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走后,朕反悔了》 1. 第 1 章 官道上,出现了一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仪仗。 仪仗由若干丫鬟侍卫,十几辆马车组成,仪仗前方和后方都是腰挂寒刀骑着骏马的侍卫,紧挨着侍卫的是装了不少金银珠宝,运载着珍稀货物的马车,比运载着珍稀货物还靠近中部的,自然是这行仪仗的主人,仪仗最中间的那辆马车最为豪华,由四匹昂首扬鬃的黑色骏马拉动,马车车身宽大,上面的雕刻精致细腻,漆黑锃亮的车架仿佛都能看到人影,马车四角坠着赤红流苏,流苏的晃动细不可查,可见马车行驶的沉稳。 车内,容婵音正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交代事宜。 “这次进京,你们记住要时刻待在我的身边,特别是在皇宫里的时候,皇宫内规矩森严,不同于北城,你们绝不可以像在北城那样顽劣,都得收起性子,知道了吗?” 芝芝和佑佑互相对视一眼,甭管心里在想啥,都先脆生生地答应下来。 容婵音看着两人咕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很难放得下心。 芝芝和佑佑是龙凤胎,两人秉性十分相似,一样的调皮捣蛋,属于三天不打就能上方揭瓦的那种,他们今年刚满七岁,正在猫憎狗嫌的年纪,加上他们的父亲又十分宠溺,简直是无法无天,整个安王府,也就容婵音勉强能管住他们几分。 容婵音戳了戳两人的脑袋,语气愈发重,她没好气地道:“都给我认真听着,以前你们在北城犯错,挨几顿打就能算了,可如果在皇宫内犯错,就不是几顿打能过得去的,一不小心,整个安王府遭难都有可能。” 容婵音语气严肃,芝芝佑佑却忍不住开始神游天外起来,进京的路上,他们娘亲已经念叨太多次了,刚开始两人还能耐住性子听听,现在只觉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眼见娘亲发现了自己走神,就要发火,芝芝赶紧抱住她的胳膊:“知道了知道了,娘,你干嘛那么谨慎嘛,爹爹不是说过吗,他和皇上是好兄弟,你看,我和弟弟身上的这件衣服还是皇上送来的呢。” 每逢节日,京城都会送不少珍宝到安王府,这份赏赐并非独一份,其余亲王都会收到,但其他亲王收到的赏赐的数量和珍稀程度,都远远无法比得上给安王府的。 哪怕芝芝和佑佑见惯了好东西,每次还是会被京城送来的宝物惊艳到,而且皇上虽远在京城,却会时常亲自写信关心他们,每次芝芝佑佑回信中提及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下次寄给安王府的信件中,必定会夹带着他们上次提到过的好玩的东西。 这些东西往往都是娘亲下令不许给他们的,什么弹弓弹珠,牙签弩钢针等,被娘亲严令禁止,皇上却会让人带给他们。 担心对他们有危险,还特意随送了精通这些器物的高人,有高人在旁边看着,又是皇上给的,哪怕是容婵音也只能哑口无言。 芝芝佑佑提过的东西皇上送,他们没见过的也送,什么机械表,奇怪会自己动的铁盒子……许多据说是在京城里也没人见过的好玩意,都是皇上特意让工匠做出然后送来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日积月累下,芝芝佑佑怎么可能不在心里亲近皇上,他们二人更小的时候其实是见过皇上的,大概在三岁,不过那时年纪太小,对皇上的模样只剩下了模糊的印象,只隐约记得对方很好看对他们也很亲和。 容婵音却叹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芝芝佑佑的脑袋,本想将一切掰扯开,仔细和他们说,又怕两人年纪太小藏不住事,如果她的话走露了风声,对安王府才真是一场灭顶之灾了。 容婵音和皇上已经有八年未见。 上一次芝芝佑佑去皇宫,她因病无法陪同,但那时安王府和京城的关系密切,容婵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今时却不同往日,安王去了京城半年都没被放回来,京城内早就传出过皇上想要削减亲王用度,而且和其余亲王不同,安王手里还有兵权,皇上起疑发难再正常不过,安王半年未归,京城还传来指令,让安王亲眷也入京觐见。 桩桩件件的事,怎么让容婵音放得下心,当初他们的友谊不假,然而时过境迁,再深的友情也会被时间冲淡。 就拿容婵音自己来说,她当初和皇上的关系不也是极好,八年过去,容婵音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以己度人,她不敢保证对方对他们还有多少情谊,即使有,在皇权面前恐怕也什么都不是。 容婵音想到这里,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明白芝芝佑佑已经听得厌烦,她不再念叨让两人小心谨慎,反正她会时刻看着他们。 只希望皇上能顾念旧情,放他们安全出京吧。 容婵音按捺住不安,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好了,我知道圣上待你们很好,以往圣上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你们,这次见面,你们得好好谢谢圣上。” 芝芝佑佑眼睛眨巴眨巴的,齐声地道:“我们知道啦。” …… 京城,比八年前更加繁华。 当今圣上是个明主,自他登基后,以雷霆手段整治内务,在集中皇权后,他大力发展农业工业,甚至亲自到民间寻到了不少厉害的农人工匠,这些农人工匠按照皇上的指示研究器物和粮种,不断有利民的器物从工部推出,造福百姓,那些培育新种的农人也取得了极大的进展,最近几年总有优质的粮种现身,据说今年还会有更高产的新种出现。 国家长治久安,四海臣服,都说当今圣上是几千年难遇的明主,芝芝佑佑尚且年幼,但也能感觉到北城的百姓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原本他们以为是爹爹娘亲的功劳,后面才知道是因为皇上推行的利民器物和粮种。 饭桌上,芝芝佑佑还曾问过父母这件事,容婵音那时十分尴尬,她也是穿越来的,但书早就还给了老师,不像皇上能记住那么多。 安王倒是有些不服气,他虽然记不住那些利民的工具,也知道许多高产的良种是杂交来的,若不是容婵音拦住他,他说不定比皇上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1|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地让人研究出高产良种,而且他让人研究出来的,比皇宫内的更好都有可能,到时候名垂千古的就是他了。 京城的街道上,也有不少人暗暗打量安王府的仪仗。 他们不能大声议论贵人,但几句旁人听不见的窃窃私语还是敢说的,尤其在酒肆茶楼这些地方,细微的谈话声更是不绝于耳。 “你看安王府的马车,那上面肯定装了不少宝物,真羡慕这些贵人,不用起早贪黑,你说这安王和当今也不是亲兄弟,怎么能关系比亲兄弟还亲……” “谁说不是呢,真想不通,安王是怎么得当今青睐,被封为异姓王的,而且皇宫每次赏赐安王的东西都比给别的亲王的多,这次安王回去,又不知道能带走多少好东西。” …… “也不知道安王妃是什么神仙模样,能让安王死心塌地只守着她一人,以后我的相公能这般待我就好了。” “你家是不是已经开始替你相看了——脸红干嘛,莫不是已经相中了人?居然还瞒着我,快说是谁!” “好啦好啦,告诉你就是了,你可别跟别人说,还没交换庚帖呢……” …… “呵呵,也只有那些愚蠢的贱民会羡慕安王,看着吧,圣上这次肯定要收走安王的兵权,这安王能不能活着出京都难说。” “嘶,你小声些!想掉脑袋?” “我堂堂李家公子怕什么?” 这人这样说着,声音却越压越小了。 安王仪仗逐渐驶入青街,一路上惊起数不清的议论声,随着靠近安王府,这些议论声也被马车甩在了后面。 皇上赐下过一座宅子给安王,这座宅子便是京城内的安王府了,安王每次进京,都会在这里休息。 容婵音要入宫拜见,需要先整理仪容,皇宫早就派来了人,这些侍卫在京城门口等着,安王仪仗入京城时也跟在了马车旁,皇宫派人并非为了监视,更多的是表达了皇室对安王亲眷的殊荣。 安王府外也有女官等候着容婵音,遥遥地见到安王仪仗,女官们立即上前,恭敬地请安。 丫鬟们上前,为容婵音拨开车帘,容婵音带着芝芝佑佑下了马车。 皇室看重安王亲眷,来的自然也是身份贵重的女官,掌管后宫礼仪的尚宫也赫然在列,只是尚宫稍稍落后了最前方的姑姑半步,看上去,最前方的姑姑竟比她还要尊贵。 张嬷嬷俯身向容婵音行了一个大礼,容婵音赶紧上前扶起她,看到她能来,容婵音不安的心情顿时缓解了大半。 “许久未见了,张嬷嬷。” 张嬷嬷也露出笑,她是皇后乳母,深受皇后信任,皇后能派她来,便表示了皇后想要与容婵音亲近的心思。 这也是为何容婵音会暗暗松了口气的原因,她想,事情应当不会如她预料中的那样糟糕,皇后定然知道皇上有没有发难的念头,倘若皇上真要发难,皇后便不会派张嬷嬷来接待她了。 2. 第 2 章 张嬷嬷暗暗打量了容婵音。 看到容婵音样貌未损,几年养尊处优下来,反倒比八年前还更有韵味后,心里松了口气。 她脸上的笑也更热切几分。 “王妃娘娘,皇后一早就盼望您来了,如今可算是等到,安王现在在皇宫里陪皇上下棋,您整理一番后,奴婢便带您进宫。” 容婵音点了点头,让自家丫鬟带芝芝佑佑也去梳洗一番,等芝芝佑佑离开后,容婵音踏入了安王府浴池,专门伺候贵人的宫女们鱼贯涌入,服侍容婵音沐浴。 她们的伺候十分精细,精细到让容婵音不适应,不过知道这些宫女是皇后派来的,容婵音也不能拒绝,她强忍着不适,任由宫女们伺候完她沐浴,然后替她梳洗打扮。 除了王妃的礼服,其余东西都是皇后准备的,直到一位宫女拿起了一只不合容婵音身份的华贵簪子,容婵音才出声阻止对方,那宫女看了眼张嬷嬷,见张嬷嬷点了点头,宫女方放下簪子。 容婵音看了眼镜子,从头到脚,她的服饰妆容未越过品级,却也足够的华丽,容婵音甚少着这样的礼服,镜子里的自己华丽到让她有些陌生起来,张嬷嬷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艳,上前恭维容婵音。 “王妃娘娘姿容比之以往更甚,娘娘容光焕发,耀眼夺目,奴婢瞧着屋里都亮堂了几分。” 皇后身边的张嬷嬷都这样说了,容婵音只得露出笑,不能再提觉得打扮太甚的话。 芝芝佑佑早已洗漱好了,在外堂等着容婵音,听到容婵音呼唤,两人立刻欢快地赶到她身侧。 张嬷嬷向小世子和小郡主行了一礼,语气热情不减:“王妃娘娘,娘娘已在宫内等候多时,王妃娘娘不如现在就启程吧。” 容婵音轻声道:“好,劳烦嬷嬷了。” 轿子一路抬入了皇宫。 以容婵音的身份,在入宫后本该下来行走的,但张嬷嬷一句这是皇后的吩咐,便让容婵音只能继续坐在轿子上,她的手无意识地摸着芝芝佑佑的脑袋,芝芝佑佑在轿子内呆得烦闷,顾及娘亲之前再三的耳提命面,也只能乖巧地坐着。 好在,在芝芝佑佑耐心告罄前,轿子终于停下,宫女们请容婵音下轿,容婵音两手牵着芝芝佑佑,按了按两人的手背,示意他们牢记她曾说过的话。 芝芝佑佑乖乖地跟着她走,一言一行未出差错,容婵音却还是难放下心,只求两人不要在皇后面前失宜。 一路走进凤栖宫,容婵音没去打量这华贵的宫殿,她始终微低着脑袋,在见到皇后的一瞬,还没看清皇后的模样,容婵音便已经跪拜下去。 “臣妾拜见皇后娘——” 还没等到容婵音说完,衣着华丽的女子便已经走了下来,她急急上前,阻止了容婵音继续行礼。 “容姐姐这是干什么?就几年未见,容姐姐便和我生分成这样了?” 一边说着,女子眼泪一边落了下来,一旁的张嬷嬷赶紧上前,想为皇后擦去眼泪,却被皇后阻止。 “你们都下去,让我和容姐姐好生说一会儿话。” “是。” 张嬷嬷和其余宫女们立刻弯腰离开。 皇后自己拿出手帕轻掖眼角,拉着容婵音坐下。 “容姐姐还真是心狠,当年离开京城后,竟就这样八年没有入京,倘若不是这次圣上下令,容姐姐怕是都不会入京看我一眼,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不会。”因为心底的怪异感,容婵音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上话,好在她还是反应了过来,连忙道,“臣妾也是很挂念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顿时破涕为笑,她放下手帕,说来惭愧,直到这时,容婵音才真正地回忆起了她当年的相貌。 当年她和皇后有亲近过吗? 八年前,皇后还不是皇后,是谢府未出阁的大小姐谢慧云,谢家宴会上,容婵音与谢慧云曾说过几句话。 谢慧云母亲早亡,继母待她不好,平日里苛待不说,还想把她嫁给自己那扶不上墙的侄子,谢家宴会上,容婵音撞见了谢慧云在假山哭泣,心生同情,出声劝慰了她几句。 然后便再无其它了。 不对,容婵音突然想起来,其实她和皇后还是有过亲近的,在容婵音即将离开京城的时候,有一日谢慧云突然拜访安王府,她和容婵音聊了许多事,对她莫名的热切,诉说着对她的不舍。 容婵音当时只觉奇怪,不过古人一直有一见如故的说法,容婵音是个现代人,理解力和古人有差距很正常。 谢慧云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又没有什么手帕交,把容婵音这个只有几面之缘,说过几句话的人视为朋友,可能也许大概在古人眼中稀疏平常? 后来,容婵音离京,再后来,就是听说谢慧云被选为皇后了。 八年过去,谢慧云早已不是当初被继母欺压的可怜少女,而是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在满目的珠翠罗绮中,容婵音勉强找出了几分当年谢慧云的影子。 谢慧云的视线落在安静坐着的芝芝佑佑身上。 芝芝佑佑无法无天惯了,被皇后娘娘看着也不觉紧张,他们齐齐歪头,甜甜地道:“皇后娘娘真好看!” “芝芝佑佑,不可以在娘娘面前放肆。” 容婵音话中含怒。 “你干嘛呀,别吓着了小孩子。” 谢慧云话中的亲近不减,她摘下护甲,摸了摸芝芝佑佑的脸蛋。 “谢谢你们,你们两个也很好看啊,就像天上的仙童一样。” 说着,谢慧云拿出了早就为他们二人准备好的礼物,是两个沉甸甸镶嵌了珍贵宝石的金锁,眼见容婵音要开口阻止,谢慧云佯装生气。 “好了,一进来你跟我说话就一直生分,现在我送两个小孩子礼物你也要阻止,我看你压根就不把我当朋友。” 容婵音只得住了嘴。 芝芝佑佑倒不知道客气,欢天喜地地接过金锁,两人顽劣,好在有一个优点是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发觉皇后娘娘是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2|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皇上外,又一个能让娘亲无法管教他们的人后,立即黏上皇后娘娘。 谢慧云被他们二人缠住,无暇和容婵音再续“姐妹情缘”起来。 一时间,容婵音都不知回去后该骂芝芝佑佑,还是该夸赞两人了,谢慧云要跟她谈姐妹感情,容婵音压力很大,如果回忆往昔的时候,容婵音都说不出和她说过什么,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芝芝佑佑好歹拖了点时间,让容婵音能回忆下之前和谢慧云相处的细节。 这点回忆的功夫也确实帮了容婵音很大的忙,谢慧云在芝芝佑佑纠缠中脱身后,的确开始与容婵音回忆往昔,谢慧云忍不住又哭了出来,道:“当日若不是你在假山中的那番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且我知道,是你在皇上面前提过这事,才让我那个继母不敢再把我随意嫁出去。” 容婵音没有揽功:“臣妾只是提了几句话,一切都是皇上和娘娘的缘分使然。” 和皇上的缘分? 听了这话,谢慧云的眼神微不可见地凝了凝,片刻后,她神色如常:“这缘分也是因你而起,容姐姐,你是我的恩人。” 容婵音深吸了一口气,恩人两个字太重了,容婵音万万不敢应,只是看到容婵音又要行礼,谢慧云抬手按住了她。 她的力道并不重,容婵音却不能动了,她不可能拂掉皇后的手。 谢慧云笑着说:“好了好了,晚上还有家宴呢,瞧我跟你说话,又是哭又是笑的,脸上妆容都花了,我要去梳洗一番,你在这儿先等着。” 容婵音低声应是,方才出去的宫女又重新进来,她们一部分簇拥着皇后去梳洗打扮,一部分为容婵音端上糕点,其中有不少都是容婵音爱吃的,看出是真用了心。 这番深重的恩赐让容婵音又是惶恐又是轻松,皇后待她越好,安王越不会有事。 要进宫,芝芝佑佑不能吃饱饭,现在饥肠辘辘,早就被精致的糕点吸引了注意,容婵音未阻止,两人便拿了糕点欢快地啃了起来。 容婵音拿出手帕,擦拭两人脸上的残渣,温声道:“吃一块就够了,我说过的,不能多吃。” 佑佑嘴里含糊不清:“可是我还饿着呢,娘亲。” 容婵音失笑,却不容拒绝地阻止了两人还要伸出的手,她正想说什么,余光间却瞥见了门帘后似有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也不知在哪儿立了多久,似是察觉容婵音已经看见了他,来人掀起门帘。 容婵音立即拉着芝芝佑佑跪下,男子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方才看到芝芝佑佑在用点心,朕怕出声惊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要是噎住就不好了。” 皇上的声音非常温和,一如八年前,仿佛时光不曾来过般。 看到容婵音行礼,男子语气无奈:“好了,快起身吧——” 顿了顿,他的声音忽地轻了起来,又干涩地像是久久没有涂过油的铁链,明显是太长时间没有呼唤过她的名字。 “……婵音。” 3. 第 3 章 外面温热的阳光透过槛窗,落在屋内便成了摇曳的碎影。 齐昭盛坐到了方才皇后坐的位置上,他见容婵音依然低眉顺眼,失笑道:“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容婵音轻声说了一句是,带着芝芝佑佑缓缓站起身,齐昭盛神情温和,冲芝芝佑佑招了招手。 “快过来让朕好好看看。” 容婵音推了推芝芝佑佑,两个孩子得到娘亲的允许,欢快地跑到了齐昭盛跟前,他们不像娘亲那样拘谨,反倒好奇地打量起齐昭盛。 容婵音看到芝芝佑佑的表现,顿时心紧了紧,多年未见,她也不知道齐昭盛现在秉性如何,害怕他生气,容婵音立刻道:“芝芝佑佑,不能无礼。” 齐昭盛温和不减,他伸手摸了摸两人的脑袋:“比起上一次见面确实长高了不少,看来你们俩没在信里面撒谎,的确每天都在好好吃饭。” 芝芝佑佑眼睛亮晶晶地,两个机灵鬼看出了齐昭盛眼中的关切,逐渐地把面前这个皇上和书信里宠溺着他们的伯伯对上了号。 佑佑马上道:“我吃饭吃的比姐姐多。” 芝芝立即反驳:“明明是我吃的更多,每次比赛你都输了,而且我长得比你高。” “那是因为你每次要比赛前,都骗我先喝了一碗糖水。” “是你自己笨,知道要比赛了还喝。” 这两人你来我去的称呼,让容婵音头都要大起来,没等她提醒两人,芝芝又扬起脑袋,冲齐昭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臣女还没有多谢皇上送来的东西呢,臣女都很喜欢。” “我……臣也是。” 齐昭盛抱起两个孩子,让他们坐到自己身边,笑着道:“朕不是在信里说过,让你们喊朕皇伯伯吗,小孩子不用太拘谨,私底下也不用自称臣了,将朕当作你们亲伯伯看待就行……婵音,你也过来坐着。” 说着,齐昭盛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拘束?不过说起来,八年也确实太久了,这里就是不好,很多都不方便,尤其是交通,北城到京城这点路要走上几个月,如果是在现代——” 顾忌到两个小家伙,齐昭盛没有继续说下去。 容婵音恍神了一瞬,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现代的生活了。 刚来时每天都在想,有时候都恨不得自杀,哪怕是自杀后不能回现代也行,满脑子只求一个解脱了,这里什么都不习惯,文化习俗,饮食,纲常伦理……都让初来的容婵音痛苦至极。 最让容婵音窒息的还是容家家风,她穿到了容家庶出的二小姐身上,这具身体刚满十岁,每日要学习女红女戒,一言一行都有要求,那段时间,初来乍到的容婵音每天都被关进黑屋,这也就算了,容婵音熬一熬也能过去,直到她亲眼看到唯一待她好的庶母被亲爹发卖掉。 容婵音无法形容那时的崩溃,亲爹拿她的母亲换了一套茶具,这套茶具放在了主母屋里,然后被容家大小姐打碎,就当着容婵音的面,大小姐还得意洋洋地告诉容婵音,她那亲生母亲被卖出去后还没活到一个月,便被凌辱致死了。 亲爹后面还把主意打到了容婵音身上,他要把容婵音许配给一个富商作妾,那个富商已经有四十岁,据说还要性.虐的嗜好。 如果不是陆景辞,容婵音已经和容家同归于尽了,她已经准备好在容家放一把火,带着这群畜生一起去死。 是陆景辞救下了她,他也是穿越过来的,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陆家要比容家要好得多,陆景辞是备受宠爱的大少爷,偶然间发现容婵音也是穿越而来的后,陆景辞不顾家人反对,坚持向容家提了亲,求娶容婵音。 但那时容婵音其实还是更想和容家同归于尽,她无法忍受容家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嫁给陆景辞并不能报仇,陆景辞知道她这个念头后,急忙把第三位穿越者的存在告诉她。 第三位穿越者就是齐昭盛了,他的身份更高,是当今的太子,陆景辞很小时便被陆家送进宫,成了齐昭盛的书童,两人很快认出了对方老乡的身份,关系自然而然亲近起来。 陆景辞拍着胸脯向容婵音保证,一定能把容家整垮,他劝她别这么轻易就放弃,后面有了机会,陆景辞还带容婵音和齐昭盛见了面,容婵音与齐昭盛的相识,是由陆景辞推动的。 这给了容婵音一线希望,她咬牙坚持了下去,齐昭盛的太子之位其实并不稳固,老皇帝昏庸,皇后并非齐昭盛生母,底下还有弟弟对他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三人便常常聚在一起,绞尽脑汁想主意稳固住齐昭盛的太子之位,在那段时间,几人的友谊也越发深厚。 容婵音其实觉得,她和陆景辞也没帮上齐昭盛什么忙,他们两人宅斗都没天赋,更别提这种皇位之争,齐昭盛能顺利登基都是靠他自己,反倒是齐昭盛帮了他们太多。 他让陆景辞成了安王,帮容婵音摧毁了容家,给了陆景辞和容婵音足够的财富和地位。 转眼间,容婵音已经在这个古代世界生活了十七年,都快比在现代生活的时间长,而且近几年,她在北城顺遂安稳,锦衣玉食,又养育了一双儿女,自然都快想不起在现代的事了。 人适应环境的能力真可怕啊……要是十七年前,有人告诉容婵音,她会习惯古代的生活,容婵音怕是只会觉得那人在发神经。 容婵音闭了闭眼,终于从回忆中走出。 无论在古代生活多久,多习惯古代生活,容婵音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现代人,她,陆景辞和齐昭盛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这是他们三人无法斩断的纽带。 骤然想起现代的钢铁丛林,想起齐昭盛也是她的同乡人,容婵音只觉与对方的隔阂都消弭许多。 她或许不该这么处处谨慎,反倒伤了当初的情分。 屋里的座位只有两个,两个座位用一方矮桌隔开,容婵音不再犹豫,坐在了另一个座位上,齐昭盛伸手给芝芝佑佑拿了糕点。 “离晚宴还久,你们再吃点垫垫。” 在芝芝佑佑啃糕点的功夫,齐昭盛看向容婵音。 “在北城过得还好吗?”齐昭盛问她。 “很好,”容婵音笑着说,“北城原本就是富足的地方,再加上京城每年都会送来不少赏赐,库房都快被这些赏赐堆满了,这还得多谢皇上。” 齐昭盛却叹口气:“不用跟我客气,而且东西再好也不及现代,都说现代的一个普通人,过得比皇上还要舒心,我现在算是有实感了。” 这话说到了容婵音心里,她也不禁跟着叹口气,科技的鸿沟不是封建社会的权利能够跨越的,以前上网看到的说法在此刻具现化,身为当事人之一,容婵音只觉得酸涩难受。 齐昭盛:“我有把汽油煤电搞出来的想法,若真搞出来了,所有人的生活都会方便很多。” 容婵音一惊。 看到容婵音的神情,齐昭盛道:“不用担心,我知道步子不能迈太大,有些东西不能出现,至少不是在现在,太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3|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急只会摧毁来之不易的和平。” 大齐并未末年,恰恰相反,在齐昭盛的治理下,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不需要下猛药,齐昭盛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也不是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他知道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即便他身处高位,也得一步一步来,脚踏实地。 容婵音眉头这才松了松,如果是在十年前听到齐昭盛说这些话,容婵音只会赞同,但她现在有了孩子,有了牵挂。 “这些话我只能跟你们说,现在这世上,能理解我的也只有你们了。” 齐昭盛把茶水往芝芝佑佑面前推了推,提醒他们别忘了喝水,他总是如此细致温和,齐昭盛对容婵音道,“今天我也和景辞聊了许久,原本该带他来见你们,让你们夫妻二人团聚,可他喝得醉醺醺的,估计现在还没醒,只有等晚上的家宴再让你们相聚。” 提起顾景辞,芝芝佑佑顿时来了精神,方才皇伯伯和娘亲的话他们俩压根听不懂,芝芝咽下糕点,问:“皇伯伯,爹爹怎么喝醉了?他之前午时从不会喝酒的。” 齐昭盛提起这事,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因为你爹爹有个坏习惯,下棋喜欢跟人赌彩头,这些天他输了不少东西给我,舍不得再输钱,便认栽罚酒。” 齐昭盛又看向容婵音:“别怪景辞,是我没告诉景辞你们今日到,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容婵音深吸一口气,已经决定好了回去要好好骂陆景辞,生气的同时,她心里还残留的那点不安也终于完全消散。 原来齐昭盛留住陆景辞是这个原因,是她忽视了,齐昭盛不是古人又身处高位,能和他聊现代的人只有两个,他想和陆景辞多聚聚再正常不过。 齐昭盛忽地想起什么,牵着芝芝佑佑起身:“差点忘了,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就在外面。” 芝芝佑佑眼里顿时露出高兴,皇伯伯给他们的礼物没有一次不合他们心意,齐昭盛一手牵着一个,大步向前走,容婵音险些都跟不上。 直到走到门口,芝芝佑佑看到被牵过来的小马驹,惊喜地哇出声。 这是两匹非常好看的马,考虑到芝芝佑佑是双胞胎,为避免发生争抢,两只小马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尽管马还小,从炯炯有神的马眼,昂首挺立的马姿中已经可以看出它们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神驹了。 容婵音看到这两匹小马,却是险些两眼一黑。 这又是她三令五申不能给芝芝佑佑的东西,两个人本来就经常甩开侍从,等他们会自由地骑马后,容婵音都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恐怖的画面。 小马驹是芝芝佑佑曾在书信里提过的,但皇伯伯曾回信说路途遥远,怕马运过来会损耗精神,只能暂时搁置。 没想到一进京城,皇伯伯就实现了他们的心愿。 瞬间,两人觉得皇伯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两人欢天喜地地奔向小马驹,容婵音深呼吸了几下,才能勉强道:“多谢圣上了。” “放心吧,我会派人时刻守着他们的。” 最怕这种会溺爱孩子的长辈,容婵音气到连对方的身份都顾不得了,她没吭声,齐昭盛扶了扶额,似是有些不敢面对容婵音,立即走向正围着小马驹的芝芝佑佑。 “要不要试试?快去换身衣服,我在这里等你们。” 芝芝佑佑当然点头,他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然后在侍卫的引导下上马,齐昭盛耐心地在两人身边,谢慧云带着小太子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4. 第 4 章 小太子齐承宇呆呆地看了眼父皇,又看向母后。 “他们,就是,母后说的,芝芝佑佑,儿臣以后,好朋友。” 谢慧云慈爱地点头:“睿睿现在想去和他们玩吗?” 睿睿有些踌躇,他不爱骑射,不喜欢出汗,谢慧云从睿睿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她也未逼迫他,牵着他的手向前。 容婵音立即向谢慧云和齐承宇行礼,看到娘亲行礼,芝芝佑佑也立刻下了马,不过在他们要跪下时,齐昭盛阻止了他们。 “你们都还是孩子,私底下也不必向小太子行礼。” 谢慧云也快步上前扶起容婵音。 “容姐姐怎么还是这般客气,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睿睿过来,这是你容姨。” “姨姨。” 容婵音知道自己不能屡次推辞了,她只得硬着头皮受了这称呼,看到齐承宇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自己,容婵音忽地背冒凉汗起来。 她可没给齐承宇准备什么见面礼。 齐承宇身份尊贵,容婵音当然不会自认为是长辈,就算要送礼,也该恭恭敬敬地进献礼物入太子府。 谢慧云噗嗤地笑出声,没放过容婵音:“姨姨都喊了,礼却没收到,睿睿可不依的,容姐姐,你之后得补上份厚礼才行。” 容婵音松口气,忙不迭答应下来。 谢慧云牵着小太子到齐昭盛身边。 芝芝佑佑好奇地看着小太子,小太子也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很快,芝芝佑佑发觉了小太子的不对劲。 这个小太子好像傻傻的。 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然后去看娘亲,来京城前,娘亲跟他们说过,皇伯伯膝下有两个皇子,没有公主,两个皇子一个是由娴贵妃所出,一个是皇后所出,都是六岁,比他们小一岁,皇后亲生的是太子,有轻微的口疾。 娘亲没说过这个小太子还是个傻子呀。 容婵音心里也是一惊,傻子当然不能做太子,容婵音可以想象到,若是以后小太子不能好转,必定会被废弃,而古往今来,废太子的处境都不会太好。 自齐承宇痴傻后,齐昭盛确实没想过要把皇位交给齐承宇,他甚至早就写好了密旨,若出了什么意外,娴贵妃的孩子才是下一任皇帝,皇权集中在他手上,齐昭盛压根都没为齐承宇准备一个太子该有的班底,也不用担心朝堂会因皇位争执大乱。 朝内的大臣们早已看出皇上的态度,废弃太子的奏折接连不断,齐昭盛只是暂时按而不发,毕竟皇后没有过错,太子也是他的亲生孩子,齐昭盛对于小太子,内心是存有怜悯的。 小太子忽然胆怯地后退了一步,因为芝芝佑佑的小马驹靠前走了几步,小马驹方才和芝芝佑佑玩得正高兴,忍不住亲近它们的新主人,身旁的侍卫顿时大汗淋漓地拉住了马,纷纷跪下认罪。 “好了,有侍卫在,不会伤到你。” 比起方才跟芝芝佑佑说话,现在的齐昭盛语气平淡了许多,谢慧云垂了垂眸,主动将小太子拉了出来。 “不用怕,父皇母后也在你身边呢,还有芝芝佑佑,你不是很早前就在盼着和他们见面吗?” 听见皇后说小太子很早就在盼着和他们见面,芝芝佑佑眼睛亮起。 两人对视一眼,非常心有灵犀地去拉小太子的手:“真的?你盼望着我们来跟你玩?” 芝芝佑佑在北城就是孩子王,整天呼朋引伴,来京城的路途遥远,他们又一直被拘在马车里,两人只能跟彼此玩,早就快憋疯了。 “那我们去骑马怎么样,皇伯伯送的马好漂亮,我们一起去骑。” 小太子刚刚才被马吓到,这两个倒霉孩子还让他去骑马,容婵音深吸一口气,按住火,竭力露出笑容:“马都认生,还没养熟,小心伤到太子,芝芝佑佑,你们先问问太子想玩什么。” 芝芝佑佑瘪了瘪嘴,觉得太子这么腼腆,他想玩的他们肯定不愿意玩,不过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两人总算去询问了太子的意见。 到底都是孩子,芝芝佑佑都是自来熟的性格,小太子很快就和他们玩到了一起,容婵音看到三个小孩都蹲在树荫下聚精会神地玩玩具,松了口气。 “这两个孩子太顽皮了。” 容婵音无奈地开口。 谢慧云摇了摇头:“我倒是羡慕的很,如果睿睿也能这么健康活泼就好了。” 谢慧云的视线一直在小太子身上,自和容婵音见面来,这句话她说的最真心,小太子的口疾和痴钝始终是她的心结,她何尝不知皇上早有废除太子之位的心思。 若真让娴贵妃的儿子成了太子,以后还登基为帝,那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小太子。 容婵音只能安慰皇后:“太子年纪尚小,看不出什么,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定然会越来越康健的。” 容婵音自为人母后,就更加见不得小孩子有伤痛,她其实有心想问小太子的口疾和愚钝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心理原因,好好开导说不定就能痊愈。 想到这里,容婵音下意识看了齐昭盛一眼,古人没有什么心理医生的概念,但齐昭盛应该明白。 容婵音便补充了一句:“我曾听闻,心神的调理对孩童的健康也很重要。” 齐昭盛一直在听容婵音和谢慧云的谈话,注意到容婵音的眼神后,齐昭盛冲她摇了摇头。 “太子三岁时,发过一次高烧,病好后便一直如此,高烧之前,他心智是正常的。” 容婵音心里沉重起来了。 以现代的医疗手段,对小孩高烧后损害大脑这事都觉棘手,更别提是在古代。 谢慧云擦了擦眼角:“算了,不提这个了,便借容姐姐吉言吧,希望睿睿以后能痊愈。” 谢慧云看了眼天色,对齐昭盛柔声说:“明月楼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臣妾让人开始传膳吧,安王这时也该醒了。” 容婵音手紧了紧,心里难免地生出喜悦,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陆景辞,这几个月,她几乎每天都在担心他,尽管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无事,但没亲眼看到,总会觉得不踏实。 “好,你安排。”齐昭盛温和地点了头。 晚宴安排在了明月楼内,明月楼是皇宫最高的建筑,老皇帝下令修建,当时耗费了不少人工,甚至可以说是劳民伤财,整座楼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一砖一瓦都是精心雕琢,在月色下熠熠生辉,齐昭盛继位后,明月楼便很少被使用,除非是为了宴请重臣,表示皇恩浩荡。 容婵音也没来过明月楼,以前齐昭盛请客,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并没有太讲究。 满脑子都是终于要见到陆景辞,容婵音也没心情去好好欣赏明月楼,她难耐地等待着,半个时辰后,心心念念的那人才终于出现。 容婵音豁然站起身,芝芝佑佑已经奔向了陆景辞。 “爹爹!” 两人齐刷刷地呼喊着,陆景辞半蹲下身,直接一手抱起一个,芝芝佑佑嘴巴凑近陆景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4|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侧脸,一左一右,两人都吧唧亲陆景辞一口。 “好臭啊爹爹!” 闻到了酒味,嫌弃声又同时响起。 陆景辞手里抱着芝芝佑佑,眼神一直都在容婵音身上,他笑呵呵地道:“臭什么臭!亲爹还嫌弃,我洗过澡来的。” 一边说着,陆景辞一边大步走向容婵音,陆景辞贴近容婵音:“老婆你来闻闻,我是不是不臭,嘿嘿,来见你前我可是特意熏过香的。” 容婵音嗔了陆景辞一眼,骂他没个正行,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已经暴露了她此刻的激动,她眼前都克制不住地湿了几分,轻骂陆景辞一句后,她便只能咬住下唇,说不出话。 陆景辞连忙放下芝芝佑佑,想抱容婵音,容婵音顾及到齐昭盛和谢慧云在,自是不好意思,被容婵音拒绝后,陆景辞只得去抓容婵音的手。 “你还害羞什么,又没有外人在,老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半年前就该拉着你和我一起来京城,还有芝芝佑佑,这样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分开这么久……” “你还敢说,也不知道多来几封信。” 容婵音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能说出话来。 陆景辞讨好地笑笑:“这不是总以为很快就能回来的嘛,都怪昭盛,是他一直在留我。” 听到陆景辞对齐昭盛的称呼,容婵音心紧了紧,不禁看向齐昭盛,齐昭盛也在看他们,他神色如常,嘴角挂着笑,脸上并无半点介意。 两人是挚友,私底下应当都是这样称呼的,是她总在想太多。 容婵音八年都没来京城,一直远离这里,也是因为她当初太多心。 容婵音收回视线,轻戳了戳陆景辞:“我不了解你吗?肯定是懒得写信,还埋怨起皇上来了。” “真不是我懒,是这里送信太慢,一来一去都几个月,我刚想给你们写信,昭盛就说还不如把你们接过来,收到信哪儿有亲眼见面来得好嘛,别生气了老婆,我是真想你,比真金还真。” “油嘴滑舌。” …… 听着对面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说话,谢慧云垂了垂眼,差点都克制不住要看向齐昭盛了。 不过她知道,齐昭盛一直都很能忍,此刻就算是看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谢慧云只觉得嘲讽又可笑,既然已经决定举起屠刀,又何必再惺惺作态,她轻轻抚摸着小太子的脸颊,忽地想起了那日在假山和容婵音的初遇。 父亲软弱,继母不仁,谢慧云又是长姐,没有后盾,她从小就知道要想护住自己,护住弟弟妹妹,就必须自己坚强起来,于是伪装成了谢慧云的常态,她始终认为一旦她剥开内心,露出脆弱的一面,只会惹人嘲笑,被人践踏。 唯有那次和容婵音初遇,她被继母逼到绝境,偏偏没有一点办法,她彻彻底底陷入了绝望,在假山崩溃哭诉,什么都顾不得了,原以为她第一次的真情流露,会是对方茶余饭后的笑谈,没想到最后得到的非但不是轻视,反而是救命稻草。 这根救命稻草都不需要她伸手,她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便救下了她,然后悄然离去,甚至都没告诉她自己的存在,倘若不是谢慧云打听,根本不会知道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容婵音救了她。 容婵音是唯一一个替她遮挡过风雨的人。 她也曾想过报答容婵音的。 谢慧云缓缓闭上眼,再睁眼时,那点不忍便消失不见。 她是曾想过报答她的……可哪又如何。 5. 第 5 章 容禅音和芝芝佑佑来了,晚宴上,陆景辞便只喝茶水,不肯再饮酒。 齐昭盛见状,也不勉强,还主动地道:“你确实该少喝点,这里酒虽不烈,喝多了总会伤身,对了,今年的新茶库房里还有,味道不错,一会儿你们都带点回去。” “行啊。”陆景辞是一点也不知道客气,还让齐昭盛多拿点,他们一家子四口人呢,齐昭盛失笑,倒真让去拿茶的太监多拿些,每种都多拿点,都送到安王府上去。 齐昭盛又让人包了点糕点给芝芝佑佑。 “对了,还有新供的葡萄。” 容婵音剥葡萄的动作下意识顿了顿,她抬起头,齐昭盛未看她,只是侧着脸,含笑着对小太监低语,“新供的葡萄朕记得还有几筐,都送到安王府吧。” 小太监连连点头。 齐昭盛吩咐完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他安静地饮酒,听陆景辞和容婵音交谈。 半夜,容婵音陆景辞等人终于能回府。 芝芝佑佑早就睡着了,两个小家伙在轿子里睡得四仰八叉的,陆景辞打了个哈欠,有些奇怪自己睡了一个下午,怎么还会这么困。 他强打起精神,自己把轿子里的芝芝佑佑抱了出来。 两个孩子都已经满七岁,又活泼健康,重量不轻,容婵音从另一辆轿子里下来后,看到的便是陆景辞抱着两个孩子的景象,怕陆景辞摔到芝芝佑佑,容婵音立即示意身旁人去接手。 “这么长的路,你哪儿抱得住他们两个,别摔着他们。” 话音刚落,便见陆景辞脚步踉跄了下,容婵音的心险些提到嗓子眼,她没好气地道:“陆景辞,把他们两给我放下来!” “老婆我错了。” 陆景辞滑跪认错,容婵音没搭理他,先将芝芝佑佑送回了屋,看到两个孩子安然地躺在床上睡着后,她才冷着脸回了自己屋。 陆景辞一直跟在容婵音身后,像一条热情的大狗子,时不时还要把下巴搁在容婵音肩膀上,贴近容婵音,这条大狗子在容婵音脸侧吐气,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容婵音的侧脸,声音里满是讨好。 “老婆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我都快想死你了……” 说着,陆景辞的手不规矩起来,在容婵音拆卸珠钗时就开始捣乱,容婵音轻咬下唇,身体逐渐发软,脑袋发昏时刻,容婵音还是打掉了他的手。 “先去洗澡。” “一起洗嘛。” 容婵音没吭声,陆景辞眼睛一亮,知道这是不拒绝的意思,他顿时激动起来,容婵音推开他。 “等我先拆完头饰。” 陆景辞不再蹭容婵音了,生怕耽误了时间,容婵音将繁琐的头饰拆好,脑袋总算一轻。 她揉了揉酸涩的肩膀,诧异陆景辞怎么没声了,容婵音转头回去看,就见陆景辞已经倒在了床上,睡得正香。 半刻钟都不到的功夫,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容婵音有些无语,她忍不住推了推陆景辞,陆景辞迷迷糊糊地伸手,拽住容婵音,反将容婵音带上床。 “好困啊老婆……睡觉了……” 尾音未落,陆景辞就又睡了过去,容婵音深吸一口气,决定明天早上再跟陆景辞计较。 日上三竿,陆景辞才醒过来。 他脑袋都睡痛了,陆景辞睁开眼,刚伸了个懒腰,一张凉水浸过的帕子就猛地打到了他脑袋上,陆景辞被冰得一个激灵,整个人才清醒。 他拿下帕子,看到容婵音正坐在梳妆镜前,她方才应当是在描眉,从镜子里看到他醒过来后,便把旁边盆里帕子甩到了他脸上。 容婵音的语气不善。 “醒了?” 陆景辞回忆起了昨晚,立刻从床上翻下来,他懊恼自己怎么就那样睡着了,陆景辞笑嘻嘻地凑到容婵音面前:“昨天实在是太困了,我的错,老婆,来亲一个。” 容婵音皱着眉把陆景辞推去洗漱,芝芝佑佑早就醒了,现在在外面等着他们,陆景辞洗漱完后,正准备和容婵音贴贴,便见容婵音起身,去寻芝芝佑佑了。 陆景辞出来时,容婵音和芝芝佑佑已经在花园里的凉亭中用早膳了,芝芝佑佑吃饭费劲,几乎每次监督他们用膳容婵音都得发顿火。 眼看容婵音脸色已经不好,陆景辞熟门熟路地摸到容婵音身边坐下,芝芝佑佑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两人齐齐把碗往他面前推。 “吃不下了,爹爹。” “我摸摸肚子,”见两个小家伙眼睛在转,陆景辞就知道两人打着坏主意,“肚子都是扁的,怎么可能吃不下,你们肯定是想偷吃糕点,不行,不吃完饭都不许给我下桌。” 爹爹也不站在自己这边,芝芝佑佑只能闷头刨饭,陆景辞贴近容婵音:“这两家伙机灵劲都随你,一肚子坏水尽随我了,都怪我,我该被打,要不然我回屋让你打打?” 陆景辞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也在转,和那两个小的一模一样,明显也在打坏主意。 容婵音剐了他一眼,陆景辞便不敢吭声了。 等芝芝佑佑磨蹭着吃完,已经过了了大半时辰,容婵音已经被磨得半点脾气都无,芝芝佑佑吃完饭后就吵着要看马,陆景辞这才知道齐昭盛送了马给他们。 “这昭盛,什么都敢送。” 陆景辞抱怨,被容婵音打了一下。 京城这座安王府他们甚少来,容婵音甚至只有大婚那几日在这里住过,下人都是外面采买来的,人员结构复杂。 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别家安插的眼线,有些称呼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公开说就变了味。 陆景辞嘴里咕哝了一句:“昭盛不会说什么的,放心吧。” 眼见容婵音要冷脸了,陆景辞连忙转移话题:“马呢?我也去瞅瞅。” “还在皇宫里,”容婵音看向芝芝佑佑,“小马驹还要接受训练,等训练好了才会送到府里,而且马还小,就算它们训练好了,你们也得等他们长成了才行。” “那我要去看看它。” “得长多大才能骑啊?” 芝芝佑佑同时开口。 昨日晚宴结束后,谢慧云便邀请容婵音第三日进宫,谢慧云知道容婵音刚到安王府,还有许多东西要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5|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便给他们预留了一日的时间。 “明天才能去看它们,想骑它们还早呢。”容婵音说。 芝芝佑佑同时泄了气。 陆景辞见到芝芝佑佑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难免有些心疼,他也太久没有看到芝芝佑佑了,陆景辞一手一个,搂着两人。 “想骑小马早得很,大马就不用等了,放心吧,等你们到了马场,皇伯伯肯定找人教你们。” 芝芝佑佑眼睛发亮,陆景辞大手一挥,让人把他一直准备着的东西带过来。 两大箱东西,一箱是给芝芝佑佑的玩具,这是他这大半年在京城搜罗的,看到好的就给芝芝佑佑买下。 还有一箱是给容婵音的,陆景辞对容婵音挤眉弄眼:“我身上的钱全在这两个箱子里了。” “还有一部分输给皇上了是吧?” 陆景辞摸了摸鼻尖:“昭盛——额,好了好了,我知道改称呼,皇上告诉你的?真是的,皇上怎么什么都说,哎,别瞪我了,我错了错了,皇上都是对的,说我也是对的。” 陆景辞立即起身,把两个箱子打开,芝芝佑佑已经兴奋地围了上去,虽然里面的东西他们大部分都玩过,但小孩子天生就会被新玩具吸引注意。 两个人翻箱倒柜起来,然后在亭子里玩得不亦乐乎,陆景辞把另一个箱子抱到容婵音面前。 “给你的,快看看。”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首饰,并不是所有首饰都很值钱,甚至有几只就是普通木头做的簪子,比起皇宫赏赐的更是远远不如,但几乎每只簪子都有独特的地方。 要么样式别致难得,要么雕刻得精细细致,要么就是单纯的好看,适合容婵音。 “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次在街上看到什么好看的首饰就忍不住给你买,在心里想你戴上这些首饰的样子。” 陆景辞坐在容婵音身侧,去抓她的手。 “老婆,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容婵音没说话,但陆景辞知道她肯定会喜欢,陆景辞选了一只和容婵音今日穿着相搭的簪子,插.入容婵音发间。 “我老婆天下第一好看。” 陆景辞语气得意。 容婵音摸了摸发簪,簪子末端是块翠色的玉,翠玉被雕刻成了一片绿叶,十分逼真,容婵音依然没吭声,只是看向陆景辞,陆景辞身体一僵,好半响才道:“老婆,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可……顶不住。” 容婵音心中动容,眼神便带了出来,陆景辞完全受不了她这种眼神。 心里的感情浓烈到已经化开,陆景辞忍不住了,他看了眼还在玩耍的芝芝佑佑,让秋月芙蓉好好照顾他们。 秋月芙蓉齐声应是。 秋月芙蓉是从北城带来的丫鬟,容婵音的贴身婢女,说是婢女,容婵音基本拿她们当助理对待,两人深受容婵音的信任。 陆景辞抓着容婵音的手离开,进到屋内时,有不长眼的奴才送茶水进来,还出声请陆景辞饮茶,被陆景辞不耐烦地轰出去。 陆景辞将容婵音抱上床,账钩被取下,床幔垂落到地上,很快,床榻摇晃起来。 6. 第 6 章 晨间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气,寒风扑面而来,直到遇上了厚重的帷幔,风连帷幔的一角都无法吹起,步撵上坐着的贵人自然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 娴贵妃与二皇子的步撵在宫道上驶过。 一路寂静无声,娴贵妃与二皇子仪仗所到之处,宫人都屏气凝神,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抵着方砖,恭敬万分,生怕冲撞到了对方。 后宫之中所有人都知道,除了皇后以外,最不能得罪的嫔妃便是娴贵妃,甚至有些时候,连皇后都得退让娴贵妃一分。 步撵一直到了养心殿。 随侍的大宫女立即上前,垂首恭谨地掀起帷幔,娴贵妃漫不经心地抬眼,施施然从步撵上下来。 娴贵妃自然是极美的,容色摄人,艳丽无双,阳光下整个人仿若被华光簇拥着,眉目间几分淡淡的野心,更显得她有一种迫人的美。 二皇子也下了步撵,娴贵妃伸出纤纤细指,牵住了二皇子。 婢女低着头,手里端着甜汤跟上娴贵妃,养心殿外候着的李公公弯腰到了娴贵妃身侧,向娴贵妃和二殿下行礼。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二殿下请安,贵妃娘娘,二殿下万福金安。" 娴贵妃慵懒地嗯了一声,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娴贵妃向来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早晨天凉,翠儿一会儿会送碗热汤来,给李公公暖暖身。” 身后的丫鬟翠儿出声应是。 李公公脸上笑意更浓几分,对于他来讲,一碗热汤当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不过由向来眼高于顶的贵妃主动赏赐,便显得他这个御前侍奉的太监得脸了。 正巧向皇上通报贵妃和二皇子求见的小太监出来了,小太监请娴贵妃和二皇子进去,李公公想了想,压低声音提醒了娴贵妃几句。 “圣上心情似是有些不愉。” 就在方才,有侍卫进入养心殿,也不知向圣上禀告了什么,圣上的心情立即不愉起来。 李公公那时刚好给皇上送茶,发觉到这点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触圣上眉头,因为娴贵妃给的几分薄面,也因为二殿下,李公公便卖了这个好给娴贵妃。 娴贵妃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却不由好奇起来,大早上的,圣上能因为什么生气。 大抵是前朝发生了什么吧,前朝的事不是她能打听的……想到这里,娴贵妃的那点好奇又烟消云散。 养心殿内,齐昭盛垂眸,凝视着自己写的静字。 一笔一捺间,无端地露出了几分杀意。 几息之后,齐昭盛平静地将这张纸揉皱,他朝后一仰,靠住椅背,吩咐人进来把纸拿出去烧毁。 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进来,收拾好书桌上的纸,又无声无息地出去。 娴贵妃带着二殿下来时,恰巧撞见这一幕,她未多想,笑着向圣上请了安。 齐昭盛淡淡道:“起来吧。” 娴贵妃端起甜汤,走到齐昭盛书桌旁。 “圣上尝尝,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虽远不及御膳房,也是臣妾的一番心意。” 齐昭盛嗯了一声,示意娴贵妃搁置下碗,娴贵妃见圣上现在不想喝,想起李公公说的话,存了几分警醒,也未敢如以往那般撒娇央求。 娴贵妃放下碗,冲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齐承宣会意,脆生生地开口:“父皇,儿臣昨夜新学了一篇文章,不解其意,父皇能指导一下儿臣吗?” 对于孩子,齐昭盛还是有几分耐心。 他招手让齐承宣过来,眼里总算有了暖色。 “什么文章,说来听听。” 齐承宣天资聪颖,无论学什么都很快,他流畅地念出文章内容,附带上了自己的思考,而后才讲出疑惑的地方。 齐昭盛一听便知齐承宣是认真学了的,他解答了齐承宣的疑惑后,又考校了齐承宣几个问题,齐承宣虽并不是都能答上来,但从他的回答中,齐昭盛能看出他的机敏聪慧之处,便出声夸赞了他几句。 “学得不错,基础很扎实,太傅也跟朕夸过你,说你平日读书用心,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学得好自然有奖励,齐昭盛问齐承宣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齐承宣毫不犹豫地开口:“儿臣想要父皇教儿臣骑马。” 齐昭盛的眼神一瞬间深了起来,他视线落到了娴贵妃身上,在娴贵妃头皮发麻之际,齐承宣突然开口:“父皇,儿臣听闻父皇给安王府世子和郡主送了小马驹,儿臣也想要。” “哦?”齐昭盛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你倒是直白。” 对于父皇,齐承宣是又敬又怕,但想到了他那痴傻的皇兄,齐承宣心里生出一股勇气来。 齐承宣知道,皇兄不可能登上皇位,可他现在没有对手,不代表以后没有。 母亲时常告诉他,中宫未必不会出第二位嫡子。 昨夜的事便给了贵妃和二皇子一个警醒,和安王一家人的宴会,皇上戏称为家宴,家宴上却没有娴贵妃母子。 这些年,皇上鲜少踏足后宫,昨日却破天荒地在皇后那里歇下。 一日没成太子,娴贵妃母子便一日不能心安,娴贵妃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后和睦,所以一大早,她便带二皇子来找皇上。 皇上一直搁置着废除太子的奏折,最近朝堂上废除太子的声音又小了,娴贵妃希望二皇子和皇上多亲近些,让废除太子的声音再次大起来。 齐承宣明白在父皇面前,他不可能遮掩住他的心思,倒不如直白一些,说不定还能讨到点好。 齐承宣大着胆子说:“儿臣听说父皇要教安王府世子和郡主骑马,儿臣也想要父皇送小马驹给儿臣,教儿臣骑马,儿臣想和父皇多亲近亲近……” 越说到后面,齐承宣的声音越低,在齐昭盛如此让人有压力的视线下,齐承宣的勇气顿时消失,胆怯又逐渐占据上风。 齐承宣话音落下后,养心殿便寂静无声起来。 娴贵妃和二皇子背后渐渐生出了冷汗。 齐昭盛看着娴贵妃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6|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两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多年为帝,齐昭盛上一世养出的那些美好品质早已磨灭,天家亲缘淡薄,齐昭盛这辈子也是从皇室倾轧中胜出的,哪怕对于自己的孩子,他更多的都是以一种审视的态度。 有些东西,他想给自然会给,不管他想不想给,别人都不能伸手来要。 不过直白得要,确实更显得纯粹些,总比拐弯抹角地彰显自己愚蠢要好得多。 看着齐承宣微微发白的脸,齐昭盛到底心软了一分。 自太子痴傻后,齐昭盛对齐承宣便严苛许多,父子间确实没有多少温情在。 “马场那里还有不少良驹,明日朕亲自带你去挑选。” 齐承宣眼睛瞬间亮起,娴贵妃也是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 凤栖宫,谢慧云躺在软榻上,安静地听张嬷嬷说话。 养心殿的消息不好打探,贵妃的那里却好打探多了,贵妃的宫殿内一直有谢慧云的耳目在,听见张嬷嬷说皇上要亲自教二皇子骑马后,谢慧云轻轻笑起来。 张嬷嬷却是有些着急。 “恐怕景秀宫那位又要张狂了。” 自太子痴呆后,娴贵妃便日渐嚣张,每日来向皇后请安时言辞间也咄咄逼人,颇有些想取代中宫的意味。 这让张嬷嬷如何不忧心。 “慌什么,”谢慧云宽慰她道,“当今圣上不会如先皇那般昏庸,只要我无大过,圣上不废后,娴贵妃越不过我,旁的事,忍她三分便罢了。” 张嬷嬷欲言又止。 谢慧云明白张嬷嬷是想说太子的事,小太子以后定然会被废弃,现在圣上对小太子还有几分怜悯,但日头还长,等废太子连这几分怜悯也失去,就指不定是什么境况了。 谢慧云眼里顿时带了冷意:“只是让她嚣张一段时间,以后后宫未必就只有两个皇子,他的儿子想做太子,痴人说梦罢了。” 张嬷嬷下意识看向谢慧云小腹,张嬷嬷是谢慧云奶妈,说句不合适的话,两人早已情同母女,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娘娘还年轻,何必要指望安王妃,娘娘以后未必不会——” “这么多年的尝试,还不够么?” 谢慧云瞬间意兴阑珊起来,她不禁抚摸自己的小腹,谢慧云何尝不想再要一个亲生的孩子。 可这些年皇上的意思,谢慧云看得明明白白。 皇上不愿和她同房,这种事,谢慧云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张嬷嬷的声音压低起来:“奴婢就怕安王妃会是下一个兰贵妃。” 前朝皇帝独宠兰贵妃,甚至为了兰贵妃逼死皇后,张嬷嬷不明白,若圣上当真对安王妃有意,安王妃入后宫后,岂不是比现在的娴贵妃难缠多了。 谢慧云表情淡了许多,她视线不知落到了何处,明显走了神。 许久之后,谢慧云轻声道:“再怎么样,容婵音也不会狠心逼死小太子,若是我真看走了眼,便算我还了欠她的吧。” 7. 第 7 章 知道今天要去皇宫骑马,一大早,芝芝佑佑就兴奋地跑来容婵音和陆景辞屋里。 “娘亲,快起来了!” 两个熊孩子直接上床,在床榻上蹦蹦跳跳的,容婵音快被两人烦死了,只能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安抚他们。 陆景辞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他看了眼天色,又倒了下去,拿被子捂住头。 “这么早,皇宫都还没开门呢!” 芝芝冲陆景辞做了个鬼脸。 “皇后娘娘又没喊爹爹,爹爹想去还去不着。” 若是平时,陆景辞大抵会和芝芝佑佑争执,凭他和皇上的关系,要进宫还不是家常便饭的事,但现在他觉都没睡醒,哪有功夫和芝芝佑佑呛声。 “谢天谢地没请我,我继续,继续睡了,别烦我。” 说话间,陆景辞已经一头睡过去。 容婵音已经坐在了梳妆镜前,秋月芙蓉替容婵音梳洗打扮,今日要进宫,容婵音得收拾妥帖才行,她不会复杂的头饰,得秋月芙蓉一起来帮忙。 芝芝佑佑还在旁边吵闹,两人很黏容婵音,絮絮叨叨得在容婵音身边说话,一会儿说皇宫里的马都好好看,一会儿又期待见到他们的小马驹,两人把自己的玩具拿出来了几个,说是打算送给小马驹,让容婵音看看好不好看。 容婵音看了眼芝芝佑佑手里的木马,眼皮微微抽动,秋月芙蓉在旁边捂住偷笑。 “行了行了,好看,小马会喜欢的,你们先出去吃点东西,不然又要饿肚子。” “不嘛,要跟娘亲一起吃。” “那就等着吧。” 秋月芙蓉心灵手巧,但正式场合的妆发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弄好,芝芝佑佑开始还耐心地等着,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秋月芙蓉给容婵音挽发,不过到了后面,两人就开始坐不住了,仿佛屁股上有东西一样,两人时不时就起来跺跺脚,然后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已经离开了房间,芝芝佑佑偷偷溜出去,让人给他们弄吃的了。 容婵音耳边终于消停了会儿,秋月芙蓉手上轻柔,容婵音昏昏欲睡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秋月芙蓉总算在她耳畔柔声开口:“王妃娘娘,已经好了。” 容婵音点了点头,把芝芝佑佑唤回来,然后带着他们俩上了早已在安王府外等候着了的马车。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 到了皇宫,便换乘了轿子,为表达对容婵音的殊荣,轿子一直到凤栖宫才停下。 容婵音牵着芝芝佑佑去给皇后请安,皇后拉着容婵音的手,与她聊了好一会儿家常后,便让身旁的侍女带容婵音和芝芝佑佑去马场了。 马场的人早已得到了命令,很快牵出了芝芝佑佑的小马驹,顺带还有好几位驯马师傅出来,教芝芝佑佑骑马。 小马驹被牵出来,芝芝佑佑立即松开容婵音的手,两人高兴疯了,兴奋地围着小马驹转。 侍女带容婵音去亭子里坐下,亭子内早已准备好了茶水点心,亭子四周挂着轻纱,遮挡住马场的尘土,但不影响视线,容婵音坐在亭子里,时不时就看向芝芝佑佑。 马场的师父都很老练,教导芝芝佑佑都尽心尽力,芝芝佑佑骑个马被十几人簇拥着,不过容婵音还是忍不住担心。 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坐在高大的马上,看着就让人害怕。 她频频望向芝芝佑佑,一旁的宫女也看了出来,宫女替容婵音添了茶水,笑着道:“王妃娘娘,马场里的马都受过训练,不会伤到世子郡主的。” 容婵音也明白是自己关心过切,她温和地点了点头,正要饮茶,宫女侍卫和马场师傅们忽地都跪在了地上,神情肃穆恭谨,马场瞬间寂静无声。 容婵音察觉了什么,立即抬头去看,是齐昭盛来了马场。 不止齐昭盛,远远地,容婵音还看见了一个一个六岁左右的孩童,孩童在齐昭盛身侧。 见不只是齐昭盛,容婵音微松一口气。 “皇伯伯!” 芝芝佑佑高高兴兴地奔向齐昭盛,齐昭盛露出笑,半蹲下来拦住芝芝佑佑。 两个孩子冲劲不小,还好齐昭盛平日里一直锻炼着身体,他轻松地抱住芝芝佑佑,问道:“学得怎么样了?” “我学得比弟弟好!” “是我更好!” 芝芝佑佑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谁也不肯让谁,齐昭盛见状,又笑起来。 “那一会儿让朕看看,谁学得好有奖励。” 二皇子颇为惊异地看着眼前这幕。 方才芝芝佑佑冲过来时,他一句大胆都要说出声了。 在他印象中,父皇一直不喜欢小孩子太过吵闹,还没到马场,他便听见芝芝佑佑闹腾的声音,可父皇非但没有不喜,反而还一脸宠溺。 芝芝佑佑如此无礼,父皇还不在意,父皇随侍的宫人脸上也无异样,一看就是父皇默许过的。 此刻,芝芝佑佑也在打量二皇子,比起呆呆傻傻的小太子,眼前这个同龄人看起来更适合一起玩耍。 芝芝佑佑小声问齐昭盛。 “他是二皇子吗?” 齐昭盛点头。 芝芝佑佑立即邀请二皇子跟他们一起玩,齐承宣有些不喜芝芝佑佑自来熟的性格,但在父皇面前,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齐承宣看向父皇,见父皇冲他颔首后,齐承宣走向芝芝佑佑。 “父皇带我来马场是为了选马,马场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二人要跟我一起去挑马吗?” 芝芝佑佑当然答应,三个小孩子一起走远,容婵音到时,还能听见几人在小声嘀咕该怎么选马。 看样子,等二皇子挑完马后,芝芝佑佑还想拉着二皇子跟他们一同比赛。 此时叫住芝芝佑佑已经不合时宜,容婵音向齐昭盛行了一礼,齐昭盛见她的表情,便知她要替芝芝佑佑赔罪,他无奈地道:“你该学学景辞的性格。” 不过他知道她刚穿到容府时的情景,在容府的几年时间,容婵音已经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 容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7|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那些告罪的话便只能止住,她顿了顿,稍稍放开了些。 “这可就冤枉我了,不是因为在皇上面前拘束,是我早已经习惯替芝芝佑佑赔罪,这两个混世魔头经常闯祸,惹得别人闹到家里来,现在看到别家家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道歉。” 容婵音看向芝芝佑佑离开的背影,不由想起了跟别人家长赔罪的画面,她有些头疼,眉目间更多的却是似水般的柔情。 比起八年前,容婵音样貌变化不大,可神态却改变了太多。 她已为人妻,为人母,八年前那个只想着向容家人报仇,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女子,在他错过的时间里,已经变成了现在温和平静的模样。 齐昭盛不必问,便知她这八年和陆景辞生活得很舒心。 容婵音正专注地望着芝芝佑佑,但齐昭盛的视线太有存在感,她无法忽视,下意识看向齐昭盛,便见齐昭盛的眼神落在了她后颈上。 在容婵音眨了下眼的功夫,他又移开了视线。 容婵音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齐昭盛的声音响起。 “我答应了要教承宣骑马,我先去了,你继续在亭子里休息吧。” 容婵音应了一句是。 齐昭盛大步离开,走向三个小家伙,容婵音回了亭子,就这一会儿功夫,凉亭已经变了个模样,坐垫上铺了层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皮绒,茶水点心也更加精致。 容婵音坐下后,还有络绎不绝的瓜果送了进来,见到齐昭盛的随侍宫女,容婵音连忙道:“替我谢谢陛下。” 宫女福了福身,后退着离开了凉亭。 芝芝佑佑在皇宫里玩得非常开心。 齐昭盛不仅教了二皇子,还顺带教了芝芝佑佑骑马,齐昭盛马术极好,一个下午的时间,芝芝佑佑完全拜倒在齐昭盛的马术下,两人满眼都是对齐昭盛的崇拜,回安王府的马车上,容婵音听芝芝佑佑念叨了一路的皇伯伯。 下马车后,两人欢快地跑进了安王府,手里还拿着齐昭盛送的玩具。 两个人的学骑马比赛,在齐昭盛这里成了平局,芝芝佑佑都得到了奖品。 他们俩欢快地去找陆景辞,两人精力旺盛,疯玩了大半天,还要陆景辞陪着他们玩,容婵音有时候都佩服芝芝佑佑,她是没有这个精力了,容婵音回到了屋内,关上门,便准备沐浴一番后小憩一会儿。 忽地想起什么,容婵音躺回床上前,提起精神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颈。 后颈上有若隐若现的红痕,这红痕是昨日陆景辞留下的。 脑中顿时嗡鸣一声,容婵音都快脚趾扣地了,进宫前,容婵音已让婢女遮挡住后颈上的痕迹,只是她出了点汗,古代化妆品防水效果也不好,那几处红印还是隐隐显露出来。 难怪齐昭盛盯着她后颈看,容婵音回忆起那一幕,尴尬的想找地缝钻进去,但心里深处,容婵音又隐隐松了口气。 她找到了理由,原来今日齐昭盛盯着她看,是因为这个红印。 8. 第 8 章 景秀宫内。 娴贵妃听完二皇子说了马场发生的事,眼里闪过一丝怪异。 “这么说,皇上待安王一家人依然亲厚。” 皇上久久不放安王离开,娴贵妃原以为这是要发难的意思。 现在看来,皇上应该是不准备向安王府发难的,也是,皇上对安王的厚待娴贵妃没进宫前就有耳闻,皇上和安王之间可是比亲兄弟还亲。 想到这里,娴贵妃眼睛眨了眨,突然道:“承宣,本宫向安王妃提议小郡主和你定亲如何?” 齐承宣不喜欢太过吵闹的人,在他眼里,芝芝就是个疯丫头,娴贵妃察觉到了二皇子脸上的抗拒,轻轻笑道:“放心吧,只是私下和安王妃提一嘴,为娘知道,那安王府的小郡主怎么可能配得上你,等你得了太子之位,若不愿意娶那小郡主,这桩口头上的婚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二皇子这才道:“全凭母亲做主。” …… 芝芝和佑佑其实能感觉出来二皇子不太喜欢他们。 两个人聪慧机敏,二皇子隐藏的倨傲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二皇子不爱和他们玩,他们也不爱和二皇子玩。 芝芝佑佑也跟容婵音提起过这事,容婵音知道二皇子以后大概率会成太子,因此让芝芝佑佑不要得罪了二皇子。 眼见两个小家伙要瘪嘴了,容婵音无奈:“只是让你们俩别得罪,又没让你们讨好他,不想跟二皇子玩,我们以后敬而远之就罢了。” “可是他老是来马场骑马,要是我们能把小马驹带回家就好了。” “就是,已经送给我们了,为什么不能带回家。” “行了,你们两个也不用再跟我一唱一和的,我已经让你爹私下里去找教骑马的师父了。” 眼见芝芝佑佑眼神亮起,容婵音笑笑,“不过让你们去马场是皇后娘娘提的,这么快拒绝会辜负皇后娘娘的好意,所以我们再过几天才能向皇后娘娘提把小马驹牵回家的事。” “娘亲最好了!” 芝芝佑佑亲亲热热围住容婵音。 马场很大,芝芝佑佑想要避开二皇子,也不是件难事。 但偶尔也会有撞上的时候。 每当撞上,芝芝佑佑就会装傻充楞,绝口不提要跟二皇子一起玩,不过让芝芝佑佑苦恼的是,他们不吭声,二皇子却会主动让两人和他一起骑马。 明明二皇子也不喜欢他们的。 芝芝佑佑再怎么大胆,也不能拒绝二皇子,他们知道大人就喜欢这种表面和谐的场景,若让娘亲知道他们拒绝二皇子,回去后又得骂他们了。 芝芝佑佑的苦恼,容婵音自是看在眼里。 她心里也觉奇怪,二皇子虽说聪慧,到底年幼,眉目间的不屑没法掩饰干净,偏偏还要装出热情的模样。 就在容婵音心生警觉的时候,娴贵妃派人来请她了。 是在容婵音刚巧从皇后宫中出来时。 容婵音温声询问面前的宫女:“不知贵妃娘娘找臣妾有何吩咐?” 宫女笑意盈盈,道:“回王妃的话,贵妃娘娘早听闻过王妃的名声,神往已久,今日正巧有空,又知王妃还未离宫,才特意让奴婢来请王妃。” 宫女没说实话,容婵音见从她这里打探不出什么,只得先跟着她去了景秀宫。 娴贵妃的父亲是齐昭盛的恩师。 容婵音和陆景辞离开北城的那年,谢慧云被选为了皇后,同年入宫的还有齐昭盛恩师的女儿徐念柔。 徐念柔刚进宫就被封为了娴妃,诞下皇子后晋为贵妃,齐昭盛待娴贵妃极为宽厚,自太子三岁的那场高烧后,娴贵妃隐隐都压了皇后一头。 容婵音明白,皇后和娴贵妃两人大抵是不对付的,涉及到了皇权之争,容婵音并不想掺和进去。 只希望能早些回北城吧……容婵音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进景秀宫。 一入景秀宫,容婵音便被面前的景色晃了晃眼。 景秀宫给人的感觉就是富丽堂皇,不过并非那种暴发户式的金玉堆砌,而是每一处的奢华都透着巧思,让人一眼便觉富贵,却又恰到好处。 琉璃砖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青翠的树叶落下树影,在玉阶上微微摇曳,一路鲜花争相盛放,蜿蜒的水流从铺着圆润鹅卵石的石渠中穿过,汇入中心的池塘,小池塘内还有看上去就十分珍稀的彩色鱼在活泼地游动。 凤栖宫其实比景秀宫还要大,但细节处却是景秀宫更盛一筹,娴贵妃的受宠果然如同传闻那般。 容婵音收敛视线,拉着左顾右盼的芝芝佑佑,跟着宫女走了好一会儿后,总算到了景秀宫里的石亭。 艳丽夺目的娴贵妃便在那里坐着,慵懒地饮着茶水。 “给贵妃娘娘请安。” 容婵音带芝芝佑佑走进石亭。 “快起来吧。” 娴贵妃抬了抬手,又示意容婵音坐下,她的目光在芝芝身上扫了一圈,娴贵妃笑道:“皇上视安王妃为家人,本宫自然也视安王妃为家人,你与本宫之间,不必拘束。” 娴贵妃身旁的宫女也及时为容婵音倒茶水,容婵音不知娴贵妃的来意,时刻持有警惕,她面上不显,只是恭敬地谢过娴贵妃,声音里露出适当的受宠若惊。 娴贵妃看着容婵音的表情,心里满意,她先耐着性子与容婵音聊了会儿家常。 “本宫一直都在京都,还从未离开过这里,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本宫在这方面是见识浅薄了,王妃可否向本宫说一说北城的风光,本宫实在好奇京都之外的景色。” “北城虽繁华,但远远比不上京城,天子脚下,什么都是最好的,娘娘又深受圣眷,虽未离开过京都,眼界却非常人能比。” 顿了顿,容婵音道:“北城唯一值得稀奇的,也只有云河了,细雨朦胧时,在云河上泛舟,是北城人最大的乐趣,每逢佳节,百姓会点上河灯,送入云河,整个云河便如星海一般。” 那果真是远远比不上京都了。 京都也有护城河,节日的盛大岂是小小的北城能相比的,这安王妃好歹也出身于京都,提起北城却一脸的怀念,真是小家子气。 小门小户的女儿便是如此,就如皇后一样,上不了台面,偏偏这些人运气好,安王一家子被皇上器重,而皇后,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8|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区区的谢家人,居然能压了她一头。 娴贵妃想到了皇后,对安王妃的热情就减了许多,安王妃的女儿的确配不上二皇子,二皇子妃是将来的太子妃,还会是将来的皇后,必须出身高贵才行。 只是用现代的话来说,娴贵妃不会让芝芝做二皇子妃,不妨碍她现在给容婵音画饼,她不过是想先获得安王府的支持罢了。 娴贵妃道:“那画面定然十分热闹,若有机会,本宫能去看看就好了,安王向来被皇上器重,王妃你也是个有福气的,竟然能有一对双生子,实在让人羡慕。” 说着,娴贵妃看向芝芝佑佑。 “你们两个小家伙凑近些,让本宫好好看看你们,告诉本宫,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芝芝先回答:“臣女名为陆清穗,小名芝芝,娘娘可以唤臣女芝芝。” 佑佑看了眼姐姐,学着她。 “臣名为陆清禾,小名佑佑,娘娘可以唤臣佑佑。” “真是聪颖可爱。” 娴贵妃赏了佑佑一个金玉做的小马,然后拉着芝芝的手,把自己手上的玉镯褪给了芝芝。 那玉镯水头极好,一看就不凡,容婵音心里一紧,知道自己不祥的预感成真了,她立即道:“贵妃娘娘,这太贵重了。” “哪里就贵重了,我见到芝芝的第一眼就打心里喜欢,本宫膝下只有一个皇儿,若再能有一个如同芝芝这样冰雪聪慧的女儿就好了。” 对于芝芝来说,玉镯太大了,她抬着手,生怕镯子掉在地上,芝芝不由转头去看娘亲。 娴贵妃笑道:“再过几年,芝芝戴这镯子便正好了,说起来,这镯子还是本宫的陪嫁呢。” 容婵音掐着手心,脸上露出笑:“原来是贵妃娘娘的陪嫁,难怪这玉镯水头这样的好,娘娘,玉镯如此贵重,芝芝顽劣,实在配不上这样好的镯子,还请娘娘收回去吧。” 娴贵妃脸上的笑淡了。 她松开芝芝的手,芝芝赶紧回到容婵音身侧,容婵音小心翼翼地替她取下手镯,娴贵妃喝了一口茶水,看向对面眉眼间带着惶恐的容婵音。 一时间,娴贵妃难以分辨容婵音是蠢到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还是胆大到听出了却选择拒绝。 她很难相信是前者,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二皇子以后前程有多宏大。 娴贵妃决定再给容婵音一次机会。 笑容再次回到娴贵妃脸上,娴贵妃道:“本宫就跟王妃实话实说了吧,本宫觉得芝芝这孩子很合本宫的眼缘,本宫的孩子承宣也觉得和芝芝合得来,往后,景秀宫与安王府未必不能更近一些。” 容婵音深吸一口气,她站了起来,向娴贵妃俯身,恭敬地将玉镯放在了石桌上。 “芝芝尚且年幼,又顽劣调皮,在北城时便时常闯祸,芝芝这样的性子,实在配不上天家,臣妾实在惶恐,怕辜负了贵妃娘娘的美意,还请贵妃娘娘收回镯子吧。” 娴贵妃笑容瞬间消失,将茶盏重重地搁在了石桌上。 芝芝佑佑被娴贵妃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容婵音将两人护在了身后,她始终低着头,举止恭顺,态度却十分坚决。 9. 第 9 章 回府的路上,容婵音身心俱疲。 方才在景秀宫时,娴贵妃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直接下了逐客令,涉及芝芝,容婵音无法退让,也只能告罪离开。 临走时,容婵音向送她出来的大宫女塞了银两,希望对方能帮她说几句好话,凭心而论,容婵音自是不想得罪娴贵妃的。 芝芝小心翼翼地去看容婵音的脸色。 “娘亲,是我们闯祸了吗?” 佑佑也跟着道:“娘亲,你要打就打手心,不要打我屁股了,我骑马屁股现在还痛呢。” 两人经常闯祸,也习惯了认错,她们属于那种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小孩,容婵音每次教训他们,两人都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把容婵音气得心梗。 不过这次自然不是芝芝佑佑的过错。 容婵音摇了摇头,温和着说:“跟你们没关系,是大人之间的事。” 听到跟他们没关系,芝芝佑佑齐齐松了一口气,两人很快开开心心打闹了起来,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事是娘亲解决不了的。 三人回府时,陆景辞还在呼呼大睡。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陆景辞嗜睡得很,叫太医来也看不出什么原因,容婵音担忧,陆景辞倒是心大,说肯定是因为要上早朝的缘故。 “都怪皇上,给了我个官位,让我每天都要上早朝,天天都要起那么早,下午肯定困啊。” 退朝后其余官员的恭维倒是让陆景辞很开心,容婵音也知道陆景辞的性格,他是有几分虚荣的,这也不算什么大缺点。 陆景辞最近还交了几个朋友,下朝时偶尔会和这几个朋友聚一聚,倘若现在突然撤了他的职位,陆景辞恐怕还会难受呢。 “明日你下早朝的时候——”容婵音顿了顿,有心想把今日在景秀宫发生的事告诉给陆景辞,让陆景辞向皇上提一下。 但犹豫片刻后,容婵音又止住了这个念头。 “算了算了。” 容婵音烦躁地皱起眉。 这事说大也不算大,可若捅到皇上哪儿去,那才真是拂了娴贵妃面子,毕竟娴贵妃也只是私下里和她说的。 陆景辞看到容婵音欲言又止,纳闷地问出了什么事,容婵音吐出一口气,觉得还是最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只要离开京城就好,远离京城,回到北城,皇后与娴贵妃之间的皇权之争便波及不到安王府上。 “皇上有说过让我们什么时候回北城吗?” 见陆景辞摇头,容婵音道:“那你明日下朝后,问问皇上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北城。”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是你想回北城了啊,你不才到京都没几天吗?” 陆景辞打了个哈欠,原本不放在心上,却注意到了容婵音眉眼间的愁色,陆景辞以为容婵音想家了,语气正经了些。 “行行行,我明天就跟他说我们要回北城了。” 陆景辞措辞依旧不客气,不过这个时候这份不客气,是陆景辞确定了皇上不会阻拦他们回北城,倒让容婵音心里踏实了些。 容婵音看这么会儿功夫,陆景辞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无奈笑笑,放他去床上睡觉了。 陆景辞一沾上床,立刻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陆景辞要去上朝时,容婵音还特意提醒了他一下,千万记得要跟皇上说他们回北城的事,陆景辞满口答应下来。 容婵音补了一个回笼觉,等她再次睡醒时,天已经大亮。 难得芝芝佑佑没有吵醒她,容婵音都惊异了起来,在有了芝芝佑佑后,容婵音就很少能睡到天大亮的。 秋月端来了早膳,见容婵音询问芝芝佑佑,秋月笑道:“小世子和小郡主已经用完了早膳,现在正在外面堆沙玩呢。” 容婵音出门去寻芝芝佑佑,果真见到他们两在堆沙玩,两人一大早就在比赛谁堆出的沙最好看,现在两人已经堆好了,让周围的人来评选谁的更好,安王府的人都知道芝芝佑佑的性格,怎么敢说谁的好谁的差,要真评选出优劣来,差的那个就得把王府闹翻天。 芝芝佑佑见半天这些人都评不出一个好坏,正要去寻娘亲,恰巧就见容婵音出来了。 两人眼睛亮起,容婵音扫了一眼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她对此已经很有经验了,原本要夸赞芝芝佑佑今早乖巧的话也咽下。 容婵音决定当一个扫兴的家长,不然今天王府就别想安宁。 “你们两个弄得浑身都是泥土,指甲都藏泥了,”容婵音语气严厉,“还不快去梳洗一下,马上就要正午了。” 见芝芝佑佑要瘪嘴,容婵音深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她对芙蓉道:“吩咐厨房给他们两加一个小蛋糕。” 芝芝佑佑正在换牙,平日里容婵音严格控制他们的甜食,听到有小蛋糕吃,芝芝佑佑原本要瘪的嘴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娘亲最好了!” 两人飞快地去洗漱换衣服。 容婵音躲过一劫,暗暗松口气,等芝芝佑佑洗漱完出来,午膳也摆好了,两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小蛋糕。 “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啊。” “快了。” 容婵音话音刚落,便有小厮进来报信,说陆景辞不回来吃午饭了。 “王爷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天香楼用膳,特意吩咐奴才来向王妃娘娘说一声。” 陆景辞的贴身小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19|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小蛋糕,芝芝佑佑可不会关心他们爹回不回来吃饭,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容婵音,询问娘亲他们现在可以开吃了吗。 容婵音拧起眉,她还等着陆景辞回来告诉她结果,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北城。 当着芝芝佑佑的面,容婵音忍住骂陆景辞的话。 “行了,既然你们爹爹不回来,那就不用等他了,赶紧先吃吧——不是先吃蛋糕,饭后再吃!” 容婵音让小厮回去继续照料陆景辞,然后吩咐小厨房煮一锅醒酒汤。 容婵音知道陆景辞估计得两三个小时后才回来,就先去哄芝芝佑佑睡午觉了。 两个小孩子吃到蛋糕后心满意足,乖乖地刷完牙就躺到床上,缠着容婵音讲了会儿故事,然后两人几乎同时眼皮耷拉起来,很快睡了过去。 容婵音看着两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软陷下来。 她亲了亲芝芝佑佑的额头,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自己也准备去休息一会儿。 而就在她刚拆好头发时,阿月芙蓉急急忙忙地进了屋。 “王妃,不好了,王爷被护城卫抓起来了。” 容婵音脸上的困倦一扫而空,她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容婵音坐在椅子上,听着底下人惊慌失措地汇报。 “早朝时监察御史上奏提议削减藩王用度,得了圣上的赞许,散朝后王爷求见圣上,被圣上拒之门外,王爷心里……窝火。” 后两字,底下人说得极为小声,连容婵音都是看口型才听清的。 “王爷素来交好的几位官员来安慰王爷,请客去天香楼用膳,酒桌上,王爷发了几句牢骚,不知怎地,被护城卫指挥使知道了,那指挥使直接下令把王爷抓了起来。” “也就是说此事圣上不一定知晓?” “是。” 容婵音立即让阿月芙蓉替自己梳洗,准备入宫求见齐昭盛,她深吸一口气,问:“陆景辞在酒桌上到底说了什么混账话?” 底下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重复了陆景辞的话,当着饭桌上那么多人的面,陆景辞直呼齐昭盛姓名,还说他忘恩负义,小人行径……容婵音眼前一黑,好半天才抑制住心里的怒火。 诽谤君上,大逆不道,已经是可以被抄家斩首的罪过了。 阿月芙蓉听了也是心惊胆战,容婵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自乱阵脚。 “吩咐下去,王府上下不能有任何人谈论这件事,阿月,你留在府里照顾好芝芝佑佑,芙蓉,你跟我入宫。” “是!” 马车很快备好,容婵音也来不及盛装打扮,只求衣着不失礼即可,她沉着气踏上马车,朝皇宫赶去。 10. 第 10 章 皇后早就给过容婵音自由出入皇宫的凭证。 只是这次事发突然,没有皇后宫中人的接引,容婵音到皇宫后只得下车步行。 她心里焦急,脚步不自主加快,容婵音走得浑身都出了汗,芙蓉在旁边一边走一边替她扇扇子。 平时容婵音倒没有这样娇贵,只是这个时候不能再殿前失仪了,要是汗水乱了妆发,又会被人抓住把柄。 见芙蓉也累得脸色发红,容婵音放慢了脚步。 她闭了闭眼,明白自己太急切了。 护城卫定然比她们快,齐昭盛现在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容婵音想赶在护城卫之前见到齐昭盛根本不可能。 容婵音说着不能自乱阵脚,却还是忍不住头脑发昏。 她得冷静下来,只要齐昭盛不在意,这事也不会太严重。 齐昭盛应该不会把陆景辞的话太放在心上。 陆景辞时常口不择言,说话不过大脑,齐昭盛也知道他的性格,两人能做这么久的好友,齐昭盛必然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斤斤计较。 说不定,还没等容婵音见到齐昭盛,陆景辞就已经被放回王府了。 容婵音竭力往好的方向想,这样做她的心里就能安稳几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可心底里那份隐隐不安还是在刺痛着容婵音。 万一齐昭盛会和陆景辞计较呢? 容婵音一想到这个可能,整个心脏便宛如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容婵音对朝堂上的事不清楚,可她也明白削藩必定是皇上私下仔细斟酌才推到明面上的,此事定会遭到极大的阻力,即使齐昭盛是个实权皇帝。 皇室宗亲的反对声不会小,这种时候,率先出头对抗的人往往会被杀鸡儆猴,若放过了出头鸟,齐昭盛还怎么把削藩政策推行下去? 容婵音脸色又开始发白起来,芙蓉扶住了容婵音,低声让她不要着急。 看到了什么,芙蓉眼前一亮。 “王妃,快看,是皇后宫中的人,皇后宫中的人在前面!” 容婵音立即抬头看过去,皇后宫中的大宫女小跑着赶了过来,她飞快地道:“给王妃娘娘请安!” 大宫女侧身朝前走,一边替容婵音带路,一边快速地说:“娘娘料到了安王妃您会进宫,特意吩咐奴婢准备好步撵迎接王妃,步撵就在前面,圣上现在正在养心殿里,奴婢直接带您去养心殿。” 巨大的惊喜砸中容婵音,谢慧云的帮助完全在意料之外,容婵音难掩感动,声音中都带了几分哽咽。 “姑姑一定替我……替我多谢皇后娘娘。” “王妃折煞奴婢了,王妃放心,奴婢会向娘娘转达您的感激,现在您还是快上步撵吧。” 容婵音立即点头。 她坐上步撵,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养心殿外,皇宫女官上前,神情肃穆地带着容婵音进了偏殿,检查容婵音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危险器具。 女官检查得很仔细,仔细到让容婵音颇为不适。 说起来,进进出出皇宫这么多次,这还是容婵音第一次被这样检查,女官冷淡沉默,在这样的氛围中,容婵音心中的不安又占据上风。 等女官检查完之后,容婵音才有资格在养心殿外等候,芙蓉不能觐见,被带了下去,容婵音孤身一人,她抿唇沉默着,直到娴贵妃从养心殿内走出来。 娴贵妃一出来就看见了脸色泛白的容婵音。 她扶了扶鬓角,轻轻笑道:“这不是安王妃吗,怎么在这儿等着,底下人也不知道拿把椅子,真是不懂眼色。” 容婵音向娴贵妃行了礼。 娴贵妃脸上的花钿泛着淡淡金光,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容婵音:“本宫可受不起安王妃的大礼,安王妃不是向来都瞧不上本宫吗?” “娘娘身份尊贵,臣妾微末之人,绝无此意。” 容婵音始终恭恭敬敬放低姿态,可惜在容婵音拒绝娴贵妃提议那日,娴贵妃便记恨上了容婵音,不管容婵音怎么表现都无用。 娴贵妃捂嘴笑着说:“安王妃这么急着进宫,是为了安王的事吧。” 这事连娴贵妃都知道了,容婵音心底一沉,指尖掐破了手心的皮。 娴贵妃带着好心情离开,她慢悠悠地经过了容婵音,只留下了极轻的一句话。 “圣上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安王妃可得最好准备,准备好安王——回不去安王府了。” 容婵音瞳孔一缩,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一直到大太监唤了容婵音好几声,容婵音才能回过神。 “王妃,王妃……王妃娘娘!” 容婵音白着脸看向大太监,大太监低头,尖着嗓子道,“圣上允王妃娘娘进殿了。” 养心殿内寂静无声。 殿内只有齐昭盛一人,容婵音进养心殿时,齐昭盛正闭目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神情冷淡。 容婵音抿着唇,向齐昭盛请罪。 若是之前,齐昭盛定然让容婵音起身了,可现在他什么话都没说,殿内再次安静起来。 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容婵音明白齐昭盛现在在气头上,而人往往会在气头上做出不理智的事,齐昭盛是皇帝,他的一怒之下,落在安王府就是灭顶之灾。 “皇上,景辞是喝醉了,他也是无心之言,您知道的,景辞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齐昭盛终于睁眼看容婵音,容婵音明明白白地看见了他眼中的冷意。 齐昭盛不带丝毫感情地道:“是无心之言,还是酒后吐真言?” 容婵音呼吸一滞,她想说话,可齐昭盛打断了她。 “朕不知,安王是不是在仗着朕与他多年的情分,所以想对抗削藩的事。” “不会的!” 容婵音立即开口,“绝不会这样,景辞一直敬重皇上,他只是一时脑子没转过弯,绝对没有违抗皇上的意思。” “是吗?” 齐昭盛淡淡道,“若真没有违抗朕的意思,也不至于会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痛骂朕,让朕难堪。” 听到齐昭盛的语气,容婵音便知自己预想的最坏的情景成真了。 容婵音俯身,头抵住了地面,向齐昭盛行大礼。 “皇上见谅,安王确实是一时糊涂,他绝没有对抗削藩的意思,皇上也知道安王迟钝,不会想到那么多,皇上放心,安王府绝不会阻碍皇上削藩,安王之位是皇上亲赐,只要皇上想,可以随时削夺安王之位,以儆效尤,安王府上上下下不会有任何异议。” 齐昭盛当了这么久的皇帝,疑心定然深重,容婵音最怕的就是他有朝一日,会怀疑安王府有异心,拿安王府开刀。 历史上残害手足的皇帝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安王也不是齐昭盛的亲兄弟,北城离京城不近,陆景辞和齐昭盛之间的情谊,经不起这么长的距离和一次次的猜忌去消耗。 齐昭盛没说话,只平静地盯着努力在为陆景辞开脱的容婵音。 即使说到这地步了,容婵音也没听到齐昭盛松口,容婵音咬了咬牙,道:“皇上可以将我们贬为庶民,只要留景辞一条命就行,皇上……” 容婵音原本想说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可方才齐昭盛就在介意陆景辞是不是在仗着往日的情分,才敢大逆不道诽谤君上,容婵音又忍住了这话。 容婵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俯身求齐昭盛放过陆景辞。 听着容婵音竭力维持平静,却因为惧怕担忧忍不住颤抖的声音,齐昭盛默然许久后,终于走到了容婵音面前。 他蹲下身扶起容婵音,一声疲倦的轻叹在容婵音耳侧响起。 “你想多了,朕也不至于会杀了景辞,你不用这么怕,先起来吧。” 齐昭盛的体温比容婵音高,手臂上传来了齐昭盛手心的炙热,齐昭盛带容婵音坐到侧边的椅子上,很快松了手。 冷淡从他脸上消失,齐昭盛揉了揉眉心。 “婵音,说实话,这件事我更多的不是生气,而是失望。” 齐昭盛在容婵音身侧坐下,容婵音侧身看着他,她从未见齐昭盛露出过这么落寞的表情,在容婵音印象中,齐昭盛总是情绪最稳定的那个,所以一进殿,她看到齐昭盛发了火,心里才会如此的恐慌。 “皇上——” 容婵音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被齐昭盛打断。 “我跟景辞是多年的好友,我以为他应该明白我削藩的艰难,但我实在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的会是他,婵音,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失望吗?” “景辞亦是将皇上当做了朋友,”容婵音想都没想,先替陆景辞辩解,“正是因为把皇上当成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20|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朋友,所以他有时候说话才忘了忌讳。” 容婵音脸上带了懊恼:“皇上您也知道,景辞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顺风顺水,他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他觉得他是上班被扣了工资,心里难受喝多了才吐槽了几句,景辞没想那么多,忘了皇上的处境,皇上,臣妾之后会提醒他的。” 和容婵音齐昭盛不一样,陆景辞来到古代后确实是一帆风顺,他没有被古代的秩序磨平棱角,这也是他鲜活的地方。 容婵音提起现代,是在勾起齐昭盛的同乡之情,希望友谊和同乡之情,能压过齐昭盛心里的怒火。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说完这番话后,容婵音忽觉齐昭盛原本已经开始回暖的眼神,又一瞬冷淡下来。 齐昭盛的视线越发地有重量,让容婵音感到不安,就在她以为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妥当时,齐昭盛垂了垂眸,脸上的冷淡消散,表情逐渐有了温和。 “你说得对,景辞的性格我也知道,我不必和他计较太多,放心吧,一会儿我就让人放他回去。” 齐昭盛笑笑:“这事就这么翻篇了,不过下不为例,你回去告诉他,之后不要再让我这么为难。” 容婵音一愣,没想到峰回路转来得这么突然,她顿时大喜。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随后,容婵音注意到齐昭盛眉心的倦色,终于想到去考虑他的心情。 容婵音愧疚地说:“是我们给皇上添麻烦了。” 陆景辞这个出头鸟被轻飘飘的放过,可以想象出齐昭盛之后要削藩会遇到的阻碍。 “无妨,那些藩王暂且还翻不出什么风浪。” 齐昭盛反过来宽慰容婵音。 容婵音抿了抿唇:“景辞在京城还不知道要闯什么祸,不若让我们回北城去,也免得景辞又说错了什么话,坏了皇上的大事。” “也好,即使朕不介意,朝堂上的那群言官恐怕也要围攻景辞,你们先回去避避风头吧,中秋过后,中秋过后你们就回去。” 齐昭盛沉咛一番后,说。 离中秋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齐昭盛并无把他们留在京都的想法,容婵音心底的巨石放下,眉心彻底松散开,齐昭盛神色如常地看着容婵音,把她明媚起来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起身,道:“那我现在就让人放了陆景辞,之安,你进来。” 张之安是护城卫指挥使,他早已在外等候着,等候皇上对陆景辞的处理,齐昭盛让他放了陆景辞,想到什么,齐昭盛体贴地对容婵音道:“婵音,你跟他一起去吧,景辞现在应该很想看到你。” “多谢皇上。” 容婵音语气难免扬了起来,齐昭盛点了点头,一直到容婵音离开后,齐昭盛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 一直到张之安返回养心殿。 张之安跪在地上,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凝滞,头垂得更低了。 齐昭盛坐在龙椅上,手缓缓抚摸着一封密报。 良久后,他淡淡道:“北城安王府里的人已经被扣住了?” “是!属下的人已将北城安王府团团包围,并且从府内搜查到了这个。” 张之安拿出陶罐,为避免伤到龙体,后退几步后才打开陶罐,里面放着一团黑色粉末。 这团黑色粉末是改良过的火药,威力不小,不过比起工部研制出来的还有些差距。 “安王府意图谋反的证据正在路上,属下已让人快马加鞭,不出三日定能送到。” 张之安垂首,恭敬地道。 齐昭盛嗯了一声,手指抵着密报。 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今日和容婵音的谈话并不会影响结果,只是齐昭盛心里那仅存的愧疚,也在今日被彻底抹去。 容婵音今天跟他说的所有话,全是站在陆景辞的角度,齐昭盛背靠着龙椅,朝后一仰,仔细咀嚼着容婵音方才的每句话,竟有些想笑,在他答应放了陆景辞后,容婵音才想起要露出愧疚,她怕是早已忘了,她和他其实也是朋友。 陆景辞也是如此,事情到今天的地步,确实有齐昭盛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缘故,可倘若陆景辞真心将他视为至友,也不至于被人煽动几句,就在暗地里如此提防他。 既然容婵音和陆景辞都做出了选择,那他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11. 第 11 章 一大早,容婵音备好了厚礼,准备向皇后道谢。 陆景辞讨好地忙上忙下,连马车坐垫都去加厚了一层,容婵音已经一天没搭理他了,让陆景辞心里慌得不行。 容婵音没说话,在穿好衣服后就要出门,陆景辞立刻跟上,替容婵音打伞。 “中午回来吃饭不?我亲自给你炒菜,婵音?婵音?” 一直追到了马车上,陆景辞见容婵音还是没有好脸色,索性上了马车,在容婵音赶他走之前,陆景辞立即道:“我就跟一会儿!马上我就下马车,婵音,你理一下我嘛,我发誓,我再也不乱说话了!也不去喝酒了!那都是一群狐朋狗友!” 陆景辞也不是傻子,饭桌上的话怎么那么快就能传出去,定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要不是他和齐昭盛是好友,这次定然会翻个大跟头。 陆景辞诚恳地说:“是我太蠢了,轻信别人,婵音,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等皇上同意后,我们离开回北城好不好?” “在回北城前,你必须把兵权交回去。” 容婵音终于肯开口了。 陆景辞一愣,下意识就要拒绝,眼见容婵音神情再次冷淡下来,陆景辞又连忙咽下了拒绝的话。 他叹口气,解释道:“婵音,我当初要兵,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考虑。” 陆景辞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他觉得以他和齐昭盛的关系,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可下一代就说不定了,陆景辞得为芝芝佑佑考虑。 下一任皇帝还不知道是谁呢,如果到时候看芝芝佑佑不顺眼怎么办。 “北城军队人数只有一万出头,就算为了芝芝佑佑考虑,这点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啧,人数不够,可我有——” 陆景辞瞬间止住了话,容婵音察觉到他言辞的闪躲,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 “有,呃,有现代化的军事管理,没错,就是这个!” “陆景辞!” 容婵音怎么可能看不出陆景辞在撒谎,眼看容婵音要追问,陆景辞立刻跳下马车。 “算了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婵音,我等你回来啊。” 容婵音拧眉看着陆景辞心虚的背影,眼下她自然没法去追问陆景辞了,容婵音只得先入宫。 凤栖宫里早已准备好了茶点,谢慧云看着容婵音,听到容婵音道谢的话后,道: “不必客气,本宫听说你去养心殿见皇上时,碰巧遇上了娴贵妃,娴贵妃言语间似是有些针对你?” 既然皇后已经知道,容婵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点了点头。 谢慧云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歉意。 “说起来,娴贵妃会针对你,也不是没有本宫的原因,你不必向本宫道谢,反倒该本宫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容婵音和谢慧云走得近,娴贵妃提议让芝芝做二皇子妃,既有拉拢安王府的意思,也打着让皇后失去助力的念头。 “本宫那日让人带你去养心殿,娴贵妃定然也知晓了,现在她更觉得你是站在本宫这边,恐怕以后会越发针对你。” 容婵音道:“不要紧,等臣妾一家会到北城,便能避开娴贵妃了。” 皇后的眼神落寞一瞬。 “回到北城,是啊,你们可以回到北城,可是本宫——” 后面的话谢慧云没说出口,不过容婵音自然能明白她想说什么,皇后和娴贵妃因为太子之争,天然对立,而娴贵妃的所作所为,表明了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容婵音能避开,谢慧云却避不开。 若是以前,容婵音只会沉默,当听不懂这话,可昨日谢慧云雪中送炭的恩惠,容婵音不能忘记。 容婵音轻声道:“太子会好的,就算……娘娘和皇上都还年轻。” 谢慧云只是淡淡笑了笑,很快掠过了这个话题,开始和容婵音聊一些家常。 见谢慧云避而不谈,容婵音也没有再提及,但谢慧云眉眼间挥之不去的愁色,还是残留在了容婵音脑中。 容婵音回府时,还在想着谢慧云蹙眉的模样,险些都快忘记了早晨发生的事。 在看见陆景辞时才想了起来。 陆景辞见容婵音冷下脸,立刻凑了上来,他笑嘻嘻地说:“老婆辛苦了,老婆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 容婵音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出去后,才皱眉问陆景辞。 “你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天地良心,我怎么敢瞒着你什么?” 陆景辞举起手,讨好地笑笑,“我能瞒你什么啊,最多就是偷偷屯了点□□……” “陆景辞!” “哎呀,等回去后我都毁了不就行了。” 见自己说□□,容婵音都这个表情了,陆景辞当然不敢再说旁的。 他打定主意回去后要毁尸灭迹了。 至于以后的事,陆景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一手,至少得教芝芝佑佑一些知识,谁知道以后的皇帝会是什么性格,留一手总是对的,陆景辞知道,容婵音也不会反对。 容婵音只会比他更希望芝芝佑佑好,希望芝芝佑佑能保护好自己。 但兵权陆景辞就不愿意交出去了,就算为了芝芝佑佑陆景辞也不能答应,容婵音叹了口气,却也没有继续劝。 她又何尝不想给芝芝佑佑留下保障,但容婵音心慌得很,总害怕齐昭盛心生忌惮。 “放心吧放心吧,”陆景辞宽慰容婵音,“我今日已经向皇上道过歉了,皇上也没再生气了,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呢。” 容婵音没法放心,只求能快点回到北城。 “别多想了,你最近怎么总是皱着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21|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芝芝佑佑还在等你呢,我已经替他们找好了师傅,两个人一会儿就打算去学骑马,你不去看着?” 容婵音的心神立刻就被这事吸引了过去,她当然得盯着芝芝佑佑学骑马…… 安王醉酒辱骂皇上的事难以平息下去。 每日都有奏折参安王一本,朝堂上那群言官说得唾沫星子都出来了,齐昭盛始终不表态,让人难以捉摸皇上到底是想息事宁人,还是暂时按而不发而已。 攻讦安王最多的是太傅,徐太傅为娴贵妃生父,同时也是齐昭盛的老师,他的话,齐昭盛总要给些面子,于是在太傅一日又一日的弹劾安王后,齐昭盛也不好再继续装糊涂,象征性得惩罚了一下陆景辞。 陆景辞被打了五板子,龇牙咧嘴地回来。 容婵音骂了他一句活该,还是心软地帮他上了药。 陆景辞锤了锤床板。 “那个老东西,就他天天骂我,真是的,皇上都不介意,他介意个什么劲,算了算了,我忍他就是了!他可千万别犯事到我手里,不然我非得给他颜色瞧瞧!” “闭嘴吧。”容婵音手重了重,成功地让陆景辞又嗷了一声,陆景辞叹了口气,让他悲催的是,他第二天还不能请假,还得去上早朝。 可陆景辞没想到,他都挨板子了徐太傅还不放过他,第二日,徐太傅居然还在弹劾他,这次找了个新事,说他上朝打瞌睡。 陆景辞向天发誓,他只是早上犯困,闭了会儿眼而已,都不超过十秒,不知道是怎么被徐太傅逮到的。 于是陆景辞又挨了两下回来,幸好打板子的太监懂事,下手没太重。 回来的一路,陆景辞都骂骂咧咧的,当然,他只敢在心里骂,生怕又被谁听去,容婵音见陆景辞又躺着回来,心里既气又好笑。 “老婆,我可是遭大罪了,我现在上朝跟站军姿一样,实在没忍住打了个盹,居然就被徐太傅看到了,你说说,他眼怎么这么尖啊。” 容婵音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群带着刀神情肃穆的陌生人忽地进了院,未等容婵音露出惊色,中间被簇拥着的齐昭盛露了出来。 “都起来吧,朕是微服私访,谁都不许声张出去,除了安王和安王妃,其他人都下去。” 院内其他人鱼贯涌出。 齐昭盛的视线极快地掠过了容婵音,而后落到陆景辞身上,看着他这副惨状,齐昭盛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活该,还能起身不,能起身就自己走进去躺着。” 因为齐昭盛来得太快,陆景辞还没被抬进屋,现在依旧趴在担架上,看上去又凄惨又好笑。 陆景辞哼了一声,说了句当然起得来,他勉强站了起来,龟速挪步进屋,齐昭盛叹了口气,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搀扶住他。 “逞一时之气有什么用,现在还这样子,我看你这顿打算白挨了。” 12. 第 12 章 说是这样说,齐昭盛看陆景辞这凄惨模样,搀扶的动作到底轻了几分。 扶陆景辞进屋后,齐昭盛看了眼容婵音。 “我带了伤药,我来替他上药吧。” 容婵音点头,看出来齐昭盛是有话要和陆景辞说,她原本想先离开,齐昭盛发觉出来,先开口:“你到外间等我,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容婵音心里诧异,依言在外间等着,齐昭盛很快就出来了,他洗了洗手,垂眸认真擦拭完水渍后,坐在了和容婵音有一桌之隔的椅子上。 见容婵音朝里间望了一眼,齐昭盛轻声道:“太医开的药有安眠的作用,正好让他睡一会儿,免得受痛。” 顿了顿,齐昭盛说出了来意。 此番他除了来关心陆景辞伤势,便是想问容婵音这事了。 齐昭盛沉咛一番,道:“你和娴贵妃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话问得突兀,容婵音第一反应就是娴贵妃说了什么,齐昭盛见她眉目间有些不安,轻叹一声。 “连我你也不能信任么?是那日在养心殿外,娴贵妃对你说的话传入了我的耳里。” 养心殿外的事自然瞒不过齐昭盛。 容婵音抿了抿唇,忽地想到了皇后眉眼间的愁色。 她该粉饰太平,然而想起了谢慧云,容婵音不该说的话就不禁脱口而出:“应该是娴贵妃看我和皇后走得太近了,所以心生不愉。” 这话出口的瞬间,容婵音就后了悔,齐昭盛定然知道娴贵妃和皇后之间有龃龉,他放任不管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容婵音不该捅破。 就在容婵音暗自懊悔忐忑不安时,齐昭盛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娴贵妃确实对皇后有些不敬,我会弥补皇后的,娴贵妃为难了你,我也会罚她。” “别——” 容婵音想都没想就摇了头,同时还有些尴尬,若齐昭盛因为皇后责罚娴贵妃,容婵音倒是不好说些什么了,可若因为她责罚娴贵妃,容婵音难以接受。 容婵音和齐昭盛只是朋友,容婵音觉得,齐昭盛不该因为朋友的几句话,就去惩罚一个替他生儿育女的女子。 “我这边没关系的,让娴贵妃不要太为难皇后就行,皇后毕竟是你的妻子。”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口了,也不差这一句两句,容婵音放弃了挣扎,全当是感谢谢慧云的雪中送炭之恩吧。 “好。” 齐昭盛轻易便答应下来,似乎于他而言这都不算什么事,容婵音垂下眸,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于齐昭盛而言,容婵音太好懂了。 容婵音擅于掩饰,可齐昭盛是从皇宫权势倾轧中胜出的,而且他对容婵音又极为熟悉,自是看得穿她的心思。 齐昭盛语气平缓:“皇后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顿了顿,齐昭盛也不欲多言,他随即道:“替我和景辞说一声,我允他休息几日。” 容婵音说了句好,齐昭盛便离开了这里。 这几日,陆景辞过得很是悠哉悠哉。 不用上朝就代表着不用早起,再加上之前被酒桌上的官员背刺,陆景辞也对做官没太大兴趣了,他甚至还跟齐昭盛说,干脆把他这个闲职给撸掉算了,也免得徐太傅整天盯着他不放。 齐昭盛对此毫不意外,只是他并未答应。 “反正等中秋过后你们就可以回去,我现在撤掉你的职位,难免会让旁人多想,以为安王府要失势,总归对你们不好。” 陆景辞在家养伤的这几天,齐昭盛日日都来看望,只是顾忌朝堂上的官员,每次都是微服私访,他刚责罚过陆景辞,若再撤了陆景辞的官位,怕是第二日,就会有人见风使舵,以为皇上要对安王府下手,上奏请皇上撤掉陆景辞安王之位了。 陆景辞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多说。 齐昭盛总是会替他们考虑周全,容婵音在一旁听着,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感激齐昭盛。 齐昭盛来得多了,难免会撞上芝芝佑佑,芝芝佑佑不知道是皇上让人打了他们爹爹,还非常喜欢齐昭盛这个皇伯伯,一旦遇上了就要缠着齐昭盛,让他陪他们玩。 齐昭盛从不会拒绝芝芝佑佑,即使再忙也要抽出空来,容婵音看见芝芝佑佑缠着齐昭盛的这股劲,已经能想象到要走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会哭成什么样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临近中秋,容婵音已经开始准备起了收拾行李,来时行李就装了好几辆马车,那时马车上带的都是要送给皇上皇后,还有陆家当初在京都结交的好友的礼物,礼物都送了出去,容婵音原本以为回去就能轻松不少,但粗略一算,回去要带的东西居然比来时还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齐昭盛赏赐的,一大堆的稀奇珍宝,打开箱子直晃人眼珠子,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皇恩浩荡,这些箱子要花好几辆马车装,不仅如此,容婵音估摸等他们正式要回去,齐昭盛还会赏赐更多东西。 阿月芙蓉见容婵音盯着库房里的这一大堆礼物,似有些头疼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王妃娘娘该高兴才是,京城内,没有任何人再能得到皇上这样看重了。” 容婵音笑了笑。 她费劲地整理了这堆“甜蜜的负担”半天,好不容易要整理妥当了,芝芝佑佑还来捣乱,里面有不少他们的玩具,容婵音见两人蠢蠢欲动,似是想打开箱子,把刚整理好的东西弄乱,立即抓住了他们的衣服,把两人轰出库房。 芝芝佑佑不死心,还在外面敲门,想要进来添乱,容婵音不理会他们,直到齐昭盛突然到来。 “皇伯伯!” 库房外传来了芝芝佑佑呼喊齐昭盛的声音,容婵音立即打开门出去,齐昭盛一进府就问容婵音在哪里,下人们自然不敢阻拦皇上,忙不迭带皇上来了库房外。 齐昭盛温和地摸了摸芝芝佑佑的脑袋,却没像以往那样答应和他们一起玩。 “婵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922|18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人先把芝芝佑佑带下去。” 齐昭盛对容婵音道。 容婵音愣了愣,随即让阿月和芙蓉把嘟着嘴的芝芝佑佑带走,芝芝佑佑走后,齐昭盛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齐昭盛站在原地,未动,他问容婵音:“婵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容婵音一头雾水,下意识摇了摇头。 “没有事啊,发生了什么吗?皇上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齐昭盛视线一直在容婵音身上,似是在端详她的表情,看她有没有说谎。 这种带着审视的目光让容婵音心里紧了紧,她开始努力回忆,可她确实想不起她有什么事瞒着了齐昭盛,让齐昭盛来质问她。 齐昭盛没回答容婵音的疑惑,也没说他是信还是不信,就在容婵音茫然不安的时候,齐昭盛离开了,如他来时那般的突然。 容婵音追不上齐昭盛的脚步,被齐昭盛身旁的侍卫挡住了路,她只得唤来安王府的下人,让他快去找陆景辞。 陆景辞伤已经好了,这个时间应该在下朝回来的路上,不过安王府下人还没来得及出府,已经有人急急忙忙得来府上通风报信。 “王妃娘娘,不好了!北城王府被人搜出了安王意图谋反的罪证,现在安王被关进了诏狱,皇上亲自下得命令。” 容婵音瞳孔一缩,在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脚步已经朝外走去,但她刚走到门口,一群身着甲胄的官兵将安王府团团包围。 为首的是护城卫指挥使,指挥使未清空安王府前街道上的行人,因此有不少百姓一边遮掩身体,一边探头探脑地看向安王府,好奇安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指挥使看着安王府门口的容婵音,语气恭敬却又透着寒意。 “皇上有令,安王涉嫌谋逆之罪,今日起,安王府不得有一人进出,违令者当斩,王妃娘娘,请回府吧。” 街道前的百姓刹那露出惊异,又连忙缩身离开,谁都不愿和谋逆之罪扯上联系,这么大的罪过,百姓们也不敢再看热闹了。 官兵们手持长刀,刀尖凛凛寒光映入了容婵音的眼,容婵音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退回到了安王府。 眼看指挥使要让人将安王府大门关上,容婵音沉静的声音响起。 “安王府不敢违抗皇上圣旨,定不会踏出安王府半步,只是指挥使大人,可否替我禀告皇上,求皇上见我一面。” 指挥使随意地拱了拱手。 “臣会替王妃娘娘禀告皇上的。” 安王府大门在容婵音面前被关上,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后,安王府内上上下下顿时慌乱起来,容婵音抿了抿唇,大脑一片混乱,可听见身后安王府众人的哭泣声,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该乱起来的时候。 “本宫确保,安王绝不会有谋逆之心,定是被人诬陷,”容婵音看向安王府的下人们,朗声道,“现在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放心吧,待一切水落石出,安王府所有人都会平安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