的这家伙揍到怀疑人生的！ 他本想将门打开，但仅开了一条缝就发现门被人从外面挡了，他看不见屋外的人，但听到了那人带着笑腔的话：“嘶……疼疼疼疼。阵平酱，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冲动啊。” 松田阵平一时愣住了。 屋外的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让他生理性地警惕起来，但他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原因也很简单——门外这人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hag……” “嘘，”萩原研二打断了他脱口而出的称呼，并开始了自己的第一轮暗示，“那个名字的主人，已经死亡了哦。” 松田阵平这时也没时间去思考萩原研二当初是怎么从爆炸中活下来的了，他现在确认无比——门外这家伙就是萩！他绝不会认错！ 他又试着把门往外推了推，可惜门被萩原研二抵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动。 “什么意思？你先让我把门开开。” “抱歉，现在可不是见面的时候。我现在的身份需要保密，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松田阵平不是蠢货，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事例在前，他也很快就知道了萩原研二的意思。 可问题是……零是公安，景是警视厅公安部的，他们两个会被安排去机密任务很正常。萩他不是和自己一样是爆.炸物处理组的吗？ “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警备部去做这种长期机密任务了？” “没办法，谁让我碰巧有了这么个合理的死亡呢。具体的就不好说了，别让我为难，阵平酱。我说……这门能别推这么用力了吗？” 身后的门一直往外推，要不是亡灵的身体让萩原研二有了比人类时更大的力道，怕是差点就要抵不住这门了。 门内的松田阵平还在死命推门：“别说得那么轻飘飘的，来都来了，你确定要在门口说这种事情吗？” 既然是机密身份，那就进来关着门说啊！ 萩原研二当然也听出了松田阵平的意思，但他却不能真的和松田阵平见面。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亡灵，哪怕有着人类的模样，也不会和真正的人类一样。 他没有人类的血色，没有人类的体温，没有心跳，不需要呼吸…… 平日作为路人和旁人接触也就算了，很少会有人去关注一个路人，但这样子和阵平酱接触，难保不会被看出些什么。 像这样隔着门沟通是最好的，既能让阵平酱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又不会暴露更多。 他摇头失笑，无奈地说：“没办法，本来我是不该来这里的，但谁让我听说最近有个笨蛋非要转到搜查课去。” 松田阵平默了默，气道：“谁让你半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真的……当年那场爆炸，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比谁都清楚，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这是个解释不通的问题，他索性不去解释。 “桌上给你留了些点心，是你爱吃的。我先走了，记得保密。” 说罢，他强行将松田阵平家的门给推了回去。 门应声而关，等到松田阵平再次开门冲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楼梯口一闪而逝的背影。 他赶忙追了过去，然而等他到楼梯口，早已不见了萩原研二的人影。 松田阵平想喊他的名字，张了口后又意识到不能喊这个名字，只能忿忿地又闭上了嘴。 他揣着一肚子气回了屋，关门的时候都嘟囔着骂了萩原研二几句。 化作幽灵形态的萩原研二就这么在边上挨着骂，笑着看松田阵平像个炸毛的狮子。 松田阵平当然是气的，气萩原研二既然没死，这么长时间都没个信，要不是他这次要转到搜查课，怕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又气他来都来了，还硬是要堵着个门，连露个面都不肯。 越想越气，松田阵平粗暴地拆开他带去的点心，泄愤般的吃了几口。 嚼着嚼着，他突然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笑骂了一声：“可恶，到时候非要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萩原研二就飘在他对面，虽然知道松田阵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接了话：“欸～阵平酱真是可怕。” 松田阵平吃着点心觉得不太对。 他总觉得好像有人正盯着自己。 萩那家伙……该不会在他家里安了什么监视器偷偷看他是什么反应吧？ 他可太知道萩原研二是什么性子了，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可喜欢逗人玩了。 松田阵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疑神疑鬼地在屋里开始四处找了起来。 萩原研二在一旁看着，笑得超大声。 冷泉真木子从萩原研二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总觉得警察先生的朋友有些憨憨的。 以及……她果然没有感受错，警察先生就是有些爱逗弄人吧？之前故意拿那些话题钓着她又不往下说，都是故意的吧！？ 冷泉真木子：…… 她沉默地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疑惑地接过纸条一看，又愕然看向她：“你想帮我找到当年那个炸弹犯？” 纸条上，冷泉真木子询问他当年爆炸的那个大楼在哪里，那里还有没有残留着当初那个爆炸犯遗留下来的物件，哪怕只是一个破碎的炸弹残留也可以。 虽然她没有明说自己要做什么，但萩原研二哪儿还能看不出来呢。 冷泉真木子坦然点头。 其实通过警察先生这个受害人去追溯施害者是最省事的，也不需要再找什么别的追溯物。但直接对着警察先生施法就等同于要当着他的面念咒…… 冷泉真木子想到自己那磕磕绊绊的咒语就下意识否决了这种方式。 通过爆炸残留物去追溯，虽然绕了一下，麻烦了些，但在冷泉真木子眼中才是最优选。 萩原研二也是思考了一下，神情认真地问冷泉真木子：“我能知道你是打算怎么做吗？” 他知道冷泉真木子不是一个普通人，但在他眼中，她先是一个孩子，然后才是个魔法师。 “如果能找到那个爆炸犯，那自然是好事，也是我所期望的。但我也不希望你被卷进危险当中，所以可以告诉我你具体打算怎么做吗？” 冷泉真木子组织了一下语言，给出了简便的两个字：“追踪。” 萩原研二眸光微亮：“你是说，只要有了一些当年的爆炸残留物，你就可以用魔法追踪到对方？” “嗯。” 他稍一思索，下了决定：“爆炸残留物肯定是有的，我会想办法拿来。不过等追踪到了那个人，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可以吗？” 他不知道冷泉真木子原本是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后续，但他还是希望小姑娘能多远离一些这些危险的事。 当事人想自己处理后续，冷泉真木子自然没什么意见，当即点头应允了。 于是，几天后的夜晚，警视厅的档案室失窃了。 咳……虽说作为警察，还跑去偷警视厅保存的证物确实有些不太对，但也是没办法，谁让他萩原研二现在是个亡灵呢。 冷泉真木子完全不知道警察先生是怎么拿到的爆炸残留物，她拿到手后就躲到地下室去用了魔法，然后才将已经带了指引的残留物交给了萩原研二。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冷泉真木子从萩原研二这里得知了后续。 他直接把那个爆炸犯给捆了，然后报了警。 那人果然还在计划着再犯案，家里还有一些制作炸弹的材料，和他已经做到一半的炸弹。 萩原研二把那些东西翻了出来，确保警察进门后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之后一直以幽灵形态在那里等到警察到来，才离开了现场。 从头到尾，那个爆炸犯都被蒙着脸，没看到萩原研二的脸。他戴着手套，现场也不可能查得到他的指纹。至于附近的邻居或者监控……萩原研二是以幽灵形态过去的，谁能看得见？ 到最后警察也没能调查到是谁干的，倒是松田阵平听说这件事后大概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他还哼哼着吐槽了句：“既然找得到人，早干嘛去了？” （萩原研二：早先不是在当游魂嘛。） 这件事情之后还上了新闻，新闻上将他称作「无名的英雄」。 警察虽然也好奇是谁干的这件事，但这毕竟不是追捕犯人，所以稍微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踪迹后就没再细究，只是借由媒体也表示了一下感谢。 同样看到了消息的，还有正在黑衣组织里卧底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二人其实也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也有冒出过想法，想去调查。但他们深知自己如今的卧底身份，绝对不能做出任何可能会与自己过往有所关联的举动，因此只能一直按耐着。 如今看到新闻上说起这桩案子终于了结，二人心中也多有慰藉。虽然没有办法像班长他们那样去萩原研二的墓前吊唁，但也在深夜无人之时，为自己的好兄弟斟了一杯酒。 跟着同僚们一起来到萩原研二墓前吊唁的松田阵平：…… 在知道萩还活着后，他是一点都不想来的。但没办法，同事们都知道他和萩的关系最好，他也不好不来。 现在看着同事们或是感慨或是怀念的表情，松田阵平只觉得尴尬。 怎么说呢，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偏偏他还要表演得非常悲痛。 松田阵平：…… 正在打扫院子的萩原研二也有些意外，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到墓前祭拜自己，是能感觉到的啊。 他还能远程接收到画面，这感觉怪新奇的。 看同事们还在安慰着“陷入悲伤之中”的阵平酱，萩原研二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18、第 18 章 松田阵平的事情暂时解决，萩原研二最近又琢磨起了另外两件事——为什么真木子酱依旧是很少开口说话？ 小姑娘的话已经少到完全影响日常交流的程度了，但即便如此也不见她有所更改。 她每次开口说话语速都很缓慢，且基本都是短句，鲜少有完整的长句。而她每次跳过的话题，似乎都是一两个词汇无法回答的。一旦有需要长表达的内容，她就会用便签。 那便签原本是萩原研二在最开始的时候用来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以防存在感过高而引起小姑娘抵触。眼下小姑娘显然已经习惯了和他的相处，却依旧依赖于用便签进行沟通，这就让萩原研二觉得有些不太对了。 为什么呢？ 考虑到冷泉真木子魔法师的身份，萩原研二还想着会不会和这方面有什么关系。 萩原研二虽然已经是个魔法生物了，但对于魔法其实并没有什么了解。就是按照普通人对魔法的各种想象，猜想着会不会是什么魔法上的禁忌。 但猜测也无用，倒不如直接问上一问。 于是在某一天的餐桌上，萩原研二问出了这个问题。 冷泉真木子才听清他的问题，筷子上夹的西兰花就掉到了桌上。 她看着桌面上的那朵西兰花，沉默震耳欲聋。 现在是该直接无视掉它重新夹一块，还是该把这块夹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哪一种才会显得更自然、不丢人？ 冷泉真木子只觉得悲痛，为什么自己不是时间系魔法师，这样就可以重来一次。 好在她余光撇见萩原研二似乎并没有关注到这个小意外。 萩原研二：演的，不然小姑娘缩回壳里咋办？ 冷泉真木子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这才开口回答了萩原研二的问题：“不喜欢。” “这样啊。”萩原研二态度自然地接话，同时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遗憾，“那还真是可惜。语言可是很重要的沟通方式，其实我还挺想多了解一些真木子酱的。” 冷泉真木子这回没有再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犹不及，萩原研二也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而且，他从冷泉真木子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开始的情绪波动本身就说明她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但最后给出的回答却和她的反应完全不匹配。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回答，用沉默来应对。这样子搪塞了一个回答，反倒显得她对这个话题的在意。 原因呢？ 虽然并不确认内情，但至少萩原研二知道这是个关键。 或许，这才是走进这孩子心中最关键的那道坎。 冷泉真木子并不知道萩原研二心中所想，但萩原研二的这个话题确实让她紧张了一阵。 她担心自己的口吃会不会暴露，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几乎是缄口不言半个字。 萩原研二自然有所察觉，但他一切如常，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如此，冷泉真木子这才像个蜗牛一样，又慢慢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偶尔会给出一些简短回应。 萩原研二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在这方面多了些关注。 冷泉真木子偶尔几次想起，会紧张一下。但见他没再提起，便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日历一个月一个月的揭过，院子里的樱花开了又落，冷泉真木子升上了二年级。 群里又出现了新的穿越者。先是带领大家做各种穿越准备的龙宫院圣哉，被女神召唤成为了勇者，终于是不辜负他过去两年做的各种准备。 在他之后是优奈，她和安兹乌尔恭一样，是游戏穿越。但她的运气没那么好，穿越后直接变成了0级新号，身上只有一身刚抽到的顶级神装。 放在以前，这种待遇绝对是会被群友们羡慕的，但有安兹乌尔恭这个自带满级属性、全仓库道具和势力版图的挂逼在前，优奈反倒是忍不住喊起了不公平。 不过虽然多了两位新穿越的群友，但他俩的穿越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参考学习的地方，因此冷泉真木子的日常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 非要说的话，她换了个新的体术老师。 之前的散打教练已经没什么能教她的了，冷泉真木子又请了个截拳道的老师来。 过去的半年里，游戏圈中出现了一个传奇角色「rz」。 只要是mmo游戏（即多人在线角色扮演类游戏），基本上都有她的身影。而且一旦出现，基本上都挂在排行榜上，赫赫有名。 她不一定是第一名，但第一名有的资源她一定也有。能用氪金氪上去的，就用氪条搞定。氪金解决不了的，就找工作室狂肝。因此在大家心中，这就是一位超级有钱的收集癖。 没有人会想到，这位超有钱的氪金大佬在一年前还是个全靠奖学金和打工养活自己的孤儿。 维持这种游戏圈神话，冷泉真木子花的钱自然不少，每次都是几十万、上百万地往里氪，她自己都有些不记得已经往游戏里氪了多少位数了。 有的游戏没什么名气，玩的人也少，说不定就是靠她一个人养活的。 萩原研二最开始也被她这氪金强度给吓到了，还委婉地劝过几次，生怕孩子把钱都给挥霍光。 冷泉真木子当然是没把这些劝告放在心上的。 她虽然花钱如流水，但她赚钱也如流水啊。 随手做的几个魔法符文，成本价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耗费的魔力甚至都还没有她偶尔练习的一个高阶多，但卖出去就是数千万。 现在生意做大了，有时候冷泉真木子走在大街上都会偶遇那么一两个身上带着她符文的人。 不得不说，东京的有钱人就是多。 起初，是她和滑翔翼爷爷私底下找机会碰头，她再把东西交给他。后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追根溯源到她这里，冷泉真木子便把这个跑腿的活计交给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是因此才知道了冷泉真木子原来还在对外售卖魔法符文。 让他比较欣慰的是，小姑娘只是卖了些护身用的魔法，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而且还知道给自己找个中介去和那些有钱人周旋，自己躲在幕后数钱。 不过冷泉真木子的魔法防护符让他难免生出了一个想法：他想给自己那几个随时处在危险边缘的兄弟们整一个。 松田阵平这个拆弹人员自然不必多说。萩原研二在过去几个月里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他俩的部门去蹲了数次，终于也是找到了他俩的联络人，然后顺藤摸瓜地找到了他们本人。 他自认为自己现在这一身亡灵的阴冷气息就已经够反差的了，结果这两位也是不遑多让。 两个卧底，如果说松田阵平是在危险边缘工作，那这两位就是扎根在危险内部，一旦露出端倪，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萩原研二很难不担心。 之前没什么办法，就只能在一旁忧心，帮不上什么忙。眼下既然知道冷泉真木子有这种能远程给人提供庇护的手段，他当然也就想到了他们。 萩原研二：“真木子酱，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正吃着水果的冷泉真木子抬眸看他。 萩原研二坐在她对面，眉心有些展不开的忧色。 他张口道：“我想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在警校时期有4个关系很好的伙伴。” 冷泉真木子当然记得，警察先生最常挂在嘴边的除了他的家人就是那四个人。 冷泉真木子都记得那几个人的昵称了：阵平酱、降谷酱、诸伏酱、班长。 萩原研二接着往下说：“他们和我一样，都在警徽下宣过誓，愿意为了民众的安危，舍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即便有一天真的除了什么意外，他们也死了，我也相信他们会和我一样，绝不后悔。 “但……我作为朋友，出自私心，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他们出事。 “所以，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我制作几个你对外售卖的那种符咒？” 其实开这个口萩原研二是有些犹豫的，他知道冷泉真木子售卖的那些符咒都是什么价格，作为亡灵，他根本拿不出任何东西作为交换。 他知道冷泉真木子必然不会在意这个，但他却很难不在意。 只是到底还是对朋友们对担心压过了一切，所以他才决定开这个口。 冷泉真木子确实是不在意，对她来说那种符咒就是随手批发的便宜低级货，警察先生想要的话，她能直接给他弄一箱。 她毫不犹豫地就点头应下了，还在考虑着要给警察先生的朋友们弄点高级的。 她不认识那些人，但她知道警察先生很在意他们，如果那些人出了事，警察先生肯定会很伤心。 就冲这点，冷泉真木子觉得就足够她废些心思去做这个事情。 于是她认真地询问了萩原研二：“要求？” 萩原研二思量了片刻，说：“不需要太全面，只需要在最紧要的关头能帮他们保住命就好，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很麻烦？” 冷泉真木子摇头。 麻烦倒是不麻烦，她只是有些奇怪：“受伤……没关系？” 萩原研二笑着摇头：“没关系，干我们这行的，平日里多多少少都是会受上一些伤的。” 冷泉真木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萩原研二皱了下眉，又问了一句：“真木子，你的这个符咒……如果吃下去，还会起作用吗？” 冷泉真木子：？ 孩子眼里写着俩问号：你说啥？ “咳……”萩原研二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便解释了一下，“其实是因为降谷酱和诸伏酱他们两个的岗位有些特殊，可能不允许随身携带……特殊物品。” 说是携带问题，萩原研二想解决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现在身为卧底的两位好兄弟接受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并且将其随身携带？ 他觉得直接找个机会给人喂进肚子里是最好的，但也得考虑实施的可行性。 听了他的话，冷泉真木子也跟着拧起了眉。 “是很难办吗？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也不是没办法解决。”萩原研二觉得想一想应该能有办法……吧？ 冷泉真木子摇了摇头：“不难。” 只不过她想到的办法听上去可能不太像是好事。 她抬头对上萩原研二的眼睛，对他说了两个字：“诅咒。” 萩原研二微微皱眉：“诅咒？” “嗯。”冷泉真木子点点头，眉心蹙得很死。 萩原研二见她如此神情，心情也跟着沉了沉，忧心问：“是很难处理吗？还是说这样做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冷泉真木子：不，她只是在考虑该怎么和警察先生解释而已。 总觉得解释起来好麻烦，但这么大的事情，好像又不能不解释…… 冷泉真木子（眉头锁死）：唔…… 萩原研二（神情肃穆）：究竟是什么难以处理的情况？ 在萩原研二高度关注的目光之下，冷泉真木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然后……转身到书房里拿出了纸和笔。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原来那种严肃的表情是因为这个？ 他无奈地开口：“真木子酱，你其实可以直接说的。” 然而冷泉真木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已经拔下笔盖准备落笔了。 萩原研二的手直接按在了她的书页上，语气虽依旧柔和，态度却第一次带上了些强硬：“真木子酱，我想听你说，可以吗？” 冷泉真木子抬头撞上他认真的目光，把手中的笔又捏紧了些。 19、第 19 章 萩原研二没有给她逃避话题的时间，紧接着说：“真木子酱，我不知道你是在遮掩什么，为什么总是不太愿意开口说话。但你其实不用在我面前顾忌那么多。 “我并不会因为这方面的隐情就对你产生什么负面的看法，不会嫌弃，不会讨厌，也不会嘲笑。 “相反，我更希望你能多和我说一说话，我也有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想了解，就像我平日里和你分享我的过去一样。 “比起便签上看不出语气的文字，我更想你能直接对我说出来，可以吗？”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冷泉真木子仿佛都能望见他眼底的真心。 但她还是将嘴唇抿起，紧张得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 她咬着唇，想拒绝，但警察先生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紧跟着又张了口：“真木子酱，你所掌握的魔法中，有能够让人遗忘记忆的魔法吗？” 冷泉真木子愣了愣。 她听明白了警察先生的意思。 她攥着手中的纸笔，讷讷地点头。 萩原研二粲然展露出一个带着光亮的笑，耀眼得有些灼目。 “那这样好了，如果你觉得我待会儿的反应让你不高兴或者不喜欢了，你就将我的这段记忆给抹去，怎么样？ 不过，我觉得不会到那一步的。” 他向冷泉真木子伸出手，引导着说：“要来试试吗？” 冷泉真木子看着摊开在她面前的手，一时忘了呼吸。 她想拒绝，她想逃开这个话题，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的手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魔法，牵引着她把手搭上去。 冷泉真木子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放上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人的手心，看了许久…… “可……可以用诅咒。魔法道具……需要……随身携带。诅咒不需要，只要……建立，就可以长期……生效。” 她声音很小，嗓音也因为紧张而紧绷，有些发颤。 为了避免又磕吧上，她把话说得很慢，还时不时会故意拖长，这显得她说的话更慢了。但萩原研二一点也不急，他目光温和，安静地等着冷泉真木子一字字缓缓吐出。 他伸手把冷泉真木子的脸往上捧了些，让她和自己对视。 冷泉真木子原本就很紧张，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下子噤了声。 萩原研二笑意温和地说：“只看着掌心的话，怎么能知道我是什么反应呢？” 他眼里满是包容，带着鼓励的意味。 但冷泉真木子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好不容易才再次开口：“诅、诅咒不死，剥夺、他们……死、死亡的……权利，效果和防护、防、防……” 终于，太过紧绷的神经还是让她结巴了起来，她急得眼泪都在打转，却怎么都说不下去。 果然，她就知道会这样。 冷泉真木子已经开始后悔了，但很快，她就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掌心温热。 警察先生摸着她的头，没有嘲笑她，而是耐心地安抚：“没关系，慢慢来。防护什么？防护魔法吗？” 冷泉真木子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看到，警察先生眼里的温柔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她所担心会看到的情绪。 她吸了吸鼻子，像是重新捡起了勇气，接着说了下去：“嗯，效果……和防护魔法……差不多。” 萩原研二笑着和她碰了碰额头：“看，这不是能好好地说出来嘛。” 冷泉真木子咬着下唇，心想这哪里好了，警察先生是在拿她当小孩子哄吗？ 她眼泪吧嗒吧嗒掉，萩原研二赶忙扯了纸巾过来，轻轻给她擦着，一边擦还一边哄：“好啦好啦，别哭了，我们真木子酱这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乖。” 冷泉真木子不免有些羞恼：“我不是……小孩子。” 萩原研二头点得毫不犹豫：“是是，真木子酱今年已经初二了。” 冷泉真木子：“……” 她又羞又气，心情很是复杂。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她看向萩原研二的目光有些犹豫。 警察先生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让冷泉真木子有种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准许的感觉。 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警察先生……不会觉得我……很好笑吗？” 萩原研二只笑着看她：“哪里好笑了？” 冷泉真木子咬咬下唇，垂着眸说：“很笨，很滑稽，和大家都……不一样。” “不会啊，我只觉得真木子酱这样很可爱。”萩原研二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有什么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都有自己的短板。 “相比较之下，真木子酱能在学习上处处拔尖，武术上也天赋奇佳，还掌握着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的魔法，已经非常厉害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毛病，根本就无伤大雅。 “非要说的话，是有点笨。明明在其他事情上都能那么优秀，却还纠结着这么一个小毛病，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才还是小笨蛋了。” 冷泉真木子抿着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想反驳又嘴笨，被夸了又害羞。 她目光躲了一下，问：“诅咒……还要吗？” 这转移话题的方式实在是过于笨拙了，萩原研二忍不住嗤地笑了下。 好在他还是没有戳穿小姑娘，在冷泉真木子开始后悔自己的笨嘴时，他若无其事地把话题扯回了正事上。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他询问道。 诅咒这个词毕竟听着就不太好，他也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冷泉真木子摇摇头：“不死就是……最大的弊病。” 不死，听上去像是恩赐，但在很多时候，不死就是最大的厄运。 她怕警察先生担心，赶忙补充解释：“不过没关系，可以撤回，不会影响。”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不，我是在问，你如果对别人施加诅咒的话，对你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冷泉真木子愣了下，缓缓摇头。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如果被人用魔法反制，她肯定会被诅咒反噬。但她练习魔法都一年了，到现在都没遇到过别的魔法师呢，这种可能性很低，可以不用考虑。 萩原研二像是不太放心，又跟她确认了一遍。在得到冷泉真木子又一次认真的回复后，这才放下心来。 “那如果诅咒被触发，我们这边能知道吗？”萩原研二又问了一个问题。 身在龙潭虎穴，不死确实说不好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萩原研二担心到时候两个好兄弟虽然没死，但却被抓住，那就麻烦了。 好在冷泉真木子点了头：“会有感应。” 那萩原研二就放心多了。 萩原研二：“那就麻烦你了，真木子酱。谢谢。” 冷泉真木子没有接话。 她也想说：谢谢。 谢谢警察先生没有嘲笑她，更没有嫌弃她。 她很高兴，心情像夏日花火大会的烟花一样，无论从色彩还是形状，都能看出欢愉的情绪。 萩原研二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说起来，真木子酱你记得我的名字叫什么吗？” 他早就发现了，小姑娘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仅有的那么两次，都是喊了他「警察先生」。 冷泉真木子一僵，弱弱点头。 “是吗？”萩原研二笑容里夹了几分戏谑，调笑地问她，“那我叫什么？” 冷泉真木子：“……” 她是真的不记得。 初见的时候警察先生是做过自我介绍，但她那个时候只想尖叫着把人送走，哪里还会在意这个？ 后来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警察先生的名字，也不好再张口问。想着反正她也不说话，用不着名字来称呼，就直接忽略掉了这个问题。 眼下，面对着萩原研二的询问，冷泉真木子只想用魔法藏匿到脚边沙发的影子里去。 “对不起……”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歉。 萩原研二面露了然：“原来我叫「对不起」啊。” 冷泉真木子：“……” 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萩原研二笑了笑，没再接着逗她，而是伸手把她手中的纸和笔拿了过去，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再递回到她手上。 “给，我叫萩原研二，这次可别忘了。” 冷泉真木子看着面前清秀的字迹。 萩原……研二。 “嗯。”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萩原研二又狡黠地笑了起来：“叫声研二哥哥（尼酱）？” “……”冷泉真木子绻了绻手指，还是没能念出那个有些像在撒娇的称呼，“研二……哥（尼桑）。” “嗯……也行吧。”萩原研二勉强接受了。 反正比「警察先生」进步多了。 趁热打铁，他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真木子酱现在要选择把我刚刚的记忆用魔法抹去吗？” 他含笑注视着那双琉璃般的紫色眼眸，像是在用眼神告诉冷泉真木子：他尊重她做的任何选择。 冷泉真木子抿唇，微微地摇了摇头。 萩原研二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得到了小姑娘完全的信任。 20、第 20 章 诅咒需要血液、毛发一类的物品作为媒介，萩原研二就去拔了几根好兄弟的头发来给冷泉真木子。 这回他终于来到了地下室，见到了冷泉真木子施展魔法的模样。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真木子酱以前都不让他来围观她使用魔法了。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吟唱魔法的冷泉真木子应该是高深莫测、气质如高岭之雪。 但实际上却是……小姑娘如临大敌地念咒，脸上全是小心翼翼，但还是把咒语念得磕磕绊绊。 尽管因为魔力的涌动，她周身的黑暗气息要比平日都浓郁百倍，地面上扭曲蠕动的不祥阵图也满溢着可怖的气息，但她念咒时的笨拙模样总是能把这种感觉冲淡。 总结一下就是：可爱。 反正萩原研二看自家养的崽就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冷泉真木子却被他盯得差点没把诅咒下错。 至于研二哥要的防护魔法符，冷泉真木子直接给了他满满一盒。 不是以往买的那种入门级防护魔法，而是更高阶的防护魔法，可以多次使用。制作起来对魔力消耗也比较大，她弄了好几天才弄好。 萩原研二收到的时候人都愣住了：“真木子酱，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以小姑娘售卖符文的价格，这些东西都能打造出一个亿万富翁了。 冷泉真木子没说话，直接把盒子往他怀里又推了推。 萩原研二只得是哭笑不得地把东西收好，只给家人和阵平酱、班长他们各拿了一个，其余的都好好收在了柜子里。 自从那日在萩原研二面前袒露了自己口吃的问题后，冷泉真木子在萩原研二面前的话就比以前多了一点。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她还是很少主动说话，但只要萩原研二问，她就会给出回答。 萩原研二想让她多说些话，因此总是会引导着她多说些话。 冷泉真木子倒是也很配合，乖得不像话。不仅仅是因为问她话的人是萩原研二，还因为……她心虚。 萩原研二其实也看出她最近的心虚模样了，半开玩笑地问冷泉真木子是不是背着他干了什么坏事。 冷泉真木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心虚的模样只增不减。 萩原研二也有些意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姑娘竟然真的有小动作。 他笑着追问：“真的吗？” 冷泉真木子点着头，却没敢看他。 萩原研二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不放心。毕竟寻常孩子要是做了亏心事，再怎么严重也有个大概能估量到的度。冷泉真木子作为一个魔术师，能做到的事情可比寻常的小孩多多了。 “真木子酱？”他压低声音追问了起来。 冷泉真木子被他盯得没办法，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 “我……骇入了几个……网站和服务器。” 萩原研二：？ “骇入什么？” “就是……非法入侵……别人的电脑。” 萩原研二沉默了。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本以为小姑娘就算做了什么，应该也是魔法那边的事儿，结果竟然是这个？ 他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入侵别人的电脑干什么？” 冷泉真木子低着头，小声回答：“练习……” 艾尔和九内伯斗都说，学习电脑编程不能闭门造车，所以…… 萩原研二：“……” 怕萩原研二生气，冷泉真木子难得主动地辩解：“我没有……做别的，只是想练手。我还……帮他们完善……防火墙，修复bug……” 萩原研二有些哭笑不得：“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非法入侵别人的电脑啊。” 冷泉真木子没说话，虽然没有反驳萩原研二，却也没有点头表示听从，摆明是在以态度表示她不会听话。 萩原研二很是无奈：“就算是练习计算机技术，也不一定非要这样做吧？” 冷泉真木子：但对她来说这是最简单还出效果的方式。 她一言不发，沉默地表明自己的坚持。 萩原研二只感到头疼。他也没想到，在担心孩子用魔法危害他人之前，他最先担心的竟然是孩子用科学技术去入侵别人。 偏偏他已经从冷泉真木子的口中得知：她学习电脑编程是为了提高魔法水平。 虽然萩原研二也不理解这两者是怎么联系起来的，但…… 孩子有什么错呢？她虽然非法入侵了别人的电脑，但她也没借此做什么坏事啊。她也只是想增强自己的实力，日后能更有把握地和魔物战斗罢了。 她都为此挤压掉了自己绝大部分的休闲娱乐时间，日复一日地刻苦努力了，他怎么还能如此苛责她呢？ 萩原研二本就不是那种死守刻板规矩的人，稍微把底线灵活了一下，他就接受了冷泉真木子到处非法入侵别人电脑的行为。 孩子也没干什么坏事，练习而已，有分寸的。 就这样，他说服了自己。 冷泉真木子在察觉到萩原研二的态度后也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会被训的。 聪明的冷泉真木子意识到了研二哥灵活的底线。 萩原研二：小姑娘应该也就这一回，不会有别的什么事了。还是挺乖的，很好。 冷泉真木子：明白了，干坏事只要不真的损害到别人，研二哥就不会说啥了。 那她去打地下赌场打黑拳是不是也可以？她觉得自己的体术也到了需要多找点对手实战的时候了。 冷泉真木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改日再提。 反正还没到暑假，她现在也没时间去，不如等快放假了再提这件事吧。 萩原研二：emmm……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事了吧？ 没多久，暑假来临，萩原研二又看到了一脸心虚的冷泉真木子。 萩原研二：“……” 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他就从冷泉真木子口中得知了这个噩耗：小姑娘想去地下赌场打黑拳。 萩原研二只觉得头疼：“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冷泉真木子抿着嘴，倔强地看着他。 萩原研二：“……” 似曾相识的场面让他都有些气笑了：“你知道去哪里找地下赌场吗？你就想去。” 冷泉真木子点头。 她知道。卢各已经告诉她了，哪些地方会有地下赌场，以及一些常见的规矩和通用的黑话。他原本就是地下世界有名的暗杀者，对这些事情当然是极其熟稔的。 在他的跨世界指导下，冷泉真木子都已经找到了一个地下赌场了。 萩原研二被她这肯定的回答给梗了一下，更觉头疼。 “你是从哪儿知道知道这些的？” 这和侵入别人电脑可不一样，地下赌场这种地方，普通人没有人领路是很难接触到的。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把小姑娘给教坏了。 冷泉真木子：“朋友说的。” 萩原研二眉一皱：“就是你平日经常在线上聊天的那些朋友？” 他是知道小姑娘有几个关系很好的网友的，曾经还觉得这样挺好，虽然孩子现实中没什么朋友，但网络上能有几个好朋友也不错。 现在他心里想的只有：这交的朋友正经吗？ 见冷泉真木子点了头，萩原研二开始了苦口婆心地劝解，核心围绕两个主题： 一、地下赌场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别去。 二、你这个朋友不像是什么好人，以后和ta少接触。 冷泉真木子垂着眼睛乖乖听着，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 一、我想去打黑拳练习体术。 二、她的魔法都是跟朋友们学的。 说完后，她就再没说过别的话，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 萩原研二看着和当初如出一辙的场景，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孩子学坏了。 尽管头疼，但萩原研二耗费了好一番口舌后，终于还是把人说服了。 ——把自己给说服了。 地下赌场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孩子只是去练习体术而已，也不是要干什么坏事。 她的朋友虽然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此之前其实也没给孩子教什么不该教的。这次教给她这些确实是有些不应该，但对方也教了小姑娘地下赌场的规则，并不是想要害她。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主要是萩原研二实在是没办法了，小姑娘虽然看上去性子挺软和，但在自己认准的事情上是真的很难动摇。 别看他现在已经成功让小孩习惯了在他面前张口回话，可在他劝小姑娘在别人面前也可以不用太在意自己的口吃问题时，冷泉真木子也是这样，垂着脑袋，不反驳也不应允，倔强得令人既头疼又无奈。 没办法将这小倔驴拉回来，萩原研二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冷泉真木子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他，不准自己一个人去。 冷泉真木子一听他这是答应了，头点得飞快，肉眼可见的高兴。 萩原研二：“……” 这次过后应该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 这一回，他都觉得心里没底。 不过话说回来…… “真木子酱，你之前说练习魔法、学习体术，都是为了之后和魔物战斗，但是我好像到目前为止都没见到过什么魔物？” 冷泉真木子点点头：“要等。” 等她穿越。 萩原研二却以为她说的等是等魔物降临，或者等她实力到了某个水准，也就没再追问。 他还安心地点点头，觉得至少不是让孩子才14岁就去和可怕的魔物战斗，挺好的。 21、第 21 章 暑去寒来。秋季的时候，冷泉真木子在地下赌场和程序员圈子里已经隐隐有了些小名。 东京的几个地下赌场，在一个暑假的时间内被遮掩了容貌的冷泉真木子打了个遍。 一些防火墙级别不那么高的小公司，在被她逛完一圈后，也有几个程序员发现了，事情在圈子内开始传开。 到了雪花又一次飘落的时候，冷泉真木子的目光已经放到了那些级别很高的大公司的网站和数据库上，也已经在盘算着到寒假去其他地方的地下赌场了。 不过……她的活跃也终于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夜色下，保时捷古董车行驶在孤星路灯的路段上，大块头伏特加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跟琴酒汇报着情况。 “大哥，组织上有安排人去查松井他们会社的电脑吗？ “那家伙说，他们会社的电脑被黑客入侵过，被吓得紧张兮兮的，问是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嗤。” 伏特加觉得那神经兮兮的家伙很好笑，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而听到伏特加的话，琴酒眸光却沉了下来：“什么情况？” 见他这副表情，伏特加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严肃了起来，接着汇报：“不确定是谁干的，但他听公司里的程序员说，很有可能是一个被程序员们称为「补牢人」的黑客。 “那家伙喜欢在侵入别人的电脑后，顺手帮忙修复程序bug，加固防火墙。不像是来窃取机密，倒更像是来帮忙的。 “大哥，要不要让人去处理一下？” 虽说组织的风格一直都是在消息被查阅后就立刻被销毁，不会给旁人有追踪的机会，但伏特加也知道自家大哥的谨慎性子。哪怕对方真的只是偶然骇入了和他们有交易的公司，压根不知道那个公司和他们之间的交易，但谁让对方倒霉呢。 琴酒轻轻一哼：“让阿玛罗尼去。” 阿玛罗尼，是组织的一个程序员。 伏特加立刻点头：“好，大哥，我这就给他发消息。” 没多久，冷泉真木子就在骇入一家公司的时候遇上了对手。 冷泉真木子并不意外，因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她很快就和对方纠缠了起来。 本以为这次也是和以前一样水平一般的程序员，却没想到这次遇到了一个高手。 伴随着敲击键盘的节奏越来越快，冷泉真木子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另一方，组织的程序员阿罗马尼面上的表情却从一开始的轻松逐渐变得严肃。 对面的人，是个高手。 一场无声的博弈在网络上展开，一串串字符刀光剑影，用代码编织的利刃与盾牌，你来我往地完成一次次交锋。 年幼的持剑者像是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磨剑石，在碰撞中将自己手中的利刃磨得越来越锋利，最后——一剑戳向了对面的“心脏”。 阿玛罗尼：！！！ 这家伙！竟然沿着网络反相入侵到他的电脑上了！ 理智告诉阿玛罗尼，他应该立刻断网，并将电脑电源拔掉，以防止对方从他的电脑上获取到与组织相关的信息。然而上了头的他此刻都是被人以技术碾压后的愤怒与不甘。 他能明显感受到，对面的家伙一开始显然是在扮猪吃老虎，假装技术不如人。在摸清了他的编程思路后，就开始用他的招式来打他。 这简直就是在戏弄他！在嘲笑他！ 这能忍？ 反正阿玛罗尼是忍不了，于是他极不理智地选择了继续和这个“补牢人”对线。 只不过这一次，战场从冷泉真木子最初入侵的那家公司的服务器，转移到了阿玛罗尼的电脑上。 其实阿玛罗尼还真的误会冷泉真木子了，她真不是在嘲讽对方。相反，她对这个不知来历的程序员还挺感激的。 对方的技术确实很高，她一开始差点被对方顺着网线追踪了过来。但她也从对方的编程方式中收到了启发。 只不过她的学习速度比较快，学到手后立刻就用上了。 冷泉真木子的社交技能基本为零，也完全没想到这样的行为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嘲讽。 她甚至还在期待着对方能不能再给她露两手，让她再学点别的。 但很可惜，这种好事显然没有那么多。冷泉真木子只能自己给自己上了点强度，在和那人对线的时候，逛了逛对方的系统，顺手帮对方完善了几个防火墙的薄弱点。 确认对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技术可以给她展示了，冷泉真木子这才扫扫尾巴离开了。 “砰！” 阿玛罗尼气愤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键盘上。 他是去追踪对方信号地址的，结果非但人没有抓到，还反让对方在他的电脑里逛了一圈。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竟然还帮他升级了防火墙！！！ 简直奇耻大辱！ 他气得伸手一扫，把桌上的鼠标键盘通通扫落在地，发出“哐哐”的声响，又往电脑桌的柜子上狠狠踹了几脚，踹得桌面上的显示屏都晃了几晃。 发泄完一通后，他的情绪终于是平缓下来了一些。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他的电脑里，可还有组织里的不少资料和情报。 按理来说这些东西不应该留存的，可是他自恃技术高超，从不觉得会有谁能入侵到他的电脑里面，因此并没有把内容全部销毁。 他确定对方刚才并没有动那些文件，否则他也不会放任那人在他的电脑里逛来逛去还不拔网线了。可他这么说，组织上会信吗？ 想到这点，阿玛罗尼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他终于后悔了，他刚才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将网线给拔掉的！ *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琴酒这里，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阿玛罗尼的解释，然而这些都没用。 琴酒面上露出了冷意，杀气铺满了整个空间。 “废物，”他话语冰冷，“把他处理掉，组织不需要这种蠢货。” 思考片刻，他又给出了新的指令：“让博摩尔去，把阿玛罗尼的后果告诉他，让他别再搞出一样的蠢事。” 伏特加：“是，大哥。” 而另一边，冷泉真木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也不会想到只是这样一场计算机技术比拼，就送走了她的临时小老师。 她其实完全没有关注阿玛罗尼电脑里究竟是些什么内容。 她很乖的，虽然入侵别人的电脑，但从不偷看人家电脑里的内容。 不过她倒是知道自己最近好像开始有名气了，因为有越来越多的黑客来和她打擂台了。 那些人在那些她还未入侵的公司网站里埋了几个小程序，一旦她入侵到电脑里，对方就会立刻知道，然后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 有时候还会同时遇到几波人，直接就是一场大混战。 这些人当然不仅仅是组织的程序员，也有一些是闻名而来挑战的黑客，技术一个比一个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冷泉真木子有几次其实都被对方追踪到了，危急时刻，她直接用魔法顺着网线把对面黑客的这段记忆给抹掉了。 不过对手技术强，她所能学到的也就更多。 她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这些送上门的经验和知识，黑客技术宛如开了挂一般，成长速度几乎是以前的数十倍。 短短一两个月里，她将那些人一一超过，并狠狠甩在了身后。 她也成了圈子里鼎鼎大名的黑客。 因为冷泉真木子每次和人比拼之后都会顺手帮对面的人修修bug，再升级一下防火墙。就有人将她现在升级的防火墙和她几个月前升级的做了下对比，从中窥见了她逆天的成长速度。 现在那些人已经不叫她「补牢人」了，开始叫她「不败天才」。 全靠魔法维持不败战绩的冷泉真木子觉得很心虚。 伴随着计算机水平的飞速提升，冷泉真木子的魔法水平也迎来了爆炸式的成长。 真·爆炸成长，萩原研二都觉得最近往阿笠博士头上扣的黑锅有些太多了，开始劝她收敛一点。 冷泉真木子还是很听劝的，把一些动静比较大的魔法放在了周末，直接到外面随机选择一座大山，开启两天两夜的荒野求生。 一方面翻山越岭锻炼自己的体能，一方面提高自己的野外求生技巧，一方面还能在外面练习魔法，一举三得。 不过说是荒野求生，她虽然两手空空的去，但有魔法在，她除了爬山累了会出出汗，其余时候基本上就和度假差不多。 至于日本各地因此而开始出现一些山野间的鬼怪传说，那就是冷泉真木子不知道的了。 如今，她对魔法的掌控力越来越强，身上的气息早就没有初一时候那么恐怖了。 不过正如西恩当初所说，收敛得再好也无法完全除去她身上的黑暗气息，有关她是黑.道大小姐的传闻依旧在江古田中学里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伴随着上一届三年级学生升入高中，开始传到各个高中去。 无论是冷泉真木子那永远满分的学习成绩，还是那黑.道大小姐的传闻，无疑都是个值得谈论的话题。 于是不少人都听说了江古田中学有一个银发的天才少女，每次考试都能拿到全科满分，长相格外出众，但有传闻说对方是某个黑.道大势力的大小姐，还是早已被敲定的接班人。 冷泉真木子偶然听到其他学校的几个女生在讨论，那几个讨论的女生还说出了一堆所谓的大小姐的事迹。故事讲得很抓人，冷泉真木子走在后面都跟着听得津津有味的。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都快信了。 日子就这么轻松愉快地过着，除了研二哥总是想让她多说些话这点让冷泉真木子有些无奈，其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晚，冷泉真木子已经关了灯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了，不同寻常的意外事件就这么到来了。 原本闭着眼的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晦暗月光下一双紫色眼眸间神情凝重。 她下在研二哥两个朋友身上的诅咒，有一个被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