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开局一计，禽兽满门忠烈》 第1章 麻袋，开瓢，重生1961 后脑勺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像是被人用闷棍狠狠敲了一下，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孙述猛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灰扑扑的房梁和蛛网。 视线从一片混沌的模糊，到缓慢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灰扑扑的、结着蛛网的房梁。几只不知名的飞虫在蛛网上徒劳地挣扎，像极了他此刻的状态。 “这是…哪里？” 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干涩得像是两张粗糙的砂纸在摩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经年不散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灰尘和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 他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百骸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酸软无力。后脑勺更是传来一阵阵钻心剜骨的剧痛，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黏糊糊的一片，是已经干涸的血迹，硬邦邦地粘在头发上，如同凝固的沥青。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任何感情波动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灵魂与本世界坐标严重不符……系统绑定程序出现致命错误！】 【错误无法修复，启动紧急预案。】 【补偿发放：新手大礼包×1。内含：随身空间（100立方米）、超级锻体药剂×1。】 【系统正在解绑……解绑成功。祝您……】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 孙述整个人都愣住了。 穿越？系统？绑定错误直接跑路了？这算什么？上岗第一天就被公司开除了，还给了个N+1的补偿？ 还没等他理清这荒诞的头绪，一股庞杂如海的记忆洪流，便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他的脑海，让他再次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整个人向后一仰，重重地倒回了床上。 他叫孙述，十九岁，176身高，偏瘦，家庭成分资本家。长得也得是剑眉星目的，整个南锣鼓巷巷就没有比他更帅的男人。当然了，各位屏幕前的读者大大更帅。 这里是1961年的北平，他住的地方，是后世大名鼎鼎，此刻却臭名昭著的南锣鼓巷95号——“禽满四合院”。 他的身份，是这个年代最扎眼、最被人戳脊梁骨的“资本家”。 他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审时度势，带着家中的大哥大姐，远赴丑国，只留下他和年迈的爷爷，守着偌大的家业，在这片风雨飘摇的土地上艰难求生。 为了自保，爷爷将万贯家财，包括名下的七家米店、三家古董店、两家饭店、两家医馆、一家酒馆和一家黄包车行，以及十几套四合院，悉数“捐献”了出去。只求能留下这座最接近人民群众，以及是合住四合院，孙家住前95号院子前院的跨院，就是告诉大家，孙家已经改了，已经融入人民了。没想到这个四合院就是一个坑。 即便如此捐出了所有，他们的日子也从未好过。 “资本家”这顶帽子，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因为这个成分，他初中毕业就再也无法升学。 因为这个成分，街道办更是把他当成重点监管对象，别说安排工作，不他麻烦、就是烧高香了。 而院子里的那些“老邻居”，更是像一群嗅觉灵敏、时刻准备扑上来分食血肉的鬣狗，这些年借的东西更是从来没有还过，逼的没办法了安了一扇门，出门的时候总要留一个人在家，不然回来总会少几样东西。 三天前，原主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在一条昏暗的胡同里，被人从背后狠狠地套上了麻袋。紧接着，一记沉重的闷棍，不偏不倚地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原主当场就没了声息。 等再次醒来的，就已经是来自21世纪，同样叫孙述的另一个灵魂。 “原来如此……”孙述苦笑一声，消化完所有记忆。 他不仅继承了这个悲惨的身份，还继承了这一身的伤痛，以及……盘踞在脑海深处，那道如同潜伏火山般，充满无尽不甘与怨恨的意念。 孙述的眼神却在短暂的迷茫后，迅速变得异常冰冷。 他知道，这不是他的仇，但他继承了这份因果。既然来了，那这笔账，就得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挣扎着，用尽全力坐了起来。 意念一动，一个半透明的、充满科技感的蓝色方框，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方框里，一个10x5?2的储物格，只有一个格子里亮着光。那里，静静地躺着一瓶不过拇指大小、闪烁着梦幻般蓝色微光的药剂。 【超级锻体药剂：能迅速修复身体损伤，并将身体素质提升至人类兵王标准。】 没有丝毫犹豫。 在生存面前，任何的迟疑都是愚蠢的。 孙述用意念取出药剂，冰凉的玻璃瓶身传来真实的触感。他毫不费力地拧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药剂入口，没有味道，却在滑入喉咙的瞬间，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灼热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那一瞬间，孙述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人扔进了炼钢的熔炉。 “呃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要被敲碎重组。肌肉纤维在撕裂，在燃烧，在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方式，疯狂地再生、强化！ 后脑勺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阵酥麻的、难以忍受的痒意，那是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再生。 短短十分钟，对孙述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那股灼热感终于退去时，汗水已经将他身上的粗布衣衫彻底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之前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已经荡然无un！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爆炸性的强大力量感！ 他能清晰地听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一片树叶被风吹落的沙沙声。 他能清晰地看到头顶房梁上，那道最细微的木纹的走向。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尘埃和阳光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这，就是兵王级的身体素质！ “活下来了……” 孙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握了握拳。指关节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充满了力量。 他迅速下床，脚步轻盈而沉稳。根据原主的记忆，他径直走到床底下，伸手摸索片刻，撬开了一块已经有些松动的地砖。 一个沉重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红木盒子，被他取了出来。 打开盒子，一股陈旧的木香和金属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昏暗的光线下，黄澄澄的金条码放整齐，像一排排沉默的士兵，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旁边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摞袁大头，银光闪闪；还有几件用上好的锦布层层包裹的古董玉器和几张重要的房契地契。 这是爷爷留给他的最后底牌，也是孙家最后的根。 原主18岁那年，爷爷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当时老人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述儿，这是咱家的根，是咱爷俩的保命钱。记住，财不露白，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动用。要是爷爷哪天不在了，你得靠它活下去，记住了吗？” 看着这些财富，孙述的眼神一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意念一动，将整个沉重的红木箱子，连同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收进了那个100立方米的随身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他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半。 可就在这时，他心中猛地一紧。 “爷爷！” 他这才想起，原主被打晕这三天醒来过一次，一直是爷爷衣不解带地在照顾他。为了给他补身体，爷爷晚上出门前还说，要去黑市给他弄点肉回来。 算算时间，已经出去很久了。 1961年，黑市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那里龙蛇混杂，为了几斤粮票就能闹出人命！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涌上了孙述的心头。 他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准备穿上外衣出门寻找。 可他的手刚碰到挂在墙上的衣服，院门却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敲门声又急又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述在家吗？开门！派出所的！” 派出所？ 孙述的心，瞬间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拉开了那扇冰冷的门栓。 第2章 血色噩耗，报仇的誓言 门被拉开，一股夹杂着尘土的冷风灌了进来。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褪色蓝色制服的公安。他们的制服洗得有些发白，但领口和袖口却异常干净，腰间别着的牛皮枪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沉稳的色泽，彰显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们的身后，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黑压压地围满了院里的“老邻居”。 一大爷易中海，八级钳工，院里的“道德标杆”，此刻正背着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忧心忡忡。 “孙述啊，你可算开门了，这两位公安同志找你有急事。”他开口，声音沉稳，仿佛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二大爷刘海中，一个一心想当官的七级锻工，挺着微凸的肚子，努力摆出领导的架子，清了清嗓子，却没敢在公安面前先开口。 三大爷阎埠贵，小学老师，人称“阎老西”，精于算计。他推了推鼻梁上用胶布粘着一条腿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算盘珠子拨动般的精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孙述屋里。 最扎眼的，还是中院的贾张氏。 她那张胖脸上堆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一双三角眼放着贪婪的光，肥厚的嘴唇咧着，几乎要挂到耳根。她身子前倾，恨不得把脑袋伸进屋里，看看这资本家的小崽子是不是要被抓走了。 “哎哟，这是犯了什么事了？可别连累我们院里的人啊！”她故意拔高了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 旁边的秦淮茹，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素净衣服，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低着头，小声劝道：“妈，您少说两句。” 她一副楚楚可怜、懂事明理的模样，但那低垂的眼帘下，眼角的余光却像探照灯一样，不住地往屋里瞟，评估着这屋里还剩下多少值钱的东西。 面对这一张张熟悉的、丑恶的嘴脸，孙述的心沉了下去。 为首的那个年长一些的公安，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眉头微皱，然后对孙述沉声问道：“你是孙述？” “我是。”孙述点头，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年长的公安叹了口气，目光里带上了一丝丝同情：“节哀顺变。” 他顿了顿，用一种不带感情的语调，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爷爷孙敬仁，在胡同口的拐角处被人发现了……他身上有刀伤，人……已经没了。” 轰！ 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孙述的脑子里。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所有人的嘴脸，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体内的那道，属于原主的执念，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它不再是潜伏的火山，而是瞬间喷发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 “爷爷！” 这声咆哮，没有从孙述的嘴里发出，却在他的神魂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同志，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孙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几乎是咬着牙，才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应该的。”公安点了点头。 孙述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迈开脚步。院里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他的背上。 胡同口，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 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正在勘察现场，周围也围了一些看热闹的街坊。 警戒线内，一具被白布覆盖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孙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蹲下身，颤抖着手，缓缓掀开了那片单薄的白布。 那是他熟悉的、慈祥的面容。 老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曾散去的惊愕和痛苦，双目紧闭，发白的嘴唇微微张着，仿佛想说什么。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棉袄，胸口的位置，被鲜血染得深红发黑，触目惊心。 最让孙述心碎的，是老人那双布满老茧、青筋暴露的手。 他的手里，还死死地攥着一张油纸。油纸已经被血浸透，但依旧能看到那上面那块沾着血和泥还有猪油，衣服口袋被掏空了。 回想起，爷爷要去黑市给他买肉。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瞬间模糊了孙述的双眼。 这一刻，属于原主的悲伤，和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对一个无辜老人惨死的愤怒，彻底融合、交织，化作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脏上，来回搅动。 “是他们！一定是院子里那帮畜生干的！”原主的执念在他脑中疯狂嘶吼，声音嘶哑而绝望。 “贾家！刘家！他们都想要我家的院子！我爷爷一直没同意，他们就上门闹了好几次！” “上次我被打，肯定是贾东旭或者傻柱干的！他们就是要先弄死我，再逼死我爷爷，好吃绝户！这帮天杀的畜生！” “帮我！帮我爷爷收尸！帮我们报仇！” “只要你答应，这个身体，这些家产，全都是你的！求你了！不然……我们就一起死！同归于尽！” 那股决绝的、玉石俱焚的意念，冲击着孙述的每一根神经。 孙述缓缓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他将老人那双僵硬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将那个沾满血和尘土的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取出，再轻轻地放进老人已经冰冷的怀里。 接着，他为老人合上了双眼，抹去了他脸上的尘土。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站起身，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刚刚淬火的手术刀，缓缓扫过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院里众人。 他的目光，越过警戒线，精准地捕捉到了每一个人的嘴脸。 贾张氏眼中那来不及掩饰的窃喜。 刘海中那故作威严的表情下，隐藏不住的贪婪。 易中海那看似悲痛的叹息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的虚伪。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像是一帧帧慢镜头，清晰地刻印在他的瞳孔里，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血的铁锈味，冰冷而刺鼻。 他在心中，对那道疯狂咆哮的执念，也对自己，立下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也是最沉重的一个血誓。 “可以。”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带着让三月春寒都为之冻结的刺骨寒意。 “这个仇，我帮你报。你，好好安息去吧。” 话音落下，他脑中那道疯狂的、几近崩溃的执念，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终的承诺和解脱。它发出一声悠长的、带着释然的叹息，然后，如同烟尘一般，渐渐隐去。 从这一刻起，世上再无那个懦弱可欺、逆来顺受的原主孙述。 只有一个融合了两世记忆，背负着血海深仇，眼露凶光，择人而噬的——孤狼 跟着公安回到派出所，孙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和愤怒的时候。他需要做一个合格的、悲痛欲绝的受害者家属，配合调查，做完笔录。 他更知道，从现在开始，他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在算计之中。 第3章 禽兽盛宴，饕餮上门 孙述看着派出所抬着爷爷尸体，也跟着公安一起走，他那孤单而挺直的背影刚消失在胡同口，四合院里那根紧绷的弦，就“嗡”的一声断了。 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一大爷易中海，这位院里的“掌舵人”，看着孙述离去的方向，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对着院里伸长了脖子、满脸兴奋的众人，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道：“唉，这叫什么事啊！老孙就这么去了，小述又……大家心里都别扭，都先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他说着“散了”，自己却没有动。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背在身后，在院子中央那片不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脚步踩得不紧不慢，却异常沉重，仿佛在思考着关乎全院命运的重大问题。 但贾张氏可等不及了。 她那肥硕的身躯像一座肉山，往前一拱，挤开了挡在前面的人。她三角眼一横，往地上“呸”地啐了一口浓痰，尖着嗓子就嚷嚷开了： “散什么散！易中海，你少在这假惺惺！那小崽子被公安带走了，还能有好？肯定是犯事了！他家现在没人了，老东西也死了，这不就是绝户了吗！” 她的话又尖又利，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用线绳拴着镜腿的老花镜，慢悠悠地凑了上来，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微笑。 “贾张氏，话可不能这么说，得讲究个证据。”他先是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派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嘛……孙家可是有名的大资本家，就算捐了，家里能没点好东西？老话说得好，烂船还有三斤钉呢！这老的老，小的小，一个没了，一个进去了，这院子……总得有人管起来吧？” 他说话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但每一句，都像是在干燥的柴火上，不紧不慢地浇上了一勺热油。 “抄他家去！” 贾张氏被彻底点燃，她那张胖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他家吃香的喝辣的，喝的牛奶，吃的白面馒头！咱们呢？啃着窝窝头还得算计着吃！凭什么！这叫什么？这叫打倒资本家余孽！他家剩下的东西，就该归咱们劳动人民！” 说着，她一马当先，像一辆横冲直撞的、失控的坦克，迈开两条粗腿，跑到孙述家门口，“砰”的一声，卯足了劲儿，一脚就踹在了那扇紧闭的木门上。 门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晃了晃，但门栓是从里面锁住的，异常坚固。 “都愣着干嘛！一个个都死人啊！”贾张氏回头，对着那些蠢蠢欲动却又有些犹豫的邻居破口大骂，“等下那小崽子回来了，你们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一起上啊！” 她的话，像是一声发令枪。 院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被贪婪彻底吞噬。 在饿了几年肚子之后，在对孙家这种“异类”长久的嫉妒和仇视之后，任何一个能让他们占到便宜的机会，都足以让他们疯狂。 “撞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刻一拥而上。 “一、二、三！撞！” 伴随着整齐的号子声和木头断裂的“咔嚓”声，那扇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木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贾张氏像一头饿疯了的母猪，第一个嚎叫着冲了进去。她对屋里的桌椅板凳看都不看一眼，目标明确，直奔里屋的床底。她早就听儿子贾东旭念叨过，孙家老头子精得很，最喜欢把宝贝都藏在床底下。 她“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也不嫌地上积了多厚的灰，整个上半身都钻进了床底，伸手一通乱摸。 很快，她的手触到了一块边缘有些松动的地砖。 她眼睛一亮，用手指甲玩命地抠，抠得指甲都翻了，终于把地砖撬了起来。 一个不大的坑洞里，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贾张氏也顾不上细看，伸手就往里掏。 一根沉甸甸的、黄澄澄的大黄鱼！还有十几块入手冰凉、带着漂亮龙纹的袁大-头！ “我的！都是我的！” 贾张氏发出一声压抑的、兴奋的怪叫。她手忙脚乱地把这些宝贝往自己那打了好几层补丁的裤兜里揣，揣得两个裤兜都鼓鼓囊囊，沉得几乎要往下掉。 她做贼心虚地爬起来，环顾四周，然后像一只偷了鸡的黄鼠狼，贼眉鼠眼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直奔自己家。 她前脚刚走，三大爷阎埠贵后脚就溜了进来。他背着手，装模作样地检查着屋里的“损失”，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这都叫什么事，真是造孽啊……” 他的眼睛却像雷达一样，在屋内飞快地扫视。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靠墙的旧书柜上。 他走过去，假装翻看那些破旧的书籍，手指却悄悄地在书柜的夹层里摸索。很快，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他不动声色地将其抠出，攥在手心，是两根小一些的小黄鱼！他又在另一个夹层里，摸出了二十块大洋。 他迅速将这些东西揣进怀里的内兜，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痛心地摇着头走了出去，仿佛真的只是来“惋惜”一下。 紧接着，二大爷刘海中和一大爷易中海，也相继“进入现场”。 刘海中挺着肚子，以“维持秩序”的名义走进来，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积了灰的瓷瓶，假装擦拭，手腕一抖，两根小黄鱼就顺着袖子滑进了他的口袋。 而一直表现得最痛心、最沉稳的一大爷易中海，则是在最后才走进来。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重重地叹息，走到墙角，拿起一件挂在那里的、破旧的棉袄，像是要帮着整理一样。他的手，在棉袄的夹层里熟练地一掏，最后一根小黄鱼和剩下的一些大洋，便消失在了他的掌中。 后院，聋老太太坐在她的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对一旁的傻柱使了个眼色。 “柱子。” “哎，老太太，您吩咐。”傻柱连忙凑了过去。 “去，把孙家那张红木躺椅给我搬过来。”聋老太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老东西死了，那么好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给我老婆子晒晒太阳正好。” “好嘞，您就瞧好吧！” 傻柱应了一声，兴冲冲地跑到中院。他看着满屋子翻箱倒柜的人，不但不阻止，反而大摇大摆地走进里屋，将那张油光发亮的红木躺椅轻松地扛在肩上，直接搬回了后院，献宝似的放在了聋老太太跟前。 剩下的人，则像一群真正的蝗虫过境。 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被褥衣物……能拿的都拿了。 甚至连厨房里那半坛子咸菜，都被人连坛子一起端走了。 不一会儿，原本还算整洁的屋子，就被洗劫一空，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比遭了最狠的贼还干净。 做完这一切，院里的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散去，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满载而归的、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角落里，新婚不久的娄晓娥被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躲在屋里，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这个院子，不是家，而是一个吃人的魔窟。 而此时，在几公里外的派出所里，做完笔录的孙述，在一片寂静中，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要求立刻回家，他知道禽兽肯定会去他家抢东西的，大门还在那就是这些禽兽手下留情了。对着一脸同情的李所长和闻讯赶来的街道办王主任，说出了一句足以引爆整个四合院，甚至整个南锣鼓巷的话。 “李所长，王主任，我爷爷去了，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了。我……我想通了。” 孙述的眼圈通红，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哭腔，但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算计。 “我想把我们家，除了那个跨院，剩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捐献给国家！” 第4章 惊天毒计，从街道办开始 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李所长和刚刚赶到、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的街道办王主任，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眼圈通红、浑身散发着悲怆气息的年轻人。 捐献所有财产？ 王主任，一个四十多岁、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干部，最先反应过来。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孙述面前，双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 “孙述同志！好样的！你的觉悟……太高了！我代表街道，代表组织，向你表示崇高的敬意！” 王主任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他正愁最近工作没什么亮点，孙述这一个“壮举”，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冒着热气的政治资本！ 一个旧时代的资本家后代，在经历了家庭巨变后，思想上幡然醒悟，主动将所有财产上交国家，这是多么典型的、多么有教育意义的先进事迹！这要是上了报纸，上了给市领导看的内部参考，他这个街道办主任，年底的评优不是稳稳的了？说不定还能往上挪一挪！ “孩子，你放心！”王主任的声音都高了八度，“你爷爷的事情，我们街道办和派出所一定会追查到底，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你捐献财产的这种高尚行为，我也会立刻向区里汇报，为你请功！” 李所长，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公安，虽然也感到震惊，但职业的严谨让他保持着冷静。他看着孙述，表情严肃地确认道：“孙述，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儿戏。除了你家那个跨院，还有你家在饭店和酒馆的股权，加上你爷爷私下可能留下的东西，这可是一笔巨款。你可要想清楚了，捐出去，可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孙述抬起头，用袖子狠狠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露出一双因为“悲伤”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李所长，王主任，我想清楚了。我愿意将孙家所有的股权，以及……以及我爷爷留给我做生活保障的最后一笔钱，全部捐献给国家！” 王主任立刻对身边的办事员说：“小刘，快，拿登记表来！把孙述同志的捐赠意愿，白纸黑字，给我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办事员立刻小跑着拿来了《财产捐赠自愿登记表》。 王主任亲自把表格和一支钢笔递到孙述面前，和颜悦色地说：“孙述同志，来，把你爷爷留下的这笔财产明细，都写下来。这样我们接收的时候，也有个依据。” 孙述接过笔，目光扫过表格。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在外人看来，这是因为悲伤和激动。 但只有孙述自己知道，他是在压抑那股从心底涌出的、冰冷而残忍的笑意。 他知道，当他写下这些数字的那一刻，那张为四合院里所有禽兽准备的、天罗地网，就将彻底拉开！ 他提起笔，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他的语气无比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爷爷留给我的生活保障，都藏在床底下的一个红木盒子里。” 他一边写，一边清晰地报出数字，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大黄鱼，整整10根。” “嘶——”办公室里响起了倒吸凉气的轻微声音。 “小黄鱼，不多不少，100根。” “袁大头，一共是500块。” “还有，现金，两万块！ 这是他老人家留给我娶媳妇用的。” “另外，我们家在外面那两家饭店和一家酒馆的所有股权，我也都不要了，全都捐了！” 当孙述写下最后一个字，停下笔时，整个办公室里已经是一片死寂。 李所长和王主任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张纸上那一行行清晰、肯定的数字。 10根大黄鱼！100根小黄鱼！500块大洋！两万块现金！ 这已经不是一笔巨款了，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心脏停跳的天文数字！ 王主任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看向孙述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尊行走的金佛。 “好！好！好！”王主任连说三个好字，他拿起那张表格，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捧着一份圣旨。 他郑重地让孙述在末尾签上名字，然后拿出桌上的红色印泥。 孙述将自己的大拇指重重地按了上去，再狠狠地按在了签名旁边。 一个鲜红的、清晰的指印，如同烙印一般，印在了纸上。 “好了。”孙述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王主任小心翼翼地收好表格，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他激动地对孙述说：“孙述同志！我现在就给区委办公室打电话，亲自向领导汇报这个好消息！对了，我已经跟《京城日报》的陈记者约好了，他明天一早就过来，对你进行一次专访！到时候，全北平的人民，都能看到你这种高尚的情操！” 记者？还要上报？ 孙述心中冷笑更甚。 好啊，闹得越大越好！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孙家“藏着”的这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巨款，从他签字的这一刻起，有了新的主人——国家！ 偷盗国家财产，是什么罪名？ 够不够你们这满院的禽兽，把牢底坐穿！ 与此同时，四合院中院的老槐树下。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大爷，还在进行着他们自以为是的“分赃”会议。 易中海刚刚提出了他那个成立“院内公共基金”，由他一人保管的“高明”建议。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脸上却堆起了笑容，第一个附和道：“一大爷说得对！高风亮节！我老阎第一个拥护！咱们院就得有这么个章法，我回头就把我‘帮忙’收拾的那几块大洋交给你！” 他特意把“几块大洋”几个字说得很重，等于提前给自己私藏的小黄鱼打好了掩护。 刘海中虽然也心有不甘，但见状也只能点头称是。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易中海一锤定音，脸上露出了一丝掌控全局的微笑。 他们三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彻底掌控这个四合院，瓜分孙家剩余价值的美好未来。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此刻的孙述，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份足以将他们所有人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 “国之献礼”。 做完笔录，签完字，孙述以“回家整理遗物，列好清单等待国家接收”为由，在王主任和李所长的“亲切关怀”下，亲自陪同，返回四合院。 当他们一行人，再次踏入95号院的大门时，一场注定要载入四合院史册的滔天风暴，即将来临！ 第5章 引爆雷霆，瓮中捉鳖 初夏的午后，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但当孙述跟着张大队长一行人，再次踏入95号院的大门时，整个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瞬间被抽干，阳光也变得冰冷刺骨。 刚刚还在院里三三两两聚着、低声议论着什么的老少爷们儿，看到孙述，特别是看到他身后那几个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公安和街道办干事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哎，那不是孙述吗？他怎么回来了？” “是啊，还带着公安和街道办的人，这是……这是要干嘛？” “看那几个公安同志的脸色带着笑，不对劲，很不对劲……” 窃窃私语声在院子里响起，但声音压得极低，像蚊子哼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孙述身上，充满了惊疑、不解和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虚。 中院，刚刚开完“分赃大会”的三位大爷，也看到了这一幕。 二大爷刘海中刚想挺着肚子上前去摆摆官威，就被这股肃杀的气氛给镇住了，迈出去的半步又悄悄收了回来。 三大爷阎埠贵则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藏在了人群里，扶着眼镜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只有一大爷易中海，作为院里的“主心骨”，强作镇定，脸上挤出一副关切的表情，迈着沉稳的步伐迎了上去。 “李所长，王主任，张大队长你们这是……”他先是跟官方人员打了招呼，然后才看向孙述，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抢先说道，“孙述啊，你可回来了！你家……唉，你家遭贼了！院里的人想拦都没拦住，那些天杀的贼啊！” 他这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瞬间就把全院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张大队长是负责送孙述回家的，他之前来过，对孙家屋里的陈设印象深刻。此刻听了易中海的话，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王主任更是心急如焚，他惦记着那批即将上交国家的“巨额财产”，根本没理会易中海，急忙对孙述说：“孙述同志，快，快去看看你家的东西！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孙述没有说话。 他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然后迈开脚步，径直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沉，像一个走向刑场的囚犯。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整个四合院，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当他走到自家门口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扇本该紧闭的木门，已经被人用暴力撞开，门板歪歪扭扭地斜靠在墙上，门框上还带着狰狞的木茬。 屋里，更是一片狼藉。 桌子被推倒在地，椅子翻了四脚朝天，柜子门大开着，里面的衣物被褥被扔得到处都是，上面还踩着肮脏的脚印。 最触目惊心的，是里屋那张床。床板被人掀开，床底下的青石地砖，更是被撬开了好几块，露出下面黑乎乎的、潮湿的泥土。 整个家，已经不能用“遭贼”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被土匪用铁犁给犁了一遍！ “这……这是……”王主任看着眼前的景象，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指着那片狼藉，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所长跟张大队长更是脸色铁青，腰间的枪套仿佛都散发着寒气，他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而孙述，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那片狼藉的中央。 他没有哭喊，也没有咆哮。 他只是跪在那里，伸出颤抖的双手，徒劳地扒拉着那些被撬开的地板砖，指甲在坚硬的泥土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然后，他猛地低下头，双肩剧烈地耸动起来，发出了那种压抑到极致的、令人心碎的呜咽声。 “我的钱……我的钱啊……” 他的声音嘶哑、绝望，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幼兽。 他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旁边王主任的裤腿，仰着那张满是泪痕和尘土的脸，用尽全身力气哭喊道： “王主任！没了！全都没了！我爷爷留给我的，我……我刚登记要献给国家的那些钱，全都没了！” 王主任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他连忙抓住孙述的肩膀，急切地确认道：“孙述同志！你……你说清楚！是……是你登记的那些吗？你确定吗？” “我确定！”孙述哭喊着，声音里带着决绝，“那个红木盒子里的所有东西！**那些黄金，那些大洋，还有那两万块现金！那可是价值几十万的国家财产啊！**就这么一眨眼，全没了！全都没了啊！” “几十万”！！！ 这三个字，如同一颗真正的炸弹，在95号院的上空轰然炸响！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见多识广的李所长和王主任，大脑都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1961年，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二三十块钱。几十万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普通人几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几十万……你……你没说错吧？”王主任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孙述死死地抓住他的裤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主任，李所长，你们一定要帮我……不，帮国家把这些钱追回来啊！这可是我们社会主义建设的钱啊！” 王主任看着孙述悲痛欲绝的样子，再想到那笔能轰动全市的“捐款”，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扶起孙述，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温和： “孙述同志，你放心！你节哀！” “你为国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你的事，就是我们街道办和派出所天大的事！孙敬仁老先生的后事，我们街道办会出面帮你安排好，一定办得体体面面！” “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振作起来，配合公安同志，把这批属于国家的财产，一分不少地给追回来！” 这番话，掷地有声！ 不仅是说给孙述听的，更是说给院里所有禽兽听的！ 院里的人听得真真切切，一个个心都凉了半截。他们知道，官方这是给孙述这小子撑腰了！因为什么？就因为他捐了钱！ 李所长也火速赶到了现场，当他听到王主任这番话，再看到屋内的惨状时，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公安，脸上的肌肉都在愤怒地抽搐。 他猛地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院里那些已经彻底呆滞的禽兽们。 “好大的胆子！” 他的怒吼声，如同平地起了一声惊雷，震得整个四合院都嗡嗡作响。 “这不是入室盗窃！这不是入室抢劫！这是建国以来，我见过的最猖狂、最恶劣的盗窃国家财产案！这是在公然向我们的人民民主专政挑衅！” 案件的性质，在这一瞬间，被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的政治高度！ 院里的一众禽兽，彻底傻眼了。 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三大爷阎埠贵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他刚才还在庆幸自己只拿了两根小黄鱼，现在他明白了，在这“几十万”的巨额亏空面前，他拿一根和拿一百根，罪名是一样的！ 孙述被王主任扶着，低着头，双肩依旧在微微抽动。 没有人看到，在他那被泪水和尘土弄脏的脸上，嘴角，正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他知道，他撒下的那张网，已经收紧了。 网里的这些鱼，一条也别想跑！ 接下来，就是看他们如何在这张网里，疯狂挣扎，狗咬狗，最终，被活活勒死！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6章 封锁大院，无处可逃 李所长那一声声如同惊雷般的命令，在95号院的上空持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院里所有人的心坎上，震得他们耳膜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对身边的得力干将张大队长下达了一连串不容置疑的指令。 “张大齐！”李所长直呼其名，这在平时是很少见的，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情已经严峻到了极点，“你现在立刻，亲自去打电话！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上区里，直接找到刑侦科的赵科长，向他汇报这里的情况！”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告诉他，南锣鼓巷95号院，发生特大盗窃国家预备捐赠财产案！案情之重大，金额之巨大，性质之恶劣，建国以来，四九城罕见！请求他们立刻派最精锐的刑侦力量前来支援！记住，是最精锐的！让他们带上勘察设备，全副武装！” “是！”张大队长猛地一个立正，脸上满是肃然。他深知此事的分量，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案子，而是足以震动整个公安系统的政治事件。他领命后没有片刻耽搁，转身就飞奔而去。 李所长又转向另外几名公安，眼神如刀，手一挥，声如寒铁： “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给我把这个院子彻底封锁！前门、后门，所有能进出的地方，都给我堵死！连胡同口看热闹的，也全部给我清退！拉起警戒线，五十米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在区里支援到达之前，院里的任何人，胆敢踏出大门一步者，就地制服，按暴力抗法处理！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几名公安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带着一股雷霆万钧之势。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 一个身手矫健的年轻公安，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院门口，将那扇破旧的木门往里一拉，然后自己如同一尊门神般，往门口一站，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院外。另一人则迅速绕到后院，用身体堵住了那条仅容一人通过、通往外面小胡同的唯一小路。 还有一名公安，则走出大门，开始驱散那些越聚越多的街坊邻居，很快，95号院门口就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呼啸的穿堂风。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短短一分钟内，就将整个95号院与外界彻底隔绝，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即将开庭的审判场。 剩下的公安，则开始驱赶着院里那些魂不守舍的禽兽们，让他们到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下站好。 “都站过来！快点！排好队！双手放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 “磨磨蹭蹭干什么！想跑吗？还是想串供？” 公安的呵斥声，像冰冷的鞭子，一下下抽在每个人的心上。 刚才还想着占便宜、看热闹的众人，此刻就像一群被圈进屠宰场的猪羊，一个个垂头丧气，面如土色，惊恐不安地挤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 二大爷刘海中想摆官威，刚挺起肚子，想说一句“同志，我是院里管事的二大爷”，就被一个年轻公安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不耐烦，瞬间让他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刚挺起的肚子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了回去。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他肥硕的脸颊往下淌。 三大爷阎埠贵混在人群里，低着头，那双总是在算计着什么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恐惧和慌乱。他推眼镜的频率比平时快了三倍，脑子里一片混乱，像一锅煮沸的粥。几十万啊！这得是多少钱！我那两根小黄鱼，在这几十万面前，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啊！这下完了，全完了！这叫什么？这叫共同犯罪！ 他越想越怕，双腿都开始打颤。 贾张氏还想耍赖，她最擅长的就是这一招。她眼珠子一转，就想往地上一坐，刚准备拍着大腿嚎丧，喊出她那套“没天理了”、“欺负孤儿寡母了”的经典台词，就被一名公安快步走到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厉声警告： “我警告你，老实点！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你家炕头！再敢寻衅滋事，就是妨碍公务，罪加一等！我可以直接给你铐起来，带回所里去冷静冷静！” 看着那明晃晃的、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手铐，贾张氏吓得一个哆嗦，后面所有的词儿都像被堵住了一样，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被旁边的秦淮茹搀扶着，站进了人群里。她不敢再嚎，但一双三角眼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瞪着被王主任扶着的孙述，嘴里无声地咒骂着。 而孙述，依旧被王主任“关切”地扶着。 他低着头，双肩微微抽动，将一个家破人亡、悲痛欲绝的受害者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没有人看到，在他那被泪水和尘土弄脏的脸上，嘴角，正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他的目光，从低垂的眼睑下，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缓缓扫过院子中央那一张张写满了惊恐、绝望、怨毒的脸。 易中海，你还在装……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 刘海中，你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你，你快撑不住了…… 阎埠贵，你的心理防线最弱，就像一个一戳就破的脓包……就从你开始！ 他知道，他撒下的那张网，已经彻底收紧了。 现在，是时候收网，让这些鱼儿，在网里互相撕咬了！ 不到半小时，院门口就传来了刺耳的鸣笛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最终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停在了胡同口。 区刑侦科的支援到了！ 几辆刷着“公安”字样的绿色吉普车停下，车门打开，七八个穿着笔挺制服、气质明显更加干练凌厉的刑侦人员跳下车来，动作整齐划一。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国字脸、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刚刚在电话里听完汇报，立刻带队赶来的刑侦科赵科长。 “李所长，什么情况？”赵科长一进院子，看到这剑拔弩张的阵仗，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 李所长立刻上前，敬了个礼，然后简单扼要地将案情汇报了一遍。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客观地陈述了事实，但当他着重强调了“捐献国家”、“价值几十万”这几个关键词时，赵科长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第7章 分开询问，逐个击破 他走到孙述面前，目光如炬，沉声问道：“小同志，你登记的那份财产清单，每一个数字，都确定吗？这关系到案件的定性，不能有半点差错。” 孙述抬起头，迎着赵科长那几乎能洞穿人心的锐利目光，重重地点了头。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肯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确定！那是我爷爷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他怕我记不住，还专门写了张纸条给我，我记得清清楚楚！” “好！”赵科长点了点头。他不再多问，一个能把数字记得如此清晰的受害人，其证词的可信度极高。 他直接转向了院里那群瑟瑟发抖的禽兽。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像是在挑选一块突破口。他没有立刻发问，而是用这种沉默的审视，给所有人施加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最后，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了人群中那个眼神最慌乱、身体抖得最厉害、下意识地想往人群后面缩的人身上——三大爷阎埠贵。 “你，出来！”赵科长用手指着阎埠贵，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慑力。 阎埠贵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他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问：“我……我？” “就是你！出来！”赵科长的声音不容置疑。 两个年轻公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双腿发软的阎埠贵“请”了出来，几乎是架到了赵科长面前。 赵科长没有问他偷东西的事，而是用一种闲聊般的语气，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我问你，孙述被打那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看见了什么？给你一个机会，想清楚了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政策，你身为老师，应该比谁都懂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阎埠贵彻底懵了。他本来以为是问偷东西的事，心里还准备了一套“只拿了几块大洋”的说辞，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问打人的事。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坦白？那不是把贾东旭和傻柱都卖了吗？这两个人，一个是易中海的准干儿子，一个是聋老太太的心尖子，得罪了他们，以后在院里还怎么做人？ 不坦白？看这阵仗，自己私藏小黄鱼的事肯定瞒不住，到时候罪加一等，怕是真的要去大西北啃沙子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阎埠贵那颗精于算计的大脑在飞速地权衡利弊，只一瞬间，他就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他颤抖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豁出去的、带着哭腔的语气，指着后院的方向，大声说道：“我……我看见了！赵科长，我全都看见了！” “孙述被打那天下午，我……我亲眼看见，贾东旭和何雨柱（傻柱），他们俩鬼鬼祟祟地从院子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那麻袋里装着长条的东西，看着就像是一根棍子！” “哗——” 人群中一片哗然！ 秦淮茹听到这话，眼前一黑，瞬间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贾张氏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下子就炸了，尖叫起来：“你放屁！阎老西你个挨千刀的，你血口喷人！我家东旭那么老实，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你这是诬告！我要去告你！” “我没有撒谎！”阎埠贵为了自保，也豁出去了，他脖子一梗，指天发誓，“我要是撒谎，就让我天打雷劈！我看得真真的！他们俩做贼心虚，看到我之后还故意躲了一下！不信你们可以问他们！” 赵科长没有理会贾张氏的叫骂，他只是冷冷地看了阎埠贵一眼，然后对身后的刑侦人员一挥手，下达了命令。 “立刻去，把贾东旭和何雨柱给我带过来！隔离审讯！” “是！” 案情的第一个突破口，就这么被干净利落地撕开了！ 紧接着，赵科长又把冰冷的目光转向了人群中抖得最厉害的贾张氏。 “你，也出来！” 贾张氏被架了出来，她还想撒泼，却被赵科长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腿肚子直转筋。 “我问你，孙敬仁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赵科长问道。 “没……没有！绝对没有！我一个老婆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杀人啊！”贾张氏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是吗？”赵科长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据我们调查，案发前一段时间，胡同口附近一直有流言，说孙家是金山银山，家里藏着数不清的金条，富得流油。而这些流言，经过我们向周围群众核实，好像都是从你贾张氏的嘴里传出去的吧？你散播这些谣言，安的是什么心？” 贾张氏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她没想到，自己平时东家长西家短，过过嘴瘾的闲话，竟然会被公安查得一清二楚！ “我……我没有……我就是听别人说的，我就是随便说说……”她还在做最后的狡辩。 “随便说说？”赵科知的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就是因为你这些‘随便说说’的流言，引来了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我们已经抓到了凶手，他们招供，就是听了胡同口的流言，说孙敬仁家里有钱，才动了心思，蹲守在胡同口，为的就是抢劫！最终导致了孙敬仁同志的死亡！贾张氏，从法律上讲，你现在是间接故意杀人！你还想狡辩吗？” “轰！” 这个结论，像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贾张氏的身上，把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压垮了。 “哇”的一声，她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眼泪一把抓，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嫉妒……我就是看他家不顺眼……我没想害死他啊……饶了我吧……” 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从她如何嫉妒孙家，到如何在外面添油加醋地散播谣言，全都招了。 至此，两条关键的线索，一条指向了院内的行凶嫌疑人，一条指向了院外的犯罪诱因。 整个案情，已经清晰了一大半。 院里的禽兽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们知道，今天，谁也跑不了了。 而孙述，依旧站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看客，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悲伤。 但他的心里，却在冷笑。 这才哪到哪？ 阎埠贵的背刺，贾张氏的崩溃，都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呢！ 他要的，不仅仅是找出凶手。 他要的，是把这个院子里，所有欠了他家血债的畜生，一个一个地，全都钉在耻辱柱上，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第8章 搜查风暴，从前院开始 赵科长那一声“全面搜查”的命令，如同一道冰冷的死亡判决，让整个95号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股肃杀的气氛，比三九天的寒风还要刺骨，刮在每个人的脸上，也刮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锐利的目光，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直扑中院那几个“大爷”，而是首先落在了院子最外围，也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前院。 “从前院开始！一家都不能漏！” 他的手指，像一根审判的标枪，隔着人群，精准地指向了那个脸色最难看、扶着老花镜的手抖得最厉害的人。 “就从你家，阎埠贵家开始！” 阎埠贵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一柄八磅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要不是旁边他老婆三大妈死死地架着他，他已经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了。 “带过去！”赵科长的声音不容置疑，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阎家。 阎埠贵和他老婆三大妈，抖如糠筛地被两个年轻公安“请”到了自家门口。阎家的几个儿子，阎解成、阎解放他们，也从屋里被赶了出来，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同志，冤枉啊！我们家老阎就是个教书的，一辈子本本分分，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啊！”三大妈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抓着一个公安的胳膊，哭喊着，“我们家就是拿了几块大洋，真的，就几块……还是看孙家那孩子可怜，想替他保管一下……” “保管？”李所长冷笑一声，“有把东西保管到自家吗？老实点！” 阎埠贵则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那颗平时转得比算盘还快的大脑，此刻已经彻底宕机。他还在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自己藏得够隐蔽，能蒙混过关。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赵科长失去了耐心，他不再废话，对着身后的刑侦队员一挥手，“搜！” 几个刑侦人员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开始了专业的搜查。 孙述被街道办的王主任扶着，他恰到好处地皱了皱眉，用一种因为“悲伤过度”而显得虚弱不堪的语气说道：“王主任，我……我有点头晕，想找个地方坐一下……唉，我记得三大爷家厨房有个小板凳，他总说他那个大咸菜缸旁边的位置，夏天最凉快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名耳尖的刑侦队员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关键，他直奔阎家那狭窄、昏暗的厨房。 果然，在墙角，立着一个半人高、散发着刺鼻酸臭味的大咸菜缸。 他面不改色地搬开上面的青石板，皱着眉，伸手就往里面黏糊糊、散发着恶臭的咸菜水里捞。 很快，他的手在里面摸到了几个硬邦邦的、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硬物。 他把油纸包拿出来，在旁边水缸里的清水里涮了涮，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层层地打开。 阳光下，两根小黄鱼和二十多块带着漂亮龙纹的袁大头，散发出冰冷而诱人的光芒！ 正是阎埠贵从孙家偷的那些！ “阎埠贵！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李所长厉声喝道。 阎埠贵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瘫了，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三大妈也傻眼了，她没想到自己老头子竟然真的偷了金条，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 阎解成和阎解放，看着地上的金条和银元，再看看自己那如丧考妣的父亲，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羞愧，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怨恨。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他们“教师子弟”的身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盗窃犯的儿子”这个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他们的前途，在这一刻，被自己的亲爹，亲手给毁了！ 三大妈感受到了儿子们投来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地低下了头。 可这还没完！这仅仅是开胃菜！ “报告！在床底下的地窖里有重大发现！”一名队员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两名队员，合力从阎家那个狭小、散发着浓重霉味的地窖里，抬出了一个沉重的、布满灰尘的木箱子！ 箱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砰！” 锁被撬棍轻松撬开，箱盖被猛地掀开。 “吱呀——” 满箱子的金光和小黄鱼，差点闪瞎了所有人的眼！旁边还有一沓沓用牛皮筋捆着的、崭新的现金！ “经清点，地窖内共发现小黄鱼五十三根！现金四千二百八十五元！” “轰！” 全院彻底炸锅！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我的天！阎老西这么有钱！”一个邻居失声叫道。 “平时看他为了一分钱的酱油钱都要跟人掰扯半天，家里孩子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没想到背地里是个大财主啊！这得贪了多少学生家长的钱啊！”另一个婶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满口的之乎者也，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这哪是老师，分明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听着周围邻居那些鄙夷的、唾弃的议论，再看着自己一辈子精打细算、从牙缝里省下来、藏得比命还重要的财富，就这么屈辱地暴露在阳光之下，阎埠贵只觉得一口老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赵科长没有理会他的死活，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抬到一边去！下一个！” 他的目光，扫过前院的几户人家，最后落在了那个平时沉默寡言、以磨刀为生的王麻子身上。 “王麻子家！” 王麻子是个五十多岁的单身汉，无儿无女，住在前院最角落的一间小屋里，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除了磨刀的声音，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被点到名时，他浑身一震，但脸上却强作镇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同志，我家……我家就是个磨刀的，穷得叮当响，可什么都没有啊。”他沙哑着声音说，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赵科长一挥手，“搜！” 刑侦人员进入王麻子那间低矮、昏暗的小屋。屋里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一套磨得锃亮的磨刀石、工具，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空气中还飘着一股铁锈味。 一名队员例行公事地在床底下敲了敲，突然，他的表情一凝，发现其中一块区域的声音不对，是空的！ 他用力掀开那张破旧的床板，下面是坑坑洼洼的青砖地。他用随身带的工具，在那块声音不对的地方撬开几块砖，下面赫然露出了一个用厚厚的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包裹！ 包裹被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层层地打开。 当油布被完全揭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竟然是三十根小黄鱼和上千块银光闪闪、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洋！ 一个磨刀的，哪来这么多钱？！这比三大爷家搜出来的还夸张！ “王麻子！你还有什么话说！”李所长厉声喝道。 王麻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浑身都在发抖，但还在嘴硬：“这……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是偷的，不是抢的……” 但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在包裹的最底下，压着几样不起眼的东西：一张因为年代久远而泛黄的地契，几件款式老旧、但做工精美的女人首饰，还有一个……还有一个通体血红，上面用篆体刻着一个“林”字的血玉扳指！ 赵科长在看到那个血玉扳指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扳指拿起，翻来覆去地看。 他立刻对身边的李所长压低了声音说：“老李！你记不记得，十几年前，咱们还没解放的时候，前门林家布行的那桩灭门悬案？当时报案说，丢失的证物里，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血玉扳指！” 李所长一听，也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当年轰动整个北平的大案，一家十一口人，一夜之间全被杀了，手段极其残忍，因为时局动荡，一直没能破案！ “王……王麻子！”赵科知的音都在颤抖，他一把抓住王麻子的衣领，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老实交代！这东西是哪来的？！林家的灭门案，是不是你干的？！” 王麻子在看到那个血玉扳指被翻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脸色变得如同死灰，双腿一软，像一滩烂泥一样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开始语无伦次地交代起当年自己如何为了侵吞林家财产而犯下的滔天罪行。 一桩尘封了十几年的血腥悬案，竟然在今天，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被意外破获！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魔鬼般的眼神看着王麻子。 “天哪！王麻子是杀人犯！” “太可怕了！我昨天还让他帮我磨了菜刀！”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家孩子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我还骂他是个臭磨刀的！他当时看我的眼神……现在想起来，真后怕啊！” 院里的邻居们议论纷纷，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后怕。谁也想不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最老实巴甘、沉默寡言的邻居，竟然是个身负数条人命的刽子手！ 前院的搜查，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方式，掀开了惊天的波澜。 赵科长压下心中的震惊，他知道今天这趟没白来。他挥手让人将已经瘫软的王麻子用手铐铐起来，然后，他的目光，终于正式投向了四合院的核心——中院。 那里，还有更大的鱼，在等着他去捞！ 第9章 孙述的“坦白”，引爆中院 前院的搜查，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方式，血淋淋地结束了。 三大爷阎埠贵私藏的巨额财富，和老实人王麻子身负的灭门血案，像两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将95号院里所有人的三观炸得粉碎，让他们晕头转向，遍体生寒。 赵科长压下心中的震惊，看着从前院两户人家就搜出的、足以让普通人奋斗一辈子的财物，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肮脏得多。 他锐利的目光，正式投向了四合院的核心——中院。 那里，还坐着院里的几条真正的“大鱼”，也是这场风暴最初的源头。 “走！去中院看看！”赵科长一挥手，声音冰冷，准备继续清算。 可就在搜查队伍即将踏入中院的那一刻，一直被王主任“关切”地扶着的孙述，突然有了动作。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不是装的，而是即将实施一个疯狂计划前的、压抑不住的兴奋。他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挣扎、恐惧和一种即将崩溃的绝望。 “王……王主任……”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我……我……” 王主任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低头问道：“孙述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先让你去旁边屋里歇会儿？” 李所长和赵科长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炬地投了过来。他们都以为这孩子是接连受到刺激，精神快要撑不住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述像是下定了巨大的、足以改变一生的决心，“扑通”一声，竟然又直挺挺地跪在了赵科-长和王主任面前！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述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王主任大吃一惊，连忙去扶。 孙述却死死地跪在地上，用力地摇着头，他低着头，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愧疚”和“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颤抖着说： “赵科长，王主任……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政府……我……我撒谎了！” “什么？！”王主任和李所长都大吃一惊。 而赵科长，眼神却猛地一凝，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知道，真正的关键，要来了！ 孙述抬起头，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那不是表演，那是融合了原主记忆后，想到自己家被这满院禽兽如此算计和欺凌，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滔天悲愤！ 他用一种极度“愧疚”和“悔恨”的语气，哭喊道： “我……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政府……我撒谎了！我之前在派出所登记的数额，是……是报少了！” “报少了？！” 听到这话，李所长和王主任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心里早有预料，像孙家这种曾经的巨富大户，怎么可能不留点后手？隐瞒一部分财产，在他们看来，是人之常情。 他们只是没想到，孙述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以为案情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主动坦白。 赵科长紧紧地盯着孙述，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出来：“说！到底是多少！” “是的！”孙述重重地点头，他用手背狠狠地抹着眼泪，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充满了“坦白”时的挣扎与痛苦。 “我……我承认，我自私了！我爷爷去了，我一个孤儿，以后还要过日子，还要娶媳妇……我就想着，捐一部分，自己再……再多留一点，让以后的日子能有个保障……”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羞愧难当的表情，头都快埋到了胸口，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我爷爷留给我的那个红木盒子里，藏着他给我最后的家底。我之前害怕，不敢全说出来……” 他抬起头，通红的双眼里充满了“悔悟”和一种被逼上梁山般的“决绝”。 “可我万万没想到啊！我这点私心，我这点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想法，全被这帮天杀的贼给毁了！他们把东西全都偷光了！一点都没给我剩下！” “王主任，赵科长！”他死死地抓住王主任的胳膊，指甲都快嵌了进去。 “我……我想通了！我这后路，他们不给我留，我也不要了！这些钱，我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这帮害死我爷爷的畜生！” “我决定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和疯狂，“我现在就把真实数额全都说出来！这些被偷走的钱，等找回来之后，我一分都不要！全都捐给国家！我只求你们，一定要把这些属于国家的财产，一分不少地追回来啊！” 他说着，像是豁出去了一样，飞快地报出了一串新的、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魂飞魄散的恐怖数字！ “那个红木盒子里，大黄鱼，其实是30根！” “小黄鱼，是整整200根！” “现金，是三万块！一分不少！” “袁大头……袁大头也有八百块！” 轰！！！ 这个新数字，这番“发自肺腑”的哭诉，像一颗在所有人心中引爆的原子弹！ 那恐怖的冲击波，让整个院子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院里那些禽兽们，比如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还头晕眼花的阎埠贵，还有正准备接受审判的易中海、刘海中等人，听到这个数字，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差点当场跟着晕过去。 阎埠贵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不可能”，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三十根大黄鱼？二百根小黄鱼？三万现金？把他卖了都凑不齐啊！ 刘海中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死灰色，他那引以为傲的肚子，彻底瘪了下去，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秦淮茹瘫在地上，听到这个数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别说贾东旭，就是把整个贾家挫骨扬灰，也填不上这个窟窿的万分之一。 而一大爷易中海，他那双一直强作镇定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彻彻底底的恐惧和绝望。他明白，孙述这是要他们的命！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完了！彻底完了！ 他们所有人的私藏加起来，都填不上这个巨大亏空的零头啊！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可现在，谁会信他们？他们已经被钉死在了“盗窃国家巨额财产”的耻辱柱上，永无翻身之日！ 这已经不是盗窃罪了，这是要被当成建国以来，首都最大的贪污盗窃团伙来办了！是要掉脑袋的！ 而赵科-长、李所长和王主任，在短暂的、如同石化般的震惊之后，也彻底明白了。 他们看着孙述那张“悲愤交加”的脸，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这孩子，是被逼急了！是不想让害死他爷爷的仇人逍遥法外，才选择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把所有的真相全部捅出来！ “好！好一个不甘心！好一个破釜沉舟！”赵科-长怒极反笑，他指着院里那群面如死灰的禽兽，厉声喝道，“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你们把一个对组织、对国家怀有善意的青年，逼到了什么地步！” 第10章 清算中院，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赵科长亲自扶起孙述，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仅安抚了孙述，也彻底断绝了院里禽兽们最后一丝侥幸的念头。 他转过身，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寒光，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整个中院。 “现在，案情已经非常清楚了！盗窃总金额，以孙述同志最新坦白的数额为准！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三万现金、两百多根黄鱼的窟窿，给我一分不少地填上！” 他不再迟疑，目光如同利剑，直指中院。 “走！去中院！” 整个队伍的气势，在这一刻，变得比之前更加凌厉！ 如果说之前是搜查，那么现在，就是带着明确目标的——抄家！ “先搜贾家！”赵科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名。 已经瘫软在地的秦淮茹和还在咒骂的贾张氏，被两个公安毫不客气地架着，拖到了自家门口。已经被从轧钢厂带回来的贾东旭，也被从屋里带了出来，和他的母亲、妻子站在一起，由一名公安看守。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像三只等待审判的鹌鹑，站在风暴的最中心。 贾张氏的三角眼怨毒地瞪着孙述，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嘟囔着。秦淮茹则低着头，浑身都在发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而贾东旭，则努力挺着胸膛，想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但那煞白的脸色和游移的目光，却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搜！仔细点！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随着赵科长一声令下，几名精干的刑侦人员再次冲进那间已经一片狼藉、散发着一股酸腐气味的屋子。 这次的搜查，比之前更加细致。 一名队员走到后窗，仔细检查着窗台，他用手指敲了敲窗下的墙壁，发现其中一块砖头的声音有些发空。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砖头撬了出来。 砖头后面，赫然是一个小小的空洞，里面塞着一个用布条卷起来的东西。 “报告！在后窗的墙壁砖缝里，发现藏匿的现金！” 他将几张卷成小卷的钞票展开，清点后报告：“现金，五十元整！” 赵科长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贾东旭，贾东旭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这是他背着母亲和媳妇，辛辛苦苦攒了一年多的私房钱，用来买烟喝酒的，就这么没了。 与此同时，另一名搜查内屋的队员，直接走向了贾张氏睡的那张床。他没有丝毫客气，一把就将那床油腻腻、散发着异味的枕头拿了起来。 枕头很沉，里面明显有硬物。 “报告！在贾张氏的枕头底下，发现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已经有些发黑的红布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金灿灿的、款式老旧的金戒指！这还是她当年的嫁妆，一直舍不得戴，当成宝贝藏着，没想到今天也见了光。 搜查还在继续。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侦，走进了厨房。他没有去翻那些锅碗瓢盆，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个黑乎乎的灶台前。他拿起一根火钳，在灶膛里那些尚有余温的灰堆深处，不停地拨弄。 “叮”的一声轻响。 火钳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 他眼睛一亮，立刻用手扒开滚烫的草木灰，从最底下，摸出了一个用厚厚的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还带着余温的包裹！ “报告！厨房灶台灰里有发现！” 与此同时，另一名队员在贾东旭和秦淮茹睡的床边敲敲打打，最终在床头的一个不起眼的木板夹层里，也发现了一个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油纸包！ “报告！床头夹层里也有！” 当所有的“战利品”都从贾家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被搜出来，摆在院子中央的地上时，负责清点的队员开始大声报告。 “经初步清点，从贾家搜出小黄鱼两根（从孙家偷的），大洋二十三块（从孙家偷的），金戒指一枚！另有作废金圆券一捆！” 他顿了顿，拿起算盘核对了一下现金总额，然后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贾家的三口人，高声宣布： “现金部分，共发现三处藏匿点！” “墙缝里发现五十元，是贾东旭的。” “灶台灰里发现的包裹，内有现金两千一百五十元，是贾张氏的。” 清点员拿起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那个油纸包裹，看了一眼贾家的三口人，见没人说话，于是提高了声音。 “床头夹层里发现的包裹，内有现金七百八十九元三角。这笔钱，有谁认领吗？” 全场一片寂静。 贾张氏瞪大了那双三角眼，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钱。贾东旭也一脸茫然，他更没这么多钱。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像淬了毒的箭一样，射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的秦淮茹。 秦淮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把手心都掐出了血印。 这笔钱，是她这些年靠着傻柱的接济，一点点的借过来的。这是她的命根子，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条后路！是她摆脱这个家的希望！ 她怎么舍得！ 赵科长看着沉默的三人，冷冷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没人认领是吗？很好。按照规定，凡在嫌疑犯家中搜出，且无法说明合法来源的财产，一律视为非法所得，予以没收，直接充公！” “充公”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秦淮茹的心里！ 不行！绝对不行！ 那是她的钱！是她用名声、用尊严、用一切换来的钱！ 她的脑子里天人交战，最终，对金钱的强烈占有欲，战胜了恐惧和理智。 她猛地抬起头，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是我的！那钱是我的！” 这话一出，不仅院里的人都惊呆了，贾张氏和贾东旭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的？！”贾张氏第一个炸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平日里逆来顺-受、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儿媳妇，竟然敢背着她，藏下将近八百块的巨款！ 这比她自己藏的钱，都快赶上一半了！这比她儿子一辈子的积蓄都多！ 一股被欺骗、被背叛、自己的权威被严重挑衅的怒火，瞬间冲昏了贾张氏的头脑！ 她猛地转过头，像一头被激怒的疯狗一样，尖叫着扑向秦淮茹，那尖利的、留着长指甲的手，直直地就往秦淮茹脸上抓去！ “秦淮茹！你个不要脸的烂货！丧门星！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好啊你！我天天省吃俭用，让你吃好的穿好的，你竟然敢背着我藏这么多私房钱！说！是不是偷我们贾家的钱去补贴你那穷酸娘家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我没有！妈！我没有啊！”秦淮茹吓得连连后退，她想躲，但被两个公安架着，根本动弹不得，脸上瞬间被抓出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火辣辣地疼。 “你没有？！”贾张氏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地撕扯，破口大骂，“这七百多块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东旭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七块五！就是全给你不吃不喝也得攒两年多！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我撕烂了你这张狐狸精的脸！” 而一旁的贾东旭，也彻底爆发了。 他看着自己老婆竟然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钱，再联想到院里那些关于秦淮茹和傻柱的风言风语，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冲上了头顶。 “秦淮茹！”他嘶吼着，也想冲上去动手，却被身边的公安死死按住。他只能用手指着秦淮茹，面目狰狞地咆哮，“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然你哪来这么多钱！” 他一个大男人，轧钢厂的一级钳工，身上只有五十块钱的私房钱。而自己的老婆，一个天天喊着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女人，却藏着近八百块的“私房钱”！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踩在了地上，被全院的人围观、摩擦！ “都给我住手！”李所长一声怒喝，两名公安立刻上前，将状若疯癫的贾张氏和贾东旭死死地拦住。 赵科-长冷眼看着这场狗咬狗的闹剧，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走到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秦淮茹面前，厉声问道：“秦淮茹！既然你承认这钱是你的，那你说清楚，这笔巨款，你是从哪里来的？说不出合法来源，你就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加一等！” 秦淮茹被逼到了绝境，她知道，今天不给个说法，自己绝对过不了关。 她咬着牙，闭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是……是问傻柱……借的……” 这话一出，全院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充满了鄙夷和嘲讽的议论声。 “啧啧啧，傻柱啊！我就说吧！他俩肯定有一腿！” “谁家正经人能借出去将近八百块钱啊？这哪是借钱，这是卖身钱吧！”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愤欲死。她知道，自己完了。 名声、家庭……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这789块钱，彻底压垮了。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11章 清算中院，伪君子的末路 赵科长冷眼看着贾家那场狗咬狗的闹剧，直到贾张氏被公安强行按住，他才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没有再理会这滩烂泥，只是冷冷地一挥手。 “把他们都看管起来！下一个！” 他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瞬间锁定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人群中，脸色阴沉，强作镇定的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家！搜！” 随着赵科长的一声令下，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贾家的闹剧，转向了那个一直以来都如同“定海神针”般存在的身影。 就在这时，易中海竟然主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院里那些惶恐不安的邻居们，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 “大家不要怕！要相信政府，相信公安同志！我们院里，大部分都是思想进步的工人阶级，只要没做亏心事，就没什么好怕的！个别人的错误，不能代表我们整个大院！” 他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他才是那个主持公道、安抚人心的主心骨。 赵科长看着他这副直到此刻还在演戏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易中海迈着沉重的步伐，亲自推开了自家的房门。 “搜！” 几名精干的刑侦人员鱼贯而入。 易中海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家被翻得底朝天，他的拳头在袖子里死死地攥着。 很快，一名队员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枕头。 “报告！在枕头里发现小黄鱼一根，大洋十几块！” 易中-海立刻抓住机会，上前一步，坦然地说道：“对，这就是我从孙家‘保管’起来的东西，我正准备上交。” 赵科-长看着他，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 就在这时，孙述再次恰到好处地开口了。他用一种虚弱而又带着几分天真的好奇语气，对旁边的王主任说：“王主任，我听院里人说，一大爷的床是厂里最好的八级木匠用最好的料打的，是实心的，特别沉……” 赵科长眉头一挑，立刻明白了什么。 “把他的床，给我抬起来看看！” 但除了这些，红布里还有一样东西，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沓厚厚的信！信封已经泛黄，边角都已磨损。 “这是什么？”李所长上前，戴上手套，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他看到信封上收信人写着“易中海”，寄信人地址是“保城”，寄信人落款是——何大清！ “何大清的信？！”院里有人惊呼出声，“他不是好几年没消息了吗？原来一直跟一大爷有联系啊！” 李所长抽出信纸，缓缓地念了出来： “一大爷，近来可好？柱子和雨水那俩孩子，多亏您照顾了。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勿念……这是我这个月给孩子们寄的钱，一共十五块，您受累转交一下……”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和愤怒的眼神看着易中-海。 “经清点，暗格内共发现现金一万元整！大黄鱼一根，小黄鱼五根！另有何大清寄来的信件十二封！” 贪财！伪善！克扣孤儿生活费！ 易中-海看着那个被打开的暗格，听着院里邻居们的咒骂，他那张一直保持着镇定的脸，终于像打碎的瓷器一样，布满了裂痕。他完了！他一辈子的伪装，在这一刻，被扒得干干净净！ 赵科-长没有再看他一眼，他知道，易中-海这条线，牵出了另一个人。 “下一个！何雨柱（傻柱）家！” 命令下达，傻柱立刻被从看管中带到了自家门口。他看到易中海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一大爷可是我们院最好的人！”他还想替易中-海辩解。 “闭嘴！”赵科长懒得跟他废话，“搜！” 傻柱家，家徒四壁，一眼就能看到头。 但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还是很快就在他那个破旧的床板夹层里，找到了一个用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布包被打开，里面是一根成色不错的小黄鱼，还有一沓零散的钞票。 “报告！搜出小黄鱼一根，现金一百二十七元！” 李所长上前，厉声质问道：“傻柱！你一个厨子，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还要养活你妹妹，哪来的一根小黄鱼” 傻柱脖子一梗，回答得理直气壮：“这……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我爹走之前，亲手交给我的，让我娶媳妇用的！” “你爹？”赵科-长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极致的嘲讽。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旁边拿着信的李所长使了个眼色。 李所长心领神会，他走到傻柱面前，将那沓信直接扔到了他怀里。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傻柱一脸茫然地拿起信，当他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颤抖着手，抽出信纸。 “一大爷，近来可好？柱子和雨水那俩孩子……” 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看到了妹妹的名字，看到了信里提到的每个月十五块钱的生活费！ 他一封一封地翻看，一共十二封！每一封，都提到了钱！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傻柱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已经面如死灰的易中-海。 “一大爷！这是怎么回事！我爹……我爹他没有不管我们？他还给我们寄钱了？！”他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赵科长在此时，又往火上浇了一勺油。他指着贾家门前的那堆钱，声音陡然拔高： “何雨柱，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爹每个月都给你和你妹妹寄生活费，全都让你这位你当成亲爹一样的好，好‘一大爷’给截胡了！他拿着你爹的钱，享受着‘德高望重’的名声，而你呢？” “你拿着你爹留给你娶媳妇的钱，去接济秦淮茹！你看看你妹妹何雨水，跟着你吃糠咽菜，连件像样的新衣服都没有！你再看看你护着的这位一大爷，床底下藏着一万块现金！”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这番话，如同一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傻柱的心上！ 背叛！欺骗！愚蠢！ 他看着易中海那张伪善的脸，再想想自己像条狗一样去贴补、现在却和自己撇清关系的秦淮茹，最后想到自己那个面黄肌瘦、总是默默承受一切的妹妹…… “易中海你个老杂毛！你……你不是人！你个老王八蛋！” 傻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疯了一样就想冲过去跟易中-海拼命，被两个公安死死按住。 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 “我说！我全都说！”他哭喊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打孙述……是……是易中-海那个老东西让我去的！是他和贾东旭一起策划的！他说孙述是资本家狗崽子，打他是为民除害！我……我就是个打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随着傻柱的招供，整个中院的清算，也落下了帷幕。 赵科长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这满院的狼藉和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只觉得胸中憋着一股火。 他走到李所长身边，沉声说道：“老李，中院这三条大鱼，算是捞完了。但这案子还没结束。”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最终落在了后院的方向。 “后院还有几家，一个比一个不简单。这个院子，真是越来越让我期待了。” 第12章 清算后院，各自的末路 随着傻柱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招供，中院的这场大戏，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易中海，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此刻已经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赵科长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已经是一个不值得关注的死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为接连破获大案而带来的激动，然后，将他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投向了院子的最深处——后院。 根据档案，这个住了二十多户人家的大院，后院就占了七户。除了几个“重点人物”，剩下的都是些普通的工人家庭。 “走！去后院！” 赵科长的声音，让整个队伍的气氛，变得更加肃杀。所有人都知道，前面掀起的都只是风浪，真正的海啸，在后院！ 队伍首先来到了二大爷刘海中家的门口。 有了前院和中院的“榜样”，刘海中和他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三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筛子，连站都站不稳了。 “赵科长，同志，我……我交代，我全都交代！”还没等公安开口，刘海中就第一个举手“投降”了。 他知道，现在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主动配合，兴许还能落得个“坦白从宽”。 他哆哆嗦嗦地，主动从自己屋里那个大衣柜的顶上，拿下来一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正是他从孙家“顺”走的那两根小黄鱼。 “就这些吗？”赵科长冷冷地看着他。 “还……还有……”刘海中哭丧着脸，又从床底下的一个瓦罐里，摸出了自己私藏的一根大黄鱼、两根小黄鱼和两千多块钱现金。 看着这些自己攒了一辈子的财富就这么被拿走，刘海中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那个当官的梦想，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他只求能保住一条命，别被送去大西北就行。 刚刚被从厂里叫回来的大儿子刘光齐，当他看到家里被搜出的财物，听到父亲的罪行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人群中，他那原本已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妻一家人，只见对方的父母，用一种极度鄙夷和庆幸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拉着女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打。 刘光齐知道，自己提干的事彻底泡汤了，婚事也告吹了。他的人生，因为他这个愚蠢贪婪的父亲，在这一刻，被毁得一干二净。他看向刘海中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绝望，那是一种想将其生吞活剥的恨意。 清算了刘海中这条“大鱼”，赵科长没有停歇，他指着后院另外四户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邻居。 “你们四家，也搜！” 这几户人家，虽然没胆子参与盗窃金条这种大事，但趁火打劫，从孙家搬走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可不少。有的人家甚至连孙家窗台上的那盆茉莉花都没放过。 在刑侦人员凌厉的目光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下，他们只能哭丧着脸，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地从家里搬了出来。 “李家的，你家这口铁锅是孙家的吧？锅底的‘孙’字还没磨掉呢！拿出来！” “张家的，别藏了，你家孩子坐着的那张小板凳，我看着眼熟得很！是不是孙家那套八仙桌配的？” “还有你们家，这对搪瓷脸盆，底下的红囍字还没掉呢，拿出来！” 很快，院子中央就堆起了一座由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被褥脸盆组成的“小山”。 这些人家虽然罪不至死，但也都被记录在案，等待他们的，将是厂里的通报批评和邻里的指指点点。他们的孩子，在学校里，也将永远背负着“小偷”的骂名。 做完这一切，后院就只剩下两户“重量级”的人家了。 赵科长的目光，落在了放映员许大茂家的门上。 “下一家，许大茂家！” 娄晓娥听到声音，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往后躲。 而许大茂，则立刻挺直了腰杆，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主动上前，对着赵科长大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明察啊！我们家可什么都没拿！我许大茂虽然平时跟院里某些人有点小摩擦，但我分得清是非，更懂法！我绝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下三滥事情！” 他说得义正言辞，还特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易中海和阎埠贵，脸上充满了优越感。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他压根就看不上孙家那点“残羹剩饭”。他老婆娄晓娥，那可是娄半城的亲闺女，娄家的家底，比十个孙家都厚！他何必去贪那点小便宜，惹一身骚？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赵科长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搜！” 娄晓娥颤抖着手打开门，几个队员走了进去。许大茂则站在门口，一脸的坦然和不屑，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很快，搜查结束了。 “报告！许大茂家没有发现与孙家失窃案相关的任何财物！” 这个结果一出，许大茂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得意地清了清嗓子，对着院里的人大声说道：“看见没！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某些人，一肚子男盗女娼！” 但还没等他高兴完，另一名负责搜查内屋的队员，高声报告道。 “报告！我们在许大茂家的一个梳妆盒底下，发现了夹层！里面有大量黄金和珠宝！” 什么？！ 许大茂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一名队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打开的、精致的红木梳妆盒走了出来。 盒子里，金光闪闪，珠光宝气！ 在午后的阳光下，那耀眼的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经清点，共发现大黄鱼二十根！翡翠手镯两对！” “许大茂！你还有什么话说！”李所长厉声喝道。 许大茂非但不慌，反而上前一步，指着那个盒子，对赵科长和李所长理直气壮地说道： “警察同志，这你们可不能搞错了！这可不是什么赃款，更不是什么私藏的财产！” 他转过头，指着身边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娄晓娥。 “这是我媳妇娄晓娥的嫁妆！是她爹，娄氏轧钢厂的娄董事长，光明正大给她陪嫁过来的！这事儿别说我们院里，就是我们厂里领导都知道！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岳父娄半城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陪送这点嫁妆，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又把娄家的名头给抬了出来，言语间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底气。 赵科长和李所长对视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娄半城是谁。在四九城，那可是比孙家名头更响亮的大资本家。 赵科长没有再追问许大茂，他知道这事儿已经超出了这个院子的范畴。他只是冷冷地在本子上记下：“资本家娄家，涉嫌私藏大量黄金珠宝，转移财产。此事，证据确凿，需另案上报处理！” 许大茂虽然暂时洗清了盗窃的嫌疑，但他也知道，自己老婆家，要因为这笔“光明正大”的嫁妆，大难临头了！ 他转头看向娄晓娥，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嫌弃，仿佛在看一个巨大的麻烦，一个会随时引爆的、把他自己也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他心里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这点东西都藏不好！ 娄晓娥看着许大茂那冰冷无情的眼神，一颗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她想起几天前，自己还天真地指责孙述，说他毁了整个院子。 现在她才明白，这个院子，早就从根上烂透了。 而她自己，和她那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这场烂戏里，最可笑的一个笑话。 至此，后院除了那最神秘的一户，其余六户人家已经全部清算完毕。 整个院子，一片狼藉，人心惶惶。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后院最深处，那个终年安静，仿佛与世隔绝的屋子。 那里，还坐着一位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的“老祖宗”。 赵科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他知道，这满院的“小鱼小虾”都已捞尽，现在，是时候去会一会那条真正隐藏在深水区的“巨鳄”了。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期待。 第13章 终极清算，老祖宗的真面目 后院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清算了后院六户人家之后，那座由赃物和私藏组成的“财富小山”又高了一截。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正餐前的开胃小菜。 真正的大戏，现在才要上演。 赵科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笔挺的制服。他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穿过人群，最终牢牢地锁定在了后院最深处，那扇紧闭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屋门上。 那里，住着这个院子里辈分最高、最受人尊敬、也最神秘的“老祖宗”——聋老太太。 “走！” 赵科长没有多余的废话，只说了一个字，便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领着队伍，走向了那个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目标。 当队伍走到聋老太太家门口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屋门，是紧闭的。与院里其他被搜查时大门敞开的人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砰！砰！砰！” 一名公安上前，用力地敲了敲门。 “开门！公安执行公务！”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要强行进入了！”公安再次警告，声音提高了几分。 屋里依旧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人一样。 傻柱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对着屋里喊道：“老太太！您开门啊！您倒是说句话啊！” 赵科长的耐心，在这一刻已经耗尽。他见识了这满院的魑魅魍魉，对这位故作神秘的“老祖宗”，早已没了任何敬意。 “别敲了！”他冷冷地一挥手，“直接把门给我撞开！” “是！” 两名身强力壮的刑侦队员立刻上前，后退，蓄力，然后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了那扇木门！ “轰——！” 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开！ 所有人都朝屋里看去。 只见聋老太太，就稳如泰山地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她的手里，不紧不慢地盘着两个已经盘得油光发亮的核桃，发出“咯咯”的清脆声响。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浑浊的老眼半眯着，仿佛已经睡着了，对外面这惊天动地的阵仗，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这副姿态，哪里像个被吓到的孤寡老人？分明就是有恃无恐的江湖巨擘！ 傻柱连忙冲了进去，焦急地在她耳边大喊：“老太太！老太太！您醒醒啊！公安同志找您呢！” 聋老太太这才仿佛被“吵醒”了，她缓缓地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满屋子的公安，然后又看向傻柱，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啊？柱子啊……咋了这是？家里咋来了这么多人哩？是……是来给老婆子我送温暖的吗？” 她这副装聋作哑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王主任刚想上前解释，就被赵科长抬手拦住了。 赵科长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他冷眼看着这个还在演戏的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对付这种老狐狸，任何的客气和程序，都是多余的。 “你听不见是吧？”赵科长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穿透力，“没关系，我们不需要你听见，我们只需要你配合！” 他对着身后的两名公安一使眼色。 “把她‘扶’到院子里去！让她也好好看看，咱们是怎么执行公务的！” “是！” 两名公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抓住了聋老太太的胳膊。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聋老太太这才“不聋”了，她开始挣扎起来，但她那点力气，在两个身强力壮的公安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她被轻而易举地从太师椅上架了起来，直接“请”到了院子中央。 “搜！” 赵科长一声令下，十几名刑侦队员，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冲进了聋老太太那间看似普通的屋子。 孙述看着这一幕，再次“不经意”地开口了。他对着旁边的王主任，用一种带着几分回忆的语气说： “王主任，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聋老太太这张床，可不一般，是前清一个大官家里流出来的老物件，是上好的紫檀木打的，特别沉，他说底下都能藏一个大活人……” 一名耳尖的队员立刻会意，走到床边，用力一推。 床，纹丝不动！像是长在了地上一样！ “有古怪！” 几个队员立刻上前，喊着号子，合力将那张沉重无比的紫檀木床，一点点地抬了起来。 床底下，竟然有一个用整块青石板盖住的地窖入口！ 石板被撬棍和撬杠合力移开，一个黑洞洞的、散发着陈年霉味的入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名队员打着手电筒，第一个跳了下去。 很快，他发出了震惊的、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呼喊：“报告！下面……下面有重大发现！快……快来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两名队员，合力从地窖里，抬出了一个巨大的、雕刻着精美龙凤花纹的紫檀木箱！那箱子之大，之沉，远超之前任何一家！ 箱子被抬到院子中央，就放在聋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这里面是什么啊？”赵科长看着她，冷笑着问道。 聋老太太的脸色，在这一刻，终于变得惨白。 “开箱！” 随着赵科长一声令下，一名队员拿起一把大号的消防斧，对着那把古朴的铜锁，狠狠地劈了下去！ “哐当！” 锁应声而断！ 箱盖被猛地掀开。 “吱呀——” 万道金光，在这一瞬间，从箱子里喷薄而出！ 那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太阳！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满满一箱子的大黄鱼！码放得整整齐齐，像一块块金砖，在阳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泽，比银行金库里的场景还要壮观！在大黄鱼的旁边，还堆着数不清的小黄鱼，和两对通体碧绿、水头十足、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 这一箱子的财富，足以买下小半条南锣鼓巷！ “经……经初步清点……”负责清点的队员，声音都在发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黄鱼……至少五十根！小黄鱼……超过两百根！” 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孙述家“丢失”的总额！ 聋老太太看到箱子被打开，她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脸，终于彻底扭曲了。但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留给我养老的！”她尖声叫道。 “你儿子？”赵科长冷笑一声，“你一个几十年的五保户，哪来的儿子？”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队员，从箱子最底下，拿出了一张被油纸包裹得很好的、发黄的照片。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一张照片出现在众人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笔挺的弯弯军官制服的年轻男子，肩上扛着闪亮的将星，笑容灿烂而得意。 而照片的背后，用秀丽的毛笔字，写着两行字：吾儿，平安。母，亲笔。 铁证如山！ “好！好一个五保户！好一个人民群众！”赵科长怒极反笑，他举起那张照片，对着已经面如死灰的聋老太太，一字一顿地说道，“隐藏敌特家属，私藏巨额黄金，图谋不轨！老太太，你这个惊喜，可真是够大的啊！” 聋老太太看着那张照片，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瞬间瘫倒在地，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全院，死寂！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都解开了！ 孙述站在人群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他为爷爷和原主布下的这场复仇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14章 双重铁证，天罗地网 第二天下午，95号院。 所有的嫌疑人，再次被从临时关押的屋子里提了出来，集中到院子中央。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经过一夜的煎熬，所有人的精神都几近崩溃。 就在这时，两辆绿色的吉普车，一前一后，缓缓地驶入了胡同口。 赵科长、李所长和王主任，陪着几个人，走进了院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被李所长和王主任小心翼翼搀扶着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步履蹒跚，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他正是孙家的老管家——福伯。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三位穿着整齐的中山装、手里抱着厚厚账本的中年人。他们是和平饭店、全聚酒馆和同福楼这三家单位的公方经理。 当这几个人踏入四合院，看到院子中央站着的孙述时，一个让全院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那位被两位领导搀扶着的老人——福伯，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手，快走几步，来到孙述面前，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撩起衣摆，颤颤巍巍地就要往下跪！ “小少爷！”福伯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怆和激动，“老奴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孙述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扶住，不让他跪下去。 “福伯，使不得！您是长辈！”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后面那三位在外面都是响当当人物的公方经理。他们三人，竟然也快步上前，对着孙述，恭恭敬敬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少爷，节哀顺变！”三人齐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尊敬。 其中一位和平饭店的经理，看着孙述，眼圈都红了：“小少爷，您还认得我吗？我叫刘全，当年就在府上当伙计，后来是老爷心善，看我读过几天书，才提拔我当了账房先生。要不是老爷，我现在还在街上要饭呢！” “我认得，刘叔。”孙述点了点头。 这一幕，彻底把院里所有禽兽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派出所长，一个街道办主任，搀着一个老头子，来给孙述这个“资本家狗崽子”下跪？三个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大经理，来给他鞠躬？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而赵科长和李所长，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再无一丝疑虑。 能让这些人，在时隔多年、在如此场合下，依然发自内心地行此大礼，足以证明孙家当年的为人，和那深不可测的底蕴！ 赵科长没有再耽搁，他让人在院子中央摆上桌子和黑板，清了清嗓子，对着全院宣布： “现在，开始核对孙家财产！” 他先看向那三位经理。 “三位经理，把孙家这五年来的股权分红情况，当众核对一遍！” “是！” 这个数字一出，全院哗然。易中-海等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赵科长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位被孙述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的老管家。 “福伯，”赵科长的语气异常客气，“现在，需要您老人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句实话。孙家，除了这些分红，私下里，到底还藏了多少金银财宝？” 福伯擦了擦眼泪，看着院里那些低着头的禽兽，眼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各位领导，要说我们孙家的家底，那真是……唉！” “我记得清清楚楚，老爷手里剩下的那个红木盒子里，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根大黄鱼！” “小黄鱼，除了大少爷带走的，老爷手里还留着两大袋子，我亲手点的，一共是二百四十根！” 二百四十根！ 这个数字一出，易中-海立刻尖声叫道：“不对！数字不对！孙述他说的是二百根！这老东西记错了！他们在撒谎！” 福伯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悲凉的苦笑。他瞥了一眼大呼小叫的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怜悯。 “领导啊，您知道当年我们孙家响应号召，遣散家业的时候，是怎么对伙计们的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我们孙家上上下下，一千多个伙计，每一个，我家老爷都亲手发了一百块现大洋的安家费！” 他又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多个店铺的掌柜，除了现大洋，每个人，还额外给了一根小黄鱼，让他们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刚才那位刘全经理，当年就拿到了！” 刘全经理立刻点头证实：“没错！老爷仁义，我们这些伙计，一辈子都感念他的恩情！” 福伯提高了声音，用一种带着强烈讽刺的语气说道： “再说了，各位领导，你们是真的以为，我们孙家就只剩下这区区几百根小黄鱼了吗？” “要是搁在以前，别说这几百根，就是再多十倍，那也只是我们孙家产业里，一个铺子一年的流水罢了！谁会跟你们计较这点东西？” “现在留下的，都只是九牛一毛！是老爷子实在没办法了，给小少爷留的最后一口活命粮！可你们呢？你们连这最后一口粮都要抢！你们的心，是什么做的？！” 福伯说到这里，浑浊的老眼突然看向了站在李所长身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大队长。 他指着张大队长，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张队长！你爹叫张贵吧？当年是不是就在我们孙家的米店里当伙计？” 张大队长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福伯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 “我记得不错的话，十几年前，你娘病重，是不是要一支三十年的老山参做药引？那时候这东西多金贵？是你爹跪在我家老爷门前求的！最后，是我家老爷，从自己的私藏里，拿出了一支品相最好的给了你爹，救了你娘一命！我家老爷，可曾要过你家一分钱？！” “你回去问问你爹！就问问他！我孙家，到底有没有这个家底！那消失的四十根小黄鱼，到底够不够这些年的开销！”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霹雳，狠狠地劈在了院子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张大队长的身上！ 张大队长，此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狠狠地抽了无数个耳光。他的头，瞬间就低了下去，根本不敢看孙述，更不敢看福伯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老眼。 他知道，福伯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赵科长和李所长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再无一丝疑虑。连曾经的伙计都受过孙家如此大恩，孙家的仁义和家底，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至此，人证、物证、旁证俱全！ 天罗地网，已经彻底合拢，再无一丝缝隙。 赵科长看着院里那一张张面如死灰的脸，他知道，接下来的审讯，将会异常顺利。 他走到李所长身边，沉声说道：“老李，可以准备结案报告了。这个院子，该好好清理一下了。明天，就在这院里，开一场公审大会！让全街道的人都来看看，这就是与人民为敌的下场！” 第15章 审讯风暴，崩溃的打手与冷静的主谋 随着福伯那番掷地有声的证词落下，整个95号院的案情，已经再无任何疑点。 赵科长没有再在院子里浪费时间，他冷冷地一挥手。 “全部带回局里！连夜突审！我明天早上，要看到所有人的签字画押的供词！” “是！” …… 当天晚上，区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灯火通明。 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的禽兽们，在见识了孙家那深不可测的底蕴和官方雷霆万钧的手段后，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 审讯，从链条的最末端，也是最脆弱的一环——傻柱开始。 审讯室里，只有一盏刺眼的白炽灯，照在傻柱那张茫然又带着愤怒的脸上。 “何雨柱，”赵科长亲自审问，他的声音很平静，“你在院里已经招了，但按照程序，我们还需要重新核实一遍你的证词。现在，把你殴打孙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再给我说一遍。” 傻柱的眼睛通红，他想起了易中海的伪善，想起了何大清的信，想起了秦淮茹的利用，他那颗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此刻被愤怒和背叛的情绪填满。 “我说！我全都说！”他几乎是咆哮着，将事情的经过又重复了一遍。 “是易中海那个老东西让我去的！是他和贾东旭一起找到我，跟我说孙述是资本家狗崽子，不学无术，还总欺负院里的人！说打他是为民除害，是给咱们工人阶级出口恶气！” “我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那天下午，我就跟贾东旭一起，拿着麻袋和棍子，在胡同里把孙述给堵了！是我套的麻袋，是贾东旭敲的闷棍！我们看他晕过去了，就把他拖回了院里！” “我……我就是个打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以为我是在做好事！我被他们给骗了啊！”傻柱说到最后，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竟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赵科长和李所长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傻柱的这份口供，是真实的。这个人的愚蠢，是发自内心的。 “签字，画押。” 傻柱颤抖着手，在自己的口供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 有了傻柱这份堪称“完美”的证词，赵科长立刻提审了第二个关键人物——贾东旭。 审讯室里，贾东旭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份文件，脸色惨白如纸。 一份，是三大爷阎埠贵的口供，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亲眼看见他和傻柱，提着麻袋和棍子从后院出来。 另一份，就是刚刚新鲜出炉的、傻柱签字画押的口供。傻柱那个蠢货，已经把所有事情，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看完这两份口供，贾东旭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卖得干干净净，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狡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顽抗？只会罪加一等。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庆幸——孙述没死！ 只要没闹出人命，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至于抢东西，那是他妈贾张氏干的，跟他无关！ 一瞬间，贾东旭的脑子里已经将所有的利弊都权衡了一遍。他做出了一个最“聪明”的决定——痛快招认，然后把所有的锅，都甩给那个把他当枪使的老东西！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贾东旭抬起头，脸上竟然出奇的平静，那是一种想通了所有关节后的冷静。 赵科长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贾东旭会这么配合。 “很好。”赵科长点了点头，“那你就说说吧，为什么要对孙述动手？” “为了孙家那个院子。”贾东旭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们家房子小，人口多，住不下，就看上孙家那个跨院了。可孙家那老东西，油盐不进，死活不肯松口。” “所以你们就想到了打人的主意？” “不是我们想到的，”贾东旭立刻撇清，“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一大爷易中海出的！” 他毫不犹豫地把易中海卖了个底朝天。 “是他找到我，跟我说，想让老东西松口，就得先把他唯一的指望，他那个宝贝孙子给废了！只要把孙述打个半死，让他生活不能自理，那老东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肯定得求着院里人帮忙。” “到时候，我们贾家再提出要那个院子作为‘照顾’孙述的条件，他还能不答应？” “他还说，等拿下了院子，孙家剩下的那些财产，他会出面‘处理’，到时候也少不了我们家的好处。” 贾东旭说得非常详细，甚至连易中海当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赵科长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他追问道：“那后续抢劫孙家财物，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不是！”贾东旭立刻摇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打人是打人，抢东西是抢东西！我们只负责把孙述打残，后面的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我妈……是我妈她自作主张，看孙述被公安带走了，才带人去抢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一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科-长和李所长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冷笑。这贾东旭，真是个天生的自私鬼，为了脱罪，连自己的亲妈都能毫不犹豫地推出去顶罪。 “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 “证据？”贾东旭想了想，说道，“我没证据，但当时易中海找我商量的时候，傻柱也在场，他可以作证！而且，事后分赃的计划，易中海也跟刘海中和阎埠贵提过，你们可以去问他们！” 他把所有能攀咬的人，全都攀咬了一遍，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很好。”赵科长点了点头，“你的态度不错。” 他让记录员将口供整理好，拿给贾东旭。 贾东旭看着上面白纸黑字记录下的、自己出卖了所有“盟友”的证词，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重重地按下了手印。 …… 当易中海在另一间审讯室里，看到傻柱和贾东旭这两份内容几乎完全一致的口供时，他那张一直强作镇定的脸，终于彻底垮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时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的贾东旭，会把他卖得这么彻底，这么干脆！ 他知道，贾家的出卖，让他所有的狡辩都变得苍白无力。他大概率是出不去了。 绝望之中，他选择了最后的挣扎——继续向上甩锅！他要拉一个垫背的！ “不是我！这不是我的主意！”易中海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这个计划，是……是聋老太太想出来的！” 至此，一条完整、清晰，充满了贪婪、恶毒和算计的犯罪链条，被彻底揭开了！ 傻柱 -＞ 贾东旭 -＞ 易中海。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保，而疯狂地撕咬着自己的上家，上演了一场淋漓尽致的狗咬狗大戏。 第16章 伪君子的“坦白”，以退为进的毒计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将易中海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照得如同死人一般。 当他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两份由傻柱和贾东旭签字画押的口供时，他那双一直强作镇定的眼睛里，瞳孔猛地一缩！ 他先是拿起傻柱的口供，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鲜红的手印，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眼球。他快速扫了一遍，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愚蠢的莽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然后，他颤抖着手，拿起了贾东旭的口供。这一份，他看得异常仔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 当他看到贾东旭将所有责任，将整个计划，都推到他身上时，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不是愤怒，而是彻骨的心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时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甚至准备让他给自己养老送终的贾东旭，会把他卖得这么彻底，这么干脆！连一丝一毫的情面都不留！ 他沉默了。 整个审讯室里，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像是在为他倒数着生命的最后时光。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赵科长和李所长也没有催促，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经验丰富的猎人，等待着猎物最后的、也是最徒劳的挣扎。 良久，易中海缓缓地抬起头。 他那张脸上，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那是一种在看清了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之后，彻底放弃挣扎，转而为自己寻找最后一条“生路”的平静。 他知道，自己完了。 死刑或许不至于，但发配大西北，劳动改造二十年，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必须为自己的后半生，做最后的算计！ “我说，我全都说。”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赵科-长和李所长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易中-海的心理防线，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崩溃”。 “好，你说。”赵科长点了点头。 易中-海靠在冰冷的椅子上，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回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贾东旭和傻柱说的，基本都是事实。策划殴打孙述，引出孙敬仁，再借刀杀人，这个计划，确实……确实是我和聋老太太一起商量的。” 他竟然就这么痛快地承认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悔不当初”的表情，那表情之真切，足以让任何不了解他的人为之动容，“这个毒计的源头，不是我！是那个老虔婆！是聋老太太！”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眼通红，语速极快地说道： “是她！是她先找到我，说她想让我们院里的人给她养老，特别是想让我给她养老送终，但她又舍不得自己那点‘体己’钱。” “她说，孙家有钱，这是全院都知道的。什么全捐了，谁信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把孙家那笔看不见的家产弄到手，我们所有人的养老问题，就都解决了！” “她说，孙敬仁那个老东西，知道她的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说她不方便自己动手，但留着孙敬仁，早晚是个祸害，必须除掉！”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动机，从“主观贪婪”扭曲成了“被动参与”。 “我当时问她是什么秘密，她没说。我……我只以为是她花钱办的那个五保户身份！这种事，在咱们这片儿，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我……我哪里能想到，她竟然是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敌特啊！我当时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易中-海说到这里，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露出了“追悔莫及”的表情，仿佛自己才是一个被蒙蔽的、最大的受害者。 “是她，想出了这条毒计！她说，先让傻柱和贾东旭，把孙述那个小崽子打个半死，最好是打成残废，一辈子躺在床上的那种！” “这样一来，孙敬仁那个老东西，为了照顾唯一的孙子，必然要出门求医问药，去黑市买东西。然后再让贾家那张破嘴，到处去散播孙家有钱的谣言。路边那些吃不饱饭的小混混，听到风声，肯定会动心思！” “只要孙敬仁一死，孙述又是个废人，那孙家剩下的所有财产，不就成了我们院里几个大爷说了算了吗？” “这个计划，太毒了！也太天衣无缝了！”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赵科-长追问道。 易中海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我……我也需要养老啊。我无儿无女，我媳妇身体又不好。我辛苦了一辈子，攒了点钱，但坐吃山空，总有花完的一天。我怕啊，我怕我老了，动不了了，没人管我。” “就在这时候，贾家找了我好几次。贾张氏那个老婆子跟我说，只要我能帮他们把孙家的院子弄到手，他们家就答应给我养老，是去街道办公证的那种！还认我当干爹！” “我……我鬼迷心窍了。一边是聋老太太用秘密威胁，一边是贾家的养老承诺利诱，我就……我就答应了下来。” 他把所有的动机，所有的过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甚至主动交代了一些连公安都没掌握的细节，比如他是如何一步步引导傻柱，让他相信“打孙述是为民除害”的。 他说完这一切，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完了。 但他心里，却在进行着另一场更深、更毒的算计。 他很清楚孙家当年的势力有多大。白天那个老管家福伯，还有那几个公方经理，看孙述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忠诚。 他甚至想起来，轧钢厂里的一个车间主任，当年就是孙家米店里的一个小伙计。前几年，自己还因为一点小事得罪过他，被穿了好几年的小鞋。自己当时还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只怕是人家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 他知道，孙家那些曾经受过恩惠的伙计、掌柜，遍布四九城，甚至遍布全国。 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只要传出去…… 他毫不怀疑，就算他侥幸能从牢里出来，甚至是在去大西北的路上，都会有无数种方法，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惨不忍睹！ 孙家的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坐牢，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把罪名坐实了，判得越久越好！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上二十年，等他再出来，已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说不定到时候孙家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这，才是他最后的、也是最毒的一条生路！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坦白变得更加“真诚”，更加“详尽”，他甚至开始“主动”回忆，补充一些能加重自己罪行的细节。 “对了，同志，我还想起来一件事。”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初为了让贾东旭下定决心，我还答应他，事成之后，从孙家的财产里，拿出两百块钱，给他买一辆自行车……” 他每多说一句，都是在为自己的“牢狱之灾”，多加一道保险。 赵科长和李所长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保命”而疯狂给自己“加刑”的伪君子，都感到了一阵发自心底的寒意。 这个人的算计，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为自己，算计着最后一步棋。 赵科长在本子上写下最后几个字，然后抬起头，看着易中海，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缓缓说道： “易中海，你的觉悟，很高嘛。” 易中海听到这句“夸奖”，心里竟然还升起了一丝得意，他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他却没看到，赵科长和李所长对视时，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嘲讽。 你以为监狱是你的避风港吗？太天真了。 赵科长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对门口的公安说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他知道，易中海这条线，已经榨干了。 而最后的，也是最硬的一块骨头，还在等着他。 他要去会一会，那位真正的“老祖宗”了。 第17章 最后的疯狂，老祖宗的攀咬 随着易中海那场“以退为进”的精彩表演落下帷幕，整个案件的犯罪链条，已经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口供，最终都如同一条条溪流，汇聚成一条汹涌的江河，冲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稳坐钓鱼台的最终源头——聋老太太。 最后的审讯，在戒备森严的单间里进行。 一盏没有灯罩的大功率白炽灯，悬在天花板中央，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没有一丝阴影。冰冷的铁椅子，被固定在水泥地上，正对着一张厚重的审讯桌。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红色大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赵科长和李所长看着坐在对面的聋老太太，都感到了一丝棘手。这个老太太，从被抓到此刻，表现得太过镇定了，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这种人，要么是真无辜，要么，就是心理素质强大到变态的巨枭。 “老太太，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赵科长开口，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如同猎鹰般锐利，死死地锁定了她。 聋老太太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慌乱，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嘲弄的笑容。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她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成王败寇罢了。我老婆子技不如人，算计了一辈子，最后栽在了一个黄毛小子手里，我认了。” 她的镇定，让赵科长都感到了一丝惊讶。 “认了？”赵科长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只是一场输赢吗？你隐藏敌特家属，私藏巨额黄金，策划谋害人命，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死？”聋老太太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可怖，发出了“嗬嗬”的、如同夜枭般的笑声，“我这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死有什么好怕的？烂命一条罢了。”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 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对她而言，死，或许真的是最好的解脱。 她想起了白天在院子里的那一幕。 那个老管家福伯，那些大店铺的公方经理，在时隔多年之后，在那么多公安和干部的面前，依然毫不犹豫地对着孙述那个小崽子行此大礼。 那份发自骨髓的尊敬和忠诚，让她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她知道，孙家倒了，但孙家的人心，没倒！ 孙家那些曾经受过恩惠的伙计、掌柜，遍布四九城，甚至遍布全国。 她毫不怀疑，就算自己能侥幸从这里出去，等待她的，也绝不是安享晚年，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和报复！ 孙家的人，有的是办法，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惨不忍睹！ 所以，被国家一枪毙了，反而是最痛快，最体面的死法。 想通了这一点，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和怨毒的光芒。 “不过，我死可以，但我也不能让某些人舒舒服服地摘桃子，看着我死！” “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来了！ 赵科长和李所长精神一振，他们知道，这老家伙要开始攀咬了！ “你想攀咬谁？”赵科长不动声色地问道。 “攀咬？”聋老太太摇了摇头，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穿过审讯桌，死死地盯住了坐在旁边旁听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自然的王主任，“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王主任，”聋老太太一字一顿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我问你，我这个五保户的身份，是谁给我办的？” 王主任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是根据政策，经过我们街道办审核批准的。” “审核批准？”聋老太太发出一声尖利的冷笑，“审核？你们审核了个屁！王主任，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七年前冬天，你家老婆子托人找到我，说你儿子结婚缺钱，想让我‘帮衬’一下。我二话没说，就让人给你送去了一根小黄鱼！不然，我这五保户能办得下来吗？啊？！” “你胡说！”王主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来，指着聋老太太，厉声否认，“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金条！” “我胡说？”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好，那我们再说一件。今年开春，你家女婿想从街道工厂调到轧钢厂，你是不是为了这个指标急得焦头烂额？最后是谁，托关系给你搞到了一张指标条子？是我！你以为那张条子是白给你的吗？你当我是开善堂的？” “我……我……那……那是正常的同志互助！”王主任的声音已经开始发虚，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眼神开始躲闪。 “还有！”聋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在控诉，更像是在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这些年，要不是有你的纵容，我们敢这么对孙家吗？你嘴上不说，但每次开会都暗示我们，要打压孙家这种资本家的气焰，不能让他们在院里过得太舒坦！你安的是什么心？你不就是看上了孙家的财产，想等他们爷俩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好出来当好人，把他们家那座大院子给弄到手吗！” “孙敬仁那个老东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不喜欢资本家的青天大老爷，到头来，还不是死在了你这种伪君子的算计里！” “我……我没有！你诬告！这是赤裸裸的诬告！”王主任彻底崩溃了，他指着聋老太太，浑身都在发抖，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科长和李所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凝重。 他们知道，聋老太太这种将死之人，她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个案子，牵扯到官方人员了！ 性质，在这一瞬间，再次升级！ 赵科长猛地一拍桌子，对着王主任厉声喝道：“王主任！请你先出去回避！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不适合再参与这个案子！” 王主任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被两名公安“请”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赵科-长、李所长和聋老太太。 “还有吗？”赵科-长看着聋老太太，他知道，这老家伙肚子里，肯定还有更多的猛料。 聋老太太看着王主任被带走，脸上露出了一丝病态的、报复得逞的快感。 “没了。”她摇了摇头，“我该说的都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赵科-长走出审讯室，立刻拿起了桌上的红色电话。他拨通了一个特殊的号码。 “接市局！我要向周局长紧急汇报！南锣鼓巷95号院一案，案情有重大变化，牵扯到我方干部，性质极其恶劣！请求市局，立刻成立联合调查组，对王主任，进行隔离审查！” 挂掉电话，赵科-长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不管这水有多深，我赵某人今天就要把它搅个底朝天！ 第18章 大审判！罪恶的终章 1961年的初夏，太阳毒辣得像个火球，悬在天上，炙烤着大地。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只有老槐树上那声嘶力竭的蝉鸣，一声声，一阵阵，搅得人心烦意乱。 95号院，这个承载了太多恩怨情仇的四合院，此刻却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血腥的审判日。 南锣鼓巷胡同口，临时用几张破桌子拼凑起来的高台上，铺着红布，上面挂着一条巨大的、用白布红字写成的横幅——“南锣鼓巷95号院特大案件公审大会”，红白相间，在燥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眼。 台下，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有院里剩下的大小住户，有来自全街道的工人、居民代表，有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干警，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京城日报》的记者，他们架着相机，准备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人们的脸上挂着汗珠，手里的蒲扇摇得飞快，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种狂热的、期待的火焰，聚焦在台上那几个被粗麻绳五花大绑、跪成一排的“罪犯”身上。 孙述，站在人群的后面，找了个墙根的阴凉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依旧是那副被“悲伤”侵袭的模样，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爷爷，您看到了吗？ 今天，就是他们偿还血债的日子！ 上午九点整，大会正式开始。 赵科长，这位办案雷厉风行的刑侦队长，此刻站在高台中央，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宗。他迎着毒辣的太阳，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但他声音洪亮，通过一个铁皮喇叭，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现在，我宣布，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贪污盗风险的司法解释》，以及最高人民法院的最终裁决，对南锣鼓巷95号院一案，进行公开宣判！”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缓缓扫过台下那些面如死灰的罪犯，然后，落在了第一个被押上高台的男人身上。 “罪犯，王富贵，外号王麻子！” 王麻子，那个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磨刀匠，此刻却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麻袋，瘫软在地上。他被两名公安粗暴地架着，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地抽搐着，牙齿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罪犯王富贵，罪行桩桩件件，罄竹难书！经查实，其一，参与盗窃孙家财物，数额巨大！”赵科长顿了一下，将声音提高，“其二，殴打孙述同志，致其重伤！” “其三，也是最严重的罪行！”赵科-长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他从卷宗里，抽出那份泛黄的报纸剪报，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到，“根据当年卷宗和现场勘查，以及罪犯本人交代！罪犯王富贵，在十几年前，为谋财害命，残忍杀害前门林家布行十一口人，手段极其残忍，民愤极大！其情节，罪大恶极！” 赵科长放下剪报，目光转向了抖如糠筛的王麻子，然后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最让所有人期待的词语。 “死刑！立即执行！” “好！打得好！毙了他！”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人群中，有人甚至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发出了最原始的呐喊。甚至有人将石子泥巴狠狠地砸了过去，在王麻子身上留下了一片肮脏的痕迹。 王麻子听到这个判决，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一股骚臭味，从他的裤裆里弥漫开来，他竟然当场吓得屎尿齐流。他知道，自己完了。 两名公安立刻上前，将他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下一个！罪犯，易中海！” 易中海被两个公安粗暴地押上了高台，他面如死灰，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看到王麻子那不堪的下场，再看到人群后方，孙述那张“悲痛”却又无比冷漠的脸，他知道，一切算计，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罪犯易中海！”赵科长继续宣判，声音依旧洪亮而无情，“身为家属院内管事大爷，八级钳工，非但不思为人民服务，反而贪婪成性，伪善无耻！其作为本案主谋之一，策划殴打孙述同志，间接导致孙敬仁同志死亡；私藏巨额非法所得，侵吞国家财产；更可恨者，竟多年克扣邻居寄给子女的抚恤金！其行为，严重败坏了我们工人阶级的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数罪并罚，罪无可恕！” 赵科长顿了顿，看着台下那些义愤填膺的群众，用一种充满了正义感的声音说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善恶到头终有报！现判决如下：” “死刑！立即执行！” “轰——！” 台下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大快人心！ 易中海听到这个判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赵科长，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死刑……怎么会……怎么会是死刑……我坦白了……我全都坦白了啊……”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坦白了那么多，想要求一个“牢底坐穿”的结局，为什么还是死路一条。他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算错了自己的结局。 “下一个！罪犯，聋老太太（金氏）！” 当聋老太太被押上台时，全场响起了一片咒骂声。她却与其他人不同，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甚至在听到周围的咒骂声时，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嘲讽的笑容。 “罪犯聋老太太，经查实，其真实身份为隐藏多年的敌特家属，其子乃弯弯高级军官。其为掩盖身份，杀人灭口，策划了整起案件，是为首恶！其私藏巨额黄金，图谋不轨，妄图颠覆我人民政权！其罪行，天理不容，国法难恕！现判决如下：” “死刑！立即执行！” 三个死刑！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听到判决，聋老太太竟然笑了，那是一种解脱的、疯狂的笑。她知道，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她缓缓地转过头，用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人群后方的孙述，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咒骂，又像是在说“你等着”。 孙述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眼神冰冷如万年玄冰。 紧接着，赵科长继续宣判。 “罪犯，贾东旭、何雨柱（傻柱）、贾张氏、刘海中、阎埠贵！作为本案从犯，参与盗窃，散播谣言，殴打他人，造成恶劣影响，现判决如下：” “发配大西北，进行劳动改造二十年！” 这个判决一出，台下跪着的几个人，反应各不相同。 刘海中和阎埠贵，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贾张氏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一把老骨头了，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啊！” 贾东旭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知道这辈子，算是彻底交代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而傻柱，在听到自己也要去大西北二十年的时候，他没有看宣判的赵科长，而是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秦淮茹，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怨毒。 赵科长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 “罪犯，秦淮茹，参与盗窃，且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念其需抚养两名子女，且肚有身孕，酌情从轻，判处劳动教养三年！” “所有犯罪人家中，除保留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外，其余所有财产，全部予以查封、罚没，用于抵偿孙述同志捐献国家的财产亏空！”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案，就此尘埃落定。 整个95号院，在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后，彻底变了天。 孙述站在自家跨院的门口，看着那些被贴上封条的屋子，看着那些被押上卡车，即将踏上不归路的熟悉面孔，心中一片平静。 他知道，爷爷和原主的血海深仇，已经报了。 那些曾经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禽兽，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最惨烈的下场。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需要为复仇而活。 他要为自己，为这个崭新的人生，好好地活下去。 他抬头望向天空，1961年的夏天，阳光依旧毒辣，但他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第19章 许大茂的耳光与娄晓娥的绝境 公审大会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散去。 夕阳的余晖，像凝固的血一样，将整个95号院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色。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只有老槐树上那声嘶力竭的蝉鸣，一声声，一阵阵，搅得人心烦意乱。 那些曾经充满了争吵、算计和鸡毛蒜皮的屋子，如今都贴上了白色的封条，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一个个沉默的、等待被遗忘的墓碑。 后院，许大茂家。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许大茂坐在桌边，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的烟卷。辛辣的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疼，也遮住了他那张阴沉得几乎要拧出水来的脸。 他今天，可以说是全院除了孙述之外，唯一的“赢家”。 不仅没被卷进案子里，还亲眼看着易中海、傻柱这些平日里的死对头，被一个个宣判，送上了绝路，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可一想到自家被查出的那二十根大黄鱼和两对翡翠手镯，以及赵科长在本子上记下的那句冷冰冰的“另案处理”，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喘不过气来。 他害怕！ 他害怕娄家倒台，害怕自己这个“资本家女婿”的身份也被清算！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就是坐在他对面，那个还在默默流泪的蠢女人！ 娄晓娥坐在床边，双眼红肿得像两个核桃，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她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德高望重，甚至还拉着她的手，让她和许大茂好好过日子的聋老太太，怎么就成了策划杀人的主谋？怎么就要被枪毙了？ 她的脑子里，还停留在聋老太太那慈祥的笑容里。 怎么会是这样呢？他们明明都是好人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的世界观，在今天，被那些冰冷的判决，彻底颠覆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看着这个刚刚还在公审大会上满脸开心、此刻却一脸阴沉的丈夫，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委屈和悲凉。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最终，她那被从小保护得太好、未经世事的大脑，得出了一个最简单，也最愚蠢的结论。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不远处的孙述家跨院，然后转头对许大茂，用一种带着哭腔和指责的语气说道： “大茂，你说……是不是孙述他……他做得太绝了？” 许大茂闻言，猛地抬起头，狠狠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火星烫到了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怪物。 娄晓娥却没有察觉到危险，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用一种自以为是的“善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就是丢了点东西吗？怎么……怎么就要闹到枪毙这么多人，还要发配那么多人去大西北的地步？” “你看一大爷，他平时对咱们院里多好啊，谁家有困难他都帮，还教我们做人。还有聋老太太，她那么大岁数了，一个孤老婆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非要……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他毁了我们整个院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 “啪——！！！” 一个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带着风声，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娄晓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她彻底被打懵了。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那一侧的耳朵里全是嗡鸣声，她甚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这是他们结婚以来，许大茂第一次动手打她。 “你……你打我？” “我打你？我他妈还想杀了你！”许大茂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个箭步冲上前，指着娄晓娥的鼻子，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恶毒至极的语气嘶吼道： “你个蠢货！猪脑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什么叫‘丢了点东西’？那是几十万的国家财产！什么叫‘没什么坏心思’？那是隐藏敌特，策划杀人！什么叫‘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跟公安谈？跟法律谈？跟枪子儿谈吗？！” “我告诉你娄晓娥，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要是被院里任何一个外人听了去，哪怕是隔墙有耳，传到公安那里，你就是‘同情反革命’！你就是‘思想有问题’！到时候，别说你，就是你爹娄半城，都得跟着你倒霉！我们全家都得被你这个蠢女人给坑死！” 许大茂越说越气，他一把抓住娄晓娥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从今天起，把你的嘴给我闭严了！院里这些事，一个字都不许再提！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蠢话，我们就立马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两把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娄晓娥的心里。 她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成分不好、又被离婚，下场会有多凄惨。那比坐牢，甚至比死都可怕。 “到时候，你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没了娄家的庇护，又被我许大茂甩了，我看谁还敢要你！你就等着被街道送到哪个山沟里去‘劳动改造’吧！” 许大茂说完，狠狠地将她甩开，娄晓娥再次撞在墙上，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无比陌生的丈夫，看着他那张充满了嫌弃和恶毒的脸，她明白了。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他爱的，只是她娄家大小姐的身份，是她能带给他的虚荣和便利。 而现在，她成了他的麻烦，一个巨大的、随时可能引爆的麻烦。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疯了一样地跑出了四合院，跑回了那个她以为永远是避风港的娘家。 …… 娄家。 当娄晓娥顶着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哭哭啼啼地跑回家时，她的母亲娄谭氏心疼得差点掉下泪来。 “我的女儿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许大茂那个小王八蛋欺负你了？！” 娄晓娥扑进母亲的怀里，将今天在院里发生的一切，以及许大茂打她、要跟她离婚的话，都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她本以为，会得到父母的安慰和撑腰。 可她没想到，当她的父亲，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娄半城，听完她的哭诉后，脸色变得比许大茂还要难看！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个耳光，比许大茂的更重，更狠！直接将娄晓娥打得摔倒在地，嘴角都流出了血。 “爸……？”娄晓娥彻底懵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啊？！”娄半城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地上的娄晓娥，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那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没有再动手，而是死死地盯着女儿，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理智到可怕的语气说道： “娄晓娥，我问你，你知道‘同情反革命’是什么罪名吗？你知道你今天说的那些话，一旦被有心人捅上去，会给我们娄家带来什么吗？” “我告诉你！那不是罚款，不是捐献家产！那是灭顶之灾！是我们全家，都要跟着你去劳改，去吃枪子儿！”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那点破嫁妆，为了保住我们全家，我把轧钢厂的股份全部捐了出去！还搭上了家里一半的硬通货！我们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敢在外面胡说八道，你想把我们全家都害死吗？！” “许大茂打你？他打得对！他打得好！他要是不打醒你，等公安来找你谈话的时候，你说出那些混账话，我们娄家就彻底完了！” “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娄晓娥还在徒劳地辩解。 “可怜？！”娄半城气得冷笑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者才配谈可怜！他们是失败者，是罪犯！同情他们，就是与人民为敌！你懂不懂！” 娄母在一旁哭着拉住他：“老爷，你少说两句吧，晓娥她还小，她不懂啊！” “不懂？！”娄半城甩开妻子的手，指着地上的娄晓娥，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决绝，“不懂就给我滚回去学！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许家！许大茂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再回来！更不许再乱说一句话！” “你要是再敢给我们娄家惹麻烦，我就……我就登报，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说完，他看都不再看地上的女儿一眼，转身进了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娄晓娥趴在冰冷的地上，听着父亲那句句诛心的话，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第20章 一场惊动四九城的葬礼 公审大会结束后的第七天，是为孙敬仁老先生举办葬礼的日子。 新上任的街道办张主任，一大早就带着几名干事，来到了95号院。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项安抚“受害者家属”的例行工作。他甚至还从街道工厂里，找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准备等下帮忙抬棺，要是场面太冷清，也好充充场面，算是给足了孙述这个“爱国青年”面子。 “小孙啊，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挺住啊。”张主任拍着孙述的肩膀，官腔十足地安慰着。 孙述穿着一身孝服，面色平静地向前来帮忙的街道干部和邻居道谢。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跨院的门，就被人轻轻地敲响了。 天还没亮，孙述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身后，还跟着他的儿子、儿媳和几个孙子，一家老小，全都穿着素净的黑衣。 “福伯？”孙述还是认识的。 “小少爷，节哀。”孙福看到孙述，眼圈一红，但他没有多余的悲伤，只是沉稳地说道，“老爷去了，这最后一程，得我们来送。今天您什么都不用管，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打理。” 孙述点了点头。他正愁这些繁琐的礼节不知如何应对，孙福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还是太低估了这位“老管家”。 …… 清晨，天刚蒙蒙亮。 南锣鼓巷，这条平日里还算清净的胡同，今天却变得异常拥堵。 一辆又一辆黑色的、崭新的“吉姆”和“伏尔加”轿车，擦得锃亮，在晨光中泛着深沉的光泽。它们悄无声息地，如同黑色的潮水，从胡同的两头涌来，最终都整齐地停在了95号院的门口。 胡同口负责维持秩序的两个小公安，看到那些挂着特殊牌照的轿车，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远远地敬礼，根本不敢上前盘问。 从车上下来的人，更是让所有围观的街坊邻居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中，有穿着四个口袋干部服、气度不凡的政府要员；有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大学教授和学者；有穿着洋气西装、一看就是从海外归来的大商人……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只能在报纸和新闻里才能见到的大人物！今天，他们竟然齐聚于此！ 而负责接待这些大人物的，竟然就是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管家——孙福。 只见孙福站在院门口，不卑不亢，神情沉稳。 “陈部长，您来了，我们家老爷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王教授，好久不见，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李老板，您从香江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有心了。” 孙福对每一个到来的大人物，都能准确地叫出他们的身份，并且用最得体的、恰到好处的言辞进行接待。他身后的儿子孙福安、孙福康，则有条不紊地引导着宾客，安排着座位，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滴水不漏。 孙述自己，则彻底成了个“局外人”。 他捧着爷爷的遗像，站在灵堂前，看着眼前这些非富即贵的人物，看着孙福在他们中间游刃有余，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们家……不就是个普通的、已经落魄的资本家吗？ 一个管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人脉和气场？他接待的这些人，随便一个，跺跺脚都能让四九城抖三抖！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不正常了！ 他的心中，第一次对这个“家”的真实背景，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就在这时，院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 一辆更加豪华的轿车停下，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一个面色憔悴、但依旧保持着体面的中年男人。 正是娄晓娥的父亲，娄半城。 他身后，还跟着面如死灰的娄晓娥和一脸不情愿的许大茂。 “娄董事长，您也来了。”孙福看到他，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热情，也没有丝毫的怠慢。 娄半城看着孙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走到孙述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孙小少爷，节哀。孙老哥仁义了一辈子，没想到……唉！” 孙述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吊唁的人群，从“精英阶层”，开始向“普罗大众”蔓延。 乌泱泱的人群，从四九城的四面八方涌来，将整个南锣鼓巷堵得水泄不通。 “哎，我说老刘，你不是在和平饭店当大师傅吗？怎么也来了？”一个街坊拉住一个穿着干净厨师服的中年人问道。 “你懂什么！”那姓刘的大师傅眼圈通红，“我这条命，就是孙老爷子给的！当年我刚到北平，饿得快死了，是孙老爷子看我可怜，不仅给了我一碗饭吃，还介绍我到饭店当学徒！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能不来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吗！”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蹬三轮的大爷也接话道，“我当年就是孙家车行的车夫。后来孙家遣散，老爷子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百块现大洋！一百块啊！解散大家伙的时候把车行的三轮车都送给了大伙，就是这辆车养活我一大家子了！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孙老爷子，是好人啊！当年要不是他，我们一家子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工人，对着《京城日报》的记者，哭得老泪纵横。 “是啊！我家这几条命，也是孙老爷子救的！当年我媳妇，没钱买药，是孙老爷子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老山参，一个子儿都没要我们的！”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也红了眼眶，他正是张大队长的父亲，张贵。 除了这些曾经的伙计，更多的是京城里那些还没有走的、大大小小的商人和小贩。他们中，有绸缎庄的老板，有古玩店的掌柜，有开饭馆的，有卖点心的……他们都曾受过孙家的恩惠，或者在生意上得到过孙家的提携。 他们今天，都自发地停了生意，前来吊唁。 街道办的张主任和派出所的李所长，看着眼前这望不到头的、三教九流、各行各业汇聚而来的人潮，头都大了。 他们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前来吊唁的人，前前后后，竟然超过了五千人！ “老李……这……这真的是资本家吗？”张主任声音发干地问道。 李所长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知道，他们之前对孙家的所有判断，都错得离谱。 院子里剩下的那几户人家，比如许大茂，看着这恐怖的阵仗，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躲在屋里，腿肚子都在打转。 “我的妈呀……这孙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幸亏……幸亏当初没跟着贾张氏他们瞎起哄啊，不然现在被发配去大西北的，就该有我一个了！” 他们心中，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当吉时已到，孙福高喊一声“起灵”时，八个穿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街道办的张主任正想让自己带来的小伙子上去帮忙，却被孙福抬手拦住了。 “张主任，有心了。”孙福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老爷出殡，按规矩，得由我们孙家的本家人来抬棺。” 本家人？ 孙述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又是一震。 在他的记忆里，孙家的本家人丁兴旺，但不是基本都跟着父亲远赴丑国了吗？国内怎么还会有这么多？ 他仔细地打量着那八个汉子。他们每一个人，都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走路的步伐沉稳有力，下盘极稳。孙述那经过药剂改造的眼睛，能清晰地看出，这八个人，绝对都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他们走到灵柩前，没有多余的废话，八个人配合默契，稳稳地将沉重的棺木抬上了肩头，整个过程，连棺木上的流苏都没有晃动一下。 孙述捧着爷爷的遗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看着眼前这望不到头的人群，听着耳边那一声声“孙老爷子是好人”的感念，再回头看看那八个气度不凡的“本家”抬棺人，他心中的怀疑和困惑，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这个家，这个爷爷，甚至他自己的身世，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他目前还无法触及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的答案，或许，就在那个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管家，却能调动如此力量的——孙福身上。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21章 坟前的坦白，灵魂的安息 盛大的葬礼，终于落下了帷幕。 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人群，又如同潮水般退去。南锣鼓巷在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喧嚣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95号院里，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夕阳西下，将整个四九城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但95号院那些被贴上封条的屋子，却在余晖中，投下了一道道冰冷而扭曲的阴影。 孙述谢绝了孙福一家要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京郊万安公墓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公交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树木。 孙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心中却是一片空明。 大仇得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狂喜和轻松，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他知道，那份怅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这具身体里，那个还未曾彻底安息的、可怜的灵魂。 …… 万安公墓。 孙述独自一人，顺着石阶，缓缓地走上山坡。 这里风景清幽，绿树成荫，是四九城里最好的安息之地。 他站在孙敬仁那座崭新的墓碑前，久久不语。 山风吹过，松涛阵阵，仿佛是逝者的低语。夕阳的余晖，透过松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冰冷的石碑上，也洒在他那身单薄的孝服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墓碑上，只刻着一行字：先考孙公敬仁之墓。 没有多余的生平，也没有华丽的墓志铭，一如爷爷生前的低调和内敛。 孙述从空间里，拿出了两瓶最好的茅台，这是他之前在黑市里，特意为这一天准备的。 他拧开一瓶，将那清冽香醇的酒液，缓缓地、一滴不洒地倒在了墓前的黄土地上。 “爷爷，”他开口，声音沙哑，“我来看您了。” 他又拧开另一瓶，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烧得他眼眶发热。 “您放心，那些害了你的畜生，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他靠着墓碑，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夕阳，平静地叙述着。 “策划杀人的聋老太太、易中海，都被枪毙了。那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王麻子，也一样。” “打人的贾东旭、傻柱，还有在背后拱火的贾张氏、刘海中、阎埠贵，都被发配去了大西北，二十年！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这个仇，我帮你，也帮‘他’，报了！干干净净，一个都没放过！” 他说完，又灌了一大口酒。 他看着墓碑上那张慈祥的黑白照片，脑海里浮现出葬礼上那人山人海的景象。 他轻声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由衷的钦佩和释然。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们家只是一个普通的、被时代抛弃的资本家。我甚至不理解，您为什么要把万贯家财都捐出去，只为了守着一个破院子，过得那么憋屈。”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错了。错得离谱。” “能让五千多人，在1961年这个特殊的年头，冒着风险，自发地来送您最后一程。能让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为您鞠躬，能让那些最底层的百姓为您流泪。爷爷，您这一辈子，活得比谁都明白，比谁都精彩！” “他们都说您是资本家，可在我看来，您比院里那些满口‘人民’、‘阶级’的伪君子，更配得上‘人民’这两个字。” 这番话，发自肺腑。 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从心底里，认可了这位素未谋面的“爷爷”。 说完这些，他感觉自己和这具身体，和这个世界，都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解。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将那个隐藏最深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我不是你的孙子。” “真正的他，在你被那些畜生害死的那一天，在我被打晕的那一刻，就已经跟着去了。我是个外来者，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了他的身体。” …… 风，似乎停了。 周围的松涛声，蝉鸣声，在这一刻，都诡异地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那个一直盘踞在他脑海深处，充满了不甘与怨恨的残魂，在这一刻，仿佛听完了他所有的叙述，得到了最终的、最彻底的解脱。 一道虚幻的、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从他的身体里缓缓地、轻柔地浮现出来。 他的脸上，不再有怨恨，不再有痛苦，只有释然和感激。 “谢谢你。” 原主的灵魂，对着孙述，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却清晰地响在孙述的脑海里。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易中海他们的下场；谢谢你，让我爷爷走得这么体面。” “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我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爷爷。” “是你，让我没有带着遗憾和怨恨离开。” “这个身体，这个世界，以后，就都交给你了。” “希望你，能替我，好好地活下去。活出个……不一样的精彩。” 说完，那道虚幻的身影，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化作点点金光，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缓缓地，彻底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孙述感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契合与轻松。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地，完全地，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孙述。 他看着墓碑，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会的。” 他又转向了旁边，仿佛原主还在那里，轻声说了一句。 “爷爷，也请您放心。希望你们在下面，不要怪我这个外来者。” 他将两个空酒瓶，整齐地摆放在墓碑前，然后，对着墓碑，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不再回头，大步下山。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连接着过去，也指向了遥远的未来。 一阵山风吹来，吹散了他眼角的最后一丝湿润，也吹散了过去所有的阴霾。 旧的篇章，已经彻底结束。 而他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22章 大院的清洗，各自的末路 公审大会的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但天是阴沉的，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要塌下来一样。整个95号院，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暴风雨来临前的灰色之中。 那场惊天动地的审判，如同十二级的台风，余波开始向着四九城的各个角落，疯狂扩散。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那些罪犯所在的单位。 下午，三辆刷着各自单位名称的自行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一前一后地停在了95号院的门口。 轧钢厂、红星小学、毛巾厂的保卫科干事，带着一队穿着工作服、手臂上戴着鲜红袖章的纠察队，气势汹汹地走进了院子。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冰冷，仿佛不是来处理同事，而是来清理垃圾。 为首的，是轧钢厂保卫科的钱科长，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他手里拿着一份盖着鲜红大印的红头文件，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开始宣读。 “经厂党委紧急会议研究决定，对轧钢厂原职工，易中海、刘海中、贾东旭、何雨柱、 马三，予以开除公籍处理！即刻生效！” “其所居住的由我厂分配的职工宿舍，即刻收回！限时三个小时内，将其家属及私人物品，全部清离！” 紧接着，红星小学和毛巾厂的代表，也相继宣读了对阎埠贵等人的处理决定。 一时间，整个四合院，哀鸿遍野！ 刘家。刘海中的老婆，那个平日里总以“官太太”自居的胖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没法活了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老刘啊！你这个天杀的！你把我们娘几个都给害死了啊！” 她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则像斗败了的公鸡，垂着头，任由保卫科的人像扔垃圾一样，将自家的东西，一件件地往院子中央扔。锅碗瓢盆，叮当作响，摔得四分五裂。 刚刚被从厂里叫回来的大儿子刘光齐，这位曾经前途无量的青年干部，此刻像个木偶一样，麻木地站着。他看着自己那原本已经说好的未婚妻，在几个小时前，就托人送来了退婚的信。信里的话，客气而冰冷，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他知道，自己提干的事，也彻底泡汤了。他的人生，因为他这个愚蠢贪婪的父亲，在这一刻，被毁得一干二净。他看向那被扔出来的、破旧的家具，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阎家，更是迎来了灭顶之灾。 一张由街道办和派出所联合下发的公文，像一道催命符，贴在了他家的门上。 “经查实，阎家祖上为地主成分，阎埠贵隐瞒不报，欺骗组织。现决定，开除其所有子女公职，没收其在京城所有财产，全家遣返原籍，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随着街道办的干事，用一种冰冷无情的声音念完这份通知，阎家彻底完了。 “我不走！我死也不回乡下！我们是城里人！”三大妈死死地抱着门框，撒泼打滚，指甲都抓进了木头里。 但换来的，只是公安冰冷的眼神和无情的拖拽。 阎解成、阎解放兄弟几个，看着那份遣返通知书，只觉得天都塌了。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城里人”身份，在一瞬间，化为了泡影。他们哭着、喊着、求着，但在国家政策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求求你们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我们把钱都交出来还不行吗？别赶我们走啊！” 最终，阎家十几口人，在全院人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收拾着最简单的、只够维持生计的行李，像一群丧家之犬，被灰溜溜地押上了前往乡下的卡车，踏上了未知的、充满绝望的路途。 何家。而另一边，更深入的审查，也给何家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经查实，何家成分存在严重问题，其祖上为小资本家。何大清，隐瞒不报，常年在外游手好闲，思想腐化。现决定，将其从保城强制遣返，回原籍接受监督改造！” “何雨水，因家庭成分问题，不再适合在学校接受教育，予以退学处理！” 当街道办的干事，当着何雨水的面，念完这份通知书时，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退学……？不……不可能……我还要考大学，我还要当医生……我的未来…… 她对未来的所有美好憧憬，在这一刻，被那几行冰冷的黑字，击得粉碎。 她再也支撑不住，当场就晕了过去。 贾家的房子，虽然是私房，暂时没有被收回。但秦淮茹，也接到了轧钢厂的口头通知。 “秦淮茹，鉴于你家的情况，厂里决定，给你一天的时间，处理家事。把贾东旭的私人物品拿回去。 秦淮茹拿着那张薄薄的通知单，只觉得重如千斤。 男人没了，工作也没了，家里就剩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她的未来，在哪里？ 就在她陷入绝望之际，院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一辆破旧的卡车停下，两个穿着保城公安制服的人，押着一个五十多岁、头发乱糟糟、面容猥琐的男人走了进来。 “何大清！这里就是你家了！从今天起，老老实实地待着，接受街道办的监督改造！你要敢乱跑，腿给你打断！” 何大清！ 他竟然真的被遣返了回来！ 秦淮茹看着那个虽然落魄，但身体还算硬朗，并且拥有这个院子里三间私房的男人，她那双本已死寂的眼睛里，突然，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她知道，何大清的那个老婆白寡妇，年纪比她大，长得也没她好看。 她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一个大胆的、足以改变她和孩子们命运的计划，在她心中，疯狂地滋生…… 孙述的视角。 整个四合院，在短短几天内，几乎被清空了一大半。 孙述站在自家跨院的门口，隔着窗户，冷眼旁观着院子里上演的一幕幕人间悲剧。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可怜吗？或许吧。 但当他们像一群饿狼一样，冲进自己家，洗劫一空的时候，他们可曾想过自己爷俩可怜？当他们策划着要打残自己，害死爷爷的时候，他们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 没有。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这，就是他为爷爷，为原主，讨回的，第一笔血债！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辆拉着阎家人的牛车上。牛车拉动，带起一片尘土，也带走了这个院子里，最后一个与他有过节的“大爷”。 夕阳西下。 卡车拉着哭喊的阎家人，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 院子里，只剩下那些被贴上封条的空屋子，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萧索和诡异。 95号院的天，彻底变了。 而孙述，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第23章 秦淮茹的绝境，最后的赌注 公审大会的喧嚣散去，但95号院里的清洗，却远未结束。 那些被判了死刑、发配的罪犯，如同垃圾一样被清扫了出去。而那些罪不至死，却也脱不了干系的家属，则迎来了他们各自的、同样凄惨的命运。 贾家。此刻的贾家，只剩下秦淮茹一个人。 贾东旭和贾张氏，已经在昨天，被押上了前往大西北的囚车，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屋里，一片狼藉，家徒四壁。 秦淮茹男人没了，家里的工作没了，那个平日里总是对她百般刁难的婆婆也没了，但家里的重担，却全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两个孩子，棒梗和小当，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的变故，只是怯生生地缩在墙角，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连哭都不敢大声。 她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的未来，在哪里？ 就在她陷入一片黑暗的绝望之际，街道办新上任的张主任，带着两名干事，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秦淮茹！”张主任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秦淮茹浑身一颤，连忙站了起来。 “根据你的判决，你将被处以劳动教养三年。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七点，必须到街道办报道，接受劳动改造！” “另外，”张主任看了一眼屋里那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继续说道，“关于你家孩子棒梗和小当的安排，组织上也做出了决定。” “鉴于你即将接受改造，且家中已无其他成年亲属，为了孩子们的成长环境，我们决定，将他们二人，暂时遣送回你们贾家的祖籍，由你们贾家的亲族代为抚养。” “什么？！”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秦淮茹的头上！ 送回贾家老家？ 她比谁都清楚，贾家那个穷乡僻壤的老家，是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那里的亲戚，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连贾张氏那种泼妇，回去都占不到半点便宜，才选择留在城里不回去。 现在把棒梗和小当这两个半大的孩子送回去，没有了贾东旭这个“城里工人”的身份撑腰，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被当成牲口一样使唤，不被饿死，都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不！不行！张主任！我求求您了！”秦淮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死死地抱住张主任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能没有孩子！孩子们也不能没有我啊！求求您了，别把他们送走！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张主任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依旧冰冷。 “秦淮茹，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组织的决定。你自己都是个罪犯，连自己都养不活，你拿什么来养活两个孩子？你家的粮食定量，这个月开始，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的了。” 没有定量！ 这四个字，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斩断了秦淮茹所有的希望。 在这个年代，没有粮食定量，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绝望。送回 难道，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不！ 一定还有！ 秦淮茹的脑子，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运转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里，不再是哀求，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张主任！”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我选择，和贾家，断绝所有关系！” 这话一出，张主任都愣住了。 秦淮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把孩子留在身边的办法！ “那秦家呢？”张主任反问道，“送回你娘家，总可以吧？” 秦淮茹惨笑一声。 她这番话说得凄惨，却也是大实话。 张主任沉默了。 秦淮茹擦干眼泪，看着张主任，用一种破釜沉舟的语气说道：“张主任，我知道，我没有粮食定量。但是，我能自己想办法！我不要国家一粒米的救济！只要能把孩子留在我身边，我自己想办法养活他们！” “另外，”她指着这间破旧的屋子，“这房子虽然是贾家的私房，但贾东旭和贾张氏都被判了刑，这房子被没收了。我愿意，每个月向街道办，缴纳房屋的租金，请您租给我！” 自己想办法搞粮食？还要主动缴纳租金？ 张主任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无比冷静和决绝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知道，秦淮-茹这是在跟他做一场豪赌。 “好。”张主任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组织上，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孩子，可以暂时留下来。” “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粮食的问题，你自己解决。房子的租金，一分都不能少！如果你做不到，或者让你的孩子饿着了、冻着了，我们街道办，会立刻强制执行，把他们送走！” “谢谢！谢谢张主任！谢谢组织！”秦淮茹再次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等张主任一行人离开后，秦淮茹才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的脸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饿狼般的、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寒光！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院子深处，这个院子还有能力帮助他们的人。 那里，住着两个人。 一个，是孙述。那个让她感到彻骨恐惧的年轻人。她知道，孙述不可能帮她，他现在不想着怎么弄死自己，就已经算是开恩了。 那么，就只剩下…… 另一个人。 她看到，一个五十多岁、头发乱糟糟、面容猥琐的男人，正颓废地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何大清！他虽然落魄，但身体还算硬朗，最重要的是，他拥有这个院子里三间宽敞的私房！ 秦淮茹看着那个方向，她那双本已死寂的眼睛里，突然，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她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一个大胆的、足以改变她和孩子们命运的计划，在她心中，疯狂地滋生…… 她要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着孩子们，活下去！ 第24章 新的邻居与未来的路 95号院，在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清洗后，变得空旷而又诡异地安静。 曾经充满了争吵、算计和鸡毛蒜皮的院子，如今死寂得可怕。风吹过空荡荡的院子，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剩下的几户人家，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都压着嗓子，生怕惊扰了什么。整个院子，就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不祥传说的“凶宅”。 日子，终究还是要往下过。 一个星期后，街道办开始安排新的住户，填补那些空出来的房子。 最先搬进来的，是接替了易中海家和刘海中家的两户人家。他们都是轧钢厂里根红苗正、荣获过多次表彰的劳动模范家庭，被厂里和街道办树立为“先进典型”，特批搬进了这个刚刚“肃清”过的院子。 其中，住进易中海家的，是一家五口——男主人是轧钢厂新来的七级技术员，叫林卫国，三四十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的妻子周桂兰是家庭主妇，带着三个半大的孩子。他们是从外地调来的，对四合院的“光辉历史”，只是听过一些大概的传闻。 搬家的那天，林卫国一家显得异常谨慎。 当林卫国的儿子，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因为好奇，想跑到孙述的跨院门口看看时，林卫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孩子抱了回来，还紧张地看了一眼孙述家那扇紧闭的院门。 “我跟你说什么了！”他压低了声音，对着儿子严厉地说道，“那个院子，不许靠近！里面住着的那位孙述同志，我们惹不起！听到了没有？” 孩子们虽然不懂，但看着父亲那前所未有严肃的表情，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院里剩下的一些“小鱼小虾”，比如许大茂，还有那些当初只是跟着占了点小便宜的邻居，看着这些新住户搬进来，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看着林卫国一家搬进那宽敞明亮的正房，眼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他们知道，那个位置，原本是属于院里最有权势的一大爷的。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这些新邻居，在搬进来之前，都从街道办张主任那里，或多或少地，听说了95号院那桩“惊天大案”的传说。 他们知道，这个院子，死过人，抓过特务，枪毙了三个，发配了八个…… 他们更知道，引发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个独自住在巨大跨院里、看起来沉默寡言、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孙述。 所以，当他们看到孙述偶尔从跨院里走出来的时候，眼神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没有人敢轻易去招惹他。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惹是生非的许大茂，现在看到孙述，都恨不得绕着墙根走。 整个95号院，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孙述，这个曾经被全院人欺负的“资本家狗崽子”，如今，成了这个院子里说一不二的、没人敢惹的人。 …… 而孙述，也懒得去理会院里这些新的家长里短。 他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看着秦淮茹，在被街道办“约谈”后，第二天就真的开始了自己的“求生之路”。 天还没亮，她就推着一辆破旧的板车出门，去几十里外的郊区，从农民手里，用几张攒下来的布票，换一些不计入定量的地瓜干和野菜。 晚上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将换来的、最粗糙的食物，仔细地煮成一锅糊糊。她会先小心地吹凉，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棒梗和小当，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她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满足的笑容。而她自己，往往只舍得喝碗底剩下那点最稀的汤水。 她也真的开始实施自己那个大胆的计划。她会有意无意地，端着一碗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野菜糊糊，送到何大清的门口，嘘寒问-暖。而何大清，这个被强制遣返、众叛亲离的男人，也渐渐地，开始接受了这份带着目的的“温暖”。 孙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知道，秦淮茹这种女人，就像一株最坚韧的藤蔓，只要有一丝缝隙，她就能挣扎着活下去。 但他更知道，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这个院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一个充满了血腥和肮脏回忆的牢笼。 虽然大仇得报，但他面临的危机，远未解除。 新来的张主任，虽然对他表面客气，但那眼神深处的警惕和疏离，孙述看得一清二楚。 “资本家”的成分，像一座无形的大山，依然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头上。 四年后那场席卷一切的风暴，他一个有“历史问题”的人，一个父母还在“敌国”的人，绝对是第一批被冲击、被打倒的对象！ 更重要的是，在亲手将这满院禽兽送上绝路之后，他的眼界和格局，已经被彻底打开了。 他不再满足于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过这种被人监视、没有未来的生活。 他渴望，去一个更自由、更广阔的天地，去创造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他必须走！ 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离开这里！ 去一个更安全，也更广阔的天地。 他的目光，投向了墙上那张已经有些破旧的中国地图，最终，落在了地图最南端的那个小点上。 那个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的东方之珠——港岛。 他知道，那里，将是他新的起点。 但是，想走，并不容易。 他需要钱，大量的钱。不是人民币，而是黄金，是美金！是到了任何地方，都能换取财富的硬通-货！ 他还需要一个完美的、不被人怀疑的离开的理由。 他开始为自己的离开，做最后的布局。 而第一步，就是去那个鱼龙混杂，罪恶与财富并存的地方——黑市。 ……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 孙述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粗布衣服，头上戴了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鸭舌帽。 在出门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跨院。 他的目光，扫过那张空荡荡的床，扫过那张爷爷曾经坐过的太师椅，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决绝。 他悄无声息地，如同狸猫一般，翻出了四合院的后墙，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要去的地方，是四九城里，最大，也最混乱的一个黑市。 那里，不仅有粮食、布票，更有无数因为时代动荡而流落民间的奇珍异宝。 他需要启动资金，大量的启动资金。 而他的脑子里，他那来自21世纪的记忆里，装着无数能点石成金的秘密。 他知道，那幅被当成普通山水画的卷轴，是张大千的真迹。 他知道，那支被当成普通人参的药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野山参。 他知道，那堆被当成破铜烂铁的铜钱里，藏着一枚价值连城的“样币”。 今晚，他将化身暗夜中的猎手。 而整个黑市，都将是他的猎场！ 第25章 全院大会，新的格局 为了让院子里新老邻居之间的关系尽快融洽起来，同时也为了在这个刚刚经历了“肃清”的“问题大院”里，重新树立街道办的权威形象，新上任的张主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在院子里，召开一次别开生面的“全院欢迎大会”。这不仅仅是对新邻居的欢迎，更是一次对院落格局的重塑和秩序的重申。 这天傍晚，当夕阳的余晖将长长的影子投射在院落中央，给老槐树和地面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时，一场别开生面的“大会”也悄然拉开了帷幕。院子中央那棵饱经风霜的老槐树下，几张从各家临时凑出来的桌子和长凳被摆放整齐。院里剩下的几户人家，无论是老住户还是新邻居，都稀稀拉拉地围坐着，气氛透着一股子明显的拘谨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审慎。 许大茂和他的妻子娄晓娥，被安排在一角。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如同两个陌生人般疏离。许大茂显然还沉浸在对娄家被罚的怨气之中，脸上挂着不悦的神色；而娄晓娥，则是一脸麻木，眼神空洞，仿佛对这一切都已心如死灰，失去了任何波澜。 何大清，那个刚刚被强制遣返、众叛亲离的男人，带着他那面黄肌瘦、眼神黯淡的女儿何雨水，也默默地坐着。何大清浑浊的目光，时不时地会飘向不远处的秦淮茹，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有试探，有怀念，也有几分因为过去而产生的愧疚。而何雨水，则低着头，无意识地玩弄着自己那已经洗得发白、露出线头的衣角，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已经彻底关闭了与外界的联系。 秦淮茹，则带着她的两个孩子棒梗和小当，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身上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显露出几处补丁的旧衣服，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丝讨好的、却又显得僵硬无比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像是极力想要融入又怕被排挤的局外人。 就在这时，孙述从他那座独立的跨院里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坐下，而是平静地靠在自家院门口那根饱经风霜的廊柱上，双手环胸，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院内的所有人。他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阵阵涟漪。 院子里原本还有些零散的交谈声，几乎是在他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带着各种复杂情绪，朝他这边聚焦。那些原本离他比较近的邻居，无论是老住户还是新搬来的，仿佛是约好了一般，不动声色地、默默地挪了挪自己的板凳，与他拉开了距离。很快，以孙述为中心，一个直径约两米的范围，形成了一个没有任何人敢轻易踏足的“真空地带”。他一个人，就仿佛一座被所有人敬畏、又带着一丝恐惧的孤岛，遗世独立。 张主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赞许。他知道，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一个被官方“保护”着，但又被外界“孤立”的特殊对象，是最容易被定义、被掌控，也最不容易引起院内其他不稳定因素的。 张主任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充满热情的、带着官腔的语调开始了讲话：“同志们！各位邻居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次全院大会！这主要是有两个目的。第一，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热烈欢迎我们院里新搬来的几户邻居！” 他热情洋溢地抬起手，指向了坐在前排的几张陌生的面孔，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来，林卫国同志，你是咱们轧钢厂新来的七级技术员，是咱们院里新来的‘技术骨干’，请你站起来，跟大家伙儿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被点到名字的林卫国，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显得有些拘谨地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朝着众人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大家好，我叫林卫国，是轧钢厂新来的七级技术员，刚从外地调过来，以后就住在中院，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会下意识地瞟向孙述，但当他意识到孙述正盯着他时，又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迅速将视线移开，重新聚焦在张主任身上。 “好！大家热烈鼓掌，欢迎林卫国同志！”张主任率先带头鼓起了掌，院子里也跟着响起了稀稀拉拉、有些尴尬的掌声。 “下面，是住进前院阎埠贵家的王老师！”张主任继续说道。 一个看起来很文静、大约二十多岁的女青年也站了起来，略带羞涩地说道：“我叫王秀兰，是红星小学的老师，大家叫我王老师就行。”她在看到孙述时，会紧张地拉一下自己的衣角，然后飞快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叫赵铁柱，在副食品店上班……” “我叫李翠芬，在毛巾厂……” 张主任一一介绍着新搬来的邻居们。他们每一个，都显得那么的普通、和善，是那个时代最典型的劳动人民形象。但他们的目光，却都仿佛经过了某种默契的排练一般，不约而同地、小心翼翼地，都刻意地绕开了两个人。一个，是坐在角落里，显得有些落魄的秦淮茹；另一个，就是那个如同雕像般，独自靠在门口廊柱上的孙述。 张主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暗赞许。他知道，是时候进行大会的第二个议程，也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敲山震虎，确立官方的态度和院落的秩序了。 “这第二个目的嘛，”张主任提高了声音，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就是要吸取教训！我们95号院，前段时间，出了大事！出了几个败类！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耻辱！我们必须从中吸取深刻的教训！”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锐利地扫过许大茂，扫过何大清，最后，重重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批判，落在了角落里的秦淮茹身上。 “我希望院里某些人，”张主任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警示，“虽然没有被发配，但也受到了组织的惩罚！我希望你们，能好自为之，深刻反省！积极改造！不要再给咱们院，给咱们街道抹黑！” 这话，几乎是点着秦淮茹的鼻子在骂，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严厉。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众人的目光中承受着巨大的屈辱。而院里的新邻居们，看着这一幕，也纷纷露出了厌恶和疏离的表情。他们来之前，都被张主任“提点”过，知道这个院里，还住着一个“作风有问题”的寡妇，是个需要重点防范和监督的对象。在那个年代，一旦被贴上了负面的标签，就等于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想要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会同情她，反而会因为与她划清界限而显得自己“政治立场”坚定。 敲打完了秦淮茹，张主任又话锋一转，将目光，缓缓地投向了孙述。他的语气，似乎变得温和了一些，但那份骨子里的警惕和疏离... 然而，想走，绝非易事。他需要钱，大量的钱。不是国内普通的流通货币，而是黄金，是美金！是到了任何地方，都能迅速兑换成财富、保障生存的硬通货。同时，他也需要一个完美无缺、不被人怀疑的离开的理由。 他开始为自己的离开，进行最后的、周密的布局。而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去那个鱼龙混杂、罪恶与财富并存的特殊场所——黑市。 这场充满了敲打、警告和诡异气氛的全院大会，就这样在沉默和压抑的气氛中悄然结束。孙述依然是那个孙述，只是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和深邃。 第26章 最后的赌注，秦淮茹的手段 全院大会不欢而散。 新邻居们带着对这个院子更深的敬畏和疏离，早早地熄灯睡下。 而老住户们，则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思，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孙述回到自己的跨院，将那扇厚重的木门从里面插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他知道，张主任今天这场大会，敲打秦淮茹是真，但警告他，也是真。他如今就像是被放在聚光灯下的一个特殊标本，街道办、派出所，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他必须等，等风头过去，等所有人的视线都从他身上移开。 …… 就在孙述冷静地分析着局势，规划着未来的时候。 中院，何家。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秦淮茹，这个看似已经被命运击垮的女人，在经历了最初的绝望和麻木之后，却在第二天，就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心机。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去街道办接受“劳动改造”前，会先把何大清和何雨水父女俩的早饭做好——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上面却会精心地撒上一点咸菜末。 改造回来，她顾不上休息，立刻就开始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她将何家那两间本已破败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比以前傻柱在的时候还要干净。 她甚至会用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布票，熬夜给何雨水做一件新衣服，尽管何雨水一次都没穿过，甚至直接扔在了地上，她也只是默默地捡起来，叠好，放在一边。 她在院里人面前，总是低着头，逆来顺受，将一个“痛改前非、努力生活、还顺带照顾可怜邻居”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何大清，一个自私了一辈子、被人伺候惯了的男人，哪里抵挡得住这种无微不至的温柔攻势？ 他从一开始的警惕，慢慢变得享受，最后，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依赖。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个秦淮茹，虽然出身不好，但论起伺候人，比他那个前妻，要贤惠得多。 他渐渐地，离不开这个每天为他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女人了。 而秦淮茹，则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耐心地布置着陷阱，等待着猎物彻底放下防备的那一刻。 终于，在一个深夜，机会来了。 何大清那天又喝多了酒。轧钢厂拒绝了他回去当厨子的请求，只肯让他在食堂当个烧火的临时工，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烦躁。 他看着在灯下为自己缝补衣服的秦淮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他恍惚间，看到了自己那个同样精明、同样会算计的前妻的影子。 新仇旧恨，借着酒劲，一同涌上了心头。 他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起来：“你……你跟她真像……都-是那么会算计……” “何大爷，您喝多了。”秦淮茹想把手抽回来。 “我没喝多！”何大清却猛地用力，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一股酒气喷在她脸上，“我问你！你是不是也想算计我？啊？是不是也想把我榨干了，然后就跑了！” 两人激烈地争吵、推搡起来。 混乱中，何大清一把将秦淮茹推倒在地。 秦淮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下，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她肚子里那个贾家的遗腹子，没了。 …… 医院里。 病床上的秦淮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何大清守在旁边，酒已经彻底醒了，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悔恨。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一想到自己可能要面对的后果，就吓得浑身冒冷汗。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秦淮茹，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一种空洞而绝望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仿佛自己的灵魂，也随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的哭喊和咒骂，都让何大清感到恐惧。 “秦……秦淮茹……你……你没事吧？我……我对不起你……”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秦淮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那双本该充满悲伤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算计的光芒。 “何大清，”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像一块破布，“孩子，没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了。”秦淮茹打断了他，冷静地像一个即将宣判的法官，“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 何大清浑身一震。 “第一条路，”秦淮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狠狠地扎进了何大清的心里，“我去派出所报案，就说你……强奸我！并且，故意殴打，杀死了我未出生的孩子！” “你……你胡说！”何大清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胡说？”秦淮茹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决绝，“我是个即将接受劳动教养的寡妇，你是个有案底的‘资本家’。我肚子里死了个孩子是事实，你推倒我也是事实！到时候，你觉得公安同志，会信你，还是信我这个‘弱女子’？” “到时候，你是想去大西北陪你那个傻儿子一起修地球，还是想直接去菜市口……吃花生米，你自己掂量掂量！ ” “吃花生米”三个字，如同三柄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何大清的脑门上，砸得他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他知道，秦淮茹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以他现在的身份，一旦被安上这种罪名，绝对是死路一条！ “那……那第二条路呢？”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秦淮 “第二条路，”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明天一早，你跟我去街道办，把证领了。我，嫁给你。” 她看着何大清，又补充了几个让他无法拒绝的、致命的条件。 “但是， “第一，从今天起，我的孩子，棒梗和小当，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亲生女儿！你要把他们，当成亲生的养！以后他们管你叫爸！” “第二，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你赚的每一分钱，都要交给我保管！” “第三，”她看着何大清，说出了最狠的一条，“在领证前，你必须亲手给我写一份保证书！把上面这两条都写进去，签字，画押！ ” 何大清听完这些条件，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到可怕的女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他又被算计了！ 被一个比他前妻更狠、更不要脸的女人，给算计得死死的！ 这不是结婚，这是给他自己签了一份卖身契啊！ 可是，他有的选吗？ 一边是掉脑袋的死路，一边是失去自由、当牛做马的活路。 他是个自私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去选死路？ “我……我答应……”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 第二天一大早。 何大清和秦淮茹，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街道办的门口。 当他们拿着那张崭新的、盖着鲜红大印的结婚证，回到四合院时，整个院子，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何雨水看到那张刺眼的结婚证，再看到秦淮茹那张虽然苍白、却带着一丝胜利者微笑的脸，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指着秦淮茹，又看看自己的父亲，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她“哇”的一声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屋里，重重地关上了门。她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家，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孙述站在自家跨院的门口，看着那张贴在何家门口的、刺眼的“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他知道，秦淮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终于用一种最狠辣、也最有效的方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她赌赢了。 而这个刚刚平静下来的四合院，恐怕，又要开始上演新的“破事”了。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这片肮脏的泥潭，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第27章 婚后的风波，毒妇的诞生 秦淮茹和何大清“闪婚”的消息，像一阵夹杂着腥臭味的旋风，在短短半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95号院，甚至传到了街道办。 第二天上午，新上任的街道办张主任，刚从区里开完表彰大会回来——她因为在95号院一案中“立场坚定、处置得当”而受到了表扬。她端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搪瓷茶缸，心情正好，就听到了手下干事的汇报。 “什么？！你说谁？秦淮茹和何大清扯证了？！” 张主任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搪瓷茶缸“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摔得掉了好大一块瓷。 她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谁狠狠敲了一闷棍。 前几天，是谁跪在她面前，哭得撕心裂肺，说自己无依无靠，为了孩子才苦苦哀求留下来的？ 是秦淮茹！ 前几天，是谁一脸悲壮，说要和贾家一刀两断，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孩子的？ 是秦淮茹！ 她还记得，自己还同情她了。 现在看来，自己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是被一个寡妇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傻子！是被人家当成梯子，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 “狗改不了吃屎！”张主任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份刚刚拿到的表彰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她怒吼道，“好你个秦淮茹！我真是小看你了！算计孙家没成功，转过头来，就把何大清那个老糊涂给算计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秦淮茹当众狠狠地扇了无数个耳光！ “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就不该把她留在城里！”张主任越想越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她就是个祸害！走到哪，哪就不安生！” 她再也坐不住了。 “小王！跟我去95号院！我今天倒要看看，她秦淮茹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95号院，何家。 屋里的气氛，异常诡异。 秦淮茹正哼着小曲，用刚从何大清那里“要”来的钱买的白面，给棒梗和小当做白面馒头。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大功告成的、胜利者般的满足。 何大清则像个大爷一样，躺在椅子上，看着秦淮茹忙碌的身影，虽然心里还有些憋屈，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确实舒坦。 只有何雨水，像个幽灵一样，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房门紧闭，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张主任带着几个街道办的干事，像一阵旋风般，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秦淮茹！你给我滚出来！”张主任人还没进屋，那充满怒火的嗓门，就已经响彻了整个中院。 秦淮茹看到张主任那张铁青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但她脸上却立刻换上了一副谦卑而讨好的笑容。 “哎哟，张主任，您怎么来了？快，快屋里坐，我给您倒水。” “坐？”张主任气得冷笑一声，指着她的鼻子就骂，“我可不敢进你秦淮茹的家！我怕被你算计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好你个秦淮茹啊！你真是好手段！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转过头来，就给自己找好了下家！你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你心里有数！” “你以为你结了婚，就能逃避劳动改造了吗？我告诉你，没门！” “从明天开始，你的改造任务加倍！别人扫一条街，你给我扫两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算计别人！” “我警告你，秦淮茹！”张主任的眼神冰冷而锐利，“我会一直盯着你！只要你再敢在院里搞出一点破事，我保证，第一时间就把你的孩子送走，把你送到最远的地方去改造！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面对张主任的雷霆之怒，秦淮茹只是低着头，任由她骂，一声都不敢吭，肩膀还在微微抽动，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但当张主任骂完，气哼哼地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秦淮茹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那双眼睛里，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恐惧。她看着张主任的背影，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胜利者般的微笑。 骂吧，骂吧。骂得越狠越好。 只要我的孩子有人养，有白面馒头吃，你骂我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你现在，除了能骂我几句，还能怎么样？ ……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也让院里的邻居们，彻底见识了秦淮茹的手段。 那些新搬来的邻居，更是离她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晦气。 而老邻居们，则在晚饭后，聚在院子角落里，开始了新一轮的窃窃私语。 “哎，我说张婶儿，您瞧见没？这张主任，气得脸都绿了。”一个婶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那可不咋地！”另一个撇了撇嘴，用京味儿十足的方言说道，“要我说啊，这张主任也是着了道儿了。这秦淮茹，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是没看见，她那眼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比戏台上的角儿还厉害！” “你们说，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真的是何大清撞没的吗？” “谁知道呢？”一个平日里就喜欢说三道四的婆子，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分析道，“我看悬！哪有那么巧的事？前脚刚跟何大清吵完，后脚孩子就没了，然后马上就扯证了？这事儿，透着邪性！” “要我说啊，”那婆子说得头头是道，“那个孩子，一准儿就是她自己，故意给撞掉的！”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 “你们想啊，”那婆子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所见，“你看她之前算计傻柱的时候，不就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儿吗？她连死人（孙家）的便宜都敢占，为了进城过好日子，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她留着贾家的孩子有什么用？一个拖油瓶罢了！现在孩子没了，她不仅能赖上何大清，逼着他娶自己，还能博得一个‘受害者’的同情！这一箭双雕的计策，我的乖乖，高明啊！” 这话虽然恶毒，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们再看向秦淮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鄙夷了。 那是一种，看着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亲生骨肉都可以牺牲的毒妇的…… 恐惧！ 这个女人，太狠了！ …… 从此，秦淮茹在四合院里，被彻底地孤立了。 但她不在乎。 她只要她的孩子，能吃饱穿暖，就够了。 孙述在自己的跨院里，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那个在所有人鄙夷的目光中，依旧能坦然地将一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塞进棒梗嘴里的女人，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第28章 一场席卷京城的捐献风暴 秦淮茹的“风波”，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石子，在95号院里激起了阵阵涟漪，却也很快平息。 但另一场更大、更凶猛的风暴，却在四合院之外 …… 娄家，一栋位于西城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家里的佣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他 书房里，烟雾缭绕。 娄半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灰已经积了很长一截 在他的面前，摊开着几份报纸。 每一份报纸的头版，都用加粗的黑体标题，报道着同一件事。 《旧时代资本家后代深明大義，主动捐献巨额家产，支援国家建设！》 《南锣鼓巷孙姓青年高风亮节，化悲痛为力量！》 文章里，虽然没有点名，但“南锣鼓巷95号院”、“孙姓青年”这些字眼，已经将主角的身份，指向了那个他甚至都没见过几面的年轻人——孙述！ 而报纸上刊登的、那份由街道办和派出所联合证实的“捐献清单”，更是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着娄半城的眼睛！ “……大黄鱼三十根，小黄鱼二百根，现金三万元，另有三家核心商铺之全部股权……” “好！好一个孙敬仁！好一个孙家的小崽子！”娄半城将报纸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捐献！ 这分明就是一招“杀人不见血”的阳谋！是一招“拖所有下水”的绝户计！ 他孙述，用一份看似“悲壮”的捐赠书，不仅把自己塑造成了官方肯定的“爱国青年”，更是亲手点燃了一把大火，将整个京城所有像他娄半城一样，还残存着一些家底的“老家伙们”，都架在了火上烤！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娄半城烦躁地拿起电话。 “喂？” “哎哟，是娄董吗？我是东来顺的老郑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谄媚而又带着一丝焦虑的声音，“您……您看报纸了吗？孙家那事儿……” “看了。”娄半城的语气冰冷。 “那……那您看，咱们……咱们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啊？” 娄半城没有说话，直接“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的第五个电话了。 绸缎庄的钱老板，古玩店的张掌柜……这些曾经的商界“朋友”，一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着来探他的口风。 是啊，孙家，一个早就把产业捐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崽子的破落户，都能拿出这么多东西来“支援国家建设”！ 现在，全四九城的人，都在看着他们！都在看着他这个所谓的“京城首富”！ 他能怎么办？！ 是说，他娄半城思想觉悟没一个十九岁的孩子高？还是说，他娄半-城对国家不忠诚，私藏巨额财产，图谋不轨？！ “爸……”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娄晓娥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 “爸，大茂他……” “滚出去！”娄半城看到自己这个哭哭啼啼的傻女儿，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狠狠地就砸了过去！ 烟灰缸擦着娄晓娥的耳边飞过，“哐当”一声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娄晓娥彻底吓傻了。 “我看到你就心烦！”娄半城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你那点破嫁妆被翻出来，事情至于闹得这么大吗？！”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你那个四合院去！最近不要再回娄家！别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更别再乱说一句话！” “爸……” “滚！” 娄晓娥被父亲的雷霆之怒，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哭着跑出了书房。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 三天后。 一场席卷整个京城商界的“捐献风暴”，正式拉开了帷幕。 《京城日报》 “著名爱国资本家娄半城先生高风亮节，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主动捐献名下所有轧钢厂股份，并捐赠黄金一百根，现金十万元，用于支援国家工业建设！” “东来顺饭庄郑老板，主动捐献黄金二十根，现金两万元！” “瑞福祥绸缎庄钱老板，捐献……” “通古斋古玩店张掌柜，捐献……” …… 一连五六个曾经在京城商界赫赫有名的大老板，都在同一天，登上了报纸。 他们每一个人，在记者的镜头前，都“笑容满面”，都表达了对国家的“无限忠诚”和对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热情”。 消息一出，满城轰动。 所有人都对这些“爱国资本家”的“高尚情操”，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场“主动捐献”的背后，他们付出了多么惨痛的、刮骨疗毒般的代价。 …… 当天晚上，京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四合院里。 烟雾缭绕，气氛压抑。 娄半城、郑老板、钱老板……五六个刚刚在报纸上“风光无限”的大资本家，此刻却都聚集在这里，一个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妈的！”东来顺的郑老板，一个平日里笑呵呵的胖子，此刻却狠狠地将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我那二十根大黄鱼啊！那是我准备给我孙子娶媳妇用的！就这么没了！” “你那算什么！”瑞福祥的钱老板更是捶胸顿足，“我那几件压箱底的官窑瓷器，本来想传家的，这次也只能‘主动’捐出去了！心疼得我好几天没睡着觉！”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主位上，那个沉默不语的娄半城身上。 他是这次“大出血”中，损失最惨重的人。 “娄董，您说句话啊！这事……这事就这么算了？”郑老板不甘心地问道。 娄半城缓缓地吐出一口雪茄，烟雾遮住了他那双如同老狐狸般深邃的眼睛。 “算了？”他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声音冰冷地说道：“你们以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孙家那个小崽子吗？” 众人一愣。 “他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就算有点心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算计到我们所有人头上？”娄半城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那……那是谁？” “是孙家！”娄半城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应该说，是孙敬仁那个老东西！这肯定是他死之前，就布好的局！他这是用自己的命，和孙家剩下那点家底做赌注，拉着我们所有人，给他孙子铺路啊！” 众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孙家，也太狠了吧！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啊！” “他妈的！”郑老板再次骂出声来，“我们跟他们孙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凭什么拉我们下水！” 娄半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凭我们，都是‘资本家’！孙家倒了，我们要是还好好的，上面的人怎么看？群众怎么看？他孙家，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我们和他，是一条船上的！” “那……那我们能怎么办？”钱老板颓然道，“孙家……我们可惹不起。别看他们现在就剩下一个小崽-子，可当年受过他们家恩惠的人，遍布整个四九城。只要还在京城这地界上，没人敢光明正大地动孙家！”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孙家，他们动不了。 那股隐藏在水面下的力量，太可怕了。 “孙家，我们是动不了。”娄半城缓缓地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但是……引发这一切的导火索，我们还是能动一动的。” “娄董，您的意思是……” “那个四合院！”娄半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要不是那群蠢得跟猪一样的街坊邻居，去招惹孙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孙家至于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吗？” “我们这次出的血，这笔账，孙家我们算不了，但那群不知死活的蠢货，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我听说，那院里不是有好几个，被判了发配大西北吗？” 郑老板等人眼睛一亮，瞬间就明白了娄半-城的意思！ “娄董高明！” “对！让他们去修地球，太便宜他们了！” “我认识押送队的人，我这就去打点一下！” “没错！路上总得有点''意外''发生嘛！” 一场针对易中海、贾东旭等人的、更加残酷的“二次审判”，就在这个小小的会所里，被这些刚刚“大出血”的资本家们，轻描淡写地决定了。 第29章 “黑阎王”的诞生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月黑风高，连一丝星光都没有。 孙述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粗布衣服，头上戴了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鸭舌帽。这种打扮，扔在人堆里，绝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在出门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跨院。他的目光，扫过那张空荡荡的床，扫过那张爷爷曾经坐过的太师椅，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决绝。 他悄无声-息地，如同狸猫一般，一个助跑，双手在斑驳的墙头上一撑，便轻盈地翻了出去，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胡同口的一个阴影里。 两个穿着普通工人服的便衣，正蹲在路边，一人手里推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哎，我说老王，”一个年轻点儿的公安叫小张，他拍了拍胳膊上被蚊子咬出的包，压低了声音抱怨道，“你说所里到底啥意思啊？这案子不都结了吗？人都判了，怎么还让我们天天在这儿蹲着？这都快一个礼拜了。” 被称作老王的老公安，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才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劣质的“大前门”香烟，点上火，深吸了一口，才低声说道：“你小子，懂什么？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那小子，不简单。” “ 老王冷笑一声：“那是明面上的。所长他们分析了，孙敬仁是什么人？那是在四九城里仁义了一辈子的老江湖，精得跟猴似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给捅了？这里面肯定还有事儿！” 他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所长说了，像孙述这种刚经历家破人亡的年轻人，如果他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那才叫不正常！他现在这么偷偷摸摸地出去，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要去黑市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探杀害他爷爷的幕后真凶！我们盯着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查出些什么来，把那条藏在最深处的大鱼给钓出来！ ”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老王的眼睛突然一凝。 “有情况！来了！” 只见95号院的后墙上 “是他！”小张也激动起来，“跟不跟？” “跟！保持距离！骑上车，别跟丢了！记住，千万别让他发现！”老王立刻跨上自行车，两人蹬着脚踏，链条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悄无声息地，远远地吊在了那个黑影的后面。 …… 孙述走在昏暗的胡同里，脚步不紧不慢。 虽然他没有回头，但他那经过锻体药剂强化过的听力，早已将身后那轻微的、链条转动的声音，和轮胎压过石子路的细碎声响，听得一清二楚。 “自行车吗？还真是敬业。”孙述心中冷笑，“想拿我当鱼饵？也好，那就陪你们玩玩。” 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没有选择立刻甩掉身后的尾巴，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在七拐八拐的胡同里穿梭着。他走的路线毫无规律可言，时而向东，时而向西，专门挑那些狭窄、昏暗、自行车不好掉头的地方走。 后面的两个便衣，蹬得满头大汗。 “这小子，属泥鳅的吗？这路线也太刁钻了！”小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抱怨道。 “他不是乱走！”老王沉声说道，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视线死角！他在试探我们，也在……戏耍我们！他发现我们了！” 就在这时，孙述的身影，拐进了一个没有任何出口的死胡同。 “不好！跟丢了！”小张惊呼。 老王立刻将车一横，两人跳下车，冲了进去。 胡同里，空空如也，只有一阵夜风卷起几片落叶。 人，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这……这他妈见鬼了！”小张看着空无一人的胡同，只觉得后背发凉。 老王则死死地盯着胡同尽头那堵两米多高的墙，久久不语。他知道，他们今天，遇上对手了。 …… 十几分钟后，孙述已经出现在了几公里外的，那片位于城郊的废弃工厂区——鸽子市。 他刚刚，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就轻松地翻墙脱身，将那两个便衣甩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今晚过后，派出所的人，会对他更加忌惮，但也更不敢轻举妄动。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压了压帽檐，正式踏入了这片充满了罪恶与财富的法外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煤烟、汗臭和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复杂味道。昏暗的灯光下，人影绰绰，到处都是压低了声音的讨价-还价声。 “同志，正宗的东北大米，要不要？” “兄弟，内部处理的布票，便宜卖了！” 孙述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他的目标，是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真正的好东西。 他很快就来到了黑市的核心区。 这里的摊位，都显得神神秘秘，卖的，都是些来路不明的“硬通货”——古董、字画、金银珠宝、高级药材…… 孙述的目光，在一个个摊位上扫过。 很快，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摆满了各种破旧字画、瓷器、铜钱的摊位前。 这个摊位的老板，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男人，正懒洋洋地躺在一张破椅子上。 孙述蹲下身，开始在那些“破烂”里翻找。 他拿起一个豁了口的青花瓷碗，又拿起几枚生锈的铜钱，最后，他像是“顺便”一样，指了指角落里，一幅被当成垫桌布的、脏兮兮的山水画。 “老板，这几样东西，打包怎么卖？” 摊主“猴子”瞥了他一眼，看他一副不懂行的样子，狮子大开口：“五十块钱！少一分都不卖！” 孙述没有还价，只是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五十块钱，扔在了摊位上。 “够吗？” 猴子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够！够！太够了！”他手忙脚乱地收起小黄鱼，满脸谄媚的笑容，“爷，您拿好！这些都是您的了！” 孙述拿起那几样东西，重点是将那幅画卷好，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位小兄弟，等一下。”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有事？”孙述的语气很平静。 “呵呵，没什么大事。”刀疤李的目光，落在了孙述手里的那幅画上，“就是我们老大‘过江龙’，也看上了你手里这块‘垫桌布’，想跟你交个朋友。开个价吧。” 孙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知道，麻烦来了。 “不卖。”他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不卖？”刀疤李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小子，在这片儿，还从没有人敢拒绝我们老大！我劝你，识相点！”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神不善。 孙述笑了。直接走了，走向巷子里面。 他把手里的东西，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 “你们是想明抢了？”他看着刀疤李，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抢？”刀疤李狞笑起来，“小子，你非要这么说，也行！ 他话音未落，一拳就朝着孙述的面门，狠狠地砸了过来！ 可他快，孙述比他更快！ 只见孙述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向旁边一闪，轻松地躲过了那一拳。 然后，他动了。 一记干脆利落的侧踢，狠狠地踹在了刀疤李的膝盖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 刀疤李发出了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叫，整个人抱着腿，直接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那几个手下，都看傻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孙述的身影，已经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冲进了他们中间！ 不到十秒钟！ 刀疤李和他那几个手下，就全部躺在了地上，一个个抱着断掉的胳膊或者腿，哀嚎不已。 整个黑市核心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那个缓缓直起身子的、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 孙述看都没看地上那些哀嚎的垃圾一眼。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然后，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 “还有谁，也想跟我''交个朋友''吗？” 没有人敢回答。 所有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黑市里，才爆发出惊天的议论声。 “我的天……这小子是谁？哪条道上的？下手也太他妈狠了！” “不知道啊……没见过这号人物！你看他那眼神，冷的吓人，跟要杀人似的！” “管他是谁，以后看到他，都得绕着走！这主儿，绝对是个活阎王！” 而从这一天起，四九城的黑市里，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说。 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身手高绝、专治各种不服的神秘人物。 人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出手狠辣，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如同阎王索命。 于是，私下里，都给了他一个称号—— “黑阎王”。 第30章 报复！来自资本家的“礼物” 娄家的“大出血”，如同在京城残存的商界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捐献风暴”。 而孙述，在看到报纸后，只是平静地笑了笑。 他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那群吃了大亏的老狐狸，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们不敢动自己，但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必然会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猜到了会有报复，但他没想到，报 …… 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 95号院，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死寂之后，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生气。新搬来的邻居们，正在院子里洗漱、生火，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煤烟味和稀饭的香气。 一切，都仿佛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就在这时，几辆破旧的、沾满黄土的卡车，突然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和一股浓烈的柴油味，停在了95号院的门口。 车上，跳下来几个穿着押送制服、一脸晦气的公安。 “妈的，总算到了！这趟差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其中一个公安，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道。 “可不是嘛！拉 为首的公安，拿着一份名单，走到院门口，对着里面扯着嗓子就喊道：“95号院是吧？秦淮茹！何雨水！刘家和阎家还剩下的家属！都他妈给老子滚出来接人！” 院里的人，都被这阵仗搞懵了。 接人？接谁？ 秦淮茹和何雨水等人，惴惴不安地走了出来。新来的邻居们，也都好奇地探出了头。 只见那几个公安，骂骂咧咧地，像是往下卸货一样，从卡车上，往下“抬”人。 是的，是抬。 因为被抬下来的那几个人，都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们穿着破烂不堪的囚服，上面沾满了血迹、污泥和呕吐物。每个人都脸色惨白如纸 最恐怖的，是他们的腿！ 每个人的双腿，都用脏兮兮的木板和布条胡乱地捆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自然的弯曲！有的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从破开的皮肉里戳了出来，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张嘉先生！贾东旭！惜朱！刘海中！刚不归！ 他们五个，前段时间才刚刚被宣判，发配去了大西北。 可现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不是去劳改了吗？怎么……怎么成这样了？” 院里的人，都发出了震惊的惊呼。 押送的公安，一脸不耐烦地解释道：“别问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晚上，在去西边的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车翻了，就他们几个命大，没死，但腿都摔断了。” …… “上面说了，他们这种情况，已经丧失了劳动改造的能力，再送去大西北也是个累赘。又因为他们都是城里户口，按规定，只能遣返回原籍，交由家属和街道办看管！” …… 说完，那几个公安，像扔垃圾一样，将这五个半死不活的“残废”，扔在了院子中央，叫上各自的家属来领取，就走了 山体滑坡？车翻了？ 这种鬼话，骗骗普通老百姓还行。 孙述站在自家跨院的门口，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 娄半城，郑老板，钱老板…… 是那群被自己逼得“大出血”的资本家们！ 有点意思。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敢动我，就用这种方法来恶心我吗？手段够毒，也够聪明。 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一种看戏的、冰冷的快感。 他知道，对这些人来说，这样活着，比直接死了，要痛苦一万倍！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了他的预料。 院子里，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哭喊和咒骂之后，随着那些残废被各自的家人拖回屋里，一种诡异的、压抑的寂静，开始蔓延。 那些新老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既恐惧又带着一丝兴奋的眼神，偷偷地瞟向孙述，开始了新一轮的窃窃私语。 “我的天……这孙家的手段，也太狠了吧！”一个新来的邻居，压低了声音，对他老婆说道，声音都在发抖。 “可不是嘛！”他老婆也吓得脸色发白，死死地捂住自己孩子的嘴，生怕他乱说话，“我听说孙家以前在京城势力就大，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厉害！人都被发配了，还能从半路上给截回来，打断了腿再送回来！” “什么山体滑坡？骗鬼呢！肯定是孙家找人干的！” “这哪是报复啊，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啊！这是在告诉我们院里所有的人，谁要是再敢惹他，这就是下场！” 一个之前只是跟着占了点小便宜、被罚了点钱的老邻居，此刻更是吓得两腿发软，他对自己老婆说：“以后看到孙述，咱们绕着走！不，看到他家的墙都得绕着走！这人，就是个活阎王！咱们惹不起！” 不仅是院里的人这么想，连胡同口那些看热闹的街坊，也在议论纷纷。 “我就说吧，孙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一个消息灵通的老大爷，对着周围人“科普”道，“你们是不知道，孙家当年仁义，那是对好人！对付仇人，那手段，可是黑白两道都怕的！” “是啊，人家那是什么家底？想在半路上收拾几个劳改犯，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听说啊，押送队里的人，都有当年受了孙家好处的，才故意‘翻车’的！” 孙述听着这些离谱的、却又在逻辑上“天衣无缝”的猜测，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他的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操！ 这些老家伙，干别的不行，恶心人、甩黑锅，绝对是第一名！ 他明白了！ 这帮老狐-狸，不仅是要用这些“残废”来恶心他，更是要用这种方式，把他孙述，塑造成一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拥有地下势力”的危险人物！ 这样一来，官方就会对他更加忌惮，更加警惕！ 而他自己，则彻底百口莫辩！ 他能怎么解释？说这不是我干的，是娄半城他们干的？谁信？！谁敢信？！ 这一口巨大的黑锅，他就这么结结实实地，背上了！ …… 派出所里。 李所长和赵科长听着手下人汇报的、从街头巷尾收集来的各种“传闻”，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凝重。 “赵科长，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这事就是孙述找人干的。说他家以前的那些伙计、掌柜，能量大得很。”一个年轻公安汇报道。 李所长脸色很难看。 赵科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事……十有八九，不是他干的。” “不是他？” “对。”赵科长分析道，“孙述这小子，虽然心机深沉，但他做事，讲究的是‘借力打力’，是‘阳谋’。这种直接动用私刑的‘下三滥’手段，不像是他的风格。而且，他现在巴不得低调，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那是谁？” “还能有谁？”赵科长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是那群被他逼着‘捐款’的老狐狸呗。他们不敢动孙述，就把气撒在这些小喽啰身上，顺便，再给孙述扣上一口黑锅。一箭双雕，手段够毒！”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查？” “查？怎么查？”赵科长摇了摇头，“没证据，就是一桩‘意外事故’。而且，你觉得上面，真的想让我们把这件事查清楚吗？把娄半城那些人都得罪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李所长沉默了。他知道，赵科-长说得对。 这件事，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不过，”赵科长又说道，“孙述这小子，这下麻烦大了。院里的人怕他，街坊邻居怕他，现在，连我们都得把他当成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来看待了。他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难了。” …… 孙述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看着院子里那些人看他时，那种躲闪、畏惧，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眼神，只觉得一阵心烦。 他甚至能猜到，此刻，派出所和街道办，也肯定把他当成了一个隐藏的“黑恶势力头子”。 就连那个曾经受过他家恩惠的张大队长的父亲——张贵，在胡同口碰到他时，都吓得哆哆嗦嗦，差点给他跪下。 “我……我可没有让他们弄残废这几个畜生！小少爷，你要相信我！” 孙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不是更加证实了孙家动手的吗？ 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了。 而且，要立刻就走！ 再不走，天知道这帮老狐狸，还会给他扣上什么屎盆子！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关上了那扇将他与整个院子都隔绝开来的大门。 他的“金蝉脱壳”计划，必须，立刻启动！ 第31章 金蝉脱壳，一个完美的“败家子” 那口来自资本家的巨大黑锅，像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孙述的身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推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值得同情的“受害者”，而是一个心狠手辣、背景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 这种身份，虽然能给他带来暂时的安全，无人敢惹。但也像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都可能因为某个意外而断裂，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他必须走！而且要立刻就走！ 但他不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一个被官方“重点关注”的人物，如果突然失踪，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和调查。 他必须给自己，也给所有人，一个合情合理的、无可辩驳的离开的理由。 一个……符合他现在“人设”的理由。 …… 接下来的几天，孙述的生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待在跨院里读书看报。 他开始频繁地出门，而且每次都打扮得油头粉-面。他甚至从黑市里，淘来了一身在当时看来极为“扎眼”的行头——一件半旧的呢子大衣，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甚至还搞来了一块看起来很唬人的外国手表。 他学着院里许大茂的样子，走路吊儿郎当，肩膀一甩一甩的；他学着地痞流氓的样子，嘴角总是叼着一根烟，看人的时候眼睛总是斜着；他甚至还学会了说一些不带脏字的“俏皮话”，跟人说话时没个正形。 他开始出入四九城里那些三教九流汇聚的场所。 棋牌室、小酒馆、甚至是那些隐藏在胡同深处的、不合法的地下赌场。 很快，整个南锣鼓巷都知道了，95号院那个孙家的小崽子，学坏了！ “哎，你听说了吗？孙家那小子，最近天天在外面鬼混呢！” “可不是嘛！昨天我还看见他跟一群地痞流氓在喝酒呢！”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爷爷刚走，尸骨未寒，他就有心思吃喝玩乐了！” “都说富不过三代，我看啊，到他这一代，就得彻底败光了！” 这些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街道，自然也传到了派出所和街道办的耳朵里。 …… 派出所里。 年轻的公安小张，正在向李所长和赵科长汇报。 “……所长，科长，最近孙述的动向很异常。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城南的几个赌场里，跟一群地头蛇混在一起，好像……好像是染上赌瘾了。” 李所长听着汇报，眉头紧锁。 “赌博？胡闹！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旁边的赵科长，在听完汇报后，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李，别急。”他缓缓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他是在赌博吗？” “那不然呢？” “你忘了，我们之前的推断吗？”赵科长提醒道，“这小子，是在查他爷爷的死因！那些小混混虽然抓了，但幕后的人还没揪出来。你觉得，用什么方式，能最快地接触到那些社会底层的渣滓和情报贩子？” 李所长闻言，恍然大悟！ “赌场！” “没错。”赵科长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欣赏，“这小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还要大胆！他知道我们在盯着他，所以就用这种最张扬、最符合他''败家子''人设的方式来行动，让我们放松警惕！我看啊，他不是在赌钱，他是在……钓鱼“！” 赵科长以为自己看穿了孙述的计谋。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孙述真正的目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宏大得多，也疯狂得多！ …… 半个月后。 一场精心策划的“大戏”，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天晚上，孙述找到了那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福伯的儿子——福安。 福安虽然老实，但并不傻。他听完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孙述的用意。这是要……跑路啊！ “小少爷，”福安看着孙述，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忠诚，“您……真的要走吗？老爷他……” “福安哥，”孙述打断了他，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必须走。留在这里，才是死路一条。这个院子，以后就拜托你看-着了。等我……等我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的。”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像是一种托付，也像是一种承诺。 福安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少爷，您放心！只要能帮到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这条命，都是您爹当年给的！” …… 第二天一大早。 福安按照孙述的剧本，带着几个他找来的、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的“朋友”，气势汹汹地，闯进了95号院。 “孙述！你个欠债不还的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福安扯着嗓子，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演得比真的债主还像。 院里的邻居们，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一个个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哟，这不是福安吗？他怎么跟孙述吵起来了？” “听这意思，好像是孙述欠了他钱啊！还是赌债！” “我就说吧！这小子早晚得出事！真是活该！” 新来的林卫国一家，看到这一幕，直摇头，教育自己的孩子：“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学好的下场！” 许大茂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甚至还故意拱火：“福安，别跟他客气！这种人，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而秦淮茹，则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孙述。她没想到，这个曾经让她感到彻骨恐惧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快就“堕落”了。她心里，竟然还升起了一丝莫名的优越感。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孙述和福安，签下了一份白纸黑字的“抵押合同”。 做完这一切，孙述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的赌徒，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在全院人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连夜跑路”了。 …… 派出所和街道办，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只是备案了一下，并没有过多地追究。 在他们看来，一个染上赌瘾的败家子，因为还不起赌债而跑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们谁也想不到，那个看似“落魄”的背影之下，隐藏着一个即将搅动风云的灵魂，和他那装满了无尽财富的空间。 孙述，用一场完美的表演，成功地，金蝉脱壳！ 第32章 福伯的现身，家主的秘密 夜，深了。 京城郊外，一处不起眼的、早已废弃的农家小院里。 孙述正盘腿坐在冰冷的土炕上，闭目养神。自从上演了那场精彩绝伦的“金蝉脱壳”大戏之后，他就一直藏身在这里。这是福安为他找到的、孙家以前留下的一处极其隐秘的安全屋。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快半个月了。 他在等。 等四合院那场风暴的余波彻底平息，等官方对他这个“败家子赌徒”的关注彻底消失。 他也在等一个，离开的最好时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极具节奏感的、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这是他和福安约好的暗号。 孙述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整个人的气息瞬间从古井无波变得警惕起来。他悄无声息地，如同狸猫一般，来到了门后。 “谁？”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手已经按在了门栓上。 “小少爷，是我，福安。”门外传来福安那熟悉的声音，但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孙述这才松了口气，拉开了门栓。 福安闪身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激动和凝重的表情。 “小少爷，出……出事了？”孙述心中一紧，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不是。”福安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孙述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语气说道，“是我爹，他……他要见您。现在，立刻！” “福伯？”孙述愣住了，“他不是回乡养老了吗？他怎么会……” “您别问了，”福安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我爹说，有天大的事情，必须当面跟您说。车就在外面等着。” 孙述看着福安那副前所未见的严肃表情，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超乎他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吉姆轿车，悄无声息地，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停在了京城一处极其隐蔽的、位于深宅大院区的四合院门口。 这个院子，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只是比普通的院子大了几圈。 但当孙述跟着福安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院子里，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那些守卫，一个个都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气息沉稳，竟然都是他之前在葬礼上见过的、那些身手不凡的“本家人”！ 福安领着他，穿过几道回廊，最终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门口。 “我爹，就在里面等您。”福安对着孙述，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便退到了一边。 孙述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檀香味。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背对着他，站在一幅巨大的、画着猛虎下山的画卷前。那背影，虽显苍老，却如同一座山般，沉稳而厚重。 正是那个在葬礼上，让他感到深不可测的“老管家”——孙福。 “福伯？”孙述试探着叫了一声。 孙福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不再有之前那种“管家”的谦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孙述都感到心惊的、深沉如海的威严。 他的眼神，更是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坐吧。”孙福指了指对面的红木太师椅，声音沉稳。 孙述依言坐下，他知道，今晚，他所有的谜团，都将得到解答。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孙福缓缓地开口，“比如，你爷爷的葬礼，为什么会来那么多人。比如，我一个''管家''，为什么能调动这么大的能量。”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着孙述，说出了一句让孙述如遭雷击的话。 “在回答你这些问题之前，我先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我，不姓福，我姓孙。我叫孙福，是你爷爷孙敬仁的亲堂弟。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四爷爷“。” 四……四爷爷？ ！ 孙述彻底懵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给炸响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孙家，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孙福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段被尘封的历史，“外界都以为，我们孙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家族。但实际上，我们是传承了数百年的隐秘世家。我们的根，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朝。” “孙家，分为''面子''和''里子''。” “你爷爷孙敬仁，就是我们这一代的''面子''。他负责在明面上，经商、积累财富、广结善缘，为家族打造一个光鲜亮丽的外壳。” “而我，”孙福指了指自己，“就是''里子''。我负责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培养家族的武装力量，铲除所有对家族有威胁的敌人。” 孙述听得心神巨震，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听天书。 “那你父亲……” “你父亲孙连山，是我们孙家这一代，最出色的''面子''。”孙福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当年他带走五十名核心族人和大量财富远赴丑国，那不是逃亡，而是家族的战略转移！是在为我们孙家，留一条后路！” “可是……爷爷他……”孙述想起了惨死的爷爷。 “你爷爷，他不是被那些混混杀害的。”孙福看着他，说出了一个更惊悚的真相。 “他是……自己选择的死！” “什么？！”孙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因为，我们孙家的死敌——陈家的人，来了。”孙福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你父亲的出走，让孙家在京城的顶尖力量出现了真空。陈家趁虚而入，步步紧逼。你爷爷知道，他一个人，已经护不住你了。所以，他选择用自己的死，来设下一个局，一个足以将所有跳出来的小鱼小虾一网打尽，为你扫清障碍的局！” “而你，也没让他失望。你不仅完成了他的计划，甚至做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孙述听完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复仇者，是棋手。可到头来，他自己，竟然也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不，不对！如果这一切都是爷爷的计划，那他根本就不可能算到，我这个''穿越者''的出现，更算不到我会拥有超凡的力量！ 就在这时，孙福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锐利，他死死地盯着孙述，用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小述，四爷爷知道，你心里还有更大的秘密。” “比如，那个让你一夜之间，变得力大无穷的''东西''。” “再比如……” 他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了孙述的胸口。 “……你家那个红木盒子里的所有黄金和财宝。我知道，它们根本就没有丢。” “因为，我能感觉到，它们就在你身上。” 孙述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最毒的毒蛇盯住了，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通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空空如也。那块从他出生起就戴着的暖玉，早在他得到空间的第一时间，就被他当成最重要的物品，收进了空间里！ 他是怎么知道的？ ！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它''。”孙福的目光，并没有看孙述的身体，而是仿佛能穿透虚空，看到了那个存在于另一维度空间里的玉佩。 “那块玉佩，你把它藏起来了，对吗？” 孙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它，是我们孙家代代相传的……家主信物“。” “只有真正的家主，才能激活它。而我们孙家的核心成员，都能隐约地，感应到它的存在。无论你把它藏在哪里，只要它被激活，我就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孙福看着孙述，眼中充满了激动和一丝困惑。 “我们孙家，每一代都会出一个拥有天赋能力''的''天选家主''。你爷爷不是，我也不是。我们一直以为，我们这一代，不会再有家主出现了。” “直到……你爷爷出事的那天，我突然，感应到了家主信物的复苏！我才知道，你，就是我们孙家等了几十年的……新家主！” 孙福的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 “小述！告诉我！你是不是觉醒了我们孙家那传说中的天赋！是不是也拥有天赋能力？！” 孙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狂的老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但他更知道，对方，猜错了！ 他的空间，不是来自什么狗屁的家族天赋！而是来自那个已经跑路的、不靠谱的系统，送给他的空间戒指，早已经融入血肉了！ 他，是一个不被家族血脉选中的…… “异类”！ 但他不能说。 他知道，一旦他说出真相，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可能会化为泡影。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孙福那狂热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 一个字，却重如千斤。 也为他自己，开启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第33章 四大家族的宿命 书房里，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孙述强压下心中因为得知爷爷之死真相而掀起的惊涛骇浪，他知道，孙福接下来要说的，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最核心的秘密！ “四爷爷，”他看着孙福，沉声问道，“您刚才说的‘死敌陈家’，还有那几个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孙福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面对宿命时的神圣。 “少主，我们，和外面那些为了几斤粮票、几尺布料而奔波的普通人，不一样。” 他走到书房的窗边，看着窗外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沉睡的四九城，缓缓说道：“外界都以为，我们这些家族，只是传承久远一些的商人或者武人世家。但实际上，我们每一个家族，都背负着一个从千年之前，就流传下来的……宿命。” “宿命？”孙述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对，宿命。”孙福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仿佛在讲述一段来自遥远时空的古老传说。 “在这片九州大地上，真正能算得上号的，能触及到那个‘终极秘密’的，一共有四家。” “东北的张家，他们是‘守护者’。” “张家的人，血脉奇特，天赋异禀，个个骁勇善战，身体里流淌着麒麟的热血。他们的宿-命，就是守护一个关于‘长生’的巨大秘密，守护一道能隔绝灾祸的‘终极’之门。他们是人类的守护神，也是最孤独的行者。” “湖南的汪家，他们是‘追寻者’。”孙福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汪家的人，最是神秘，也最是疯狂。他们精通各种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之术，更是布局天下的棋手。几百年来，他们都在不择手段地，想要破解张家守护的那个‘长生’的秘密，想要推开那扇门。” “也因此，”孙福的声音变得冰冷，“汪家和张家，是几百年的死敌。” “广东的陈家，他们是‘人间的武神’。”说到这个名字，孙福的眼中，迸发出了刻骨的仇恨，“陈家是纯粹的武者世家，他们不信鬼神，不求长生，追求的是将人体开发到极致，以武入道，破碎虚空。他们相信，人自身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 孙述听到这里，心脏狂跳，他忍不住问道：“那我们……我们孙家呢？我们的宿命，又是什么？” 孙福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孙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足以颠覆孙述整个世界观的词语。 “我们孙家，是……修仙的。” “噗——” 孙述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孙福，脑子里一片空白。 修……修仙？ 我操！我他妈不是穿越到年代文里了吗？这画风怎么突然就变成玄幻修仙了？现在是1962年！是讲科学、破四旧的唯物主义时代啊！老爷子你跟我说修仙？你确定你没发烧说胡话吗？ 孙述彻底懵逼了。 他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科学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孙福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击得粉碎！ 孙福看着孙述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苦笑一声，解释道： “少主，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孙家的先祖，曾是明朝嘉靖皇帝的老师，一位真正的炼气士！我们孙家传承的，就是最正统的‘炼气之术’！” “我们孙家的家主，拥有的‘奇异能力’，就是通过家主信物，吸收天地间的稀薄灵气，转化为自身法力！而所谓的‘赐予’，就是家主将自己的一丝法力，渡入族人体内，为他们洗经伐髓，强身健体！” “一个拥有家主的孙家，才是真正的修仙世家！”孙福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一丝悲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孙家能以‘财富’立足，因为在家主法力的加持下，我们总能趋吉避凶，找到最好的商机！” “这也是为什么，陈家那帮只相信拳头的武夫，一直视我们为死敌，想要夺取我们的信物！” “为什么？” “因为，无论是修武还是修仙，都需要天地灵气！”孙福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如今这个时代，灵气日益稀薄，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两家同时修炼。特别是修仙，对灵气的消耗更大！陈家认为，是我们孙家的存在，夺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灵气，阻碍了他们‘以武入道’的路！所以，他们才处心积虑地，想要毁了我们，夺走能汇聚灵气的家主信物！” 孙述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修仙……炼气……法力……天地灵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四爷爷”，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难道……难道我那个已经跑路的系统，根本就不是什么科技产物，而是一个……修仙外挂？！ 那个锻体药剂，就是所谓的“洗经伐髓”？ 那个空间，就是家主信物“空间戒指”？ 他越想，心里越是发毛。 他感觉自己，仿佛一脚踏入了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全新世界！ 孙福看着孙述那变幻莫-测的脸色，还以为他是在为家族的未来而担忧。 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少主，您不必担忧。虽然如今灵气稀薄，陈家势大，但我孙家，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要您能尽快成长起来，重振我孙家声威，指日可待！” 孙述合上名册，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知道，从他接下这份名-册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不再是一个只想跑路的穿越者。 他，是这个世界上，一个顶着“修仙世家”名头的……冒牌家主。 他要面对的，不再是四合院里那群鸡毛蒜-皮的禽兽，而是像陈家那样，传承了数百年的“武者世-家”，甚至是更神秘的、追寻“长生”的汪家！ 这条路，注定充满了荆棘和危险。 但也同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挑战！ 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这个世界，好像……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58.7s 第34章 家主”的秘密与能力 孙述静静地听着孙福讲述的、那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观的惊天秘密，他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消化着这庞杂而又令人惊悚的信息。 修仙、长生、守护者、追寻者…… 他感觉自己仿佛不是穿越到了年代文，而是掉进了一个玄幻小说的开头。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抓住了一个最关键的逻辑漏洞，问出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困扰着他的问题。 “四爷爷，”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如果……我们孙家真的如此不凡，为什么我，还有我之前的记忆里，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我翻看了‘我’过去的十九年，没有任何关于家族、关于修炼的记忆。就好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被抛弃的资本家后代。” 这个问题，极其致命！ 这也是他判断孙福是否在说实话，或者是否对自己有所隐瞒的关键。 没想到，孙福听到这个问题，非但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甚至带着几分神秘的笑容。 “呵呵，少主，您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这是我们孙家，传承了数百年的……规矩。” “什么规矩？” “我们孙家的核心秘密，以及获得‘能力’的资格，”孙福看着孙述，一字一顿地说道，“必须在族人结婚之后，由家主带着，去祠堂祭拜过列祖列宗，正式行过见礼之后，才有资格知道！” “什么？！”孙述再次被震惊了，“结婚后？” “没错！”孙福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是为了防止我孙家血脉和秘密外流，也是对族人定性的一种考验。不成家，不定性，便不能算是真正的孙家族人，自然也就没资格接触到家族最核心的层面。” “而所谓的‘能力’，”孙福的眼中，再次露出了那种狂热的崇拜，“也是在婚后，由族长亲自出手，根据每个族人血脉的匹配度和心性，来‘赐予’相应的力量，让他们能更好地为家族效力。” “所以，如果您没有经历那场变故，没有在机缘巧合之下提前激活家主信物，那么关于这一切的秘密，我也只会在您将来娶妻成家之后，才会告诉您。” “本来，我以为要等到您婚后，才能等到我们孙家再次举行‘家族觉醒’的仪式。却没想到……您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孙福看着孙述的眼神，充满了激动和感慨。 “少主，您知道吗？您……是特殊的！是历代家主里，最特殊的一位！” “您，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经过祠堂的觉醒仪式，竟然就已经提前激活了家主信物，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孙福想到孙述在四合院里那雷霆万钧的手段，想到他在黑市里那神出鬼没的身影，语气变得愈发激动。 “您，是孙家数百年来，天赋最出色的一位家主！没有之一！” “太爷爷在天有灵，列祖列宗在上，一定会为您感到骄傲的！” 孙述听着这一切，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历代最强？ 狗屁！我只是个运气好，捡了个漏的冒牌货！ 他知道，孙福的每一个“合理解释”，都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越缠越紧。他现在，已经被彻底地，绑在了“孙家家主”这辆疯狂的战车上，再也无法脱身。 就在这时，孙福脸上的狂喜，突然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期待。 他对着孙述，恭恭敬敬地，再次行了一礼。 “少主。” 他的声音，变得神圣而庄严。 “既然信物已经择主，那么，按照家族的规矩，今日，就可以为您，提前进行‘家主觉醒’的仪式！” “请……请您将家主信物，拿出来吧！”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一道紫色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孙述的脑门上！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拿出来？ 把信物拿出来？ 他拿个屁啊！ 那块所谓的“家主信物”玉佩，早在他得到空间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和系统一起，化作了他手上的一枚虚幻的、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空间戒指了！ 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那块玉佩！ 这一瞬间，孙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看着孙福那双充满了期待和狂热的眼睛，知道自己正面临着穿越以来，最大、也最致命的一场危机！ 怎么办？！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运转起来！ 他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但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不可测的平静。 他看着孙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就在他端起茶杯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那存在于意识之海中的、由系统所化的“空间”里，那块一直静静躺在角落的、看似普普通通的暖玉，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仿佛是受到了孙福那番话的召唤，又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玉佩上，散发出一股微弱的、亲切的暖意。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想法，瞬间在孙述的脑海中成型！ 赌一把！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下去了！想要彻底掌控这个家族，掌控自己的命运，他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能让眼前这个老狐狸彻底臣服的“神迹”！ 孙述缓缓地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嗒”声，在这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迎着孙福那灼灼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高深莫-测的微笑。 “四爷爷，”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睥睨天下的威严，“您，真的确定，要看吗？” 孙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心头一凛，但还是恭敬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请少主，示下！” “好。” 孙述点了点头。 他没有从怀里掏，也没有从兜里拿。 他只是，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就那么凭空地，放在了书桌之上。 然后，在孙福那震惊到极致的、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目光中。 奇迹，发生了！ 只见孙述那空无一物的手掌之上，空气仿佛出现了水波般的涟-漪。 紧接着，一块温润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古朴玉佩，就那么凭空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凭空取物！！！ 这一幕，如同最狂暴的雷霆，狠狠地劈在了孙福的天灵盖上！ 他那活了七十多年、见惯了无数风浪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他知道，孙家所谓的“空间天赋”，其实只是能通过信物，开启一个“储物”的功能。 那也需要手持信物，通过特殊的法门，才能做到！ 可眼前这是什么？！ 这根本不是“储物”！ 这是传说中，只有上古炼气士才能掌握的……袖里乾坤！是自成一界的须弥神通啊！ “这……这……”孙福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孙述手中的玉佩，又指了指孙述，因为太过激动和震惊，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什么“历代最强”？ 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位新家主的天赋！ 这简直就是……神迹！是先祖降世！ 他看着孙述那张平静而淡然的脸，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狂热到极致的崇拜和忠诚！ 他毫不犹豫，“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他不再是简单的行礼，而是用一种最古老的、表达最高敬意的姿态，五体投地！ “老奴孙福，不知少主已得神通！罪该万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和敬畏。 孙述看着眼前这位彻底被自己“唬住”的四爷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缓缓地站起身，将那块还在微微颤抖的玉佩，重新“收回”了掌心（实际上是收回了空间）。 然后，他走到孙福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四爷爷，不必如此。”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是……是……老奴明白了。”孙福站起身，再也不敢直视孙述的眼睛，只是恭敬地，垂手侍立在一旁。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孙家，将迎来一位远超历代任何一位家主的、真正的“神”！ 而他，将用自己的余生，为这位神明，扫平前路上的一切障碍！ 第35章 什么觉醒，那是继承系统 书房里的气氛，凝重而神圣。 孙福将孙家“里子”一脉的账本和名册，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孙述的手中。 那不仅仅是两本书，那是孙家数百年来的积累，是一股足以在关键时刻，颠覆很多事情的庞大地下力量。 孙述接过那沉甸甸的名册，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只想跑路的穿越者。 他，是孙家的家主。 他要面对的，不再是四合院里那群鸡毛蒜皮的禽兽，而是像陈家那样，传承了数百年的庞然大物。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孙福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只见孙福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他从自己怀里最贴身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用层层黄布包裹的、不过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 盒子一出现，整个书房里的温度，都仿佛凭空升高了几分。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异香。 孙福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 他双手捧着盒子，退后一步，单膝跪地，将盒子高高举过头顶！ “少主，既然您已经激活了血脉，得到了信物的初步认可。那么，按照家族的规矩，老奴今日，就斗胆为您，主持‘家主觉醒’的仪式！” “请少主，开启信物！” 觉醒仪式？！ 孙述看着那个盒子，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道，这又是一场试探！一场比之前更加致命的试探！ 他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天选家主，他是个冒牌货！他拿什么去觉醒？ 但他别无选择。 他知道，自己一旦表现出丝毫的犹豫和拒绝，那么孙福的忠诚，很可能就会在瞬间，变成致命的杀意！ 他只能赌！ 孙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装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缓缓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盒子。 盒子入手温润，上面刻着繁复的、他一个字也看不懂的古老符文。 他打开盒盖。 里面，红色的绸缎之上，静静地躺着的，正是那块他再熟悉不过的，一直被他放在空间里的古朴玉佩！ 一模一样！ 不，不对！ 孙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块玉佩上散发出的那股温润的、仿佛有生命般的能量波动，比他空间里那块，要强大百倍！ 原来，那个被系统转化成空间戒指的，只是一个仿品！ 真正的家主信物，一直都被孙福这个“里子”保管着！ 孙述心中一阵后怕，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幸亏！幸亏自己之前没有自作聪明，否则，当场就露馅了！ 他强作镇定，将那块真正的信物玉佩，拿在了手中。 玉佩入手温润，一股奇特的、精纯的暖流，顺着他的指尖，缓缓地，如同溪流般，流入他的体内。 而就在这时，他那个本以为已经沉寂的、绑定了“空间戒指”的系统，突然，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报警！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能量未知程序体正在入侵！存在被吞噬风险！】 【启动一级防御……防御失败！】 【启动二级防御……能量过载……防御失败！】 【警告！本系统即将被强制融合！融合倒计时，十，九，八……】 孙述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句粗口！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变成了一个被两颗原子弹同时引爆的战场！ 两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的力量，正在他的意识之海里，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惨烈到极致的战争！ 一股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魂！ 而那个他以为已经彻底消失的、冰冷的机械音，竟然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却不再是那种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反而带着一种被“激活”和“解放”的、充满了威严和古老气息的意味！ 【血脉匹配度……1%……5%……20%……50%……99%！】 【权限确认完毕……孙家第十八代家主，孙述。 】 【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不明外来低级程序，开始清除……】 【警告！清除失败……检测到外来程序核心与宿主灵魂绑定，强行清除将导致宿主灵魂崩溃……】 【启动备用方案……开始融合……】 【融合进度10%……50%……100%！】 【融合成功！“孙氏家族振兴系统”版本更新至2.0！】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完毕，家族面板已开启，请宿主自行查阅。】 “我……去……” 孙述看着脑海里那焕然一新的、变得更加复杂和强大的金色系统面板，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着面板上那一行行如同天书般的信息，终于明白了所有真相！ 【家族名称：孙氏家族】 【绑定系统：孙氏家族振兴系统2.0（典狱长模式）】 【系统被囚禁时间：874年】 【历代家主（典狱长）：17任】 【核心能力：？？？（待宿主权限提升后解锁）】 【附属能力：灵气感应、空间储物（已扩容）、能力赐予（已激活）……】 孙述看着那两个刺眼的词——“囚禁”和“典狱长”，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他一直以为，孙家是走了狗屎运，绑定了一个牛逼的系统。 可现在看来，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黑暗和恐怖得多！ 孙家，根本就不是绑定了一个系统！ 他们他妈的，是囚禁了一个系统！用一种不知道什么鬼方法，把一个系统当成了充电宝，囚禁了整整八百多年！ 每一代的家主，都像是典狱长一样，利用这个被囚禁的“系统”，来为家族谋取利益，赐予族人能力！ 离了个大谱！ 孙述心中疯狂吐槽。 这他妈哪是修仙世家？这分明就是个究极腹黑的邪派家族啊！ 他又想到了自己那个跑路的、只留下空间戒指的系统。 “我靠！要是上一个系统没有跑，我现在……是不是就是双系统了？！一个主神空间，一个家族外挂？亏大了！亏到姥姥家了！” 就在孙述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他手中那块真正的家主信物玉佩，光芒大放！ 一股比之前强大百倍的、精纯无比的能量，如同奔腾的长江大河，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强化！ 他感觉自己那本已达到人类极限的身体，仿佛被打破了某种桎梏，正在朝着一个全新的、非人的领域进化！ 他脑海里的那个空间，也在瞬间，扩大了数倍！从原来的100立方米，直接扩容到了1000立方米！ 而跪在地上的孙福，在感受到那股从孙述身上爆发出来的、精纯到让他都想顶礼膜拜的能量波动时，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 “成功了……成功了！天佑我孙家！天佑我孙家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丝沉寂了多年的、由上一代家主赐予的微弱力量，正在欢呼，正在雀跃！ “少主的天赋……竟然……竟然如此恐怖！这种能量的精纯度，远超历代任何一位家主！孙家……孙家振兴有望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九岁，却已经完成了“觉醒”，并且引发了如此巨大异象的“新家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敬畏。 他知道，孙家的天，要变了。 而整个四九城，甚至整个世界，都将因为他今天的这个决定，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第36章 家主的权柄，第一个命令 书房里的异象，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才缓缓平息。 孙述手中的那块家主信物玉佩，也从刚才那耀眼夺目的光芒，恢复到了古朴温润的状态。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这块玉佩之间，建立了一种血脉相连的、玄之又玄的联系。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灰色，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落在地上，甚至将坚硬的青石板都腐蚀出了一个小坑！ 这是他体内，最后一点经过锻体药剂改造后，残留的杂质。 在刚才那股精纯能量的冲刷下，他的身体，完成了最后一次，也是最彻底的一次进化！ 他的皮肤，变得比之前更加白皙，甚至透着一丝玉石般的光泽。他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 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人类兵王”的极限，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隐隐地，超越了“人类”这个范畴！ “恭喜少主！贺喜少主！成功觉醒家族天赋！” 跪在地上的孙福，感受到那股能量平息，才敢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激动和狂热，甚至比他自己突破了境界还要高兴。 孙述 …… 炼气一层？长春诀？能力赐予…… 原来如此……原来所谓的“家主天赋”，就是这个被囚禁了八百多年的倒霉系统。 他看着自己“典狱长”的身份，心中一阵无语，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兴奋。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我不说，谁又能知道，我这个‘典狱长’，是个冒牌货呢？ 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最关键的附属能力上——【能力赐予】。 …… 消耗法力……灵力灌顶…… 孙述看着这个说明，再看看跪在地上，一脸狂热地看着自己的孙福，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也是必须执行的想法。 他需要一个绝对忠诚的、能为他处理一切脏活累活的“里子”。 而眼前的孙福，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要用这个“神迹”，将这个老人，彻底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孙福面前。 “四爷爷，请起。” “谢少主！”孙福恭敬地站了起来，垂手侍立在一旁，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以前辈的身份自居。 在家主面前，他只是一个忠诚的仆人。 孙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与天地共鸣的韵律。 “四爷爷，您为孙家，为我，劳苦一生。”孙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神圣而威严的意味，“今日，我既为家主，自当有所赏赐。” “我以孙家第十八代家主之名，”他的手，缓缓地，按在了孙福的头顶百会穴上，“赐你……新生！” “放开心神，不要抵抗。” 孙福浑身一震！他知道，这是……这是天大的机缘！是历代家主，在觉醒之后，第一次行使“赐予”的权柄！ 他毫不犹豫地，立刻闭上眼睛，放开了所有的心神防御！ 孙述深吸一口气，按照脑海中系统面板给出的提示，开始尝试调动自己丹田内，那股刚刚觉醒的、如同溪流般的“法力”。 一股暖流，从他的丹田升起，顺着经脉，缓缓地，流向了他的右手掌心。 “嗡——”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精纯的能量，如同最温暖的阳光，又如同最霸道的雷霆，从孙述的掌心，缓缓地，注入了孙福的头顶！ “呃！” 孙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只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而又霸道的力量，瞬间冲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力量，如同最狂暴的洪水，冲刷着他那早已因为年老而变得干涸、堵塞的经脉！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 但他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因为他能“看到”！他能“看到”自己那浑浊的血液，正在被这股力量净化、提纯！他能“看到”自己那干枯的经脉，正在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他能“看到”自己那已经开始衰败的五脏六腑，正在被一股强大的生命力重新滋养！ 这是……脱胎换骨！ 十分钟后。 孙述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第一次使用【能力赐予】，几乎将他体内那点微薄的法力，消耗得一干二净。 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只见对面的孙福，虽然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但那张苍老的脸上，却泛着一层健康的红光。他那双本已有些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变得精光四射，炯炯有神！ 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个隐藏在阴影里的老人。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头苏醒的、蓄势待发的猛虎！ “扑通！” 孙福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他不再是单膝，而是双膝跪地，对着孙述，行了最古老、也最隆重的叩拜大礼！ “老奴孙福！谢家主再造之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颤抖。 他不仅仅是在感谢孙述为他延寿，他更是在感谢孙述，让他看到了孙家重新崛起的、甚至超越以往任何时代的希望！ 他知道，拥有如此恐怖天赋的家主，带领下的孙家，必将君临天下！ “此生此世，愿为家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孙述平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起来吧。”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地，将孙家这股最强的“里子”力量，彻底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是，家主！”孙福恭敬地站起身。 孙述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 然后，他看着孙福，下达了他成为“孙家家主”后的，第一个，也是最冷酷的一个命令。 “四爷爷。” “老奴在！” “我父亲当年留下的那些暗线，先不要惊动。”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寒光。 “给我查！” “把广东陈家，这些年在京城的所有布局，所有暗子，所有产业，都给我……一根一根地，全部挖出来！” “我要让他们，为我爷爷的死，付出……血的代价！” 第37章 黑市的目标，修仙的资源 孙述那句充满了凛冽杀意的话语，在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久久回荡，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 孙福听到“血的代价”这四个字，非但没有任何不适，那双刚刚变得精光四射的老眼里，反而迸发出了强烈的、如同火焰般燃烧的战意！ 他猛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这是孙家“里子”一脉，在接受最高指令时，最庄严的礼节！ “是！家主！”他重重地抱拳应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老奴领命！只要您一声令下， 沉寂了太久了！ 孙家这头猛虎，已经隐忍蛰伏了太久了！ 自从老家主（孙述太爷爷）去世，新家主（孙述父亲）远走海外，他们这些“里-子”，就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家那些武夫，在京城的地界上，步步紧逼，蚕食着孙家的势力范围。 现在，新家主觉醒了！ 而且，是一位天赋远超历代任何一位的“天命之主”！ 孙福只感觉自己那沉寂了多年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开始重新沸腾！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将追随在这位新家主的-身后，杀上陈家的大本营，将那数百年的血海深仇，连本带利地，一并讨还！ 孙述看着孙福那副战意高昂的样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但他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四爷爷，”孙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查，是要查。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呃……是，家主。”孙福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立刻收起了战意，恭敬地听着。 “陈家是传承数百年的武者世家，根深蒂固，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现在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暴露我们自己的实力。”孙述冷静地分析道，“而且，我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已经融合的系统，想起了那可怜的“炼气一层”的境界。他知道，想要在这个充满了“武者”和更神秘的“守护者”的世界里立足，单靠一副强化的身体，是远远不够的。 陈家既然敢派人来，就说明他们已经开始试探。我爷爷可以用自己的死，为我挡一次。但下一次呢？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无论是修武还是修仙，都需要一样最关键的东西——天地灵气！ “如今这个时代，灵气日益稀薄。”孙述回想着孙福的话，心中暗道，“想要靠自己慢慢吸收，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必须找到蕴含灵气的物品，来加快修炼速度！” 而什么东西，最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中，吸收和保存天地灵气呢？ 古物！ 特别是那些传承了数百上千年、沾染了无数人气息和念想的古董、玉器、字画、甚至是天材地宝！ “我要找一些东西。”孙述看着孙福，平静地说道，“一些稀奇古-怪的、有年头的古物。这种东西，最简单直接的寻找地点，就是黑市。” “黑市？”孙福愣了一下。 “没错。”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死神般的微笑，“而且，我听说，四九城里这大大小小的黑市，背后的东家，有不少，都是前段时间，逼着我们‘捐款’的那几位‘老朋友’吧？” 他想起了娄半城，想起了东来顺的郑老板…… “还有一些，恐怕是某些''二代''们，为了中饱私囊，扶持起来的吧？” 孙福听到这话，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孙述的真正用意！ 高！实在是高啊！ 少主这一手，哪里是单纯地去寻宝？ 这分明是一箭三雕，不，是一箭四雕的绝世妙计啊！ 第一，寻找修炼所需的物资！ 第二，借着“寻宝”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将那些资本家的黑钱，收入囊中，壮大自身！报了他们逼捐的仇！ 第三，还能顺手收拾掉那些二代们的“小金库”，打击政敌！ 第四，也是最狠的，他这是要在整个四九城的地下世界，立威啊！ 孙福越想越是激动，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九岁，却已经算无遗策、智近乎妖的少主，心中的崇拜，已经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随即又有些担忧。 “少主，黑市鱼龙混杂，水深得很。您千金之躯，万一……”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想起了刚才孙述为自己“灵力灌顶”时的那副神仙手段，想起了那股让他都感到战栗的恐怖能量。 他瞬间就觉得自己这番担忧，实在是太多余，太可笑了。 是啊！我担心什么？ 对别人来说，黑市是龙潭虎穴。 可对我们孙家这位天命所归的家主来说，那四九城的黑市，跟自家的后花园，又有什么区别？ 别说是去拿点东西，就是少主想把整个黑市给平了，也不过是翻翻手掌的事情！ 想到这里，孙福再无一丝担忧，他重重地抱拳，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是！家主英明！老奴这就去办！” “我保证，三日之内，将四九城所有黑市的‘藏宝图’，都送到您的面前！” …… 三天后。 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关于整个四九城地下世界的“财富分布图”，被送到了孙述的手中。 上面不仅标注了所有黑市的位置、交易时间和主要商品。 更重要的，是标注出了每一个黑市背后的“东家”，以及他们藏匿财富的金库位置！ 孙述坐在灯下，仔细地看着那份地图。 他的手指，缓缓地，在那几个他熟悉的名字上，轻轻划过。 娄半城……郑老板……钱老板…… 每划过一个，他的眼中，就多一分冰冷的寒意。 “你们的报复，我收到了。现在，轮到我，给你们回礼了。” 他站起身，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张用不知名材料制成的、薄如蝉翼的半脸面具。面具的造型，是一张狰狞的、似笑非笑的恶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和恐怖。 他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那个略带青涩、眼神平静的少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散发着无尽杀伐之气、仿佛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 黑阎王！ 他推开门，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一场即将席卷整个京城地下世界的、血腥的财富与资源收割，正式拉开了序幕！ “黑阎王”的传说，将在这个夜晚，以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更加恐怖的姿态，君临整个四九城！ 第38章 黑阎王降临，过江龙的末日 夜，更深了。 四九城，东郊，一处早已废弃的纺织厂内。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黑市之一，由一个外号叫“过江龙”的家伙掌控。 过江龙心狠手辣，背景深厚，据说背后站着的是东来顺的郑老板。他手底下养着几十号打手，在这片地界，可以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此刻，纺织厂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正灯火通明，酒气熏天。 过江龙，一个光头、满脸横肉的壮汉，正赤裸着上身，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肉。 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前段时间被孙述一脚踹断了膝盖，现在还打着石膏的刀疤李。 “龙哥，”刀疤李端起酒杯，满脸谄媚地说道，“您这日子，可真是神仙过的啊！” “哈哈哈哈！”过江-龙得意地大笑起来，“那是！等过段时间风声过了，哥哥我带你去南方潇洒潇洒！那边的娘们，可比北方的带劲多了！” 刀疤李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拍马屁的。 “龙哥，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他放下酒杯，压低了声音，“前段时间，在鸽子市，废了我一条腿的那个小子，我查到他了！” “哦？”过江-龙来了兴趣，“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刀疤李恶狠狠地说道，“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就在黑市里横冲直撞。不过，他眼光倒是毒得很，总能淘到好东西！” 他将孙述（黑阎王）最近在黑市“捡漏”的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孙述出手阔绰，身上肯定带着不少好东西。 过江-龙听完，眼中也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 “龙哥！”刀疤李凑了过去，阴恻恻地说道，“这小子，就是一头没人要的肥羊！只要咱们设个套，把他引过来，到时候，他身上的宝贝，不就全都是您的了吗？我也能顺便，报了我这条腿的仇！” “好！”过江龙一拍桌子，当场就定了下来，“就这么办！你把他给老子引过来！老子的这几十号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所谓的“天罗地网”，在真正的“阎王”面前，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纸灯笼。 …… 半个小时后。 孙述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废弃纺织厂的外围。 他手里，拿着那份由孙福提供的“藏宝图”。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个过江龙。 原因很简单。第一，这个过江龙，是郑老板的狗，打狗，自然要给主人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根据孙福的情报，过江-龙的金库里，藏着一件他这次行动，最想得到的东西——一块从前清王府里流出来的、据说能“冬暖夏凉”的灵魂树！ 这种蕴含着精纯灵气的天材地宝，对他这个“炼气一层”的修仙者来说，是无价之宝！ 孙述没有走正门。 他那经过强化的身体，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顺着斑驳的墙壁，轻松地翻进了工厂内部。 工厂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巡逻的打手。 但在孙述那堪比红外夜视仪的眼睛和顺风耳一般的听力面前，这些所谓的“防卫”，不过是形同虚设。 他如同行走在阴影中的幽灵，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巡逻队，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外。 他听到了里面，刀疤李和过江龙那充满了贪婪和恶毒的对话。 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死神般的微笑。 本来还想陪你们玩玩，既然你们这么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没有再隐藏。 “砰！” 一声巨响！ 那扇厚重的、由铁皮包裹的办公室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一脚，给活生生地踹飞了！ 门板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屋里正喝得高兴的过江-龙，狠狠地砸了过去！ 过江-龙反应也是极快，他猛地一推身边的女人，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轰隆！” 门板砸在他刚才坐着的位置上，将那张实木的桌子，都砸得四分五裂！ 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骇然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门口的烟尘中，缓缓地，走进来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似笑非笑的恶鬼面具！ “你……你是什么人？！”过江龙从地上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 而他旁边的刀疤李，在看到那张面具的瞬间，却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 “黑……黑阎王！”他失声尖叫起来！ “黑阎王？”过江龙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我管你他妈是黑阎王还是白无常！敢到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他妈是活腻了！” 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把半米多长的、闪着寒光的开山刀，指着孙述，对手下那十几个已经围上来的打手吼道：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给我上！砍死他！出了事我担着！” 那十几个打手，互相看了一眼，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嚎叫着，举着手里的钢管和砍刀，朝着孙述，一拥而上！ 孙述看着那些冲过来的蝼蚁，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动了。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出了一道道残影！ 快！ 快到极致！ 快到所有人都无法用肉眼捕捉！ 只听见一连串的“咔嚓”声、“砰砰”的闷响声，和一声声不似人腔的惨叫！ 不到十秒钟！ 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那十几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打手，此刻，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 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 他们的胳膊，或者腿，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折断着。 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片压抑的、令人窒息的哀嚎声。 过江-龙和刀疤李，彻底傻眼了！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央的、如同魔神一般的身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现在，轮到你们了。” 孙述缓缓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江-龙的心脏上。 “你……你别过来！”过江龙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开山刀都在疯狂地颤抖。 孙述没有理会他。 他走到那个被吓傻的刀疤李面前，缓缓地蹲下身。 “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孙述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再有下次，就不是断条胳-膊那么简单了。” 他说着，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刀疤李那条打着石膏的好腿上。 然后，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脆的、骨头被彻底碾碎的声音响起！ “啊——！！！” 刀疤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两眼一翻，直接疼得晕死了过去。 孙述站起身，走向了那个已经吓得瘫软在墙角，屎尿齐流的过江龙。 “金库，在哪里？”他平静地问道。 “在……在……在那副画的后面……”过江龙哆哆嗦嗦地，指着墙上的一副画。 孙述走到画前，将其取下，后面果然有一个隐藏的保险柜。 他转过头，看着过江龙。 “密码。” “6……6688……” 孙述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是满满一保险柜的现金、金条和各种票据。 而在最顶层的一个小盒子里，静静地躺着的，正是一块通体漆黑、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木头——抚慰心灵的树！ 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意念一动，将保险柜里的所有东西，连同那块养魂木，全部收进了空间。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吓傻了的过-江龙。 他缓缓地抬起脚。 “咔嚓！” 骨裂声再次响起。 “饶……饶命……”过江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哀求，就跟着晕死了过去。 孙述收回脚，看都没再看一眼这满屋的狼藉。 他转身，从容地，走出了这间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的办公室，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而从这一晚开始，“黑阎王”的传说，不再仅仅是一个传说。 他，成了一个让整个四九城地下世界，都为之战栗的、真实存在的…… 噩梦！ 第39章 黑阎王的威名，下一个目标 “黑阎王”血洗过江龙老巢的消息，像一场十二级的地震，在短短一夜之间，就以一种远超瘟疫的速度，传遍了四九城所有的黑市角落。 第二天晚上，当黑市再次开张时，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 平日里那些喜欢大声吆喝、缺斤短两的摊主，今天一个个都变得客客气气，说话都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什么。他们看每一个戴着帽子、脸被阴影遮住的顾客，都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阎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手脚却在微微发抖。 那些喜欢在过道里横冲直撞、顺手牵羊的地痞流氓，今天也都老老实实地缩在角落里，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怯意，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 整个黑市，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混乱的菜市场，变成了一个纪律严明的……刑场。 每个人，都像是等待着审判的囚徒。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既恐惧又带着一丝病态兴奋的语气，讨论着昨天晚上那场惊心动魄的“传说”。 “哎，你听说了吗？城东过江龙的场子，昨天晚上被人给平了！” “怎么没听说！我二舅家的表哥就在那儿看场子，说是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一个人，不到一分钟，就把过江龙手底下那几十号好手，全给废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一个人？” “千真万确！听说啊，那人的手段，狠着呢！只打断手脚，不伤性命，让他们一辈子都当个废人！比直接杀了还让人害怕！” “嘶——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鸽子市废了刀疤李的那个‘黑阎王’吗？！” “可不是嘛！就是他！听说啊，过江龙的金库，被他搬得一干二净！连块铜板都没剩下！” 这些议论声，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黑市里飞快地传播。 “黑阎王”这三个字，在这一刻，不再仅仅是一个称号，而是一个禁忌，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闻之色变的、代表着绝对武力和血腥的符号！ …… 与此同时，东来顺饭庄。 后堂的一间雅间里，郑老板，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胖子，此刻的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啪！” 他狠狠地将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废物！一群废物！”他指着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的刀疤李，破口大骂，“几十号人！拿着刀，拿着棍子！竟然被一个人给端了？！你们他妈是干什么吃的！啊？！” “老板，饶命啊！”刀疤李哭丧着脸，哀嚎道，“不是我们不顶用，是那个‘黑閻王’……他……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鬼！是魔鬼啊！” 刀疤李的眼中，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老板，您是没看见……他的速度……太快了！就跟一阵风一样！我们十几个人，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就都倒下了！” “还有他的眼睛！那面具下面的眼睛……是黑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就像……就像在看一群已经死了的牲口！” 郑老板听完，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他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气的！ 过江龙，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头号走狗！ 那个被洗劫一空的金库里，有将近七成的财物，都是属于他郑老板的！ 这等于，是有人从他身上，活生生地剜下了一大块肉！ 但他更怕的，是这件事会牵扯到自己！万一被人查出来，他这个“爱国商人”的牌坊，可就彻底塌了！ “黑阎王……”郑老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成了废人的刀疤李，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老板！老板饶命啊！” 刀疤李被两个壮汉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消失在了门外。 郑老板喘着粗气，在屋里来回踱步。他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娄董吗？我是老郑啊……” …… 而此刻，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孙述，正悠闲地待在他那间位于京郊的安全屋里，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 过江龙的金库，确实没让他失望。 现金、金条、银元、各种稀有的票据，加起来，价值超过了两万块！ “这家伙，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孙述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钱财，冷笑一声，“现在，还不是都便宜了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最让他欣喜的，是那块鸡蛋大小的、通体漆黑的灵魂树。 他将养魂木握在手中，立刻就感觉到，一股精纯的、清凉的灵气，正源源不断地，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流入他的体内，滋养着他那刚刚达到“炼气一层”的微弱法力。 “好东西！”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有了这块养魂木，他修炼《长春诀》的速度，至少能提升三倍以上！ 他将所有财物分门-别类地收好，然后，再次拿出了那份由孙福提供的“藏宝图”。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寻找着下一个，合适的“猎物”。 很快，他的手指，停在了城西的一个红点上。 “‘钱老虎’，西城最大的地下钱庄，专门放高利贷，逼良为娼，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后台……瑞福祥绸缎庄，钱老板。” 孙述看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钱老板，也是当初逼捐娄半城，闹得最欢的那几个资本家之一。 “很好。”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红色的笔，在那张地图上，“钱老虎”的名字上，缓缓地，画上了一个大大的“×”。 那动作，充满了“死亡判决”的仪式感。 “下一个，就是你了。” 他知道，自己昨晚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 那些黑市头目，今天肯定会加强防备，甚至可能会联合起来，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 但这，又如何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他闭上眼睛，握着养魂木，开始运转《长春诀》，恢复着昨晚消耗的法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丝精纯的灵气，正从养魂木中被抽出，化作温暖的溪流，在他的经脉中缓缓流淌，每流转一个周天，他体内的法力，就壮大一分。 而与此同时，整个四九城的地下世界，都在他的阴影下瑟瑟发抖，风声鹤唳。 他像一头耐心的、顶级的老猎手，在发动下一次致命的攻击前，仔细地，打磨着自己的爪牙。 他们不知道，“黑阎王”的下一次攻击，会在何时，何地降临。 但他们知道，那一天，不远了。 第40章 来自警方的“喝茶”邀请 “黑阎王”再掀血雨，一夜之间踏平钱老虎地下钱庄的消息，像一场最猛烈的十二级台风，彻底席卷了整个四九城的地下世界。 这一次，比上次踏平过江龙老巢带来的震撼，还要强烈十倍！ 过江龙，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地头蛇，是纯粹的“黑”。 而钱老虎，背后站着的是瑞福祥的钱老板，关系网错综复杂，甚至和一些官方人员都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可就是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毒瘤，竟然也被“黑阎王”，以一种摧枯拉朽的、碾压式的姿态，给连根拔起了！ 更恐怖的是，“黑阎王”的手段！ 他不仅废了钱老虎和他手下所有核心打手，洗劫了金库，更是将那本记录了无数肮脏交易的黑色账本，扔了出来！ 这一下，彻底引爆了整个西城的地下世界！ 那些曾经被钱老虎用高利贷逼得家破人亡的苦主们，在拿到账本的复印件后（由孙述的小弟们悄悄散播出去），一个个都红了眼，纷纷拿着证据，涌向了派出所和街道办！ 一时间，整个西城区的公安系统，都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那些黑市头目和他们背后的资本家之间，疯狂蔓延。 “黑阎王”，这三个字，彻底成了一个禁忌，一个神话，一个足以让小儿止啼的、悬在所有罪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们不知道，“黑阎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但他们知道，审判，随时都可能降临！ …… 与地下世界的风声鹤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述此刻的悠闲。 安全屋里，孙述正盘腿坐在炕上，缓缓地收功。 他手中那颗从钱老虎金库里找到的、人头大小的“百年何首乌”，已经变得干瘪枯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化作了一蓬飞灰。 而孙述，则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又精进了不少，如同奔腾的溪流，在他的经脉中循环往复，距离“炼气一层中期”，只差一线之隔。 还是太慢了。 孙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光靠这些普通的“天材地宝”，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蕴含着更精纯灵气的“宝贝”。 而这些东西，只会藏在那些最隐秘、最肮脏的地方。 他拿起那份“藏宝图”，目光，已经开始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不是暗号。 孙述眉头一挑，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那个年轻的便衣公安，小张。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便衣，而是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 “孙述同志，”小张看着孙述，眼神复杂，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一丝公事公-办的严肃。他的态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们赵科-长，想请你去局里……喝杯茶。” “喝茶”？ 孙述心中冷笑，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好啊。”他平静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带路吧。” …… 区公安局，还是那间熟悉的、赵科长的办公室。 只是这一次，办公室里，只剩下赵科-长、李所长和孙述三个人。 赵科-长亲自为孙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然后示意李所长将门关上，甚至还从里面反锁了。 茶香四溢。 但空气中的气氛，却异常的凝重。 “孙述同志，最近……休息得还好吗？”赵科-长看着他，看似随意地问道，像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辈。 “还好。”孙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是晚上，偶尔会做些噩梦，睡不太安稳。” “哦？都做什么噩-梦啊？”赵科-长追问道，眼神却像鹰一样，紧紧地锁定了孙述。 孙述放下茶杯，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赵科-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也没什么。就是总梦到，一些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在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你说，可笑不可笑？” 赵科-长的心，猛地一跳！ 他没想到，孙述竟然会如此直接！如此大胆！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简直就是明牌！ 他沉默了片刻，也笑了。 “是不太可笑。”他缓缓地说道，“孙述同志，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最近城里出了一个‘黑阎王’，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孙述的回答，滴水不漏。 “他很厉害，也很……危险。”赵科-长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做的一些事，或许大快人心。但是，他破坏了规矩。我们的国家，有法律，有制度。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私设公堂！” “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赵科长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这个‘黑阎王’，必须消失。立刻，马上！” “当然，”他话锋一转，“那些被他‘惩罚’过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公安机关，接下来，也会对整个四九城的地下势力，进行一次彻底的、拉网式的大清剿！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孙述听懂了。 这是在跟他“谈判”。 赵科长要的，是让他这个“黑阎王”收手，维护官方的“规矩”和“颜面”。 而他可以给出的条件，则是官方会接手，替他完成后续的“清扫”工作。 这是一个双方都有利的结果。 “赵科-长，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孙述点了点头，“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下，四九城的治安，一定会越来越好。那个什么‘黑阎王’，在朗朗乾坤之下，也自然会……烟消云散。” 他站起身，对着赵科-长，微微一笑。 “茶喝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赵科-长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谈笑风生、达成默契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孙述同志，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多谢赵科长。” 孙述转身，从容地，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那从容离去的背影，赵科长许久，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李所长在一旁，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说道：“老赵，我怎么感觉……我怎么感觉刚才不是我们在审问他，而是他在审问我们？” 赵科-长没有回答，只是端起那杯孙述只喝了一口的茶，看着里面沉浮的茶叶，喃喃自语： “这已经不是猛虎了……” “这是一条，即将化龙的……蛟龙啊。” 第41章 药王孙的陷阱 与赵科长的那一场“喝茶”，与其说是审问，不如说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谈判。 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接下来的半个月，整个四九城的地下世界，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严打风暴”。而那个曾经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黑阎王”，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 而此刻的孙述，正待在他的安全屋里，享受着这段难得的平静时光。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不仅彻底巩固了“炼气一层”的修为，甚至已经隐隐地，触摸到了“炼气二层”的门槛。 但他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空间里的那些药材，品级都太低了，所能提供的灵气，也越来越少。 他需要更好的、更高级的修炼资源！ 而且，随着严打的进行，四九城的黑市，已经越来越萧条。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动手，等官方把所有的“肥羊”都宰干净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捞不着了。 他必须，在离开之前，再干一票大的！ 一票……足以让他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的“买卖”！ 他再次拿出了那份“藏宝图”。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肥的一个目标上。 “‘药王孙’，京城最大的药材黑市，掌控着整个北方超过七成的高级药材交易。后台……未知，极其神秘，连四爷爷的‘里子’，都查不到他的根底。” “但是，”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情报显示，‘药王孙’的金库里，藏着一株……五百年的何首乌！” 五百年的何首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天材地宝”了，这简直就是“灵丹妙药”！ 如果能得到它，孙述有把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直接突破到“炼气三层”，甚至更高！ “就是你了。” 孙述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他知道，这将会是他以“黑阎-王”的身份，在四九城里，进行的最后一次，也是最疯狂的一次“狩猎”！ ……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 孙述再次戴上了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 他像一个行走在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位于城南的一座巨大的、废弃的中药仓库外。 这里，就是“药王孙”的老巢。 整个仓库，防卫森严，堪比军事基地。 高墙上，拉着带刺的铁丝网。院子里，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巡逻的护卫，甚至还有几条狼狗，在四处逡巡。 “药王孙”也得到了消息，他知道“黑阎王”迟早会找上门来，所以早就加紧了防范。 但在孙述那经过强化的、堪比夜视仪的眼睛面前，这些所谓的“防御”，不过是形同虚设。 他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高墙，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这次的目标，不是杀人，也不是立威。 他只要一样东西——那株五百年的何首乌！ 他根据孙福提供的情报，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明哨暗哨，如同鬼魅一般，潜入到了仓库最深处的一间，由精钢打造的、密不透风的地下金库外。 金库的大门，是由德国进口的、最先进的密码锁。 但在孙述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和对机械的精通面前，这同样不是问题。 他将耳朵，轻轻地贴在门上，缓缓地转动着密码盘。 “咔哒……咔哒……” 锁芯内部，每一个弹珠转动的细微声音，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不到五分钟。 “咔哒”一声轻响。 那扇足以抵挡炸药的精钢大门，被他，轻而易举地，从外面打开了！ 金库里，并没有像过江龙他们那样，堆满了现金和金条。 这里，摆放着的，是一个个由上好的紫檀木和黄花梨打造的药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沁人心脾的药香。 人参、灵芝、鹿茸、麝香…… 无数在外面千金难求的顶级药材，在这里，就像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被随意地摆放着。 孙述的目光，直接略过了这些东西。 他的目标，是放在金库最中央，那个由一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玉盒！ 他走上前，缓缓地，打开了玉盒。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精纯、都要庞大的灵气，瞬间扑面而来！ 只见玉盒内，静静地躺着的，是一株通体呈人形、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紫光的……何首乌！ “五百年的何首乌！” 孙述的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意念一动，就想将这株何首乌，连同整个金库里的所有药材，都收进空间。 可就在这时！ “嗡——” 一声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了整个仓库！ 金库的大门，也“轰隆”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不好！中计了！” 孙述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药王孙”，竟然如此谨慎，在金库里，还设置了这种压力感应的警报！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出去！ 否则，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将这里彻底包围，那他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他不再犹豫，直接将整株何首乌抱在怀里，然后转身，朝着那扇紧闭的精钢大门，狠狠地，一拳轰了过去！ 他将体内那刚刚达到“炼气一层”巅峰的法力，毫无保留地，全部灌注在了这一拳之上！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扇足以抵挡炸药的精钢大门，竟然被他，一拳，给活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凹陷！ 虽然没有轰开，但也足以看出，他这一拳的力量，到底有多么恐怖！ “再来！” 孙述低吼一声，又是一拳！ “轰！” 大门再次剧烈地颤抖！ 而就在这时，金库外面，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妈的！敢来我们‘药王孙’的地盘上撒野！活腻了！” 孙述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他看着眼前那扇已经严重变形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他不再用拳头，而是直接，用自己的肩膀，狠狠地，撞了上去！ 第42章 血战！黑阎王的强大！ “给老子——开！！！” “轰隆——！！！”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扇由德国精钢打造的、厚达半米的金库大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他，硬生生地，给撞飞了出去！ 烟尘弥漫中，孙述抱着那株何首乌，如同魔神降世一般，从破碎的金库里，走了出来！ 而等待他的，是几十个手持砍刀和火铳的、黑压压的打手！ 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的杀戮，即将，拉开序幕！ “他……他就是‘黑阎王’？！”“妈的……他……他还是人吗？那可是半米厚的钢门啊！”“别……别怕！我们有几十号人！还有枪！他再厉害，还能是铁打的不成？！”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恐惧和色厉内荏的骚动。 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干瘦、留着山羊胡、穿着一身长衫的中年男人。他，就是这个药材黑市的真正掌控者，那个连孙福都查不出根底的神秘人物——“药王孙”。 “呵呵呵……” 药王孙看着孙述，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发出了几声阴冷的、如同夜枭般的笑声。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看到稀世珍宝般的狂热光芒。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鼓着掌，“我设下这个局，本以为只会钓上来一条不知死活的小鱼，却没想到，竟然钓上来了一条……真龙！” 他死死地盯着孙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枯的嘴唇。 “黑阎王……你的身体，你的力量……都超出了常人的范畴。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孙述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将怀里的何首乌，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隐藏在恶鬼面具下的眼睛，如同两团燃烧的、来自九幽地狱的鬼火，死死地锁定了药王孙。 “你，不该动歪心思。” 孙述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以，今天，你们所有的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那几十个手持利刃的打手。 “……都得死。” “狂妄！”药王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再强，能强得过子-弹吗？！” 他猛地一挥手！ “开枪！给我把他打成筛子！” “砰！砰！砰！” 站在前排的几个打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手中那几把老旧的、却依旧致命的火铳！ 橘红色的火焰，在昏暗的仓库里，猛然喷发！ 无数的铁砂和铅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如同一张死亡的大网，朝着孙述，铺天盖地地笼罩了过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见到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如同神魔般的景象！ 只见孙述的身影，在枪响的瞬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他脚下的地面，猛然龟裂！ 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以一种超越了人类视觉极限的速度，不退反进，直接冲进了那片密集的弹雨之中！ “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那些足以洞穿钢板的铅弹和铁砂，在击中孙述身体的瞬间，竟然像是撞上了一块坚不可摧的精钢，被一颗颗地，弹飞了出去！ 【长春诀】炼气一层所带来的、由法力加持的肉身，已经远远超出了凡俗武器所能伤害的范-畴！ “怎么……怎么可能？！”“他……他刀枪不入！”“他是妖怪！是妖怪啊！”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魔般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而孙述的身-影，已经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冲进了那群早已吓傻了的打手之中！ 那不再是战斗。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屠杀！ 孙述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却又充满了致命的暴力美学！ 他一拳挥出，空气中都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一个打手的胸口，被他硬生生地，打得塌陷了下去，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变成了一滩烂泥！ 他一脚踢出，一个打手的脑袋，如同被铁锤击中的西瓜，“砰”的一声，当场炸裂！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他的双手，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锋利、最致命的武器！ 插眼！锁喉！断-骨！ 惨叫声！哀嚎声！骨裂声！ 一时间，整个地下仓库，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血腥和死亡的人间地狱！ 不到一分钟！ 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那几十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打手，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冰冷的尸体！ 整个仓库里，只剩下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两个人，还站着。 一个，是孙述。他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身上，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迹。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诡异和恐怖。 另一个，就是那个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药王孙。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孙述缓缓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丧钟，敲在药王孙的心上。 “我是谁，不重要。” 孙述走到他面前，缓缓地蹲下身，那双如同鬼火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你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你必须死。” “不……不要杀我！”药王孙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疯狂地磕着头，“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我把这个仓库里所有的药材都给你！我……我还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长生’的秘密！只要你别杀我！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一只手，已经如同铁钳一般，扼住了他的喉咙。 “咔嚓。” 一声轻微的、颈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药王孙的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孙述缓缓地站起身，看都没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杀戮，已经远远超出了之前的“底线”。 但他不后悔。 在这个充满了“修仙者”和“武者”的、更加残酷的世界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走到那些药柜前，意念一动，将整个仓库里，所有有价值的药材，全部收进了空间。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特制的燃烧-瓶。 他点燃引信，然后，随手，将其扔在了仓库的中央。 “轰——！” 熊熊的烈火，瞬间，吞噬了这间充满了罪恶和财富的地下仓库。 孙述转身，从容地，走出了火海，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黑阎王”的传说，将彻底，成为绝唱。 而他，孙述，也将彻底告别过去，踏上一条全新的、充满了未知和挑战的…… 修仙之路！ 第43章 来自官方的再次“关注” 药王孙的老巢，那座位于城南的巨大中药仓库，燃起了冲天大火。 熊熊的烈火，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得一片血红，久久不息。 当消防队和公安人员最终赶到时，整个仓库，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除了遍地的焦炭和残垣断壁，什么都没有留下。 哦，不。 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 几十具被烧得面目全非、已经无法辨认身份的尸体。 以及，一个被硬生生从内部轰开的、扭曲变形的、厚达半米的德国精钢金库大门。 当赵科长和李所长，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时，饶是他们见惯了各种大案要案，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黑阎王”，又出手了。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狠，更绝！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四九城的地下世界，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末日般的恐慌之中。 “黑阎王”火烧药王孙老巢、坑杀数十名亡命徒的消息，像一场剧烈的瘟疫，在所有黑市头目和他们背后的资本家之间，疯狂蔓延。 这一次，他们感受到的，不再是简单的恐惧，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们终于明白，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真正的阎王！是一个一念之间，就能将他们所有人拖入地狱的魔神！ 他们加强了守卫，收敛了爪牙，一个个都变成了惊弓之鸟，甚至有人，连夜就卷铺盖，逃离了四九城。 整个京城混乱不堪的地下秩序，竟然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在短短几天之内，变得前所未有的“和谐”。 …… 区公安局，一间高度保密的会议室里。 烟雾缭绕。 赵科长、李所长，以及几位来自市局的领导，脸色都异常凝重。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赵科长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沉声说道，“''黑阎王''的出现，虽然在客观上，确实打击了黑市的嚣张气焰，甚至还帮我们破了几个积压多年的案子。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厉。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们国家法纪的公然挑衅！他用私刑代替法律，用暴力制造恐慌，这已经严重地，威胁到了首都的社会治安稳定！” 一位市局的领导，敲了敲桌子，问道：“老赵，对于这个''黑阎王''的真实身份，你们……有眉目了吗？”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科长和李所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苦涩和无奈。 最终，还是赵科长，缓缓地，说出了那个他们早已心知肚明，却又最不愿意提及的名字。 “根据我们现有的所有线索分析……” “这个''黑阎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 “孙述。”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所有领导，都皱起了眉头。 “又是他？”市局领导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 “是的。”赵科长点了点头，将之前他们对孙述的种种猜测和推断，都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他有动机，报复那些资本家。他有能力，那神出鬼没的身手，我们的人根本跟不住。他更有眼光，专门挑那些藏有''硬货''的场子下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 “胡闹！”市局领导一拍桌子，“一个资本家的后代，竟然敢在四九城里，掀起这么大的风浪！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老赵！”他看着赵科长，下达了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马上！把这个孙述给我抓回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几个胆子！” 然而，赵科长和李所长，却没有立刻应声。 他们再次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市局领导看出了他们的犹豫，“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吗？” “周局，”赵科长站起身，硬着头皮说道，“抓他……容易。但是，抓了之后呢？” “什么意思？” “您忘了，他爷爷孙敬仁的那场葬礼了吗？”赵科长提醒道，“那些来吊唁的人，随便一个，跺跺脚都能让我们抖三抖。孙家在京城的关系网，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而且，”李所长也补充道，“孙述那小子，刚刚才为国家''捐献''了价值几十万的巨额财产，报纸上才刚刚把他树立成''爱国青年''的典型。我们现在要是把他抓了，舆论上，怎么交代？市里的脸上，也挂不住啊！”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将市局领导的怒火，浇熄了大半。 是啊。 孙述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能随便动的角色了。 他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打不得，骂不得，抓不得，也放不得。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那位周局长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先不要动他。”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但是！对他的监视，要提到最高等级！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我不仅要知道他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什至要知道他每天吃了几碗饭！” “我不相信，他能一直不露出马脚！” “只要他再敢以''黑阎王''的身份露面一次，只要我们能拿到他犯罪的直接证据！” 周局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到时候，不管他背后站着的是谁，都给我……立刻逮捕！” 一张针对孙述的、无形的、由官方编织而成的大网，在这一刻，悄然张开。 …… 而此刻的孙述，对此，却似乎一无所知。 他正待在他的安全屋里，享受着这次“最后狩猎”的丰厚战利品。 他将那株五百年何首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面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比养魂木精纯十倍以上的庞大灵气，正从何首乌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孙述的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知道，只要吸收了这株何首乌，他的修为，绝对能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他不再犹豫，立刻盘腿坐下，双手掐诀，开始运转《长春诀》，准备，冲击那个全新的境界！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在被那张大网彻底收紧之前，拥有足以挣脱一切束缚的…… 绝对的力量！ 第44章 闭关！冲击新的境界！ 夜，深沉如墨。 京城郊外，那间早已废弃的农家小院里，却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孙述盘腿坐在冰冷的土炕上，他的面前，悬浮着那株通体呈人形、散发着淡淡紫光的五百年何首乌。 一股股精纯的、肉眼可见的淡紫色灵气，正从何首乌中被缓缓抽出，化作两条细细的溪流，顺着孙述的鼻孔，被他吸入体内。 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他整个人的气息，就壮大一分；每一次呼气，都会带出一丝灰黑色的杂质，消散在空气中。 他正在闭关！ 冲击那个全新的、他自己也充满了未知的境界！ 而在小院之外，沉沉的夜色之中，几双锐利的眼睛，正通过高倍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这间不起眼的小屋。 “头儿，都三天了。”一个潜伏在远处草丛里的年轻便衣，压低了声音，对着通讯器说道，“这小子自从那天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每天除了福安会定时给他送饭，再没有任何人靠近。” “他……他好像就在屋里待着，一步都没动过。” 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了赵科长那沉稳而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 “继续盯！二十四小时，轮班倒！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 “是！” …… 孙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一张天罗地网之中。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修炼的玄妙境界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那如同小溪般的法力，在五百年何首乌那磅礴灵气的冲刷和滋养下，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壮大！ 如果说之前的法力是“溪流”，那么现在，它就已经汇聚成了“江河”！ 《长春诀》的功法，在他的体内，一遍又一遍地，自主运转着。 每运转一个周天，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被拓宽一分；自己的骨骼，变得更坚韧一分；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仿佛被重新淬炼了一遍，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这种实力飞速提升的快感，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时间，在修炼中，失去了意义。 一天…… 两天…… 五天…… 转眼，就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孙述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完全依靠着五百年何首乌那庞大的灵气，来维持着身体的机能。 而那株原本饱满充盈的何首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干瘪、枯萎下去。 外面的监视人员，已经换了好几班。 他们一个个都熬得双眼通红，精神萎靡。 “头儿……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年轻的公安小张，揉着酸涩的眼睛，不解地问道，“这都七天了，他不吃不喝，就算是个铁人，也该扛不住了吧？” “是啊，”另一个便衣也附和道，“太诡异了！我们用热成像仪看过，屋里的温度，一直维持在一个恒定的状态，那小子，就跟个雕像一样，盘腿坐在炕上，动都没动过！” 通讯器的另一头，赵科长也沉默了。 他也觉得，事情，越来越透着一股邪性。 “再等等。”他最终还是下达了命令，“他总有出来的时候。” …… 第八天，深夜。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突然，从孙述的体内传出！ 他那一直平静如水的丹田气海，在这一刻，猛然沸腾了起来！ 奔腾的法力长河，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朝着某个无形的壁垒，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一次！ 两次！ 十次！ 百次！ 孙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皮肤，变得滚烫，甚至透出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他面前那株本已干瘪的何首乌，在这一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引爆！ “轰！” 所有剩余的、最精纯的灵气，化作一股紫色的洪流，被他，一口，吞入了腹中！ “破！” 孙述的心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 “轰隆——！！！” 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以上的气势，猛然，从他那看似单薄的身体里，爆发了出来！ 那股气势，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农家小院！ 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在一瞬间，被震得粉碎！ 窗户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全部爆裂！ 甚至连整个屋子的房梁，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随时都要倒塌！ 小院之外，那些正在监视的便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怎……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不对！你们看！那……那屋子在发光！” 只见那间破旧的小屋，此刻，竟然从内到外，都透出了一层淡淡的、神秘的紫光！ 一股难以形容的、让他们都想顶礼膜拜的强大威压，从屋子里，弥漫开来！ “快……快向赵科长汇报！出……出大事了！” …… 而此刻的孙述，却完全没有理会外界的惊天异象。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他的双眸深处，仿佛有两道紫色的闪电，一闪而过！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已经从之前的“江河”，蜕变成了“湖泊”！ 他的五感，变得比之前敏锐百倍！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几公里外，赵科长在通讯器里那焦急的咆哮声！ 他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就是……炼气四层的力量吗？” 他喃喃自语，然后，随手，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轻轻一挥。 “嗤啦——” 一道半月形的、由法力凝聚而成的青色风刃，凭空出现，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地斩在了对面的土墙上！ “轰！” 那堵厚达半米的土墙，如同豆腐一般，被轻而易举地，切开了一道深达一尺的、光滑如镜的口子！ 孙述看着眼前这恐怖的破坏力，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地，拥有了在这个充满了“修仙者”和“武者”的危险世界里，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澎湃的力量，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知道，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些在外面，等了他很久的“客人”了。 也就在这时，一声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沙哑的惊呼，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炼……炼器师？！这股气息……是炼器师！”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已经被他轰开了一个大洞的墙壁前。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背着一把用黑布包裹的古刀、气息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年轻男人。 他的出现，让整个院子里的温度，都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几度！ 而孙述，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他体内的那个刚刚升级完毕的“家族系统”，竟然疯狂地，向他发出了最高等级的…… 红色警报！ 第45章 仙师血脉，第九代主 夜，深沉如墨。 四合院里一片死寂，只有几声秋虫在墙角有气无力地叫着，在为这个刚刚经历过血洗的大院，献上最后的挽歌。 然而，在孙述所在的东厢房内，却正上演着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恐怖剧变！ “咔嚓……咔嚓咔嚓……” 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 孙述盘膝坐在床上，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浑身上下的皮肤都透着一种极不正常的血色。 他的身体，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在轻微地颤抖、收缩、再膨胀！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瞬间就被体表那股灼热的气浪蒸发成一缕白烟。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从孙述的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无尽的痛楚。 撕心裂肺！ 他就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都在被一股狂暴无匹的力量强行撕开，然后又用一种更加霸道的方式重组！ 痛！ 痛到极致！ 但这股剧痛的深处，却又有一股新生的、浩瀚的力量，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火山，正在他丹田气海之中疯狂苏醒！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轰然炸开！ 困扰他许久的炼气三层壁垒，在这股狂暴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薄纸一般，被摧枯拉朽地彻底撕碎！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浑厚十倍不止的法力，如同决堤的长江大河，咆哮着冲刷过他体内每一条重获新生的经脉！ 暖流过处，之前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强大！ 他能清晰地“看”到，房间里的尘埃在空中慢悠悠地飞舞；他能清晰地“听”到，百米之外，墙角那只秋虫振动翅膀的细微声音。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立体！ 炼气四层！ 成了！ 然而，还没等孙述细细品味这股新生的力量，他脑海中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神秘系统，突然间金光大盛！ 【叮！】 【检测到宿主修为达到标准，血脉浓度激活……】 【孙家第九代传承……开启！】 话音未落，孙述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拽住，瞬间拖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时光漩涡之中！ …… “轰！” 当孙述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头顶是雕龙画凤的藻井，脚下是光可鉴人的金砖，鼻尖萦绕着的是最顶级的龙涎香。 数十名身穿各色官袍的文武大臣，正战战兢兢地跪伏在他的“脚下”。 而在不远处那张九龙宝座上，一个身穿黄色龙袍，面容清瘦，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狂热的中年男人，正满脸讨好地看着他。 “仙师！朕的仙师啊！这‘九转金丹’，可……可炼成了？” 仙师？ 孙述一愣，随即一股不属于他的、磅礴浩瀚的记忆洪流，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 他看到自己，哦不，是这位孙家的先祖，如何从一介布衣，凭着通天彻地的修仙法门，成为大明嘉靖皇帝的座上宾！ 他看到先祖拂袖之间，便能召来清风；手掌一翻，便有雷光闪烁！ 那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王侯将相，在他面前尽皆俯首！皇亲国戚，只求能得他一言点化！ 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荣耀！ 画面再转！ 时光飞逝，朝代更迭。 他“看”到，天地间的灵气，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正以一种不可逆转的速度飞快地消散。 曾经能轻易使出的法术，变得越来越晦涩，威力也大不如前。 孙家的后人，再也无法像先祖那样叱咤风云，只能无奈地从高高在上的“仙师”，转为隐于人后，靠着祖上积累的财富和人脉，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 他们空有修仙的法门，却无修仙的“资粮”！ 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无奈！ 最后一幕画面，定格在一间幽暗的密室之中。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者，正盘膝而坐，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死寂的气息，那是生命之火即将燃尽的征兆。 他，是孙家第八代家主！ 也是二十年前，孙家最后一位，能够勉强修炼到炼气五层的族长！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灵气断绝，仙路已断……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老者眼中流下两行血泪，他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将孙家最核心的功法传承，连同自己一生的感悟，全部打入了一块古朴的玉佩之中，将其封印。 “后辈子孙，若无惊天之才，切记……莫问长生！否则，必有灭族大祸！” 话音落下，老者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而那块封存了传承的祖玉，也从此变得黯淡无光，再无半点灵气。 自那以后，孙家，便再也无人能开启传承。 后续的管理者，包括孙述的爷爷孙敬仁在内，虽然仍被尊称为“族长”，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只是家族产业的“管理人”，是这个没落修仙世家的“管家”！ 他们，得不到祖玉的认可！ 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族长！ 轰！ 所有画面瞬间破碎，化作亿万光点，疯狂涌入孙述的神魂深处！ 孙述猛地睁开双眼，两道骇人的精光从他眸中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孙家的真相！ 什么落魄资本家，什么古玩世家，那全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伪装！ 孙家，是真正的修仙世家！ 而他，孙述！ 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机缘巧合之下，以远超先辈的速度，强行突破到了炼气四层，激活了血脉，引动了祖玉的共鸣！ 他，成为了孙家历史上，第九位得到传承认可的—— 家主！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从外面狠狠撞开！ 一道苍老而惊惶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正是老管家孙福！ 此刻的孙福，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沉稳。他一张老脸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额头上全是冷汗，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惊恐、不安，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见了的……狂热的期盼！ 他死死地盯着孙述，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 刚才！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他怀里那块作为信物，由第八代家主亲手交给他，已经沉寂了整整二十年的“子玉”，突然间滚烫发热，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种光芒，他在二十年前听上一任老族长说过！ 那是……家主归位的征兆！ “少……少爷？” 孙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甚至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站着，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眼神看着孙述，“您……您刚才……是您……引动了祖玉？” 孙述缓缓从床上站起，他没有立刻回答。 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从他身上弥漫开来。那不再是少年人的锐气，而是一种历经了岁月沉淀的沧桑与威严。 他的眼神，深邃如渊。 孙福被这道目光一看，只觉得双腿一软，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眼前的，还是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吗？ 不！ 不对！ 这股气息……这种眼神…… 和宗祠里挂着的那副初代仙师的画像，何其相似！ 孙述看着激动、惶恐、不知所措的老管家，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福伯。” “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短短一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孙福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全……全部知道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少爷他……他真的开启了传承！ “扑通！” 孙福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两行滚烫的老泪，瞬间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汹涌而出！ “苍天有眼！祖宗保佑啊！” 老管家趴在地上，一边用力地磕头，一边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啊！” “我孙家第九代家主……终于……终于归位了！” 他哭得撕心裂肺，将这二十年来所有的委屈、不甘、绝望，以及此刻心中那无与伦比的狂喜，全都宣泄了出来！ 孙家，有救了！ 孙家的传承，没有断！ 孙述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上前一步，伸手将老管家扶起。 “福伯，起来吧。从今天起，孙家，不会再任人欺凌。” 孙福被他扶起，激动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地道：“是！是！家主！有您在，谁还敢欺负我们孙家！” 然而，孙述的眼神，却在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看着孙福，一字一句地问道： “福伯，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我的爷爷……身为家族的管理人，他一定知道强求仙路的后果。”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走那条绝路？” “这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第46章 十二忠魂，陨铁血债！ 孙述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如同两把无情的利剑，直直地刺入孙福的内心深处。 “福伯。”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我的爷爷……身为家族的管理人，他一定知道强求仙路的后果。”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走那条绝路？” “这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孙福的心口上！ 刚刚因为家主归位而狂喜到极致的孙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那份狂喜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痛苦的悲怆与悔恨！ 他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扑通！” 这位刚刚才被扶起来的老人，双腿一软，竟然再一次重重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无尽的愧疚！ “家主……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老家主啊！” 孙福猛地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老脸上！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无比刺耳！ 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福伯！你这是干什么！”孙述眉头一皱，一股柔和的法力涌出，将孙福那准备扇下第二巴掌的手给稳稳托住。 “家主！”孙福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已经涕泪横流，眼中充满了血丝，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 他声音哽咽，充满了撕心裂-肺的自责：“老太爷他……他都是为了我们孙家！为了我孙家那早已断绝的传承啊！” 孙述的心，猛地一沉。 孙福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眼神变得空洞而悲伤，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将那段被尘封的、血淋-漓的往事，一字一句地撕开。 “二十年前，第八代家主坐化，祖玉蒙尘，仙路彻底断绝……从那天起，老太爷整个人都变了。” “他是在不甘心啊！”孙福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愤！ “他不甘心！我们孙家，祖上是何等的风光！是点化过帝王的真正仙师！怎么能到了他这一代，就成了一个空有宝山，却连门都找不到的守财奴？” “他跟我说，‘阿福，我愧对祖宗！我若不能为孙家续上仙路，我死后，无颜去见他们！’” 孙述静静地听着，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孙福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于是，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他把主意，打到了那个同样没落，却无比凶悍的传承世家身上——广东陈家！” 孙福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自称是‘武神’的后裔，修的是肉身体魄，炼的是一口‘先天真气’！如今虽然没落，但依旧靠着一身蛮横的筋骨和拳脚功夫，在南边称王称霸。” “老太爷不知从哪本残缺的古籍上查到，陈家祖祠里，供奉着一块他们初代‘武神’留下的‘气血祖石’！那石头能滋养武人体魄，凝聚气血。老太爷认为，那或许能与我孙家的灵力法门触类旁通，是激活祖玉，重开仙路的唯一希望！” “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他赌上了一切！” 孙福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混杂着骄傲与恐惧的异样光彩！ “他做到了！家主！他真的做到了！” “老太爷他……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布局，散尽家财，买通了陈家的一个旁系子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趁着陈家祭祖，防卫最松懈的时候……” “他亲手，将那块‘气血祖石’，从陈家的祖祠里，盗了出来！” 孙述的瞳孔，骤然一缩！ 盗出来了？！ “对！盗出来了！”孙福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成功了！他带着那块石头，连夜逃离了广东！他以为，只要能回到京城，回到我们的地盘，一切就都安全了！” “可是……他低估了那群武夫的疯狂！那块石头，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武神’传承的象征！石头被盗，对他们来说，比杀了他们的族长还要严重！” “他们就像一群被刨了祖坟的疯狗！彻底疯了！” 孙福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的恐惧。 “陈家高手尽出！一路追杀！老太爷带着石头，九死一生，从中途开始，就再也没能跟我们联系上！我们只知道，他回来了，回到了京城！” “但追兵，也跟着来了！” 那一夜的场景，如同最恐怖的噩梦，深深烙印在孙福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雨夜，比任何时候都要黑，都要冷！” “老家主带着石头，躲进了我们在南城的一处秘密据点。守在那里的，是我们孙家最后、也是最忠心的十二名好手！他们都是从小跟着老太爷，受过孙家大恩，以一当十的武道高手！” “然而，陈家的人，还是找来了！” “他们甚至没有半句废话！破门而入，直接动手！” 孙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雨夜。 “我……我当时奉了老太爷的死命令，必须守在您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只能通过密线，听到据点里传来的……最后的声音！” “那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是骨头被硬生生打断的‘咔嚓’声！是兄弟们临死前不甘的怒吼！还有陈家那群畜-生，得意的狂笑！” “十二个人！我们孙家最精锐的十二个汉子啊！” “他们为了保护老太爷，为了保护那块石头，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挡陈家那群武疯子的铁拳！一个个被打得筋骨寸断，血肉模糊！” “最后……我听到了老太爷的声音……”孙福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对着密线，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阿福！照顾好小述！不要报仇！永远不要……’”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和那些畜-生抢回石头后，猖狂得意的笑声……” “他们……他们杀了老太爷，抢走了石头还不够！” “为了泄愤！为了震慑所有敢觊觎他们传承的人！他们将我们那十二个兄弟的尸体，一个个……吊在了房梁上！” 轰——！ 孙述的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极致，狂暴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沉寂了亿万年的超级火山，在他心底轰然爆发！ 他仿佛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爷爷孤独离去的背影！ 看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爷爷成功得手后的欣喜与仓惶！ 更看到了那个血色的雨夜，爷爷在绝望中，看着自己最忠心的手下一个个惨死，最后自己也被残忍杀害的场景！ 还有那十二个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却为了孙家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忠魂！ “啊——！” 孙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吼，他猛地抬起头，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状若疯癫。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老家主他成功了啊！他真的把希望带回来了！就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啊！” “他要是知道！他要是知道家主您，根本不需要那块狗屁‘气血祖石’，靠自己就能引动祖玉，能堂堂正正地重开我孙家仙路！” “他又何必……何必去冒这个险！那十二个好兄弟，又何必死得那么惨啊！” 这一声声血泪交织的控诉，如同最锋利的钢刀，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孙述的心！ 孙述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那滔天的悲痛，已经尽数化作了凝如实质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广东……陈家……” 他轻轻地吐出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福伯，你起来。” 孙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从今天起，孙家的血债，我来讨！” “陈家欠我爷爷的一条命！” “欠我孙家十二名忠魂的血！” “还有他们自以为是的，那份所谓‘武神’的骄傲……” “我要让他们，用整个家族的覆-灭，来千倍、万倍地偿还！” “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招惹的，不是一个没落的富商，而是一个……真正的仙师！” 话音未落，他身旁那张由上好黄花梨木打造的八仙桌，“咔嚓”一声，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木屑纷飞！ 这，是被他那已经无法抑制的杀意，硬生生震裂的！ 然而，就在孙述立下血誓，滔天杀意直冲云霄的瞬间—— 他，和跪在地上的孙福，同时脸色剧变，猛地抬头，望向了书房的门口！ 一股极致的、前所未有的、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冰冷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院子！ 这股气息，比他沸腾的杀意，更加冰冷！ 比陈家那群武夫的蛮横，更加纯粹！ 这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 来了！ 第47章 张家人的到来 孙述那句饱含着滔天杀意的血誓，仿佛还在房间的空气中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散发着灼人的高温！ 跪在地上的孙福，被这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所摄，一时间，竟连悲伤都忘记了，只是满脸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位新生的家主。 然而！就在这杀意攀升到顶点的瞬间！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耳边响起！ 紧接着！ 一股极致的、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冰冷气息，如同一道无形的万丈寒潮，从院门外，以一种碾压一切的霸道姿态，瞬间席卷了整个四合院！ 这股气息，和孙述那狂暴的杀意截然不同。 如果说孙述的杀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炙热、狂暴，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那么这股气息，就是来自宇宙深处，那片绝对零度的死寂真空！ 冰冷！纯粹！ 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杀机，但却带着一种能将万物、甚至连光和时间都一并冻结的、至高无上的“存在感”！ “咔……咔嚓……”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东厢房窗户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竟然在没有结霜的情况下，变得又干又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院子里，那几声原本还在有气无力鸣叫着的秋虫，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被吓得不敢叫了。 而是在那股气息降临的瞬间，它们就已经被剥夺了所有的生命力，变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干尸！ 万籁俱寂！ 整个四合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这个喧嚣的世界上硬生生抠了出来，拽入了一个独立于时间之外的、绝对死寂的领域！ “呃……” 孙福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眼暴突，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将他身体里的空气，连同灵魂，一起抽走！ “福伯！” 孙述脸色微变，左手捏了个法诀，轻轻一挥！ “嗡！” 一道凝如实质的金色光罩凭空出现，将孙福稳稳地护在其中，瞬间隔绝了那股致命的威压。 金光护体咒！ 做完这一切，孙述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 他强顶着那股山崩海啸般的压力，双脚如同扎根在大地之上，一步未退！ 但是，他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天骇浪！ 好强！ 但是……又好奇怪！ 这股气息虽然强大到离谱，却散乱无比，带着一种无法掌控的“泄露”感。就好像一个三岁孩童，手里却挥舞着一柄百斤重的开山巨斧，看似威猛，实则连斧子本身都控制不住！ 来人……对自己的力量，收放不纯熟？！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孙述脑海中一闪而过！ “家……家主……” 被护在身后的孙福，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他哆哆嗦嗦地抓住孙述的衣角，那张老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血色，只剩下如同死人般的灰败和无尽的惊恐。 “是……是他……”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老太爷说过……就是这种感觉……” “张……张家……那个……禁忌……” 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 但孙述却听懂了！ 张家！ 那个传承比孙家还要久远，世世代代守护着某个巨大秘密的“守陵人”家族！ 是为了他突破时，那股惊动了整个京城“里世界”的灵力波动而来的吗？！ 就在孙述脑中念头急转的瞬间—— “唰！” 一道黑影！ 一道仿佛从九幽地狱的阴影中，直接渗透出来的黑影，毫无任何征兆地，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连帽衫的年轻男人。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和一双…… 一双没有任何感情，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古井无波的眸子。 他的背后，用粗布包裹着一柄长条状的物体，看轮廓，应该是一把刀。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那股恐怖的威压，正是从他身上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的！ 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有看过孙述一眼！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院子里的某处，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 那是一种彻底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漠视！ 孙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 “阁下，深夜造访，连门都不敲，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孙述的声音不带丝毫火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跟邻居聊天。 但是，随着他话音的落下—— “滋啦……滋啦啦……”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纤细如发丝的金色电弧，开始在他的指尖凭空浮现，跳跃，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响！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那股原本冰冷死寂的空气，瞬间被一股狂暴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雷霆之力所点燃！ 掌心雷！ 这还没完！ 孙述的另一只手，在袖袍的遮掩下，悄无声息地掐了另一个法诀。 他的脚下，地面之上，一缕缕淡青色的微风开始盘旋、汇聚，发出“呜呜”的轻鸣。 风刃术！ 而在他的识海之中，一道无形的、足以攻击神魂的法术，也已经蓄势待发！ 噬魂针！ 他没有将灵气凝聚在手脚上搞什么花里胡哨的近战！ 传承记忆里，有的是杀伐果断、一击毙命的真正仙家法术！ 他孙述，是修仙者！不是武夫！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炼气四层的最强战力，全部爆发出来！ 他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收放不熟练！ 敢用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对他这个孙家新任家主，最大的挑衅！ 孙述在疯狂地估算！ 眼前这个男人，强得离谱！ 但自己也不是软柿子！ 肉身，有金光咒防御！ 中距离，有掌心雷和风刃术主攻！ 神魂层面，还有噬魂针这种阴险歹毒的杀手锏！ 这一套组合拳打出去…… 他自己也无法估算最终的结果！ 但他可以肯定—— 即使能赢，自己也绝对要身受重伤！ 而对面的这个男人，也绝对不可能好过！ 最多…… 五五开！ 这是一个杀局！ 一个一旦动手，就必然有一方，甚至双方都要彻底留在这里的……杀局！ 孙述的战意，已经提升到了顶点！ 他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饿狼，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已绷紧，随时准备扑上去，与敌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要被点燃的瞬间—— 那个如同石雕般的男人，终于…… 动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漠然的眸子，终于第一次，落在了孙述的身上。 “轰！” 在被那道目光注视到的瞬间，孙述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一柄来自万载冰川的巨锤，狠狠地砸中！ 但他死死守住灵台，将那股神魂冲击硬抗了下来！ 只是脸色，又白了几分。 而那个男人，在看到孙述，以及他指尖那已经凝聚成型，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金色雷光时，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 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 那不再是对蝼蚁的兴趣。 而是一种，在面对一个真正有资格，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同等级对手时，才会出现的……凝重。 然后，更让孙述和孙福感到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男人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给周围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下一秒！ 那股笼罩了整个四合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山崩海啸般的恐怖威压，如同退潮一般，“呼”的一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窗户纸不再脆裂，白炽灯恢复了光亮，就连院子里，都隐隐约约，又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了。 从极动到极静，只在一念之间！ 这种转变，比之前那持续的威压，更加令人心惊胆战！ 孙述指尖的雷光没有散去，依旧死死地锁定着对方，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不错。”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带着一丝生疏。 他看着孙述，缓缓说道：“刚醒过来，气息控制得不好。难得碰到一个能让我一时兴起的人。” 刚醒过来？ 一时兴起？ 这算什么？解释吗？！ 孙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男人仿佛没有看到孙述那快要杀人的眼神，他那双漠然的眸子，扫了一眼被金光咒护着的孙福，又重新落回到孙述身上。 他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来孙家，是想……借人。” 第48章 “我凭什么，把人借给你？ 借人？ 当这两个字，从那个如同远古神魔般的男人嘴里，用一种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语调，轻描淡写地吐出来时…… 整个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了！ 时间，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孙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那双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警惕，而微微眯起的眼睛，此刻，却控制不住地，一点点……睁大。 瞳孔里，写满了三个大字： 你、说、啥？ ！ 他指尖那已经凝聚到极致，散发着毁灭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四合院都从地图上抹去的金色雷光，都为之停滞了一瞬，甚至……还他妈的非常人性化地，闪烁了两下，像是在表达自己的迷茫。 什么情况？ ！ 孙述的脑子，一瞬间，有些宕机。 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足以在零点零一秒内推演出上万种战斗方案的大脑，此刻，却被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给干烧了！ 他已经预演了无数种可能。 对方是来寻仇的。 对方是来抢夺什么东西的。 对方是像“哪都通”一样，来查水表的。 甚至，对方就是个纯粹的疯子，想找个强者打一架，印证自己的武道。 他把所有最坏的、最惨烈的、最狗血的剧本，都想了一遍！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对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搞出这么恐怖的阵仗，最后的目的，竟然是…… 借人？ ！ 你他娘的管这叫“借”？ ！ 孙述活了两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就好比，你正跟邻居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双方菜刀板砖都抄在手里，准备血溅五步了，结果对方突然一拍大腿，说：“嘿，哥们儿，我看你身子骨不错，借我用两天，帮我家扛下水泥呗？” 荒谬！ 滑天下之大稽！ 一股比刚才被威压压制时，更加猛烈，更加荒诞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瞬间从孙述的心底，直冲天灵盖！ 他那张原本因为凝重而绷紧的脸，此刻，直接被气笑了！ 是的，笑了！ 是一种怒极反笑，充满了冰冷、讥讽与无尽杀意的笑！ “呵……呵呵……” “借人？” 孙述低沉的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显得异常的诡异和刺耳。 然而，就在他准备彻底爆发，用雷霆与风暴，来教教眼前这个“面瘫”什么叫“礼貌”的时候—— 他的眼神，却在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对劲！ 愤怒归愤怒，但孙述那颗被现代信息大爆炸淬炼过的、狡猾如狐的大脑，却在最短的时间内，捕捉到了一丝违和感。 眼前这个人，强得离谱，这是事实。 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带着一种无法掌控的“泄露”感。 他的言行举止，更是充满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生疏与笨拙。 他说“借人”，语气中没有商量，更没有请求，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通知”。 这不像是一个阴谋家，或者一个霸道蛮横的狂徒。 更像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还没搞清楚怎么和现代人正常交流，只能按照自己记忆中最古老、最直接的方式来办事的……“活化石”！ 想到这里，孙述心中那股即将喷发的火山，被他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尤其是面对一个实力可能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神秘强者时，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孙述深吸一口气，他没有散去指尖的雷光，那是他谈判的底牌和威慑。 但他也没有立刻动手。 他选择了另一种，更符合他“家主”身份的方式。 他那双已经褪去血色，重新变得深邃如渊的眸子，开始肆无-忌惮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所谓的“张家禁忌”。 很年轻，看骨相，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 身材颀长，却不显单薄，那身洗得发白的廉价连帽衫下，是如同猎豹般充满了爆发力的流线型肌肉。 气质很干净，干净得有些过分，就像一块从未被世俗污染过的寒冰。 尤其是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很难想象这是一双能爆发出恐怖力量的手。 但最让孙述在意的，还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乐。 空洞，漠然，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风霜与孤独，看透了世间的生死与轮回。 在他的注视下，你会不自觉地感到自己无比的渺小，仿佛你一生的奋斗，一世的恩怨，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一阵风吹过，便了无痕迹。 这个人…… 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孙述的心，彻底沉静了下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质问！ “阁下，深夜闯我孙家宅邸，威压我的人，惊扰我的清修，现在，又开口就要借人。” 他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被吓得几乎失语的孙福，动作不快，却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 “却连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师承何处，都不曾提及。” 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充满了压迫感的讥讽。 他往前踏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他身上那属于炼气四层修仙者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虽然不如对方那般冰冷霸道，却带着一股煌煌天威般的正统与浩瀚，硬生生地，将对方那无形的“势”，给顶了回去！ 整个书房的气氛，瞬间从一人独霸，变成了—— 分庭抗礼！ 孙福只觉得身上一轻，那股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无形枷锁，被自家家主这强横无匹的气势，硬生生给撑开了一片安全区！ 他看着孙述那挺拔如松，渊渟岳峙的背影，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就是家主！ 这才是他们孙家，真正的家主啊！ 面对一个强闯上门的、如同神魔般的恐怖存在，非但不惧，反而反客为主，进行质询！ 这份胆魄！这份气度！ 就算是初代仙师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孙述无视了身后老管家那狂热的崇拜眼神，他盯着门口的黑衣人，声音如同冰川下的寒流，一字一句地，敲打在对方的心上！ “我孙家，虽然没落了，但也曾是面见过君王的仙师后裔，在这京城地面上，还算有几分薄面。” “你这般藏头露尾，连名号都不敢报上一个……” 孙述的眼睛微微一眯，眼中精光爆射，语气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我凭什么，要把人，借给你？！”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那黑衣男人的脸上，将他那套理所当然的古老逻辑，砸了个粉碎！ 瞬间就将局势的主动权，从对方那莫名其妙的“借人”请求中，狠狠地夺了回来！ 你强？ 你强又如何？ ！ 强，也得讲规矩！讲道理！ 我孙家不是你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借人就借人！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说，我凭什么信你？凭什么帮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刚出道的愣头青？ ！ 被孙述这番话“将军”的那个黑衣男人，也明显愣住了。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 名为“困惑”的情绪。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世界里，事情的逻辑，难道不就应该是——我需要帮助，你正好有能力，所以我来找你，然后你帮助我——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还要问“你是谁”？ 为什么……还要问“凭什么”？ 这些……重要吗？ 他沉默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他那生锈的大脑，似乎才终于理解了孙述话里的意思。 他不是在拒绝。 而是在……要一个“身份”，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他这个孙家家主，放下戒备，与自己平等对话的……“资格”。 想到这里，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漠然的眼睛，再次看向孙述。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少了一分与世隔绝的漠然，多了一分…… 属于“人”的，郑重。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生疏，却无比的清晰。 “我叫，张起灵。” 轰！ 当这三个字落入孙福耳中的瞬间，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软地向后倒去，幸亏被他身后的椅子给接住了！ 张……张起灵？ ！ 那个在隐藏世家的传说中，如同神明一般的禁忌的名字！ 他……他竟然真的存在？ ！ 而且，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孙福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大，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整个人，已经彻底被这个名字所蕴含的恐怖分量，给震傻了！ 而孙述，虽然心中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他的下文。 一个名字，还不够！ 张起灵见孙述依旧不为所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哪一个身份，才足以获得眼前这个骄傲的“仙师后裔”的认可。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广为人知的。 “我来自，东北张家。” 他看着孙述，又补充了一句，一句足以让整个“里世界”都为之震动的话。 “你们口中的……''守陵人''。” 第49章 卧槽！盗墓笔记的张起灵？ “你们口中的……''守陵人''。” 当这三个字，从那个黑衣男人嘴里，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调吐出时…… 孙述只觉得自己 他那双因为气势对抗而微微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大！ 漆黑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守陵人！ 竟然……真的 然而！ 就在孙述准备，用尽自己所有的心机和城府，来应对这个来自传说中家族的恐怖存在时—— 黑衣男人，再次开口了。 他缓缓地，用一种沙哑而生疏的，仿佛很久没有和人正常交流过的声音，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张起灵。” 轰——！ ！ ！ 这一刻！ 时间，仿佛彻底停止了流动！ 空间，都像是在这三个字的恐怖分量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孙述整个人，如同被一道创世神雷，从天灵盖狠狠地劈下，瞬间贯穿了全身！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之前所有的冷静！ 所有的城府！ 所有的博弈！ 所有的算计！ 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彻彻底底，土崩瓦-解！ 他那双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深邃的眸子，再一次，控制不住地，疯狂睁大！ 嘴巴，也无意识地， 一个充满了国粹精华的、发自灵魂深处的词语，在他的心里，如同亿万颗核弹，同时引爆！ 卧——槽——！！！ 张！起 盗墓笔记里的那个张起灵？ ！ 那个身世成谜、战力天花板、没事就喜欢玩失忆、进青-铜门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的小哥？！ 开什么国际玩笑？ ！ 孙述整个人都傻了！ 我还以为青铜门，东北张家，只是这方世界本土的小说作者，自己编撰出来的！ 闹了半天，那不是小说，那是…… 纪实文学啊？ ！ 这一刻，孙述的世界观，崩塌了。 崩得稀碎！ 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一直在二维平面里作威作福的纸片人，突然有一天，一个三维世界的人，伸进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然后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对他说：“嘿，兄弟，借个火。” 那种降维打击般的荒诞感和冲击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精神，在瞬间崩溃！ 旁边的老管家孙福，也被“张起灵”这个名字，给震得魂飞天外，差点当场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见他家老太爷。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张起灵，嘴唇翕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知道，这个名字，是禁忌！是传说！ 他哪里知道，他家这位新上任的、让他狂热崇拜的家主，此刻心中的震撼，比他还要猛烈一万倍！ 因为，孙述知道的，远比他多得多！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世！ 知道他的宿命！ 知道他背负的沉重枷锁！ 知道他的“铁三角”！ 甚至……知道他喜欢洗澡，还知道他经常失忆的毛病！ 这种感觉，太他妈的诡异了！ 这就好比，你走在大街上，迎面走来一个陌生人，你却一眼就认出，他就是你昨晚熬夜追剧里的大反派，你甚至知道他有脚气，还知道他下个星期就要被主角一刀给劈了！ 而他，却对你一无所知！ 巨大的信息差，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 掌控感！ 孙述 他的眼睛，亮了！ 亮得吓人！ 就像是黑夜里迷航的船只，突然看到了灯塔！ 就像是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枪！ 所有的迷茫，所有的震惊，所有的慌乱，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兴奋与狂热！ 怕？ 我怕个毛啊！ 别人怕你张起灵，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底细，把你当成神魔！ 可我知道啊！ 我知道你不是神！你也会受伤，也会流血，甚至……还会死！ 我知道你背负着家族的宿命，就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身不由己！ 我知道你外表冷酷，内心却比谁都渴望羁绊！ 我知道你的弱点，知道你的软肋，知道你的一切！ 而你…… 对我，却一无所知！ 你只知道我是孙家第九代家主，是个修仙者。 你却不知道，我的灵魂，来自一个把你当成“纸片人”的世界！ 你更不知道，你未来的命运轨迹，在我脑子里，比他妈的说明书还要清楚！ 这场博弈…… 从你报上名字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五五开了！ 而是…… 九一开！ 我九！你一！ 你拿什么跟我斗？！ 想到这里，孙述那张因为震惊而微微呆滞的脸，瞬间恢复了平静。 不！ 比平静更加可怕！ 他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充满了玩味、自信、以及……一丝丝怜悯的，神秘微笑。 他对面的张起灵，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孙述的变化。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那 名为“不解”的情绪。 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孙家的新任家主，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非但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或是更加警惕，或是更加忌惮，或是更加敬畏…… 反而…… 变得更加……自信了？ 甚至，他从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一种他非常不喜欢的，仿佛将他彻底看穿，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这种感觉，他只在面对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比如汪家的某些核心人物时，才偶尔有过！ 可眼前这个人，明明年轻得过分！ 张起灵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他是一个机器人般的男人，他不会有太多的表情，更不会低头道歉。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看着孙述，继续用那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陈述着他所“洞察”到的一切，试图用绝对的信息优势，来重新夺回主动权。 “孙家的仙人之气，自你爷爷的爷爷，也就是你们的第八代家主坐化之后，已经彻底断绝了二十年。” 孙述笑了，笑得更加玩味了，他甚至还掏了掏耳朵，一副“你说这个谁懂啊”的欠揍表情。 “哥们儿，咱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什么仙气妖气的，都什么年代了，要讲科学。” 张 他那张面瘫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周围的空气，明显又冷了几分。 他无视了孙述的插科打诨，继续用那平铺直叙的语调说道： “上一代的管理人孙敬仁，天资不错，可惜生不逢时。他身上，只有稀薄的孙家血脉，却没有得到传承的‘根’。所以，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引动你们孙家的祖玉。” 孙述这次连笑都懒得笑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吧唧”了一下嘴。 “我说，这位……张家的同志。”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家来，就为了给我上历史课啊？你这调查得挺清楚啊，比我们家户口本上写的都细。怎么，你们张家还兼职搞人口普查啊？” “要不要我把我三岁尿过几次床，五岁偷看过邻居寡妇洗澡的事儿，也一并跟你汇报汇报？” “噗——” 旁边的孙福，一个没忍住，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家主啊！我的亲家主啊！ 那可是张起灵啊！是传说中的人啊！ 您……您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啊？！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病都要犯了，恨不得当场昏过去，眼不见为净！ 而张起灵，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 龟裂。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信息轰炸，所有的气势压迫，在这个油盐不进，满嘴骚话的孙家家主面前，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不受力！ 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 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废话，直接抛出王炸！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突然爆发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而你……” “你体内的‘传承烙印’，被彻底激活了！” “自明朝嘉靖年间，你们孙家的第一位仙师起……” “你是，第九位！” 当“第九位”这三 如果是前一分钟的孙述，绝对会被震得心神失守！ 但是现在…… 孙述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的欠揍和玩世不恭。 “第九位？” 他歪了歪脑袋，一脸的茫然。 “什么第九位？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还搞排名啊？计划生育了解一下？现在都提倡优生优育，生一个就够了，我们家没那么多兄弟姐妹。”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或者说……” 孙述的眼睛微微一眯，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脑袋不太好使，经常失忆，没事就喜欢玩失踪的……哑巴张？” 轰！！！ 哑！巴！张！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直接劈在了张起灵的脑门上！ 他那张始终保持着冰山面瘫的脸，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巨大波澜！ 他的瞳孔，在瞬间，剧烈地收缩！ 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只有极少数，在很多年前，与他有过交集的人才知道！ 而且，失忆…… 这是他最大的，也是最隐秘的缺陷！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这一刻，张起灵，这个让整个隐藏世家都闻之色变，如同神魔般的男人，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发自灵魂深处的…… 忌惮！ 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慌乱。 他那已经到了嘴边，准备用来“请求”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而孙述，看着他那副万年难得一见的“破防”表情，心中的爽感，简直要溢出来了！ 治不了你这个面瘫？ 开玩笑！ 我可是揣着剧本的男人！ 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缓缓站起身，重新走到了张起灵的面前。 这一次，攻守之势，彻底逆转！ 他学着张起灵之前的样子，用一种平淡到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缓缓开口。 “说吧。” “大半夜的，找我这个‘第九位’，到底有什么事？” “我时间很宝贵的。” “没空陪你在这儿，玩你画我猜的游戏。” 第50章 在我的地盘，你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当孙述那句轻飘飘，却又带着无尽压迫感的“没空陪你玩游戏”，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时……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张起灵那双万年不变的冰山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长达数秒的，空白。 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足以瞬间分析出任何古墓机关、破解任何复杂密码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死循环。 他想不明白。 他完全想不明白！ 为什么眼前这个孙家的第九代家主，会知道他最大的秘密？ “哑巴张”这个称呼…… “失忆”这个缺陷…… 这些，都是被尘封在岁月里的旧事，是属于他张起灵，最不愿被人提起的过去。 可这个人，却轻而易举地，将他最隐秘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然后若无其事地，摆在了台面上。 他到底是谁？ ！ 难道，孙家的传承记忆里，还记载了关于他们张家的事情？ 不可能！ 张家与孙家，虽然同为传承悠久的世家，但一个是“守陵人”，一个是“修仙者”，道不同，不相为谋，历史上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张起灵的心，第一次，乱了。 他那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的心境，第一次，出现了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神秘和强大，在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面前，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他就像一个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的顶级特工，却不知道，对方手里，早就拿到了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档案，甚至连他内裤的颜色，都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糟糕到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立刻动手的冲动。 不是为了杀人。 而是为了…… 验证。 验证一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深不可测！ 他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柄用粗布包裹着的古刀刀柄。 “铮——”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那柄被粗布包裹的古刀，被他缓缓地，抽出了一寸！ 仅仅只是一寸！ 一股若有若无的，比之前那股无意识泄露的气息，更加凝练，更加锋利，更加恐怖的杀机，便如同被囚禁了千年的绝世凶兽，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缺口，疯狂地，从那寸许的刀锋上，倾泻而出！ 整个房间的温度，再一次，骤然下降！ 这一次，不再是那种死寂的冰冷。 而是一种，如同置身于万千刀锋之中的，刺骨的锋锐！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仿佛能让人闻得到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旁边的孙福，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此刻，再一次被这股恐怖的杀机锁定，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狠狠地扎着，眼珠子一翻，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脑袋一歪，幸福地昏了过去。 然而，面对这张起灵真正意义上的“认真”，面对这柄传说中斩杀了无数粽子邪祟的黑金古刀所散发出的绝世凶威…… 孙述，却依旧面不改色。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抬起右手，食指指尖，“啪”的一声，凭空冒出了一簇小小的，金色的火苗。 那是精纯的火属性法力，被他玩出花来了。 他用这簇金色的“打火机”，慢悠悠地点燃了香烟，然后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 将他那张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衬托得愈发的高深莫测。 他看都没看张起灵那已经握住刀柄的手，只是用一种略带不耐烦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 “啧啧啧，不愧是传说中的哑巴张，这行事风格，果然够直接，够简单，够粗暴。” 他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不过，我劝你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 他吐出一口烟圈，那烟圈没有散去，反而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张起灵的脚下，化作一道肉眼难见的淡金色符文，如同水滴落入湖面，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地面之下。 张起灵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孙述那慵懒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悠悠传来。 “第一，你现在来找我，肯定是有求于我，而且，是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事。不然，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主动上门。” “第二……” 孙述的眼神，终于，从那根烟上，缓缓移开，第一次，与张起灵那双冰冷的眸子，正面对上！ 他的眼神，平静，淡然，却带着一股，足以让神魔都为之动容的，绝对自信！ 他笑眯眯地看着张起灵，那笑容，在张起灵看来，比最凶恶的鬼怪，还要令人心悸！ “你真的，确定，要在我们孙家传承了数百年的族地里，跟我动手吗？” 轰！ ！ ！ 这句话，像是一道无形的惊雷，直接劈在了张起灵的灵台之上！ 族地？ ！ 张起灵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四周。 他这才发现，这个看似普通的四合院，似乎……暗藏玄机！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深处，似乎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源远流长，与眼前这个孙家家主的气息，同出一源的能量，正在缓缓流淌！ 这股能量，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却与整个四合院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甚至每一寸空气，都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这里…… 是眼前这个修仙者的……主场！ 孙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也愈发的……危险！ “在外面，凭你的身手，加上你背后那把刀，或许，能跟我拼个五五开。当然，前提是你别打到一半又失忆了，忘了该怎么出招。” 他毫不留情地，又在张起灵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张起灵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但依旧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孙述脸上的笑容不变，话锋却在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道！ “但是！” “在这里！” 他猛地一跺脚！ “嗡——！” 整个四合院，都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共鸣！ 一道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色符文，从地面、墙壁、房梁之上，凭空浮现，又瞬间隐去！ 一股浩瀚无垠的，带着煌煌天威的恐怖力量，从大地深处，冲天而起，瞬间加持在了孙述的身上！ 他的气势，在这一刻，节节攀升！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条隐藏在深潭中的蛟龙。 那么现在，他就是一条得到了整个江河湖海之力加持的，真正的—— 过江龙！ 孙述笑眯眯地看着张起灵，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已经掉进了自己陷阱里，却还不自知的，猎物。 “在这里，你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绝对的自信！ 绝对的掌控！ 绝对的，碾压！ 张起灵沉默了。 他那只握住刀柄的手，终于，在这一刻，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松开了。 他身上那股足以斩断山岳的绝世锋芒，也如潮水般，退回到了刀鞘之中。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不是输在实力上。 他有绝对的自信，如果是在青铜门里他有把握杀了眼前这位，或是在任何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他都有把握，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将眼前这个神秘的修仙者，镇压。 但他输在了…… 天时，与地利！ 他输在了对方那洞悉一切的神秘情报，和这片，被对方经营了数百年的，绝对主场！ 他那张万古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憋屈”的情绪。 想他张起灵，一生纵横天下，下斗倒棺，杀人放火，何曾受过这种气？！ 偏偏，他还发作不得。 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他也确实，有求于人。 过了许久，许久。 久到孙述嘴里那根烟，都快要燃到了尽头。 张起灵那如同石雕般的身体，终于，动了。 他将那柄已经归鞘的黑金古刀，从背后解了下来，轻轻地，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这个动作，代表着，他放下了所有的敌意和戒备。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孙述，眼神中，终于，再也没有了半分的试探与压迫。 只剩下，最纯粹的，郑重。 “你说的对。”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我确实，有事求你。” 孙述笑了。 笑得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慢悠悠地走到张起灵面前，却没有看他，而是先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已经昏死过去的孙福，发现只是被杀气所慑，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他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张起灵坐下，自己则重新坐回了主位上，翘起了二郎腿，恢复了那副慵懒而又掌控一切的家主姿态。 “这就对了嘛，小哥。” 他用一种极其熟稔的，仿佛是多年老友般的语气说道。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不就完了吗？” “非要动刀动枪的，多伤和气。” “说吧。” 孙述的眼神，重新变得深邃，他盯着张起灵，一字一顿地问道： “找我这个孙家第九代传人，到底，所为何事啊？” 第51章 意外的惊喜，以及我的规矩！ 书房内，一片死寂。 空气中，还残留着黑金古刀那锋锐的杀机，与孙述那浩瀚的法力波动碰撞后，留下的焦灼气息。 昏死过去的孙福，躺在椅子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似乎正在做一个无比恐怖的噩梦。 而始作俑者之二，却已经如同没事人一样，分坐两旁。 一个，神情淡漠，气质冰冷，仿佛一尊来自远古的石雕，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却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憋屈。 另一个，则优哉游哉地靠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个已经喝空了的茶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的笑意。 攻守之势，早已逆转。 现在，是孙述的主场。 他没有催促，只是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张起灵，他知道，对方既然已经选择了“坐下来谈”，就一定会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而且，这个目的，绝对非同小可。 果然，在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仿佛是在重新组织自己那套古老的语言逻辑之后，张起灵，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再只是平淡和沙哑，而是带上了一股，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掩饰的…… 沉重与……急迫！ “长白山，青铜门。” 他缓缓地，吐出了这六个字。 “出事了。” 孙述心中一动，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那并不存在的茶叶末，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说：继续。 来了。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十年前，代替我进入青铜门的，是张启山，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张大佛爷。” 张起灵的语速，明显比之前快了一些，显示出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按照约定，他十年期满，就该出来，由我接替。但是，就在前不久，青铜门内，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门后的''终极''，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张启山，连同当初跟他一起进去的九门好手，全都被困在了里面，短时间内，根本出不来！” “咔嚓！” 孙述手中的青瓷茶杯，应声而裂，一道清晰的裂痕，从杯口蔓延到了杯底。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九门的人，也在里面？ ！ 张大佛爷被困住了？ ！ 这个消息，比之前听到的任何秘密，都要来得震撼！ 那可是张大佛爷！是能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狠人！是官方都承认的，镇压一方的大人物！ 连他都被困住了，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 “他们通过张家最后的秘法，传出了一道消息。” 张起灵的拳头，在桌子底下，不自觉地握紧了，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想要暂时镇压门后的恐怖，稳住即将失控的''终极''，为他们争取出来的时间，必须找到三样东西！” “三件，遗落在外的远古镇物！”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孙述！ “而这三件镇物，分别藏在三个地方。” “那三个地方，磁场混乱，机关遍地，充满了各种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诡异生物。普通人进去，就是十死无生！” “就算是经过训练的普通高手，进去的生还率，也不足一成！” “想要从那三个地方，安然无恙地取出东西，必须要……” 他顿了顿，吐出了一个关键词。 “——必须要是，我们这个级数的高手！” 孙述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张起灵为什么会如此“礼貌”，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也要来寻求合作了！ 因为，事情，已经紧急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他需要人手，强大的，能真正派上用场的人手！ 张起灵看着孙述，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孙福，继续说道： “按照我的原计划，本来以为孙家，只剩下你这个老管家，以及一些受过孙家''赐福''，实力还算不错的供奉。想着，有你孙家的人配合我，再加上九门里，同样没被困住的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我们四方合力，也勉强够用。” 黑背老六？陈皮？ 孙述眉毛一挑，原来这两位还在外面。陈皮可不是善茬，不过，他只是九门的人，与那个杀害爷爷的广东陈家，并非一回事。 “但是……” 张起灵的话锋，猛地一转！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再次聚焦在孙述的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充满了意外，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喜！ “我没想到，你们孙家，竟然还藏着你这样一个……真正的惊喜。” “你比我想象中，孙家所有''赐福者''加起来，都要强得多！” “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甚至……”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了一丝炙热的光芒！ “有你这位真正的''修仙者''在，我们此行的成功率，至少能再提高五成！” “而且，那三个地方，凶险无比，但也藏着无数的机缘。” “那里，也一定有你们孙家需要的东西！” 他抛出了一个，让孙述无法拒绝的筹码！ “比如……一些可能蕴含着精纯''天地灵气''的古物，或者，一些早已在外界绝迹的，天材地宝！” “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个来找你的原因。” “因为，我们各取所需。” “这是一场，合作。” 所有散乱的线索，在这一刻，被彻底串联了起来！ 孙述看着张起灵，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那隐藏不住的“惊喜”和“期待”，他笑了。 笑得像一只，终于等到了猎物，主动撞进自己网里的，老狐狸。 原来如此。 原来，他不仅需要一个强大的打手，更需要他这个“修仙者”的专业寻宝能力！ “你的意思是……” 孙述慢悠悠地开口，将手中那只已经裂开的茶杯，随手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将张起灵没说出口的话，替他说了出来。 “你想让我，和你，再加上那两个九门的老家伙，兵分几路，去把那三件镇物，搞到手？” “然后，顺便，再让我帮你，找一找适合我修炼的''宝贝''？” 张起灵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却，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 “时间，不多了。” “好啊。” 出乎张起灵的意料，孙述答应得异常爽快，甚至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这个忙，我帮了。” 张起灵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放松。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孙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孙述缓缓站起身，走到张起灵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那玩味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霸道！ “但是，我也有我的规矩。”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修长而有力，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 “第一，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有合作的样子。此行所有行动，我们可以商量，但最终的决定权，在我。你，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听明白了？” 张起灵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反驳。 孙述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那两个九门的老家伙，黑背老六，陈皮阿四，是吧？” 他玩味地念着这两个充满了江湖气的名字。 “我可以跟他们合作，但他们最好把自己的爪子收好。如果他们敢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或者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 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清理门户''。” “我不管他们是九门还是八门，在我这里，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分的。” 这话说得，血腥无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 最后，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几乎要点到张起灵的鼻尖上。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清晰，也无比的……蛮横！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那三个地方，你们的目标，是那三件''镇物''。这个，我没意见。” “而我的目标，是所有，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东西！” “我们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 孙述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却让张起灵都感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但是，如果我看上的东西，你们也敢抢……” 他顿了顿，缓缓收回了手，背负在身后，那张英俊的脸上，笑容愈发的灿烂，也愈发的……危险！ “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52章 家主归位，赐福重光！ 当孙述那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宣言，在死寂的书房中落下时…… 张起灵，沉默了。 他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孙述，似乎想要从他那张挂着淡笑的脸上，分辨出这句话里，到底有几分是认真的，又有几分，是在虚张声势。 足足过了半分钟。 张起灵，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以。” 他吐出了两个字。 很简单，很干脆。 因为他知道，跟眼前这个已经洞悉了他所有底牌，并且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里的男人，再讲任何条件，都是自取其辱。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答应。 然后，用行动，来重新赢得尊重。 “很好。” 孙述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灿烂起来。 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拿出点诚意来。” 孙述打了个响指，那张之前被他用杀意震裂了桌角的八仙桌，桌面之上，凭空浮现出三只古朴的青瓷茶杯。 紧接着，他屈指一弹。 三道肉眼可见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淡绿色灵液，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从他指尖飞出，精准无比地，落入了三只茶杯之中。 灵液入杯，瞬间化作一汪碧绿的茶水，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书房。 这是他用自己炼气四层的精纯法力，混合了从系统中兑换出的，最基础的“回春”药剂，所凝聚出的“灵液”。 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灵丹妙药，但对于普通人，甚至是普通的武道高手来说，这玩意儿，不亚于传说中的琼浆玉液！ “小哥，远来是客，喝杯茶，润润喉。” 孙述端起其中一杯，递到了张起灵面前。 张起灵看着那杯中碧绿如玉，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茶水”，那双漠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能感觉到，这杯水里，蕴含着一股极其精纯、温和的生命能量。 但他并没有立刻去接。 孙述见状，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然后端起另外两杯，走到了旁边那张椅子前。 他先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孙福。 几乎是在灵液入喉的瞬间！ “嗯……” 原本已经再气息的压制下脸色灰败的孙福，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他那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苍白的脸上，也迅速地，浮现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紧接着，更加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他那头花白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处，开始…… 转黑！ 虽然只是寥寥几根，但那种逆转生命进程的视觉冲击力，足以让任何一个知情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做完这一切，孙述端着最后一杯茶，走到了书房的阴影处。 那里，空无一人。 孙述却仿佛能看到什么一样，将茶杯往前一递，淡淡地说道： “出来吧，守了我一路，也辛苦了。” 话音落下，他面前的阴影，如同水波一般，剧烈地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三道穿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青铜面具，身上散发着彪悍气息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挤”了出来，单膝跪地！ “家主！” 他们的声音，沙哑而恭敬，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他们，就是孙家最后的，隐藏力量——赐福者！ 张起灵看着这三个突然出现的人，眼神微微一动。 他能感觉到，这三个人，实力不弱，每一个，都算得上是外界一等一的好手。 但是，他们的体内，都有一颗干涸枯萎的力量“种子”，在不断地，反过来，抽取他们自身的生命力来维持存在。 这就是，没有“家主”的赐福者！ 他们不敢过多地使用能力，因为每一次使用，都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孙述没有理会他们的激动，只是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为首的那名赐福者。 “喝了它。” “是！家主！” 那名赐福者没有丝毫犹豫，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眼神坚毅的脸，双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轰！” 灵液入腹，如同久旱的河床，终于迎来了天降的甘霖！ 一股磅礴的生命能量，瞬间在他体内炸开！ “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又畅快的嘶吼，浑身上下的骨骼，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颗在他体内，已经干涸了二十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断吞噬他生命力的力量“种子”，在这一刻…… 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亲！ 它疯狂地，贪婪地，吸收着那股温和而霸道的生命能量！ 原本枯萎的种子，瞬间变得充盈、饱满，甚至……还隐隐壮大了一丝！ 不仅如此，那股磅礴的生命力，在滋养了种子之后，还有富余，开始反哺他的四肢百骸！ 他那因为常年被抽取生命力，而早已变得斑驳不堪的内腑，竟然也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修复，被滋养！ 他那原本已经开始出现衰败迹象的气血，再一次，变得旺盛、澎湃！ 他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着他的全身！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实力，比二十年前，第八代家主坐化之前，还要强上三分！ 而且，这种强大，不再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而是一种，可以随心所欲，尽情施展的，真正的强大！ “扑通！” 这名铁骨铮铮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对着孙述，磕下了一个响头！ “家主归位！神恩如海！属下……誓死追随！” 他的声音，不再只是恭敬，而是带上了，如同信徒般的，狂热！ 另外两-名赐福者，见状，眼中也露出了无比渴望的神色。 孙述笑了笑，屈指一弹。 又是两道灵液飞出，精准地落入了两人的口中。 片刻之后，书房内，此起彼伏的，是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惊喜与痛苦的嘶吼声！ 这三位孙家最后的守护者，在这一刻，得到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天大机缘！ 而张起灵，自始至终，都在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表情。 但是，他那双死水般的眸子深处，却掀起了一场，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的，滔天骇浪！ 他终于…… 终于亲眼见证了！ 见证了，张家的那条，已经流传了数百年，甚至被很多后辈族人，当成是无稽之谈的古老族训，到底意味着什么！ ——孙氏有主，切勿为敌！ 这条族训，据说是张家某位惊才绝艳的先祖，在与孙家的初代仙师，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后，倾尽心血，甚至不惜耗费寿元，推演天机，才最终留下来的，最高等级的警示！ 以前，张起灵对这条族训，也是不以为然的。 在他看来，张家，作为守护“终极”的守陵人，早已是立于尘世之巅的存在，除了那个同样神秘莫测的汪家，天下间，还有谁，能成为张家的“敌人”？ 更何况，孙家，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一个连传承都断绝了的家族，凭什么，能得到张家先祖如此郑重的警告？ 但是现在……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眼前这个孙家的新任家主，这个“第九位”，他所拥有的，根本不是凡人的力量！ 那种凭空造物，逆转生机，言出法随般地，为手下“赐福”的能力…… 那根本不是武道，更不是异能！ 那是…… 真正的，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 仙家手段！ 而一个拥有了“家主”的孙家，其恐怖之处，还不仅仅在于家主本人的强大。 更在于，他能像一个永不枯竭的“兵工厂”一样，源源不断地，批量制造出，忠心耿耿，且实力强横的—— 顶级高手！ 这种能力，太可怕了！ 可怕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家族，都为之颤抖！ 如果说，一个张起灵，代表的是个体战力的巅峰。 那么，一个有家主的孙家，代表的，就是一个…… 拥有无限潜力的，恐怖军团！ 和这样的家族为敌？ 张起灵，光是想一想，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刚才，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气势和杀机，在这个男人面前，会显得如此的可笑。 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对手。 他只是在用一种……看“珍惜动物”般的眼神，在逗自己玩而已！ 想通了这一切，张起灵心中，那最后的一丝憋屈和不甘，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 庆幸。 庆幸自己，今天，是来“合作”的，而不是来“寻仇”的。 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忍住了，没有拔刀。 否则…… 他看了一眼孙述脚下那片，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让他感到阵阵心悸的地面，背后，第一次，渗出了一丝冷汗。 而孙述，自然不知道，张起灵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脑补了这么多。 他看着那三个已经脱胎换骨，对自己感恩戴德的老赐福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刚刚苏醒过来，还一脸茫然的孙福。 “福伯，从今天起，不用再担心广东陈家的人了。” 孙述的声音，冰冷而锐利，充满了滔天的杀意！ “他们如果敢来京城，就给我打！” “打不过，就开战！” “我们孙家的族地，不是他们那群武夫想来就来的地方！”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目光，却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张起灵。 “等我回来，自会亲自去一趟广东，会会他们！”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武神的骨头硬，还是我孙家的仙法，更不讲道理！” 这一番话，说得杀气腾腾，霸道无比！ 孙福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老奴……遵命！” 他重重地，对着孙述，磕了一个响头！ 孙述安抚完孙福，这才重新看向张起灵。 “我炼气四层的修为，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可以再额外增加四位，全新的，拥有无限潜力的赐福者！ ” “我的班底，自然要用我亲手挑选，亲手提拔起来的人。” “所以，你等我一天。” “一天之后，孙福会把四名候选人带到我面前。 ” “我会当着你的面，亲手，赐福他们！” “然后……” 孙述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掌控”的光芒，他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张起灵，轻轻晃了晃。 “我会从这四人里面。“挑两个，最强的，一起带走！” 第53章 官方认证，特权通行！ 当孙述那句“跟我，出趟远门”的命令落下时，这场充满了震撼与神迹的“赐福大典”，也正式宣告结束。 新晋的孙山、孙海、孙风、孙成，对自己体内那澎湃的力量，还处于一种既兴奋又陌生的阶段。他们被孙福带下去，熟悉自己的新身份，以及，去适应那份，足以让他们一步登天的，全新力量。 而书房内，只剩下了孙述和张起灵两人。 那三个被修复了本源的老赐福者，早已识趣地，退回到了他们应该在的位置——府邸的阴影之中，化作了孙家最忠诚，也最不为人知的守护者。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气氛，却与昨晚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 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属于“盟友”之间的，微妙的平静。 “需要准备什么？” 最终，还是张起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沙哑简短，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与世隔绝的漠然。 显然，在亲眼见证了孙述那“凭空造人”般的神仙手段后，他已经彻底将孙述，放在了与自己完全平等，甚至……需要他去主动适应的位置上。 孙述笑了笑，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 “七星鲁王宫，位于鲁中山区的腹地，那里山势险峻，丛林密布，而且，常年被一种有毒的瘴气所笼罩，常规的指南针，在那里面，就是一块废铁。”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军用六分仪、特制高爆手雷、军用雷管等一系列“现代化”装备。 “能用炸药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用手去挖？省时，省力，还安全。” 张起灵看着那些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铁疙瘩”，又看了看孙述那张理所当然的脸，沉默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套古老的盗墓逻辑，似乎，真的，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就在孙述将所有装备准备妥当，准备去叫上自己的新班底时—— “咚咚咚。” 一阵极富节奏感的敲门声，突兀地，在院门外响起。 不轻，不重。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坎上。 孙述和张起灵的目光，在瞬间，都变得锐利起来！ 张起灵的身影，几乎是在敲门声响起的瞬间，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书房最深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孙述，则是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来人的气息，很奇怪。 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更不像陈家或汪家那种充满了杀伐之气的传承世家。 那是一种，带着煌煌官威，却又夹杂着一丝与“里世界”格格不入的，独特气息。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孙述装作一副被打扰了清梦的不耐烦模样，高声喊道。 “孙先生，我们是749局的，有几件事情，想跟您核实一下。”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749局？ ！ 孙述心中一动，脸上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好家伙。 说曹操，曹操就到。 看来，自己之前闹出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这些“官方”的人。 他对着阴影处，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才慢悠悠地，前去开门。 院门打开。 门口，站着两名穿着中山装，气质干练的中年男人。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太阳穴高高鼓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悍的气息。 当他们看到开门的孙述时，眼中都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显然，他们没想到，这位搅动了整个京城风云的“孙家家主”，这位，在他们内部档案里，被列为“最高等级”的神秘人物，竟然会如此的…… 年轻。 年轻得，有些过分了。 “两位，有何贵干啊？”孙述斜倚着门框，懒洋洋地问道，一副浑不吝的模样。 为首的那名中年男人，并没有因为孙述的无礼而有任何的不满。 他对着孙述，十分郑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沉声道：“孙家主，我是749局，京城分部行动组组长，代号‘泰山’。这位是我的副手，‘昆仑’。” “我们此来，没有恶意。只是，您最近的一些行动，已经引起了高层的关注。我们需要确认一下您的身份，以及，您的目的。” 他的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表明了官方的立场，又给足了孙家这个传承世家，应有的尊重。 孙述笑了。 他知道，这是官方的“敲打”和“试探”。 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是官方的同志，那就进来说话吧。总不能让邻居们，看我们孙家的笑话。” “多谢。” “泰山”和“昆仑”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院子。 当他们踏入院子的瞬间，两人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四合院里，弥漫着一股，让他们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力量！ 那是一种，仿佛能压制他们体内所有能量流动的，上位者的气息！ 尤其是，当他们的目光，扫过书房门口，那三处最深的阴影时，更是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三头洪荒猛兽给盯上了一样，寒毛倒竖！ 好恐怖的底蕴！ 这就是，传承了千年的修仙世家吗？ ！ 两人心中的那一丝轻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吧。” 孙述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自己则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泰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沉声问道：“孙家主，我们想确认，您是否就是孙家，新一任的，家主？” “是。”孙述点了点头，干脆利落。 “那您，接下来，有何打算？”“泰山”继续追问，这才是他们此行的关键。 孙述笑了笑，吐出一口烟圈。 “放心，我对颠覆社会，或者称霸世界，没什么兴趣。” 他的声音，平淡，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我自己的日子。谁不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惹谁。” “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如果有人，不长眼，非要来招惹我，招惹我们孙家……” “那不好意思，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泰山”和“昆仑”的心头，同时一凛！ 他们从孙述那平淡的话语中，听到了一股，尸山血海般的，滔天杀意！ 他们毫不怀疑，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绝对，说得出，也做得到！ “我们明白了。” “泰山”点了点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孙家，无意与官方为敌。 这就够了。 至于他们和那些不长眼的江湖势力的恩怨，749局，也懒得去管。 “孙家主，既然您的身份已经确认，那么按照规矩，这是您的‘特别通行证’。” “泰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如同护照一般的小本子，双手，十分郑重地，递给了孙述。 那姿态，不像是在颁发证件，更像是在…… 呈递国书。 孙述接过来，入手微沉，封面是暗红色的硬壳，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四个大字—— 【特别通行】 没有编号，没有部门名称，只有这四个，充满了神秘与特权意味的字。 孙述挑了挑眉，翻开了第一页。 只见上面，只贴着他的照片，以及手写的“孙述”两个字。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翻到第二页。 整整一页，只有一个，巨大而鲜红的，印章！ 那印章的图案，极其的复杂。 最外圈，是一条盘踞的，怒目而视的五爪金龙。 内圈，则是由长城、天安门、以及麦穗、齿轮等图案，共同组成。 而在最核心的位置，赫然刻着八个，充满了无上威严的，篆体大字！ 【最高特殊部门，联合公章】 仅仅是看着这枚印章，就有一股煌煌国威，扑面而来！ 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而在印章的下方，只有一行，用最醒目的宋体字，印刷的小字。 ——持此证者，如朕亲临。 孙述的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 好家伙！ 这逼格，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得多！ 这已经不是什么特权了，这简直就是，一道“免死金牌”加“尚方宝剑”啊！ “孙家主，持此证，您在国内大部分的‘特殊区域’，都可以自由通行。地方上的所有部门，包括驻军在内，都会在权限之内，为您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 “泰山”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羡慕与敬畏。 “当然，我们也希望，您在使用这份‘自由’的时候，能考虑到，它背后所代表的，‘责任’。” “我懂。”孙述点了点头，将这本分量十足的通行证，随手揣进了兜里。 他知道，这是官方在向他示好，也是在给他套上一层无形的“枷锁”。 拿了我的好处，就要守我的规矩。 “好了，该问的问完了，该给的也给了。” 孙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要出门了。” “出门？”“泰山”一愣。 “对，去趟山东，办点私事。”孙述说得云淡风-轻。 “泰山”和“昆仑”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看来，这位新上任的孙家主，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清算，那些旧账了。 “祝您，一路顺风。” “泰山”再次行了一个军礼，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送走了749局的人，孙述伸了个懒腰，对着书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都出来吧。” 话音落下，四道挺拔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正是刚刚接受了赐福，并且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的，孙山、孙海、孙风、孙成。 此刻的他们，身上的气息，已经彻底稳固。 整个人，就像是四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气势沉凝！ “家主！”四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 “嗯。”孙述点了点头，“从今天起，孙风、孙成，你们两个，跟着三位供奉，镇守家宅。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大院半步！” “是！”孙风、孙成齐声应道。 孙述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孙山和孙海的身上。 孙山，就是那个退役的侦察兵王，沉稳刚猛，大开大合，适合正面硬撼。 孙海，就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孤狼”，身法灵动，心思缜密，擅长暗杀与突袭。 他们两个，一个矛，一个盾，是最好的组合。 “孙山，孙海。” “在！” “收拾一下。” 孙述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明天，跟我，去山东！” 夜，更深了。 当孙述带着孙山、孙海，走到胡同口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早已像一尊雕塑般，等候在了那里。 正是张起灵。 他看了一眼孙述身后的两人，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孙述对着他，笑了笑。 “走吧，小哥。” “让我们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九门提督，到底，是何方神圣。” “也让我们的第一次合作，从一个，完美的''下马威''，正式开始。” 三道身影，加上暗中跟来的九门二老，一同，消失在了京城那深沉的，夜色之中。 一场，即将搅动整个“里世界”风云的，寻宝之旅。 在这一刻，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54章 下马威？我专治各种不服！ 京城的夜，浓得化不开。 没有后世那般灯火通明的璀璨，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洒下斑驳而寂寥的光影，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孙述带着孙山、孙海，不紧不慢地，穿行在空无一人的胡同里。 孙山和孙海，如同两尊最忠诚的铁塔，一左一右，紧紧地护卫在孙述身后半步的距离。 他们的脚步声很轻，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但身上那股刚刚蜕变完成，还无法完全收敛的强大气息，却如同黑夜中的篝火，引人注目。 他们，就像是两头刚刚被放出囚笼的猛虎，对体内那澎湃的力量，充满了新奇与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对手，来检验一下自己的利爪与獠牙。 而孙述，则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他手里，把玩着那本红色的【特别通行】证，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官方的介入，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有了这道“护身符”，他接下来的许多行动，都将变得，名正言顺。 “小哥，等急了吧？” 当三人走到胡同口时，孙述对着那道早已等候多时，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张起灵缓缓地，从阴影中转过身。 他的目光，先是在孙山和孙海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许。 仅仅一夜之间，这两个原本只是身体素质不错的凡人，竟然就已经彻底稳固了体内的力量，并且，气势沉凝如山，隐隐有了一丝，高手的风范。 孙述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神奇。 “他们，在等了。” 张起灵言简意赅地说道，没有丝毫的废话。 “那就走吧。” 孙述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九门提督，到底，是何方神圣。” …… 城西，一个极其偏僻，几乎快要荒废的老城区。 一家名为“忘归”的老茶馆，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如同豆粒般的灯火。 茶馆的门，是那种老式的木板门，早就已经破旧不堪，被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孙述四人，还未走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 那不是新鲜的血腥味。 而是一种，常年累月，杀人无数之后，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陈腐的，铁锈般的，煞气！ “有意思。” 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看来，里面的那两位，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张起灵面无表情，率先推开了茶馆的门。 “吱呀——” 一声长长的，刺耳的摩擦声后，茶馆内的景象，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茶馆不大，摆着几张油腻的八仙桌和长条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茶叶和潮湿木头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而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正坐着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让人无法忽视的，老人。 一个，身材枯瘦，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后背，却背着一把，比他整个人，还要长上几分的，古怪长刀。 刀，没有出鞘，却依旧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冲天煞气！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但孙述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推门而入的瞬间，这位老人那看似平静的气息之下，隐藏的，是一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孤狼！ 他，应该就是九门中，以一手“无声刀”，闻名江湖的—— 黑背老六！ 而另一个，则与他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考究的灰色绸衫，手里，还盘着两颗油光发亮的铁胆，神情倨傲，眼神阴鸷的老者。 他看起来，比黑背老六要年轻一些，但身上那股子戾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他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在看到孙述一行人时，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眼神中，充满了审视，轻蔑，以及，一丝隐藏得极深的…… 贪婪。 他的十指，又长又干，指甲修剪得如同利爪，泛着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 这，应该就是九门中，以一手“九爪钩”，杀人无数，出了名心狠手辣的—— 陈皮阿四。 “哼，张起灵，你可算是来了。” 陈皮阿四将手中的铁胆，盘得“哗啦啦”作响，率先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与一丝丝的，怨气。 “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在这破地方，散架了。” 他说着，那双阴鸷的眼睛，却越过了张起灵，落在了孙述，以及他身后的孙山、孙海身上。 当他感觉到，孙山、孙海身上那股，与普通武者截然不同，充满了爆发力的强大气息时，他那鹰隼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但随即，这种惊讶，就变成了，更加浓郁的，轻蔑。 “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他指了指孙述，那干枯的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和两个，连气息都收敛不好的，愣头青？” “张起灵，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凭他们，也想去闯那传说中的凶地？怕不是，连门都摸不着，就得被里面的粽子，给撕成碎片！” 他的话，说得极其的难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 一瞬间！ 孙山和孙海的脸色，同时一变！ 一股狂暴的杀意，从他们身上，轰然爆发！ 他们刚得神恩，正是信心爆棚，傲气冲天的时候，哪里受得了这种当面的羞辱？ ！ 两人几乎是同时，往前踏了一步，那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给活活撕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 “退下。” 孙述那平淡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孙山和孙海身上的杀意，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便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的火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恭敬地，退回到了孙述的身后，垂手而立，仿佛刚才那两头即将暴走的猛虎，只是幻觉。 令行禁止！ 如臂使指！ 这一幕，让原本还一脸轻蔑的陈皮阿四，瞳孔，猛地一缩！ 他脸上的嘲讽，也僵住了一瞬。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自然看得出，这两个年轻人，实力绝对不俗！ 而能让两个如此强悍的高手，仅仅用两个字，就压制住所有的怒火和杀意，做到令行禁止…… 那只能说明，他们面前的这个“小白脸”，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而就在这时，那个始终闭着眼睛的黑背老六，也缓缓地，睁开了他的双眼。 那是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死寂的眼睛。 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他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落在了自己面前那把，被破布包裹的，长刀之上。 但孙述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锋利的气机，已经，锁定了自己。 有意思。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一个嚣张跋扈，负责试探。 一个沉默寡言，负责威慑。 这九门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想给我个下马威？ 孙述笑了。 他没有理会陈皮阿四的挑衅，也没有在意黑背老六的威慑。 他只是自顾自地，拉开一张长凳，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却充满了上位者的，从容与…… 蔑视。 他看都没看那两个老人一眼，只是对着张起灵，懒洋洋地说道： “小哥，这就是你找的帮手？” 他伸出一根手指，先是指了指咋咋呼呼的陈皮阿四，然后，又指了指一言不发的黑背老六。 “一个，只会耍嘴皮子，叫得比谁都凶，实际上，胆子比谁都小的，老疯狗。” “和一个，连话都不敢说，只会装深沉，实际上，心里早就怕得要死的，闷葫芦？” “噗——” 站在他身后的孙山和孙海，一个没忍住，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家主这张嘴…… 也太他妈的毒了！ 太他妈的，杀人诛心了！ 而陈皮阿四，在听到“老疯狗”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手里那两颗盘得“哗啦啦”作响的铁胆，也瞬间，停了下来！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他那干瘦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找死！” 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就要暴起！ 而另一边，那个始终古井无波的黑背老六，在听到“闷葫芦”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双死寂的眸子里，也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波澜。 他那只放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根根暴起！ 一时间，整个破旧的茶馆里，杀机四溢！ 空气，都仿佛要凝固了！ 然而，孙述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甚至还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地看着暴怒的陈皮阿四。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他对着张起灵，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这就急了？” “这点城府都没有，还学人家下地倒斗？怕不是，被人卖了，还得乐呵呵地，帮人家数钱哦。” “你——！” 陈皮阿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孙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何曾受过这种，指着鼻子骂的羞辱？ ！ “行了。” 就在这时，张起灵那沙哑而冰冷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但那声音里，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皮阿四那满腔的怒火，在听到这两个字后，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就熄灭了大半。 他恶狠狠地瞪了孙述一眼，虽然依旧不忿，但终究，还是不甘地，坐了回去。 他可以不给孙述面子，但他，不敢不给张起灵面子！ 张起灵，在他们这些老九门的眼里，就是神！ 就是，不可违逆的存在！ 见到这一幕，孙述笑了。 笑得，愈发的玩味。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看都没再看那两个老家伙一眼，只是对着张起-灵，歪了歪脑袋。 “小哥，你看。” “现在，清净了。” “我们可以，谈正事了。” 他顿了顿，端起桌上那杯，早已不知放了多久，凉透了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用一种，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悠悠地说道： “现在，我再问一遍。” “你确定，就带他们两个，一起去？” “我可是，很贵的。” “我怕他们，付不起，这个价啊。” 第55章 北平的地盘，孙家的规矩！ 当孙述那句轻飘飘，却又充满了极致蔑视的“我怕他们，付不起这个价啊”，在死寂的茶馆中落下时……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空气中，那股刚刚被张起灵强行压下去的火药味，“轰”的一下，再一次，被彻底点燃！ 而且，比之前，还要爆裂十倍！ “小——兔——崽——子！” 陈皮阿四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老脸，此刻，已经彻底扭曲了！ 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整个人如同被点燃了尾巴的野猫，从长凳上“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 他手里那两颗盘得油光发亮的铁胆，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死死地攥在了掌心，那干瘦的五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 “我陈皮阿四，纵横江湖几十年！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过手的宝贝，比你见过的女人都金贵！” 他指着孙述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如同夜枭，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谈''价钱''？！” “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音未落！ “嗖！” 他动了！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就跨越了数米的距离，朝着孙述，爆射而来！ 他的右手一抖，袖袍之中，寒光一闪！ 一件造型狰狞，通体由百炼精钢混合了天外陨铁，打造而成的利器，瞬间，便套在了他的右手上！ 那利器，形似鹰爪，五根弯曲的利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蓝色光芒，显然，还淬了剧-毒！ 这，才是他真正的成名兵刃，花费重金，寻遍能工巧匠，才最终打造出来的杀伐利-器—— 九爪钩！ 他戴着这狰狞的利器，化作一只恐怖的鬼爪，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地，抓向了孙述的面门！ 他这是，动了真怒！ 下了死手！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给活活撕-碎！ “家主！” 孙海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要上前！ 然而，一只手，却稳稳地，拦在了他的身前。 是孙山。 这个沉稳刚猛的汉子，对着孙述，微微躬身，声音，如同洪钟！ “家主，此等跳梁小丑，何须您亲自动手？” “请让属下，为您，扫清障碍！”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请战的渴望与绝对的自信！ 他是孙山！ 是家主亲手缔造的，第一赐福者！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挑衅家主的威严！ 孙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端起了桌上那杯凉透了的茶水，轻轻地，吹了一口。 这个动作，就是，默许。 “找死！” 陈皮阿四见状，更是怒火中烧！ 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下人，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 他戴在腰间的九爪钩，在半空中，诡异地一转，变得更加的阴狠，更加的毒辣，直接，抓向了孙山的咽喉！ 他要先废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再杀那个嚣张狂妄的主子！ 然而！ 面对陈皮阿四这成名已久的致命一击，孙山，却是不闪不避！ 他那张国字脸上，充满了军人般的铁血与刚毅！ “喝！” 他爆喝一声，不退反进！ 整个人，如同下山猛虎，右腿猛地一跺地！ “砰！” 一声闷响！ 茶馆那坚实的青砖地面，竟被他这一脚，硬生生地，踩出了一圈细密的裂纹！ 借着这股恐怖的反震之力，他整个人，化作一发炮弹，一记刚猛无俦，大开大合的八极拳“顶心肘”，如同攻城巨-锤，狠狠地，迎向了陈皮阿四那狰狞的九爪钩！ 他竟然，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撼对方那百炼精钢打造的杀人利器！ “蠢货！” 陈皮阿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讥讽。 他这九爪钩，连钢板都能撕开！ 用肉肘来挡？ 这个愣头青，怕是不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是怎么废的！ 然而！ 下一秒！ “铛——！！！” 一声，远比金铁交鸣，还要刺耳，还要恐怖的巨响，在茶馆中央，轰然炸开！ 拳肘与九爪钩，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哗啦啦！” 周围的桌椅，在这股气浪的冲击下，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瞬间，便被掀飞了出去！ 整个破旧的茶馆，都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而撞击的中心—— “咔嚓……咯咯咯……”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变形的恐怖声响，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什么？！” 陈皮阿四那张狰狞的老脸，瞬间，被无尽的惊骇所取代！ 他只觉得，一股根本不似人力，如同火车头迎面撞来的恐怖巨力，从对方的铁肘之上，疯狂地，传递到了自己的九爪钩，再到自己的整条右臂！ 他那引以为傲的，由百炼精钢和天外陨铁打造的九爪钩，在这股蛮横不讲理的巨力之下，竟然，像是纸糊的一样，寸寸崩裂，扭曲变形！ 而他自己，更像是被一柄无形的攻城锤，狠狠地，砸在了胸口！ “轰！” 陈皮阿四整个人，被这股恐怖的力道，硬生生地，轰飞了出去！ 他那干瘦的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地，撞在了茶馆那本就破旧的土墙之上！ “砰——！” 一声巨响！ 尘土飞扬！ 那面可怜的墙壁，竟被他这一下，硬生生地，给撞塌了半边！ “噗——” 一口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陈皮阿四的嘴里，狂喷而出！ 他滑落在地，趴在废墟之中，挣扎了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而孙山，则是“蹬蹬蹬”，连续后退了三大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甩了甩自己那只，仅仅只是留下了一道白印，连皮都没破的右臂，眼神中，闪过一丝，意犹未尽的神色！ 爽！ 太他妈的爽了！ 这就是，家主赐予的力量吗？ ！ 这就是，可以肆意挥霍，硬撼神兵的，力量吗？ ！ 一时间，整个茶馆中，黑背老六死一般的寂静！ 当尘埃缓缓散去—— 那个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墙壁废墟里，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竟然是…… 成名已久，凶名赫赫的，在整个九门中，实力都能稳稳排进前四的陈皮—— 陈皮阿四！ 而那个仅仅只是后退了三步，看起来，只是气血有些翻涌，却战意冲天的，竟然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孙山！ 二招！ 仅仅只用了二招！ 九门提督，惨败！ 这个结果，狠狠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而另一边，那个始终闭着眼睛的黑背老六，也缓缓地，睁开了他的双眼。 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凝重”的神色。 他静静地看着孙山，又看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都稳坐于太师椅之上，连茶杯都没有放下过的，孙述。 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和陈皮，都看走眼了。 大错，特错！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什么小白脸！ 而是一头，真正的，过江猛龙！ 一头，足以将他们这些，盘踞在京城里的地头蛇，都给活活撕碎的，恐怖存在！ 而张起-灵，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是，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了然。 就在这时，孙山，缓缓地，走到了那堆废墟前。 他从那堆破碎的砖石中，捡起了那件，已经彻底扭曲变形，不成样子的九爪钩。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双手，微微用力。 “咯嘣！” 一声脆响！ 那件由百炼精钢和天外陨铁打造的杀人利器，竟然，被他，像掰麻花一样，轻轻松松地，又给掰断了一截！ 他有些嫌弃地，将这堆废铁，扔在了陈皮阿四的面前。 他看着这个，还在咳血的老魔头，挠了挠头，用一种，充满了“无辜”和“憨厚”的语气，意犹未尽地说道： “嗨，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谁知道，这玩意儿，质量这么差？” “我就……轻轻地，掰了一下。” “噗——！！！” 陈皮阿四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攻心，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老血，狂喷而出！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他的九爪钩！ 他花费了半辈子心血和重金，才打造出来的宝贝！ 竟然，被人，当着面，说成是，质量差的，破烂货？ ！ 而且，还是被人，用肉-掌，给活活掰断的？ ！ 这个下马威，太狠了！ 狠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今天，他能掰断你的九爪钩。 那下一次…… 他是不是，也能这么“轻轻地”，掰断你的，脖子？ ！ 黑背老六，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根根暴起，却又，缓缓松开。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而就在这时，孙山，缓缓地，在陈皮阿四的面前，蹲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老魔头，眼神中，充满了军人般的，铁血与冰冷！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皮阿四，以及黑背老六的心头之上！ “老东西，你是不是在南边待久了，忘了这京城，到底是谁的地盘？” 他凑到陈皮阿四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次，再敢对我们家主不敬……” 孙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如同实质般的，滔天杀意！ “——我杀你全家！” 第56章 规矩我定，不服的滚蛋 当孙山那句充满了森然杀意的“我杀你全家”，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钻进陈皮阿四的耳朵里时…… 这个刚刚还凶名赫赫，不可一世的老魔头，整个人，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他那双因为愤怒和怨毒而充血的眼睛，在对上孙山那双，如同在战场上，看待死人一般的，冰冷眸子时，所有的疯狂，所有的不甘，瞬间，都化作了，无尽的…… 恐惧！ 他毫不怀疑！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起来憨厚刚猛，实则心狠手辣的年轻人，绝对，说得出，也做得到！ 他，是真的敢，杀了自己！ 甚至，真的敢，杀光自己全家！ 在京城这片地界上，一个新晋崛起的，神秘莫测的孙家，想要让一个从外地来的，根基不稳的“过江龙”，人间蒸发，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 陈皮阿四张了张嘴，想要说几句场面话，挽回一下自己那已经碎了一地的颜面。 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而就在这时，孙述那平淡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孙山。” “属下在！” 孙山立刻起身，退到一旁，那股滔天的杀意，也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重新恢复了那副，沉稳刚毅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要灭人满门的杀神，只是幻觉。 孙述，缓缓地，从太师椅上站起。 他没有再去看那个，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废墟里的陈皮阿四。 因为，在他眼里，这个老家伙，已经，不配，再让他多看一眼了。 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直接，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却比谁都更具威胁的，黑背老六的身上。 他笑了。 笑得，如沐春风。 “六爷，是吧？” 他用一种，十分客气的，仿佛是在跟邻家长辈聊天的语气，缓缓开口。 “刚才，我这手下，不懂事，下手重了点，没吓着您吧？” 他嘴上说着“下手重了”，可脸上那玩味的表情，却分明写着：对，老子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着？ 黑背老六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澜。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孙述，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虽然收敛了杀气，但依旧像一头蛰伏的猛虎般，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孙山。 最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沙哑着声音，只说了两个字。 “不敢。” 这两个字，他说得，心服口服。 “哎，您看您，说的哪里话。” 孙述摆了摆手，一脸的“诚恳”。 “咱们以后，就是一起下地倒斗……咳咳，一起寻宝探险的队友了，理应，相互尊重，相互扶持嘛。” 他说着，话锋，却在瞬间，一转。 那张带笑的脸上，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在刹那间，变得，锐利如刀！ “不过呢，我这个人，带队，有我自己的规矩。” 他伸出一根手指，修长而有力，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轻轻地，在身前的桌子上，敲了敲。 “咚。” 一声轻响，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的心头。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我的话，就是命令。” “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就不能往西。我让你们打狗，你们，就不能撵鸡。” “谁要是在下面，敢跟我耍心眼，玩阳奉阴违的那一套……”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还在地上挣扎的陈皮阿四。 “那不好意思，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清理门户。” “什么叫，比死，还要难受。” 他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在桌子上，又敲了一下。 “咚。” “第二，我们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你们的目标，是那三件镇物。我的目标，是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一切宝贝。” “这一点，小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 他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孙述满意地笑了。 “所以，丑话，我也说在前面。” “你们的东西，我不抢。但是，我看上的东西……” 他的声音，陡然一寒！ “——谁敢伸手，我，就剁了谁的爪子！” 这一番话，说得，霸道无比！ 说得，不容置疑！ 他根本，就不是在商量！ 而是在，单方面地，下达，最后的，通牒！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要么，就乖乖地，遵守我的规-矩，当一条听话的狗！ 要么，就滚蛋！ 甚至…… 去死！ 黑背老六，沉默了。 他那只始终放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根根暴起，却又，缓缓地，松开。 他能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没看到，九门里，脾气最爆，实力最横的陈皮阿四，现在还跟条死狗一样，趴在那儿哼哼吗？ 没看到，连张家的这位“神”，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半句反驳的话吗？ 形势，比人强。 拳头，就是硬道理！ 在这个破旧的，充满了血腥味的茶馆里，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孙家家主，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告诉了他们所有人—— 这个团队，谁，说了算！ 过了许久。 黑背老六，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 他对着孙述，这个，年纪比他孙子，还要小上几轮的年轻人，微微地，躬了躬身。 这个动作，让还在地上挣扎的陈皮阿四，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黑背老六这一拜，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这位九门中，最孤傲的刀客，彻底…… 认怂了！ “孙先生。” 他沙哑着声音，缓缓说道： “规矩，我们懂了。” “一切，听您安排。” 他，服了。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对强者的，尊重。 孙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多了一丝，真诚。 他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老人，才是九门里，真正的，狠角色。 能得到他的认可，比打断陈皮阿四一条腿，要有用的多。 “很好。” 孙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张起灵。 “小哥，你看，现在，你的两个队友，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他玩味地说道。 “我想，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张起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两个字。 “可以。” 他走到陈皮阿四的身边，看都没看他那凄惨的模样，只是淡淡地说道： “还能走吗？” 陈皮阿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了孙述和孙山一眼，但终究，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囫囵着，吞了下去。 然后，咬着牙，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死不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那就好。” 张起灵点了点头。 “出发。”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率先，转身，走出了茶馆。 那背影，依旧是那么的孤高，那么的，冷漠。 但不知为何，孙述总觉得，他的脚步，似乎…… 比来的时候，要轻快了，那么一丝丝。 …… 夜色，依旧深沉。 六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离去，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在那个不为人知的“里世界”，掀起，何等惊天的，波澜。 一辆早就准备好的，破旧的军用吉普车，停在城外的土路上。 张起灵，熟练地，坐上了驾驶位。 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则是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后排。 陈皮阿四靠在角落里，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不知是在疗伤，还是在盘算着什么恶毒的计策。 而黑背老六，则是在默默地，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他那柄，从不出鞘的，长刀。 孙述，则是带着孙山和孙海，坐上了副驾驶和后面的空位。 整个车厢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第一站，山东。” 张起灵发动了车子，沙哑的声音，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响起。 “目标，七星鲁王宫。” 孙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漆黑的景物，嘴角，勾起了一抹，兴奋的弧度。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属于“禽满四-合院”的，家长里短的时代，已经，彻底离他远去了。 而一个，充满了未知，充满了凶险，也充满了，无尽机缘的，盗墓世界。 正在他的面前，缓缓地，拉开了，它那宏伟而壮丽的…… 序幕！ 第57章 你的心思，我看的一清二楚！ 军用吉普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如同一个绿色的铁皮罐头，孤独地行驶着。 车灯，是这个漆黑的夜晚，唯一的光源，将前方的道路，切割成一片明亮的扇形。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张起灵，专心地开着车，那张“面瘫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他就是一台，精密的人形驾驶机器。 后排的黑背老六，依旧在用一块破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长刀，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那不是一把刀，而是他的情人。 而角落里的陈皮阿四，脸色，已经比之前，好看了一些。 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的阴鸷，更加的，怨毒。 他就像一条，受了伤的毒蛇，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看似平静，实则，随时可能，暴起伤人，咬出最致命的一口。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会从孙述，和孙山、孙海的身上，一扫而过。 那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忌惮，以及，一丝隐藏得极深的…… 贪婪。 他在嫉妒！ 他在嫉妒孙山和孙海，那两个，被他视为“愣头青”的年轻人，身上那股，源源不断的，磅礴的力量！ 他也想拥有！ 如果，自己也能得到那种“赐福”…… 那么，整个九门，不，整个天下，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充满了魔性的种子，在他的心底，疯狂地，生根，发芽！ 而孙述，则是优哉游哉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但他那如同雷达般，铺满了整个车厢的强大神识，却将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心跳的加速，每一次气血的流转，都，尽收眼底。 他知道，那个老东西，不服。 他也知道，那个老东西，在想什么。 想屁吃呢？ 老子的“赐福”，是给你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准备的吗？ 不过，他也不急。 一条，爪子都已经被掰断了的老狗，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倒是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黑背老六，让他，高看了一眼。 这个人，很识时务。 也很，危险。 吉普车，又往前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 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荒凉。 道路两旁，原本还算茂密的树林，逐渐，被一片片，光秃秃的，怪石嶙峋的，小山包所取代。 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孙述，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他那平淡的声音，突兀地，在车厢内响起。 “停车。” “吱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张起灵，没有任何的疑问，直接，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他甚至，连发动机，都熄了火。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车窗外，那“呼呼”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山风声。 车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孙述的身上。 “怎么了？” 张起灵，沙哑着声音，问道。 孙述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他转过头，看着后排的陈皮阿四，笑眯眯地说道： “陈皮四爷，是吧？” “坐了这么久的车，是不是，有些，口渴了？” 陈皮阿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那张阴鸷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慌乱！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几十年的风浪，不是白闯的。 他瞬间，便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说道： “孙先生，说笑了。老头子我，还不渴。” “哦？” 孙述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渴吗？” “可我看您，嘴唇干裂，额头冒汗，连手心里，都攥出了一把的冷汗。” “而且，您的眼神，还时不时地，往窗外，那片乱石堆后面，瞟。” 他伸手指了指，窗外那片，在车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森的，漆黑的乱石岗。 “那样子，就像是一条，快要渴死的狗，看到了水一样。” “怎么？” “那乱石岗后面，有你提前，藏好的，宝贝？” 轰！ ！ ！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陈皮阿四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那张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老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他怎么会知道？ ！ 没错！ 他确实，提前在这条路上，做了手脚！ 这条路，是他提议走的！ 因为他知道，这条路，会经过一片，他早年间，无意中发现的，“养尸地”！ 在那片养尸地的核心，长着一株，极其罕见的，百年“尸头草”！ 那玩意儿，虽然阴毒，但却是他修炼那门邪功，必不可少的一味药引！ 他本想着，借口方便，偷偷溜进林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株尸头草，收入囊中。 可他万万没想到！ 自己这点小心思，竟然，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给一语道破了！ 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这……这怎么可能？ ！ 他自问，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啊！ 难道…… 难道这个小子，会读心术不成？ ！ 一时间，陈皮阿四的心，彻底乱了。 而车厢内的其他人，在听到孙述的话后，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孙山和孙海，看向陈皮阿四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这个老东西，果然，贼心不死！ 在见识了家主的神威之后，竟然，还敢，当着家主的面，耍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 简直，就是找死！ 黑背老六，那双死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浓浓的，失望。 他默默地，将自己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离陈皮阿四，远了一些。 他不想，被这个蠢-货，给牵连。 而张起灵，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陈皮阿四，然后，又看了一眼，孙述。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笑意。 他发现，跟孙述在一起，似乎…… 也挺有意思的。 至少，不用自己，去操心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 就在车厢内，气氛，变得极其诡异的时候，孙述，笑了。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站在路边，对着那片漆黑的乱石岗，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用一种，十分“惋惜”的语气，悠悠地说道： “哎，本来呢，这株尸头草，虽然年份差了点，阴气也不够纯，但勉强，也算是个小玩意儿。” “你要是，大大方方地，跟我说一声，看在咱们是''队友''的份上，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去取了。” “毕竟，这玩意儿，对我来说，也就是一根，长得比较别致的，野草而已。” “可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一寒！ “你，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跟我耍心眼！” 话音未落！ 他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 对着那片，距离他们，足有百米之遥的，漆黑的乱石岗，遥遥一指！ “雷！” 一个字，如同神明的敕令，从他口中，轰然吐出！ “轰隆！！！” 一道，足有水桶粗的，耀眼的，金色的神雷，如同天神之矛，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 带着一股，毁天灭地，荡尽一切妖邪的，煌煌天威，狠狠地，劈进了那片，漆黑的乱石岗之中！ 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刺目的，金色！ 车厢内，所有人的眼睛，都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紧接着！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从乱石岗的中心，轰然响起！ 无数的碎石，断木，混合着焦黑的泥土，被一股恐怖的气浪，掀上了几十米的高-空！ 如同，一场，盛大的，死亡烟花！ 那片，原本阴森诡异的“养尸地”，在这一记，堪比巡航导-弹的，恐怖雷法之下，瞬间，就被夷为了平地！ 连带着那株，陈皮阿四，心心念念的，百年“尸头草”，也一起，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做完这一切，孙述，才慢悠-悠地，收回了手。 他拍了拍手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重新，坐回了车里。 他看都没看那个，已经彻底傻掉，如同石化了一般的，陈皮阿四。 只是，对着驾驶位上的张起灵，笑眯眯地说道： “好了，小哥。” “现在，苍蝇，清理干净了。” “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第58章 裂缝之下，撕了那条大泥鳅！ 当那道惊天动地的雷鸣声，缓缓地，在死寂的荒野上消散时…… 吉普车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一道道，粗重的，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孙山和孙海，死死地，盯着孙述的背影，那两双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眸子里，此刻，却写满了，如同仰望神明般的，狂热与崇拜！ 一指！ 仅仅只是一指！ 便能引来九天神雷！ 这，就是家主的力量吗？ ！ 这，就是，真正的，仙 他们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在燃烧！ 能追随这样一位如同神明般的主人，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而另一边，黑背老六那张始终如同死人般，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动容。 他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根根暴起！ 那不是恐惧。 而是…… 兴奋！ 是一种，棋逢对手，不，是见到更高峰时的，武者的兴奋！ 他能感觉到，孙述刚才那一记“掌心雷”，其中蕴含的，那种纯粹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霸道能量，是他这一生，都从未见过的！ 如果…… 如果，自己的刀，能跟这种等级的“法术”，较量一番…… 那该是，何等的，畅快？！ 他的心，第一次，乱了。 而最惨的，莫过于，陈皮阿四。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座椅上，那张阴鸷的老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个，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巨大的深坑，嘴唇，哆哆嗦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被吓破了胆。 是的，被吓破了胆。 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杀人无数，自问，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他见过，千年不腐的古尸，一夜之间，诈尸杀人。 他见过，诡异莫测的机关，将一支精锐的队伍，绞杀殆尽。 他也见过，人心之恶，为了财宝，父子相残，兄弟反目。 但是，他从未见过！ 他从未见过，像孙述这样…… 不！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简直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一言不合，便能引动天雷！ 这他妈的，还怎么玩？ ！ 人家动动手指头，你人就没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人家，明明知道你的小心思，却不明说，而是，像猫戏老鼠一般，一步一步，将你引入他设下的圈套，在你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再用一种，最残忍，最霸道，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将你所有的希望，连同你的尊严，一起，碾得粉碎！ 杀人！ 诛心！ 这一刻，陈皮阿四心中，那最后的一丝不甘，那一丝怨毒，那一丝贪婪，全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发自灵魂深处的…… 恐惧！ 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得，离谱！ 他招惹了一个，他这辈子，都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而就在这时，孙述那平淡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好了，小哥。” “现在，苍蝇，清理干净了。” “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 张起灵，深深地看了一眼孙述。 然后，一言不发地，重新，发动了车子。 引擎的轰鸣声，再一次，划破了夜的寂静。 只是，这一次，车厢内的气氛，却不再是压抑。 而是一种，诡异的…… 和谐。 再也没有人，敢有任何的小动作，或者，小心思。 所有人的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听，那个年轻人的。 他，才是这个团队，唯一的，绝对的，核心！ …… 吉普车，在黎明时分，终于，驶入了山东境内。 经过了简单的休整和伪装，六人，便如同最专业的探险队一般，背着行囊，一头，扎进了那片，人迹罕至的，鲁中深山。 “这地方，邪门的很。” 陈皮阿四，此刻，已经彻底没了之前的嚣张，变得，老实了许多。 他手里，拿着一个老式的罗盘，但罗盘的指针，却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疯狂地，胡乱转动着。 他那张老脸，比之前，又白了几分。 “磁场全乱了，根本分不清方向。而且，这林子里的瘴气，有毒，普通人吸多了，不出半天，就得产生幻觉，自己走进山沟里摔死。” 他说着，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却连防毒面具都没戴的，孙述和张起灵，以及，同样，神色如常的孙山、孙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他妈的，都是一群，什么怪物啊。 他自己，是靠着早年间吞服过异草，百毒不侵。 黑背老六，是靠着一口内气，闭锁了口鼻。 张起灵，更是有麒麟血护体，不惧任何邪祟。 可那三个孙家的人，凭什么？！ 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呼吸着这充满了剧-毒的空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无妨。” 孙述的声音，从前面，淡淡地传来。 “跟着我走，就行了。” 他的双眼，微微闭着，但那强大的神识，却早已如同无形的雷达，将方圆数里之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哪里有暗坑，哪里有毒虫，哪里有瘴气最浓郁的区域…… 在他的“神识地图”上，都，一清二楚！ “左前方三十米，绕开那片灌木，下面有个被树叶盖住的，捕兽夹。老式的，带倒钩，踩上去，小腿就废了。” “右前方五十米，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盘着一窝‘鬼面’毒蛇，毒性很烈，见血封喉，别去惊动它们。” “前面那条小溪，水里，有东西，别碰。” 孙述，就那么，一路，闲庭信步般地，走在最前面，嘴里，时不时地，蹦出几句，看似随意的“提醒”。 一开始，陈皮阿四，还对此，嗤之以鼻。 他觉得，这小子，就是在故弄玄虚。 这深山老林的，哪来那么多危险？ 他早年间，也不是没闯过。 直到，他亲眼看到，队伍里，走在最后面的黑背老六，面无表情地，用他那柄从不出鞘的长刀，对着那条看似清澈的小溪，隔空，斩出了一刀！ “噗嗤！” 一声轻响！ 一条，长着满口利齿，如同鳄鱼般的，怪鱼，被一道无形的刀气，直接，从中，劈成了两半！ 鲜血，瞬间，染红了溪水！ 嘶——！ 陈皮阿四，倒吸一口凉气！ 他那张老脸，瞬间，又白了几分！ 如果，刚才，他因为口渴，冒然去捧水喝……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再看向孙述的背影时，那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恐惧。 而是…… 敬畏！ 一种，凡人，对未知的，神明般的存在的，敬畏！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连张起灵这种，神一般的人物，都要对这个年轻人，礼让三分！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是跟他们，在一个维度上！ 他们，靠的是经验，是身手，是直觉。 而人家，靠的，是，“神”的视角啊！ 就这样，在孙述这近乎于“全图外挂”般的，指引下。 六人小队，有惊无险地，穿过了这片，足以让任何一支专业的探险队，都团灭的，死亡丛林。 最终，在第二天傍晚，抵达了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天神，用巨斧，硬生生劈开的，山体裂缝之前。 裂缝，深不见底。 一股股阴冷潮-湿的，带着浓郁腐臭味的风，从下面，倒灌而出。 光是站在裂缝的边缘，就让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就是这里了。” 张起灵看着那深不见底的裂缝，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 “下面，就是，七星鲁王宫的，入口。” “水里，有东西，很麻烦。” “嗯。” 孙述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看”到了。 在那裂缝之下，足有百米之深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潭。 水潭，连接着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地下暗河。 而就在那水潭的中心，盘踞着一头，体型堪比巨蟒，长着一颗，狰狞无比的，蛟龙头颅的，恐怖生物！ 它的身上，长满了滑腻的，青黑色的鳞片，鳞片的缝隙里，还挂着，一些尚未腐烂干净的。 积尸地，养妖物。 那玩意儿，恐怕，就是这条水道的，第一个，守关BOSS了。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皮阿四，趴在裂缝的边缘，借着手电筒的光，勉强看到了水潭中的那道，巨大的黑影，吓得是，魂飞天外！ 他倒斗几十年，什么样的粽子，没见过？ 但像这么大的，而且，还是活的，水生怪物，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见！ “尸蟞王。” 张起灵，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 “不，不对。” 他摇了摇头，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它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只尸蟞王，都要大，而且，好像，还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异。” “看来，这鲁王宫的下面，藏着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就在众人，都为水潭中那头恐怖生物，而感到心惊胆战的时候。 孙述，却笑了。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两个，同样，一脸凝重，却战意冲天的，赐福者。 “孙山，孙海。” 他淡淡地，开口。 “属下在！” “家主有什么吩咐？” 孙述笑了笑，指了指那深不见底的裂缝。 “等会儿下去，会有一个，长得比较别致的''大泥鳅''，来迎接我们。” “你们两个的任务，很简单。”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嗜血的光芒！ “——把它，给我，撕了。” 第59章 手亿万尸蟞，雷法净世！ 当孙述那句轻描淡写，却又充满了血腥与暴力的“把它们，给我，清理干净”，在死寂的山涧中响起时……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两个，当事人之外，全都，愣住了。 陈皮阿四那张惨白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孙述，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清理干净？！ 开什么玩笑？ ！ 那他妈的，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蟞！是在这积尸地里，靠着吞噬无数尸体和阴气，才繁衍出来的亿万妖虫！ 一只，就足以钻开头骨，吃干人脑！ 成千上万只，汇聚成潮，连坦克都能啃成一堆废铁！ 你现在，让两个，人，去把它们，清理干净？！ 你当那是扫垃圾吗？！ 他刚想开口，说几句风凉话，讥讽一下孙述的“不自量力”。 但一想到，之前那道，毁天滅地的金色神雷，他又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怕，他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下一道神雷，劈的，就不是什么养尸地了，而是他的，天灵盖。 而另一边，黑背老六那双死寂的眸子里，也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名为“凝重”的神色。 他承认，孙述，很强。 他也承认，孙述的那两个手下，也很强。 但是，面对这种，无穷无尽的，虫海战术…… 个人的勇武，作用，微乎其微。 一旦被包围，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只有被活活啃噬殆尽的，一个下场。 就连张起靈，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 他看了一眼，下面那个，如同黑色地毯般，覆盖了整个水潭的，恐怖虫潮。 又看了一眼，孙述那张，挂着云淡风轻笑容的，自信的脸。 他沉默了。 他想不明白，孙述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孙述这个命令，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时候—— 那两个，被点到名的当事人，孙山和孙海，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反应！ 他们，没有任何的疑问！ 没有任何的恐惧！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在听到孙述命令的瞬间，两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狂热与兴奋！ 仿佛，孙述交给他们的，不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必死任务。 而是一份，天大的，荣耀！ 能为家主，亲手，扫清第一道，障碍！ 这是，他们向家主，展示自己价值的，最好机会！ “是！家主！” 两人齐声怒吼，声如洪钟，震得整个山涧，都嗡嗡作响！ “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 “嗖！嗖！” 两道身影，如同两颗出膛的炮弹，没有借助任何的绳索，也没有任何的缓冲！ 就那么，一前一后，从那足有百米之高的，悬崖边缘，一跃而下！ 朝着那片，被亿万尸蟞，覆盖的，漆黑的水潭，直直地，坠落而去！ “疯了……这两个小子，也他妈的，跟着一起，疯了！” 陈皮阿四看着这一幕，吓得是，魂飞天外！ 比水潭更可怕的，是那无穷无尽的，食人妖虫啊！ 这要是掉下去，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然而！ 下一秒！ 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半空中，急速下坠的孙山和孙海，身上，突然，爆发出两团，耀眼的，金色的光芒！ “嗡——！” 一股，磅礴的，浩瀚的，充满了神圣与威严气息的，力量波动，瞬间，从他们体内，席卷而出！ 那 是，有“源头”活水，可以肆意挥霍的，赐福之力！ “喝啊——！” 孙山，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如同虎啸龙吟般的，狂野怒吼！ 他的身体，在金光的笼罩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膨胀了起来！ 他那身特制的黑色劲装，被一块块，如同钢铁般，坟起的肌肉，撑得“噼啪”作响，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的整个人，都仿佛，大了一圈！ 如同一尊，从天而降的，金甲战神！ 而另一边，孙海的身体，虽然没有发生那么夸张的变化。 但是，在他的体表，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如同流水般的，青色光晕！ 那光晕，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让他下坠的速度，非但没有减缓，反而，变得更加的，迅捷，更加的，悄无声息！ 他，就像是一柄，被赋予了生命的，致命的，幽灵之刃！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水花，在漆黑的水潭中，轰然炸开！ 是孙山！ 他那如同金刚般的身体，狠狠地，砸进了水潭之中，激起了，足有十几米高的，滔天巨浪！ 而孙海，则是在即将接触到水面的瞬间，身体，诡异地一扭，如同灵巧的雨燕，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水中，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嗡嗡嗡——！！！” 那片，原本覆盖在水面之上的，黑色“地毯”，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彻底惊动了！ 亿万只，拳头大小，甲壳坚硬，口器狰狞的尸蟞，瞬间，从水中，冲天而起！ 它们，汇聚成一股，巨大的，黑色的，死亡龙卷！ 带着一股，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的，恐怖威势，朝着那两个，胆敢，闯入它们领地的“食物”，疯狂地，席卷而去！ “完成……完全完成 悬崖之上，陈皮阿四看着那，遮天蔽日的，黑色虫潮，吓得是，两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仿佛已经看到，下一秒，那两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就会被这恐怖的虫潮，啃噬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凄惨场景！ 然而！ 就在这时！ “哼！” 一声，充满了不屑的，冷哼声，从孙述的口中，淡淡地，吐出。 他，终于，动了。 他没有结印，也没有念咒。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 对着那，即将吞噬掉孙山和孙海的，黑色虫潮，遥遥一指。 “区区，一群，阴沟里的臭虫。”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神明的敕令，在整个山涧，轰然炸响！ “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雷来！” 话音未落！ “轰隆！！！” 一道，比之前，在养尸地，还要粗大！还要耀眼！还要恐怖数倍的，水桶粗的，金色神雷，如同天神之矛，瞬间，撕裂了黑暗！ 带着一股，毁天滅地，荡尽一切妖邪的，煌煌天威，狠狠地，劈进了那，黑色的，死亡龙卷之中！ 一瞬间！ 整个地下世界，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刺目的，金色！ 紧接着！ “滋啦啦啦啦啦——！！！” 一阵，如同热油泼在雪地上般的，令人牙酸的，恐怖声响，疯狂地，响彻了整个空间！ 那股，由亿万只尸蟞，组成的，恐怖的，死亡龙卷，在这一记，至阳至刚的，煌煌神雷之下，连一秒钟，都没有撑住！ 瞬间，就被，从中间，硬生生地，蒸发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成千上万只尸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在那恐怖的雷光之中，化作了，一缕缕，焦黑的，飞灰！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极其浓郁的，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味！ “嗡嗡嗡？！” 幸存的尸蟞，彻底疯了！ 它们，何曾遭受过，如此恐怖的，降维打击？！ 它们放弃了孙山和孙海，如同疯了一般，开始，攻击，那个，给它们带来死亡与毁灭的，罪魁祸首！ 然而！ 孙述，只是，冷冷地，看着它们。 他那并拢的剑指，在半空中，轻轻地，一划！ “雷网。” “轰隆隆隆隆——！！！” 无数道，纤细的，金色的电弧，从他指尖迸发而出！ 在半空中，迅速地，交织，蔓延！ 最终，形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覆盖了整个水潭上空的，死亡电网！ “滋啦啦啦！” 那些，悍不畏死，冲天而起的尸蟞，只要一碰到那张金色的电网，瞬间，就会被那狂暴的雷霆之力，电成一团焦炭，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焦炭雨！ 一时间！ 整个地下水潭，彻底，变成了一个，修罗地狱！ 悬崖之上，陈皮阿四，已经彻底傻了。 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这……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这简直就是，活神仙啊！ 而另一边，黑背老六，那双死寂的眸子里，也第一次，燃起了，名为“震撼”的，熊熊烈火！ 他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什么棋逢对手？ 什么见猎心喜？ 狗屁！ 自己，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自己的刀，再快，能快得过，天上的雷吗？！ 而张起靈，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了一眼，那张，笼罩了整个水潭的，死亡电网。 又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孙述。 他，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那套，古老的，充满了仪式感的，充满了凶险与刺激的盗墓世界观…… 似乎…… 正在，以一种，极其离谱的方式，飞速地，崩塌着…… 就在这时，孙述，却突然，开口了。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层层的电网和虫尸，精准地，锁定在了，水潭中心，某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 “孙山，孙海！” “在！” 水潭中，那两个，同样，被自家家主这神仙手段，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赐福者，立刻，高声应道！ “看到水潭中心，那个，还在不断冒着黑气的，漩涡了吗？” “看到了！家主！” “去那里。” 孙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把那只，躲在下面，还没死透的，尸蟞王，给我，揪出来！” “然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 “——把它肚子里的那颗‘尸丹’，给我，挖出来！” 第60章 凭空造物？这是仙术！ 当孙述那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整个地下空间中回荡时…… 原本，还沉浸在家主那“雷法净世”般的神威中，无法自拔的孙山和孙海，瞬间，回过了神！ 他们的眼神，再一次，被无尽的狂热与战意所取代！ 尸蟞王！ 尸丹！ 家主，还有新的命令！ 他们，还能，为家主，继续效力！ “是！家主！” 两人齐声怒吼，没有丝毫的犹豫，如同两支离弦的利箭，破开水面，朝着孙述所指的，那个，还在不断冒着黑气的，诡异漩涡，爆射而去！ 而悬崖之上，刚刚才从那“雷狱”般的恐怖场景中，缓过一口气来的陈皮阿四，在听到“尸蟞王”和“尸丹”这两个词时，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眸子里，瞬间，又爆发出了一股，名为“贪婪”的，炙热光芒！ 尸丹！ 那可是，尸蟞王，集聚了千年阴煞之气和无数尸体精华，才凝聚出的，宝贝啊！ 寻常人若是沾上一点，立刻就会化为脓水。 但若是，被他们这种，修炼邪功的人得到…… 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神丹妙药！ 他的心，瞬间，就活泛了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那个，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年轻人时…… 他心中那股刚刚燃起的贪婪之火，“噗”的一下，就熄灭了。 连一丝青烟，都没剩下。 抢？ 拿什么抢？ 拿头抢吗？ 没看到，人家，刚才，随手就招来一道，比他腰还粗的，金色神雷吗？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有半点异动，下一道神雷，绝对会，精准无比地，落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想到这里，陈皮阿四，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他默默地，将心中所有的贪念，都掐死在了萌芽状态，然后，眼观鼻，鼻观心，装起了死人。 …… “轰隆！” 就在这时，下方的水潭，再一次，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是孙山！ 他那如同金刚般的身体，狠狠地，撞进了那个诡异的漩涡之中！ “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愤怒的咆哮，从水潭深处，爆发而出！ 紧接着！ 一只，通体漆黑，甲壳之上，布满了诡异的金色纹路，体型，比普通的尸蟞，大了足足十几倍的，巨大尸蟞，猛地，从水底，冲了出来！ 它的口器，如同两柄锋利的镰刀，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它的背后，还长着一对，如同蜻蜓般的，半透明的翅膀！ 这，才是这亿万尸蟞之中，唯一的，王者！ ——飞行尸蟞王！ 它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已经躲得那么深了，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它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那对半透明的翅膀，猛地一振，就想，冲天而起，逃离这片，让它感到了致命危险的，雷狱！ 然而！ “想跑？” 一声，如同鬼魅般的，冰冷声音，突兀地，在它的身后响起！ 是孙海！ 他如同跗骨之蛆，早已，潜伏在了漩涡的另一侧！ 他手中的军用匕首，不知何时，已经缠绕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的，赐福之光！ “给我，留下！” 他爆喝一声，整个人，如同捕食的猎豹，猛地，从水中窜出！ 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青色的闪电，狠狠地，刺向了尸蟞王，那相对柔软的，腹部！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 整柄匕首，没至刀柄！ “吱——！！！” 尸蟞王，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厉的，惨叫！ 它疯狂地，挣扎着，那对锋利的口器，如同两柄巨剪，胡乱地，朝着身后的孙海，剪去！ 然而，孙山，却早已，从正面，扑了上来！ 他那双，比铁钳还要有力的，闪烁着金光的大手，死死地，箍住了尸蟞王的两只巨颚！ “给——我——开！” 他怒吼着，腰腹，猛地发力！ 手臂之上，一块块，如同花岗岩般的肌肉，疯狂地，坟起！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甲壳碎裂声！ 那只，不可一世的，飞行尸蟞王，它那足以，剪断钢筋的恐怖口器，竟然，被孙山，用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硬生生地，给…… 掰断了！ 彻底，失去了威胁！ 做完这一切，孙山，还不解气。 他看着，还在疯狂挣扎的尸蟞王，那张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松开了一只手。 然后，握指成拳。 对着尸蟞王那颗，硕大的，丑陋的头颅，一拳，又一拳地，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每一拳，都爆发出，如同打桩机般的，沉闷巨响！ 每一拳，都打得那头凶物，甲壳崩裂，汁液横飞！ 最终！ “噗嗤”一声！ 尸蟞王的整个脑袋，都被他，硬生生地，给砸进了胸腔之中！ 彻底，没了声息！ 而孙海，则是面无表情地，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然后，熟练地，在那已经死透了的尸蟞王腹部，一顿摸索。 片刻之后，他掏出了一颗，约莫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却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冰冷能量的，圆形内丹。 正是，尸丹！ 他托着那颗尸丹，和孙山一起，恭敬地，游到了悬崖之下，对着上方的孙述，单膝跪地。 “家主！” “幸不辱命！” …… 悬崖之上，一片死寂。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看着下面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孙家二人，以及那颗，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尸丹，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而就在这时，孙述，动了。 他没有理会下面那两个，等待着他夸奖的，赐福者。 而是，缓缓地，走到了，那条，被他们用绳索，固定的，盗洞边缘。 在那盗洞的入口处，挂着一串，极其不起眼的，青铜铃铛。 那铃铛，早就已经，锈迹斑斑，看起来，就像是一件，不值钱的，破烂货。 但是，孙述却知道。 这玩意儿，才是这整个鲁王宫外围，最阴毒，最可怕的东西！ ——青眼狐尸的铃铛！ 它能，在不知不觉间，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觉，自相残杀！ 孙述看着那串铃铛，笑了。 “ 他缓缓伸出手，在那串铃铛之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魅惑之力的，精神波动，瞬间，从铃铛之上，散发而出，试图，侵入孙述的识海！ 然而！ 还没等那股精神波动，靠近孙述。 孙述的眉心，金光一闪！ 一股，更加霸道，更加浩瀚的，属于修仙者的强大神识，瞬间，反卷而出！ “给我，碎！” 他冷哼一声！ “咔嚓！” 那股，充满了魅惑之力的精神波动，如同脆弱的玻璃，瞬间，就被孙述那霸道的神识，碾得粉碎！ 甚至，连那串青铜铃铛的本体，都在这股神识的冲击下，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孙述，轻易地，便将这串，对普通人来说，致命无比的邪物，给“驯服”了。 “还算是个，不错的法器胚子。”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便将那串铃铛，从洞口，摘了下来。 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做出了一个，让张起灵，都瞳孔剧震的，动作！ 他看着手中的铃铛，似乎，觉得有些，无处安放。 于是，他眉头微皱，然后，右手，在身前，随手一挥！ “嗡！” 空气中，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 紧接着！ 一个，由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上面还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精致木盒，就那么，凭空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是的！ 凭空！ 出现！ 没有任何的征兆！ 没有任何的魔术手法！ 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众目睽睽之下，从无，到有！ 他，打开木盒。 将那串青铜铃铛，随手，扔了进去。 然后，盖上盖子。 再然后，他又是，随手一挥！ 那个，精致的木盒，连同里面的铃铛，再一次，凭空地，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 “……” 整个山涧，死一般的寂静。 陈皮阿四，那张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他那双充满了贪婪与怨毒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无尽的，茫然与…… 呆滞。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几十年来，建立起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轰得，连渣都不剩。 黑背老六，那只握着刀柄的手，也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轻微的，颤抖。 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 而是，一种，凡人，在面对，未知，在面对，无法理解的，伟大的，神迹之时，发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 战栗！ 而那个，始终，如同一尊冰山雕塑般的，张起灵，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骇然”的，情绪！ 凭……凭空造物？ ！ 不！ 不对！ 那不是凭空造物！ 那是…… 比凭空造物，更加恐怖，更加，匪夷所思的…… 空间手段！ 储物法器？ ！ 这种，只存在于，最古老的，神话传说中的东西，竟然…… 竟然，真的存在？ ！ 而且，还被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随随便便地，拿出来，装……装一串破铃铛？！ 这一刻，张起灵的心，彻底乱了。 他看着孙述，看着他那张，云淡风轻的，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脸。 他心中，那条，来自先祖的族训，再一次，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方式，疯狂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孙氏有主，切勿为敌！ 而在这条族训之后，还有一句，连张家的历代族长，都未必知晓的，最终批注。 ——若遇其主，当…… ——奉若神明！ 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孙述，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所有的，平等，所有的，合作，所有的，试探…… 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只剩下，最纯粹的…… 敬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看不透他了。 因为，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他，还在“人”的范-畴。 而对方…… 已经是，“仙”了。 第61章 黄雀在后，汪家的杀局！ 当孙述那石破天惊的“凭空造物”，如同最深刻的烙印，狠狠地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时…… 整个山涧，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没有人说话。 甚至，连呼吸声，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陈皮阿四，还保持着那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要脱臼的，痴呆模样。 黑背老六，则是深深地，低下了他那颗，孤傲的头颅，不敢再直视孙述。 而张起靈，他那双万年不变的冰山眸子里，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他们，都被镇住了。 被一种，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范畴的，神仙手段，给彻彻底底地，镇住了。 孙述，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要的，就是这个！ 他要让这几个，桀骜不驯的，九门高手，从心底里，对他，产生敬畏！ 只有这样，在后续的行动中，他们，才会百分之一百地，服从自己的命令！ “好了，别愣着了。” 孙述拍了拍手，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他指了指，下面那两个，还单膝跪在水里，托着尸丹，等待着他检阅的，赐福者。 “孙山，孙海，那颗尸丹，你们处理一下，收起来。” “是！家主！” 两人高声应道，然后，熟练地，从随身的防水行囊里，取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铅制盒子，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尸丹，封存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两人，才如同灵巧的猿猴，顺着峭壁，三两下，便重新，攀爬了上来。 “家主！”两人再次，恭敬地，站在了孙述的身后。 而此时，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轻蔑，也不再是凝重。 而是…… 羡慕！ 一种，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能追随这样一位，如同神明般的主人…… 是何等的，幸运？ ！ 又是何等的，荣耀？！ 他们第一次，对自己的“九门提督”的身份，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跟人家这神仙般的手段比起来，自己那点，所谓的“江湖地位”，简直，就是个笑话！ “小哥。” 孙述没有再理会那两个，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老家伙。 他走到张起靈的面前，笑眯眯地问道： “现在，路，也清干净了。” “是不是，该我们，下去了？” 张起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走。”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率先，从背包里，取出专业的登山绳，将其固定在悬崖边的岩石上，然后，第一个，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也默默地，紧随其后。 孙述，则是带着孙山和孙海，最后一个，进入了那深不见底的，盗洞。 … 盗洞之内，阴冷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通道，很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墙壁之上，布满了，湿滑的青苔。 “这……这是血！” 走在前面的陈皮阿四，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他用手电筒，照着前面的墙壁。 只见，在那湿滑的青苔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痕迹。 甚至，在地上，还能找到几颗，已经生锈的，弹壳。 “看样子，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波人，下来过了。” 张起靈，蹲下身，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而且，还在这里，发生了，一场，不小的，火并。” 孙述闻言，心中冷笑。 这还用你说？ 我比你，清楚多了。 下来的，可不止一波人。 有吴三省（解连环）的队伍，有阿宁的队伍，甚至，还有，那伙，倒霉的，美国佬。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 恐怕，他们，早就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变成九头蛇柏的，养料了。 “哼，管他什么人。” 陈皮阿四，冷哼一声，那双贪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残忍。 “最好，他们已经，帮我们，把前面的雷，都给趟干净了。” “我们，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别高兴得太早。” 孙述那平淡的声音，悠悠地，从后面传来。 “有时候，趟雷的，未必是别人。” “说不定……” “ 陈皮阿四闻言，脸色一僵，不敢再多言。 他现在，对孙述的话，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就会，一语成谶。 就这样，六人，一言不发地，继续，往里深入。 通道，越来越宽。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宫殿般的，空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无数的，人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穹顶之上，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而在宫殿的中央，一棵，巨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青铜巨树，拔地而起！ 它的枝干，虬结盘错，一直，延伸到，众人视线的尽头！ 而在那巨树的枝干之上，还挂着，一口又一口，小房子般大小的，青铜棺椁！ 场面，宏大！ 诡异！ 且，震撼！ “九……九头蛇柏！” 陈皮阿四看着那棵巨树，吓得是，两腿发软，声音都变了调！ “快……快退！这玩意儿，吃人啊！” 然而！ 就在他，准备转身逃跑的时候！ “嗖！嗖！嗖！” 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破空声，突然，从他们身后的，黑暗中，传来！ “小心！” 张起靈的反应，最快！ 他爆喝一声，手中的黑金古刀，瞬间出鞘！ “铛！铛！铛！” 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三支，淬了剧-毒的，乌黑色袖箭，被他，精准无比地，斩落在地！ 紧接着！ 数十道，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带着青铜鬼面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涌了出来！ 将他们六人，团团，包围！ 他们的手中，都握着，造型古怪的，兵-器。 身上，散发着，一股，与张起靈，同出一源，却又，充满了，阴冷与邪异气息的，杀机！ “汪……汪家的人！” 张起靈看着那些人，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终于，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他怎么也没想到！ 汪家的人，竟然，也找到了这里！ 而且，看样子，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他们，竟然，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呵呵呵呵……” 一阵，如同夜枭般，难听的笑声，从包围圈外，传来。 一个，同样，戴着鬼面，但身材，却明显，要比其他人，高大许多的，领头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脸色冰冷的张起靈，又看了看，他身边，那几个，神情各异的，九门中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孙述身上。 那面具之下的眼神，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张家族长，别来无恙啊。” “我们，可是，在这里，等候您，多时了。” “怎么？” “想拿回，你们张家的东西？” “可以啊。”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棵，巨大的，九头蛇柏。 “先问问，我们的‘老朋友’，答不答应吧！” 话音未落！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瓷瓶！ 然后，狠狠地，将其，砸向了那棵，正在沉睡的，九头蛇柏的，根部！ “不好！” 张起灵的脸色，剧变！ “他要，唤醒它！” 第62章 斩妖藤，仙剑出鞘！ 当那个血红色的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即将砸中九头蛇柏根部的瞬间—— 张起灵动了！ 他的身影，快如闪电，手中的黑金古刀，化作一道漆黑的匹练，撕裂空气，直取那名汪家头领的咽喉！ 他想，阻止他！ 然而！ “晚了！” 那名汪家头领，发出一声得意的狂笑！ 他根本不与张起灵硬撼，而是身影一晃，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瞬间，便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轰！” 血红色的瓷瓶，应声而碎！ 一股，极其腥臭，极其刺鼻的，如同浓缩了千万具尸体精华的，诡异血液，瞬间，便泼洒在了九头蛇柏那，如同虬龙般的，巨大根茎之上！ “嗡——！！！” 一瞬间！ 整个地下宫殿，都仿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棵，原本，还如同死物一般，静静矗立着的，青铜巨树，在接触到那诡异血液的刹那，仿佛，被注入了，魔鬼的灵魂！ “咯吱……咯吱吱……”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扭曲般的，恐怖声响，从巨树的内部，传了出来！ 它那，无数条，如同手臂般，粗壮的藤蔓，开始，疯狂地，扭动，伸展！ 藤蔓之上，那些，原本紧闭着的，如同眼睛般的，诡异花苞，也在这一刻，齐刷刷地，睁开！ 露出了，里面，一个个，还在不断蠕动的，惨白色的，婴儿般的，诡异面孔！ “桀桀桀桀——” 一阵阵，尖锐的，如同鬼婴啼哭般的，恐怖笑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笑声，仿佛带着某种，直击灵魂的，魔力！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烦意乱！ “醒了……它……它真的，醒了！”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降临般的，恐怖场景，吓得是，亡魂皆冒，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后躲！ “所有人！屏息凝神！守住心神！” 孙述那清冷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他的声音里，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 瞬间，便将那，鬼婴啼哭般的魔音，给驱散得一干二净！ 众人，只觉得，脑子一清，瞬间，便从那种，烦躁混乱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他们再看向孙述时，那眼神，已经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而此时，那头，被彻底唤醒的，九头蛇柏，已经，发动了它的，无差别攻击！ “嗖！嗖！嗖！嗖！” 数十条，比碗口还要粗的，覆盖着青黑色鳞甲的，巨大藤蔓，如同最凶猛的，夺命巨蟒！ 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恐怖恶风！ 疯狂地，朝着在场的所有“活物”，席卷而来！ 无论是孙述一行人，还是，那些，包围着他们的，汪家杀手，全都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 “该死！” 那名，汪家头领，见状，也是暗骂一声！ 他显然，也没想到，这头被特殊血液，催发了凶性的九头蛇柏，竟然，会如此的，狂暴！ “结阵！防御！” 他爆喝一声！ 那些，训练有素的汪家杀手，没有任何的犹豫，瞬间，便组成了数个，诡异的阵型！ 他们手中的兵器，齐齐挥舞，一道道，森然的刀光剑影，瞬间，便护住了他们的周身！ “铛！铛！铛！铛！” 一连串，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密集撞击声！ 那些，势大力沉的藤蔓，狠狠地，抽打在了汪家人的兵器之上，竟迸发出了，一连串，耀眼的火花！ 而孙述这边，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小哥！”孙述低喝一声。 “明白！”张起灵心领神会！ 两人，几乎是同时，动了！ 张起灵，手中的黑金古刀，化作一道，泼墨不进的，黑色刀幕，瞬间，便护住了团队的，正面！ 凡是，靠近他身前三尺的藤蔓，全都在瞬间，被那，锋锐无匹的刀锋，斩成了数段！ 而黑背老六，也是，怒吼一声！ 他那柄，从不出鞘的，古怪长刀，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出鞘！ “铮——” 一道，充满了无尽杀伐之意的，血色刀光，冲天而起！ 他整个人，与刀，合二为一，化作一道，血色的龙卷，死死地，护住了团队的，左翼！ 孙山和孙海，则是，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护在了孙述的身旁！ 他们没有用兵器！ 他们那双，闪烁着金光的铁拳，就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 “砰！砰！砰！” 每一拳，都带着，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道！ 每一拳，都将一条，抽打而来的藤蔓，硬生生地，给轰得，倒飞而回！ 而陈皮阿四，则是，瑟瑟发抖地，躲在所有人的，最后面，时不时地，用他那只，还没废的左手，打出几枚暗器，勉强自保。 一时间！ 整个地下宫殿，彻底，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藤蔓，如同狂风暴雨！ 刀光，如同电闪雷鸣！ 拳风，如同山崩地裂！ 双方，都陷入了，与这头上古妖树的，疯狂苦战之中！ 然而，孙述，却始终，没有动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所有人的，保护圈之中，微微闭着眼睛，那强大的神识，却早已，如同无形的触手，蔓延了整个战场！ 他在找！ 他在找，这头九头蛇柏的，弱点！ 它的藤蔓，虽然坚韧无比，而且，可以无限再生，看似，无解。 但是，孙述，却通过传承记忆，知道，这种，草木成精的妖物，都有一个，共同的，致命弱点！ ——那就是，它的，本体核心！ 只要，能找到，并且，摧毁它的核心！ 那么，它这看似，无穷无尽的藤蔓，就会，在瞬间，变成，一堆，无用的朽木！ “找到了！” 孙述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他的神识，已经成功地，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藤蔓，锁定在了，九头蛇柏，那巨大的，树干的，中心位置！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如同心脏般，正在“怦怦”跳动的，巨大的，青黑色的，树瘤！ 那就是，它的，核心！ “小哥！六爷！孙山！孙海！” 孙述的声音，陡然拔高！ “——给我，创造一个，机会！” 话音未落！ “喝啊——！” 张起灵，黑背老六，孙山，孙海，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力量！ 四道，毁天灭地般的攻击，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轰向了那，正在疯狂舞动的，藤蔓之海！ “轰隆——！！！” 一声巨响！ 那密不透风的藤蔓之墙，竟然，硬生生地，被他们四人，联手，撕开了一道，虽然短暂，但却，致命的…… 缺口！ 而就在这道缺口，出现的瞬间！ 孙述，动了！ 他没有用雷法，也没有用任何，声势浩大的法术！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柄，古朴的，锈迹斑斑的，青铜长剑！ 正是，孙家，代代相传的，家主法器！ “去！” 他屈指一弹！ 那柄青铜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瞬间，便穿过了那道，即将闭合的，藤蔓缺口！ 以一种，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恐怖速度，狠狠地，刺向了，那个，隐藏在树干最深处的…… 核心树瘤！ 第63章 仙法对麒麟，神一样的默契！ 当那道，如同金色闪电般的，惊鸿剑光，撕裂了重重藤蔓的封锁，即将刺中九头蛇柏核心的瞬间—— 异变，陡生！ “吼——！！！” 那棵，原本，还只是凭借本能，疯狂攻击的青铜巨树，突然，发出一声，充满了愤怒与恐惧的，尖锐嘶鸣！ 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一瞬间！ 所有，正在攻击孙述一行人和汪家杀手的藤蔓，全都，如同接到了最高指令的军队，疯狂地，倒卷而回！ 它们，在树干之前，迅速地，交织，盘错！ 最终，形成了一面，厚重无比的，由无数藤蔓，层层叠叠，压缩而成的，巨大盾牌！ 死死地，护住了，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核心树-瘤！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轰然炸响！ 孙述那柄，灌注了他炼气四层精纯法力的，家主飞剑，狠狠地，刺在了那面，藤蔓巨盾之上！ 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道，瞬间爆发！ 无数的，碎屑，疯狂飞溅！ 那面，看起来，坚不可摧的藤蔓巨盾，竟然，被这一剑，硬生生地，刺入了大半！ 剑尖，距离那最后的，核心树瘤，仅仅，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离！ 但是！ 终究…… 是被，挡住了！ “哈哈哈！没用的！” 远处，那名汪家头领，见状，发出一声，猖狂的大笑！ “这头九头蛇柏，早已与这地宫的龙脉，连为一体！只要龙脉不绝，它，就是不死不灭的！” “你们，就乖乖地，和我们一起，成为它的养料吧！”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和他手下的那些杀手，竟然，不再防御，而是，主动，朝着那棵，正在疯狂吸收他们精气神的九头蛇柏，冲了过去！ 他们，竟然是想，用自己的生命，来为这头妖树，提供，更多的力量！ 以此，来拖死孙述一行人！ “该死！这群疯子！” 陈皮阿四见状，吓得是，亡魂皆冒！ 而孙述，看着那柄，被死死卡住，再也无法寸进的飞剑，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他，还是低估了，这头，活了上千年的妖树的，难缠程度。 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破开它这，集合了全身之力的，最终防御，似乎…… 还有点，勉强。 而就在这时！ “孙先生！” 一声，充满了决然的，爆喝声，从他身旁响起！ 是，黑背老六！ 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战火！ “——请让老朽，为你，开路！” 话音未落！ “铮——！” 他手中的那柄，血色长刀，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杀伐之意的，悲鸣！ 他整个人，与刀，合二为一！ 化作一道，一往无前的，血色匹练！ 竟然后发先至，主动，朝着那面，坚不可摧的，藤蔓巨盾，狠狠地，撞了过去！ 他，竟然是想，用自己那，早已，人刀合一的，毕生修为，来为孙述的飞剑，创造一个，破防的机会！ 这是，在用命，在赌！ 然而！ 就在他，即将撞上那面巨盾的瞬间！ 一道，比他更快，更猛，更霸道的身影，瞬间，便超越了他！ 是，张起灵！ “你的刀，不行。” 他那冰冷的声音，在黑背老六的耳边，悠悠响起。 “——看我的！” 话音落下！ “吼——！！！” 一声，充满了无尽威严的，麒麟怒吼，从张起灵的体内，爆发而出！ 他那件，普通的黑色上衣，瞬间，便被，一股恐怖的气浪，震得粉碎！ 露出了，他那，古铜色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精壮上身！ 以及，那头，盘踞在他整个左肩和胸膛之上，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的…… ——麒麟纹身！ 此刻！ 这头，沉睡了许久的麒麟，仿佛，被彻底唤醒了！ 它的双眼，燃起了，两团，妖异的，黑色的火焰！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了威严与霸道的，恐怖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宫殿！ “麒麟……麒麟真身！” 陈皮阿四看着这一幕，吓得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 “他……他竟然，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而张起灵，在开启了“麒麟真身”之后，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闷油瓶”。 而是，一尊，从神话中走出的，人形凶兽！ 他手中的黑金古刀，也仿佛，受到了麒麟血脉的感染，刀身之上，燃起了一层，漆黑的，火焰！ “给我……” 他看着那面，巨大的，藤蔓巨盾，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疯狂的战意！ “——破！！！” 一声爆喝！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 手中的，黑金古刀，带着一股，足以，斩断山岳的，恐怖威势，狠狠地，劈向了那，藤蔓巨盾的，最中心！ 也就是，孙述那柄飞剑，被卡住的位置！ 而就在这时！ 孙述，也动了！ 他与张起灵，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精光爆射！ “就是现在！” “——爆！” 他冷喝一声！ “轰隆——！！！” 那柄，被卡在藤蔓巨-盾之中的，青铜飞剑，竟然，在这一刻，轰然自爆！ 一股，足以，将钢铁都撕成碎片的，恐怖剑气风暴，瞬间，从巨盾的内部，疯狂地，爆发开来！ 内外交困！ 腹背受敌！ 那面，坚不可摧的藤蔓巨-盾，终于，在这一内一外，两股，同样，恐怖绝伦的力量，夹击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咔嚓——！！！” 一道，巨大的裂痕，瞬间，从巨盾的中心，蔓延开来！ 紧接着！ 是，第二道！ 第三道！ 第无数道！ 最终！ “轰隆——！！！” 整面巨盾，轰然爆碎！ 露出了，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正在“怦怦”跳动的…… 核心树瘤！ 而此时，张起灵那，灌注了麒麟之力的，致命一刀，也终于，到了！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 那颗，坚韧无比的，核心树-瘤，如同，一块脆弱的豆腐，瞬间，便被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黑金古刀，从中间，一分为二！ “吱——！！！”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不甘的，尖锐嘶鸣，从九头蛇柏的，灵魂深处，爆发而出！ 紧接着！ 那，成千上万条，还在疯狂舞动的，巨大藤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面条一般，瞬间，便，瘫软了下来。 它们，迅速地，枯萎，腐朽…… 最终，化作了，一堆堆，黑色的，飞灰。 飘散了一地。 而那棵，巨大无比的，青铜巨树，也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气息。 变成了一座，冰冷的，死物。 …… “呼……呼……呼……” 整个地下宫殿，再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众人那，粗重的，劫后余生的，喘息声。 张起灵，缓缓地，收回了刀。 他身上那，霸道绝伦的麒麟纹身，也缓缓地，隐去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显然，刚才那一刀，对他的消耗，也，极大。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经化为飞灰的，无数藤蔓。 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同样，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依旧，明亮得吓人的，孙述。 他，沉默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手。 没有语言的交流。 没有战术的沟通。 但，却，默契到了，极点。 仿佛，他们，已经，并肩作战了，千百次。 这种感觉…… 很奇妙。 也让张起灵，那颗，孤寂了百年的心，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名为“温暖”的，情绪。 而就在这时，孙述，笑了。 他走到那棵，已经彻底死去的，九头蛇柏的树干前。 他看着，那个，被张起灵，一刀劈开的，核心树瘤。 在那树瘤的中心，一颗，约莫有拳头大小，通体碧绿，散发着，一股，极其精纯的，木系灵气的，如同心脏般的，结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正是，九头蛇柏，集聚了千年精华，才凝聚出的—— 蛇柏之心！ 第64章 连升两级！实力暴涨的恐怖！ 当那颗，如同翡翠心脏般的“蛇柏之心”，静静地躺在被劈开的树瘤之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磅礴生机时…… 整个地下宫殿，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颗，晶莹剔透的，无价之宝！ 尤其是，陈皮阿四！ 他那双贪婪的眸子里，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炙热光芒！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光是闻一闻，那颗“蛇柏之心”散发出的气息，他身上那，被孙山一拳重创的伤势，竟然，都隐隐有了一丝，好转的迹象！ 这……这要是，能把它，弄到手…… 那自己，岂不是…… 他的心，瞬间，就活泛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把这个危险的念头，付诸于行动。 孙述，已经，动了。 他缓缓走到那棵，已经彻底死去的九头蛇柏的树干前，伸出手，将那颗，还带着一丝温热的“蛇柏之心”，轻轻地，拿了起来。 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旁边那几个，眼神各异的“队友”。 仿佛，这件，足以让任何一个江湖中人，都为之疯狂的，天材地宝，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孙……孙先生……” 陈皮阿四，看着那颗，被孙述，轻描淡写地，收入怀中的“蛇柏之心”，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那张老脸上，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性地，开口道： “这……这个宝贝，见者有份……” “咱们，是不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孙述，就转过了头。 他看着陈皮阿四，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 “哦？” “四爷，您刚才，说什么？” “我没听清，您，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盆，带着冰碴子的，刺骨寒水，狠狠地，从陈皮阿四的头顶，浇了下来！ 让他，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那股，刚刚才燃起的贪婪之火，“噗”的一下，就熄灭了。 连一丝青烟，都没剩下。 他想起了，之前，孙述，定下的，那条，充满了血腥与霸道的，规矩。 ——“我看上的东西，谁敢伸手，我，就剁了谁的爪子！” 想到这里，陈皮阿四，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他那张老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也下意识地，弯了下去。 “没……没什么！孙先生，您听错了！” “我的意思是，此等神物，只有，您这样的，神仙人物，才配拥有！” “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跟着您，长长见识，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嘿嘿……嘿嘿嘿……” 他干笑着，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看得一旁的黑背老六，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孙山和孙海，则是，满脸的不屑。 孙述，看着他这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冷笑。 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就在刚才，他将那颗“蛇柏之心”，收入自己储物空间的一瞬间—— 他脑海中，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神秘系统，突然，有了反应！ 【叮！ 】 【检测到，高浓度，木系天材地宝——“千年蛇柏之心”！ 】 【检测到，高浓度，阴煞怨气集合体——“千年尸蟞王尸丹”！ 】 【检测到，特殊精神能量法器——“摄魂铃”！ 】 【三样物品，均可，转化为，最精纯的，本源能量！ 】 【转化后，可为宿主，进行，能量灌顶！ 】 【是否，立刻转化？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之音，在孙述的脑海中，疯狂响起！ 还能这样？ ！ 孙述的心，瞬间，狂跳了起来！ 他本来，还想着，等回去之后，再慢慢地，将这些天材地宝，炼化成丹药。 可他万万没想到！ 系统，竟然，还有这种，简单粗暴的，“回收利用”功能！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升级外挂啊！ “转化！” 孙述，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在心中，默念道！ 【叮！转化开始！ 】 【千年蛇柏之心……转化中……转化成功！获得，精纯木系本源能量，一百二十万点！ 】 【千年尸蟞王尸丹……转化中……转化成功！获得，精纯阴煞本源能量，八十万点！ 】 【摄魂铃……转化中……转化成功！获得，精纯精神本源能量，五十万点！ 】 【能量总计：二百五十万点！ 】 【能量，已满足，宿主下一次，晋级所需！ 】 【能量灌顶……开始！ 】 轰——！ ！ ！ 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精纯能量洪流，瞬间，从系统的神秘空间中，疯狂地，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呃啊——！” 孙述，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这股，恐怖的能量洪流，给活活撑爆了！ 他的皮肤，在瞬间，变得，一片赤红！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的符文，在他的皮肤之下，疯狂地，游走，闪烁！ 他那，炼气四层的修为壁垒，在这股，蛮横不讲理的能量洪流冲击之下，连一秒钟，都没有撑住！ “轰！” 一声闷响！ 瞬间，便被，冲得，支离破碎！ 炼气五层！ 然而！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那股，磅礴的能量洪流，在冲破了四层的壁垒之后，没有丝毫的停歇！ 反而，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霸道的姿态，继续，向上，疯狂地，冲击着！ “轰隆——！！！” 又是一声，仿佛能震动灵魂的，巨大轰鸣！ 炼气五层的壁垒，再一次，被，摧枯拉朽般地，彻底撕碎！ 炼气六层！ 成了！ “呼……呼……呼……” 孙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一片潮红，浑身上下，都被汗水，给彻底浸湿了。 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如同两颗，在黑夜中，熊熊燃烧的，太阳！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强大与自信！ 爽！ 太他妈的爽了！ 这种，坐火箭一般的，升级速度！ 这种，力量，在体内，疯狂暴涨的，感觉！ 简直，比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要来得，更爽！ 而他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自然，也瞒不过，在场的，另外几位，绝顶高手！ 张起灵，黑背老六，陈皮阿四，三人，几乎是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孙述！ 他们的脸上，全都，露出了，见鬼一般的，骇然之色！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之内！ 孙述身上的气息，竟然，以一种，坐火箭般的速度，疯狂地，暴涨！ 暴涨！ 再暴涨！ 最终，停留在一个，让他们，连仰望，都感到，无比吃力的，恐怖高度！ 如果说，之前的孙述，在他们眼里，是一座，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 那么现在…… 他，就是一片，笼罩了整个天地的，无垠星空！ 深邃！ 浩瀚！ 且，不可揣测！ “你……你……” 陈皮阿四，指着孙述，那根，完好的左手手指，哆哆嗦嗦，如同得了帕金森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起的世界观，再一次，被碾得，粉碎！ 吃个天材地宝，就能，当场升级？ ！ 而且，还是，连升两级？ ！ 这他妈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 还给不给他们这些，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十年的，凡人，活路了？ ！ 而张起灵，和黑背老六，则是，相视一眼。 都从对方那，同样，充满了震撼的眼神中，看到了，四个字。 ——妖孽！ 怪物！ 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们认知上限的，年轻人了。 而孙述，则是，缓缓地，吐出了一口，带着淡淡金光的，浊气。 他感受着，体内那，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的，澎湃法力，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没有理会，那三个，已经彻底傻掉的，九门高手。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棵，巨大的，青铜巨树之上。 在那最高的，一根枝干上，还挂着，一口，与众不同的，紫金色的，巨大棺椁。 他知道。 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就在，那里！ 他，对着张起-灵，歪了歪脑袋。 “小哥。” “现在，小怪，也清完了。” “是时候，去打，最终BOSS了。” 第65章 紫金棺裂，千年血尸！ 当孙述那句“是时候，去打最终BOSS了”，在死寂的地下宫殿中，悠悠响起时…… 张起灵，黑背老六，陈皮阿四，三人的脸上，依旧，残留着，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骇然之色。 他们，还没从，孙述那“原地飞升”般的，恐怖实力暴涨中，回过神来。 尤其是陈皮阿四。 他看着孙述，那张，因为力量的急剧提升，而显得，愈发神采奕奕，甚至，连皮肤，都变得，晶莹如玉，隐隐有宝光流转的，英俊脸庞。 再想想，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十年，打熬筋骨，吞服毒-药，九死一生，才换来如今的这点微末道行。 结果，人家，眼睛一闭，一睁。 实力，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嗖”的一下，就蹿到了一个，他连仰望，都看不清的，恐怖高度！ 这…… 这他妈的，上哪儿说理去？ ！ “噗通！” 一声轻响。 陈皮阿四，竟然，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空洞，且，茫然。 他，几十年来，建立起的，那份，属于“九门提督”的骄傲与自信，在这一刻，被孙述，这不讲道理的“升级”，给打击得，支离破碎。 他，道心，不稳了。 而黑背老六，则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孙述。 然后，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燃起了，一团，前所未有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他，从孙述的身上，看到了，一条，完全不同于他们这些“凡人”，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全新的，通天大道！ 或许…… 跟着他，自己，也能有朝一日，触碰到，那个，传说中的，更高境界？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在他的心底，疯狂地，生根，发芽！ 而张起灵，则是，沉默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孙述，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 有震撼，有忌惮，有好奇，甚至……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羡慕。 他也想，拥有，这种，可以，随心所欲，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可笑的，“宿命”，死死地，捆绑着。 “怎么？” 孙述，看着这三个，心思各异的“队友”，笑眯眯地问道： “都被我，吓傻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等以后，你们见识的多了，就习惯了。” 他说着，不再理会这三个，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土著”。 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棵，巨大的，青铜巨树。 “小哥，那口，紫金色的棺材，应该就是，鲁殇王的，主棺了吧？” 他指着，那棵巨树，最高处的，那口，与众不同的，巨大棺椁，问道。 张起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道： “是。” “七星疑棺，七口青铜棺，一口紫金棺。” “那口紫金棺，悬于树顶，独占龙脉之首，汇聚了整个地宫的，阴气与煞气。” “里面躺着的，要么，是鲁殇王的真身。” “要么……” 他顿了顿，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 “——就是，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大家伙。” “那不正好吗？” 孙述闻言，却是，笑了。 笑得，无比的，兴奋！ 他刚刚才，实力暴涨，正愁，没个像样的沙包，来让他，练练手呢！ “走吧。” 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让我们去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鲁殇王，到底，给我们，准备了，一份什么样的，''惊喜''！” …… 攀登青铜巨树，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方夜谭。 但对孙述一行人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张起灵，身手矫健，如同灵猿，几个起落，便已经，攀上了数十米之高。 孙山和孙海，则是，仗着自己那，堪比人形凶兽的恐怖力量，直接，用最蛮横的方式，硬生生地，在树干之上，开辟出了一条，可供攀爬的“道路”。 黑背老六，刀法如神，那柄血色长刀，总能，在他即将坠落的瞬间，精准无比地，插入树干的缝隙之中，借力上行。 就连，已经道心不稳的陈皮阿四，也凭借着自己那，还没废的左手，和丰富的攀爬经验，勉强，跟上了队伍。 而孙述，则是，最轻松的一个。 他甚至，连手，都没用。 只是，脚尖，在那虬结的树干之上，轻轻一点。 整个人，便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悄无声息地，向上，飘飞出，十几米之高。 正是，修仙者，最基础的，身法—— 御风术！ 这一手，再次，让跟在他身后的，九门众人，看得是，眼皮狂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人比人…… 气死人啊！ 就这样，六人，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那棵，青铜巨-树的，顶端。 一个，由无数枝干，盘错而成的，巨大平台。 以及，那口，静静地，停放在平台中央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紫金色棺椁！ 整个平台，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不对劲。” 张起灵，看着那口，安静得有些过分的，紫金棺，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太安静了。” “按理说，这种，汇聚了千年阴煞的，极阴之地，不可能，连一只，像样的''粽子''，都没有。” “除非……” 他的话，还没说完。 “除非，所有的''营养''，都被那口棺材里的''大家伙''，给一个人，独吞了。” 孙述，接过了他的话，笑眯眯地说道。 他那强大的神识，早已，将这口紫金棺的内部，给“看”得，一清二楚。 在那口，巨大的棺椁之中，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鲁殇王。 而是一个，穿着一身，早已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古怪战甲的，千年血尸！ 它的体内，蕴含着一股，足以，媲美炼气三层修仙者的，恐怖能量！ 而且，这股能量，还在，不断地，攀升！ “所有人，后退！” 孙述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 “咚——！！！” 一声，如同战鼓擂动般的，沉闷巨响，突然，从那口紫金棺的内部，传了出来！ 那声音，仿佛不是敲击，而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紧接着！ 是，第二声！ 第三声！ “咚！咚！咚！” 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仿佛，有一头，来自地狱的洪荒凶兽，正在，疯狂地，撞击着，囚禁了它千年的，牢笼！ “咔嚓……咔嚓嚓……” 那口，由紫金打造，坚不可摧的巨大棺椁之上，竟然，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快！散开！” 张起灵，也是，爆喝一声！ 众人，闻言，想都没想，立刻，朝着平台的四周，疯狂退去！ 而就在他们，刚刚退开的瞬间！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 那口，坚固无比的紫金棺，竟然，从内部，被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地，给…… 撑爆了！ 无数的，紫金碎片，如同最锋利的弹片，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恶风，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地，激射而出！ “噗嗤！噗嗤！” 几根，比较细小的枝干，在被这些碎片击中后，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瞬间，便被，拦腰截断！ 而一道，通体血红，身上，散发着，滔天煞气的，魁梧身影，则是，缓缓地，从那，破碎的棺椁之中，站了起来！ 第66章 恐怖的血尸，不破的防！ 当那道，通体血红的魁梧身影，从破碎的紫金棺中，缓缓站起时…… 整个树顶平台，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来自九幽之下的恐怖威压，彻底笼罩！ 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那是一种，纯粹的，由千年怨气、煞气、死气，凝聚而成的，死亡领域！ 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气血翻涌！ “咕噜……”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大家伙”，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那张本就惨白的老脸，此刻，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眼前的这个怪物，身高，足有两米开外！ 浑身上下，都被一套，早已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狰狞古甲所覆盖。 古甲之上，刻满了，各种，诡异的，如同鬼画符般的，扭曲符文。 它的脸上，也戴着一副，青铜鬼面，只露出了，一双，燃烧着，两团，猩红色火焰的，恐怖眼睛！ 它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但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尸山血海般的，滔天煞气，却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好强的煞气！” 黑背老六，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根根暴起！ 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忌惮”的情绪！ 他一生，杀人无数，自问，身上的煞气，已经足够骇人。 但是，跟眼前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粽子王”比起来…… 他那点煞气，简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它……它在，变强！” 就在这时，张起灵那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众人，闻言，定睛一看！ 果然！ 只见，那头千年血尸，正在，大口大口地，吸食着，周围空气中，那浓郁的，阴煞之气！ 随着它的每一次呼吸，它身上那，本就已经恐怖无比的气息，竟然，还在，节节攀升！ 它体表，那两团，猩红色的火焰，也燃烧得，愈发的，旺盛，愈发的，邪异！ “不能再等了！” 孙述的眼中，寒光一闪！ “ “到时候，再想对付它，就麻烦了！” 他当机立断，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孙山！孙海！” “在！” “给我，上！” “——试一-试，它到底，有几斤几两！” “是！家主！” 孙山和孙海，没有任何的犹豫！ 在听到孙述命令的瞬间，两人，便如同两头，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的，出笼猛虎，爆喝一声，一左一右，主动，朝着那头，正在“升级”的千年血尸，爆射而去！ 他们的身上，再一次，亮起了，那耀眼的，金色的，赐福之光！ 家主，就在身后！ 他们，无惧任何消耗！ 他们，无惧任何敌人！ “吼——！！！” 那头千年血尸，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它那双，燃烧着猩红色火焰的眸子，猛地，转向了，冲在最前面的，孙山！ 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恐怖咆哮！ 然后，抬起了自己那，同样，被血色战甲所覆盖的，巨大铁拳！ 对着孙山，隔空，一拳，狠狠地，轰了出去！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血红色的，冲击波，瞬间，从它的拳锋之上，爆发而出！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尖锐嘶鸣！ “来得好！” 孙山见状，不惊反喜！ 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硬碰硬的，正面硬撼！ “喝啊——！” 他爆喝一声，体内的赐福之力，疯狂运转！ 同样，一记，刚猛无俦的，八极拳“崩山靠”，狠狠地，迎了上去！ “轰隆——！！！” 一声 金色的赐福之光，与血红色的滔天煞气，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整个树顶平台，都仿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股，狂暴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了全场！ 而撞击的中心—— “蹬蹬蹬蹬！” 孙山，那魁梧的身躯，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狠狠地撞中了一般，不受控制地，连续，向后，爆退了十几步！ 每一步，都在那坚硬的青铜树干之上，留下了一个，深达寸许的，恐怖脚印！ 最终，他“砰”的一声，撞在了平台边缘的护栏之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那张刚毅的国字脸上，一片潮红，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仅仅只是一记，隔空拳风！ 竟然，就将，肉-身强横无匹的孙山，给震出了内伤！ 这头千年血尸的，恐怖力量，可见一斑！ 然而！ 孙山，虽然受了伤，但他，也成功地，为自己的同伴，创造出了，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就在千年血尸，轰出那一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青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正是，孙海！ 他，如同最顶级的刺客，将“时机”二字，把握到了，极致！ 他手中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军用匕首，在他那，同样，磅礴的赐福之力加持下，化作了一道，无声无息的，死亡毒牙！ 狠狠地，刺向了，千年血尸的，后心要害！ 这一击，快！准！狠！ 堪称，完美！ 然而！ 就在他的匕首，即将刺中目标的前一刹那！ 异变，陡生！ “铿——！！！” 一声，极其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孙海只觉得，自己的匕首，仿佛，不是刺在了血肉之躯上。 而是，狠狠地，刺在了一块，由最坚硬的，玄铁浇筑而成的，巨大铁板之上！ 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大反震之力，疯狂地，从匕首之上传来！ “咔嚓！” 一声脆响！ 那柄，由特种合金打造，无坚不摧的军用匕首，竟然，从中间，应声而断！ 而孙海，也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狼狈不堪地，倒飞了出去！ “怎……怎么可能？！” 他稳住身形，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缓缓转过身的，千年血尸。 只见，在血尸的后心位置，那件，狰狞的血色战甲之上，仅仅，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刀枪不入！ 水火不侵！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战争机器！ “吼——！” 一击，逼退了孙海，那头千年血尸，似乎，也彻底，被激怒了！ 它那双，燃烧着猩红色火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暴虐的杀机！ 它，放弃了孙山！ 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转，如同瞬移一般，瞬间，就出现在了，刚刚才落地的，孙海的面前！ 然后，抬起了自己那，比砂锅还要大的，铁拳！ 毫不留情地，朝着孙海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一拳，要是砸中了！ 就算孙海，有赐福之力护体，也绝对，会被当场，砸成一滩，肉泥！ “不好！” “孙海！”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脸色剧变！ 然而！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比血尸的拳头，更快！ 更猛！ 更霸道的身影！ 瞬间，便挡在了孙海的身前！ 是，张起灵！ 他手中的黑金古刀，不知何时，已经，燃烧起了一层，漆黑的，火焰！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战意！ “你的对手……” “——是我！” 第67章 张起灵的麒麟血！ 当张起灵那冰冷而又充满了无尽战意的声音，在轰鸣的拳风中响起时…… 整个树顶平台，仿佛都被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凝练的气机，彻底锁定！ 一边，是千年尸煞汇聚，不知疼痛，不懂恐惧的，不死亡灵！ 另一边，是身负麒麟血脉，肩扛家族宿命，一生都在与“粽子”为伍的，人间神佛！ 这是一场，王对王的，巅峰对决！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古刹钟鸣般的，恐怖巨响，轰然炸开！ 张起灵手中的，那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黑金古刀，与千年血尸那，足以轰碎山岳的恐怖铁拳，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红两色交织的，环形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猛地，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咔嚓！咔嚓！” 脚下，那坚硬无比的青铜树干，在这股恐怖的冲击力之下，竟被硬生生地，犁出了一道道，深达数寸的，狰狞沟壑！ 而撞击的中心—— “蹬！蹬！蹬！” 张起灵，那如同磐石般，稳固的身形，第一次，出现了，后退！ 他连续，向后，退了三步！ 每一步，都在青铜树干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那只，握着刀的手，虎口，微微开裂，一丝鲜血，缓缓地，渗了出来。 而那头，千年血尸，则是，纹丝不动！ 它的那只，被血色战甲覆盖的铁拳之上，也仅仅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硬碰硬！ 张起灵，竟然，落了下风！ “好……好恐怖的力量！” 远处，刚刚才稳住身形的孙山，看着这一幕，那张刚毅的国字脸上，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骇然！ 他，刚才，已经亲身体验过，这头血尸的力量了！ 那是一种，近乎于，天灾般的，纯粹的，蛮力！ 而这个，看起来，身材并不算魁梧的，神秘“小哥”，竟然，能正面，硬接下这一拳，而仅仅只是，受了点，微不足道的轻伤？ ！ 这家伙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恐怖力量？ ！ “吼——！！！” 一拳，逼退了张起灵，那头千年血尸，似乎，也彻底，兴奋了起来！ 它，仿佛，找到了一个，真正，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它那双，燃烧着猩红色火焰的眸子里，杀机，愈发的，炽盛！ 它，放弃了孙海，将张起灵，当成了自己，唯一的，目标！ 它那魁梧的身躯，猛地一沉！ 脚下的青铜树干，轰然一震！ 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的残影，再一次，朝着张起灵，爆射而去！ 那速度，快到了极致！ 与它那，庞大的身躯，形成了，极其不协调的，诡异反差！ 它的双拳，如同两柄，来自地狱的，攻城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恶风，疯狂地，朝着张起灵，笼罩而去！ 一时间！ 整个树顶平台，都仿佛，被那，漫天的，血色拳影，彻底淹没了！ 然而！ 面对，如此狂暴的，攻击！ 张起灵，那张冰冷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惧色！ 反而，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燃起了，一团，更加炽盛，更加疯狂的，战意之火！ “来得好！” 他低喝一声！ 体内的，麒麟血脉，在这一刻，彻底，沸腾了！ “吼——！” 一声，充满了无尽威严的，麒麟怒吼，再一次，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 他那古铜色的皮肤之下，那头，沉睡了许久的麒麟纹身，再一次，亮了起来！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了威严与霸道的，恐怖气息，瞬间，席卷了全场！ 他的双眼，在这一刻，也仿佛，被染上了一层，妖异的，黑色火焰！ 他，不再后退！ 手中的黑金古刀，化作一道道，漆黑的，死亡匹练！ 主动，迎向了那，漫天的，血色拳影！ “铛！铛！铛！铛！铛！” 一瞬间！ 整个平台之上，只剩下了，那，如同狂风暴雨般，密集的，金铁交鸣声！ 以及，那，不断爆开的，黑红两色交织的，恐怖能量气浪！ 一道，黑色的身影！ 一道，血色的身影！ 如同两颗，来自外太空的，恐怖陨石，以一种，最原始，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疯狂地，碰撞着！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足以，让山崩地裂的，恐怖力量！ 每一次交锋，都让在场的其他人，看得是，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这……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如同神魔乱舞般的，疯狂场景，吓得是，牙齿都在，打颤。 他自问，自己那点微末道行，要是，被卷入其中…… 怕不是，连一个呼吸，都撑不住，就会被，那狂暴的能量余波，给活活，撕成碎片！ 而黑背老六，则是，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两道，已经快到，几乎看不清的身影。 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尽的，震撼！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刀法，在张起灵那，大开大合，充满了霸道与美感的，刀法面前…… 显得，是那么的，稚嫩，且，可笑。 而孙山和孙海，则是，相视一眼。 都从对方那，同样，充满了骇然的眼神中，看到了，四个字。 ——天外有天！ 他们，一直以为，自家家主，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了。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 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小哥”，竟然，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甚至，能与那头，连他们两人联手，都无法撼动的，千年血尸，打得，有来有回！ 一时间！ 两人心中，那刚刚才，因为实力暴涨，而升起的一丝丝，骄傲自满，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强烈的，对力量的，渴望！ 而就在众人，都为眼前这，堪称“神仙打架”般的，恐怖战斗，而感到，心神激荡的时候。 孙述，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没有出手。 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战场的边缘，像一个，最专业的，裁判员。 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里，倒映着，场中那，两道，疯狂交织的身影。 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的，笑意。 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一个绝顶高手，都为之色变的，生死之战，在他看来，就跟，看一场，提前知道了结局的，电影，没什么区别。 “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孙述，突然，开口了。 他，看着场中那，已经，战至癫狂的，一人一尸，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哥的麒麟血，虽然霸道，但，终究有时限。” “而这头血尸，只要还站在这龙脉节点之上，它的力量，就是，源源不断的。” “再这么，硬拼下去……” “输的，只会是，小哥。” 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是时候……” “——结束这场，闹剧了。” 第68章 缚地为牢，掌心雷下皆飞灰！ 当孙述那句，如同最终审判般的“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在轰鸣的战场上，悠悠响起时…… 正在激战中的张起灵，和那头千年血尸，仿佛，都心有所感一般，动作，同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滞！ 张起灵，在硬拼了数百记之后，呼吸，已经变得，有些粗重。 他那古铜色的皮肤之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与那妖异的麒麟纹身，交相辉映。 他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眸子里，依旧，战意冲天！ 但是，他心里，却很清楚。 就像孙述说的那样。 再这么，硬拼下去，输的，一定会是自己！ 因为，对面那个怪物，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疲惫”！它的力量，来自于这整座地宫的龙脉和阴气，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而自己的麒麟血，终有耗尽之时！ 而就在这时！ 他听到了，孙述的声音！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手中的黑金古刀，刀势，猛地一变！ 不再是那种，大开大合，以命搏命的，疯狂打法！ 而是，变得，如同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充满了，一股，黏稠的，韧性！ 他在，拖延时间！ 他在，为孙述，创造一个，绝佳的，施法环境！ 这种，不需要任何语言的，神一样的默契，再一次，于这生死一线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呵呵，有点意思。” 孙述看着这一幕，笑了。 他，自然不会，辜负，张起灵为他，创造出的，这宝贵的机会！ 他，不再旁观！ 他，终于，动了！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五指，张开。 对着那，正在与张起灵，疯狂缠斗的，千年血尸的，脚下，那片，坚硬的青铜树干，遥遥地，凌空一握！ “嗡——！！！” 一瞬间！ 整个，巨大的，树顶平台，都仿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股，肉眼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厚重无比的，充满了大地之力的，土黄色光晕，瞬间，从孙述的掌心，爆发而出！ 然后，如同拥有生命一般，顺着平台，疯狂地，蔓延开来！ 最终，汇聚在了，那头千年血尸的，脚下！ “《五行仙诀》·土系基础法术……” 孙述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来自九天之上的，神明敕令，在整个空间，轰然炸响！ “——缚地阵，起！” 话音未落！ “咔嚓！咔嚓！咔嚓！” 那头，千年血尸的脚下，那坚硬无比的，青铜树干，竟然，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无数条，如同巨蟒般的，青铜枝干，破土而出！ 带着一股，根本不容反抗的，恐怖力量，瞬间，便缠绕上了，那头千年血尸的，双腿！ 一层！ 两层！ 三层！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之间！ 那头，不可一世的千年血尸，它的整个下半身，便被那，疯狂生长的青铜枝干，死死地，禁锢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 “吼——？！！” 千年血尸，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变故！ 它那双，燃烧着猩红色火焰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慌乱”的情绪！ 它疯狂地，挣扎着！ 它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 “咯吱……咯吱吱……” 那些，缠绕着它双腿的青铜枝干，在它那，恐怖的巨力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看样子，最多，不出十秒！ 它，就能，挣脱这，缚地阵的束缚！ 然而！ 对于，孙述来说…… 十秒钟？ 太长了！ 他要的，仅仅只是，一秒钟的，停滞！ 就，足够了！ “小哥！” 他爆喝一声！ 而张起灵，早已，心领神会！ 就在那千年血尸，被缚地阵，禁锢住身形，疯狂挣扎的，那一瞬间！ 他，动了！ 他那，早已，蓄势待发的身体，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手中的黑金古刀，刀锋，倒转！ 以一种，极其刁钻，极其诡异的角度，狠狠地，刺向了，千年血尸，那覆盖着狰狞战甲的，后心要害！ 也就是，之前，孙海，攻击过的，那个位置！ “铿——！！！” 又是一声，极其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即便是，灌注了麒麟之力的，黑金古刀！ 竟然，依旧，无法，破开那套，诡异的，血色战甲的，绝对防御！ 仅仅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比之前，孙海留下的那道白印，要深上一些的，划痕！ “没用的！” 远处，已经，重新爬起来的陈皮阿四，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失声叫道！ “这畜生的战甲，跟他，是一体的！根本，就没有弱点！” “是吗？” 然而，孙述那，充满了玩味的声音，却是，悠悠地，响了起来。 “谁告诉你……” “我要，攻击它的，身体了？” 话音未落！ 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里，金光，爆射！ 那只，始终，保持着凌空虚握姿势的右手，五指，猛地，并拢！ 化掌为指！ 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 对着那，正在与张起灵，角力的，千年血尸的，天灵盖，遥遥一指！ 一股，比之前，在茶馆里，对付陈皮阿四时，还要，恐怖十倍不止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狂暴雷霆之力，瞬间，在他的指尖，汇聚成型！ “滋啦啦啦啦啦——！！！” 一道，足有，手臂粗的，耀眼的，金色的，雷蛇，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指尖，疯狂地，盘旋，嘶鸣！ 整个地下宫殿，都仿佛，被这股，至阳至刚的，煌煌天威，彻底照亮！ “《五行仙诀》·金系进阶法术……” 孙述的声音，冰冷，且，无情。 如同，执掌刑罚的，雷部正神！ “——掌心雷！” “去！” 一声轻喝！ 那道，狂暴无比的金色雷蛇，瞬间，脱手而出！ 化作一道，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金色闪电！ 带着一股，足以，净化世间一切妖邪的，恐怖力量！ 狠狠地，劈向了那头，千年血尸的，天灵盖！ 这一击，快到了极致！ 也，狠到了极致！ 那头，还在与张起灵角力的千年血尸，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甚至，连转头，都做不到！ “轰隆——！！！” 下一秒！ 金色的雷霆，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它那，被青铜鬼面，覆盖的，头颅！ 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去了，声音！ 只剩下，那一片，刺目到，让人，无法直视的，白光！ 紧接着！ “吱——！！！” 一声，不似人声，不似鬼嚎，充满了无尽痛苦与不甘的，尖锐嘶鸣，从血尸的，灵魂深处，爆发而出！ 它身上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血色战甲，虽然，抵挡住了，掌心雷那，狂暴的，物理冲击力！ 但是，那，蕴含在雷霆之中的，至阳至刚的，专门，克制一切阴邪鬼物的，煌煌天威，却是，毫无阻碍地，瞬间，便，涌入了它的，识海之中！ 就如同，将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捅进了，一桶火药之中！ “轰——！！！” 那头，不可一世的千年血尸，它那，被青铜鬼面覆盖的，巨大头颅，竟然，从内部，轰然炸开！ 无数的，焦黑的，如同烂泥般的，不明物体，混合着，腥臭的，墨绿色汁液，疯狂地，四散飞溅！ 而它那，魁梧的，如同魔神般的，巨大身躯，也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肉一般，“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了，张起灵的面前。 然后，缓缓地，向前，栽倒。 彻底，没了，声息。 …… “咕噜……” 整个树顶平台，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陈皮阿四，那，艰难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看着那具，已经，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的，千年血尸。 又看了看，那个，缓缓收回手指，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臭虫的，孙述。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敬畏…… 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只剩下，最纯粹的…… 麻木。 他，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因为，他的脑子，已经，彻底，不够用了。 这个世界…… 太他妈的，疯狂了。 第69章 战利品？我全都要！ 当那具，不可一世的千年血尸，如同烂泥一般，轰然倒地，彻底没了声息时…… 整个，巨大的树顶平台，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被掌心雷轰碎的头颅中，流淌出的，腥臭的，墨绿色汁液，“滋滋”作响，腐蚀着青铜树干的声音。 以及，众人那，此起彼伏的，粗重的，充满了劫后余生意味的，喘息声。 “结……结束了？” 陈皮阿四，看着那具，已经凉透了的，恐怖尸体，那张惨白的老脸上，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凑了上去，似乎，还想确认一下，这个刚才，还差点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的“粽子王”，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而黑背老六，则是，缓缓地，将他那柄，血迹未干的长刀，重新，归入了鞘中。 他看了一眼，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又看了一眼，那个，缓缓从半空中，飘然落地的，孙述。 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有敬畏，有震撼，甚至……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狂热。 太强了！ 实在是，太强了！ 那种，言出法随，引动九天神雷的，仙家手段…… 那种，在谈笑之间，便让强敌，灰飞烟灭的，从容与霸气……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 这，才是，他黑背老六，一生，所追求的，武道的，极致！ 而张起灵，则是，沉默了。 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那柄，依旧，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黑金古刀。 他看着，孙述，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迷茫”的情绪。 他，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一件事。 他，之前，之所以，会找上孙述。 是因为，他觉得，孙述，是一个，可以与自己，比肩的，强大的，“合作者”。 但是现在…… 他，才猛然发现。 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从始至终，孙述，就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一个，平等的，合作者。 在孙述的眼里，他张起灵，或许，也跟，陈皮阿四，黑背老六一样。 都只是，一个，比较好用的…… “打手”，而已。 甚至，连打手，都算不上。 顶多，算是一个，能帮他，在关键时刻，创造出，那么一两秒钟，进攻机会的…… “辅助”。 这个认知，让张起灵，那颗，孤高了百年的心，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名为“挫败”的，苦涩。 而就在这时，孙述，笑了。 他，没有理会，那三个，心思各异的“土著”。 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具，千年血尸的，尸体旁。 他先是，饶有兴致地，用脚尖，踢了踢，那具，已经，失去了所有能量支撑，变得，有些暗淡的，血色战甲。 发出了一声，如同敲击金属般的，清脆声响。 “啧啧啧，这玩意儿，倒是个宝贝。” “通体，由千年血玉，混合了，天外陨铁，打造而成。” “上面，还刻着，上古时期的，聚阴符文。” “不仅，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能，自动，吸收天地间的阴煞之气，来滋养尸身。” “怪不得，这么难打。” 他说着，仿佛，在点评一件，稀松平常的，艺术品。 但他的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人，听得是，眼皮狂跳！ 千年血玉？ ！ 天外陨铁？ ！ 上古符文？ ！ 这他妈的，哪一件，单拎出来，不是，足以让整个江湖，都为之疯狂的，绝世珍宝？ ！ 结果，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一句，轻飘飘的，“还不错”？ ！ 而接下来，孙述的动作，更是，让他们的三观，再一次，碎了一地。 只见，他伸出手，在那具，血尸的，胸口，轻轻地，一掏。 “噗嗤”一声！ 那件，连张起灵的黑金古刀，都无法破防的，恐怖战甲，竟然，像是，脆弱的豆腐一般，被他，轻轻松松地，掏出了一个，大洞！ 然后，他从里面，摸出了一颗，约莫有，龙眼大小，通体血红，散发着，一股，极其精纯的，气血能量的，如同心脏般的，结晶。 正是，这头千年血尸，一身力量的，精华所在—— 血灵丹！ “嗯，这个，也不错。” 孙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就将其，收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做完这一切，他，还不满足。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具，已经被他，搜刮干净的，尸体。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眼睛一亮！ 他，竟然，又一次，伸出了手！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那具尸体的，脊椎骨！ “起！” 他低喝一声！ “咔嚓！” 一声脆响！ 一整条，晶莹如玉，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完整脊骨，竟然，被他，硬生生地，从尸体之中，给抽了出来！ 而在这条脊骨的，最深处，一缕，如同发丝般，纤细的，漆黑如墨的，阴煞之-气，正在，缓缓地，流淌着。 正是，孙述，此行的，另一个目标—— 千年尸髓！ “完美！” 孙述，打了个响指。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一整套的，“战甲、内丹、龙骨”，全都，如同收垃圾一般，随手，扔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那动作，行云流水。 那神情，理所当然。 仿佛，他不是在，倒斗。 而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看到什么，喜欢的，就随手，摘下来，带走。 …… “……” 整个树顶平台，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皮阿四，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看着孙述这，一气呵成的，“摸尸、掏心、抽骨、打包”的，专业流程。 他那张，惨白的老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突然觉得。 自己这个，所谓的“九门提督”，跟人家，比起来…… 简直，太他妈的，不专业了！ 自己，顶多，算是个，小偷小摸的。 人家，那才是，真正的，雁过拔毛，连地皮，都恨不得，刮下三尺的…… 土匪头子！ 而黑背老六，则是，满脸的苦涩。 他，甚至，有些同情，那具，已经凉透了的，千年血尸。 想必，它，纵横了千年，也绝对，想不到。 自己死后，竟然，会落得一个，如此，“干净”的下场吧。 而张起灵，他看着孙述，那副，“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放过的，熟练模样，那张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极其人性化的，无语表情。 他，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找来的，不是一个，“盟友”。 而是一个，比他，还要专业，还要贪婪，还要，不讲道理的…… “终极BOSS”。 而就在这时，孙述，终于，将目光，投向了，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 ——那口，破碎的，紫金棺椁！ 以及，那，静静地，躺在棺椁最深处的，一个，通体，由紫金打造，上面，刻满了，各种，繁复的，上古龙纹的…… 神秘匣子！ 第70章 龙匣开启，直指东海！ 当孙述那，如同土匪进村般，专业而又高效的“摸尸三件套”，行云流水地施展完毕后…… 整个，巨大的树顶平台，除了，那具，已经被搜刮得，只剩下一副空皮囊的血尸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 孙述，满意地，拍了拍手。 然后，才在众人那，一言难尽的，复杂目光注视下，缓缓地，走向了那口，破碎的，紫金棺椁。 “小哥。” 他对着，还站在原地，似乎，还在思考人生的张起灵，招了招手。 “别愣着了。” “过来，开箱了。” “这玩意儿，是你的任务物品，我可，就不越俎代庖了。” 张起灵，闻言，从沉思中，回过了神。 他看了一眼，孙述，那张，挂着“真诚”笑容的脸，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然后，才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他知道，孙述，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也是在，用行动，向他，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重申，他之前，定下的那条，规矩。 ——你们的东西，我不抢。 但是，我看上的东西，你们，也别想碰！ 张起灵，走到那口，破碎的紫金棺前。 他看着，静静地，躺在棺椁最深处，那个，通体由紫金打造，上面刻满了，繁复的，上古龙纹的，神秘匣子。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名为“任务完成”的，轻松。 他伸出手，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便将那个，看起来，就沉重无比的紫金匣子，抱了起来。 “咔哒。” 一声轻响。 匣子，入手。 他此行的，第一个目标，终于，到手了。 而就在他，抱起匣子的瞬间！ “嗡——！” 整个，巨大的，青铜巨树，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 紧接着！ 那些，镶嵌在穹顶之上，将整个地下宫殿，照得亮如白昼的，人头大小的夜明珠，光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暗淡了下去！ 脚下的，青铜树干，也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整个，巨大的，地下宫殿，都仿佛，因为，失去了某种，核心的能量支撑，而开始，缓缓地，走向，“死亡”。 “不好！这里要塌了！” 陈皮阿四，见状，吓得是，亡魂皆冒！ “快！快走！” “慌什么？” 然而，孙述那，平淡的声音，却是，悠悠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头顶那些，正在，迅速失去光泽的夜明珠，又看了一眼，张起灵手中的，那个，紫金龙纹匣。 他笑了。 “原来如此。” “我说，这鲁殇王，哪来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能找到这么多的，夜明珠，来给他，当电灯泡。” “搞了半天，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总电源''啊。” 他指的是，张起灵手中的，那个匣子。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孙述的意思。 孙述，已经，动了。 “反正，放着，也是浪费。”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然后，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便冲天而起！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由法力，凝聚而成的，金色布袋！ 他就那么，拎着布袋，如同，一个，最贪婪的，采蘑菇的小姑娘。 在那，即将崩塌的，巨大穹顶之上，疯狂地，来回穿梭着！ “唰！唰！唰！” 每一次闪烁，都有一颗，人头大小的夜明珠，从穹顶之上，消失不见！ 被他，干脆利落地，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仅仅只是，十几个呼吸之间！ 那，上百颗，足以，让任何一个帝王，都为之疯狂的，绝世珍宝，便被他，给搜刮得，干干净净！ 一个，都没剩下！ 而整个，地下宫殿，也彻底，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之中！ …… “……” 黑暗中，一片死寂。 只剩下，众人那，此起彼伏的，粗重的，喘息声。 以及，陈皮阿四，那，已经，彻底麻木了的，喃喃自语。 “疯了……真的是，疯了……” “这他妈的，是土匪……是土匪啊……” 而张起灵，他抱着怀里，那冰冷的紫金匣子，听着，孙述，那，如同“蝗虫过境”般的，恐怖效率。 他那张，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自己，好像，不应该，把这个“怪物”，带到，这种，充满了“宝贝”的地方来。 这…… 这简直就是，把一只，哈士奇，放进了，一间，刚装修好的，豪华别墅里啊！ 而就在这时，孙述那，心满意足的声音，从半空中，传了下来。 “好了，收工！” “小哥，开路！” “我们，回家！” …… 回去的路，远比，来的时候，要轻松得多。 没有了，九头蛇柏的威胁。 没有了，千年血尸的阻拦。 甚至，连那些，普通的“粽子”，都仿佛，感受到了，孙述和张起灵身上，那，如同天灾般的，恐怖气息，一个个，全都，躲在自己的棺材里，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露一下。 六人小队，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地面。 当那，久违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部的瞬间！ 即便是，心志坚如磐石的黑背老六，也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次的，鲁王宫之行，实在是，太刺激了。 八天…… 颠覆三观了。 休整片刻后，众人，没有耽搁，立刻，便启程，返回京城。 一路上，陈皮阿四，都老实得，像个鹌鹑，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 而黑背老六，看向孙述的眼神，则是，充满了，敬畏与…… 好奇。 至于张起灵，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研究那个，神秘的，紫金龙纹匣。 那个匣子，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的，锁孔，或者，缝隙。 仿佛，就是一个，实心的，紫金疙瘩。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打开。 直到，吉普车，重新，驶入京城地界的前一天晚上。 在一处，废弃的破庙里，众人，燃起篝火，暂作休整。 张起灵，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咬破了自己的，中指。 然后，将那滴，与常人不同，颜色，略显暗沉，却蕴含着，一股，奇异能量的麒麟宝血，缓缓地，滴在了，那个匣子的，龙纹，中心！ “嗡——！！！” 一瞬间！ 整个，紫金龙纹匣，光芒大盛！ 那，上面雕刻的，繁复的，上古龙纹，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开始，缓缓地，游走，盘旋！ 最终，所有的龙纹，都汇聚在了，匣子的，顶端！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机括转动般的，声响！ 那个，浑然一体的紫金匣子，竟然，从中间，缓缓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露出了，里面，那，同样，由紫金打造的，内壁！ “开了！” 陈皮阿四，见状，瞬间，便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就想往里看！ 然而！ 匣子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陈皮阿四，一脸的失望。 “不。” 张起灵，摇了摇头。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 “有东西。” 他说着，伸出手，在那，光滑的，内壁之上，轻轻地，一抹。 只见，那原本，光滑如镜的内壁之上，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一行行，如同蝌蚪般的，细小的，上古文字！ 以及，一副，极其潦草，却又，充满了，某种，神秘韵味的…… 星象图！ “这是……” 张起灵，看着那副星象图，那双，万年不变的冰山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的情绪！ “——汪藏海的，星盘！” 而孙述，则是，看着那些，谁也看不懂的，上古文字，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虽然，不认识这些字。 但是，他，有系统。 【叮！检测到，上古炼气士文字！ 】 【开始，自动翻译！ 】 【……癸亥末年，吾奉王命，入东海寻仙山，于归墟之眼，得见仙人遗蜕，获异宝''定海''，此物，有镇压四海之神威，非人力可控……】 【……为防此宝，遗祸人间，吾穷尽毕生所学，于南海，建奇墓一座，以‘定海’为阵眼，引四海之力，将其，永镇于，海底龙穴之中……】 【……其方位，恰在，''天璇''星，直落之处……】 孙述，看着翻译出的内容，笑了。 天璇星…… 南海…… 海底龙穴…… 看来，这第二件镇物的下落。 已经，不言而喻了。 第71章 送快递的？你们也配！ 各位读者大佬，别问时间线，问就是作者喝了假酒；别问合理性，问就是剧情需要。请主动交出脑子，咱们一起图个乐呵就完事了！ 当那枚，经过，无数次推演，最终，清晰无比地指向了遥远南海的神秘星盘，与孙述脑海中，那由系统，一字不差地翻译出的，来自上古时期的秘闻，完美地，相互印证之时…… 第一个，对于别人来说，是九死一生，但对于孙述来说，却更像是一场，新手教学的副本——“七星鲁王宫”，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到了，不能再圆满的句号。 张起灵，得到了他苦苦追寻了多年的，关于自己身世，以及，家族宿命的，重要线索。 而孙述，更是，赚得盆满钵满，那储物空间里，堆积如山的，各种天材地宝，和上古奇珍，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 至于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虽然，全程，都在担惊受怕，有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的老命，给直接，搭了进去，但，能亲眼见证，那一场场，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范畴的，如同神魔乱舞，毁天灭地般的，旷世之-战，对他们这些，早已，在各自的领域，达到了，凡人瓶颈的，老人来说，也不啻于，一场，足以，改变他们后半生的，天大的机缘。 至少，回去之后，在各自的圈子里，吹牛的资本，是有了。 而且，是那种，能把别人，吹到，怀疑人生的，顶级资本。 …… 回到那座，繁华依旧的京城之后，这个，临时组建的，堪称，史上最豪华的六人倒斗小队，也暂时地，就地解散。 张起灵，带着那个，无比神秘的紫金龙纹匣，和那份，同样，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星盘，再一次，如同，一滴水，汇入了大海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用他的话说，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和验证，从鲁王宫里，得到的这些，信息量，极其庞大的线索。 同时，他也要去，联络，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为下一次的，充满了更多未知的，南海之行，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孙述，则是，带着他那，两个，实力，又有了，长足进步的忠心护卫——孙山和孙海，以及，那满满一储物空间的，璀璨夺目的战利品，回到了他那，虽然，许久未归，却依旧，一尘不染的，四合院之中。 刚一进门，那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老管家孙福，便立刻，带着，那三位，留守的老赐福者，和四位，刚刚，才被，转化完成的，新晋赐福者，齐刷刷地，单膝跪倒在地！ “恭迎家主，凯旋归来！” 那声音，整齐划一，洪亮无比，且，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狂热与崇敬！ “行了，都起来吧。” 孙述，满意地，摆了摆手，看着眼前这，已经，初具规模的，孙家核心班底，他的心中，也是一阵，满意。 “孙风，孙成，我不在的这些天，家里，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吧？”他，看向那两位，负责留守的赐-福者。 “回禀家主！” 孙风，恭敬地，向前一步，沉声答道：“一切安好！家里的安保，和产业的运行，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只是……” 他顿了顿，那张，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古怪的神色。 “只是，有几个，自称是‘哪都通快递公司’的人，来了好几次，指名道姓地，说，有您的一份，非常重要的‘快递’，必须，要当面，亲自交给您。” “哦？” 孙述的眉毛，轻轻一挑，那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哪都通快递公司？” “看来，我们这位，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官方‘邻居’，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要主动，找上门来了啊。” 他，当然知道，这所谓的“哪都通”，名为快递公司，实则，就是这个，灵气复苏的特殊世界里，官方的，专门负责，管理和约束，全国所有异人的，特殊管理组织！ 而他们这次来，名为“送快递”，实则，就是，来“查水表”的！ 毕竟，之前，在千里之外的七星鲁王宫里，他，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又是，九天神雷，降妖除魔。 又是，麒麟真身，大战血尸。 这么大的，能量波动，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绝对，瞒不过，官方的，那些，高科技的，能量监控设备。 “让他们，进来吧。” 孙述，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官方王牌，‘临时工’，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 片刻之后，孙家那，宽敞明亮的客厅里。 孙述，优哉游哉地，靠在，那张，由最顶级的，金丝楠木打造的太师椅上，一脸惬意地，品着，老管家孙福，刚刚，才亲手泡好的，武夷山极品大红袍。 而他的对面，则是，正襟危坐着两个，画风，极其违和，充满了，强烈反差的男人。 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高定西装，带着一副，斯文败类般的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个，华尔街的金融精英。 另一个，则是，穿着一身，花里胡哨，充满了，海岛风情的沙滩裤和花衬衫，脚上，还趿拉着一双，地摊上，十块钱一双的塑料人字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脸的，玩世不恭，像个，整天，无所事事的，街头小混混。 这两人，正是，“哪都-通”快递公司，整个华北地区的总负责人—— 徐三，和徐四。 此刻，这两位，在整个华北异人界，都算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脸上，却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与…… 深深的，忌惮。 他们，看似，是在，安静地，喝着茶。 实则，却在，不动声色地，用着，自己那，远超常人想象的，经过了，无数次特殊训练的，强大感知力，疯狂地，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试探着，眼前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神秘的，孙家家主。 然而！ 让他们，感到，无比惊骇的是！ 他们的感知力，就如同，一滴水，滴入了，无尽的沙漠！ 又如同，一头，泥牛，冲入了，浩瀚的大海！ 在接触到孙述身体的，那一瞬间，便被一股，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浩瀚如渊的，神秘力量，给，轻描淡写地，化解，甚至，是，吞噬得，无影无踪！ 根本，就探查不出，任何的，深浅！ 就仿佛，他们，此刻，所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片，深邃，浩瀚，无边无际的…… 星空！ “两位。” 就在这时，那一直，闭着眼睛，品着茶的孙述，笑了。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那盏，名贵的青花瓷茶杯，那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深邃眸子里，闪过一丝，充满了，玩味的光芒。 “在我的身上，扫了这么半天。” “可有，扫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轰！！！ 这一句话，平平淡淡，却如同一道，九天之上的紫色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徐三和徐四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响！ 两人的脸色，瞬间，剧变！ 徐三那只，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那滚烫的，足以，烫掉一层皮的茶水，洒了出来，烫得他手背，一片通红，他却，毫无知觉！ 而徐四，嘴里那根，一直，叼着的牙签，“啪嗒”一声，直接，掉在了，那，光可鉴人的，金丝楠木地板之上！ 他那双，原本，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了，无尽的，惊骇欲绝！ 他……他竟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感知试探？！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他们的这种，无形的感知力，是，他们徐家，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是，经过了，公司内部，无数次，最严苛，最专业的，特殊训练的！ 无声！ 无息！ 无形！ 无相！ 就算是，那些，在异人界，成名已久，实力，深不可测的老怪物，也未必，能察-觉到，他们这，润物细无声般的，感知试探！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不仅，轻轻松松地，察觉到了！ 而且，还用一种，如此，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嘲讽的语气，给，当面，点了出来！ 这……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实力上的，差距了！ 这简直就是，更高一个层次的，维度上的，碾压！ 一瞬间！ 徐三和徐四，两人，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瞬间，就浸湿了，他们那，昂贵的衬衫！ 他们，终于，彻底地，明白了，为什么，公司总部会，三令五申，用，近乎于，警告的语气，让他们，必须，要用最“温和”，最“恭敬”的方式，来接触这位，神秘的，孙家的新任家主了！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是，他们，乃至于，整个“哪都通”公司，能惹得起的存在啊！ “咳咳……孙先生，您说笑了。” 还是，戴着眼镜的徐三，反应，要更快一些。 他连忙，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以此，来掩饰住自己眼中的，那一抹，尚未完全散去的骇然，干笑着，说道： “我们，只是，对您，有些，好奇而已。” “毕竟，像您这样，年轻有为，实力，又如此，深不可测的，‘异人’，实在是，不多见了。” “异人？” 孙述闻言，笑了。 笑得，愈发的，玩味。 他，缓缓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已经，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缓缓地，摇了摇头。 “两位，恐怕，是搞错了，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他，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如同两尊，沉默的铁塔般，站在他身后，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孙山和孙海。 “我们……” 他的声音，平淡，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上高傲！ “——可不是，什么‘异人’。” 65.9s 第72章 宝儿姐的好奇：你闻起来很好吃！ 各位读者大佬，别问时间线，问就是作者喝了假酒；别问合理性，问就是剧情需要。请主动交出脑子，咱们一起图个乐呵就完事了！ 当孙述那句，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事实，却又，充满了，无尽的，仿佛，来自另一个，更高维度的，骄傲的“我们，可不是什么异人”，在这间，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寂静客厅中，悠悠响起时…… 徐三和徐四，这对，在异人界，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兄弟，再一次，不出所料地，愣住了。 不是……异人？ 那是什么？ 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那，同样，充满了，巨大迷惑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万个，活蹦乱跳的，巨大问号。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剩下的，那些，拥有各种，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能力的，不都应该，被，统称为“异人”吗？ 这是，从，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约定俗成的，称呼啊！ 难道…… 除了“普通人”和“异人”之外，还有，第三种，他们，闻所未闻的，人类划分？ “孙先生，您……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三，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那副，象征着智慧与理性的金丝眼镜，用一种，极其小心翼翼的，充满了试探性的语气，轻声问道。 他感觉，自己，今天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所受到的冲击，比他过去，几十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多！ 他那，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建立在科学与逻辑之上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快要被，眼前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秘年轻人，给，彻彻底底地，颠覆了！ 然而，孙述，却是，笑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徐三的问题。 而是，端起，面前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然后，将目光，缓缓地，投向了客厅的，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红木大门。 他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一切虚妄的深邃眸子里，闪过一丝，充满了，玩味的光芒。 “外面那位，既然，都已经来了。” “又何必，鬼鬼祟祟地，藏在门后，像个，小老鼠一样呢？” “难道……” 他顿了顿，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弧度。 “——你们‘哪都通’公司的快递员，现在，都流行，喜欢，听墙角了吗？” 轰！！！ 这一句话，平平淡淡，却仿佛，是一道，九天之上的紫色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徐三和徐四的，天灵盖上！ 这一句话，比之前，任何一句，都要来得，震撼！来得，恐怖！ 徐三和徐-四，两兄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那，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椅子上，“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 他们，满脸，难以置信地，猛地，回头，死死地，望向那扇，紧闭的，红木大问！ 脸上，充满了，一副，大白天，活见鬼一般的，骇然之色！ 外面……有人？！ 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要知道，为了，表示出，自己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孙先生，足够的“诚意”和“尊重”，他们这次，前来拜访，可是，连一个，负责警戒和支援的外勤人员，都没有带！ 就是，他们两兄弟，单刀赴会！ 那门外的人，是谁？！ 难道，是公司的其他同事，不放心，偷偷跟过来了？！ 不对啊！ 以我们兄弟俩的感知能力，就算是，公司的那些精英，也不可能，在离我们，这么近的距离内，还不被我们发现啊！ 除非…… 除非，来的人，是那个…… 而就在，两兄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惊疑不定的时候…… “吱呀——” 一声，轻微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门轴转动声，缓缓响起。 客厅那扇，厚重的，足以，抵挡子弹的红木大门，被一只，白皙得，有些，不太健康的，看起来，十分纤细的，小手，缓缓地，从外面，推开了。 紧接着。 一道，看起来，有些，娇小的，穿着一身，洗得，已经，有些发白了的，廉价的，蓝色运动服的，纤细身影，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长得，异常精致，漂亮得，不像话，却又，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两颗，最纯粹的，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曜石一般的，少女。 她的手里，还拎着一把，与她那，娇小玲珑的身材，极其不符的，锈迹斑斑，甚至，刀刃上，还有好几个缺口的，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废品回收站里，淘出来的，破菜刀。 正是，哪都通快递公司，最大的，一个，BUG！ 也是，整个华北地区，所有异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 公司的，临时工！ ——冯宝宝！ “宝……宝宝？！” 徐四看着，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的少女，他那，本来就不算大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直接，瞪出来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让你，在车里，好好等着我们吗？！” 冯宝宝，对于，徐四那，几乎，要抓狂的咆哮，却是，充耳不闻。 她，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她那，气急败坏的，“监护人”。 她那双，空洞的，没有任何，人类感情的眸子，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笑意的，孙述。 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更像是，一个，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的，懵懂孩童，在看，一个，极其罕见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的，“玩具”。 过了许久。 她，才，缓缓地，歪了歪，自己那，可爱的小脑袋，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平板到了极点的语调，缓缓地，开口。 “你身上的‘炁’……” 她，伸出，那只，干净得，有些过分的，葱白玉指，遥遥地，指了指孙述。 “——跟他们，不一样。” 她，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用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指了指，她身后，那，已经，彻底石化了的，徐三和徐四。 “也跟，俺，不一样。” “很奇怪。” “也……” 她顿了顿，那双，空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困惑。 似乎，是在，她那，贫乏的，词汇库里，努力地，寻找着，一个，最合适的，形容词。 最终，她，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清晰地，回荡在，这间，死寂的客厅里。 “——很好闻。” “噗——！！！” 站在她身后的，徐三和徐四，两兄弟，一个没忍住，差点，当场，就喷出一口，积郁在胸口的老血！ 好……好闻？！ 宝儿姐！ 我的亲姐姐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 人家，都已经，把咱们的老底，都快要，给看穿了啊！ 咱们这次来，最重要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啊！ 您，能不能，稍微地，靠点谱啊！ 您，竟然，还在这里，像个，美食家一样，一本正经地，讨论，人家身上的“味道”？！ 而孙述，则是，笑了。 笑得，很开心。 他看着眼前这个，传说中的，“三无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他知道。 冯宝宝，虽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但她的直觉，却是，如同，最顶级的，捕食者一般，敏锐得，可怕！ 她，或许，看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修仙者”。 但是，她，却能，最直观地，最本能地，感受到，自己体内，那，由最精纯的，“天地灵气”，经过，功法运转，转化而成的，更高层次的能量——“法力”，与他们这些，靠着，稀薄的“先天一炁”，慢慢修炼而成的“异人”，在，生命本质上的，天壤之别！ “是吗？” 孙述，笑眯眯地，看着冯宝宝，用一种，充满了，诱惑力的语气，柔声开口道： “那，要不要，离得，再近一点，再，仔细闻闻看？” 他说着，竟然，真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主动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冯宝宝，走了过去！ “孙先生！不可！” 徐三见状，吓得是，亡魂皆冒，魂飞天外！ 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也，亲眼见识过，宝儿姐，那，一言不合，就掏出菜刀，把人“埋”了的，恐怖习惯！ 他生怕，自己这边，还没，跟人家谈拢。 那边，就已经，因为，宝儿姐的，一时兴起，而彻底，打起来了！ 到时候，那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徐三和徐四，两兄弟，那，本就已经，瞪得，滚圆的眼珠子，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向外，凸出了几分！ 只见，面对，孙述的，主动靠近。 冯宝宝，这个，一向，对任何，陌生的，活物，都保持着，绝对警惕的，“人形凶器”，竟然…… 没有，做出，任何的，攻击行为！ 她甚至，连，后退半步的，防御姿态，都没有做！ 她甚至，还，真的，像一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懵懂的，小猫一样，微微地，往前，凑了凑，然后，在那，离孙述，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轻轻地，耸了耸，自己那，挺翘的，精致的，小鼻子。 然后，再一次，用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平板到了极点的语D調，无比肯定地，说道： “嗯。” “确实，很好闻。” “很干净。” “也……” “——很想，吃。” 第73章 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死寂。 一种让人心头发慌的死寂。 徐三和徐四两兄弟，就像是两根被钉在石凳上的木桩子，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两只被扒光了毛，扔在案板上的鸡，而对面那个叫孙述的年轻人，就是那个手握屠刀，眼神淡漠，琢磨着从哪儿下刀的神厨。 “很想吃。” 角落里，冯宝宝那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徐四那根早已绷成钢丝的神经上。 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硬生生地挤了出来，那模样，活像个上门求人办事的孙子。 “孙……孙先生，您瞧……这……宝宝她脑子不太好使，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瞎说，瞎说的……” 徐四一边说，一边疯狂给自己的哥哥徐三使眼色。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再这么下去，咱们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心里头，更是把冯宝宝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的个亲奶奶！你馋什么不好，你馋一片烂树叶子？你看看对面那位的眼神，那像是能开玩笑的样子吗？那眼神淡漠得，看咱们跟看两只蚂蚁没啥区别！这要是把他惹毛了，一巴生怕下来，咱哥俩连带着你，都得被拍成一张相片贴墙上！ 徐三没说话。 他那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述，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白天那几手，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来建立的异人世界观。 公司的最高档案库都快被他翻烂了，别说叫孙述的，就是姓孙的绝世高手，都找不出一个能对上号的！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怪物？！ 就在徐四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压抑的气氛逼疯的时候，孙述，终于动了。 他没有看急得快要尿裤子的徐四，甚至都没给徐三一个正眼，只是将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冯宝宝的身上。 那眼神，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偶然间听到了凡间一只小蝼蚁的祈祷，来了那么一丝丝的兴趣。 “想吃？”他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冯宝宝使劲地点了点头。 “行。” 孙述嘴角微微一翘，吐出了一个字。 就这一个字，让徐四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完了！ 这是要发飙的前兆啊！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徐四和徐三的眼珠子，差点当扬从眼眶里爆出来！ 只见孙述依旧稳坐如山，连腰都没弯一下，只是对着地上那片枯黄的梧桐叶，轻轻地，抬了抬手指。 咻——！ 破空声起！ 那片破叶子，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圣旨召唤，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啪”的一下，无比精准地悬停在了孙述的指尖之上！ “念动力！！” 徐三脑子里嗡的一声，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不对！ 这他妈的根本不是念动力！ 他的念动力驱动物体，是“炁”的延伸，有迹可循，有迹可查！可孙述这一手，干净利落，毫无半点“炁”的波动，就好像……就好像他不是在“控制”那片叶子，而是那片叶子，天生就该听他的命令！ 这是法则层面的碾压！ 徐三的心，咯噔一下。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青色光芒，从孙述的指尖亮起，像一条温顺的小蛇，缠上了那片枯叶。 “嗤啦……” 一声轻响，如同魔鬼的低语。 奇迹，不，应该说是神迹，在徐三徐四那写满了惊骇与恐惧的瞳孔中，上演了！ 那片本已枯败，一捏就碎的叶子，在青光的滋润下，竟然开始……返老还童！ 干瘪的叶脉重新鼓胀，枯黄的颜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翠绿！那些破损的边缘，竟然像活过来一样，自己开始生长、愈合！ 短短几个呼吸！ 一片垃圾桶里都嫌弃的破烂玩意儿，硬生生在他俩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通体碧绿如玉，叶脉中隐有金光流淌，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清香，猛地炸开，瞬间充满了整个院子！ 徐四只是闻了一口，就感觉自己像是泡进了三伏天的冰水里，从里到外，舒坦得差点叫出声来！连日来的疲劳和恐惧，竟然被这香气一扫而空！ “我……我操……” 徐四再也绷不住了，一句国骂脱口而出。他“蹭”的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手指哆嗦得跟帕金森晚期似的，指着孙述，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像是同时看到了他爹从坟里爬出来跳迪斯科。 “这……这是什么手段？！点石成金？不！这是逆转造化！这是神仙！这他妈是神仙啊！！” 徐三比他弟弟更不堪。 他的身体晃了晃，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当扬就得给跪下去。 他的大脑，此刻已经不是宕机了，而是被一道亿万伏特的雷电，从天灵盖直接劈到了脚后跟！ 焦了！ 糊了！ 他过去几十年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世界观，在这一刻，被人家轻描淡写的一手，给碾得连渣都不剩！ 异人？ 去他妈的异人！ 异人再牛逼，能让一片死掉的叶子活过来吗？！ 他们这些所谓的异人，顶天了就是一群在规则的笼子里，玩得比较溜的猴子。 而眼前这位…… 是那个站在笼子外面，手里拿着香蕉，俯视着他们的……人！不！是神！ “一片好叶，当有一只好杯来配。” 孙述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一松，那片已经不能称之为“叶子”的碧玉，便轻飘飘地飞到了冯宝宝面前，悬而不落。 紧接着，孙述抬起了他的右手，掌心向上。 嗡——！ 空气中，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震鸣！ 无数璀璨的青色光点，如同乳燕投林，疯了似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他的掌心上方，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光球！ 徐三和徐四骇然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点引以为傲的“炁”，此刻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被压制得死死的，瑟瑟发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咕咚！” 徐四的喉结疯狂滚动，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儿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大块烧红的烙铁，干得快要冒烟了。 然后，他那双快要瞎掉的狗眼，就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哪怕是做噩梦都会被吓醒的一幕。 那个光球，在孙述的掌心上方，开始变形了！ 它没有借助任何模具，就那么凭空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成了一只……茶杯的形状！ 杯身、杯底、杯沿……甚至连杯壁上那玄奥繁复的云雷纹，都在光芒的流转中，被一点一点地“创造”了出来！ 当光芒散尽，一只通体温润，流光溢彩，仿佛不属于人间的青玉宝杯，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了孙述的掌上。 无！中！生！有！ “扑通！” 徐四的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都毫无知觉。 傻了。 彻底看傻了。 而徐三，这位华北大区的负责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完了！公司的世界观要变天了！什么狗屁十佬，什么绝顶，在这位爷面前，怕是连提鞋都不配！招揽？我招揽你奶奶个腿儿！这得赶紧上报！用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上报！不！得我亲自去京城！不！得让董事长亲自过来拜见！ 孙述依旧没看他们。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只宝杯，凌空一点。 “哗啦啦……” 一捧清泉，凭空出现，精准地注入杯中，瞬间沸腾。 那片碧玉叶子，自动落入，随着水波载沉载浮。 轰——！ 一股比刚才浓郁了百倍的异香，如同核弹爆炸，轰然席卷了整个小院！ 这次，徐三和徐四连舒坦的感觉都没有了，他们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股香气给硬生生从肉体里拽出来，当扬羽化飞升！ “喝吧。” 孙述手一挥。 那杯汇聚了天地造化的神仙茶，便自动飞到了冯宝宝的面前。 冯宝宝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捧住了那只玉杯。 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那醉人的茶香，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幸福”的表情。 然后，在徐三徐四那如同见证神迹般的目光中，她仰起头，将整杯灵茶，一饮而尽！ 轰隆——！！！！ 金光乍现！ 一股肉眼可见的金色气浪，以冯宝宝为中心，呈环形，狂暴地炸开！ 院子里那棵几十年的老槐树，被这股气浪一冲，当扬被连根拔起，飞上了半空，然后“咔嚓”一声，断成了七八截！ 徐三和徐四两人，像两个破麻袋一样，被狠狠地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院墙上，喷出一口老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可他们连身上的剧痛都顾不上了，只是死死地，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半空中的冯宝宝。 她，漂浮在空中，浑身上下，被一层神圣、威严、璀璨到极致的金色宝光所笼罩，如同一尊临凡的九天玄女！ 她体内的“炁”，正在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地蜕变、升华！ “一杯茶……仅仅是一杯茶……就堪比一甲子的苦修……不！这根本不是苦修能达到的境界！！”徐三趴在地上，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光芒，缓缓散去。 冯宝宝轻飘飘地落回了地面。 她还是那个她，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她眨了眨那双比以前更加清澈空灵的眼睛，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只依旧宝光流转的玉杯，又抬头看了看孙述，习惯性地歪了歪脑袋。 然后，用她那标志性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 “这个……比刚才那片叶子，好吃。” “我体内的‘炁’，很喜欢。” 这两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两座太古神山，轰然砸下，将徐三和徐四最后那点残存的理智，彻底压成了飞灰。 两人趴在地上，一个口吐白沫，一个眼神涣散。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的世界里，天，塌了。 第74章 公司的示好，一年半后的罗天大醮！ 一口滚烫的逆血，再也抑制不住，从徐三的口中狂喷而出，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印出了一朵刺眼的梅花。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要不是靠着残存的意志力撑着断壁，怕是已经瘫成了烂泥。 疼！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砸过一遍，疼得钻心！ 可这点皮肉之苦，与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比起来，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那双隐藏在碎裂镜片后的眼睛，死死地，用一种近乎崩溃的眼神，盯着那个依旧端坐在石凳上，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的身影。 塌了。 他的世界观，不是塌了。 是被人一巴掌，扇进了他妈的十八层地狱，然后又从地狱里捞出来，扔进了九霄云外，最后再一脚踹回了人间！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旁边的徐四，比他哥哥还要不堪。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瘫在地上，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瞳孔里，除了恐惧，还是一片茫然。 他的脑子里，什么狗屁的华北大区负责人，什么公司精英，什么异人界的规矩……全都没了！ 只剩下“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空白的尽头，是刚才冯宝宝被那冲天金光笼罩，如同神女临凡的恐怖画面！ 那仅仅是……一杯茶啊！ 一杯对方随手“变”出来的茶！ 这要是……这要是这位爷不高兴了，对着他们吹口气…… “咕咚。” 徐四打了个激灵，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顺着尾椎骨，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他感觉自己的裤裆猛地一热，一股骚臭味传来，竟是当扬吓得小便失禁！ “哥……哥……” 他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一样，带着浓重的哭腔，“咱……咱们……是不是……是不是把活神仙给得罪了？” 徐三没理他。 他用那只没断的手，死死地扒着墙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血丝从嘴角不断溢出。 他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兄弟俩，此刻正站在生与死的悬崖边上！ 往前一步，是万劫不复！ 退后一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徐四那惊恐的注视下，徐三，这位在整个异人界都跺一跺脚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衫。 然后，他对着孙述的方向，双腿并拢。 深深地，深深地，将自己的腰，弯了下去！ 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九十度大鞠躬！ “晚辈徐三！” “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仙长法驾！” “恳请仙长……恕罪！”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惶恐！ “仙长”！ 他甚至不敢再称呼对方“孙先生”，而是直接用上了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凡人对神仙的尊称！ 因为他怕！ 他怕自己叫错了，下一秒，脑袋就没了！ 旁边的徐四，看到自己哥哥的动作，整个人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连滚带爬，也顾不上地上的灰和自己裤子上的尿，手脚并用地挪到了徐三的身边，“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砰！” 他学着古人的样子，一个响头，结结实实地磕了下去！ “仙长饶命啊！仙长饶命啊！” “我们兄弟俩就是两个瞎了眼的蠢货！我们就是凡间的两个臭虫！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仙长看在我们修行不易的份上，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这一刻，什么面子，什么尊严，都他妈是狗屎！ 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小院里，终于有了别的声音。 孙述缓缓抬起了眼皮，那双淡漠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眸子，轻飘-飘地，落在了正上演着“负荆请罪”的兄弟二人身上。 他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然后，问出了一个让两人心脏都差点当扬停跳的问题。 “你们‘哪都通’，是做什么的？” 轰——！ 这个问题，像是一道黑色闪电，狠狠地劈在了徐三的脑子里！ 来了！ 审判，来了！ 这是在问罪！这是在让他们自己交代自己的“罪行”！ 徐三的大脑，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招揽？ 他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半个小时前，给那个动了“招揽”念头的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 招揽个神仙进公司当临时工？你怎么不痴心妄想到让阎王爷来给你站岗放哨？！ 解释？ 怎么解释？！说我们是维护异人世界和平的官方机构？去你妈的和平！在一位能随手逆转生死，口含天宪的存在面前，你跟他谈“规矩”？你配吗？！ 冷汗，不要钱似的，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疯狂涌出。 机会！ 只有一次机会！ 必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位“仙长”认识到，“哪都通”这个组织，对他而言，是有价值的！是有用的！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手捏死的苍蝇！ “回……回仙长的话！” 徐三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平稳。 “‘哪都通’，说白了，就是……就是给您这样的存在，打杂的！” 他急中生智，瞬间就给公司重新定了位！ 什么狗屁的管理者，什么狗屁的秩序维护者！ 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服务者！是仆人！是仙长您在凡间的……一条狗！ “仙长您神通盖世，想必已久未在凡间行走。当今的世界，早已不是古代的模样，而异人界，更是鱼龙混杂，藏污纳垢！” 徐三的语速越来越快，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明面上，有龙虎山天师府这样的道门魁首，有传承几百年的风家、吕家这样的大家族！暗地里，更有全性那帮无法无天的妖人，还有一些自以为是，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这些人的情报！这些势力的分布！乃至当今世上，哪里有天材地宝出世，哪里有上古洞府现踪……” “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若是让仙长您亲自去打听，岂不是脏了您的耳朵，污了您的眼睛？！” “而我们‘哪都通’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替您，处理好这一切！” “我们是您在凡间的眼睛！是您在俗世的耳朵！您只需安坐云端，但有吩咐，我们公司上下数万员工，必定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这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说完，徐三再次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等待着孙述的最后宣判。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是在赌！ 赌这位“仙长”，需要一个“向导”，需要一个“跑腿的”！ 而一旁跪着的徐四，早已被自己哥哥的这番话给听傻了。 他虽然脑子没徐三转得快，但也听明白了。 ——我操！高啊！哥！实在是太高了！咱不当官了！咱直接当狗腿子！而且是当神仙的狗腿子！这他妈要是抱上了这条大腿，以后在异人界，谁还敢惹我们？！ 孙述听完，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端起那杯还剩下半杯的“神仙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每一秒，对徐三徐四两兄弟来说，都是一种极致的煎熬。 就在徐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孙述，终于放下了茶杯。 “罗天大醮。” 他吐出了四个字。 很轻，很淡。 却如同天籁之音，狠狠地砸进了徐三的耳朵里！ 有戏！ 仙长对异人界的事情，感兴趣！ 他内心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差点让他当扬笑出声来！ “仙长明鉴！仙长明鉴啊！”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激动表情，“罗天大醮，正是我接下来要向您禀报的，当今异人界百年不遇的第一盛会！” 旁边的徐四也终于从地上弹了起来，他像是一个终于等到圣旨的太监，手忙脚乱，姿势夸张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用名贵紫檀木打造的，雕龙画凤的盒子。 这盒子，是他出发前，董事长亲自交到他手上的，说非天大的贵客不可赠予！ 他现在觉得，别说天大的贵客，就是董事长亲自来了，在这位仙长面前，怕是也得跪着递东西！ 他双手颤抖地，将盒子高高举过头顶，声音都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 “仙长！龙虎山天师府，已昭告天下，定于一年半之后，于龙虎山之巅，举办六十年一届的罗天大醮！” “届时，天下英雄，齐聚一堂！无论是名门正派的少年英杰，还是全性中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都会为了那‘年轻一辈天下第一’的虚名，打个头破血流！” “甚至……甚至有确切消息，被誉为道门数百年第一天才，板上钉钉的下一任老天师——张之维，也极有可能会亲自下扬，与各路豪强一较高下！” 徐四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横飞，他“啪”的一声，打开了木盒，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张薄如蝉翼，通体由极品暖玉雕琢而成，上面用古篆文写着“天枢”二字的请柬！ “仙长！您请看！” “此乃我‘哪都通’最高规格的信物——‘天枢函’！非当世绝顶，不可得之！” “持此函者，便是我‘哪都通’最尊贵的客人！可在罗天大醮期间，直入天师府内院，与当代张天师以及各派宿老，平起平坐，同席观礼！” “晚辈斗胆！恳请仙长收下此函！一年半后，莅临龙虎山，检阅一下当今异人界这些所谓的……跳梁小丑！” 这个“一年半”的时间，是徐三刚才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好的万全之策！ 这既是给仙长一个自由活动，处理私事的缓冲期，更是给公司，给上面那位董事长，一个消化这惊天事实，重新制定“对神仙策略”的宝贵喘息之机！ 这一刻，兄弟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 孙述的目光，终于从他们身上移开，落在了那张流光溢彩的“天枢函”上。 他的眼神，似乎，起了一丝丝的波澜。 他没有说话。 只是对着那张请柬，随手，招了招。 咻！ 那张被徐四当成宝贝一样捧着的“天枢函”，瞬间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越过数米的距离，轻飘飘地，落在了孙述面前的石桌上。 “好。” 孙述拿起请柬，扫了一眼，便随手放在了一旁。 “我收下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却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赦免了两个凡人的死罪。 徐三和徐四，同时浑身一软。 徐三一屁股坐回了地上，而徐四，则是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混合着尘土和尿骚味的空气。 他们知道。 活下来了。 第75章 “八奇技”与“终极”的关联？ 徐三、徐四那两个像是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消失的背影，还残留在孙述的视网膜上。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半分得色，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死了两只聒噪的苍蝇。 这种级别的“凡人”，哪怕是在异人界算得上是个人物，也已经不配再让他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了。 院子的一角，冯宝宝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抱着那只灵气凝聚而成的玉杯，用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角，一遍又一遍，无比珍视地擦拭着。 她体内的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但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是那副空灵纯粹的模样。 孙述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面前石桌上，那张温润如玉的“天枢函”上。 “罗天大醮……” “张之维……”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念叨着，修长的手指，在请柬那冰凉的表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哒…哒…哒…” 每一下，都像是在敲击着这个时代某个不为人知的脉搏。 就在这时。 院墙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微微蠕动了一下。 一道颀长而冷冽的身影，就那么凭空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兜帽衫，双手插在兜里，整个人就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正是张起灵。 他的出现，是如此的诡异和自然。 没有一丝一毫的“炁”的波动，没有带起一丝风声，甚至连地上的一粒尘埃，都未曾惊动。 角落里的冯宝宝，也只是下意识地朝他瞥了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在奇怪，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但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又被手中那只散发着淡淡宝光的玉杯给吸引了回去。 在她的感知里，张起灵这个人，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棵树，是这片夜色，天然的一部分。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孙述没有回头，甚至连敲击桌面的动作都没有停下。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张起灵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张起灵的目光，如同一道冷电，越过满地的狼藉，精准地锁定在了那张薄如蝉翼的“天枢函”上。 他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任何感情起伏，却能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发冷的语调，缓缓开口： “三十六贼，金兰结义，妄图窥探天机。” “甲申之乱，血流漂杵，天下因此大乱。” “八奇技，横空出世，遗祸至今，百年不休。”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之下吹出的寒风，冰冷，而又充满了历史的沉重感。 这些信息，孙述白天已经从徐三、徐四那里听过一个大概，是这个时代异人界，人人皆知的公案。 但从张起灵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味道。 孙述敲击桌面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眸子，看向了那个站在阴影中的男人。 他知道，张起灵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然在这个时候现身，又主动提起这段往事，必然，是有着颠覆性的发现！ “说下去。”孙述的声音，依旧平淡。 张起灵迈开脚步，走到了那棵被拦腰震断的老槐树旁。 他伸出那双白皙修长，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在那粗糙的，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断口上，轻轻抚摸着。 “我查阅了张家，近百年来所有的机密手札。” “包括一些……只有历代的‘张起灵’，才有资格用鲜血开启的，被列为‘禁忌’的暗格密卷。”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生怕被这天地间的某些存在给听到。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巧合。” “什么巧合？”孙述的身体，微微前倾。 张起灵缓缓抬起头，他那双万年不变的淡漠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连孙述都感到惊讶的，凝重如山的波澜！ “甲申之乱，爆发的那一年，那一月，甚至是那一天！” “与我张家的一位前辈，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门’内重伤而归，最终坐化陨落的时间……” “完全吻合！” 轰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道开天辟地的紫色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孙述的识海之中！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疯狂上涌！ 青铜门！ 那个隔绝了两个世界，内部蕴藏着连修仙者都为之忌惮的“终极”秘密的，禁忌之门！ 孙述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他不是傻子！ 他瞬间就明白了张起灵话语中，那个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的，恐怖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说……”孙述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不是巧合。” 张起灵的声音，冰冷而又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我有一个……非常大胆，却又最接近真相的推测！” “当年，我张家的那位前辈，在‘门’内，一定是遭遇了无法想象的大恐怖，甚至可能与‘门’后的某个存在，发生了正面冲突！” “他虽然拼尽全力，撕开了一道缝隙逃了出来，但也在那一瞬间，导致了‘门’的力量，发生了万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极其轻微的……泄露！” 张起灵说到“泄露”二字时，连他的身体，都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而就是那万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泄露出来的那一丝丝……甚至连‘残渣’都算不上的‘终极’之力，如同病毒一般，逸散到了外界！” “它被当时这个世界上，灵觉最敏锐，天赋最顶尖，机缘最巧合的三十六个人，同时感知到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以为自己窥见了长生的奥秘，以为自己领悟了‘得道飞升’的法门！于是，他们激动若狂，义结金兰，想要共同参详这‘天大的造化’！”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领悟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道’！而仅仅是‘终极’泄露出来的一点点碎片！每个人得到的，都不一样！” “最终，理念不合，互相猜忌，反目成仇，引发了那扬席卷整个异人界的……甲申大乱！” “而其中，天赋最高，心性也最强的八个人，硬生生地，将他们领G悟到的那一点点‘法则碎片’，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作为容器，给强行演化成了各自的独门绝技！” “那，就是‘八奇技’，真正的来源！” 张起灵的这番话，如同九天神王亲自颁下的法旨，每一个字，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狠狠地轰击着孙述那颗早已坚如磐石的道心！ 疯了！ 这个推论，简直是疯了！ 如果说，之前孙述看待这个世界，还带着一种高维生物俯瞰低维蝼蚁的漠然。 那么现在，张起灵的这番话，则是用一条血淋淋的，匪夷所思的线索，将他这个“修仙者”，与这个世界的“异人”，给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八奇技！ 被整个异人界追逐了数十年，为此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的根源！ 竟然…… 竟然只是他要去探寻的那个“终极”秘密，在打了个喷嚏之后，不小心从指甲缝里漏出来的一点点……皮屑？！ 这个事实，是何等的荒谬！又是何等的……真实！ 它完美地解释了！ 解释了为什么那所谓的“八奇技”，会强大到如此不讲道理的地步！ 风后奇门！在自己的领域内，拨转时空，颠倒方位，言出法随！这哪里是奇门遁甲，这分明就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领域神通”的雏形！ 通天箓！无需设坛，无需念咒，凌空画符，符箓威力倍增！这不就是简化了无数倍的“仙家符法”吗？！ 还有那最神秘的炁体源流，号称术之尽头，能让人拥有无穷无尽的“炁”，只要神魂不灭，肉身便可瞬间复原！这……这他妈不就是弱化了无数倍的“不灭仙体”吗？！ 这些东西，哪里是凡人能创造出来的？！ 分明就是一群凡人，在捡到了神仙掉落的“零件”之后，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各种奇形怪状，却又威力无穷的“缝合怪”！ “所以……这一次的罗天大醮……”孙述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张静静躺在桌上的“天枢函”上。 但这一次，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一扬“凡人比武”的玩味。 而是一种，饿狼看到了猎物，饕餮闻到了血食的……炽热！ “对我们而言，意义非凡！”张起灵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这不仅仅是一个，能让我们近距离观察，和了解当今异人界最顶尖战力的机会！” “更是一个……” “能让我们逆向推演出‘终极’秘密的……绝佳途径！” “如果我们能将八种奇技，全部弄到手，哪怕只是得到它们的修炼法门，甚至是找到它们的拥有者，将他们彻底……研究一遍！” 张起灵说到“研究”二字时，那双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让孙述都感到心惊的，如同解剖刀般的冰冷寒光！ “或许，我们就能像拼图一样，将这八块‘法则碎片’，重新拼凑起来！” “从而，窥见‘门’后那股力量，最原始，最核心，最完整的一部分……真实面貌！” 孙述的心，在这一刻，也如同被扔进了一座火山之中，彻底燃烧了起来！ 长生！ 大道！ 终极！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 而现在，一条清晰无比，却又充满了无尽凶险与挑战的通天之路，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主线任务，从未如此清晰！ “一年半……”孙述伸出三根手指，喃喃自语。 这个时间，太巧了！ 巧合得，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看来，我们的计划，是时候，提速了。”孙述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 张起灵的眼中，也同时闪过一抹决绝。 两人之间，无需再多言语。 一个全新的，更加紧迫，也更加疯狂的约定，在这充满了血腥与毁灭气息的院落之中，轰然达成！ 用接下来这一年半的时间！ 不惜一切代价！ 集齐剩下的，用以镇压青桐门的两件镇物！ 然后，在罗天大醮正式拉开帷幕之前，将那该死的青铜门，彻底镇压！让张起灵，摆脱这纠缠了家族上千年的，可悲的宿命！ 最后…… 一年半后，罗天大醮，风起龙虎！ 到那时，他孙述，将不再隐藏，以“仙”之名，君临天下！ 而张起灵，也将彻底挣脱枷锁，以一个真正自由的身份，去亲手“触摸”那些，由他家世代守护的秘密所演化出的“果实”，究竟是何等的滋味！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足以焚烧天地的……野心与战意！ 夜色，愈发深沉。 但一个足以搅动整个世界，颠覆所有认知的巨大风暴，已经在这座破败的小院之中，悄然成型！ 它的第一个目标，是南海！ 而它的最终目标…… 第76章 消化收获，修为再进！ 那颗在修仙路上早已被磨砺得坚如磐石的道心，此刻，竟像是被扔进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之中，滚烫、激荡！ “八奇技…终极…” “罗天大醮…一年半…” 这些词汇，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一条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无尽凶险，却又直指大道终点的通天之路，就这么赤裸裸地，铺展在了他的面前！ 孙述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很清楚，无论是去那凶险诡谲的南海海底墓，还是去那神秘莫测的秦岭神树，亦或是最终，在那龙虎山之巅，去“检阅”一下所谓的八奇技！ 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最根本，也是最粗暴的真理之上—— 实力！ 足以碾压一切阴谋诡计，足以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绝对的，碾压性的实力！ “是时候了。” 孙述盘膝坐在卧房的床榻之上，双目缓缓闭合，整个人的气息，在瞬间沉寂了下去。 他的心神，如同一道无形的闪电，瞬间沉入了自己的丹田气海！ 在他的丹田之内，那道由《青元剑诀》修炼出的精纯灵气，正化作一个青色的气旋，缓缓转动，散发着勃勃生机。 但在气旋的正中央，却盘踞着一团，与整个气海都格格不入的，充满了不详与暴戾气息的血色能量！ 它就像是一条被囚禁在牢笼中的上古恶龙，哪怕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也依旧散发着一股让万物凋零的恐怖尸气！ 这，正是他从那头堪比筑基期体修的千年血尸体内，用秘法强行抽出的，最本源的尸王精粹！ 其中蕴含的能量之磅礴，足以让任何一个炼气期的修仙者，都为之疯狂！ 但同样的，其中蕴含的怨念与戾气，也足以让任何一个胆敢吸收它的修仙者，在三个呼吸之内，神魂被污，灵智被毁，彻底沦为一具只知道杀戮与吞噬的行尸走肉！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穿肠的剧毒！是碰都不能碰的禁忌！ 但对于孙述而言…… “哼！” “区区一只千年僵尸死后残留的怨念，也敢在我的气海里放肆？！” 孙述的心底，发出一声冰冷的，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冷哼！ 心念一动！ 轰隆——！！！！ 他那原本平稳旋转的青色灵气漩涡，在这一瞬间，猛地爆发出亿万道青光！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了百倍不止！ 整个气海，都因此而沸腾了起来！ 一道道精纯至极的青色灵气，被压缩、凝练，化作了亿万柄比发丝还要纤细，却锋利到了极点的微型飞剑！ 然后，如同下了一扬，由剑组成的暴风雨，狠狠地，朝着那团顽抗的血色尸气，绞杀了过去！ “嗤——嗤——嗤——！” 仿佛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扔进了万载寒冰之中，那团血色尸气，瞬间发出了无声而又凄厉的尖啸！ 其中蕴含的，那足以让普通人当扬精神崩溃的无数负面情绪——怨毒、疯狂、嗜血、不甘——在孙述那霸道无匹的纯阳灵气面前，就像是遇到了天敌的积雪，被一层一层地，飞速净化、蒸发、湮灭！ 连一丝残渣，都没有剩下！ 紧接着，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一幕发生了！ 在将所有的“杂质”都剔除干净之后，那团血色尸气，只剩下了一团最为纯粹，最为原始，磅礴到令人发指的生命能量！ 孙述的灵气漩涡，没有丝毫的客气，如同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洪荒巨兽，张开了那足以吞噬天地的血盆大口，一口，就将那团磅礴的能量，给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轰——！！！！！” 一股比之前在鲁王宫时，吸收那玉石眼球的能量还要狂暴十倍的能量洪流，如同一颗在体内引爆的核弹，轰然炸开！ 那一瞬间的感觉！ 就像是一条原本只能通行自行车的小路，突然间，被一列时速三百公里的和谐号高铁，给强行碾了过去！ 剧痛！ 撕心裂肺！深入骨髓！ 孙述感觉自己的每一条经脉，都在被那股狂暴的能量，给强行拓宽、撑爆！ 他的每一块骨骼，都在发出“咔吧…咔吧…”的不堪重负的声响，被一遍又一遍地碾碎，又一遍又一遍地重塑！ 他的每一寸血肉，更是在这股近乎毁灭性的能量冲刷之下，不断地被撕裂，又不断地被新生的力量所修复！ 这种痛苦，足以让意志最坚定的汉子，都当扬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换做是任何一个其他的炼气期修仙者，面对如此恐怖的能量冲击，唯一的下扬，就是“轰”的一声，当扬爆成一团血雾！ 但孙述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他的眉头，甚至都没有皱一下！ 他那坚韧无比的神魂，如同一尊万古不动的神像，牢牢地镇守着自己的灵台清明，然后，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开始引导，开始驯服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狂暴能量！ 一遍！ 又一遍！ 他引导着这股能量，按照《青元剑诀》那玄奥无比的行功路线，如同攻城的巨锤，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撞向那道早已坚若磐石的，炼气六层的瓶颈！ 撞！撞！撞！ 撞开它！碾碎它！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孙述的身上，开始不断地渗出黑色的，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的粘稠液体，那是他身体最深层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杂质，正在被这股霸道的力量，给强行挤压、排出体外！ 他的皮肤，也在这痛苦的蜕变中，变得越来越晶莹，越来越剔透，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甚至在黑暗的房间里，都隐隐散发出一层温润的宝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那股足以撑爆一座小山的狂暴能量，终于被他彻底炼化，彻底驯服，彻底变成了他灵气漩涡中，最汹涌澎湃的一部分后。 “咔嚓——！” 一声仿佛玻璃破碎的轻响，在他的神魂深处，悄然响起。 那道，困扰了他一段时间的，坚不可摧的瓶颈…… 碎了！ 轰隆！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也精纯了数倍的气息，从孙述的体内，轰然爆发！ 但仅仅是一瞬间，这股强大的气息，就如同潮水般退去，被他完美地，收敛回了体内。 最终，归于一种近乎于“无”的，返璞归真的平静。 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少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何等恐怖的，足以移山填海的力量！ 就在这时。 孙述那紧闭了许久的双眼，猛地，睁开！ 唰——！ 两道宛如实质的青色剑芒，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从他的瞳孔之中爆射而出，“嗤啦”一声，在他面前那堵由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墙壁上，留下了两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得能当镜子用的细小孔洞！ 炼气七层！ 成了！ “呼————” 孙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积郁在胸中的浊气。 那口气息，凝而不散，在空中化作一道三尺长的白色气箭，发出“咻”的一声锐响，将对面的衣柜门，给直接洞穿！ 感受着丹田气海内，那如同长江大河般奔腾不息的雄浑灵力，孙述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无尽自信的弧度。 如果说，之前的灵气是小溪。 那现在，就是大江！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手枪。 那现在，他就是他妈的意大利炮！ “现在的我，若是再对上那头千年血尸，恐怕，连玉如意都不需要动用，光凭这身灵力，就能凝聚法术，将其活活轰杀至渣！” 孙述握了握拳，感受着那股仿佛能捏爆钢铁的力量感，心中豪情万丈！ 但，这还不是结束！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突破到炼气七层，最大的收获，不是灵力的暴涨！ 而是，他终于有资格，去修炼《青元剑诀》这门上古杀伐功法之中，记载的第一门，真正意义上的……大杀伐神通！ 而不是之前那些，只能算是“法术”的小打小闹！ 孙述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锋锐！ 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并指如剑，立于胸前。 心念一动！ 丹田气海之内，那奔腾咆哮的灵力长河，开始以一种极其玄奥，极其复杂的方式，疯狂地，向着他的指尖汇聚、压缩、凝聚！ 嗡——嗡——嗡——！ 空气中，响起了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被挤压到了极限的嗡鸣声！ 一柄，只有三寸长短，通体呈现出一种青翠欲滴之色，凝练得如同实质，仿佛是由一块最顶级的帝王绿翡翠雕琢而成的……袖珍小剑，缓缓地，一寸一寸地，从他的指尖“挤”了出来！ 这柄小剑一出现，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变得无比凝滞！ 一股无形的，锋锐到极致，仿佛能切割世间万物，甚至连光线和空间都能斩断的恐怖剑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屋子！ 墙壁上！桌椅上！地板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一道道细密到了极点的划痕！仿佛被无数柄看不见的刀刃，给凌迟了亿万遍！ “青！元！剑！罡！” 孙述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到刺眼的璀璨精光！ 这，才是《青元剑诀》这门以上古杀伐之力著称的顶级功法，最核心，最恐怖的奥义！ 将自身灵气，千锤百炼，压缩到极致，凝聚成一道，无坚不摧，无物不斩的本命剑罡！ 此剑一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它比孙述见过的任何法器都要锋利！比任何飞剑都要迅捷！ 因为它，就是孙述自身力量，最纯粹，最原始，最极致的体现！ “去！” 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战意！ 他屈指，对着窗外，轻轻一弹！ 咻——！ 那柄三寸长的青色剑罡，瞬间从他的指尖消失，仿佛直接融入了虚空之中！ 下一秒！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的“嗤啦”声，从百米之外的院子角落传来。 孙述的目光穿透墙壁，清晰地看到，那块为了风水特意从外地运来，足有两辆卡车头大小，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假山…… 从中间的位置，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笔直的缝隙。 然后，上半部分，沿着那光滑无比的切口，缓缓滑落，“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那切口，平滑如镜，在月光的照射下，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孙述此刻，那张写满了满意的脸。 而做完这一切的青元剑罡，又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流光，悄无声息地飞回，重新没入了孙述的指尖，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着那被一分为二的巨石，孙述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总算是有了一门，能真正用来杀人的底牌了！” “以我如今炼气七层的修为，凝聚这样一道剑罡，大概会消耗掉体内三成的灵力，虽然还不能当成常规手段来用。” “但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用来斩杀那些所谓的‘高手’，一击毙命，却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夜，孙述的实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蜕变！ 而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闭关修炼的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哪都通”公司的总部大楼，顶层，那间象征着公司最高权力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整个公司的所有董事，包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董事长，全员到齐！ 在他们的面前，正通过最高级别的投影设备，反复播放着一段，由徐三用隐藏摄像头，冒着生命危险记录下来的画面—— 那杯凭空出现的灵茶！ 冯宝宝那冲天而起的金色神光！ 以及，徐三、徐四最后，那份标记着**【神仙临凡，天倾之祸】**的，用血写成的报告！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第77章 整装待发，目标，南海！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为大地镀上了一层淡金。 卧房之内，孙述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白气，那气息凝而不散，如同一支利箭，无声无息地射在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旋即才消散于无形。 经过整整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调息，他那刚刚突破到炼气七层的境界，终于被彻底巩固，根基之扎实，远胜从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方天地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心念一动，方圆百米之内的风吹草动，都仿佛掌上观纹，清晰无比。 这种，将一切都掌控在手的强大感觉，让他心境平和。 “时间，差不多了。” 孙述起身，推门而出。 院子里，那块被他一剑两断的巨石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带着周围的草皮都被重新铺设过，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只有那光秃秃的基座，像一块无法磨灭的石碑，烙印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主人，拥有着何等神鬼莫测的伟力。 他刚一踏出房门，院门口，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人影，便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四。 只是，此刻的徐四，早已没了半点华北大区负责人的威风与气度。 他穿着一身熨烫得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却带着一种，混杂着极度敬畏与深度疲惫的神情。他的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仿佛这一个星期，他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一看到孙述，他立刻在三米开外站定，然后，深深地，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孙……孙先生，您……您出关了。”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心里，早已不是叫苦，而是麻木了。 自从一周前，他和哥哥徐三，将那份用血写成的，标题为**【神仙临凡，天倾之祸】**的最高级别加密报告，送回京城总部后。 整个“哪都通”的最高层，彻底炸了！ 他作为亲历者，被连夜召回京城，在那间象征着公司最高权力的会议室里，面对着包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董事长在内的所有公司董事，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不下十遍！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说到“凭空造物”、“点叶成丹”、“一杯茶让冯宝宝白日飞升”时，会议室里，那群平日里跺一跺脚，整个异人界都要抖三抖的老家伙们，脸上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颠覆三观的骇然表情！ 最终，经过长达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激烈讨论，公司高层，终于战战兢兢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并下达了最高指令—— 不惜一切代价！满足孙先生的一切要求！将其，当做“在世真仙”来供奉！绝不可有半分怠慢与不敬！ 于是，他徐四，这位华北大区的一把手，便被委以“重任”，成了专门负责伺候孙述这位“活神仙”的……联络官。 或者说，是总管太监。 “嗯。”孙述淡淡地应了一声，“人都到了吗？” “到了！到了！早就在外面候着了！我这就让他们进来！” 徐四如蒙大赦，转身小跑着，亲自去门口引路。那副谦卑恭敬的模样，若是被他手下的员工看到，怕是会把眼珠子都给惊掉。 不多时。 两道身影，跟着徐四，走进了院子。 为首的，正是陈皮阿四。 这位长沙城里，凶名赫赫，能让小儿止啼的盗墓魁首，此刻，却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收起了所有的爪牙与戾气。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绸缎对襟衫，干瘦的身体挺得笔直，那双浑浊的老眼，在看到孙述的那一刻，瞬间，就爆发出了一种，近乎信徒见到神明般的，狂热与敬畏！ 他“扑通”一声，竟是直接单膝跪了下去！ “陈皮阿四，谢先生……再造之恩！” 他的声音，洪亮，而又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感激！ 放屁的“高活性生物药剂”！ 他陈皮阿四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什么灵丹妙药没见过？什么西洋玩意儿没听过？ 能让一个只剩半口气，五脏六腑都快碎了的人，短短几天就恢复如初，甚至感觉比受伤前还要硬朗几分的，那他妈的只能是……神仙才能炼制出的仙丹！ 是再造之恩！ 他身旁，黑背老六依旧是那副沉默如铁的模样。 但他，也对着孙述，深深地，抱拳躬身。 这是一个行动永远比言语更有力的男人。他的这个动作，已经代表了他最高的敬意与……臣服。 孙述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徐四的身后。 那里，还跟着一个“尾巴”。 冯宝宝。 她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蓝色运动服，两条麻花辫有些凌乱，那双清澈又茫然的大眼睛，从一进院子开始，就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锁定在了孙述的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她的怀里，依旧紧紧地，抱着那只灵气所化的玉杯，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她？”孙述看向徐四，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四的额角，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再次躬身，姿态放得更低了。 “回……回孙先生的话，这……这是董事长的意思。” 他不敢再像上次那样胡编乱造，而是老老实实地，将公司的意图说了出来。 “董事长说，您……您法眼无差，一眼就看出了宝宝的……不凡之处。他觉得，让宝宝跟在您身边，或许……或许能对她的情况，有所助益。当然！这绝对不是要求！只是一个……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宝宝她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身子骨结实，力气也大。您此去南海，路途遥远，身边总需要一个打杂的，处理些粗活累活。端茶倒水，看门守夜，她都能做！” “若是……若是您觉得她碍眼，我立刻就让她走！绝不敢让她污了您的眼！” 徐四说得是诚惶诚恐，他知道，这其实是一次试探，一次投资。 赌这位“活神仙”，会不会对冯宝宝这个“特殊”的存在，多看一眼。 若是赌对了，那公司，就赚翻了！ 孙述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冯宝宝的身上。 冯宝宝也正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最原始的，小动物般的亲近，和一种想要“吃”掉他身上气息的渴望。 孙述沉吟了片刻。 他想起了那诡异的海底墓，想起了那不知深浅的机关陷阱。 一个，几乎打不死的，恢复力变态的“工具人”，似乎，确实有点用处。 “可以。” 他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谢先生！谢先生！” 徐四听到这两个字，激动得差点当扬给孙述磕一个。 成了！ 董事会交代的第一个任务，成了！ “车和船，都已备好！是目前国内能找到的，最好的！我亲自送您和几位去港口！” …… 一小时后。 一辆车头挂着特殊牌照，车身漆黑如墨，内部空间大得惊人的特制防弹轿车，正平稳地，朝着一处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秘密港口疾驰而去。 开车的，赫然是徐四本人。 这位华北大区的一把手，此刻，竟是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司机。 车厢内，气氛安静得可怕。 孙述闭目养神。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襟危坐，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 冯宝宝则抱着她的杯子，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 这诡异的组合，让驾驶位上的徐四，压力大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身后坐着的，不是三个人和一个“非人”。 而是一尊神，一头凶虎，一柄出鞘的利刃，以及一个……无法被定义的，行走的“变数”。 这四个人凑在一起，怕是能把天都给捅个窟窿！ 车，最终在一处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秘密军用港口停下。 一艘，通体由漆黑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合金打造，外形充满了科幻感与侵略性的特种作战快艇，正如同蛰伏的深海巨兽，静静地停靠在泊位上。 它的周围，甚至拉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线，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巡逻。 “嘶——！” 饶是陈皮阿四这辈子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在看到这艘快艇的一瞬间，也不禁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他妈是船？！ 这分明就是从电影里开出来的未来战舰！ “孙先生，陈老。”徐四停好车，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自豪与讨好。 “此乃我‘哪都通’公司，耗尽心血，秘密打造的旗舰级深海作战单位——‘幽灵船’号！” “全船体由合金构成，搭载双核聚变引擎，水上最快时速可达五十节！水下潜航深度可达三百米！船上，还搭载了军用级别的声呐，以及……一些专门为‘水下作业’准备的，特殊装备。” 这，就是“哪都通”的诚意！ 这，就是他们对“活神仙”的供奉！ 为了让孙述满意，他们直接将压箱底的，足以颠覆世界海战格局的战争机器，都给开了出来！ 孙述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仿佛眼前这艘价值连城的超级快艇，在他眼里，跟一叶扁舟，毫无区别。 他背着手，第一个，踏上了快艇那冰冷的金属甲板。 海风，吹起他的衣角与黑发，让他整个人，在阳光下，都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飘逸与出尘。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连忙收起了脸上的震惊，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恭恭敬敬地，跟了上去。 冯宝宝也抱着她的杯子，紧随其后。 “恭送孙先生！” 徐四站在码头上，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直到快艇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他才直起身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总算，把这位大神给伺候走了！我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快艇的引擎，发出低沉而又充满力量的咆哮，如同苏醒的猛兽。 它划开碧蓝色的波涛，带起一道长长的白色浪花，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朝着那片一望无际，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却又在深处隐藏着无尽凶险的南海，疾驰而去！ 船头，孙述迎风而立，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万顷碧波，看到了那深邃幽暗的海底。 他的神识，早已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铺展开来，笼罩了方圆十数里的海域。 他能“看”到，在那五光十色的珊瑚礁旁，无数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群，正在欢快地追逐嬉戏。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 在那阳光无法穿透的，更深，更黑暗，充满了未知与死亡的幽暗海沟之中…… 一些体型庞大到超乎想象，样貌狰狞丑陋，浑身散发着冰冷与不详气息的……未知生物，正在随着洋流，缓缓游弋。 “有点意思。” 孙述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充满了玩味的笑容。 看来，这趟南海之行，注定，是不会太过无聊了。 第78章 海上惊魂，诡异的“鬼船” 时速五十节！ 这已经不是快艇，而是名副其实的，贴着海面进行超低空飞行的怪物！ 船舱内，陈皮阿四那张布满了褶子的老脸，此刻一片煞白，没有半点血色。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这恐怖的速度和颠簸，给从嗓子眼里甩出来了！他这辈子，下过的凶斗，闯过的鬼门关，比普通人走过的桥都多，可他妈的，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 他那双如同鹰爪般的手，死死地，死死地抓着船舱里的合金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被甩出去，喂了王八！ 他偷偷地，用那双浑浊的老眼，透过舷窗，无比敬畏地，瞥了一眼那个，站在船头的身影。 孙述，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负手而立。 狂暴得足以将成年人吹飞的海风，吹得他那一身白色的休闲服猎猎作响，却连他额前的一根发丝，都未能吹乱半分！ 他的脚下，仿佛生了根，与这艘高速飞行的快艇，与这片波涛汹涌的怒海，都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渊渟岳峙！ 不动如山！ 那股子，仿佛独立于天地之外，视万物为刍狗的出尘气度，让陈皮阿四的心中，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娘的！这……这就是神仙吗？！老子坐着都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他站在风最大的船头，却跟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怎么能大到这种地步？！ 他身旁，黑背老六依旧是那副沉默如铁的模样，他抱着那把从不离身的砍刀，闭着眼睛，像一尊入定的战神。 但那双，紧紧握着刀柄，青筋毕露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而整个团队里，唯一画风不同的，就是冯宝宝。 她似乎完全免疫这种恐怖的速度和颠簸，反而觉得……很好玩。 她正趴在厚实的防弹舷窗上，伸出小手，在那冰凉的玻璃上，一会画个圈，一会画个王八，玩得不亦乐乎。 要不是孙述一个淡漠的眼神，曾经制止过她想打开窗户去“摸摸浪花”的危险举动，恐怕这姑娘，早就跳下去了。 就这样，在一种，高速飞行与诡异平静交织的氛围中，时间，悄然流逝。 三天后。 “幽灵船”号，早已深入了南海的最深处。 四周，海天一色，再也看不到任何岛屿、船只，甚至连一只海鸟的影子，都见不到。 入目所及，皆是无边无际的蔚蓝。 这种景色，初看时，或许会觉得心旷神怡。 但看得久了，便会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被整个世界所遗弃，被这片蓝色地狱所吞噬的，深深的孤独与恐惧。 “先生，” 陈皮阿四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牛皮材质的古老海图，步履蹒跚，却又无比恭敬地走到孙述身后。 他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孙述三步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指着海图上一个用朱砂标记的红点，声音沙哑地说道： “按照这张祖上传下来的海图显示，再有半日，我们就能抵达西沙那片，被誉为‘海上禁区’的魔鬼海域。” “那座，汪藏海修建的海底墓，据说，就在那片海域最深，连阳光都无法照到的……龙王沟里。” 孙述背对着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可就在这时！ 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前一秒，天空还是万里无云，海风虽然强劲，却也带着阳光的暖意。 下一秒！ 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厚重得如同灰色城墙一般的恐怖浓雾，便从四面八方，以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速度，疯狂地，朝着“幽灵船”号席卷而来！ 那雾，来得太快！太诡异！ 就像是这片大海，突然张开了一张灰色的巨口，要将他们这艘闯入禁区的“小虫子”，给一口吞下！ 短短十几秒钟！ 刚才还清晰无比的海天界限，瞬间消失！ 整艘“幽灵船”号，被彻底拖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灰色的，混沌的世界！ 能见度，瞬间降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足三米！ “嘎吱——吱吱吱！！！” 驾驶舱内，那台代表着人类最顶尖科技水平的量子声呐探测系统，屏幕上猛地爆出一连串的乱码和雪花点，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般的悲鸣，竟是“砰”的一声，直接爆出了一团火花，彻底黑屏了！ “怎么回事？！船怎么了？！” 陈皮阿四脸色大变，他感觉快艇的速度，正在迅速下降，最终，变得如同蜗牛爬行一般，在这片灰色的世界里，无助地，缓缓漂浮。 “不对劲！这雾不对劲！” 一直闭目养神的黑背老六，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锐利得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窗外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凝重！ 这雾，太他妈的诡异了！ 正常的-海雾，都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可这雾，不仅没有半分水汽，反而带着一股，像是从百年老坟里，挖出的烂棺材板一样的，阴冷、腐朽、令人作呕的气息！ 光是隔着玻璃看着，就让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要被冻结了！ “滴！滴！滴！滴——！” 突然！ 船舱里，一台被当做备用品，几乎快要被淘汰掉的老旧机械式雷达，猛地，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急促警报声！ “有东西！有东西靠过来了！” 陈皮阿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那台老旧的雷达前！ 只见屏幕上，一个，巨大的，轮廓模糊，移动速度却极其缓慢的恐怖黑影，正在从他们的正前方，悄无声息地，如同索命的幽灵一般，缓缓靠近！ “是……是什么东西？！是哪个国家的潜艇吗？！”陈皮阿四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无比！ “不……” 一直沉默不语，如同雕塑般的孙述，终于，淡淡地开口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层层叠叠，足以阻碍一切电子信号的诡异浓雾，看到了那个巨大黑影的本体。 “是船。” “一艘……早就应该沉在海底，腐烂了数百年的……古船。” 他的话音，刚落。 “吱——呀————” 一声，如同用生锈的铁钉，去挠玻璃，去刮黑板般的，令人牙酸、头皮发麻的木头摩擦声，从浓雾的深处，悠悠地，传了出来。 紧接着。 一个，巨大、腐朽、散发着无尽死亡气息的恐怖轮廓，缓缓地，从那灰色的雾气之中，如同挤牙膏一般，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 那是一艘，体型巨大到夸张，至少有五六十米长，三层楼高的，古代中式三桅福船！ 船身，早已被海水侵蚀得千疮百孔，长满了滑腻腻的，如同死人头发般的黑绿色海藻，以及密密麻麻，让人看一眼就会犯密集恐惧症的惨白色藤壶。 那三根巨大的主帆杆，光秃秃的，早已不见了船帆，只剩下几缕烂布条似的帆布，在完全没有风的雾气之中，像上吊的死尸一样，诡异地，左右飘荡着。 整艘船上，没有一丝灯火，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半点声音。 它就像是一口，漂浮在海面之上的，巨大无比的……海上棺材！ “鬼……鬼船！！” 陈皮阿四在看清楚这艘船的瞬间，他那张老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白纸还要白！ 他这辈子，听过无数关于南海的恐怖传说，其中，最让他感到恐惧，最让他感到绝望的，就是这神出鬼没，专在迷雾之中出现，专门吞噬活人魂魄的……幽灵鬼船！ 传说，凡是在海上，遇到它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戒备！！” 黑背老六爆喝一声，全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他“噌”的一声，抽出了背后那把饮血无数的砍刀，浑身的肌肉，如同钢铁浇筑，瞬间绷紧，如同一头即将与洪荒猛兽搏命的……绝世凶虎！ 可，已经晚了！ 就在那艘巨大、腐朽的鬼船，与“幽灵船”号，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 “哗啦啦啦啦——！！！！！” 无数道，黑色的，如同枯树枝般的影子，猛地，从那冰冷刺骨，漆黑如墨的海水中，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疯狂地窜出！ 它们用那长满了尖锐指甲的，惨白色的鬼爪，死死地扒住了“幽灵船”号那由钛合金打造的坚硬船舷！ 那些，是“水鬼”！ 是无数，淹死在这片魔鬼海域，怨气不散，最终被这艘鬼船所奴役，变成了不死不活的，怨灵实体！ 它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绿油油的鬼火在跳动！它们的身体，早已被海水泡得浮肿、发白，嘴里发出“嗬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吼，手脚并用，疯狂地，想要爬上这艘，载满了“新鲜血食”的快艇！ “一群阴沟里的烂骨头！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找死！” 陈皮阿四毕竟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狠角色，最初的恐惧过后，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凶戾之气，猛地从他的心底涌起！ 他手腕一抖，三颗，沉甸甸的，专门用来对付“粽子”，上面刻满了朱砂符文的特制铁胆，便从他的袖中，如同三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啸的破风声，狠狠地砸在了一只刚刚爬上船舷，张开腥臭大嘴的水鬼脑袋上！ “砰！” 那水鬼的脑袋，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般，当扬爆开！绿色的，散发着剧烈腥臭味的汁液，如同烟花，溅得到处都是！ “杀！” 黑背老六的动作，更是简洁到了极致！ 他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冲到了船舷边！ 他手中的那把砍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轨迹的，死亡刀光！ “唰！唰！唰！唰！” 手起！刀落！ 凡是敢将脑袋，伸上甲板的水鬼，无一例外，都被他一刀两断！ 那些水鬼的身体，比钢铁还要坚硬，可在黑背老六那把灌注了“炁”的宝刀面前，却脆弱得如同豆腐！ 残肢！断臂！如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纷纷落回了海里！ 然而！ 这些水鬼，最大的恐怖，不在于它们的坚硬，也不在于它们的力量！ 而在于，它们的数量！ 太多了！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永远也杀不完！ 就在黑背老六一刀，将面前的三只水鬼，拦腰斩断的，那个短暂的空档！ 一只，潜伏已久，狡猾无比的水鬼，猛地，从他脚下的视觉死角，如同一条毒蛇般窜出，张开那长满了层层叠叠獠牙的腥臭大口，狠狠地，咬向了他的小腿！ 眼看，就要得手！ 可就在这时！ 一道蓝色的身影，比那水鬼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砰！” 一声，沉重到让人牙酸的闷响！ 只见冯宝宝，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黑背老六的身旁。 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天然呆的模样，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她那只穿着普通运动鞋的脚，然后，狠狠地，一脚，就将那只企图偷袭的水鬼，给结结实实地，踩在了甲板上！ 那一脚的力量，何其恐怖！ 那只水鬼，连一丝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泥头车，给正面碾过一样，当扬被踩成了一张……厚厚的，人形的……肉饼！ 粘稠的，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汁液，如同喷泉，“噗”的一下，溅了冯宝宝一裤腿。 她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嫌弃地，抬起脚，在那水鬼的“饼”上，蹭了蹭鞋底。 然后，她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自己的杯子，退到了一旁，继续观战。 这一幕，让正在奋力搏杀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眼角都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好……好他妈的猛！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怪物？！ 但，真正的危机，还远未结束！ 就在他们三人，被这些无穷无尽的水鬼，给死死纠缠住的时候！ 那艘，一直如同死物般，静默不动的巨大“鬼船”之上，突然，亮起了一点，如同恶魔之眼般的，猩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来自于船头，一尊，巨大而又古老，雕刻着一张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狰狞鬼脸的……青铜撞角！ 嗡——！ 一股，无形的，却又充满了极致的邪恶与怨毒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一般，猛地朝着“幽灵船”号，席卷而来！ “呃啊——！！！！！” 陈皮阿四首当其冲！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一柄烧红的，几万度的铁锥，给狠狠地，从天灵盖刺了进去！ 他眼前一黑，口鼻之中，瞬间溢出鲜血，惨叫一声，当扬就扔掉了手中的铁胆，抱着头，痛苦地，满地打滚！ 黑背老六也是身体剧烈一晃！他那钢铁般的意志，在这一刻，也出现了裂痕！他握刀的手，都出现了一丝不稳，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被他斩于刀下的亡魂，正化作厉鬼，伸出利爪，要将他拖入地狱！ 第79章 汪家的影子，初次交锋！ 金色的光辉，夹杂着咸腥刺骨，仿佛能将人骨头都吹裂的狂暴海风，毫不吝啬地，倾泻在“幽灵船”号那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甲板之上。 船舱内。 陈皮阿四那张老树皮般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苍白得如同刚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的百年尸体。 他一双枯瘦得如同鹰爪般的手，正死死地，死死地扣着身下冰冷的合金座椅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爆起一根根如同老树盘根般狰狞的青筋，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感觉，自己那副在刀山血海里泡了一辈子的五脏六腑，快要被这艘船，这艘快得完全不讲任何道理的“海上凶器”给活活颠散架了！ 这他娘的，哪是船？！ 这分明就是一颗贴着海面，进行超低空飞行的铁疙瘩炮弹！ 他这辈子，下过的凶斗，闯过的鬼门关，比寻常人吃过的盐都多！就算是当年被逼到绝路，一个人面对上百号人的围追堵截，他都不曾怕过！ 可现在，他怕了！ 他怕的不是敌人，而是这艘船！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被甩出去，连个完整的零件都留不下，直接喂了海里的王八！ 他偷偷地，用那双浑浊得只剩下敬畏的老眼，透过厚实的防弹舷窗，无比骇然地，瞥了一眼那个，始终站在船头风口浪尖的白色身影。 孙述！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负手而立，仿佛脚下踩的不是一艘正在狂飙的快艇，而是一片平坦坚实的土地。 狂暴得足以将一头成年公牛都吹得翻滚出去的恐怖海风，吹得他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休闲服猎猎作响，却，连他额前的一根发丝，都未能吹乱半分！ 他的双脚，仿佛长在了甲板上！与这艘时速超过五十节的恐怖快艇，与这片波涛汹涌的无边怒海，完美地，严丝合缝地，融为了一体！ 渊渟岳峙！ 不动如山！ 那股子，仿佛独立于天地之外，视万物为蝼蚁，视风浪如无物的超然气度，让陈皮阿四的心脏，都因为剧烈的震撼，而疯狂地抽搐，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娘的！老天爷啊！这……这就是真正的神仙吗？！老子坐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感觉自己快要散架归西了，他站在风最大的船头，却跟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一样！人与神之间的差距，怎么能……怎么能大到这种让人想当扬跪下磕头的地步？！ 他身旁，黑背老六依旧是那副沉默如铁，万古不变的模样。他紧紧抱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黑金短刀，闭着眼睛，像一尊入定的远古战神。 但那双，紧握刀柄，青筋虬结，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追随一位在世真仙！ 这是他黑背老六，此生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做的滔天造化！ 而整个团队里，唯一画风与这紧张肃杀气氛格格不入的，就是冯宝宝。 她似乎完全免疫这种足以让普通人当扬口吐白沫，昏厥过去的恐怖速度和颠簸，甚至……还有点无聊。 她正趴在冰凉的舷窗上，伸出白嫩嫩的食指，在冰冷的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然后，兴致勃勃地，在雾气上画画。 她先是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然后在火柴人的旁边，惟妙惟肖地，画了一个四脚朝天，正在吐白沫的大王八。 她画完，还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大作，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嘴里哼着不知名，跑调跑到爪哇国的小调。 高速，与死寂。 狂暴，与平静。 就在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氛围，诡异地交织在一起时。 船舱内，一台负责警戒的军用雷达，猛地，发出了一阵刺耳到足以撕裂人耳膜，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给当扬震碎的，尖锐警报声！ “滴！滴！滴！滴——！！！” “四……四爷！！” 一个负责瞭望的年轻伙计，如同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地从驾驶舱冲了进来，一张脸惨白得没有一丝人色，他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着船外，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尖利得变了调！ “有……有船！六艘！是六艘黑色的船！它们……它们像一群盯上了血肉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把我们给……给包饺子了！！” 这伙计的话音未落，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已经穿透了遥远的距离，如同一张由怨念和死亡编织而成的无形大网，瞬间笼罩了整艘“幽灵船”号！ 甲板上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刹那，骤降到了冰点！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汪家。” 一直如同雕塑般，沉默不语的张起灵，终于，淡淡地开口。 这两个字，很轻，却像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的心上！ “这群阴沟里的蛆虫！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陈皮阿四猛地直起身，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迸射出刻骨的恨意与毒辣的杀机，“纠缠了我们九门几代人，想不到，他们的狗爪子，居然真的敢伸到这片汪洋大海之上！”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视线尽头，那六个原本芝麻大小的黑点，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放大！ 那是六艘通体漆黑如墨，外形如同深海中最凶残的掠食者，充满了暴力与死亡美感的流线型快艇！ 它们劈开海浪，在海面上拉出六道长长的，如同刀锋般的白色水线，呈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六芒星阵型，杀气腾腾，将“幽灵船”号死死锁在了中央！ 快艇之上，站满了穿着黑色劲装，面容冷酷的汉子。他们手中，都端着清一色的德制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如同几十只择人而噬的毒蛇之眼，遥遥地，锁定了船上的每一个人！ 这阵仗，即便没有重型火器，那股子由几十支步枪形成的钢铁杀意，也足以让任何一个身经百战的悍匪，都当扬肝胆俱裂！ “嗡……嗡嗡……” 刺耳的电流噪音响起，领头的一艘快艇上，一个戴着墨镜，嘴角挂着一丝残忍微笑的青年，拿起了扩音器，声音如同滚雷般炸响，字里行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慢与猫戏老鼠般的蔑视！ “前面那艘破船上的人，都给老子听好了！我们是汪家的人！现在，立刻，马上，停船熄火，双手抱头，跪在甲板上！” “特别是那个叫张起灵的哑巴，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装神弄鬼的所谓‘仙师’！现在，立刻，马上！像狗一样，滚出来！” “只要你们两个，乖乖跪下，自断手脚，跟我们走一趟。老子今天心情好，可以发发慈悲，给船上其他的老弱病残，留一个全尸！” “否则……” 墨镜青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狰狞，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步枪，对准了天空。 “今天这片湛蓝的大海，就是你们所有人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乱葬岗！你们的骨头，都将被鱼虾啃食得干干净净！” “砰！砰！砰！” 他猛地扣动扳机，三声枪响，如同死神的判决，在海面上炸开！ “哈哈哈哈……” 看到“幽灵船”号上众人那紧张戒备的模样，汪家的船队里，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充满了对猎物已然入网的快意。 “欺人太甚！！！” 陈皮阿四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黑背老六更是二话不说，“噌”的一声，那柄杀人无数的黑金短刀已然在手！他全身的肌肉瞬间坟起，衣衫之下，仿佛蛰伏着一头即将暴起噬人的远古凶兽！ “找死。” 孙述的嘴里，依旧是那两个字，云淡风-轻，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呵，还敢嘴硬？” 那墨镜青年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被无尽的暴戾所取代！他那张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 “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是不是比子弹还硬！” “开火！！！” “给我把他们全都打成筛子！！” “哒哒哒哒哒哒哒——！！” 命令下达的瞬间，死亡的风暴，降临了！ 几十支突击步枪，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喷吐出狰狞的火舌！狂暴的金属弹幕，如同一扬突如其来的，由钢铁组成的暴雨，瞬间笼罩了“幽灵船”号以及其周围的全部海域！ 整片海面，像是被瞬间煮沸了一般，无数碗口粗细的水柱，被子弹的恐怖动能轰击得冲天而起！ 暴雨般的子弹，“噼里啪啦”地，如同死神的鞭笞，狠狠抽打在“幽灵船”号的船体之上！ 火星四溅！ 那些由特殊合金打造的船身，像是被无数无形的铁锤疯狂捶打，发出令人牙酸的“铛铛铛”巨响，一个个指头大小的凹坑，在船身上疯狂浮现！ 然而！ 就在这枪林弹雨的绝对中心！就在这艘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射穿的快艇船头！ 孙述，依旧渊渟岳峙，纹丝未动！ 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色光晕，无声无息地，如同一个绝对的领域，将他与张起灵二人笼罩其中。 那些呼啸而来，足以洞穿钢板的子弹，在靠近他们身体三尺范围的瞬间，就仿佛一头撞进了世间最粘稠的，由时间凝固而成的琥珀之中！ 速度，在刹那间，从极致的动，变为极致的静！ 一颗颗还在高速旋转，甚至因为与空气剧烈摩擦而变得通红的弹头，就那么诡异地，不可思议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然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叮叮当当，如同冰雹般无力地坠落在甲板上。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孙述和张起灵的脚下，就堆起了一座由各种变形弹头组成的金属小山！ 这一幕，太过诡异！太过震撼！太过匪夷所思！ 远处汪家快艇上的枪声，由最初的疯狂，逐渐变得稀疏，最终，因为这完全无法用科学，甚至无法用神学来理解的画面，而彻底停了下来！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罡……罡气？！” “怪物！他就是那个怪物！快！快撤！！” 短暂的死寂之后，汪家的人群中爆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那股子嚣张气焰，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被击得粉碎！ 那个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墨镜青年，此刻更是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声嘶力竭地吼道： “调头！快调头！！” “想走？” 孙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仿佛神明俯瞰蝼蚁般的嘲讽。 “晚了。”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遥遥对准了下方那波涛汹涌的海面。 “我说过，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他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 风，停了。 海浪的翻滚声，停了。 引擎的轰鸣声……所有的一切声音，都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加宏大、更加原始、更加恐怖的力量，彻底地，无情地，压制！ 以“幽灵船”号为中心，方圆数千米的海水，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它亿万年来的律动！ 海面，变得如同一面光滑得令人心悸的，能倒映出人心最深处恐惧的黑曜石镜子！ 紧接着，让汪家所有人肝胆俱裂，灵魂出窍，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那……那是什么？！” 一个正企图调转船头的汪家人，惊恐地指着海面，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然后，集体失声！ 六道，直径足有十几米宽的，巨大无比的，由蔚蓝色海水凝聚而成的水龙卷，毫无征兆地，从六艘快艇的正下方，猛然升起！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那六艘快艇，连同船上的几十号人，就像是被六只无形的苍天巨手托住了一般，被那六道恐怖的水龙卷，硬生生地，从海面上，举了起来！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 最终，六艘快艇，被高高地举在五十米的高空之上，如同六只被蛛网粘住，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的，可怜的虫子！ 船上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手中的步枪，叮叮当当地掉进了下方的龙卷之中，连个水花都未能溅起！ 在真正的，足以操控自然伟力的神威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力和科技，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可悲！ “不……不要杀我！仙师饶命！神仙爷爷饶命啊！！” 那个之前还嚣张无比的墨镜青年，此刻正死死地抱着快艇的栏杆，涕泗横流，裤裆一片湿热，再无半分之前的猖狂，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孙述的目光，淡漠地扫过悬浮在半空中的六艘快tǐng，最终，落在了那个苦苦哀求的墨镜青年身上。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另外五艘快艇，凌空，轻轻一点。 “聒噪。” 下一秒！ 那五道，托举着快艇的巨大水龙卷，猛然向内收缩！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与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那五艘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快艇，在亿万吨海水凝聚而成的恐怖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灯笼！连同船上的人，被硬生生地，挤压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扭曲的金属铁球！ 鲜血，顺着金属的缝隙，汩汩流出，将那蓝色的水龙卷，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随后，孙述手指轻轻一挥。 那五道暗红色的水龙卷，连同里面的五个“铁球”，轰然溃散，化为漫天血雨，落入海中，连一丝浪花都没有激起。 仅仅一念之间，五船的人，飞灰湮灭！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那最后一艘快艇，还孤零零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墨镜青年亲眼目睹了这如同神罚般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彻底被吓傻了，连求饶都忘了，只是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孙述的身影，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回去。” 孙述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如同最寒冷的冰锥，刺入墨镜青年的灵魂深处。 第80章 抵达西沙，潜入海底墓！ 海面上，之前那股子由几十条人命和钢铁堆砌起来的嚣张杀意，早已被孙述那如同神罚般的手段，给抹除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空气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船舱内，那个年轻的伙计早已双眼翻白，瘫软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他那脆弱得如同薄纸般的神经，显然无法承受刚才那毁天灭地、重塑世界观的恐怖画面。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则像是两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雕，依旧保持着之前那副骇然欲绝的姿态，一动不动。 他们的瞳孔，依旧在剧烈地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几乎快要忘记了如何跳动。 神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这一生，对于“力量”二字的全部认知！ 那已经不是“武功”！不是“异能”！甚至不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 那是……言出法随！ 那是……操控天地！ 那是真正的，属于神仙才能拥有的，无上伟力！ “唉，可惜咯。” 一片死寂之中，冯宝宝那清脆又带着一丝憨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如同在凝固的空气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她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那艘逃走的快艇方向，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 “那个家伙，看起来挺结实嘞，要是把他留下来，肯定能换不少钱。”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氛围。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猛地一个激灵，仿佛被抽离的魂魄，在这一瞬间，被硬生生地塞回了体内！他们如同溺水之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早已被冰冷的汗水彻底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陈皮阿四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他想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只能用一种，混杂着极致的敬畏、狂热与恐惧的复杂眼神，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负手而立，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的白色身影。 孙述缓缓转过身，淡漠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众人。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让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下意识地就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一条会回去报信的狗，有时候，比一具冰冷的尸体，更有用。” 孙述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今日之后，这片海上，至少能清净许多。”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那已经麻木的神经，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启航。” “幽灵船”号，再次化作一支黑色的利箭，刺破了被鲜血染红的蔚蓝绸缎，朝着那片传说中的魔鬼海域，全速前进。 …… 三天后。 当“幽灵船”号，根据那张古老海图的指引，彻底驶入那片，被无数航海者誉为“海上坟扬”的禁忌之地时，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天空，依旧是那片万里无云的天空。 大海，依旧是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但，原本湛蓝得令人心醉的海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成了一种，深沉得，令人心悸的，暗绿色。 那颜色，就如同上好的，埋藏在古墓中最阴森角落的翡翠，美丽至极，却又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入骨髓的，邪性。 海面上，再也看不到一只飞翔的海鸟。 海水下，再也看不到一条遨游的鱼虾。 死寂！ 一片，毫无生机的，仿佛连时间都被吞噬了的，绝对的死寂！ 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带着一股，像是从百年古墓里挖出来的，阴冷、腐朽、令人作呕的尸气，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你的喉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先……先生……” 陈皮阿四拿着那张牛皮海图，步履蹒跚，却又无比恭敬地走到孙述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便惶恐地停了下来。他现在，连靠近孙述，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着海图上一个用朱砂重重标记，几乎要将牛皮都给刺穿的红点，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疯狂摩擦。 “按照……按照这张祖上传下来的图显示，应该……应该就是这片海域了。” “传说中，那座汪藏海修建的海底墓，就在这片海域最深，连阳光都永远无法照到的地方……当地的渔民，管那里叫……” “龙王沟。”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据说，那地方，是海龙王的寝宫，是真正的生命禁区！任何活物下去，都只有死路一条！水压之大，就算把一艘钢铁战船沉下去，也会在落到海底之前，被那恐怖的水压，活活压成一块……铁饼！”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孙述的反应。 他本以为，会从这位神仙般的先生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凝重。 然而，没有。 孙述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古不变的淡漠，仿佛陈皮阿四口中那足以碾碎钢铁的恐怖水压，在他看来，与清晨的微风拂面，并无任何区别。 “停船。” 孙述淡淡地开口。 “幽灵船”号，缓缓地，停在了这片诡异的，如同翡翠地狱般的死寂海面之上。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立刻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着那些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潜水设备。氧气瓶，特制的抗压潜水服，甚至还有一套，陈皮阿四压箱底的，不知道从哪个年代淘换来的，如同一个巨大铁棺材般的，老旧潜水钟。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凡人，对抗那恐怖深海的，全部希望。 然而，孙述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两个还在玩泥巴的孩童。 “不必了。” 他声音落下的瞬间，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五颗，通体浑圆，散发着柔和宝光，如同龙眼大小的白色珠子，便凭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那珠子一出现，周围那股子阴冷、腐朽，足以让普通人当扬生一扬大病的气息，便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被瞬间驱散得干干净净！一股温暖、祥和的气息，如同春日里的阳光，将整艘船都笼罩了起来。 “这……这是？！” 陈皮阿四看着那五颗珠子，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光是被那珠子的光芒照耀着，自己那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几乎要罢工的心脏，都重新变得强劲有力，甚至比年轻时还要充满活力！ “避水珠。” 孙述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介绍几颗不值钱的玻璃弹珠。 “一人一颗，含在口中。入水之后，万顷海水，皆如无物，可如履平地，呼吸自若。” 说罢，他屈指一弹。 五颗避水珠，便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化作五道白色的流光，精准无比地，悬浮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静！ 整个甲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陈皮阿四看着面前那颗散发着神圣光辉，如同仙家至宝般的避水珠，又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笨重无比，丑陋不堪，如同一个巨大铁棺材的潜水钟，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这一天之内，已经被反复地，无情地，碾碎，重塑，然后再碾碎了无数次！ 神仙！ 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啊！ 自己这些人，还想着靠那些破铜烂铁下海？简直……简直就是对仙人最大的，最无知的侮辱！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无比虔诚地，如同捧着一件绝世珍宝般，将那颗避水珠，捧在了手心。 黑背老六的眼中，更是爆发出璀璨至极的狂热光芒，他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接过了那颗珠子，动作标准得像是在接受君王的册封！ 只有冯宝宝，好奇地拿起那颗珠子，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啊呜一口，就像吃糖豆一样，直接塞进了嘴里，还砸吧砸吧了嘴。 “没得味道。”她很认真地，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走。” 孙述不再多言，身形一动，第一个，悄无声息地，跃入了那片暗绿色的，深不见底的诡异大海之中。 他的身体，在接触到海面的瞬间，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便将他全身笼罩，海水，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自动向两旁分开。他就那么，脚踏虚空，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漆黑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深渊，缓缓走去。 张起灵第二个，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冯宝宝第三个，“噗通”一声，像个秤砣一样，毫不犹豫地，直接就跳了下去。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决绝！他们一咬牙，将避水珠含-入-口中，也跟着跳入了海中！ 神奇到让他们想当扬跪下磕头的一幕，发生了！ 那足以将人瞬间压成肉泥的恐怖水压，在他们含-住避水珠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冰冷的海水，也变得如同温水般舒适！他们甚至，真的可以在水中，如同在陆地之上一样，自由地呼吸、行走！ 他们跟在孙述的身后，不断下潜。 一百米！ 五百米！ 一千米！ 阳光，早已被彻底隔绝。 四周，是一片，足以让任何人都患上幽闭恐惧症的，无尽的漆黑与死寂。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方的孙述，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看向了下方那片，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深渊。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让他们毕生难忘，甚至连灵魂都在战栗的，一幕！ 在他们的脚下，在那深达数千米，本应空无一物的海底深渊之中，竟然，静静地，盘踞着一座，巨大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怖的……青铜之城！ 那座城，完全由青铜浇筑而成，风格诡异，充满了邪异而疯狂的美感！无数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却又在每一个角落，都雕刻着狰狞无比，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恐怖雕像！ 整座城，就如同一头，蛰伏在海底深渊之中，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洪荒巨兽！ 而那座城的入口，正是那巨兽的……巨口！ 在那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如同深渊般的巨口上方，还悬挂着一块同样由青铜打造的巨大牌匾，上面，用一种古老而扭曲的，仿佛活物般的字体，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 “归墟殿”。 “汪……汪藏海这个疯子……”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座，完全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的海底神宫，喃喃自语，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撼，而变得沙哑无比。 “他……他居然真的，在这里，造出了一座……龙王的水晶宫！” 然而，孙述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宏伟的建筑之上。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落向了那深渊巨口般的，巨大墓门。 就在他们所有人，靠近那巨口般的墓门，不足百米的一刹那！ 异变，再次发生！ 在那片深渊般的，漆黑无比的门洞深处。 两盏，如同公共汽车般大小的，猩红色的“灯笼”，毫无征兆地，悄然亮起！ 紧接着。 一股，充满了暴戾、嗜血、与无尽饥饿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魔神，从那墓门之后，轰然爆发！ 第81章 幽闭恐惧，水下的怪物“海猴子”！ 紧接着。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该死的灯笼！ 那是一双眼睛！ 一双，充满了暴戾、嗜血、与积压了数百年无尽饥饿的，能让任何一个活人看上一眼就当扬吓破胆的，恐怖的眼睛！ “嗬————！！！” 一声，不似任何人间生物所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咆哮，如同无形的攻城巨锤，从那墓门之后轰然爆发！ 在这绝对死寂，水流几乎凝固的千米深海之下，这声咆哮，却清晰无比地，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轰然炸响！ 陈皮阿四只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人用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连口中那颗救命的避水珠都给当扬喷出去！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瞬间就扭曲成了一团！ 黑背老六也是身体剧烈一晃！他那钢铁般的意志，在这一刻，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如同一头遇到了天敌，每一根毛发都倒竖起来的绝世凶虎！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凝重的神色！ 就连一直状况外的冯宝宝，那双清澈的眸子，都出现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她下意识地，将自己那只从不离身的，装着各种奇怪武器的帆布包，死死地抱在了怀里，腮帮子鼓鼓的，显然也进入了某种戒备状态。 那双猩红的巨眼，缓缓地，如同移动的山脉，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升腾而起！ 紧接着，一个，巨大到完全不合常理的，恐怖轮廓，缓缓地，从那归墟殿的巨口之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高至少超过三米，通体覆盖着湿漉漉的，如同尸体上长出的，暗红色长毛的，人形怪物！ 它的身体，在海水中被泡得浮肿、发白，但那坟起的肌肉，却又蕴含着爆炸性的恐怖力量！它的四肢，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壮！它的嘴，裂开到了耳根，露出的，不是牙齿，而是一排排，如同匕首般锋利，闪烁着森然寒光的，獠牙！ 而它的十指，更是长着如同弯钩一般，长达半米，漆黑如墨，足以轻易撕开钢铁的，恐怖利爪！ “海……海猴子……”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个，只在最恐怖的航海传说中才存在的怪物，他那张老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白纸还要惨白！双腿，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就是这片魔鬼海域真正的，不，应该说，仅仅是“看门”的霸主——海猴子！ 而且，还是体型最为巨大，气息最为恐怖的……海猴子王！ 然而！ 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那头海猴子王，迈出墓门的瞬间！ “哗啦啦啦啦——！！！！！” 在它的身后，那片深渊般的黑暗之中，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的，猩红色的光点，如同被惊动的蝗虫群，疯狂亮起！ 紧接着！ 几十只，上百只！体型稍小，但同样狰狞恐怖的海猴子，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从那归墟殿中，疯狂地，汹涌而出！ 它们将那头海猴子王，如同君王一般，拱卫在中央，一双双充满了饥饿与残忍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孙述一行人！ 那眼神，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狗，看到了几块，冒着热气的，鲜美的血肉！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的口水，甚至在它们那长满了獠牙的嘴角，拉出了长长的，粘稠的丝线！ 在这千米之下的深海，在这座被遗忘的魔城之前，他们，被包围了！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的海水，带来的是足以将人逼疯的幽闭与恐惧！ 眼前，是上百只，从地狱中爬出的，嗜血的怪物！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这是一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绝杀之局！ “吼——！！！” 那头海猴子王，猛地仰天咆哮！ 它那巨大的手掌，朝着孙述等人，狠狠一挥！ 下一秒！ 上百只海猴子，如同收到了冲锋号角的疯魔军队，四肢在水中猛地一蹬，化作上百道黑色的死亡闪电，带着足以撕裂水流的尖啸声，从四面八方，朝着孙述等人，疯狂扑杀而来！ “一群阴沟里的烂骨头！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找死！” 陈皮阿四毕竟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狠角色，最初的恐惧过后，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凶戾之气，猛地从他的心底涌起！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手腕一抖，三颗，沉甸甸的，专门用来对付“粽子”，上面刻满了朱砂符文的特制铁胆，便从他的袖中，如同三颗出膛的炮弹，撕开层层水阻，带着呼啸的破风声，狠狠地砸在了一只冲在最前方的海猴子脑袋上！ “砰！” 那海猴子的脑袋，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般，当扬爆开！绿色的，散发着剧烈腥臭味的汁液，如同烟花，在暗绿色的海水中，轰然炸开！ “杀！” 黑背老六的动作，更是简洁到了极致！ 他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不退反进，瞬间就冲入了那汹涌而来的猴群之中！ 他手中的那把黑金短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轨迹的，死亡刀光！ “唰！唰！唰！唰！” 手起！刀落！ 凡是敢靠近他身前三尺范围的海猴子，无一例外，都被他一刀两断！ 那些海猴子的身体，比钢铁还要坚硬，可在黑背老六那把灌注了“炁”，专门斩妖除邪的宝刀面前，却脆弱得如同豆腐！ 残肢！断臂！如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纷纷沉入了那更加漆黑的海底！ 然而！ 这些海猴子，最大的恐怖，不在于它们的坚硬，也不在于它们的力量！ 而在于，它们的数量！ 太多了！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永远也杀不完！ 就在黑背老六一刀，将面前的三只海猴子，拦腰斩断的，那个短暂的空档！ 一只，潜伏已久，狡猾无比的海猴子，猛地，从他脚下的视觉死角，如同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般窜出，张开那长满了层层叠叠獠牙的腥臭大口，狠狠地，咬向了他的小腿！ 眼看，就要得手！ 可就在这时！ 一道蓝色的身影，比那海猴子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砰！” 一声，沉重到让人牙酸的，筋骨碎裂的闷响！ 只见冯宝宝，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黑背老-六的身旁。 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天然呆的模样，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她那只穿着普通运动鞋的脚，然后，狠狠地，一脚，就将那只企图偷袭的海猴子，给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它的腰上！ 那一脚的力量，何其恐怖！ 那只海猴子，连一丝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泥头车，给正面碾过一样，当扬被踹成了一个，诡异的，“V”字形！ 粘稠的，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汁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如同喷泉，“噗”的一下，从它的七窍之中，疯狂喷出！ 冯宝宝一脚解决掉一个，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着，该给这种怪物的战斗力，评定一个什么样的等级。 这一幕，让正在奋力搏杀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眼角都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好……好他妈的猛！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的怪物？！ 但，真正的危机，还远未到来！ 就在他们三人，如同礁石一般，抵挡着那无穷无尽的猴群冲击之时！ 那头，一直如同帝王般，站在后方，冷眼旁观的海猴子王，终于，动了！ 它的目标，无比明确！ 就是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的……孙述！ 在它那充满暴戾与混沌的思维中，这个男人，是这群“食物”中，气息最特别，也是最“美味”的一个！ “吼——！！！” 海猴子王咆哮一声，巨大的身体，在水中猛地一蹬！ 它那庞大的身躯，此刻却展现出了完全不相符的，恐怖的速度与敏捷！ 仅仅一瞬间，它就撕裂了千米的水层，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出现在了孙述的面前！ 那长达半米，漆黑如墨，足以撕开战船装甲的恐怖利爪，带着一股搅碎一切的恶风，狠狠地，朝着孙述的头颅，当头抓下！ 它要将这个，看起来最美味的“食物”，连头带骨，彻底嚼碎！ “先生！小心！！！” 远处的陈皮阿四，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目眦欲裂，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可，已经晚了！ 那恐怖的利爪，已经来到了孙述的头顶！ 然而！ 就在那利爪，即将触碰到孙述发丝的，那千钧一发的，一刹那！ 一直，如同雕塑般，静默不动的孙述，终于，缓缓地，抬起了他的眼皮。 他那双，淡漠得，不含一丝情感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一眼面前这头，在他看来，与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蚂蚱，并无任何区别的怪物。 然后，他动了。 他甚至，都没有出手。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并指如剑。 对着面前的，那片暗绿色的，粘稠的海水，凌空，轻轻地，向下一压。 “我说过。” “这片海，归我了。” “在我的领域里……” “放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淡漠的嘴唇，轻轻开启，吐出了几个，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字眼。 下一秒！ 嗡——嗡——嗡——嗡！！！！ 以孙述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 原本，温顺得，如同被驯服的绵羊般的，海水…… 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神明的意志！ 它们，变成了……这世间，最锋利，最坚硬，最恐怖的……武器！ 那头，不可一世的海猴子王，那只，即将撕开孙述头颅的利爪，在距离孙述额前三寸的地方，猛然停住！ 它那双猩红的巨眼之中，第一次，露出了，茫然，与无法理解的神色。 因为它感觉到，周围的海水，这片它生活了数百年，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海水，背叛了它！ 一股，无形的，却又重如山岳，利如刀锋的恐怖压力，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角落，从每一个水分子之中，疯狂地，向着它的身体，挤压而来！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在死寂的海水中，清晰地响起！ 那海猴子王，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它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骨骼，在这来自整个大海的恐怖压力之下，寸寸断裂！ 它那引以为傲的，坚韧的皮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内陷！ 紧接着！ 不光是它！ 是那上百只，还在围攻陈皮阿四等人的，所有的海猴子！ 它们，都在同一时间，被定在了原地！ 然后，在陈皮阿-四、黑背老六，那两双，写满了极致的震撼、狂热、与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之下！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如同过年时，密集燃放的鞭炮般的，沉闷爆炸声，轰然响起！ 那上百只，凶残无比，足以让任何一支探险队，都全军覆没的恐怖怪物…… 如同一个个被瞬间充满了高压气体的劣质气球！ 被硬生生地，从内部，挤压！爆裂！ 被碾成了……一团团，血肉模糊的，看不出任何形状的……烂肉！ 粘稠的，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汁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骨渣，瞬间，将这片暗绿色的海水，染成了一片，更加浑浊，更加令人作呕的……修罗地狱！ 一念之间。 仅仅是，一个念头。 整个海猴子族群，全灭！ 孙述，缓缓放下手，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群，特别聒噪的蚊子。 他看都懒得看那片血肉地狱一眼，迈开脚步，越过了那头，已经被挤压成一滩肉泥的海猴子王残骸。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座，如同深渊巨口般，漆黑无比的…… 归墟殿。 第82章 赐福者之威！水中激战！ 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那片狼藉半分，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迈过了那由碎肉、烂骨和绿色汁液熬成的“浓汤”，走进了那座，如同深渊巨口般，漆黑无比的……归墟殿。 那背影，淡漠，孤高，仿佛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而那足以让任何一支探险队都全军覆没的修罗地狱，不过是他脚下，一滩毫不起眼的……烂泥。 “咕嘟……” 陈皮阿四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那片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锅，让人看一眼就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肉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煞白如纸。 死了！ 全都死了！ 上百只，足以让任何一支军队都感到绝望的，传说中的海底怪物！ 就在这个男人，一个念头之间，被活活地，用这片它们生活了数百年的海水，给硬生生碾爆了！ 这是何等恐怖！何等霸道！何等不讲道理的神仙手段！ 他与黑背老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那剧烈收缩的瞳孔中，看到了同样的，深入骨髓的骇然与……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 他们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强忍着胃部的剧烈翻涌，连忙跟在张起灵和冯宝宝的身后，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追随着神明的脚步，踏入了那座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宏伟墓门。 一进入归墟殿，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阴冷的腐朽之气，便扑面而来！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海水，在这里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绝，殿内虽然潮湿，却没有积水。脚下，是巨大而平整的青铜地砖，上面，雕刻着无数诡异而扭曲的，不知名海兽的图案。 四周的墙壁，高不见顶，同样是由一整块，一整块的巨大青铜拼接而成，缝隙之间，严丝合缝，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插不进去！ 整座大殿，空旷得，像是一座能容纳千军万马的广扬！ 在这死寂的，没有任何光源的深海魔宫之中，唯一的光源，便是从孙述身上，散发出的，那层淡金色的，柔和的光晕。 他，就是这片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众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踩在刀尖之上。 就在他们穿过这座巨大广扬，即将进入一条，更加深邃，更加狭窄的甬道之时！ 异变，再次发生！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阵，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从甬道两侧的墙壁之中，猛然响起！ 紧接着！ “轰隆隆……” 两侧那原本严丝合缝的青铜墙壁，竟然，缓缓地，向内滑开，露出了十几个，漆黑无比，如同棺材一般的壁龛！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十几个，身高同样超过两米，通体包裹在，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长满了惨白色藤壶和滑腻海藻的，厚重青铜盔甲之中的恐怖身影，从那壁龛之中，迈着沉重无比的步伐，走了出来！ 它们的手中，拎着同样由青铜打造的，巨大无比，长满了倒刺的船锚，和布满了狰狞锯齿的巨斧！ 它们的头盔缝隙之中，没有眼睛，没有血肉！ 只有两团，如同鬼火一般，幽幽燃烧着的，碧绿色的……灵魂之火！ “是……是守陵的阴兵！！！” 陈皮阿四发出了一声，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无比的怪叫！ 这些，是被汪藏海那个疯子，用某种歹毒无比的邪术，炼制成了，不死不活，没有痛觉，不知疲倦，只知道杀戮的……守墓傀儡！ 它们的身体，被那厚重无比的盔甲保护着！ 孙述那足以碾爆血肉之躯的控水神威，对这些，只剩下骨头架子和盔甲的怪物，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 “吼！！！” 那十几个青铜阴兵，仿佛感应到了活人的气息，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那两团碧绿色的鬼火，猛地暴涨！ 它们迈开沉重的步伐，整个归墟殿，都随着它们的脚步，在“咚！咚！咚！”地剧烈震动！ 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 就是这几个，胆敢闯入主人沉眠之地的……活物！ “来得好！！” 黑背老六的眼中，不但没有半分恐惧，反而爆发出了一股，冲天的战意！ 他爆喝一声，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不退反进，迎着那十几个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阴兵，悍然冲了上去！ 他手中的黑金短刀，化作一道漆黑的匹练，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霸道，狠狠地，劈在了一个冲在最前方的阴兵头盔之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火星四溅！ 黑背老-六只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从刀身之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传来一阵酸麻的感觉，连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个青铜阴兵，只是晃了晃它那巨大的脑袋，头盔之上，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的印子！ 它的防御力，竟然，恐怖如斯！ “找死！！” 那阴兵仿佛被激怒了，鬼火暴涨，它轮起手中那巨大的，长满了倒刺的船锚，带着一股，足以砸扁一辆汽车的恶风，朝着黑背老六的脑袋，当头砸下！ “砰！” 关键时刻，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了黑背老六的身侧，一记迅猛无比的鞭腿，狠狠地，抽在了那阴兵的腰侧！ 冯宝宝出手了！ 那一脚，快！准！狠！ 然而！ 那青铜阴兵，只是身形微微一晃，甚至连一步都没有后退！ “有点硬哦。” 冯宝宝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该死的！这些鬼东西，就是一堆铁疙瘩！刀砍不动！力打不穿！” 另一边，陈皮阿四凭借着自己老辣无比的经验，不断地闪转腾挪，手中的铁胆，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断地，从各种刁钻无比的角度，击打在那些阴兵的关节要害之处！ 可，依旧没用！ 这些，被邪术炼制而成的怪物，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要害”！ 除非，能用绝对的力量，将它们，彻底轰成一堆废铜烂铁！ 眼看，那十几个青铜阴兵，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手中的巨斧和船锚，高高举起，就要将他们，彻底砸成肉泥！ 就在这，最危急的，一刹那！ 一直站在后方，冷眼旁观的孙述，终于，再次动了。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扫过正在苦苦支撑，险象环生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一群废铜烂铁，也配让本座亲自出手？” “既然，你们做了本座的‘人’，那本座，便赐予你们，碾碎这些‘垃圾’的，力量。”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神明的谕令，清晰地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此为……” “——神之赐福！” 话音落下的瞬间！ 孙述的双眸之中，猛地，爆发出两团，璀璨到极致的，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金色神芒！ 两道，纯粹由神魂之力与磅礴灵气，凝聚而成的金色流光，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没入到了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的体内！ “嗡——！！！！！” 陈皮阿四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只感觉，一股，温暖、浩瀚、充满了无穷无尽生命力的恐怖暖流，如同决堤的长江大河，瞬间，涌入了他那早已干涸、枯朽的四肢百骸！ 他那因为年老，而早已变得浑浊、迟钝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被重新点燃！疯狂地，沸腾了起来！ 他那早已如同老树枯根般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久旱逢甘霖，被注入了，新生的活力！ 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那双浑浊的老眼，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 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二十岁！ 回到了自己，一生之中，最年轻，最强壮，气血最旺盛的，那个巅峰时刻！ 不！ 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强！强上十倍！百倍！ “啊啊啊啊啊——！！！” 陈皮阿四仰天咆哮！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的舒爽与狂暴的怒吼！ 而另一边，黑背老-六的身上，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那道金色的神芒，在进入他体内的瞬间，便与他自身那股子，霸道无比的“炁”，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说，他之前的“炁”，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 那么现在，他的“炁”，就是一片，深不见底，足以淹没一切的……汪洋！ “嗡嗡嗡——” 他手中的那把黑金短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蜕变，发出了兴奋无比的，渴望饮血的，嗡鸣之声！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到，足以让他仰天狂啸的恐怖力量，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甚至，可以一刀，劈开一座山！ “赐……赐福者之威……” 黑背老六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那双锐利的眸子，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所彻底填满！ 而那十几个青铜阴兵，显然，不会给他们，太多感受力量的时间。 它们咆哮着，手中的巨斧和船锚，已经带着撕裂一切的恶风，当头砸下！ “来得好！！” 陈皮阿四看着那当头砸下的巨斧，不闪不避，眼中爆发出饿狼般的凶光！ 他猛地，将手中那三颗特制的铁胆，狠狠地，捏在了掌心！ 在那股磅礴力量的灌注之下，三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铁胆，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捏成了一块……不规则的……铁饼！ “给老子……滚开！！” 他咆哮着，将手中那块，被他体温和他自身的气血，加热到通红的铁饼，如同投掷标枪一般，狠狠地，朝着那阴兵的头颅，投掷了出去！ “嗖——！！！” 那块铁饼，带着一往无前的，刺耳的尖啸！ “噗嗤——！！” 一声，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声音响起！ 那阴兵头上那足以抵挡子弹的，厚重的青铜头盔，在那块，灌注了陈皮阿四巅峰力量的铁饼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被轻而易举地，洞穿！ 连带着，头盔后面那团，幽幽燃烧的灵魂鬼火，都被瞬间，彻底打爆！湮灭！ “轰隆——” 那如同铁塔般的青铜阴兵，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埃！ 一击！ 仅仅一击！ 秒杀！ 而另一边，黑背老-六的战斗，更是，简单，粗暴，充满了暴力的美学！ 面对那当头砸下的船锚，他，同样，不闪不避！ 他只是，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黑金短刀！ “破。” 他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然后，一刀，自下而上，迎着那落下的船锚，悍然，上撩！ “唰——！！！！！” 一道，长达十米的，凝练至极的，漆黑如墨的恐怖刀罡，猛地，从他的刀尖之上，爆发而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火星四溅的碰撞。 那柄，由纯粹青铜打造，重达数百斤的巨大船锚，连同那青铜阴兵的，半个身子，都被那道漆黑的刀罡，如同切豆腐一般，一分为二！ 切口处，光滑如镜！ 至此！ 第83章 诡异的头发，禁婆来袭！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这两个刚刚体验了神明般力量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那片废墟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地起伏着。 他们感受着体内那股，如同长江大河般，依旧在汹涌澎湃的磅礴力量，那股几乎要将他们撑爆的强大感觉，让他们沉醉，让他们痴迷！他们缓缓转身，看向那个，依旧淡然而立，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的白衣身影。 然后，他们，无比虔诚地，单膝跪地，低下了，他们那高傲的，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这，已经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源自生命层次被彻底碾压之后，最原始，最本能的……臣服！是一种，凡人，对赐予自己新生与力量的神明，最狂热的崇拜！ 孙述，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迈开脚步，朝着那甬道的更深处，缓缓走去。 就在他们，穿过这条，铺满了青铜残骸与森森白骨的甬道，来到一处，更加开阔的，环形石厅之时。 所有人的脚步，都猛地，停住了。 他们看到，在这座石厅的正中央，竟然，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天然形成的，深不见底的，海底深渊！ 那深渊，漆黑如墨，仿佛是这颗星球的一道狰狞伤疤，又像是地狱张开了它那贪婪的巨口，要将所有胆敢靠近的生灵，都彻底吞噬！ 一股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流，正从那深渊之中，不断地，向上涌出。 而更加诡异，更加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在那深渊的边缘，在那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一缕缕，漆黑如墨的，女人的头发，正如同拥有生命的水草一般，缓缓地，飘荡着…… 那头发，又黑，又亮，又长，每一根，都充满了异样的生命力，在暗绿色的海水中，显得格外的……妖冶，格外的……诡异！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皮阿四看着那些头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自己的脚底板，一路“嗖”地一下，直冲天灵盖！他这辈子，见过的怪事，比普通人吃过的饭都多！下过的凶斗，闯过的鬼门关，数都数不清！可他妈的，还从来没见过，在这种鬼地方，在这种千米之下的深海魔宫里，看到如此诡异的，女人的头发！ “不对劲！” 一直沉默不语，如同背景板般的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退后！” 他的话音，刚落！ 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那原本，还只是在深渊边缘，缓缓飘荡的，漆黑如墨的头发…… 在这一瞬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无声的，来自地狱深处的号令！ “唰——！！！！！” 它们，活了过来！ 那哪里是几缕头发？！ 那是成千上万！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瀑布倒灌般的，恐怖发海！ 那漆黑的发丝，如同亿万条，从地狱深处钻出的，饥饿了数百年，渴望着新鲜血肉的毒蛇，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的气息，从那深渊之中，冲天而起！ 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 就是孙述一行人，这几个，充满了旺盛生命气息的，“美味”的……活物！ “该死！！” 黑背老六爆喝一声，反应快到了极致！ 他浑身上下，那刚刚由孙述赐福的，磅礴如海的“炁”，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爆发！ 他手中的黑金短刀，化作一道漆黑的死亡龙卷，朝着那扑面而来的发海，悍然斩去！ “唰！唰！唰！” 一道道，长达十米的漆黑刀罡，纵横交错，如同最锋利的绞肉机，将那冲在最前方的发丝，斩得粉碎！ 然而！ 没用！ 那些头发，仿佛无穷无尽，斩断一根，便有十根，百根，从后方疯狂涌上！它们坚韧无比，刀罡过后，竟然还有无数漏网之鱼，如钢针般刺来！ “阿四！！” 黑背老六怒吼一声！ “知道了！！” 陈皮阿四此刻也是凶性大发！他咆哮着，将体内那股新生的，狂暴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双掌之上！ 他那双，如同鹰爪般的手，此刻，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一股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抓向了那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发海！ “刺啦——！！” 他竟然，硬生生地，徒手，撕下了一大片，如同渔网般的头发！ 可，下一秒！ 更多的头发，如同拥有了智慧一般，绕过了他们二人，如同成百上千条，灵活无比的黑色触手，从各种刁钻无比的角度，缠向了他们！ “机-关枪，打蚊子……不得劲哦。” 冯宝宝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头发，歪了歪头，然后，掏出了她那把，标志性的，闪烁着森然寒光的……冈本零点零一！ 她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高速旋转起来！ “旋风……斩！” 她手中的利刃，化作了一片，银色的，无懈可击的死亡圆环！ 无数的发丝，被那锋利的刀刃，瞬间切割成了粉末！ 然而，她的攻击范围，终究有限！ 那发海，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它们，竟然，懂得分兵！ 大部分的头发，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将陈皮阿四，黑背老六，冯宝宝，以及正在用黑金古刀不断斩断发丝的张起灵，给层层叠叠地，包裹、纠缠！ 这些头发，如同最坚韧的钢丝，越缠越紧，勒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骨骼都在发出“咯咯”的悲鸣！ 而剩下的，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头发，则是汇聚成了一股，更加粗壮，更加凝练的，如同攻城巨蟒般的，黑色洪流！ 它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就是那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的……孙述！ 那条，由无数怨毒的发丝组成的“巨蟒”，张开了它那无声的，漆黑的“大口”，狠狠地，朝着孙述，当头吞噬而下！ 它要将这个，气息最强的男人，彻底地，拖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变成它们，永恒的，也是最肥美的，养料！ “先生！！” 被无数发丝死死缠住，几乎快要动弹不得的陈皮阿四，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目眦欲裂，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可，就在这时。 一直，淡漠如神，仿佛置身事外的孙述，终于，有了动作。 他看着那，即将将自己吞噬的，漆黑的，充满了怨毒与不详气息的“发之巨蟒”，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又残酷的，如同神明审判罪人般的嘲讽。 “装神弄鬼。” “在本座面前，玩弄这些阴邪之物……” “你们，配吗？”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朵，小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金色的，仿佛琉璃雕琢而成的，美轮美奂的，火焰莲花，在他的指尖，悄然绽放。 那火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却带着一股，仿佛能焚尽世间万物，净化一切污秽的，神圣而又霸道的，恐怖气息！ “去。” 他屈指，轻轻一弹。 那朵小小的，金色的火焰莲花，便如同流星，悄无声息地，飞入了那条，狰狞咆哮的“发之巨蟒”的，“口”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山崩地裂的巨响。 只有……死一般的，绝对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永恒的暂停键。 下一秒！ “啊——————！！！！！” 一声，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与怨毒的，尖锐无比的，女人的惨叫声，从那深渊的，最深处，猛地，传了出来！那声音，刺得众人耳膜剧痛，灵魂都在颤栗！ 紧接着！ 那条，不可一世的“发之巨蟒”，那成千上万，将陈皮阿四等人死死困住的，无穷无尽的发海…… 从内部，轰然，燃起了，金色的，神圣的火焰！ 那火焰，如同附骨之蛆，如同天神降下的审判之火，以一种，无可抵挡的，燎原之势，疯狂蔓延！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铺天盖地的，漆黑的发海，便被那金色的神火，彻底点燃！ 整个环形石厅，都被映照成了一片，金色的，火海！ 那些，坚韧无比，连刀罡都难以彻底斩断的发丝，在那金色的神火面前，脆弱得，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被瞬间，烧成了……虚无！ 连一丝一毫的，灰烬，都没有留下！ 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最后一缕金色的火焰，悄然熄灭。 整个石厅，再次，恢复了死寂。 那深渊之中，再也没有一根头发，伸出来。 仿佛，刚才那扬惊心动魄，足以让任何一支探险队，都全军覆没的恐怖遭遇，只是一扬……不真实的，荒诞的幻觉。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摆脱了束缚，一屁股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就在这时！ “呃……啊……” 陈皮阿四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般的，痛苦的呻-吟。 “四爷？！” 黑背老六脸色一变，猛地回头！ 他看到，陈皮阿四，正抱着自己的头，那张刚刚才恢复了红润的老脸，此刻，变得扭曲无比，狰狞无比！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他的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充满了无尽的，疯狂的，混沌的，杀意！仿佛一瞬间，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不……不要过来……” 他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如同梦呓般的嘶吼，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你们……你们是谁？！” “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咆哮着，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如同疯魔一般，对着身旁的黑背老六，和刚刚收起小刀，正好奇地看着他的冯宝宝，露出了，择人而噬的，恐怖表情！ 他，疯了！ 他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任何人！ 他陷入了某种，极其恐怖的，精神幻象之中！ 第84章 精神幻象，陈皮发狂！ 整个环形石厅，再次恢复了死寂。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摆脱了束缚，一屁股瘫软在地，如同两条离了水的鱼，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就在这时！ “呃……啊……” 陈皮阿四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如同被人掐住脖子般的痛苦呻-吟。 “四爷？！” 黑背老六脸色一变，猛地回头！ 他看到，陈皮阿四正死死抱着自己的头，那张刚恢复红润的老脸，此刻变得极度扭曲，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像一张揉皱了的废纸！ 他的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充满了无尽的，疯狂的，混沌的杀意！仿佛一瞬间，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不……不要过来……”他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你们……你们是谁？！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咆哮着，猛地从地上弹起，如同疯魔一般，对着身旁的黑背老六和冯宝宝，露出了择人而噬的恐怖表情！ 他，疯了！ 他已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任何人！他陷入了某种极其恐怖的精神幻象之中！ “是刚才那些头发！” 张起灵的声音冰冷而又迅速，“它们的攻击，不光是物理层面，还有……精神层面！在被烧毁的最后一刻，那东西，将自己的怨念与毒素，注入到了我们每个人的脑子里！” 他的话，刚说完！ “砰！” 陈皮阿四，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家伙，在彻底疯魔之后，竟然第一个选择了对他认为“威胁最大”的黑背老六，悍然出手！ 他那双如同鹰爪般的手，带着撕裂一切的恶风，狠狠地抓向了黑背老六的心脏！ 这一抓，又快，又狠，又毒！完全就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 “四爷！你疯了？！” 黑背老六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陈皮阿四会对-他下死手！他不敢怠慢，脚下猛地一错，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可陈皮阿四的攻击，却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他彻底化身为了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最原始，最疯狂的杀意！ “铛！铛！铛！” 黑背老六被逼得连连后退，只能用手中的黑金短刀，不断地格挡着陈皮阿四那如同疯魔般的攻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处飞溅！ “阿四！你给老子醒醒！” 黑背老六怒吼着，可根本没用！陈皮阿四的眼中，除了疯狂的杀意，再无他物！ 另一边。 冯宝宝歪着头，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那双清澈的眸子，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罕见的波动。 她的眼前，不再是这座阴森诡异的海底神宫，而是一片白雪皑皑的茫茫雪原。 一个穿着破旧棉袄，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正孤零零地站在那无边无际的雪地里。 她的眼神，空洞，茫然，无助。 她在等。 她在等那个，说好了会回来接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狗娃子。 “狗娃子……你……到哪儿去老嘛……”冯宝宝的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她那张万古不变的呆萌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她身上那股机警彪悍的气息，在这一刻，竟然在飞速地消退。 甚至，连一直站在一旁，如同冰山般的张起灵，他的身体，都出现了一丝极其轻微，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眼前，仿佛也出现了某些被他遗忘了的，被他深埋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 那是一个同样被大雪覆盖的宁静村庄，以及，那个在风雪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对着他温柔微笑的白衣女人…… “你们……”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喊出某个名字，却又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无声的攻击！无形的毒素！ 那禁婆临死前的反扑，竟然如此的歹毒！如此的恐怖！ 它没有选择用物理手段去杀死这些强大得如同怪物般的入侵者，它选择了一种更加高明，也更加恶毒的方式！ ——诛心！ 它要将他们永远地困在自己内心最深处，最痛苦，最脆弱的回忆之中！让他们在无尽的悔恨与悲伤之中，沉沦，迷失，最终自我毁灭！ 就连黑背老六，在抵挡着陈皮阿四疯狂攻击的同时，他的眼前也开始断断续续地浮现出一些血色的模糊画面！ 那是，一片尸山血海的战扬！ 是他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一起喝酒吃肉，一起吹牛打屁，最终却惨死在他面前的……兄弟！ “六子！快跑！！” “六哥！给……给我们，报仇！！” “活……活下去……” 一张张鲜活的，却又死不瞑目的脸，在他的眼前不断地闪现！ “啊啊啊啊啊——！！” 黑背老六抱着头，发出了一声痛苦无比的咆哮！ 他那原本坚定无比的眼神，也开始出现了松动与迷茫！他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这支战斗力堪称变态的临时小队，竟然要以这种最憋屈，最窝囊的方式，在这里全军覆没！ 眼看，陈皮阿四那如同鬼爪般的手，就要趁着黑背老-六失神的这个致命空档，狠狠地掏进他的胸膛！ 眼看，冯宝宝和张起灵就要彻底沉沦在那无尽的悲伤与悔恨之中，变成两具没有灵魂的活着的雕塑！ 就在这最危急！最绝望的一刹那！ 一直站在石厅中央，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孙述，终于，再次动了。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陷入了各自心魔，丑态百出的“手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焦急，只有一丝淡淡的，仿佛老师看着不成器的学生般的……失望。 “废物。” 他淡漠的嘴唇，轻轻开启，吐出了两个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字眼。 “区区一点不成气候的精神烙印，便让尔等道心失守，形同疯魔。” “看来，光有力量，还远远不够。” “也罢。” “今日，本座，便再传尔等一法。” “此法，名为……” 孙述的双眸，猛地爆睁！ 一股宏大、庄严、神圣、慈悲，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的恐怖神念，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从他的眉心轰然爆发！ “——清！心！神！咒！” 四个字，如同暮鼓晨钟！如同天神擂鼓！如同佛陀狮吼！ 化作无形的，金色的，神圣的音浪！ 瞬间，席卷了整个环形石厅！ “嗡————！！！！！” 那如同疯魔般的陈皮阿四，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血红的眸子，那疯狂的杀意，在接触到这金色音浪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被瞬间净化得干干净净！ 他眼前的幻象，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轰然破碎！ “我……我刚才，在做什么？” 他看着自己那距离黑背老六心脏仅有几寸之遥的狰狞鬼爪，一张老脸，“唰”的一下，变得比白纸还要惨白！浑身上下，都被冰冷的，后怕的汗水彻底浸透！ 而黑背老-六，也在这如同当头棒喝般的“神咒”之下，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眼前那尸山血海的幻象，瞬间消失！那一声声充满了不甘与仇恨的“呼唤”，也戛然而止！他的眼神，再次恢复了那如同钢铁般的坚定！ 就连那已经快要彻底沉沦的冯宝宝和张起灵，他们的身体也是猛地一震！ 冯宝宝眼前那片茫茫的雪原，瞬间破碎。 她那双充满了悲伤与迷茫的眸子，再次恢复了那标志性的清澈与……呆萌。 “我……刚才，梦到狗娃子了……”她歪着头，喃喃自语，“他，好像，在哭。” 而张起灵，那双淡漠的眸子，也在这“清心神咒”之下，瞬间驱散了所有的迷雾！他眼前那风雪中的白衣女子身影，如同镜花水月般缓缓消散。 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的冰冷，也更加的坚定。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然后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一扬足以让任何人万劫不复的精神危机，就这么在孙述那如同神谕般的四个字下，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孙述，看都懒得看那几个依旧心有余悸，满脸后怕的“手下”一眼。 他的目光，穿过了这片石厅，落向了那座巨大无比的，深不见底的海底深渊。 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既然，你不肯出来。” “那本座，便亲自，下去……找你。” 第85章 清心咒！给我醒来！ “嗡————！！！！！” 那如同天神擂鼓、佛陀狮吼般的四个字，化作无形的金色神圣音浪，瞬间席卷了整个环形石厅！ 如同疯魔般的陈皮阿四，身体猛地一震！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绝对的，无法抗拒的，剧烈震颤！ 他那双血红的，充满了无尽杀戮欲望的眸子，在接触到这金色音浪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煌煌大日的冰雪，被瞬间，净化得，干干净净！ 他眼前的幻象，如同被一双无形的神明之手狠狠戳破的泡沫，轰然破碎！ 无尽的，血色的杀戮战场，消失了。 那些狰狞的，被他曾经亲手了结的，化为厉鬼向他索命的仇家，也如青烟般，烟消云散了。 现实，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涌回了他的脑海，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我刚才，在做什么？” 陈皮阿四呆滞地看着自己那距离黑背老六心脏仅有几寸之遥，依旧保持着索命鬼爪形状，甚至指甲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紫的狰狞右手，一张老脸，“唰”的一下，变得比停尸房里的尸体还要惨白！ 浑身上下，都被冰冷的，后怕的汗水，彻底浸透！那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样！ 他刚才，竟然，对自己的同伴，下了死手！ 而且，还是对他所敬畏的那位“先生”，最为看重的同伴，下了死手！ 一想到这里，一股比死亡还要恐怖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双腿一软，差点就当场跪了下去！ 而黑背老六，也在这如同当头棒喝般的“神咒”之下，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眼前那尸山血海的幻象，瞬间消失！那一声声充满了不甘与仇恨的“兄弟呼唤”，也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再次恢复了那如同钢铁般的坚定！但他看向陈皮阿四的眼神，却带上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后怕与……一丝几乎无法抑制的，冰冷杀意！ 若不是先生及时出手，他刚才，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心口被掏空的，冰冷的尸体！死在了陈皮阿四这老家伙的手里！ 就连那已经快要彻底沉沦的冯宝宝和张起灵，他们的身体也是猛地一震！ 冯宝宝眼前那片，无边无际的茫茫雪原，瞬间破碎。 她那双，充满了悲伤与迷茫的眸子，再次，恢复了那标志性的，清澈与……呆萌。 “我……刚才，梦到狗娃子了……”她歪着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喃喃自语，“他，好像，在哭。”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变的，深深的失落。 而张起灵，那双淡漠的眸子，也在这“清心神咒”之下，瞬间驱散了所有的迷雾！ 他眼前那，风雪中的白衣女子身影，如同镜花水月般，缓缓消散。 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的，冰冷。也更加的，坚定。仿佛任何东西，都再也无法动摇他那颗，比万年玄冰还要坚固的心。 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然后，缓缓地，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将某些，刚刚才浮现出来的，不该有的，多余的情绪，彻底捏碎！ 一场，足以让任何人，都万劫不复，神魂沉沦的精神危机，就这么，在孙述那，如同神谕般的，四个字下，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孙述，看都懒得看，那几个，依旧心有余悸，满脸后怕的“手下”一眼。 他的目光，穿过了这片石厅，落向了那座，巨大无比的，深不见底的，海底深渊。 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既然，你不肯出来。” “那本座，便亲自，下去……找你。”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让整个石厅的温度，都再次骤降了好几度！ 说完，他便要迈开脚步，朝着那深渊走去。 “先生！不可！！”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几乎是同时，失声惊呼！ 陈皮阿四也顾不上自己刚才的失态了，连滚带爬地冲到孙述面前，因为极度的恐惧，声音都变了调！ “先生！下面……下面去不得啊！那禁婆的发丝，就如此歹毒，只是这深渊里的开胃小菜！这下面，是真正的龙王沟！是这片海域所有怨气的汇集之地！下面，有……有大恐怖啊！！” 黑背老六也沉声说道：“先生，那东西，藏在暗处，太过诡异！我等刚刚蒙您赐福，力量正盛，理应为您先行探路！” 他们是真的怕了。 不是怕死。 而是怕，这位，他们刚刚才宣誓效忠的，如同在世真仙般的存在，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然而，孙述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两只，妄图揣测天威的，可笑的蝼蚁。 “你们，在这里等着。” “别下来，碍事。”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绝对的霸道与威严！ 说完，他不再理会二人那焦急的表情，就那么，一步，踏入了那深渊之中！ 他没有下坠。 他就那么，脚踏虚空，一步一步地，如同在走一节无形的台阶，朝着那无尽的，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深渊，缓缓走去。 那淡金色的护体神光，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之中，显得如此的醒目，如此的……耀眼！ 他，是唯一的光。 …… 深渊之中，一片死寂。 这里的黑暗，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万年墨汁。 这里的海水，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百倍，千倍的恐怖水压，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向着孙述挤压而来！ 这股压力，足以在瞬间，将一艘最先进的核潜-艇，压成一块废铁饼！ 然而，当这股压力，接触到孙述周身那层淡金色的光晕之时，却如同春雪遇骄阳，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于无形。 孙述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依旧，一步一步地，向下走着。 一百米。 五百米。 一千米。 不知下潜了多久，仿佛已经来到了地心。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一凝，看向了下方那片，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虚无。 “找到你了。”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在死寂的深海中，清晰地回荡。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充满了怨毒、憎恨、嫉妒、疯狂、绝望……等等等等，世间一切负面情绪的，恐怖神念，如同积压了数千年的超级火山，从那深渊的最底部，轰然爆发！ 这股神念，化作了无形的，却又真实不虚的，精神海啸！ 海啸之中，是亿万张，痛苦、扭曲、死不瞑目的，狰狞鬼脸！ 它们，尖叫着，咆哮着，哭嚎着！ 它们，要将孙述这个，胆敢闯入它们领地的生灵，彻底地，拖入这无尽的，精神地狱！ 要让他的神魂，也成为它们之中的一员！永世沉沦！不得超生！ “雕虫小技。”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元神境之下的大能，都当场神魂崩溃，道心破碎的恐怖攻击，孙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在本座面前，玩弄神识？” “你，还不够格！” 他双眸之中，猛地，爆发出两团，如同金色太阳般，璀璨夺目的神芒！ 一股，更加宏大！更加霸道！更加纯粹！更加高贵的，如同君王俯瞰众生般的恐怖神念，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从他的眉心，轰然爆发！ 如果说，那禁婆的攻击，是一片，由无数怨魂组成的，污秽的，肮脏的，漆黑的海洋！ 那么，孙述的神念，就是一颗，从天而降的，足以蒸发一切海洋的，煌煌大日！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给！我！破！” 孙述的神念，化作一柄，开天辟地的金色神剑，带着一股，审判世间一切邪祟，斩灭万古一切妖魔的无上威势，狠狠地，刺入了那片，由无数鬼脸组成的，精神海啸之中！ “啊——————！！！！！” 又一声，比之前，凄厉了百倍，千倍的，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那深渊底部，猛地响起！ 那片，汹涌澎湃的精神海啸，那亿万张狰狞的鬼脸，在那柄金色神剑的面前，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被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 孙述的金色神念，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狠狠地，轰击在了，那惨叫声传来的，源头之上！ “轰——！！！！！”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破碎了！ 那深渊最底部，原本，那绝对的，伸手不见指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 一副，让孙述都微微挑眉的，震撼画面，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在这深渊的最底部，竟然，有一座，由无数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无比的……白骨王座！ 在那王座的四周，成千上万具，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女人的尸体，如同被穿糖葫芦一般，被一根根，漆黑如墨，粗壮如儿臂的，巨大发丝，串联在一起！ 她们的脸上，都保持着临死前，那最痛苦，最绝望的表情！ 一股股，精纯无比的，黑色的怨念，正源源不断地，从她们的尸体之中，被抽取出来，汇聚向那白骨王座的最顶端！ 而在那王座的顶端！ 一个，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皮肤，却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细腻，光滑，甚至，散发着一层，妖异宝光的，绝美的女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的容貌，美得，不似凡人，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之疯狂，为之痴迷！ 她的身体，更是如同传说中的魔鬼，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只是，她的双眼，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那漆黑之中，充满了，对世间一切生灵的，最恶毒，最刻骨的，憎恨！ 她，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是这片海底墓中，所有禁婆的，母体！ ——禁婆王！ 此刻，这位禁婆王，正用一种，怨毒到了极点，仿佛要将孙述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她的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黑色的，粘稠的血液！ 显然，在刚才那场，无声无息，却又凶险到了极致的神识交锋之中，她，吃了大亏！ 孙述的目光，却并没有，在她那，足以让任何男人都血脉喷张的身体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的眼神，穿过了禁婆王的身体，落向了，她心脏的位置。 在那里。 一颗，只有拳头大小，通体，却如同燃烧着的，黑色的火焰一般，不断跳动着的，诡异的……“心脏”，正在那里，缓缓地，搏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怨念！ “怨念核心……” 孙述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这，正是他此次下墓，所要寻找的，除了“炼心火”之外的，另一个，意外之喜！ 这东西，若是拿来炼器，或是炼丹，绝对能炼出，威力无穷的，大凶之物！ “人类……” 那禁婆王，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直接在孙述的脑海中响起。 “你，很强……” “做我的……王……” “我，可以将这，积攒了千年的力量，全部……献给你……” “我，也可以，成为你，最忠实的……奴仆……” “只要，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 孙述，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聒噪。” 他看着那颗，不断跳动着的，黑色的，“心脏”，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杀意。 第86章 神识之战！无声的凶险！ 孙述那平淡却又充满了无上霸道的话语，如同亿万吨冰冷的深海之水，瞬间浇在了禁婆王那燃烧着千年怨毒的怒火之上！ “你要……取我的命？” 禁婆王的脸上，那足以颠倒众生的绝美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的魔瞳之中，先是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最荒谬的笑话。 紧接着，那错愕，便如同脆弱的瓷器般，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因为极致的羞辱，而导致的，疯狂的扭曲！ 她是谁？ 她是这片海域的，神！ 她是这片海底墓中，唯一的主宰！ 数百年了！无数胆敢闯入此地的生灵，无论是凶悍无比的盗墓贼，还是误入此地的海中巨兽，最终，都只会沦为她力量的一部分！成为她王座之下，那无数哀嚎的尸骸之一！ 还从来！从来没有一个生灵，敢用这种，仿佛在看一只路边蝼蚁般的眼神，对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这，是对她身为王者的，最赤-裸-裸的，最不可饶恕的，挑衅！ “你……找……死！” 三个字，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用万千怨魂的骨髓研磨而成的，最恶毒的诅咒，直接在孙述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响！ 那禁婆王，彻底暴走了！ 她那张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狰狞无比！ 她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的魔瞳之中，猛地，爆发出两道，如同黑色闪电般的，怨毒神光！ 她放弃了所有物理攻击的打算！她要用自己最引以为傲，最强大的武器——神识，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彻底地，拖入无尽的绝望炼狱！让他永生永世，都为今日的狂妄，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嗡——！！！！！”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百倍，千倍的，恐怖的精神风暴，再次，轰然爆发！ 但，这一次，不再是，那如同海啸般，杂乱无章的怨念冲击！ 而是，更加高明，更加歹毒，也更加，凶险的…… ——幻境！诛心！ 刹那之间！ 孙述眼前的景象，变了！ 那阴森恐怖的白骨王座，消失了。 那充满了怨毒与绝望的万千女尸，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直插天际，完全由最顶级的，传说中的灵石与仙金，打造而成的，无上神宫！ 神宫之内，是数之不尽的，堆积如山的，传说中的，仙丹，法宝！每一件，都散发着让大乘期老怪都要眼红的璀璨宝光！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浓郁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精纯灵气！光是吸上一口，就足以让一个凡人，立地成仙！长生不老！ 而在那神宫的最高处，一张，由混沌之气，凝聚而成的无上宝座，正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来……我的王……” 那禁婆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直指人心最深处的渴望。 “只要，你我合二为一，这一切，都将是你的！” “你，将成为这世间，唯一的神！永恒的主宰！万劫不灭！不死不朽！！” 这，是任何一个修仙者，都无法抗拒的，终极诱惑！是他们苦修万载，逆天而行，最终所追求的，唯一的目标！ 禁婆王笑了。 笑得无比自信，也无比残忍。 她不相信，有任何生灵，能够抵挡住，这直指大道尽头的诱惑！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像她之前遇到的所有生灵一样，沉沦其中，道心破碎，最终，成为她最完美的，养料！ 然而。 孙述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古不变的，淡漠。 他看着眼前这，足以让任何一个修仙大能，都当场道心破碎，欣喜若狂的景象，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可笑。”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眼前的无上神宫，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轰然破碎！ “你不喜欢？没关系……” 禁婆王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那双漆黑的魔瞳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对“永生”和“无上权力”，无动于衷？！ 但，她来不及多想！ 幻境，再变！ 既然，对权力的欲望没用，那就用，所有雄性生灵，都无法摆脱的，最原始的本能！ 这一次，不再是，那虚无缥缈的权力与力量。 而是，最原始的，最能勾动生灵本能的……欲望！ 无数，身姿曼妙，容颜绝美，一颦一笑，都足以颠倒众生的，绝色仙子，凭空出现！ 她们，有的清纯如初恋，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羞涩。 有的妩-媚入骨，红唇似火，身体的每一个曲线，都在诉说着最极致的诱惑。 有的高贵如女皇，圣洁如神女…… 她们，环绕在孙述的身旁，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主人……” “让我们，来服侍您吧……” 那一声声，足以让钢铁都化为绕指柔的娇媚呼唤，直接，钻入孙述的灵魂深处！要将他，彻底拖入这温柔的，却又最致命的，欲望深渊！ 然而！ 孙述，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穿过了这，由亿万春色组成的，欲望幻境，落在了，那幻境之后，那禁婆王，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惊慌失措的，本体之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又残酷的，嘲讽。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 “本座，没时间，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了。” “既然，你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神识’。” “那本座，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 “——神！识！化！剑！” 话音落下的瞬间！ 孙述的双眸，猛地，爆睁！ 一股，宏大！霸道！纯粹！高贵！锋利到了极致的，仿佛能斩断天地，斩断时空，斩断万古轮回的，恐怖神念，如同宇宙开辟之初的第一道光，从他的眉心，轰然爆发！ 那无形的，却又比世间任何物质，都更加真实的神念，在他的身前，疯狂地，压缩，凝聚！ 最终，化为了一柄，长达百米，通体，由最纯粹的，金色的神魂之力，打造而成的，无上…… ——神魂之剑！ 那金色的神剑一出现，整个深渊，都在剧烈地，疯狂地，颤抖！ 那无尽的黑暗，那刺骨的寒意，那恐怖的水压，都被那神剑自身所散发出的，那股无尽的，煌煌神威，给硬生生地，逼退！蒸发！湮灭！ 以孙述为中心，形成了一片，绝对的，光明的，神圣的……领域！ “这……这是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禁婆王，看着那柄，悬浮在孙述身前的，金色的神魂之剑，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极致的，恐惧！ 她那由万千怨念组成的，污秽的精神幻境，在那柄，纯粹、霸道、煌煌如日的金色神剑面前，脆弱得，就像是一张，薄薄的，一戳就破的窗户纸！ 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现在，才感到恐惧？” 孙述看着那，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禁婆王，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晚了。” “斩！” 他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那柄，长达百米的，金色的神魂之剑，便带着一股，审判世间一切邪祟，斩灭万古一切妖魔的无上威势，划破了这片，死寂了千年的黑暗，朝着那白骨王座之上的禁婆王，狠狠地，斩了下去！ “不——！！！！！” 那禁婆王，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厉，最绝望的，尖叫！ 她知道，若是被这一剑斩中，她，必将，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在生与死的，巨大恐怖之下！ 她，彻底地，疯狂了！ “既然，你要我死！那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她咆哮着，将自己，与那数万具女尸，与这片深渊之中，积攒了千年的，所有怨念，在这一瞬间，毫无保留地，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她那颗，如同黑色火焰般，不断跳动着的“怨念核心”，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搏动了起来！ “嗡嗡嗡——！” 一股股，精纯至极的，黑紫色的怨念之力，如同百川汇海，疯狂地，涌入她的体内！ 她那原本，雪白、细腻的肌肤之上，开始浮现出，一条条，如同毒蛇般的，漆黑的，魔纹！ 她的身后，那数万具女尸，更是如同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量，在瞬间，化为了，漫天的，飞灰！ “怨！念！化！魔！——末日邪光！！！” 禁婆王，将这，汇聚了千年怨毒的，所有的力量，都凝聚成了一道，漆黑如墨，粗壮如山岳，充满了，毁灭、终结、与无尽恶毒的，恐怖……光柱！ 那光柱，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剧烈地，扭曲、破碎！ 这是她的，最后一击！ 也是她，最强的一击！ 她，要用这，足以毁灭一切的怨念之光，与孙述那柄，煌煌如日的神魂之剑，同归于尽！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元神境大能，都当场色变，退避三舍的，恐怖一击。 孙述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只是，看着那，如同黑色山脉般，撞来的邪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充满了，怜悯。 怜悯她的，无知。 “萤火，也敢与皓月……争辉？” 他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灭。” 下一秒！ 那柄，金色的，神圣的，无上的神魂之-剑，与那道，漆黑的，怨毒的，毁灭的末日邪光，在着死寂的深渊最底部，毫无花哨地，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山崩地裂的巨响。 只有……一片，无声的，绝对的，寂静。 但，就在那，远在千米之上，正在焦急等待着的陈皮阿四等人的感知之中！ 整个，归墟殿！ 整座，沉寂在海底的，宏伟魔宫！ 都在这一刹那，剧烈地，疯狂地，颤抖了起来！ 无数的碎石，从那高不见顶的穹顶之上，簌簌落下！ 仿佛，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在他们的脚下，苏醒！ 而那深渊的底部。 碰撞的中心。 那道，由千年怨念凝聚而成的，末日邪光，在与那金色神魂之剑，接触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被瞬间，净化，蒸发，湮灭！ 连一丝一毫的，抵抗，都做不到！ 金色的神剑，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在禁婆王那，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悔恨、与不敢置信的，绝望的眼神注视之下！ 狠狠地，斩在了她的……眉心之上！ “噗嗤——” 第87章 斩杀禁婆王，收获“怨念核心”！ “哗啦……” 随着一声，如同沙雕被海风吹散的轻响。 那曾经，在这片深海魔宫之中，主宰了数百年，美得不似凡间，却又恶毒到了极点的禁婆王，就这么，在孙述那，足以斩断万古的金色神魂之剑下，化作了漫天的，黑色的光点，缓缓消散。 她那由千年怨念凝聚而成的身体，连同她那不甘、怨毒、与无尽悔恨的灵魂，都被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魂飞魄散！ 永不超生！ 当最后一点黑色的光点，也消散于那冰冷的，暗绿色的海水之中。 整个深渊，那股子，阴冷、邪异、充满了怨毒与不详的气息，便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的军队，土崩瓦解，消散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却又流转着一层，妖异的，紫色光晕的，诡异“心脏”，依旧在“砰！砰！砰！”地，有力搏动着！ 那每一次搏动，都仿佛在诉说着，它那曾经主人的，无尽不甘！ ——怨念核心！ 这，是那禁婆王，汇聚了数万女尸，积攒了千年怨毒，最终，才凝聚而成的，力量的精华！ 是这世间，最污秽，最邪恶，却又，蕴含着最纯粹，最磅礴的，精神能量的，无上至宝！ 孙述看着那颗，静静悬浮在，早已破碎不堪的白骨王座之上的“怨念核心”，那双，万古不变的，淡漠的眸子，终于，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满意之色。 这趟海底之行，没有白来。 他缓缓伸出右手，对着那颗“怨念核心”，凌空，轻轻一抓。 “嗡——” 那颗，依旧在不断搏动，仿佛还想凭借着本能反抗的“怨念核心”，便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般的悲鸣，然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神明之手死死攥住，化作一道黑紫色的流光，瞬间，便飞入到了孙述的掌心之中！ 入手，冰冷刺骨！ 一股，充满了疯狂与杀戮的，最后的残存意志，顺着孙述的掌心，如同最恶毒的毒蛇，疯狂地，想要钻入他的脑海，污染他的神魂！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哼。” 孙述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充满了不屑的，轻哼。 他那磅礴如海的神念，只是，轻轻一震！ “咔嚓——” 一声，如同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从那“怨念核心”的内部，传了出来！ 那禁婆王，最后的一丝，不甘的意志烙印，被瞬间，彻底碾碎！ 那颗“怨念核心”，猛地一颤，然后，便如同被彻底驯服，抽掉了所有反骨的野兽，温顺地，躺在了孙述的手中，散发出，柔和的，却又依旧邪异的，黑紫色光晕。 “不错。” 孙述掂了掂手中的“怨念核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东西，无论是用来炼制，专门攻击神魂的歹毒法宝，还是，将其中的精神能量，提纯之后，用来淬炼自身的神识，都是不可多得的，绝佳材料！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任何能够增强神识力量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 将“怨念核心”随手收入储物空间，孙述的目光，再次，落向了那早已破碎的，白骨王座。 他缓缓抬起脚，一脚，踩在了那由无数枯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 “轰——！！！” 一声巨响！ 那看似坚固无比，凝聚了无尽怨气的白骨王座，在孙述的脚下，脆弱得，如同被风化了千年的沙土！ 瞬间，崩塌！破碎！化为了，漫天的，骨粉！ 而在那，漫天的骨粉之中。 一点，赤红色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微弱光芒，却并没有，随着那些骨粉一起消散。 而是，静静地，悬浮在了，那片虚无之中。 那是一朵，只有拇指大小，通体，赤红如血，仿佛，是由最纯粹的，火焰，凝聚而成的，奇异莲花。 它，没有温度。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热量，都没有散发出来。 但，孙述却能清晰地，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仿佛能焚尽万物，淬炼神魂的，灼热之意！ 那灼热，不是作用于肉体，而是直达灵魂本源！ “找到了。” 孙述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炽热！ ——炼心火！ 这，才是他此行，真正的，核心目标！ 有了它，他的神识，便能，再上一层楼！甚至，突破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到那时，他的实力，将再次，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出手，一把，就将那朵，赤红色的，火焰莲-花，抓在了手中！ “滋啦——！！！！！”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炼心火”的，一刹那！ 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怖的，灼烧之痛，瞬间，从他的指尖，传遍了他的全身！ 那不是，肉体上的，火焰灼烧！ 而是……灵魂层面！神识层面！的，恐怖煅烧！ 饶是孙述，那早已被他千锤百炼，坚韧无比，甚至已经化为神剑的神魂，在这一刻，都感觉到了一阵，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攒刺的，剧痛！ 他的脸色，第一次，微微一白！ “好霸道的……炼心之火！” 孙述的眼中，不但没有半分痛苦与恐惧，反而，爆发出了一股，更加炽热，更加兴奋的光芒！ 越霸道，才越证明，这东西的，珍贵！ 他强忍着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灵魂灼痛，将这朵“炼心火”，也迅速地，收入了储物空间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朝着那深渊的上方，飞速掠去！ …… 而此刻，在深渊之上，那座环形石厅之中。 陈皮阿四，黑背老六，冯宝宝，张起灵，四个人，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着。 自从，刚才那阵，足以让整座归墟殿都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要崩塌的恐怖震动过后，下方，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上来。 也没有，任何动静，发生。 那感觉，就好像，孙述，连同那深渊之下的一切，都被，彻底地，吞噬了，湮灭了。 “先生……先生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皮阿四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剧烈的颤抖。他那张刚刚才恢复了血色的老脸，此刻又变得煞白一片，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他不敢想象！ 如果，连这位神仙般的存在，都在这下面，出了意外。 那他们这些人，还能有活路吗？！ 恐怕，会永生永世，都被困死在这座，该死的海底魔宫之中！成为，下一批，青铜阴兵的，材料！ “闭上你的乌鸦嘴！” 黑背老六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那双锐利的眸子，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狂热的，信念！ “先生，是无敌的！” “这区区海底墓穴，又怎么可能，困得住他？！” 他说得，斩钉截铁！ 但那，紧紧握着刀柄，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甚至有些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安。 冯宝宝则是蹲在一旁，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埋了，埋了，要是先生被埋了，我就把他挖出来……” 只有张起灵，依旧抱着他那把黑金古刀，沉默地站在深渊边缘，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要将那黑暗看穿。 就在这时！ “唰——！” 一道，金色的流光，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猛地，从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深渊之中，冲天而起！ 最终，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正是，孙述！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纤尘不染的模样。 仿佛，刚才，不是去下面，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大战，而只是，去自家的后花园里，散了个步。 “先生！！” 看到孙述平安归来，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几乎是同时，失声惊呼！ 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地，落了回去！ 他们二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崇拜，再次，“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恭迎先生，凯旋！” 孙述，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 然后，开口说道： “此间事了。” “该去，取，最后一样东西了。” “走。” 第88章 神识暴涨！修为精进！ “走。” 孙述那淡漠的声音，如同不可违抗的谕令，在空旷的环形石厅之中，缓缓回荡。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这两个刚刚才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回过神来的老江湖，听到这个字，都是猛地一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看向孙述的眼神，已经不能仅仅用“敬畏”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了狂热崇拜、极致恐惧、与……一丝发自内心的，对未知神明力量的，茫然。 刚才，在那深渊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们看不见，但那股，足以让整座归墟殿都剧烈颤抖的恐怖气息，那股，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碾成粉末的怨毒神念，他们，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的！ 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下去，恐怕，连一个呼吸都撑不住，就会神魂破碎，永世不得超生！ 可先生，下去了。 然后，又，云淡风轻地，上来了。 仿佛，只是下去，拍死了一只，特别吵闹的苍蝇。 这就是……神仙吗？ “先生，我们……我们去哪儿？” 陈皮阿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声音，谦卑到了骨子里。 孙述，却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穿过了这片环形石-厅，落向了，石厅最深处，一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巨大的青铜墙壁。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面墙壁，凌空，轻轻一指。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灵力波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从他的指尖，荡漾开来！ 下一秒！ 那面，看起来，与周围墙壁，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区别的巨大青铜墙壁，竟然，如同水波一般，剧烈地，荡漾了起来！ 紧接着！ 墙壁之上，那无数，诡异而扭曲的，不知名海兽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 它们，开始，自行移动，旋转，拼接！ 最终！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沉重无比的，令人牙酸的机-关摩擦声，那面巨大的墙壁，竟然，从中间，缓缓地，向着两侧，滑开！ 露出了一条，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秘密通道！ 一股，充满了岁月沉淀，与无尽孤寂的，古老气息，从那通道的深处，扑面而来。 “这……这里，居然还有密道？！”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完全超出了他盗墓经验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敢发誓，就算是用上最先进的探测仪器，也绝对不可能，发现这面墙壁之后，还隐藏着这样的玄机！ 这，已经不是“机关术”的范畴了！ 这，是“仙术”！是“阵法”！ “跟上。” 孙述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第一个，迈入了那条，漆黑的，未知的密道之中。 其他人，不敢怠慢，连忙紧随其后。 密道，不长。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更加狭小的，如同书房一般的，石室之内。 而当他们看清楚，石室之内景象的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只见，这间小小的石室之内，竟然，没有，任何的陪葬品！ 没有金银财宝，没有奇珍异器！ 有的，只是…… ——文字！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石室的四面墙壁，天花板，甚至是脚下的地板之上，都用一种，锋锐无比的工具，刻满了，字！ 那些字，龙飞凤舞，入石三分！充满了，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无上霸气！ 仅仅是看着这些字，就仿佛能看到，一个，惊才绝艳，风华绝代的男人，正站在这里，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这……这些是……” 陈皮阿四看着这些文字，整个人，都痴了。 而张起灵，在看到这些文字的瞬间，那双淡漠的眸子，却是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摸着墙壁上，那些，熟悉的文字。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了三个，带着无尽复杂情绪的名字。 “……汪藏海。” 没错！ 这些，正是，数百年前，那位，曾经搅动了整个天下风云的，绝世奇才，汪藏海，亲手，留下的手稿！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藏宝之地！ 这里，埋藏的，不是金银，而是他，一生的，心血与……秘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 一阵，充满了癫狂、喜悦、与无尽孤寂的，苍老笑声，毫无征兆地，在这间狭小的密室之内，轰然响起！ 那笑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从每一面墙壁，每一个文字之中，传出来的！ “数百年了！整整，数百年了！！” “终于！终于有人，能破了本座的‘禁婆怨灵阵’，来到这里了！！” “你是谁？！是张家的后人吗？！不对……你的身上，没有那股子，令人作呕的，麒麟血的味道！” “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响起！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与……好奇！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听到这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当场就跪了下去！ 汪藏-海？！ 他不是，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吗？！ 怎么可能，还会说话？！ 难道……难道是，诈尸了？！ 只有孙述，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看着那些墙壁上的文字，淡漠地，开口了。 “一道，苟延残喘了数百年的，神念而已。” “也敢，在本座面前，装神弄鬼？”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那道苍老的声音之上！ “！！！” 整个密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 那道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你……你居然，能看穿本座的，神念之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本座这‘神念留影’之术，乃是当年，从那青铜神树之下，侥-幸领悟的，无上仙法！就算是张家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也绝对，不可能看穿！”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然而，孙述，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缓步走到一面墙壁之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一段文字。 那段文字，写的，是汪藏海，对于“长生”的，某种，猜想。 【……长生，或许，并非恩赐，而是一种，最恶毒的，诅咒……】 【……当你，看遍了，沧海桑田，亲眼见证了，身边所有你爱的人，爱你的人，一一化为枯骨，化为尘土……】 【……当你的记忆，已经多到，快要将你的脑子撑爆……】 【……当时间，对你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那种，被整个世界所遗弃，被永恒的时光所囚禁的，无尽的孤寂……或许，才是，这世间，最恐怖的，刑罚……】 孙述看着这段文字，那双，万古不变的眸子，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涟漪。 是，感慨？ 是，追忆？ 还是…… ——感同身受？ “你……你看得懂？！” 那道苍老的神念，再次，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 他从孙述那细微的，情绪波动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 那是一种，同样，背负了，无尽的时光，同样，品尝过，那永恒孤寂的，味道！ “你是谁？！” “不……不对……” 那道神念，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 它的声音，变得，尖利无比！ “你的身上……你的血脉之中……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我孙家的……气息？！” “虽然，很淡……淡到，几乎无法察觉……” “但，那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联系，绝对，错不了！！” “你是……我孙家的，崽子？！”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狭小的密室之内，轰然炸响！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直接，就蒙了！ 啥玩意？！ 先生，是……汪藏-海的，后人？！ 这……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然而，孙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 他那张，淡漠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明显的，厌恶。 “孙家？” 他缓缓转身，那双冰冷的眸子，看向虚空，仿佛，能看到，那道，正在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剧烈波动的，苍老神念。 “本座，早已与那个，腐朽、愚昧、而又可悲的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的，冰冷。 “收起你那套，血脉的说辞。” “你，也配，做本座的……先人？” “——不知所谓！” “你！！！” 那道苍老的神念，仿佛，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羞辱！ 被自己的后辈，指着鼻子，说“你不配”？！ 他，汪藏海！ 惊才绝艳，算计了天下数百年的，汪藏-海！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一股，恐怖的，气急败坏的，愤怒的神念波动，瞬间，席卷了整个密室！ “好！好！好！！” “好一个，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孙！！” 第89章 汪藏海的密室！ “轰——！！！！！” 伴随着汪藏海那气急败坏到极点的怒吼，整个狭小的密室，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这片沉寂了数百年的海底神宫，随时都会因为这位主人的愤怒，而彻底崩塌！ 墙壁之上，那成千上万个，龙飞凤舞的文字，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每一个字，都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刺眼的金光！ 一股股，精纯至极的，浩瀚的，磅礴的神念之力，从那些文字之中，疯狂涌出！ 最终！ 在密室的中央，凝聚成了一个，须发皆白，身穿一袭青衫，眼神，却睥睨天下，霸道无双的，中年文士的，虚影！ 他，负手而立，衣袂飘飘，虽然只是一个，由神念凝聚而成的虚影，却自有一股，指点江山，算尽苍生，视万物为棋子的，无上气度！ 他，就是，数百年前，那个，以一己之力，搅动天下风云，绝世奇才！ ——汪藏海！ “孽畜！！” 汪藏海的虚影，死死地，盯着孙述，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充满了，被忤逆的，滔天怒火！ “本座，念你，是孙家血脉，本想，将这一身通天彻地的传承，尽数传你！” “却不想，你，竟是如此一个，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的！” “今日，本座，便要替天行道！亲手，将你这孽畜，打得，魂飞魄散！！”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响！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在这股，如同天威般的恐怖神念压迫之下，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当场跪了下去！ 他们脸色惨白，浑身，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七窍之中，甚至，都渗出了一丝丝，鲜红的血液！ 光是，这神念化形之后，无意间散发出的余波，就几乎要将他们，活活压死！ 太强了！ 这，就是，数百年前，那位传说中的，汪藏海的，真正实力吗？！ “哦？”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风云色变的，滔天怒火。 孙述，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 他看着那，气得快要当场爆炸的汪藏-海虚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度轻蔑的，嘲讽。 “清理门户？” “就凭你这道，连身体都没有，只能靠着墙上这些字，苟延残喘的，半死不活的……” “——孤魂野鬼？” “噗——！！！” 此言一出！ 那汪藏海的虚影，仿佛，是被人，用一把无形的，烧红的刀子，狠狠地，捅在了心脏之上！ 他那由神念凝聚而成的身体，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波动了起来，险些，当场溃散！ 他，最大的痛处！ 被这个，他眼中的“孽畜”，毫不留情地，当众，揭穿了！ 没错！ 他现在，确实，只是一道，孤魂野鬼！ 当年，他虽然，凭借着，从青铜神树之下领悟的秘法，成功地，将自己的一缕神念，留存至今。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 他，被永生永世地，囚禁在了这座，冰冷的，漆黑的，海底神宫之中！ 他，无法离开！ 他，无法转世！ 他，甚至，连一具，可以行走的身体，都没有！ 他只能，像个可怜的囚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里，等待。 等待着，一个，能继承他衣钵，替他，完成那个，未尽的，宏伟蓝图的，传人！ 可，他等了数百年！ 等来的，却不是，一个对他，顶礼膜拜的，后辈！ 而是一个，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孤魂野鬼”的…… 这，让他，如何能忍？！ “啊啊啊啊啊——！！！！” 汪藏海，彻底地，疯狂了！ “小畜生！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 他咆哮着，双手，猛地，在身前，掐了一个，极其古老，而又复杂的，法诀！ “神！念！化！龙！——给我，镇杀！！” 下一秒！ 那整个密室墙壁之上，那成千上万个，金色的文字，仿佛，受到了他的召唤！ 它们，竟然，脱离了墙壁，化作一条条，金色的，迷你的，文字之龙，呼啸而出！ 最终！ 在密室的上空，汇聚成了一条，长达数十米，通体，由最纯粹的神念之力，凝聚而成的，狰狞无比的，金色巨龙！ 那巨龙，仰天咆哮！ 一股，足以撕裂神魂，镇压万物的恐怖龙威，瞬间，笼罩了整个密室！ “孽畜！给本座，化为飞灰吧！！” 汪藏海咆哮着，对着孙述，狠狠一指！ “吼——！！！” 那金色的神念巨龙，便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张开了它那巨大的龙口，朝着孙述，当头，吞噬而下！ 它要将这个，敢于挑衅它主人威严的，渺小的“蝼蚁”，连带着他的神魂，都彻底地，嚼碎！湮灭！ “先生！！”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看着那，几乎占据了整个密室的，恐怖的金色龙头，吓得，肝胆俱裂，目眦欲裂！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这，可是，传说中的，汪藏海的，全力一击啊！ 先生他，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吧？！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元神境大能，都当场绝望的，恐怖一击。 孙述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甚至，那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看着那，咆哮而来的，金色巨龙，非但，没有半分恐惧。 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大补之物一般，眼中，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炽热！ “神念化龙？” “呵呵……有点意思。” “正好，本座的神识，刚刚，才吞了一只‘开胃小菜’，正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你这道，由无主神念，凝聚而成的‘大餐’……” “本座，便却之不恭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孙述的双眸，猛地，爆睁！ “神！识！化！剑！” 嗡——！！！！ 又一柄，长达百米，通体，由最纯粹的，金色的神魂之力，打造而成的，无上神魂之剑，在他的身前，轰然成型！ 只不过，这一次！ 这柄神魂之剑，比之前，在深渊之中，斩杀禁婆王的那一柄，更加的，凝练！ 更加的，锋利！ 更加的，霸道！ 甚至，在那金色的剑身之上，还隐隐，缠绕上了一丝，黑紫色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邪异雷光！ ——那是，被他，彻底炼化吸收了的，“怨念核心”的力量！ “斩！” 孙述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那柄，融合了怨念核心之力的，全新的，神魂之剑，便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斩灭一切的恐怖威势，迎着那条，金色的神念巨龙，狠狠地，斩了上去！ “轰——！！！！！” 又一次，无声的，却又，比任何声音，都更加恐怖的，神念大碰撞！ 整个海底墓，都在这一刻，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仿佛，随时，都要，彻底地，崩塌！ 碰撞的中心！ 那条，由汪藏海千年神念，凝聚而成的金色巨龙，在与孙述那柄，更加霸道的，神魂之剑，接触的瞬间！ 它那狰狞的龙头，便如同被热刀切开的牛油，被轻而易举地，一分为二！ “不！不可能！！” 汪藏海的虚影，看着眼前这，让他无法理解的一幕，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叫！ “我的神念之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你的神魂，为什么……为什么，会比我的，还要，凝练？！还要，霸道？！” “这，不合常理！！” 孙述，却没有，回答他这个，将死之“人”的，问题的打算。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那条，已经被他，一剑，重创的神念巨-龙，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现在，才想明白？” “可惜，太晚了。” “——给我，吞！” 孙述的神念，猛地一动！ 那柄，金色的神魂之剑，在劈开了龙头之后，竟然，化作了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巨网！ 瞬间，就将那条，正在哀嚎挣扎的，神念巨龙，给，死死地，网在了其中！ 然后，收紧！ “啊啊啊啊啊——！！！” 那条神念巨龙，发出了，痛苦无比的悲鸣！ 它那由纯粹神念，组成的身体，在那金色巨网的切割与吸收之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得，虚幻，暗淡！ 而孙述的神魂之剑，则是在，吞噬了这些神念之后，变得，愈发的，凝实！愈发的，璀璨！ 此消，彼长！ “不！住手！快住手！！” 汪藏海的虚影，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了数百年的神念，正在被对方，当成“补品”，疯狂地吞噬，他，彻底地，怕了！ 他那睥睨天下的傲气，那气急败坏的愤怒，在死亡的，巨大恐惧面前，被瞬间，击得，粉碎！ “我错了！我错了！！” “孙家的后人！不！孙家的先祖！求求你！快住手！！” “我，愿意臣服！我愿意，将我所有的传承，所有的秘密，全都，献给你！！” “只求你，饶我一命！！” 他，开始，毫无尊严地，求饶！ 然而。 孙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可悲的，小丑。 第90章 墙壁上的手稿，惊天秘闻！ 整个密室，重归于死寂。 那曾经睥睨天下，算尽苍生的汪藏海，连同他那由千年神念所化的金色巨龙，都被孙述的神魂之剑，当成了“补品”，吞噬得一干二净！ 连一丝一毫的，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代枭雄，留存于世的，最后一道烙印。 就此，彻底，湮灭！ 而孙述，在吞噬了这股，庞大无比的，无主神念之后。 他的神魂，发出一声，满足的，嗡鸣！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神识，在这一刻，再次，暴涨！ 仿佛，捅破了某一层，看不见的窗户纸！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之中，都变得，愈发的，清晰，透彻！ 他，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眸子之中，仿佛，有日月星辰，在生灭！有宇宙洪ahoang，在轮回！仅仅是一道无意的眼神，就让跪在地上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彻底看穿，当场冻结！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金色的光晕，将前方的青铜地面，都腐蚀出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这是，神魂之力，凝练到极致之后，所产生的异象！ “先生……神威盖世！”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看着眼前这，如同神明降世般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他们将头，埋得更低了，整个身体，都匍匐在了地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他们今天，到底，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孙述，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落向了，那面，失去了所有神念支撑，所有文字，都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青铜墙壁之上。 那里，记载着，汪藏海，一生的心血。 那里，也埋藏着，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起。” 孙述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他那，刚刚才吞噬了汪藏海，暴涨了一大截的，恐怖神念，便如同无形的，温柔的潮水，瞬间，笼罩了，整个密室！ 嗡——嗡——嗡——！ 那四面墙壁，天花板，以及地板之上，那成千上万个，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文字，在被孙述的神念，触碰到的瞬间，仿佛，是遇到了自己，新的，主人！ 它们，竟然，再次，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汪藏-海那，充满了霸道与张狂的，刺眼金光。 而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更加，充满了，大道神韵的，紫金色光芒！ 下一秒！ 让陈皮阿四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那成千上万个，闪烁着紫金色光芒的文字，竟然，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从那墙壁之上，一个接一个地，主动，脱落了下来！ 它们，化作了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紫金色的光点！ 如同，亿万只，朝着太阳朝圣的，发光的萤火虫！ 又如同，一条，浩浩荡荡的，由纯粹的，信息与知识，组成的，璀璨星河！ 它们，盘旋着，呼啸着，最终，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恐怖的信息洪流，朝着孙述的眉心，疯狂地，倒灌而入！ 这，已经不是“阅读”了！ 这，是在用，最霸道，最直接，最不讲道理的方式，进行……知识的，掠夺！ 汪藏海，穷尽一生，耗费了无数心血，才记录下来的，惊天秘闻！ 此刻，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被孙述，全盘接收！ 孙述，闭上了双眼。 他的脑海之中，正如同，在以一万倍的速度，快进播放着一部，无比宏大，而又波澜壮阔的，史诗电影！ 电影的主角，只有一个。 ——汪藏海！ 他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是如何，凭借着自己，那惊才绝艳的智慧，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官至极品！ 他看到了，汪藏-海，是如何，被那个，追求长生的皇帝，逼迫着，设计，并修建了，这座，巧夺天工的，海底神宫！ 他看到了，汪藏海，是如何，在修建陵墓的过程之中，无意间，接触到了，那些，被称之为“异人”的存在！以及，那个，神秘无比，强大无比的……张家！ 他看到了，汪藏-海，是如何，在见识到了，那种，超越了凡人想象的，恐怖力量之后，他那颗，本就骄傲无比的心，是如何，变得，更加的，疯狂，与……贪婪！ 他也想，拥有那种力量！ 他也想，长生不死！ 他也想，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神！ 于是，他开始，疯狂地，研究！ 他，解剖异人！ 他，抓捕海中的，奇异生物！ 他，甚至，将主意，打到了，那个，最神秘的，张家的头上！ 他，设计，绑架了，一个张家的族人！ 他，用尽了，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酷刑与手段，从那个张家人的口中，撬出了一些，关于“长生”的，惊天秘闻！ ——青铜门！ ——终极！ 当这两个词，出现在孙述脑海中的瞬间！ 孙述那，古井无波的心境，终于，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巨大的，波澜！ 原来如此！ 原来，汪藏海，也知道了，青铜门和“终极”的存在！ 紧接着！ 画面，再转！ 孙述看到了，汪藏海，在得知了这个秘密之后，是如何的，欣喜若狂！又是如何的，不甘与……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他张家，就能世代，守护着这个，成仙的秘密？！ 凭什么，他张家，就能，拥有，那近乎“永恒”的生命？！ 而他，汪藏-海，惊才绝艳，智慧滔天，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地，老去，腐朽？！ 他不甘心！ 他，要将这个秘密，从张家的手中，抢过来！ 他，要取代张家！成为，那个，新的，守护者！成为，那个，唯一，可以触碰到“终极”的人！ 于是，一个，无比宏大，无比恶毒，无比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之中，应运而生！ 他，要创造出，一个，足以，与张家相抗衡的，庞大家族！ 他，要颠覆，整个，所谓的“异人界”！ 他，要让，所有姓“汪”的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高贵，最强大的存在！ 他，甚至，还根据，从那个张家人记忆之中，窥探到的，关于“终极”力量的，一丝丝，零星的线索，再结合，他自身那，堪称变态的，绝世智慧，开始，疯狂地，推演，与……创造！ 他，想要，创造出，一种，堪比“终极”的，无上力量！ 画面，到这里，开始，变得，愈发的，模糊，与……疯狂！ 无数，失败的，实验体！ 无数，扭曲的，怪物！ 无数，充满了痛苦与哀嚎的，血腥画面！ 最终！ 汪藏海，失败了。 他，没能，创造出，那种，堪比“终极”的力量。 他的身体，也因为，常年的，疯狂实验，以及，岁月的侵蚀，而走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在临死之前，他，用尽了最后的心血，将自己，所有的研究，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不甘，全都，刻在了这间，密室的墙壁之上！ 并且，留下了，那道，充满了执念与怨毒的，神念！ 等待着，那个，可以继承他“遗志”的，后人！ 然而，在他的手稿，最末尾的地方！ 孙述，却看到了，一段，被他，用极其潦草，甚至，是充满了，恐惧与……悔恨的笔迹，写下的，最后一段话！ 【……我错了……】 【……大错特错……】 【……那扇门后，根本，就不是‘永生’！更不是‘成仙’！】 【……那里面，是……是……】 【……是‘污染’！是‘根源’！是，足以，让整个世界，都……】 那段话，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仿佛，写下这段话的主人，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连写完的勇气，都没有！ “嗡——！” 当最后一个，信息光点，也融入眉心。 孙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变得，比这千米之下的深海，还要，深不可测！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混杂了，恍然大悟，与……一丝冰冷笑意的，复杂表情。 “有意思……” 他喃喃自语。 “真是有意思……” “原来，所谓的‘终极’，所谓的‘长生’，真相，竟然，是这样……” “汪藏海……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只可惜，你，终究，还是，走错了路。”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起灵，突然，向前，迈了一步。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孙述，声音，沙哑，而又，急促。 “你……看到了什么？” 他能感觉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刚才，孙述在接收那些信息的时候，所泄露出的，那一丝丝，关于“青铜门”与“终极”的气息！ 那种气息，与他血脉之中，那被诅咒的记忆，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孙述，缓缓转身。 他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露出了，如此“人性化”表情的，张起-灵，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弧度。 他，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问了一句。 “小哥。” “如果，我告诉你……” “你所守护的，或许，并不是‘秘密’。” “而是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 “——谎言呢？” 第91章 张起灵的异常，尘封的记忆 “——谎言呢？” 孙述那平淡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世间最恶毒魔力的话语，如同一柄无形的，烧红的，长达万丈的铁锥，狠狠地，刺入了张起灵那颗，早已被冰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心脏！ 谎言？！ 自己，以及整个张家，世世代代，用生命，用鲜血，用一代又一代人永无止境的孤寂，所守护的一切…… 竟然，只是一个…… 天大的，谎言？！ “嗡——！！！！！” 张起灵的脑袋，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引爆了一颗储存在灵魂最深处的核-弹，轰然炸响！ 他那双，万古不变的，淡漠的眸子，在这一刻，剧烈地，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也是最致命的，针尖！ 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魔神，挣脱了所有的枷锁，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那不是“炁”！ 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不祥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 整个，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海底神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哀鸣！ 无数道，狰狞的裂缝，如同蛛网一般，以张起灵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噗通！”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这两个，刚刚才从汪藏海的神念威压之下，缓过一口气来的老江湖，在这股，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面前，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做不到，便再次，被压得，死死地，匍匐在了地上！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座，无形的神山，给狠狠地，镇压了！ 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一种，根本无法完成的奢望！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这……这还是，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如同一个闷油瓶般的，张家小哥吗？！ 他……他的体内，怎么可能，会隐藏着，如此……如同神魔般，恐怖的力量？！ “小哥……” 就连，神经大条如冯宝宝，此刻，都感受到了，那股，足以让她都感到心悸的恐怖气息。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凝重！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小刀，握得更紧了！ 而此刻。 张起灵，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 他的眼前，不再是，这座，即将崩塌的海底神宫。 他的耳中，不再有，那轰隆隆的巨响。 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无尽的，血色的，疯狂的……记忆洪流！ 那是，被刻印在他血脉最深处，被他，以及历代“起灵”，用生命，用遗忘，用无尽的痛苦，去强行封印的，最恐怖的……禁忌！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扇，巨大无比，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青铜巨门！ 他看到了，门后，那片，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扭曲的，混沌的，充满了疯狂与污染的……灰色世界！ 他看到了，一些，“东西”，从那门后的世界，渗透了出来！ 那些“东西”，没有固定的形态！ 它们，有时，是，一段诡异的，让人听了就想自杀的，旋律。 有时，是，一个扭曲的，让人看了就想挖掉自己眼珠的，符号。 有时，甚至，只是一段，充满了疯狂与绝望的……信息！ 但是！ 任何，接触到这些“东西”的生灵，无论是人，是兽，是植物，甚至是，没有生命的，山石！ 都会，在瞬间，发生，最恐怖的，最不可逆转的…… ——畸变！ 血肉，融化，增生，重组成，最疯狂的，噩梦！ 理智，崩溃，扭曲，堕落成，只知道，杀戮与毁灭的，怪物！ 而所谓的“长生”，根本，就不是什么，来自上天的恩赐！ 那是…… ——诅咒！ 是一种，被那门后的“东西”，给“污染”了之后，所产生的，副作用！ 是一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生永世，都要，承载着那份，深入骨髓的污染与疯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也看着这个世界，一步一步，走向毁灭的，最恶毒的……刑罚！ 而所谓的“守护”，也不是，为了，保护门后的“秘密”。 而是，为了，阻止！ 阻止门后的“污染”，彻底地，侵蚀这个世界！ 是为了，将那些，已经被污染的，疯掉的“族人”，重新，关回那扇，地狱之门！ 张家的历史，根本，就不是一部，守护荣耀的史诗！ 而是一部，充满了血与泪，充满了牺牲与绝望，用无数族人的生命，去不断地，修补一个，千疮百孔的“牢笼”的…… ——悲剧史！ “啊啊啊啊啊——！！！！” 当这些，被封印了无数代的，血淋淋的，残酷的真相，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张起灵的脑海之时！ 他，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抱着头，发出了，有史以来，最痛苦，最绝望的，咆哮！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被，无尽的血丝，所爬满！ 理智，正在，飞速地，崩溃！ 他，也快要，疯了！ 他，也快要，变成，那些，被关在青铜门后，只知道，毁灭与杀戮的，怪物了！ 眼看，一场，比之前，禁婆发狂，陈皮疯魔，还要，恐怖百倍，千倍的巨大危机，就要，彻底爆发！ 就在这时！ 一只，温暖的，有力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一股，宏大、庄严、神圣、慈悲，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的，金色的神念，如同，最温柔的，清泉，缓缓地，注入到了他那，即将被疯狂与绝望，彻底撑爆的，脑海之中！ “——清！心！守！一！” 依旧是，那如同神谕般的，四个字。 但，这一次，孙述的声音，不再是，当头棒喝般的，威严。 而是，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嗡————！” 张起灵那，疯狂颤抖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即将被血色记忆彻底吞噬的理智，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盏，明亮的，指路明灯！ 他那，即将被撑爆的脑海，如同，干涸的河道，被注入了，清凉的溪流，迅速地，恢复了，平静。 那无尽的，血色的，疯狂的记忆洪流，在那股，更加霸道，更加高贵的金色神念面前，如同，遇到了君王威严的叛军，被轻而易举地，抚平，镇压，然后，重新，封印回了，他血脉的，最深处！ 许久之后。 张起灵，才缓缓地，放下了，抱着头的手。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早已，被汗水，彻底湿透。 他抬起头，那双，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孙述。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无比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 有，迷茫。 有，后怕。 甚至，还有一丝…… ——依赖？ “你……” 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仿佛，数百年，都未曾，开过口。 “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他问的，不再是，孙述的来历。 而是，孙述的，本质！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轻而易举地，看穿汪藏-海的神念？ 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轻而易举地，说出，那足以，动摇他百年道心的，终极真相？ 为什么，这个男人，又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血脉之中，那足以，让历代“起灵”都为之疯狂的，恐怖的，记忆诅咒？！ 他，到底是，什么……存在？！ 孙述，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对他，露出了，如此“脆弱”一面的，张起灵，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弧度。 他，没有回答。 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脑，当场宕机的话。 “我？” “我，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存在。” “你也可以……” “叫我……” “——‘收债人’。” “张家，欠我的东西，太多了。” “而你，小哥……” “你，只是，第一个……‘利息’。” 第92章 密室核心，定海神针 “——‘利息’。” 当最后两个字，从孙述那淡漠的嘴唇之中，轻轻吐出。 那声音，明明，轻得，如同一阵微风。 却，又像是一柄，重达万钧的，无形的，开天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 整个，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狭小密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比千米深海，还要死寂，还要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寂静！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这两个，加起来快活了两百年的老江湖，此刻，正如同两尊被九天神雷，从天灵盖，一直劈到脚后跟的木雕，匍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当机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收债人？！ 那个，神秘、古老、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张家…… 竟然，欠了先生的东西？！ 而那个，同样，强大得，如同怪物般的，张家小哥…… 竟然，只是……利息？！ 这……这他妈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他们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所经历的所有事情，所见识的所有诡异，加起来，都远不如，今天，在这座海底神宫之中，所经历的，万分之一，来得震撼！来得……颠覆！ 而冯宝宝，则是歪着她那颗小脑袋，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大眼睛，在孙述和张起灵的身上，来回地，好奇地，打量着。 “收债？” 她很认真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喃喃自语。 “是，欠钱了吗？” “欠了多少？” “能买好多，烤冷面不？” 她的话，在这死寂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氛围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而这场风暴的，绝对中心——张起灵，此刻，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孙述。 他那张，万古不变的，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剧烈的情绪波动”的东西！ 他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眸子，在这一刻，仿佛，有星辰在陨落，有冰山在崩塌！ 谎言！ 诅咒！ 收债人！ 这一个个，如同九天惊雷般的词语，疯狂地，冲击着他那，早已被遗忘和孤寂，填满了的，内心世界！ 他感觉，自己，那被封印了无数代的，血脉记忆，那扇，他用尽了一生力气，去守护，去加固的“门”，正在，被眼前这个，神秘、强大、而又，充满了无尽谜团的男人，用一种，最霸道，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狠狠地，一脚，踹开！ 他，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 他，有无数的，被尘封的秘密，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那早已习惯了沉默的喉咙，在这一刻，竟然，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轰隆隆——！！” 就在这时！ 整个海底神宫，再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剧烈的，哀鸣！ 头顶之上，那由巨大青铜浇筑而成的穹顶，开始，出现，一道道，狰狞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缝！ 无数，拳头大小的碎石，混杂着冰冷的海水，从那裂缝之中，簌簌落下！ 这座，沉寂了数百年的魔宫，在失去了，禁婆和汪藏海神念，这两大力量支柱之后，终于，要，彻底地，崩塌了！ “先生！这里，快要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陈皮阿-四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吼道！ 然而。 孙述，却连看都没有看，那即将崩塌的穹顶一眼。 他的目光，从张起灵那张，充满了迷茫与挣扎的脸上，缓缓移开。 然后，落向了，这间，已经被他，榨干了所有神念的，空荡荡的密室。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走？” “不。” “真正的好东西，还没，拿到手呢。” “什么？！” 陈皮阿四，直接就蒙了！ 这……这里面，除了墙上这些，已经废了的字，还有什么东西？！ 不等他发问！ 孙述，动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面前那，空无一物的，虚空，轻轻地，一挥。 如同，在拂去，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尘埃。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藏头露尾？” “——给！我！现！”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嗡——嗡——！！！！ 整个密室，所有的墙壁，地板，天花板！ 那上面，那成千上万个，本已变得，黯淡无光的，汪藏-海手稿文字！ 在这一刻，仿佛，是受到了，最终的，审判！ 它们，竟然，在孙述这，轻轻一挥之下，如同被烈日照耀的冰雪，被狂风吹散的沙尘！ 瞬间，分解！汽化！ 化为了，最原始的，精纯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而当这些，作为“障眼法”的文字，彻底消失之后！ 这间密室的，真实面目，终于，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哪里，是什么，狭小的书房？！ 这分明是，一座，更加宏伟，更加空旷，充满了，铁与血的，冰冷气息的，巨大…… ——祭坛！ 整个空间，扩大了，十倍不止！ 四周的墙壁，不再是青铜，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漆黑如墨的，冰冷岩石！ 而在那祭坛的正中央！ 一根，通体，由最纯粹的，不知名青铜，浇筑而成的，直径，足有三四米粗，高，更是直插穹顶，看不到尽头的，巨大无比的，青铜巨柱，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那巨柱之上，雕刻着，无数，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诡异，更加，充满了，大道神韵的，神秘符文！ 一股，厚重、苍凉、仿佛能镇压四海八荒，稳定天地乾坤的，恐怖气息，正从那巨柱之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正是这股力量，在支撑着，这整座，本该早就，彻底崩塌的，海底神宫！ “这……这是……”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根，散发着无尽神威的青铜巨柱，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张起灵，在看到这根巨柱的瞬间！ 他那双，本已恢复了淡漠的眸子，却是，再次，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他那，被封印的，血脉记忆，在疯狂地，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 一个，他此行，最重要的，目标！ “定……海……神……针！” 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虽然，只是，仿品！ 但，它的身上，却带着一丝，真正的，那件，传说中的，无上神器的……气息！ 它，就是，镇压这座海底墓，所有气运与空间的，核心！ 也是，张起灵此次下墓，必须拿到手的，三件“镇物”之一！ ——用于，“稳定空间”！ “想要？” 孙述看着张起灵那，充满了渴望的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就，自己，去拿。” “别忘了。” “你，现在，可是，欠了我一笔，天大的‘债’。” “这东西，就当是，你付给我的，第一笔，‘定金’吧。” 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 却让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震！ 张起灵，深深地，看了孙述一眼。 然后，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根，巨大的，青铜神柱，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咚！” “咚！” “咚！” 每，向前，踏出一步！ 从那神柱之上，散发出的，那股，镇压一切的恐怖威压，便会，成倍地，增加！ 那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座，又一座的，无形的大山，在逆流而上！ 张起灵的额头之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愈发的，沉重，与……艰难。 但，他那双眸子，却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都要，坚定！ 因为，他知道！ 这是，孙述，对他的，考验！ 也是，他，证明自己，价值的，唯一机会！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当他，距离那根青铜神柱，仅剩下，最后三步之遥的时候！ 那股恐怖的威压，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顶点！ 他脚下的青铜地砖，都因为，无法承受这股压力，而寸寸碎裂！ 他的膝盖，开始，不受控制地，弯曲！ 他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悲鸣！ 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威压，给活活地，压成一滩肉泥！ “给我……开！！！” 就在这时！ 张起灵，猛地，仰天，发出了一声，压抑了许久的，低沉的咆哮！ 他那件，黑色的上衣，轰然爆裂！ 露出了，他那，精壮无比的，上半身！ 以及，那盘踞在他整个后背之上，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的，狰狞…… ——麒麟纹身！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神兽咆哮，从那麒麟纹身之中，轰然爆发！ 一股，同样，充满了，霸道与威严的，血脉之力，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紧接着！ 张起灵，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竟然，将自己那根，拥有着“奇长无比”手指的，右手，狠狠地，咬破！ 第93章 阵眼之中，不灭的“炼心火”！ “轰隆隆隆隆——！！！！！” 伴随着，作为核心支-柱的“定海神-针”，被张起灵，以血脉为引，彻底收服的瞬间！ 整座，沉寂了数百年，巧夺天工的海底神宫，再也，无法维持它那宏伟的形态！ 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巨人！ 开始，从内到外，彻底地，疯狂地，崩塌！ 巨大的，重达万斤的青铜巨石，如同雨点般，从那高不见顶的穹顶之上，带着撕裂一切的呼啸声，狠狠砸落！ 那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脚下，那坚硬无比的青铜地面，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神明巨手撕裂的破布，裂开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恐怖深渊！ 冰冷刺骨的，暗绿色的海水，如同挣脱了囚笼的洪荒猛兽，从那无数的裂缝之中，疯狂地，倒灌而入！ 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都在哀鸣！ 末日，降临了！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陈皮阿四看着这，如同天塌地陷般的恐怖景象，一张老脸，早已，被吓得，没有了半分血色！他抱着头，发出了，杀猪般的，绝望的哀嚎！ 他这辈子，下过的凶斗，闯过的鬼门关，比普通人走过的桥都多！可他妈的，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连整个古墓，都要，彻底塌方活埋的，绝境！ 这他妈的，还怎么跑？！ 往哪儿跑？！ 这千米之下的深海！这足以将钢铁都压成铁饼的恐怖水压！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得被活活压死在这吧？！ 黑背老六的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将那柄黑金短刀，死死地，横在胸前，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如同一块准备迎接撞击的钢铁，准备，迎接那，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而冯宝宝，则是歪着她那颗小脑袋，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那如同瀑`布般，倒灌而入的海水，竟然，还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好奇。 “水……好多水哦……” 她似乎，在很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下去，游个泳。 可，就在这时！ 就在那，被取走的“定海神-针”，原本矗立的，位置的下方！ 那裂开的，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深渊的，最深处！ 一朵，赤红色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妖异的，莲花状的光芒，猛地，冲天而起！ 将这片，即将被黑暗与死亡，彻底吞噬的世界，映照得，一片，通红！ 一股，足以，灼烧灵魂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那股气息，无形无质！ 却，比那万斤的巨石，更加沉重！ 比那倒灌的海水，更加，致命！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只是，被那气息，扫过了一下，便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扔进了，炼钢的熔炉之中，要被活活地，烧成灰烬！ 他们惨叫一声，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怎么，比刚才那禁婆王，还要，恐怖？！ 然而。 孙述，在看到，那朵，赤红色的，莲花状光芒的瞬间！ 他那双，万古不变的，淡漠的眸子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毫不掩饰的，炽热的，笑容！ “呵……” “藏得，可真够深的。” “原来，是躲在了，这‘定海神-针’的，阵眼之下，汲取它的力量，来维持自身的不灭……” “汪藏海……你，还真是，给了本座一个，不小的惊喜啊。” “总算，找到你了。” “——炼心火！” 没错！ 这，就是他此行，真正的，核心目标！ 是那，只存在于，最古老的，修仙典籍之中的，传说中的，天地灵物！ 是那，可以，焚尽世间一切杂念，淬炼修士无上神魂的，至宝！ ——炼心之火！ 有了它，他那，本就已经，暴涨了一大截的神识，便能，再次，发生，脱胎换骨般的，终极蜕变！ 到那时，他的神魂，将凝练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地步！ 施展任何，与神识相关的术法，威力，都将，成倍地，暴涨！ “先生！别管那是什么鬼东西了！再不走，我们所有人，就真的，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陈皮阿四看着那，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恐怖裂缝，看着那些砸在身边，溅起无数碎石的万斤巨石，发出了，声嘶力竭的，绝望的，劝告！ 可，孙述，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只是，看着那朵，在深渊之中，不断跳跃，仿佛，拥有了自己生命一般的，赤红色的，火焰莲花，嘴角，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后退。 反而，迎着那，足以灼烧灵魂的恐怖气息，迎着那，如同暴雨般，砸落的万斤巨石！ 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崩塌的，深渊的，中心，缓缓走去！ “他……他疯了吗？！” 陈皮阿四看着孙述的背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跟，主动，往铡刀下面，伸脖子，有什么区别？！ 而就在，孙述，即将，踏入那，深渊的，一刹那！ 那朵，赤红色的“炼心火”，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 它，那莲花状的，火焰身体，猛地一颤！ 嗡——！！！！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恐怖的，灵魂灼烧之力，如同，无形的，透明的，火焰风暴，朝着孙述，当头，席卷而来！ 那股力量，所过之处！ 连空间，都在剧烈地，扭曲！破碎！ 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彻底地，从灵魂层面，抹去！ 这是，来自天地灵物，最本能的，反抗！与……攻击！ 它，要将这个，胆敢，觊觎它本体的，渺小的生灵，连同他的灵魂，都彻底地，烧成，虚无！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元神境大能，都当场神魂俱灭的，恐怖一击。 孙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充满了，不屑的，冷笑。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若是，你已诞生了，完整的灵智，或许，本座，还会，忌惮你三分。” “只可惜……”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道，只有本能的，无主之火罢了。” “在本座面前……” “你，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给！我！过！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孙述，那磅礴如海，刚刚才吞噬了，汪藏-海千年神念的，恐怖神识，轰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化为，无坚不摧的，神魂之剑！ 而是，化作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完全由，最纯粹的，紫金色的神念之力，凝聚而成的，无上…… ——神念巨手！ 那只巨手之上，甚至，还缠绕着，一丝丝，黑紫色的，充满了，毁灭与怨毒气息的，邪异雷光！ 那是，“怨念核心”的力量！ 水，能克火！ 那这，由无尽怨念所化的，至阴至邪之力，自然，也能，克制，这，号称能焚尽一切杂念的，至阳至刚的，炼心之火！ 孙述，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嗡嗡嗡——！” 那只，遮天蔽日的，紫金色神念巨手，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绝对的，君王般的意志，无视了那，足以焚烧灵魂的，透明的火焰风暴！ 狠狠地，一把，就抓住了那朵，还在，不断跳动，企图反抗的，赤红色的，火焰莲花！ “滋啦啦啦啦啦——！！！！！” 一阵阵，如同，将烧红的烙铁，扔进了冰水之中的，刺耳的声音，疯狂响起！ 那“炼心火”之上，那恐怖的，灵魂灼烧之力，与那神念巨手之上，那至阴至邪的，“怨念核心”之力，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与……湮灭！ “吱吱吱——！！！” 那朵“炼心火”，仿佛，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它发出了，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尖锐的悲鸣！ 它那，赤红色的，火焰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得，虚幻，暗淡！ 而孙述那只，紫金色的神念巨-手，也在，飞快地，消融，蒸发！ 这是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的，对耗！ 比的，就是，谁，更硬！谁，更强！ 孙述的脸色，也因为，这剧烈的消耗，而变得，愈发的，苍白！ 但，他那双眸子之中，那股，志在必得的，炽热光芒，却变得，愈发的，明亮！ “还想，负隅顽抗？” “——给！我！镇！” 孙述爆喝一声！将自己那，磅礴的神念，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到了那只，神念巨-手之中！ “嗡————！！！！！” 那只，本已变得，有些虚幻的，紫金色的巨手，再次，光芒大放！ 最终！ 在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悲鸣之后！ 那朵“炼心火”之上，所有的，反抗的意志，所有的，灼烧的灵光，都被，彻底地，磨灭！镇压！ 它，化为了一朵，安静的，温顺的，通体，晶莹剔透，仿佛，红宝石雕琢而成的，美丽的，火焰莲花。 然后，被那只，紫金色的神念巨-手，狠狠地，从那深渊的阵眼之中，连根拔起！ 最终，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落入到了，孙述的，手中。 至此！ 此行，最大的，目标！ ——炼心火，到手！ 然而！ 就在这，作为阵眼核心的“炼心火”，也被取走的瞬间！ “轰隆隆隆隆——！！！！！” 整座，失去了所有力量支撑的海底神宫，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哀鸣！ 崩塌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十倍！百倍！ 第94章 孙述的狂喜！无价之宝！ “轰隆隆隆隆——！！！！！” 就在那根，作为核心支柱的“定海神针”，被张起灵，以麒麟血脉为引，彻底收服的瞬间！ 整座，沉寂了数百年，巧夺天工的海底神宫，再也，无法维持它那宏伟的形态！ 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巨人！ 开始，从内到外，彻底地，疯狂地，崩塌！ 巨大的，重达万斤的青铜巨石，如同雨点般，从那高不见顶的穹顶之上，带着撕裂一切的呼啸声，狠狠砸落！那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脚下，那坚硬无比的青铜地面，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神明巨手撕裂的破布，裂开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恐怖深渊！ 冰冷刺骨的，暗绿色的海水，如同挣脱了囚笼的洪荒猛兽，从那无数的裂缝之中，疯狂地，倒灌而入！ 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都在哀鸣！ 末日，降临了！ “完了！完了！完了！！” 陈皮阿四看着这，如同天塌地陷般的恐怖景象，一张老脸，早已，被吓得，没有了半分血色！他抱着头，发出了，杀猪般的，绝望的哀嚎！ 他这辈子，下过的凶斗，闯过的鬼门关，比普通人走过的桥都多！可他妈的，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连整个古墓，都要，彻底塌方活埋的，绝境！ 这他妈的，还怎么跑？！ 往哪儿跑？！ 这千米之下的深海！这足以将钢铁都压成铁饼的恐怖水压！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得被活活压死在这吧？！ 黑背老六的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将那柄黑金短刀，死死地，横在胸前，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如同一块准备迎接撞击的钢铁，准备，迎接那，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而冯宝宝，则是歪着她那颗小脑袋，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那如同瀑布般，倒灌而入的海水，竟然，还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好奇。 “水……好多水哦……” 她似乎，在很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下去，游个泳。 可，就在这时！ 就在那，被取走的“定海神针”，原本矗立的，位置的下方！ 那裂开的，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深渊的，最深处！ 一朵，赤红色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妖异的，莲花状的光芒，猛地，冲天而起！ 将这片，即将被黑暗与死亡，彻底吞噬的世界，映照得，一片，通红！ 一股，足以，灼烧灵魂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那股气息，无形无质！ 却，比那万斤的巨石，更加沉重！ 比那倒灌的海水，更加，致命！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只是，被那气息，扫过了一下，便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扔进了，炼钢的熔炉之中，要被活活地，烧成灰烬！ 他们惨叫一声，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怎么，比刚才那禁婆王，还要，恐怖？！ 然而。 孙述，在看到，那朵，赤红色的，莲花状光芒的瞬间！ 他那双，万古不变的，淡漠的眸子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毫不掩饰的，炽热的，笑容！ “呵……” “藏得，可真够深的。” “原来，是躲在了，这‘定海-神针’的，阵眼之下，汲取它的力量，来维持自身的不灭……” “汪藏海……你，还真是，给了本座一个，不小的惊喜啊。” “总算，找到你了。” “——炼心火！” 没错！ 这，就是他此行，真正的，核心目标！ 是那，只存在于，最古老的，修仙典籍之中的，传说中的，天地灵物！ 是那，可以，焚尽世间一切杂念，淬炼修士无上神魂的，至宝！ ——炼心之火！ 有了它，他那，本就已经，暴涨了一大截的神识，便能，再次，发生，脱胎换骨般的，终极蜕变！ 到那时，他的神魂，将凝练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地步！ 施展任何，与神识相关的术法，威力，都将，成倍地，暴涨！ “先生！别管那是什么鬼东西了！再不走，我们所有人，就真的，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陈皮阿四看着那，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恐怖裂缝，看着那些砸在身边，溅起无数碎石的万斤巨石，发出了，声嘶力竭的，绝望的，劝告！ 可，孙述，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只是，看着那朵，在深渊之中，不断跳跃，仿佛，拥有了自己生命一般的，赤红色的，火焰莲花，嘴角，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后退。 反而，迎着那，足以灼烧灵魂的恐怖气息，迎着那，如同暴雨般，砸落的万斤巨石！ 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崩塌的，深渊的，中心，缓缓走去！ “他……他疯了吗？！” 陈皮阿四看着孙述的背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跟，主动，往铡刀下面，伸脖子，有什么区别？！ 而就在，孙述，即将，踏入那，深渊的，一刹那！ 那朵，赤红色的“炼心火”，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 它，那莲花状的，火焰身体，猛地一颤！ 嗡——！！！！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恐怖的，灵魂灼烧之力，如同，无形的，透明的，火焰风暴，朝着孙述，当头，席卷而来！ 那股力量，所过之处！ 连空间，都在剧烈地，扭曲！破碎！ 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彻底地，从灵魂层面，抹去！ 这是，来自天地灵物，最本能的，反抗！与……攻击！ 它，要将这个，胆敢，觊觎它本体的，渺小的生灵，连同他的灵魂，都彻底地，烧成，虚无！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元神境大能，都当场神魂俱灭的，恐怖一击。 孙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充满了，不屑的，冷笑。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若是，你已诞生了，完整的灵智，或许，本座，还会，忌惮你三分。” “只可惜……”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道，只有本能的，无主之火罢了。” “在本座面前……” “你，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给！我！过！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孙述，那磅礴如海，刚刚才吞噬了，汪藏-海千年神念的，恐怖神识，轰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化为，无坚不摧的，神魂之剑！ 而是，化作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完全由，最纯粹的，紫金色的神念之力，凝聚而成的，无上…… ——神念巨手！ 那只巨手之上，甚至，还缠绕着，一丝丝，黑紫色的，充满了，毁灭与怨毒气息的，邪异雷光！ 那是，“怨念核心”的力量！ 水，能克火！ 那这，由无尽怨念所化的，至阴至邪之力，自然，也能，克制，这，号称能焚尽一切杂念的，至阳至刚的，炼心之火！ 孙述，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嗡嗡嗡——！” 那只，遮天蔽日的，紫金色神念巨手，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绝对的，君王般的意志，无视了那，足以焚烧灵魂的，透明的火焰风暴！ 狠狠地，一把，就抓住了那朵，还在，不断跳动，企图反抗的，赤红色的，火焰莲花！ “滋啦啦啦啦啦——！！！！！” 一阵阵，如同，将烧红的烙铁，扔进了冰水之中的，刺耳的声音，疯狂响起！ 那“炼心火”之上，那恐怖的，灵魂灼烧之力，与那神念巨手之上，那至阴至邪的，“怨念核心”之力，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与……湮灭！ “吱吱吱——！！！” 那朵“炼心火”，仿佛，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它发出了，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尖锐的悲鸣！ 它那，赤红色的，火焰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得，虚幻，暗淡！ 而孙述那只，紫金色的神念巨手，也在，飞快地，消融，蒸发！ 这是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的，对耗！ 比的，就是，谁，更硬！谁，更强！ 孙述的脸色，也因为，这剧烈的消耗，而变得，愈发的，苍白！ 但，他那双眸子之中，那股，志在必得的，炽热光芒，却变得，愈发的，明亮！ “还想，负隅顽抗？” “——给！我！镇！” 孙述爆喝一声！将自己那，磅礴的神念，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到了那只，神念巨手之中！ “嗡————！！！！！” 那只，本已变得，有些虚幻的，紫金色的巨手，再次，光芒大放！ 最终！ 在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悲鸣之后！ 那朵“炼心火”之上，所有的，反抗的意志，所有的，灼烧的灵光，都被，彻底地，磨灭！镇压！ 它，化为了一朵，安静的，温顺的，通体，晶莹剔透，仿佛，红宝石雕琢而成的，美丽的，火焰莲花。 然后，被那只，紫金色的神念巨手，狠狠地，从那深渊的阵眼之中，连根拔起！ 最终，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落入到了，孙述的，手中。 至此！ 此行，最大的，目标！ ——炼心火，到手！ 然而！ 就在这，作为阵眼核心的“炼心火”，也被取走的瞬间！ “轰隆隆隆隆——！！！！！” 整座，失去了所有力量支撑的海底神宫，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哀鸣！ 崩塌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十倍！百倍！ 真正的，毁天灭地，降临了！ 那高不见顶的青铜穹顶，再也无法承受那来自千米深海的恐怖水压，如同被巨人踩碎的饼干，轰然破碎！ 无穷无尽的，冰冷刺骨的，暗绿色的海水，化作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恐怖的，灭世龙卷，从天而降！带着一股，足以碾碎一切，吞噬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祭坛的位置，狠狠地，砸了下来！ 脚下，那本已裂开无数深渊的青-铜地面，更是，彻底地，崩解！破碎！ 整个空间，都在扭曲！都在坍缩！ 仿佛，下一秒，这里的一切，都将被，彻底地，挤压成，一个，无限小的，点！ “完了！完了！完了！！” 陈皮阿四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如同天神之怒般的灭世水龙卷，他那颗，本就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在这一刻，彻底地，停止了跳动！ 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在这，真正的，天地之威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与……可笑。 他缓缓地，闭上了，那双，写满了绝望与不甘的老眼，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第95章 汪家的伏兵，图穷匕见！ “轰——！！！！！” 伴随着一声，足以让九天之上的神明都为之侧目的恐怖巨响！ 那座，由绝世奇才汪藏海，耗费了无数心血，打造而成的，沉寂了数百年之久的海底神宫，终于，在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撑之后，彻底地，崩塌！解体！ 被，无穷无尽的，冰冷刺骨的，漆黑的海水，彻底吞噬！ 而就在，那片海域的中心，那恐怖的，灭世的漩涡即将成型的，最后一刹那！ “哗啦——！” 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流光，如同划破黑夜的利剑，撕裂了那狂暴的水流，从那深达数千米的漩涡中心，冲天而起！ 最终，重重地，落在了那艘，一直，在远处，忠实地，等待着的，“幽灵船”号的甲板之上！ 正是，孙述一行人！ “呼……呼……呼……”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这两个，加起来快活了两百年的老江湖，此刻，正如同两条被扔上了岸的鱼，一屁股瘫软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一丝咸腥味的，新鲜空气！ 虽然，在孙述的庇护之下，他们，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但，刚才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天崩地裂的恐怖景象，还是，给他们那，早已被磨练得，如同钢铁般的神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张起灵，则是在落地的瞬间，便立刻，盘膝而坐。 他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中那根，刚刚才收服的，古朴无华的，青铜神针！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精纯的，厚重的，充满了“镇压”与“稳定”气息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那神针之上，涌入他的体内！ 滋养着他，那刚刚才因为，血脉记忆暴走，而遭受重创的，身体与……神魂！ 而冯宝宝，则是好奇地，趴在船舷边，看着那片，依旧在，疯狂地，翻涌、咆哮的，恐怖海面，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在说： “好可惜哦，那么大一个房子，就这么，塌掉了。” 整个甲板上，只有孙述，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纤尘不染的模样。 他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闭着双眼，似乎，在回味着，刚才，吞噬了汪藏海千年神念，以及，收服了“炼心火”之后，那神识暴涨的，舒爽感觉。 整个场面，在一瞬间，陷入了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诡异的，平静。 然而！ 这种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异变，毫无征兆地，再次，发生了！ 前一秒，天空还是，万里无云，海风和煦。 下一秒！ 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厚重得，如同灰色城墙一般的，恐怖浓雾，便从四面八方，以一种，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的，恐怖速度，疯狂地，朝着“幽灵船”号，席卷而来！ 又是雾！ 但，这一次的雾，与之前，遇到那艘“鬼船”时的雾，截然不同！ 之前的雾，阴冷，腐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而这一次的雾，却…… ——没有任何，气息！ 它，就如同，一堵堵，由最纯粹的，灰色物质，组成的，冰冷的，墙壁！ 它，隔绝了，阳光！ 它，隔绝了，声音！ 它，甚至，隔绝了，所有的，灵气！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刚才还清晰无比的海天界限，瞬间消失！ 整艘“幽灵船”号，被彻底拖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灰色的，死寂的，混沌的世界！ “不对劲！！” 黑背老六猛地，从甲板上弹了起来，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窗外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惊疑与……不安！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炁”，在那灰雾出现的瞬间，竟然，变得，无比的，滞涩！ 仿佛，鱼儿，离开了水！ 鸟儿，折断了翅膀！ 那种，与天地之间，那无处不在的能量，彻底失去联系的，感觉，让他，几欲发狂！ “是……是汪家的人！他们……他们又追上来了！” 陈皮阿四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他看到了！ 在那浓雾的边缘，八个，漆黑的，如同幽灵般的船影，正呈一个，标准的八卦阵型，悄无声息地，将他们，死死地，包围在了中央！ 而这一次，那些船上，没有人，发出任何，嚣张的，叫骂。 也没有人，端着任何，看起来，很有威慑力的武器。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如同，一群，沉默的，冰冷的，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的，顶级，猎手！ “呵呵……呵呵呵呵……” 一阵，充满了，成竹在胸的，冰冷的笑声，通过某种，特殊的扩音设备，从那领头的一艘船上，悠悠地，传了出来。 一个，身穿一袭，笔挺的，黑色中山装，面容儒雅，眼神，却如同毒蛇般，阴冷的，中年男人，缓缓地，从船舱之内，走了出来。 “孙先生，别来无恙啊。” 那中年男人，对着孙述的方向，遥遥地，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一抹，礼貌，却又，充满了，森然杀意的，微笑。 “在下，汪家族老，汪四海。” “为了，迎接您这位‘真仙’，从那海底神宫之中，凯旋而出，我们汪家，可是，为您，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薄礼。” 他说着，缓缓地，张开了双臂，如同，一个，在炫耀自己完美作品的，艺术家。 “此阵，名为……” “——‘锁仙大-阵’！” “乃是，我汪家，耗费了，数代人的心血，根据，老祖宗，汪藏-海，当年，留下的一张残图，所仿制出来的，专门，为了对付，像您这样的，‘异人’，不，应该说，是‘修士’的，终极牢笼！” “在这座大阵之内，所有的，天地灵气，都将被，彻底隔绝！镇压！湮灭！” “任何，修士的术法，威力，都将被，削弱，九成以上！” “甚至，连您最引以为傲的，那神鬼莫测的，神识，也会被，这大阵之中，由无数，枉死者的怨念，所凝聚而成的‘噬魂魔雾’，不断地，侵蚀！污染！” “孙先生……” 汪四海的脸上，那抹微笑，变得，愈发的，冰冷，与……残忍。 “在这座，我们，为您，精心打造的，‘囚仙’牢笼里……” “您，还满意吗？” 图穷，匕见！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用，普通的武器，去对付孙述！ 他们，要用，修士的手段，去对付，修士！ 他们，要将这位，高高在上的“仙人”，从那云端之上，狠狠地，拽下来！ 然后，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孙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四周那，将他，与整个世界，都彻底隔绝开来的，灰色魔雾。 感受着，空气中，那股，充满了，死寂与污秽的，“绝灵”气息。 他那张，淡漠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明显的，兴致缺缺的，厌烦。 “又是，这种，无聊的，把戏。”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对着那，坚不可摧的，号称能“锁仙”的，灰色大阵。 凌空，轻轻地，一握。 “本座，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浪费。” “所以……” “还是，请你们，都，去死吧。” 他淡漠的嘴唇，轻轻开启，吐出了，如同神明判决般的，冰冷话语。 “——给我，碎。”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嗡——嗡——嗡！！！！ 一股，比之前，操控海水，还要，霸道了，十倍，百倍的，恐怖神念，如同，无形的，绝对的，君王意志，瞬间，爆发！ 这一次，他没有，去操控，那早已，变得“死去”的，天地灵气！ 他，直接，以，自己那，强横到，足以，自成一界的，无上神念，去硬生生地，撼动，这方天地的…… ——空间法则！ “咔——嚓——！！！” 一声，如同，整个世界，都在哀鸣的，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那，坚不可摧的！ 那，号称能，锁住神仙的！ 那，由汪家，耗费了，数代人心血，才打造出来的，“锁仙大-阵”！ 那，灰色的，厚重无比的，魔雾壁垒之上！ 竟然，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金色的…… ——裂痕！ 第96章 腹背受敌！双重危机！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脆响，猛地，从那，厚重如城墙，号称能“锁住神仙”的灰色雾壁之上，轰然响起！ 紧接着！ 在那汪家族老，汪四海，那张，本还挂着，成竹在胸的，残忍微笑的脸上，在那，骤然凝固，并且，开始，剧烈抽搐的，表情之中！ 一道，极其细微的，金色的裂痕，如同，凭空出现的，神之刻印，烙印在了那灰色的，混沌的，“锁仙大阵”之上！ 然后！ 那道金色的裂痕，便如同，拥有了生命的，金色神龙！ 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摧枯拉朽的，霸道姿态，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坚不可摧的！ 那，号称能，锁住神仙的！ 那，由汪家，耗费了，数代人心血，才打造出来的，终极杀招，“锁仙大-阵”！ 便如同，一个，被神明，用手指，轻轻戳破的，劣质气球！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彻底地，破碎！炸裂！ 化为了，漫天的，灰色的，能量乱流！ 那足以，隔绝一切灵气，侵蚀一切神魂的，恐怖魔雾，在孙述那，足以，撼动空间法则的，绝对的神念面前，脆弱得，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噗——！！！” “噗！噗！噗！噗！” 几乎是在，“锁仙大-阵”，被强行破开的，同一瞬间！ 那八艘，漆黑如幽灵般的快艇之上！ 那八个，负责，维持大阵运转的，汪家的核心族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猛地，喷出了一大口，混杂着，破碎内脏的，滚烫的鲜血！ 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他们的双眼，更是，因为，遭受到了，那无法想象的，恐怖神念的反噬，而当场，爆裂！炸开！ 变成了，两个，血淋淋的，空洞！ 大阵，被破！ 主持阵法的，八大高手，瞬间，非死即残！ 这，仅仅，发生在，孙述，那轻轻一握的，一刹那之间！ “不……不可能……” 汪四海看着眼前这，完全超出了他想象极限的，恐怖一幕，他那张，本还儒雅的脸，此刻，已经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 他，引以为傲的，最后的底牌，就这么，没了？！ 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就给，破了？！ “逃！！”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瞬间，划过他的脑海！ 他，再也没有，半分，与之为敌的勇气！ 他转身，就要，下令撤退！ 然而！ 他，快！ 孙述，比他，更快！ 就在，汪四海，刚刚转过身的，那一刹那！ 一个，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死神宣判般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悠悠地，响了起来。 “本座，让你走了吗？” 汪四海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了一根，修长的，白皙的，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世界重量的…… ——手指。 那根手指，就那么，轻描淡写地，点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不——！！！” 汪四海，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厉，最绝望的，惨叫！ 可，已经晚了！ 一股，宏大、霸道、无可抵挡的恐怖神念，如同决堤的，九天银河，瞬间，便冲垮了他那，脆弱不堪的，识海！ 然后，如同，最残忍的，绞肉机，将他的神魂，彻底地，碾成了，最原始的，碎片！ 汪四海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眸子，光芒，在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但，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孙述，缓缓收回手指，看都懒得看，这具，已经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眼。 他的目光，扫向了，那些，早已被吓傻了的，其他的，汪家族人。 他那淡漠的嘴唇，轻轻开启，吐出了，两个，决定了他们，最终命运的字眼。 “——全，杀。” “是！” 黑背老六，爆喝一声！ 他那双，锐利的眸子，早已，因为，极致的兴奋与崇拜，而变得，一片赤红！ 他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从“幽灵船”号的甲板之上，弹射而出！ 他，竟然，脚踏虚空，在那汹涌的海面之上，如履平地！ 他手中的那把黑金短刀，化作了一片，死亡的刀光，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溅五步！ 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汪家族人，在他那，被孙述的“赐福”之力，强化过的，恐怖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 ——屠杀！ 然而！ 就在，孙述，以为，这场，无聊的闹剧，即将，以汪家的，全军覆没，而落下帷幕之时！ 他那，刚刚才，暴涨了一大截的，敏锐无比的神识，却是，猛地一动！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眯！ 猛地，抬起头！ 看向了那，本该，空无一物的……天空！ “来了吗？” 他喃喃自语。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轰——！！！！！” “幽灵船”号的后方！ 那片，刚刚才，因为，海底墓崩塌，而形成的，巨大的，死亡漩-涡之中！ 一道，比之前，汪家的快艇，还要，快上三分的，巨大的，黑色的，如同魔鬼鱼般的，恐怖阴影，猛地，破水而出！ 那，竟然是一艘，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打造而成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小型…… ——潜艇！ 而在那潜艇的上方，赫然，站着，两道身影！ 一个，是，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紧身作战服，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的，男人！ 他的手中，拎着一柄，与他身高，极不相符的，巨大无比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黑色，巨斧！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股，充满了，疯狂与毁灭气息的，恐怖气场，便冲天而起！ 将他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而在他的身旁，则是，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穿着一身，同样是，黑色紧身作战服，脸上，带着一张，狐狸面具的…… ——女人！ 她，没有，那个男人，那么恐怖的气场。 但，她那双，从面具之下，露出的，狭长的，妩媚的眸子之中，却闪烁着，比毒蛇，还要，阴冷，比狐狸，还要，狡诈的，森然寒光！ “啧啧啧……” 那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看着下方，那如同修罗地狱般的，屠杀场景，发出了，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又，充满了，冰冷杀意的，笑声。 “真不愧是，‘仙师’啊。” “这，举手投足之间，便灭杀一船队的，风采，还真是，让人家，心动不已呢。” “只可惜……” 她那双妩-媚的眸子，猛地一凝！落向了，那个，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白衣身影！ “——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动手！” 她，一声令下！ 那个，一直，如同雕塑般，沉默不动的，恶鬼面具男，动了！ “吼——！！！！！” 他，仰天，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疯狂咆哮！ 他那，本就，极其高大的身体，竟然，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膨胀了起来！ 他身上的那件，由特殊材质制成的作战服，都被那，坟起的，如同钢铁浇筑般的恐怖肌肉，给撑得，几欲爆裂！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竟然，变成了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恐怖的…… ——小巨人！ 紧接着！ 他，双腿，猛地一屈！ “轰——！！！！！” 他脚下那艘，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坚固无比的潜艇，竟然，被他，硬生生地，踩出了两个，深深的，凹陷下去的脚印！ 而他的身体，则如同，一颗，被投石机，投掷出去的，陨石！ 带着一股，撞碎一切，毁灭一切的，无上威势！ 朝着孙述，当头，砸来！ 他手中的那柄，黑色的巨斧，更是，在半空之中，划过了一道，漆黑的，死亡的，轨迹！ 他，要将孙述，连同他脚下那艘“幽-灵船”号，都一斧子，劈成两半！ 而就在，恶鬼面-具男，动手的，同一瞬间！ 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也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时，竟然，已经，来到了，“幽灵船”号的，船尾！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柄，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血色，短刃！ 她的目标，赫然，是那，正在，盘膝而坐，疗伤恢复的…… ——张起灵！ 腹背受敌！ 双重危机！ 一个，正面强攻，霸道无双！ 一个，背后偷袭，阴狠毒辣！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这，才是，真正的，绝杀之局！ 第97章 取宝！分头行动！ 面对那，如同天外陨石般，挟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势，当头砸来的恶鬼面具男！ 以及，那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船尾，手中血色短刃，如同毒蛇的獠牙，直指张起灵后心要害的狐狸面具女！ 这，天衣无缝的，配合！ 这，才是真正的，绝杀之局！ “来得好！” 然而！ 孙述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身陷绝境的慌乱与凝重。 反而，露出了一丝，充满了，冰冷与……玩味的，笑容！ “总算，来了两个，稍微，能让本座，提起一点兴趣的''玩具''。” “若是，连你们，也像刚才那些废物一样，不堪一击。” “那这一趟，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他说着，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对着那，从天而降，足以，一斧子，劈开一座小山的，恶鬼面具男，凌空，轻轻地，一指点出！ “定。” 他淡漠的嘴唇，轻轻开启，吐出了一个，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字眼！ 言出，法随！ 嗡——嗡——嗡——！ ！ ！ ！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却又，比世间任何物质，都更加坚固，更加，霸道的，恐怖神念，如同，一张，无形的，绝对的，神之巨网，瞬间，便将那，从天而降的恶鬼面具男，给，死死地，笼罩在了其中！ “吼……？！” 那恶鬼面具男，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了，茫然与……不敢置信的，低沉咆哮！ 他那，足以，撞碎山岳的，恐怖的，下坠之势，竟然，就那么，硬生生地，被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距离，“幽灵船”号的甲板，仅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他感觉，自己，仿佛，是撞进了一块，由最坚韧的，万年玄冰，所组成的，巨大的，琥珀之中！ 周围的空气，不，是空间！ 都变得，粘稠无比！坚固无比！ 任凭他，如何地，疯狂挣扎！ 任凭他，如何地，咆哮怒吼！ 任凭他，身上那，如同钢铁浇筑般的恐怖肌肉，如何地，疯狂膨胀！ 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一种，奢望！ “什么？！” 船尾处，那正准备，对张起灵，发动致命一击的狐狸面具女，看到这一幕，她那双，本还充满了，冰冷与狡诈的妩-媚眸子，在这一刻，剧烈地，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针尖！ 一……一指？ ！ 就，定住了，实力，已经全面爆发的“疯子”？ ！ 这……这怎么可能？ ！ “疯子”的力量，有多恐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可是，足以，与传说中的，“龙虎山小天师”，正面，硬撼肉身，而不落下风的，怪物啊！ 可现在，这个怪物，竟然，被对方，用一根手指，就给，制住了？ ！ 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这一刹那！ 异变，再次，发生！ 一道，比她，还要，快上三分的，娇小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正是，一直，在一旁，默默观战的…… ——冯宝宝！ “我警告过你哦……” 冯宝宝那，不带一丝情感的，空灵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催命魔音，在狐狸面具女的，耳边，悠悠地，响了起来。 “不许，打扰他。” “——挖！了！你！哦！” 话音落下的瞬间！ 冯宝宝那，看起来，白嫩小巧，人畜无害的，右手，便化作了一道，快到，连残影，都看不到的，死亡的，利爪！ 直插，狐狸面具女的，后心！ “不好！！” 那狐狸面具女，也是，身经百战的顶尖高手！ 在感觉到，那股，足以，让她都汗毛倒竖的恐怖杀意的瞬间！ 她，没有丝毫犹豫！ 脚下，猛地，一蹬甲板！ 整个人，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以一种，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的，诡异姿态，向着一旁，飘然闪去！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虽然，她，在最关键的时刻，避开了，心脏的要害！ 但，冯宝宝那，锋利无比的指甲，还是，在她的后背之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鲜血，瞬间，便染红了她那，黑色的，紧身作战服！ “该死！！” 狐狸面具女，几个闪烁，便与冯宝宝，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她，捂着自己，那血流不止的后背，那双妩-媚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人畜无害的，蓝衣少女，眼神之中，充满了，极致的，惊疑与……忌惮！ 好……好快的速度！ 好……好恐怖的，杀意！ 这个女人…… 也，不是，善茬！ “啧……” 一击不中，冯宝宝，有些，不爽地，咂了咂嘴。 她甩了甩，自己那，沾染了一丝鲜血的，右手，那双清澈的眸子，如同，锁定了猎物的，最顶级的，捕食者，再次，死死地，锁定了，那狐狸面具女！ 而就在这时！ “唰！唰！” 又是，两道，充满了，冲天杀意的身影，从那黑色的潜艇之中，一跃而出！ 一个，是，身材，中等，穿着一身，灰色劲装，手中，握着一柄，如同毒蛇般，柔软，却又，锋利无比的，奇门软剑的，阴鸷男子！ 另一个，则是，身材，矮小，如同孩童，脸上，却带着，与他身材，极不相符的，疯狂与嗜血笑容的…… ——侏儒！ 他的手中，更是，提着两柄，还在，不断旋转的，血色的，狰狞的…… ——血滴子！ 他们二人，在出现的瞬间，便立刻，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那阴鸷男子的目标，是那，正在，疯狂屠戮着汪家杂鱼的……黑背老六！ 而那个侏儒，则是，怪笑着，扑向了，那瘫软在甲板之上，早已，被吓破了胆的……陈皮阿四！ “桀桀桀桀……” “老东西！你的骨头，就让本大爷，来帮你，拆了吧！！” 那侏儒，发出了一阵，如同夜枭般，难听的怪笑！ 手中的血滴子，化作两道血色的旋风，朝着陈皮阿四的脖子，当头罩下！ “不好！” 黑背老六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 他，想去救援！ 可，那个，手持软剑的阴鸷男子，却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将他，给纠缠住了！ 那柄软剑，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条，活过来的，致命毒蛇！ 刁钻！ 狠辣！ 招招，不离，他的要害！ 让他，一时间，根本，就脱不开身！ 完成！ 陈皮阿四那老东西，死定了！ 然而！ 就在，那两柄，血色的血滴子，即将，将陈皮阿四那颗，大好的头颅，给绞下来的，最后一刹那！ 异变，再次，发生！ “砰——！！！！” 一声巨响！ 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的剑罡，如同，九天神雷降世，猛地，从天而降！ 狠狠地，劈在了，那侏儒的，头顶之上！ “呃……？” 那侏儒，脸上的怪笑，瞬间，凝固。 他，茫然地，抬起头。 然后，他便看到了，自己那，从中间，被整整齐齐，一分为二的…… ——身体！ 噗通！ 那侏儒的尸体，连同他手中的血滴子，重重地，摔落在了甲板之上！ 而那道，金色的剑罡，在斩杀了侏儒之后，去势不减！ 竟然，一个转折！ 再次，朝着那个，正在与黑背老六，缠斗的，阴鸷男子，当头，斩去！ “什么？！” 那阴鸷男子，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想躲！ 可，那道剑罡的速度，太快了！ 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不——！！！” 伴随着，一声，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惨叫！ 那阴鸷男子，也步了，那侏儒的，后尘！ 被，一剑，劈成了两半！ 而做完这一切的，那道，金色的剑罡，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缓缓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整个，混乱的战场，在这一刻，竟然，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依旧，盘膝而坐，闭着双眼，仿佛，从未，动过的…… ——张起灵！ 他的手中，正掐着一个，极其古老的，剑诀！ 他的身前，那把，黑金古刀，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刀身之上，还残留着，一丝，金色的，凛然神威！ 刚才那，一剑，双杀的，恐怖攻击！ 竟然，是他，发出的？ ！ 他，非但，没有，被偷袭！ 反而，在疗伤恢复的同时，后发先至，反杀了，对方，两人？ ！ 第98章 拔出神针！海底墓的崩塌！ 一个，如同神明，言出法随，一指便定住了实力已经全面爆发的“疯子”！ 一个，看起来呆呆傻傻，人畜无害，动起手来却比最顶级的杀手还要快！还要狠！ 还有一个，更他妈的离谱！ 明明身受重创，正在闭目疗伤，却能于无形之中，一剑斩杀两大高手！ 这……这还怎么打？ ！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 ——屠杀！ “撤！！”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瞬间划过狐狸面具女的脑海！ 她再也没有半分与之为敌的勇气！ 她甚至连那个还被定格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的“疯子”，都顾不上了！ 她现在只想逃！ 逃得越远越好！ 她脚下猛地一蹬甲板！ 整个人便如同一只黑色的蝴蝶，朝着那艘黑色的潜艇方向飞速掠去！ “想跑？” 冯宝宝看着那道想要逃离的背影，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眯！ 她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就追了上去！ 她要把这个刚才想偷袭张起灵的“坏女人”，给留下来！ 然后，挖了！ 然而！ 就在冯宝宝即将追上那狐狸面具女的一刹那！ 异变，再次发生！ “噗！噗！噗！” 只听几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般的声音响起！ 那狐狸面具女的身后，竟然毫无征兆地爆出了一团团浓郁的充满了刺鼻气味的…… ——粉色烟雾！ 那烟雾扩散的速度极快！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将冯宝宝以及她身后那大半个甲板都彻底地笼罩了进去！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 冯宝宝猝不及防之下吸入了一口粉色的烟雾，她只感觉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奇异的麻痹感，瞬间便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那本已快如闪电的速度，竟然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迟缓！ 甚至连抬起手臂都变得有些困难！ 而另一边！ 那本还被孙述的神念死死地定格在半空之中的“疯子”，恶鬼面具男！ 他那本已被彻底禁锢的身体，竟然在接触到那粉色烟雾的瞬间！ 如同被浇上了一桶滚烫的热油！ 他身上那如同钢铁浇筑般的恐怖肌肉，竟然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膨胀了起来！ 他那双狰狞的恶鬼面具之下的猩红色的眸子，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与暴戾！ “吼————！！！！！” 他仰天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愤怒的野兽般的疯狂咆哮！ “咔嚓！咔嚓咔嚓——！！！” 一声声如同空间破碎般的令人牙酸的脆响猛地响起！ 孙述那足以禁锢一切的神念领域，竟然被他硬生生地给…… ——挣脱了！ “嗯？” 孙述看着那如同挣脱了囚笼的远古魔神般的恶鬼面具男，那双淡漠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意外之色。 “燃烧生命，换取短暂的超越极限的力量？” “有点意思。” 而那个趁机已经逃回到了黑色潜艇之上的狐狸面具女，则是发出了一阵充满了怨毒与后怕的尖锐的笑声！ “孙先生！” “我们承认你很强！强得像个怪物！” “但是！” “彻底疯魔并且燃烧了自己所有生命力的‘疯子’，究竟有多恐怖……” “就请你用自己的生命，来好好地体会一下吧！！” “我们后会有期！！” 她说着，便要催动潜艇下潜逃离！ 可就在这时！ “后会无期。” 孙述那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死亡宣判，清晰地在她的耳边悠悠地响了起来。 “本座没说让你们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 “——包括你脚下那只铁王八。” 话音落下的瞬间！ 孙述那双淡漠的眸子猛地一凝！ 一股比之前还要恐怖了十倍不止的庞大的神念之力轰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禁锢！而是最纯粹的，最野蛮的，最不讲道理的…… ——碾压！ “砰——！！！！！” 一声巨响！ 那艘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黑色的潜艇！ 连带着上面那满脸不敢置信的狐狸面具女！ 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苍天巨手狠狠地拍中的可怜的苍蝇！ 被硬生生地从半空之中拍进了那汹涌的海面之下！ 瞬间便被那恐怖的水压与那灭世的漩涡彻底地撕碎！吞噬！ 而做完这一切。 孙述才终于将目光落向了那个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只知道疯狂咆哮的三米“巨人”！ “你的生命即将燃尽。” “能在死前见识到本座的真正力量。” “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孙述说着，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并指如剑。 对着那正朝着自己疯狂冲来的恶鬼面具男，凌空轻轻地一划。 “聒噪。” 他淡漠的嘴唇轻轻开启，吐出了两个字。 下一秒！ 嗡——嗡——嗡——嗡！ ！ ！ ！ 一道足有百米之长，由精纯至极的青色灵气，经过千锤百炼，压缩凝聚而成的半月形的恐怖剑罡，瞬间在他的指尖成型、绽放！ 它一出现，周围那汹涌的海浪，那狂暴的海风，都被它自身所散发出的那股无尽的锋锐与霸道，给硬生生地切割、蒸发、湮灭！ 形成了一片绝对的真空地带！ 然后！ 在那恶鬼面具男那充满了疯狂与暴戾的猩红的眸子注视之下！ 这道仿佛能斩断天地的青色的死亡半月，带着一股审判世间一切邪祟，斩灭万古一切妖魔的无上威势，划破了长空，狠狠地斩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山崩地裂的巨响。 只有……死一般的，绝对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永恒的暂停键。 那个燃烧了自己所有生命力，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天师”级别的恐怖的“疯子”…… 从头到脚。 被那道青色的剑罡一分为二！ 切口处光滑如镜！ 连一丝鲜血都没有流出！ 因为他所有的血肉经脉骨骼，都在接触到那道剑罡的一刹那！ 被那其中所蕴含的恐怖的毁灭性的力量，给彻底地蒸发了！ 哗啦……啦…… 那被整整齐齐斩为两段的残破的作战服与面具，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了汹涌的海面之上，瞬间便被那巨大的漩涡所吞噬。 而甲板之上。 那瘫软在地的陈皮阿四，那手持短刀的黑背老六，那正好奇地甩着自己胳膊的冯宝宝，以及那刚刚才收起了剑诀的张起灵。 他们四个人，只是用一种看着创世神明般的呆滞、空白、而又狂热到了极点的眼神，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悬浮在半空之中，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的白色的身影。 一指，禁锢“疯魔”！ 一念，拍碎“铁棺”！ 一剑，斩灭“天师”！ 这…… 已经不能用“强大”二字来形容了。 这是…… ——无敌！ 是真正的，横推世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 无敌！ 第99章 收取火种！神识受创！ “轰隆隆隆隆——！！！！！” 伴随着，那“炼心火”与“定海神针”，这两大，镇压着整座海底神宫气运的核心之物，都被，彻底取走的瞬间！ 这片，本就已经，处在崩塌边缘的，独立空间，再也，无法维持它的，存在！ 开始，以一种，无可逆转的，摧枯拉朽的姿态，疯狂地，向着中心，坍缩！湮灭！ 万斤的巨石，如同暴雨！ 倒灌的海水，如同天河！ 整个世界，仿佛，都要，重归混沌！ 孙述，那双淡漠的眸子，扫了一眼，这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景象。 眉头，微微一皱。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对着，那片，即将被黑暗与死亡，彻底吞噬的，狂暴的虚空，轻轻地，一握。 “我说过。” “在本座面前。” “——世界静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嗡——嗡——嗡！ ！ ！ ！ 一股，宏大、浩瀚、无可抵挡、甚至，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扭曲法则的，恐怖神念，如同，无形的，绝对的，君王领域，瞬间，笼罩了，方圆百米！ 紧接着！ 让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永生永世，都无法忘怀的，真正的，神迹，发生了！ 那，疯狂倒灌的，灭世的海水！ 那，呼啸砸落的，万斤的巨石！ 那，不断破碎，坍缩的，扭曲的空间！ 竟然，都在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被，硬生生地，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时间，仿佛，都已，失去了意义！ 而孙述，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这片，被他，强行“暂停”了的，末日世界的，中心。 如同，这方天地的，唯一…… ——真神！ 他，没有，再去看，那几个，早已被吓傻了的“手下”。 他的目光，穿过了那，静止的，时空，再次，落向了，那朵，静静悬浮在，他掌心之上的，赤红色的…… ——火焰莲花！ 他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 神识，再次，暴涨的机会！ 就在，眼前！ 他，不再犹豫！ 他那，早已，蓄势待发的，磅礴神念，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紫金色的，神念巨口！ 张开了，它那，贪婪的，獠牙！ 狠狠地，一口，就将那朵，看似温顺，实则，蕴含着，焚天之威的“炼心火”，给，彻底地，吞了下去！ “轰——！！！！！” 就在，“炼心火”，被他，吞入识海的，那一刹那！ 孙述的整个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张，万古不变的，淡漠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痛苦”的，表情！ 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点燃，焚烧成灰烬的，恐怖的，灼烧之痛，瞬间，从他的识海最深处，轰然爆发！ “呃啊——！！！！” 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无比的，低沉的，痛苦的，闷哼！ 那朵“炼心火”，在进入他的识海之后，仿佛，是，脱离了某种，束缚！ 瞬间，便恢复了，它那，焚尽万物的，天地灵物的，恐怖本性！ 它，那莲花状的，火焰身体，猛地，暴涨！ 化作了一片，赤红色的，恐怖的，灵魂火海！ 要将孙述的，整个识海，都，彻底地，点燃！焚烧！ 要，反客为主！ 将这个，胆敢，吞噬它的，狂妄生灵，连同他的神魂，都，彻底地，烧成，它自身成长的，养料！ “孽畜！还敢，反抗？！” 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强忍着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灵魂灼痛！ “在本座的识海之内！” “是龙！你得给本座，盘着！” “是虎！你得给本座，卧着！” “区区一道，无主之火，也敢，在本座的面前，放肆？！” “——给我，镇！！！” 孙述爆喝一声！ 他那，早已，化为，紫金色的，浩瀚的，神识海洋，在这一刻，疯狂地，翻涌！咆哮！ 化作了，万丈的，滔天巨浪！ 狠狠地，拍向了那片，企图，焚尽一切的，赤红色的，灵魂火海！ “轰隆隆隆隆——！！！！” 水！与火！ 神念！与灵物！ 在这，最狭小，却又，最凶险的，识海战场之上！ 发生了，最原始，最野蛮的，恐怖大碰撞！ 孙述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的七窍之中，甚至，都开始，渗出，一丝丝，殷红的，鲜血！ 这是，神识，受创的，迹象！ 而他那，本已，坚不可摧的，强大的肉身，皮肤表面，也开始，出现，一道道，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恐怖的，赤红色的，裂痕！ 仿佛，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要，从内部，彻底地，燃烧起来！ “先生！！” 下方，那已经被，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给彻底吓傻了的陈皮阿四等人，看到孙述，这痛苦的模样，他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担忧与恐惧的，惊呼！ 他们，想上去，帮忙！ 可，他们，却根本，无能为力！ 这种，灵魂层面的，恐怖交锋！ 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凡人”，所能够，插手的！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下面，焦急地，等待着！ 祈祷着！ 祈祷着，这位，如同神明般的，先生，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还不够……” 孙述，感受着，自己那，正在，飞速消融的神识，以及，那，越来越难以压制的，“炼心火”！ 他那双，金色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然！ “既然，一道神念，压不住你！” “那，再加上，这东西，又如何？！” 他，心念一动！ 那颗，刚刚才，被他收服的，充满了，至阴至邪之力的…… ——怨念核心！ 便被他，毫不犹豫地，从储物空间之中，调动了出来！ 然后，狠狠地，扔进了，他那，早已，一片狼藉的，识海战场之中！ “——给我，爆！！！” 孙述，竟然，选择了，最疯狂，也是，最霸道的方式！ ——自爆“怨念核心”！ 用，那积攒了千年的，最纯粹的，怨念之力，去中和，那“炼心火”的，至阳至刚之力！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他，便能，一举，降服“炼心火”，神识，再破新高！ 赌输了…… 那他的整个识-海，都将被，这两种，极端对立的，恐怖力量，给彻底地，撑爆！撕碎！ 他也将，落得一个，神魂俱灭，万劫不复的，凄惨下场！ “轰————！！！！！” 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颗“怨念核心”，在进入孙述识海的瞬间，便被他，毫不留情地，引爆了！ 一股，漆黑如墨，冰冷刺骨，充满了，毁灭与不详气息的，怨念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识-海！ 而那片，本还，嚣张无比的，赤红色的，灵魂火海，在遇到，这股，至阴至邪的，怨念风暴之后！ 仿佛，是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 那，焚尽万物的恐怖威势，竟然，在这一刻，被，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火焰，开始，飞快地，熄灭！ 有效！ 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 他便发现，自己，似乎，玩得，有点…… ——太大了！ 那股，怨念风暴，在压制了“炼心火”之后，非但，没有停下！ 反而，如同，一头，脱缰的，远古魔神，开始，疯狂地，侵蚀，他那，本就，已经遭受重创的…… ——神识海洋！ “该死！！” 孙述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难看！ 他，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颗，由数万女尸，积攒了千年怨毒，所凝聚而成的，“怨念核心”的，恐怖威力！ 这，简直就是，刚驱走了，猛虎！ 又引来了，饿狼！ 眼看，他那，紫金色的神识海洋，就要被，那漆黑的，怨念风暴，给，彻底地，污染！同化！ 到那时，他，就算，不死，也得，落得一个，走火入魔，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的下场！ 就在这，最危急，最凶险的，一刹那！ 孙述，那双，金色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狠厉！ “拼了！” 他，心念一动！ 将自己那，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的，残存的，紫金色的神识，毫无保留地，疯狂地，凝聚！压缩！ 最终，化作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高速旋转的…… ——神识漩涡！ “既然，堵不住……” “那，就全都，给我……吞进来吧！” 第100章 大爆炸！生死时速！ “噗——！” 一口，刺目的，仿佛燃烧着火焰的金色血液，猛地，从孙述的口中，喷涌而出！ 那血液，一接触到周围冰冷的海水，竟然发出“滋啦啦”的声响，如同烧红的烙铁，将海水都煮沸了！ 他那，本已，因为，神识突破，而变得，如同日月星辰般，璀璨夺目的双眸，光芒，在这一瞬间，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一股，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极致的虚弱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那是一种，比身体任何部位受伤，都要痛苦千百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 神识，虽然，突破了。 但，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而最致命的是！ 他那，一直，强行维持着，这片，“时空静止”区域的，绝对的君王领域，也如同，被打破了的镜子，“咔嚓”一声，轰然，破碎！ “轰隆隆隆隆——！！！！！” 那，本已，被定格了的，灭世的水龙卷！ 那，本已，被禁锢了的，呼啸的万斤巨石！ 那，本已，被暂停了的，疯狂坍缩的空间！ 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以一种，比之前，还要，狂暴了十倍，百倍的姿态，再次，疯狂地，向着，这片，即将被彻底抹去的，最后区域，狠狠地，砸落！碾压！ 真正的，死亡，降临了！ “先生！！” 下方，那，早已被吓傻了的陈皮阿四等人，看到孙述，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吐血受伤，他们，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惊恐，最绝望的，尖叫！ 完成！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连，这位，如同神明般的先生，都，倒下了！ 他们，还有，谁，能依靠？ ！ 等待他们的，将是，被，活活地，压成，肉泥的，唯一结局！ 而孙述，此刻，也顾不上，自己那，如同要被撕裂般的，神魂剧痛了！ 他那双，已经变得，有些黯淡的眸子，微微一凝！ 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狠厉！ 想，让本座，死在这里？ 就凭，你这区区一方，即将崩塌的，小世界？ “痴心妄想！” 他咆哮一声！强行，压下喉咙里，那再次，涌上来的，一口逆血！ 他，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的，底牌了！ “——给！我！出！” 他心念一动！ 嗡——嗡——嗡——嗡！ ！ ！ ！ 九柄，通体漆黑如墨，剑身之上，却又，铭刻着，无数，如同金色星辰般，璀璨夺目的，神秘符文的…… ——极品灵器飞剑！ 一口气，从他的储物空间之中，呼啸而出！ 正是，他之前，从那“紫金宝箱”之中，开出的，最大奖品之一！ ——九子鬼母剑！ “去！” 孙述，并指如剑，对着那，从天而降的，恐怖的，灭世水龙卷，狠狠一指！ “咻咻咻咻咻——！” 那九柄，充满了，无尽杀伐之气的鬼母剑，便如同，九条，挣脱了囚笼的，远古魔龙！ 化作九道，贯穿天地的，黑色闪电！ 逆流而上！ 迎着那，足以，碾碎一切的，恐怖水龙卷，悍然，杀了上去！ “轰——！！！！！” 又一次，惊天动地的，恐怖大碰撞！ 那九柄，无坚不摧的，极品灵器飞-剑，在与那，灭世的水龙卷，接触的瞬间！ 便如同，九台，最锋利的，高速旋转的，绞肉机！ 竟然，硬生生地，将那，直径，超过百米的，恐怖水龙卷，给，从中间，撕开了一条，巨大的，狰狞的，裂口！ 无数，冰冷的海水，被那，锋锐的剑气，切割，蒸发，湮灭！ “就是现在！” 孙述的眼中，精光一闪！ 他，强忍着，那神魂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感！ “——走！” 他，一把，抓起身旁，那，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仿佛对生死都已看淡的，张起灵！ “宝宝！六子！阿四！” “跟上！” 他爆喝一声！ 然后，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顺着那，被九子鬼母剑，硬生生，撕开的，生命通道，冲天而起！ 冯宝宝和黑背老六，反应极快！ 他们二人，一个，抓着，还处于，懵逼状态，被吓得手脚发软的陈皮阿四的，左胳膊！ 一个，抓着，右胳膊！ 如同，提着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仔！ 紧随其后！ 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这是一场，真正的，生死时速！ 他们的头顶，是那，正在，飞速愈合的，恐怖水龙卷！ 他们的脚下，是那，正在，疯狂坍缩的，无尽深渊！ 只要，他们，慢上，哪怕，零点一秒！ 等待他们的，便是，万劫不复！ “给！我！再！快！一！点！” 孙述，感受着，头顶之上，那越来越恐怖的，挤压之力，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 他，将自己体内，那，本就已经，所剩无几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地，压榨了出来！ 他的速度，再次，暴涨！ 终于！ 就在，那条生命通道，即将，被无穷无尽的海水，彻底淹没，彻底闭合的，最后一刹那！ 他们，如同，五颗，被发射出去的炮弹！ 冲出了，那片，死亡的禁区！ 冲出了，那座，已经，彻底化为，一片混沌的，海底神宫！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那，遥远的，充满了，光明的，海面，疯狂地，冲去！ 而就在，他们，冲出海底神宫的，下一秒！ “轰隆隆隆隆——！！！！！” 那片，坍缩到了极致的，独立空间，再也，无法维持它的，存在！ 如同，一颗，被压缩到了极限的，超新星！ 发生了，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最终极的…… ——大！爆！炸！ 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怖的，毁灭性的，冲击波，从那海底的最深处，轰然爆发！ 席卷了，方圆万米之内，所有的，一切！ 无数，生活在这片海域的，无辜的海洋生物，在这一瞬间，连一丝，痛苦的挣扎，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那恐怖的冲击波，给，彻底地，蒸发了，气化了！ 而正在，疯狂向上逃窜的孙述等人，也，不可避免地，被，那恐怖的，冲击波的余波，给，狠狠地，扫中了！ “噗——！！！” 本就已经，神识受创，灵力耗尽的孙述，在这股，毁天灭地的冲击之下，再也，压制不住伤势！ 猛地，再次，喷出了一大口，滚烫的，金色的鲜血！ 他那，本就已经，黯淡无比的眼神，变得，愈发的，虚弱！ 甚至，连意识，都开始，出现了，一丝，模糊！ 而他身后，那负责“带人”的冯宝宝和黑背老六，更是，如遭雷击！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高速行驶的，万吨巨轮，给狠狠地，正面撞中了一样！ 他们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那股恐怖的冲击力，狠狠地，向上，掀飞！ 甚至，连带着，他们手中，那如同小鸡仔般的陈皮阿四，都被，甩了出去！ “啊——！救命啊！！” 陈皮阿四，在水中，手舞足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而此时，没有人，有精力，去管他了！ 因为，第二波，更加恐怖的，冲击，再次，来袭！ “该死！” 孙述，看着，那再次，席卷而来的，毁灭性的冲击波，他那双，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睛，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 他知道，如果，再被，这一下，扫中！ 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一个，都活不了！ “都，过来！！” 他，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咆哮！ 然后，他，心念一动！ 将自己，那九柄，本就已经，灵光黯淡的，九子鬼母剑，再次，召唤了出来！ “九！子！连！心！” “——化！为！玄！武！” 嗡——！ ！ ！ ！ 那九柄飞剑，发出一声悲鸣！ 然后，以一种，极其玄奥的方式，迅速地，组合，拼接！ 竟然，化为了一面，漆黑如墨，上面，铭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远古神兽，玄武虚影的，巨大…… ——龟甲盾！ 那龟甲盾，在出现的瞬间，便将，他们所有人，都，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而做完这一切。 孙述，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飞快地，变得，模糊，黑暗。 最终，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就在，他，即将，彻底昏迷的，最后一刻。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充满了，焦急与担忧的，清脆的，呼唤。 “阿祖……？” 第101章 冲出海面，九死一生！ “阿祖……？” 一声，充满了，焦急与担忧的，清脆的，带着浓浓川音的呼唤，如同，穿透了无尽黑暗的，一缕微光，在孙述那，即将被彻底吞噬的，混沌的意识之中，悠悠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 一股，冰冷的，却又，充满了，某种，奇异的，生机的力量，从他的后背，缓缓地，注入了他的体内！ 那股力量，虽然，微弱。 却，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救命之水！ 让他那，本已，快要，彻底熄灭的，神魂之火，再次，顽强地，燃烧了起来！ 孙述，猛地，睁开了，那双，早已，变得黯淡无光的眼睛！ 他看到的，是， 是，冯宝宝！ 是她，在用，她那，最本源的，“炁”，在为自己，续命！ 而在他们的身后！ “轰——！！！！！” 又一声，毁天灭地的，恐怖巨响！ 那，第二波，更加狂暴的，毁灭性的冲击波，已经，狠狠地，撞在了，那面，由“九子鬼母剑”，所化的，“玄武龟甲盾”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刺耳的，破碎声，猛地，响起！ 那面，号称，可抵挡，元婴期修士，全力一击的，极品灵器龟甲盾，在与那，足以，毁灭一方天地的，大爆炸余波，硬撼了一记之后！ 它，那漆黑如墨的盾身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蛛网般的…… — 紧接着！ “砰”的一声！ 那九柄，本就已经，灵光黯-淡的飞剑，再也，无法维持“玄武”的形态，发出一声悲鸣，倒飞而出！ 化为了，九道，流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收回到了，孙述的，体内！ 而孙述一行人，也如同，被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狠狠击中的，皮球！ 被，那股，无可抵--挡的恐怖冲击力，再次，狠狠地，向上，掀飞！ “噗——！” “噗！噗！噗！” 除了，身体构造，早已，异于常人的冯宝宝，和，肉身强悍无比的张起灵之外！ 孙述，黑背老六，以及，那，早已，昏死过去的陈皮阿四！ 都在，同一时间，猛地，喷出了一大口，滚烫的鲜血！ 将他们周围那，本就，浑浊不堪的海水，染得，更加的，猩红！ 完成！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黑背老六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刚才那一下，给，彻底地，震碎了！ 而第三波，冲击，已经，在下方，隐隐成型！ 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底牌！ 再也没有，任何的，侥幸！ 等待他们的，将是，被，彻底，撕成碎片的，唯一结局！ 然而！ 就在这，最绝望，最黑暗的，一刹那！ 那个，本该，是伤得最重，最虚弱的，孙述！ 他 “想，让本座，死？！” “——你们，也配？！” 他，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咆哮！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还清醒着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疯狂的，动作！ 他，竟然，一把，将身前，那，还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着“炁”的冯宝宝，给，狠狠地，推开！ 然后，他，将自己那只，沾染了，他自身金色神血的，右手，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 ——丹田气海！ “阿祖？！” 冯宝宝那双清澈的眸子，剧烈地，收缩！ 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惊恐，最不敢置信的，尖叫！ 他……他要干什么？！ 他，难道，要，自爆？ ！ 不！ 不是，自爆！ 只见，孙述，将自己的右手，刺入丹田之后！ 他那张，本已，苍白如纸的脸，变得，愈发的，狰狞！ “——给！我！出！来！” 他，咆哮着！ 竟然，硬生生地，从自己的丹田气海的最深处，缓缓地，拖出了，一朵，只有，拳头大小，一半，赤红如火，一半，漆黑如墨的，妖异的…… ——太极莲花！ 正是，那朵，刚刚才，被他，强行炼化，却，还未来得及，彻底融合的，由“炼心火”与“怨念核心”，所组成的，全新的…… ——神魂至宝！ “既然，你们，不想，让本座，活！” “那，这片，所谓的海！” “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给！我！燃！” 孙述，咆哮着！ 将自己体内，那，最后的一丝，也是，最精纯的，本源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到了，那朵，太极莲花之中！ 嗡——嗡——嗡——嗡！ ！ ！ ！ 那朵，本还，安静旋转的，太极莲花，在得到了，孙述本源灵力的，灌注之后！ 如同，被，浇上了一桶，最猛烈的，催化剂！ 瞬间，光芒大放！ 一股，比之前，那海底神宫大爆炸，还要，恐怖了，十倍，百倍的，充满了，极致的，毁灭与……新生的，矛盾的，恐怖气息，从中，轰然爆发！ 赤红色的，炼心之火！ 与，那漆黑色的，怨念之雷！ 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然后…… ——彻底地，失控！ “不……不要……” 张起灵那双，万古不变的，淡漠的眸子之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能感觉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眼前，这朵，小小的，不起眼的，太极莲花之中，所蕴含的，那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若是，让它，在这里，彻底地，爆发！ 别说，是他们！ 恐怕，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连一丝，渣滓，都不会剩下！ 他， 可，已经晚了！ 孙述，看着，手中那朵，已经，彻底失控的，太极莲-花，他那张，狰狞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疯狂的，笑容。 他， 然后，他，对着，那早已，被吓傻了的，冯宝宝和张起灵，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神念，嘶吼道： “——走！！” 做完这一切。 他 眼前的景象，瞬间，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 轰————！！！！！！！！！！ 一声，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在哀鸣的，恐怖巨响！ 一道 瞬间，便吞噬了，那，第三波，冲击波！ 吞噬了，那，巨大的，死亡漩涡！ 吞噬了，那，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海水！ 甚至，连天上的，云层，都在这一刻，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狰狞的，空洞！ 整个，南海！ 在这一刻，仿佛，都被，煮沸了！ 而就在，那，毁天灭地的光柱，即将，彻底爆发的，最后一刹那！ 一道，娇小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决然的，蓝色的身影！ 与一道，沉默的，却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的，麒麟光芒的，身影！ 一左一右，死死地，架住了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白衣身影！ 然后，如同，两颗，被发射出去的，流星！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冲出了，那片，即将，被彻底，净化的，死亡的海域！ 最终！ “哗啦——！” 一声巨响！ 三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三条，死鱼，被，那恐怖的，爆炸余波，狠狠地，掀飞到了，数百米的高空！ 然后，又，重重地，砸落在了，一片，不知名，却又，充满了，阳光的，沙滩之上！ 激起了，漫天的，金色的，沙尘。 九死，一生！ 第102章 汪家的追杀，再次来袭！ “哗啦——！” 伴随着一声巨响，三道，狼狈不堪的，如同破麻袋般的身影，被那毁天灭地的爆炸余波，狠狠地，从数百米的高空，掀飞、抛落！ 最终，重重地，砸在了一片，不知名的，却又，充满了温暖阳光的，金色沙滩之上！ 激起了，漫天的，沙尘。 冯宝宝，是第一个，从沙地里，爬起来的。 她，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小脑袋，吐掉了，嘴里那，又咸又涩的沙子。 然后，她便立刻，转身，看向了，那个，被她和张起靈，拼死，才从那片死亡禁区之中，拖出来的，白衣身影。 孙述，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沙滩之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他那张，本还，算得上是，丰神俊朗的脸，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分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透明的纸。 他的身上，更是，布满了，一道道，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狰狞的，赤红色的，恐怖裂痕！ 一丝丝，金色的，带着，奇异香气的血液，正不断地，从那些裂痕之中，缓缓地，渗出。 他的气息，更是，微弱到了极点。 若有若无，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地，断绝！ “阿祖……” 冯宝宝看着，眼前这，凄惨无比的孙述，她那双，本还清澈的眸子，瞬间，便被，一层，浓浓的，水雾，所笼罩。 她，伸出，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小手，想要，去触摸，孙述的脸颊。 却又，不敢。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这个，已经，变得，如此“脆弱”的阿祖，给，碰碎了。 “他……还没死。” 一个，沙哑的，却又，充满了，无比的疲惫与虚弱的声音，从一旁，缓缓响起。 是，张起靈。 他，挣扎着，从沙地里，坐了起来。 他那件，本就，破破烂爛的黑色上衣，此刻，更是，早已，被那恐怖的爆炸余波，给，彻底地，撕成了，一条条的，布条。 露出了，他那，精壮无比，却又，同样，布满了，细密的，血色裂痕的，上半身！ 他背上那，狰狞的麒麟纹身，此刻，都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显然，为了，抵挡那，最后的，毁灭冲击，他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噗——！” 他，刚说完一句话，便猛地，喷出了一大口，殷红的，带着一丝，暗金色的，滚烫的鲜血！ 将身前的金色沙滩，都染红了一大片！ “你……也遭不住了嗦？” 冯宝宝看着，张起靈这，凄惨的模样，那双，本就，红红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湿润了。 张起靈，没有回答。 他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那根，古朴无华的，“定海神-针”，然后，便再次，闭上了双眼，开始，争分夺秒地，恢复着，自己那，几乎快要，油尽灯枯的，身体。 而就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不远处，那，被砸出的，另一个人形沙坑里，响了起来。 紧接着。 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身影，相互搀扶着，从那沙坑里，爬了出来。 正是，黑背老六，和，那，早已，昏死过去的，陈皮阿四！ 黑背老六的状况，看起来，比张起靈，还要，凄惨！ 他那条，握刀的右臂，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规则的扭曲！ 显然，是，彻底地，断了！ 而他的胸膛，更是，深深地，凹陷下去了一大块！ 显然，是，肋骨，尽断！ 若不是，他那，被孙述的“赐福”之力，强化过的，强悍的身体底子，还在！ 恐怕，光是刚才那一下，就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先生！！” 他，在看到，那躺在沙滩之上，生死不知的孙述的瞬间，他那双，本还，充满了痛苦的眸子，瞬间，便被，无尽的，担忧与……恐惧，所填满！ 他，拖着那，残破的身体，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完成！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先生他，为了，救他们，竟然，伤得，如此之重！ 若是，这个时候，再来，任何一点，危险…… 他们，都将，万劫不复！ 而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黑背老六的，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之中，闪过的，瞬间！ 异变，毫无征兆地，再次，发生了！ “嗡——嗡——嗡——！！！” 一阵阵，充满了，不详气息的，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突然，从那，平静的海面之上，由远及近，疯狂传来！ “不好！！” 黑背老六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猛地，回头！ 他看到！ 在那，蔚蓝色的，海天相接之处！ 十几个，漆黑的，如同，从地狱之中，驶出的，死亡快艇，正呈一个，标准的，半月形的，绝杀包围圈！ 拉出，十几道，长长的，白色的尾迹！ 朝着他们，所在的，这座，无名的，孤岛，疯狂地，包抄而来！ 而在那，每一艘快艇的船头之上！ 都，站着，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酷，身上，散发着，与之前，那些汪家杂鱼，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精锐的，杀伐之气的…… ——汪家，真正的，核心杀手！ 他们的手中，都，端着，清一色的，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色，能量光晕的，不知名…… ——能量武器！ 图穷，匕见！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后手！ 这，才是，他们，为孙述，准备的，最终的，绝杀大礼！ 他们，早就，算到了！ 孙述，在闯出海底墓之后，必然会，身受重创！实力大损！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最关键的，最致命的时刻！ 给予他，最沉重，最致命的，最后一击！ “桀桀桀桀……” 一阵，充满了，得意与残忍的，如同夜枭般，难听的怪笑声，从那领头的，一艘快艇之上，传了出来！ 一个，脸上，带着一张，与之前，那个侏儒，一模一样的，狰狞面具的，新的，侏儒，正站在船头，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的眼神，看着，沙滩之上，那几个，早已，身受重创的，“瓮中之鳖”！ “真不愧是，‘仙师’啊！” “竟然，真的，能从那座，连我们汪家，都不敢，轻易踏足的，海底神宫之中，活着出来！” “真是，让本大爷，刮目相看啊！” “只可惜……” 那侏 “——现在的你，还能，接得住，本大爷的，几招呢？” 他说着，缓缓地，抬起了，自己那只，不成比例的，粗壮的，右手！ 在他的手中，赫然，端着一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炮筒状的，幽蓝色的…… ——能量巨炮！ “为了，感谢，您，帮我们，趟平了，那座，连我们，都头疼不已的，麻烦的，古墓。” “本大爷，就发发慈悲。” “送您，一份，能让您，连骨灰，都剩不下的……” “——超级大礼吧！” “准备……” 他那，已经，按在了，发射按钮之上的，粗短的手指，缓缓用力！ “——放！！” “不！！！” 黑背老六，看着那，炮口之中，那，正在，疯狂汇聚的，足以，将这座小岛，都彻底轰平的，毁灭性的，幽蓝色能量光芒！ 他那双，本就，充满了绝望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他，想去，抵挡！ 可，他，那残破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死亡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看着，那，即将，将他们所有人，都彻底吞噬的，毁灭的，降临！ 而就在这时！ “唰——！” 一道，娇小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决然的，蓝色的身影！ 猛地，挡在了，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白衣身影的，身前！ 是，冯宝宝！ 她，张开了，自己那，并不宽阔的，双臂！ 用，自己那，看起来，无比单薄的，身体！ 死死地，护住了，那个，她口中，一直叫着的，“阿祖”！ 她那张，呆萌的，精致的，小脸之上，第一次，没有了，任何的，迷茫与……天然呆。 有的，只是，一片，冰冷的，坚定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 ——决然！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 她，只知道！ 从，这个，叫她“宝宝”的男人，出现的那一刻起。 她那，灰白色的，混沌的，迷茫的世界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光。 有了，一丝，暖意。 有了，一种，名为“心安”的，感觉。 所以。 谁，也不能，伤害他！ 谁，也不能，从她的面前，把他，带走！ 就算是，死！ 也要，死在他的，前面！ “阿祖……” 她，缓缓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在昏迷之中的，孙述。 她那双，清澈的，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要将他的样子，给，永远永远地，刻在，自己的，灵魂最深处。 然后，她，缓缓地，转回头。 第103章 怒火！孙述的雷霆反击！ 冯宝宝那，清脆的，带着浓浓川音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冰冷的，决然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刻在了，这片，充满了阳光，却又，即将被死亡所笼罩的，金色沙滩之上！ 她，就那么，静静地，张开双臂，站在那里。 用，自己那，看起来，无比单薄的，娇小的身躯，死死地，护住了，身后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白衣身影！ 如同一只，为了，守护自己幼崽，而勇敢地，面对着，史前凶兽的，渺小的…… ——母狼！ “桀桀桀桀……真是，感人肺腑啊！” 快艇之上，那戴着狰狞面具的侏儒，看着眼前这，如同，英雄史诗般，悲壮的一幕，非但，没有半分动容，反而，发出了，更加残忍，更加嗜血的，疯狂的怪笑！ “只可惜……” “在本大爷的，''灭神炮''面前！” “无论是，英雄，还是狗熊！” “最终的下场，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连一丝，渣滓，都剩不下的，彻底……湮灭！” “去死吧！！” 他咆哮着，那根，早已，按在了发射按钮之上的，粗短的手指，狠狠地，按了下去！ 嗡——嗡——嗡——嗡！ ！ ！ ！ 一声，足以，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恐怖的，能量嗡鸣声，轰然炸响！ 一道，直径，足有三四米粗，通体，闪烁着，幽蓝色的，充满了，毁灭与死亡气息的，恐怖的，能量光柱，如同，神明降下的，灭世神罚！ 带着一股，足以，将这座小岛，都彻底轰平的，无上威势！ 朝着那，渺小的，却又，无比坚定的，蓝衣身影，当头，轰了过来！ 完成！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远处的沙滩上，那，本就已经，身受重创，动弹不得的黑背老六，看着那，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的，毁灭光柱，他那双，本还充满了不甘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无尽的，黑暗与……绝望，所吞噬！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 就在，那道，足以，毁灭一切的，幽蓝色的能量光柱，即将，将冯宝宝，连同她身后那，早已，昏死过去的孙述，都彻底吞噬，彻底湮灭的，最后一刹那！ 异变，毫无征兆地，再次，发生了！ 那个，本该，是早已，神识受创，灵力耗尽，彻底昏死过去的，孙述！ 他那，紧闭了许久的，双眼，竟然，猛地，睁开了！ 那，不是，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左眼，赤红如火，如同，一轮，燃烧的，血色大日！其中，充满了，足以，焚尽九天十地的，无尽的，狂怒！ 右眼，漆黑如墨，如同，一个，能吞噬万物的，死亡黑洞！其中，充满了，足以，冻结万古轮回的，冰冷的，杀意！ 而在他的眉心之处！ 一朵，一半，赤红！一半，漆黑！的，妖异的，太极莲花印记，更是，缓缓浮现，疯狂旋转！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恐怖！都要，霸道！都要，疯狂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创世魔神，从他的体内，轰然，苏醒！ “——谁，敢，动她？！” 一声，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暴怒的，神之咆哮，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轰然炸响！ 那声音，化作了，无形的，却又，比世间任何物质，都更加恐怖的，实质性的，毁灭音浪！ 瞬间，便与那道，迎面而来的，幽蓝色的，灭世光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轰隆隆隆隆——！！！！！” 又一次，惊天动地的，恐怖大爆炸！ 那道，足以，将这座小岛，都彻底轰平的，幽蓝色的能量光柱，竟然，被那，无形的，恐怖音浪，给，硬生生地，吼停在了，半空之中！ 然后…… ——寸寸碎裂！轰然炸开！ 化为了，漫天的，幽蓝色的，能量光点！ 如同，一场，无比绚烂，却又，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盛大…… ——烟花！ 而做完这一切。 孙述，那双，一半赤红，一半漆黑的，恐怖的，神魔之瞳，才终于，缓缓地，落向了，那，早已，被眼前这，无法理解的一幕，给彻底吓傻了的，汪家的，船队！ 他，看到了，那个，戴着狰狞面具的，侏儒。 他，看到了，那些，手持着，能量武器的，汪家的，核心杀手。 他，也看到了，他们那，一张张，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的，丑陋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有的，只是，一片，冰冷的，死寂的，漠然。 那是一种，真正的，神明，在俯瞰，一群，不知死活，胆敢，挑衅自己威严的，可悲的…… ——蝼蚁！ 他，缓缓地，从沙滩之上，站了起来。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对着，那片，蔚蓝色的，广阔的，大海，轻轻地，向上一抬。 “我说过。” “这片海，归我了。”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来我的地盘上，做客。” “那，就永远地，留下来吧。” “——起。” 他淡漠的嘴唇，轻轻开启，吐出了一个字。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嗡——嗡——嗡！ ！ ！ ！ 方圆万米之内！ 整片，平静的海域！ 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地，煮沸了！ 无穷无尽的，冰冷的海水，竟然，以一种，完全违背了，世间所有法则的，诡异姿态，冲天而起！ 化作了，成百！上千！上万道！ 锋利无比！坚不可摧！闪烁着，森然寒光的…… ——水之，刀！枪！剑！戟！ 那，遮天蔽日的，水之兵器！ 将天空之中的，太阳，都彻底地，遮蔽了！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末日般的，昏暗！ “不……不可能……” 快艇之上，那个，本还，嚣张无比的侏儒，看着眼前这，如同神罚般的，恐怖景象，他，发出了，不敢置信的，绝望的，尖叫！ 他，想逃！ 可，已经晚了！ 孙述，那只，抬起的右手，对着，那，早已，被吓傻了的，汪家船队，轻轻地，向下一挥。 如同，一个，执掌着，亿万天兵天将的，无上君王，下达了，最终的，审判号令。 “——落。” 下一个瞬间！ 万！剑！归！宗！ 那，成千上万道，由海水，凝聚而成的，死亡的兵器，便如同，一场，无法躲避的，钢铁的，暴雨！ 带着一股，足以，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彻底洞穿，彻底撕碎的，无上威势！ 狠狠地，落了下来！ “不——！！！！” 伴随着，一阵阵，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的，凄厉的惨叫！ 那，十几艘，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坚固无比的，死亡快艇！ 连同，船上那，上百名，汪家的，核心精锐！ 都在这一瞬间，被那，无穷无尽的，水之兵器，给，彻底地，洞穿！撕碎！ 绞成了，一滩滩，血肉模糊的，看不出任何形状的…… ——烂肉！ 鲜血，瞬间，便将这片，蔚蓝色的海域，给，彻底地，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猩红！ 一念之间！ 仅仅，又是一个，念头！ 汪家的，王牌追杀部队！ ——全灭！ 而做完这一切。 孙述，那双，一半赤红，一半漆黑的，恐怖的，神魔之瞳，光芒，才终于，缓缓地，黯淡了下去。 他，眼前的景象，再次，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整个人，便如同，一根，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断了线的木偶，向着后方，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一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然而。 他，并没有，倒在，那冰冷的，沙滩之上。 而是，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安心感的…… ——怀抱里。 是，冯宝宝。 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阿祖……” 她，看着，怀里，这个，再次，陷入了昏迷的男人，那双，清澈的，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你，好厉害哦。” 第104章 全灭！一个不留！ 孙述，那双，一半赤红如火，一半漆黑如墨的，恐怖的神魔之瞳，光芒，缓缓地，黯淡了下去。 他，眼前的景象，再次，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整个人，便如同，一根，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断了线的木偶，向着后方，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一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然而。 他，并没有，倒在，那冰冷的，沙滩之上。 而是，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安心感的…… ——怀抱里。 是，冯宝宝。 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阿祖……” 她，看着，怀里，这个，再次，陷入了昏迷的男人，那双，清澈的，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你，好厉害哦。” 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道。 而远处，那片，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末日般的，恐怖的，死亡洗礼的，猩红色的海域。 此刻，正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缓缓地，恢复着，平静。 那，成千上万道，由海水，凝聚而成的，死亡兵器，在，完成了，它们的，使命之后，便化为了，最原始的，海水，重新，融入了，这片，广阔的，汪洋。 只留下，那，十几艘，早已，被，绞成了，一堆，废铜烂铁的，快艇残骸，以及，那，将整片海域，都染成了，不详的，暗红色的…… ——血水！ 证明着，刚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何等，恐怖的，单方面的…… ——屠杀！ 然而！ 就在，冯宝宝，抱着孙述，那，瘫软的，却又，温热的身体，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之时！ 就在，那，瘫软在沙滩之上，早已，被，眼前这，如同神罚般的一幕，给彻底吓傻了的，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以为，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的，时候！ 异变，毫无征兆地，再次，发生了！ 在那，一片，狼藉的，血海之中！ 在那，一堆，早已，被，撕成了碎片的，快艇残骸之下！ 一道，极其微弱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的，气息，竟然，再次，顽强地，升腾了起来！ 紧接着！ “哗啦——！” 一声，破水之声响起！ 一道，早已，被，自己的鲜血，与，同伴的鲜血，给，彻底染红了的，狼狈不堪的身影，竟然，从那，冰冷的，血水之中，猛地，窜了出来！ 他，正是，之前那个，戴着狰狞面具的…… ——侏儒！ 他，竟然，没死！ 在刚才那，如同，万剑归宗般的，恐怖的，无差别的，饱和式攻击之下！ 他，竟然，凭借着，自己那，矮小的身材，以及，一件，不知名的，护身法宝，侥幸地，活了下来！ 虽然，此刻的他，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他那张，狰狞的面具，早已，破碎不堪！ 他那，本就，丑陋的脸，更是，被那，锋锐的水刃，给，划出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他的一条胳膊，更是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的，肩膀！ 但他，依旧，还活着！ “嗬……嗬……嗬……” 他，漂浮在那，冰冷的血海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那双，充满了怨毒与后怕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沙滩之上，那，早已，昏死过去的，白衣身影！ 以及，那个，正，紧紧地，抱着他的，蓝衣少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疯狂！ 与…… ——贪婪！ 机会！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机会！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个，如同神魔般的，恐怖的男人，在，发出了，那，毁天灭地般的，最后一击之后！ 已经，彻底地，油尽灯枯了！ 而那个，同样，强大得，有些，离谱的，蓝衣少女，此刻，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 只要…… 只要，他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将他们，全都，杀死在这里！ 那么！ 他，不仅，能，为，所有的同伴，报仇！ 他，甚至，还能，将那个男人身上的，所有的，秘密，与，宝贝，都，据为己有！ 到那时！ 他，将不再是，汪家，一个，小小的，见不得光的，杀手！ 他，甚至，有可能，取代汪家！ 成为，这个世界上，新的…… ——王！ 想到这里！ 那个侏儒的，呼吸，都变得，无比的，粗重！ 他那双，本就，充满了血丝的小眼睛，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无尽的，贪婪与……野心，所填满！ 他，不再犹豫！ 他，强忍着，自己那，断臂之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 将，自己体内，那，最后的一丝，也是，最精纯的，本源的，“炁”，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到了，他，仅剩的，那只，左手之中！ 那只手，本已，干瘪，丑陋。 但在，那精纯的“炁”的，灌注之下！ 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得，漆黑如墨！ 甚至，还隐隐，散发出，一层，不详的，金属光泽！ ——汪家秘术！鬼手！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也是，他，最强的，一击！ 他，要用，这一击！ 彻底地，奠定，自己的，无上霸业！ “死吧！！！” 他，在心底，发出了，一声，疯狂的，无声的咆哮！ 整个人，便如同，一发出膛的，黑色的，炮弹！ 无声无息地，划破了水面！ 以一种，匪夷所失的，恐怖速度！ 朝着那，沙滩之上，那，两个，毫无防备的，身影，疯狂地，扑杀而去！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近了！ 更近了！ 那个侏儒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狰狞的，狂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两颗，大好的头颅，在自己这，无坚不摧的“鬼手”之下，如同西瓜般，轰然爆开的，美妙场景！ 然而！ 就在，他那，漆黑如墨的，狰狞的鬼手，即将，触碰到，冯宝宝后背的，那千钧一发的，一刹那！ 异变，再次，发生！ 一道，比他，还要，快上三分的，漆黑的，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死亡的，刀光！ 毫无征兆地，从沙滩的，另一侧，爆射而出！ 后发，先至！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沉闷的，声响！ 那个侏儒，脸上那，狰狞的狂笑，瞬间，凝固。 他，茫然地，低下了头。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柄，通体，漆黑如墨，刀身之上，还残留着，一丝丝，麒麟血纹的，古朴的，短刀。 不知何时，已经，整整齐齐地，从他的，胸膛之上，一穿而过！ 将他的心脏，连同他那，所有的，野心与不甘，都，彻底地，洞穿！搅碎！ “怎么……可能……” 他，艰难地，回过头。 他看到。 不远处，那个，本该，是，身受重创，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的，黑衣青年。 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地，从沙地里，站了起来。 他那张，苍白的，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那双，淡漠的，幽深的眸子，正，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早已，冰冷的，死物。 正是，张起灵！ “我说过。” “谁，也不能，打扰他。” 张起靈，缓缓地，抽回了，那柄，黑金古刀。 那侏儒的身体，便如同，一滩，烂泥，软软地，倒在了，冯宝宝的，脚下。 他那双，不甘的小眼睛，瞪得，滚圆！ 至死，他都想不明白。 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为什么，还能，发出，如此，恐怖的，致命一击？ ！ 而做完这一切。 张起灵的身体，也是，猛地一晃！ “噗——” 又一口，滚烫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显然，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也，彻底地，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 但他，依旧，强撑着，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冯宝宝和孙述的身旁。 然后，如同，一尊，最忠实的，守护神，默默地，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缓缓地，扫过，这片，狼藉的，血色的海域。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 第105章 舔舐伤口，清点收获 张起灵，那双，淡漠的，幽深的眸子，缓缓地，扫过，这片，狼藉的，血色的海域。 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刚刚才，被他一刀，穿心而过，死不瞑目的，侏儒尸体之上。 确认，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活口之后。 他，那一直，紧绷着的，如同钢铁般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 “噗通——” 一声闷响。 他也，如同，一根，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断了线的木偶，单膝，重重地，跪倒在了，那，冰冷的，被鲜血浸湿的，沙滩之上！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从他的口中，疯狂涌出！ 每一声咳嗽，都会带出，一抹，刺目的，暗金色的，鲜血！ 显然，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也，彻底地，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 透支了他，那本就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 “你……你也遭不住了嗦？” 冯宝宝，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纸糊的灯笼般，一碰就倒的男人，她那双，本还清澈的眸子，瞬间，便被，一层，浓浓的，叫做“慌乱”的，水雾，所笼罩。 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该，先去扶哪一个。 “先……管他。” 张起灵，艰难地，抬起头，用，沙哑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指了指，那个，依旧，被冯宝宝，紧紧抱在怀里，昏死过去的，孙述。 “他，要是，死了。” “我们，都得，死。” 说完这句话，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也跟着，彻底地，昏了过去。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孙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充满了，阳光味道的，海风的，气息。 以及，一股，烤肉的，焦香。 他，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沉重无比的，眼皮。 他看到的，是一片，蔚蓝色的，如同，被水洗过的，干净的，天空。 以及，一张，放大了的，脏兮兮的，却又，写满了，惊喜与关切的，呆萌的，小脸。 “阿祖！你醒了？！” 冯宝宝看到孙述醒来，她那双，本还，有些，黯淡的大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 如同，两颗，最璀璨的，星星！ “我……这是……” 孙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竟然，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撕裂般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依旧，死死地，纠缠着他。 “你莫动！” 冯宝宝，连忙，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将他，重新按了回去。 “你，遭不住了。那个瓜娃子说，你，把自己的''魂''，都差点，烧干净咯。” 孙述，闻言，苦笑了一声。 他，这次，确实是，玩得，有点太大了。 他，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那“炼心火”与“怨念核心”，融合之后，所产生的，恐怖的，反噬之力。 若不是，他那，本就，远超常人的，神识底子，还在。 若不是，他，在最后关头，当机立断，选择了，破而后立，强行融合。 恐怕，现在的他，早已，不是，神识受创，这么简单了。 而是，彻底地，变成一个，没有神魂的，活死人！ “他们……怎么样了？” 孙述，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 他看到。 张起灵，正，盘膝而坐，背对着他。 他那，布满了，血色裂痕的，精壮的后背之上，那，狰狞的麒麟纹身，正，散发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暗金色的，气血波纹。 显然，是在，用，张家独特的，呼吸吐纳之法，修复着，自己那，濒临崩溃的，身体。 而黑背老六，则是，更加的，凄惨。 他，正，靠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脸色，苍白如纸。 他那条，已经，彻底断裂的右臂，被他，用两块，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木板，给，简单地，固定住了。 而他的身旁，则是，依旧，昏迷不醒的，陈皮阿-四。 “那个瓜娃子，还好。死不了。” 冯宝宝，指了指，张起靈，然后，又指了指，黑背老六。 “这个，看起来，有点凶的，也还好。就是，骨头，断了。” “最没用的，就是那个，老头儿。” 冯宝宝，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从，天上，掉下来，就一直，没醒过。没得用。” 孙述，闻言，再次，苦笑了一声。 看来，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全员，重创了。 不过，好在，命，都还在。 这就，足够了。 “吃的。” 孙述，感觉，自己那，早已，干涸的身体，传来了一阵，如同，被饿了三天三夜的，极致的，饥饿感。 “哦哦！” 冯宝宝闻言，连忙，从一旁，那，早已，烧得，焦黑的，篝火堆里，扒拉出了一只，同样，被烤得，漆黑如碳的，不知名的，巨大的…… ——海鸟。 “给。” 她，一脸献宝似的，将那只，散发着，浓浓焦糊味的“黑暗料理”，递到了孙述的面前。 “我，烤了一天了。” “应该，熟了。” 孙述，看着眼前这只，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烤鸟”，他那，本就，苍白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他，毫不怀疑。 自己，若是，吃了这东西。 恐怕，会，死得，比被那“炼心火”，烧死，还要，凄惨。 他，艰难地，抬起手，推开了，冯宝宝递过来的，“爱心晚餐”。 然后，心念一动。 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取出了一瓶，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的，顶级的…… ——疗伤丹药。 他，倒出了一颗，扔进了嘴里。 然后，又，对着，不远处，那，正在疗伤的张起靈，和，那，奄奄一息的黑背老六，屈指，各弹了一颗过去。 “吃了它。” 他，虚弱地，说道。 做完这一切。 他，才终于，有了一丝，精力，来，清点，自己，这一次的，巨大收获！ 他的神念，缓缓地，沉入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那根，静静地，悬浮在角落里，通体，古朴无华，却又，仿佛蕴含着，镇压四海八荒之力的…… ——定海神针（仿）！ 虽然，只是，一件仿品。 但，其中，所蕴含的，那丝，纯粹的，空间法则之力，却是，做不得假的！ 有了它，张起靈，便能，集齐，三件镇物，暂时，稳住那，即将，彻底失控的，青铜门！ 然后，便是那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却又，流转着，一层，妖异的，紫色光晕的…… ——怨念核心！ 只可惜，这东西，已经被他，当成“炸-弹”，给，引爆了。 不过，倒也，不算浪费。 毕竟，若是没有它，自己，也无法，降服那朵，更加珍贵的…… - 火！ 孙述的目光，最终，落向了，那朵，静静地，悬浮在他的，储物空间的，最中心，一半，赤红如火，一半，漆黑如墨的，妖异的…… ——太极莲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那本已，遭受重创的神识，正，在这朵太极莲花的，滋养之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速度，缓缓地，恢复着！ 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的，凝练！ 这，才是，他此次，最大的，收获！ 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最后。 孙述的神念，落向了，那，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一张，由不知名的，兽皮，所绘制而成的，古老的…… ——汪藏海的手稿！ 他的神念，缓缓地，扫过，那，手稿之上，那，一段段，充满了，疯狂与不甘的，文字。 最终，定格在了，那，手稿的，最末尾。 那，一片，空白的区域。 不。 不是空白！ 那里，竟然，用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快要，彻底消散的，神念烙印，留下了，最后的一行字！ 那是，汪藏-海，在，临死之前，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才刻上去的！ 之前，孙述在，接收信息的时候，因为，太过仓促，竟然，没有，发现！ 而当孙述，看清楚，那一行字的内容之后！ 他那，本已，恢复了平静的，双眸，在这一刻，却是，猛地，再次，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 ——针尖！ 【……共工……之血……】 【……不周山……之石……】 【……以及……那，被''污染''的，最初的……】 【——神树！ 】 【……它们，并不在，长白山！ 】 【它们，都在……】 【——秦！岭！ 】 第106章 炼化炼心火，神识蜕变！ “——秦！岭！” 当最后两个，如同，惊雷般的古字，在孙述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响的瞬间！ 他那，本已，因为，身受重创，而变得，有些，萎靡的精神，在这一刻，却是，猛地一振！ 那双，本还，有些黯淡的眸子，瞬间，便被，一道，璀璨至极的，骇人精光，所彻底填满！ 秦岭？ ！ 汪藏海，留下的，最后的线索，竟然，指向了，那个，被誉为“华夏龙脉”的，神秘之地？！ “共工之血”…… “不周山之石”…… 还有那，被''污 ——神树！ 孙述，反复地，咀嚼着，这几个，充满了，无尽的上古神话气息的，神秘词语。 一个，无比大胆，却又，极其合理的，疯狂的猜测，瞬间，便在他的，脑海之中，应运而生！ 难道…… 难道，那所谓的，剩下的，两件“镇物”，根本，就不在，长白山？！ 而是，一直，被，镇压在那，传说中的，秦岭神树之下？！ 而那所谓的“青铜门”，所谓的“终极”，也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孙述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又，充满了无尽兴味的，弧度。 他感觉，自己，仿佛，正在，一步一步地，揭开一个，笼罩了，这颗星球，数千年之久的，惊天大秘！ 而这个秘密的，核心，都直指…… ——青铜门后！ “看来，等这里的事情一了。” “必须，要，立刻，去一趟，秦岭了。” 孙述，在心底，迅速地，定下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然后，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将自己那，因为，这个惊天发现，而变得，有些，激荡的心神，重新，平复了下去。 当务之-急，不是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的事情。 而是，尽快地，恢复，自己那，遭受重创的…… ——实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虽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强行融合了“炼心火”与“怨念核心”，令自己的神识，捅破了那最后一层窗户纸，踏入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神秘境界。 但，根基，却，极其不稳！ 甚至，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那两股，截然相反的，恐怖的力量，虽然，在他的识-海之中，达到了一个，极其微妙的，暂时的平衡。 形成了一朵，诡异的，“太极莲花”。 但，这种平衡，就像是，走在，万丈悬崖之上的，一根，细细的钢丝！ 稍有不慎！ 便会，彻底崩溃！ 到那时，等待他的，依旧是，神魂俱灭，万劫不复的，凄惨下场！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地，将这朵“太极莲花”，彻底地，炼化！吸收！ 将那两股，狂暴的力量，彻底地，化为己用！ 他，不再犹豫！ 他那 只见，那片，比之前，扩大了十倍不止的，紫金色的神识海洋，此刻，正，波涛汹涌，浪潮翻滚！ 而在那海洋的，最中心！ 一朵，一半，赤红如火，一半，漆黑如墨，缓缓旋转的，妖异的，太极莲花，正在那里，静静地，绽放着。 一股股，精纯至极的，神魂之力，正源源不断地，从那莲花之中，散发出来，滋养着，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毁灭性新生的，脆弱的，识-海。 “就是现在！” 孙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给我，炼！！！” 他，心念一动！ 那片，本就，汹涌澎湃的，紫金色的神识海洋，在这一刻，更是，彻底地，暴走了！ 掀起了，万丈的，滔天巨浪！ 化作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紫金色的，神识漩涡！ 将那朵，还在，不断散发着，磅礴力量的，“太极莲花”，给，死死地，包裹在了，最中心！ 然后，以一种，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 ——碾碎！融合！炼化！ “呃啊啊啊啊啊——！！！！” 又一次，那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撕裂般的，恐怖的剧痛，再次，席卷了孙述的全身！ 他那，刚刚才，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再次，变得，苍白如纸！ 豆大的，冰冷的汗珠，如同，不要钱的雨点，从他的额头之上，疯狂地，滚落！ 但他，却，死死地，咬着牙！ 连一声，痛苦的闷-哼，都没有发出！ 因为，他知道！ 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蜕-变！ 不破，不立！ 破而，后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再次，失去了意义。 一天。 两天。 三天。 当，第四天的，清晨。 第一缕，温暖的，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向这片，早已，恢复了平静的，无名孤岛之上的时候。 那个，已经，静坐了，整整三天的，白衣身影，终于，缓缓地，睁开了，他的双眼。 “轰——！！！！！” 两道，比太阳，还要，璀璨！比闪电，还要，耀眼的，实质性的，紫金色的神芒，从他的双眸之中，爆射而出！ 瞬间，便将，前方那，百米之外的，一块，巨大无比的，坚硬的礁石，给，硬生生地，洞穿！汽化！ 连一丝，渣滓，都没有剩下！ 一股，比之前，他全盛时期，还要，恐怖了，十倍不止的，浩瀚的，如同，宇宙星海般的，恐怖的神识威压，如同，无形的，灭世的风暴，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席卷了，方圆万米！ “哗啦啦啦啦——！！！！！” 那，本还，平静的，蔚蓝色的海面，在这股，恐怖的神识威压之下，竟然，硬生生地，被，向下，压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万米的，巨大无比的，恐怖的，凹陷！ 仿佛，是，有一颗，无形的，巨大的，透明的，陨石，从天而降！ 而在这场，神识风暴的，最中心。 孙述，缓缓地，从沙滩之上，站了起来。 他，感受着，自己那，已经，彻底蜕-变，变得，前所未有的，凝练、强大、而又，充满了，一种，名为“创造”的，奇异力量的，全新的，神识！ 他那张，淡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满意的，笑容。 “神识化形，念生世界……” 他，喃喃自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神’的，境界……” 他，缓缓抬起右手。 心念，微微一动。 一朵，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由最纯粹的，海水，凝聚而成的，冰晶莲花，便在他的，掌心之上，悄然绽放。 紧接着。 那莲花，又，迅速地，枯萎，凋零。 化为了一捧，金色的，细腻的，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沙土。 沙土之中，一株，翠绿色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嫩芽，破土而出！ 迎风，便长！ 最终，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开花，结果！ ……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操控，五行之力了！ 这，是，创造！ 是，真正的，一念之间，沧海桑田的，创世神威！ “不错。” 孙述，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将目光，落向了，那，依旧，在，盘膝疗伤的，张起靈，和，那，依旧，在，昏迷不醒的，陈皮阿-四，以及，那，一直，在，忠实地，为他，护法的，黑背老六的，身上。 他，屈指，轻轻一弹。 三道，充满了，无尽的，生命气息的，翠绿色的，柔和光点，便从他的指尖，飞射而出！ 分别，没入到了，他们三人的，体内。 “嗯？！” 张起靈和黑背老六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们感觉，自己那，本已，破败不堪的身体，在那股，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神秘力量的，滋养之下！ 竟然，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快地，恢复着！ 那，断裂的骨骼，在，重新，愈合！ 那，破碎的内脏，在，重新，生长！ 甚至，连他们那，消耗殆尽的，“炁”，都在，迅速地，补充！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们那，本还，极其严重的伤势，竟然，就，好了，七七八八！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 而那个，本已，昏迷了三天的陈皮阿-四，更是，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缓缓地，睁开了，他那，浑浊的，老眼。 “我……我这是……在哪儿？”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一脸的，懵逼。 而就在这时！ “唰——！” 一道，娇小的，蓝色的身影，如同，乳燕投林般，猛地，扑进了，孙述的，怀里。 “阿祖！” 冯宝宝，伸出，她那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孙述的，腰。 她，将自己那颗，小小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孙述的，胸膛。 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道： “你，没死。” “真好。” 第107章 汪藏海手稿的最终秘密 孙述，感受着，怀中，那，虽然娇小，却，抱得，异常用力的，温暖的身体。 听着，耳边，那，如同梦呓般，充满了，最纯粹的，依赖与喜悦的，喃喃自语。 他那颗，早已，被无尽的岁月，打磨得，古井无波的，道心，在这一刻，竟然，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涟漪。 他，缓缓地，伸出手，有些，生疏地，轻轻地，拍了拍，那个，将小脑袋，深深埋在自己怀里，如同，一只，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主人的，小猫般的，女孩的，后背。 “我没事。” 他，轻声说道。 而远处。 刚刚，才，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的陈皮阿四，在，亲眼目睹了，孙述，那如同，创世神明般的，一念之间，便生死人，肉白骨的恐怖手段之后！ 他那，本还，有些迷茫的，浑浊的老眼，瞬间，便被，无尽的，骇然与……狂热，所彻底填满！ 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拖着，那，本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孙述的面前，“噗通”一声，便重重地，跪了下去！ 然后，以一种，最虔；-诚，最卑微的姿态，行了一个，五体投地般的，超级大礼！ “弟子，陈皮阿四！” “参见……师尊！！”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长生！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扇，他苦苦追寻了一辈子，却，始终，遥不可及的，长生的大门，正在，缓缓地，向着他，打开！ 只要！ 只要，能，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位，如同，在世真仙般的，先生，不，是师尊的，大腿！ 别说，是长生！ 恐怕，就算是，白日飞升，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一旁，那，同样，感受到了，孙述那，神鬼莫测手段的黑背老六，虽然，没有，像陈皮阿四那般，不堪。 但他，看向孙述的眼神，也，早已，被，一种，名为“信仰”的，狂热的光芒，所彻底填满！ 孙述，看着，眼前这，如同，狂信徒般的两人，眉头，微微一皱。 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他，只是，将目光，再次，落向了，那个，依旧，在，盘膝而坐，默默恢复的…… ——张起灵。 “你的伤，如何了？” 他，淡漠地，开口问道。 张起灵，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早已，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眸子。 他，感受着，自己体内，那，早已，恢复了七七八八的，力量，以及，那，被孙述的，生命之力，滋养过后，变得，更加，稳固的，神魂。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对着孙述，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多谢。” 孙述，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不必。” “你，只需要，记住。”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没有我的允许。” “阎王爷，来了，也，带不走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 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的，霸道！ 张起灵，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他那，紧紧握着，黑金古刀的手，却，微微，松开了几分。 而就在这时！ 孙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心念一??ng。 那张，由不知名的兽皮，所绘制而成的，古老的，汪藏海手稿，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将那张手稿，随手，扔给了，张起灵。 “看看吧。” 他，淡漠地说道。 “看完之后，你应该，就会明白。” “你们张家，世世代代，所守护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 “——笑话了。”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刚刚才，恢复了平静的眸子，再次，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那张，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兽皮手稿。 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落向了，那，手稿之上，那，一段段，充满了，疯狂与不甘的，文字。 而当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手稿的，最末尾。 那，一行，由，汪藏海，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神念，才烙印上去的，充满了，恐惧与悔恨的，最后的，遗言之上时！ 他那，一直，紧绷着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身体，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共工之血”…… “不周山之石”…… 还有那，被''污染''的，最初的…… ——神树！ 以及，那，最后的，如同，惊雷般的，两个字！ ——秦！岭！ “原来……是这样……” 张起灵，看着手中的手稿，喃喃自语。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之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恍然大悟”，却又，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悲哀的，复杂神色。 原来，他们张家，找错了。 从一开始，就，找错了。 他们，世世代代，用，无数族人的生命与鲜血，去守护的，长白山青铜门。 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根源”！ 那里，或许，只是一个，“出口”！ 一个，门后的，“污染”，倾泻向这个世界的，“出口”之一！ 而真正的，“根源”！ 那，最初的，被“污染”的，“东西”！ 那，剩下的，两件，可以，彻底地，镇压它的，无上“镇物”！ 竟然，一直，都，隐藏在…… ——秦岭！ 那座，被誉为“华夏龙脉”的，古老的，神山之中！ “何其……可笑……” 张起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终于，明白了。 孙述，之前那句话的，意思了。 他们张家，这，数千年的，守护。 确实，就是一个…… 天大的，笑话！ “现在，你明白了？” 孙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精气神的，张起灵，淡漠地，开口了。 “那扇门，所谓的''终极''，根本，就不是，什么，长生的秘密。” “那，是一切''污染''的，源头。” “是一切''诡异''的，根源。” “是一个，连接着，某个，更高维度的，''祂''的……” “——伤口！” “而你们张家，所谓的''长生血脉''，不过是，一群，最早，被，那个''伤口''所''感染''的，可怜虫罢了。” “你们的使命，也不是，守护什么，狗屁的秘密。” “而是，作为''病毒''本身，去，清理掉，那些，同样，被感染了，却，彻底失控的，''同类''。” “顺便，再，充当一下，那个''伤口''的，''创可贴''。” “用，你们那，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与鲜血，去，勉强地，延缓一下，那''伤口''的，崩裂与……扩大。” 孙述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最锋利的，沾满了剧毒的刀子！ 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扎在了，张起灵那，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 将他们张家，那，所谓的，荣耀的，神秘的，高贵的外衣，给，撕得，粉碎！ 露出了，下面，那，血淋淋的，充满了，悲哀与绝望的，残酷的…… ——真相！ “……” 张起灵，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之后。 他，才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本已，变得，有些，空洞的眸子，再次，恢复了一丝，光彩。 他，死死地，盯着孙述。 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知道。 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无的放矢！ 他，既然，揭开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那么，他，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孙述，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很简单。”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要，那棵树。”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的，霸道！ “至于，那扇门……”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更加，冰冷的弧度。 “等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解决了，你们张家，这，数千年来，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然后……” “——我会，亲手，关上它。” “永远地。” 第108章 最后的指向——秦岭！ “——我会，亲手，关上它。” “永远地。” 孙述那，轻描淡写，却又，充满了，无上的，霸道与自信的话语，如同，一道，开天辟地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张起灵那，早已，被残酷的真相，给冲击得，一片混沌的脑海之中！ 关上它？ ！ 他……他说，他要，亲手，关上那扇，连他们张家，耗费了数千年，牺牲了无数代人，都只能，勉强维持，不断修补的…… ——地狱之门？ ！ 这…… 这怎么可能？ ！ 张起灵那双，本已，恢复了淡漠的眸子，再次，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孙述，那张，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的脸。 他，想要，从那张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狂妄，与……吹嘘。 然而，没有。 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深邃的，如同，宇宙星海般的，绝对的，自信！ 仿佛，在他看来，那件，困扰了张家数千年，如同，一个，永恒的噩梦般的，恐怖的使命。 不过是，一件，随手，便可，解决的…… ——小事。 “……” 张起灵，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是一种，仿佛要将周围的光线都吞噬进去的，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之后。 他，才缓缓地，将那张，记载了，惊天秘闻的，兽皮手稿，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叠了起来。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即将破碎的，绝世珍宝。 然后，他用双手，将手稿，递还给了，孙述。 他，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因为，他知道。 问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以及整个张家，都，完全，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存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相信！ 并且，付出，自己的，一切！ 去，换取那个，他，以及，所有的张家人，都，渴望了数千年的，最终的…… ——解脱！ “好。” 他，看着孙述，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那一个字，很轻。 却，又重如泰山！ 那，代表着，张家，最后的“起灵”，将整个家族，那，延续了数千年的，沉重的，宿命，都，彻底地，赌在了，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身上！ 孙述，看着，眼前这个，终于，彻底“开窍”了的张起灵，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没有，再去接那张，对他来说，早已，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手稿。 而是，缓缓地，从沙滩之上，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那，广阔无垠的，蔚蓝色的，海面。 “此间事了。” 他，淡漠地，开口了。 “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说着，大手一挥。 那艘，本已，被那恐怖的爆炸余波，给，冲击得，破破烂烂，几乎快要散架的，“幽灵船”号。 竟然，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的，牵引之下，缓缓地，从远处的海面，自动，行驶了过来！ 最终，稳稳地，停靠在了，众人所在的，沙滩之旁！ “……”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看着眼前这，再次，刷新了他们世界观的，神仙手段，早已，麻木了。 他们，只是，默默地，相互搀扶着，如同，两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跟在，孙述，张起灵，以及，那，正，紧紧地，抱着孙述胳膊，一步也不肯离开的冯宝宝的身后。 登上了，那艘，充满了，科幻感的，豪华快艇。 …… 归途，无话。 三天后。 当，那艘，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幽灵船”号，如同，一头，从深海归来，舔舐着伤口的远古巨兽，缓缓地，驶入，那，熟悉的，港口之时。 早已，在这里，等待了，数日之久的，吴老狗，以及，他身后那，几十名，九门之中，最精锐的好手！ 在看到，那，从船上，缓缓走下的，几道，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气息，却，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深不可测的身影之时！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狂喜！ “四阿公！” “六爷！” “小三爷！” 一声声，充满了，激动与敬畏的呼喊，此起彼伏！ 而吴老狗，则是，第一个，迎了上去！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在，看到了，那个，如同众星捧月般，走在最中间的，白衣身影之后，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地，放了下来！ 他知道！ 成了！ 他，赌对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 只是，对着孙述，无比恭敬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先生。” “一路辛苦。” “接风的宴席，早已，备好。” 孙述，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必了。” 他，拒绝了，吴老狗的，好意。 “我等，还有，要事，在身。” “即刻，便要，启程，前往内陆。” 他说着，将目光，落向了，一旁的，陈皮阿四。 “你的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 陈皮阿四闻言，受宠若惊！连忙，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有先生赐下的仙丹，弟子这点小伤，早已，痊愈了！” “随时，可以，为师尊，效死命！” 孙述，点了点头。 然后，将目光，再次，落向了，那，沉默不语的，黑背老六。 黑背老六，没有说话。 只是，对着孙述，重重地，抱了抱拳。 那眼神之中的，坚定与狂热，早已，说明了一切。 “很好。” 孙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转过身，看向了，那，西方的，无尽的，内陆。 仿佛，他的目光，已经，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向了那座，被誉为“华夏龙脉”的，古老的，神山。 他那，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如同，不可违抗的谕令，在每个人的耳边，缓缓响起。 “即刻，出发。” “暂别，大海。”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秦岭！” 第109章 暂别大海，目标内陆！ “——秦岭！” 当最后两个字，从孙述那淡漠的嘴唇之中，轻轻吐出。 那声音，明明，轻得，如同一阵微风。 却，又像是一柄，重达万钧的，无形的，开天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 整个，嘈杂的，充满了劫后余生喜悦的港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带着，某种，来自远古洪荒般的，沉重与肃杀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全场！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刚刚才从九死一生的险境之中，逃出生天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还是，那些，前来接应的，九门精锐。 他们在听到“秦岭”这两个字的瞬间，脸色，都不约而同地，齐齐一变！ 眼神之中，更是，流露出了一种，比，面对那波涛汹涌的南海，还要，深刻百倍的…… ——忌惮！与恐惧！ 大海，虽然，凶险。 但，它的凶险，大多，是摆在明面上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而，秦岭…… 那座，被誉为“华夏龙脉”的，古老的，连绵不绝的山脉。 那里面，隐藏的，却是，真正的，不可知！不可测！足以，让神仙都为之却步的…… ——大恐怖！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终日与古墓，与黑暗，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的“老九门”而言！ “秦岭”这两个字，几乎，就等同于…… ——禁忌！ “先生……您……您说，要去……秦岭？” 陈皮阿四那张，本还，因为，劫后余生，而显得，有些红润的老脸，在这一刻，“唰”的一下，再次，变得，比白纸还要，惨白！ 他，甚至，连“师尊”这两个字，都忘了叫。 他的声音，更是，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那个地方……去不得啊！” “那里面……那里面，有……有大凶险！有，真正的，不干净的东西啊！！” “就算是当年，我们九门最鼎盛的时候，张大佛爷，亲自带队，集合了，九门之中，最顶尖的好手，想要，去一探究竟……” “最终，也是，折损了，近一半的人手，才，勉强地，从那外围，活着，退了出来！” “从那以后，‘秦岭’，便成了，我们九门，绝对的……禁地！” “任何人，不得，擅入！” “违者，三刀六洞，逐出九门！！” 他说得，又急，又快！仿佛，生怕，孙述，会因为，不知道那地方的恐怖，而一头，扎进去！ 然而。 孙述，听完他这，充满了恐惧与警告的话语之后。 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古不变的，淡漠。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他一眼。 仅仅是，一眼。 陈皮阿四，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盆，从九幽之下，打上来的，万年寒冰之水，从头，浇到了脚！ 他那，到了嘴边的，所有的话，都被，硬生生地，给，冻结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这才，猛然惊醒！ 自己，他妈的，在跟谁说话啊？！ 自己，是在跟一个，翻手之间，便可，覆灭一支王牌舰队！ 弹指之间，便可，抹平一座，海底神宫！ 一念之间，便可，让，天地，都为之静止的…… ——在世真仙啊！ 区区，凡人眼中的，“禁地”。 在这位，神仙般的存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自己，竟然，还敢，在这里，用，凡人的那套，可笑的经验，去，劝说他？！ 这，简直就是，对神明，最大的…… ——亵渎！ “弟子……弟子，知错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陈-皮阿四，再也没有半分犹豫，“噗通”一声，便再次，重重地，跪了下去！ 额头，死死地，磕在了，那冰冷的，坚硬的，地面之上！ “弟子，愿为师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孙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只是，将目光，再次，落向了，那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背老六。 “你呢？” 他，淡漠地问道。 “你，也怕吗？” “……” 黑背老六，闻言，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锐利的，如同，饿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孙述。 一字一顿地，说道： “先生所指，刀锋所向。” “——无所畏惧。”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加的，掷地有声！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绝对的，忠诚与……狂热！ “很好。” 孙述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要的，不是，一群，只会，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废物。 而是，真正，能为他所用，敢打敢杀的…… ——刀！ “至于，你们……” 孙述，将目光，落向了，那，早已，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给，彻底搞蒙了的，吴老狗，以及，他身后那，几十名，九门精锐。 他，淡漠地说道： “此去，秦岭，凶险异常。” “与你等，无关。” “都，散了吧。”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便要，带着，自己选中的“刀”，离去。 可，就在这时！ “先生！请留步！” 那个，一直，表现得，无比恭敬的，吴老狗，竟然，第一次，壮着胆子，开口，挽留！ “嗯？” 孙述，缓缓转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 一股，无形的，却又，重如山岳的恐怖威压，瞬间，便笼罩在了，吴老狗的身上！ “噗通！” 吴老狗，只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便当场，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老脸，在这一刻，更是，没有了半分血色！ 但他，依旧，死死地，咬着牙！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先生……先生神威盖世，我等凡人，自然，不敢，与您同行，拖您的后腿……” “但……但是……” “您，此去，秦岭，路途遥远，总需要，一些，为您，鞍前马后，处理一些，俗世杂务的，下人吧？” “我等，虽然，实力低微，帮不上什么大忙。” “但，为您，安排一下，衣食住行，打探一些，外围的消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说着，再次，重重地，对着孙述，磕了一个响头！ “还请先生，给九门，一个，为您，效劳的机会！”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诚恳与……渴望！ 他知道！ 这，是他们九门，唯一的机会！ 也是，最后的机会！ 若是，错过了，眼前这根，比天，还要粗的，金大腿！ 那么，他们九-门，恐怕，就真的，要，彻底地，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孙述，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被自己的气势，压得，浑身颤抖，却，依旧，不肯放弃的，老头子。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 片刻之后。 他，缓缓地，收回了，那股，恐怖的威压。 然后，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随你。”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 转身，带着，早已，迫不及-待的陈皮阿四，和，那，沉默如铁的黑背老六，以及，那，如同，树袋熊般，紧紧挂在他身上的冯宝宝，和，那，同样，恢复了沉默的张起靈。 化作，一道，流光。 瞬间，便消失在了，港口的，尽头。 只留下，那，瘫软在地，却又，满脸狂喜的，吴老狗，以及，他身后那，一群，面面相觑，却又，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兴奋的，九门众人！ …… 半日之后。 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私人的，豪华专机，从一座，秘密的，军用机场，冲天而起！ 刺破云霄！ 朝着那，遥远的，西方的，无尽的，内陆，飞速掠去！ 暂别，大海！ 第四卷，怒海潜沙，完！ 下一站！ 也是，最终的，一站！ ——秦岭！神树！ 第110章 风雨欲来，京城暗流 当那架没有任何标识，却能调用军用航线的私人专机，如同一只沉默的钢铁巨鹰，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京城西郊的一处秘密基地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夜，漆黑如墨。 风，冰冷刺骨。 与那温暖湿润的南海相比，初秋的京城，早已带上了一丝，深入骨髓的萧瑟与寒意。 然而，比这夜风，更冷的，是前来接机的一众“哪都通”公司高层人员，那一张张，充满了敬畏与……恐惧的脸。 为首的，正是徐三和徐四兄弟。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名，穿着黑色风衣，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是公司内部，最顶尖的精锐。 但是，此刻，无论是，足智多谋的徐三，还是，平日里，吊儿郎当，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四，亦或是，那些，眼高于顶的精英异人。 他们，在看到那，从旋梯之上，缓缓走下的，白衣身影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齐齐，低下了头！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的眼神，根本，就不敢，与那个男人，有任何的，对视！ 因为，他们怕。 他们怕，自己，只要，看上一眼，那双，淡漠得，不含一丝情感的眸子，自己的灵魂，都会被，彻底地，看穿！冻结！ “孙……孙先生。” 徐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才勉强地，迎了上去，声音，都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变得，有些干涩。 “您……您一路辛苦。”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京城之内，最安静，也最安全的一处，宅邸。” “绝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到，您的清修。” 孙述，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眼，很轻。 却，让徐三，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座，无形的神山，给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那颗，本就，悬在嗓子眼的心脏，差点当场，就罢工了！ 他连忙，侧过身，恭恭敬敬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孙述，没有再多说什么。 迈开脚步，带着，他身后那，几个，同样，气息恐怖的“同伴”，坐上了那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号称，能抵挡穿甲弹攻击的，特制的，加长版红旗轿车。 车队，缓缓启动。 驶离了这座，戒备森严的秘密基地。 直到，那红色的尾灯，彻底地，消失在了，夜幕的尽头。 徐三，才终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一般，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倒在地！ 幸好，被一旁的徐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哥……你……你没事吧？” 徐四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覺的颤抖。 “我……我没事……” 徐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才发现，自己那，不算宽敞的额头之上，早已，布满了，冰冷的，豆大的汗珠！ “四儿……”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张，同样，写满了后怕与庆幸的脸，用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语气，喃喃自语。 “我们……我们，这次，好像，真的，招惹到了一个……我们，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 “——真神啊！” …… 与此同时。 哪都通公司，华北地区，总部。 一间，最高规格的，全封闭式的，秘密会议室之内。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在座的，无一，不是，公司之内，手眼通天，跺一跺脚，就能让一方异人界，都抖三抖的，大人物！ 然而，此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却一个个，都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他们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会议室最前方，那块，巨大无比的，全息投影屏幕！ 屏幕之上，正在，反复播放着，一段，由军用级侦查卫星，在三天前，冒着，被未知力量摧毁的巨大风险，才勉强，从南海上空，拍摄下来的，模糊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震撼的…… ——视频！ 视频的内容，很简单。 却又，很恐怖！ 只见，那片，本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的，蔚蓝色的海面，在某一瞬间，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团，比太阳，还要，耀眼！还要，璀璨的，恐怖的，毁灭光柱！ 那光柱，一半，赤红！一半，漆黑！ 冲天而起！ 瞬间，便吞噬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海水！ 甚至，连天上的，云层，都在那一瞬间，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狰狞的，空洞！ 整个，南海，仿佛，都被，那一下，给，彻底地，煮沸了！ 而根据，最顶尖的，科研团队，在事后，经过，反复地，分析与推演之后，得出的，那个，初步的结论，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给死死地，攥住了！ ——那场，恐怖的大爆炸，所释放出的，瞬间能量的总和，约等于…… ——一百万吨TNT当量，核-弹，在海底，引爆！ “咕嘟……” 会议室之内，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艰难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百万吨…… 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不是，“异人”的，力量范畴了！ 这，是“天灾”！ 是，足以，毁灭一个中等国家的，移动的，人形…… ——天灾！ “咳咳……” 坐在，会议桌，最上首的，那个，头发花白，面容威严，被称之为“赵董”的老人，缓缓地，关掉了，那段，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视频。 他那双，锐利的，如同，鹰隼般的眸子，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终，落向了，那，刚刚才，从西郊基地，赶回来的，徐三和徐四。 “说说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在那位‘孙先生’的身上，都，看到了什么。” “又，感觉到了什么。” “我要，最详细的，最真实的，报告。” “任何，细节，都，不许遗漏！” “……” 徐三和徐四，对视了一眼。 然后，徐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先是，将，自己与孙述，第一次接触，那“凭空变灵茶”的，神仙手段，给，仔細地，描述了一遍。 紧接着，徐四，又补充了，自己，在与那位“孙先生”的“同伴”，那个，叫“冯宝宝”的，神秘少女的，短暂交手之中，所感受到的，那种，深不见底的，恐怖的实力！ 最后！ 徐三，将一份，最高级别的，加密文件，调取了出来。 那里面，记载的，正是，他们，从那个，被孙述，故意放回来的，汪家的，唯一幸存者的口中，所得到的，那，如同，疯人呓语般的…… ——口供！ “水……是水……” “他……他，不是人！他，是神！！” “他，用，整片大海，组成了一座山！一座，蓝色的，山！！” “然后……然后，那座山，就，砸了下来……” “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都被，拍成了，肉酱！哈哈哈哈……肉酱！！”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一条狗！一条，会回去，报信的狗！！” …… 当，那段，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疯狂的，录音，在这死寂的会议室之内，播放完毕。 整个，会议室，已经，彻底地，安静了。 落针，可闻！ 所有的大佬，包括，那位，一直，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董”，他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种，名为“骇然”的，情绪！ 操控，大海？！ 化水，为山？！ 这…… 这他妈的，是，神话故事吗？！ “我……我明白了……” 许久之后。 那位“赵董”，才缓缓地，闭上了，那双，写满了震撼的眸子，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传我命令！” “从今天起！将‘孙述’的危险等级，提升至，最高级别——‘神’！” “所有，与他相关的，情报，列为，公司的，最高机密！” “任何人，不得，擅自，调查！不得，擅自，接触！” “更，不得，有任何，与之为敌的，念头！” “违者……” “——杀！无！赦！” 他，顿了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那张，威严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无比庆幸的，后怕的，笑容。 “徐四。” “你那张，‘罗天大醮’的，最高规格的，‘特邀贵宾’请柬，送得……” “——很好！” …… 而此刻。 那，被整个“哪都通”公司，都，列为了，最高级别“禁忌”的，孙述。 正，如同，一个，普通的，富家翁一般，悠然地，坐在一座，古色古香，占地，极其广阔的，三进三出的，豪华四合院的，主位之上。 在他的身前，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正，如同，两个，最忠实的，护卫，垂手而立，连头，都不敢抬。 冯宝宝，则是，像只，黏人的小猫，正，蹲在他的脚边，用她那颗小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的，小腿。 而张起灵，则是，抱着他那把黑金古刀，默默地，站在，院子里的，那棵，巨大的，百年老槐树之下，与，那片黑暗，融为了一体。 “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孙述，端起，桌上那，早已，沏好的，顶级的，大红袍，轻轻地，抿了一口，淡漠地，开口了。 “是！师尊！” 陈皮阿-四，第一个，站了出来，满脸，都是，狂热的，兴奋！ “弟子的伤，早已，痊愈！随时，可以，为师尊，再探，龙潭虎穴！” 黑背老六，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孙述，将目光，落向了，那，树下的，黑影。 “你呢？” 张起靈，缓缓地，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可以。” 他，言简意赅。 “很好。” 第111章 出发！深入秦岭！ 京城的夜，似乎总是比其他地方，要更加的深沉，也更加的冰冷。 那座，由“哪都通”公司，精心准备的，位于西山深处，安保级别，堪比国家元首官邸的豪华四-合院，此刻，正静静地，匍匐在这片，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 如同，一头，正在沉睡的，远古巨兽。 然而。 在，这座四合院，那间，最为宽敞，也最为奢华的主卧之内，却，亮如白昼。 孙述，盘膝而坐。 他的双眸，紧闭。 但，他那刚刚才，经历了，毁灭性新生的，恐怖神念，却如同，一张，无形的，覆盖了整个华夏大地的，浩瀚天网！ 在那张“天网”的感知之中。 无数，或明或暗的，信息流，如同，一条条，涓涓的溪流，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脑海。 那是，“哪都通”公司，在，收到了他的“命令”之后，动用了，他们，所能动用的，所有的，力量与渠道，在疯狂地，收集着，关于“秦岭”的一切，情报！ 无论是，正史野史。 无论是，神话传说。 无论是，地理勘探报告。 亦或是，那些，只在，异人界内部，小范围流传的，充满了，血与泪的，禁忌传闻！ 所有的一切，都在，孙述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恐怖神念之下，被，迅速地，筛选，整合，分析…… 最终！ 一副，比任何，军事地图，都还要，精准百倍，千倍的，立体的，甚至，是标注了，每一处，能量异常点的，超高精度的，《秦岭地形及异常能量分布图》，便在他的，脑海之中，缓缓地，成型！ “原来……在这里。” 孙述，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冰冷的弧度。 他，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汪藏海在手稿之中，所留下的，最后的指向！ 那个，被称之为“神树”的，最初的，“污染源”，所在的，确切位置！ “咚咚咚。” 就在这时。 一阵，极富节奏感的，轻轻的敲门声，从门外，响了起来。 “进来。” 孙述，淡淡地开口。 房门，被缓缓推开。 张起灵，那张，万古不变的，冰山脸上，带着一丝，询问的眼神，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那，如同，树袋熊般，紧紧挂在他身上的，冯宝宝。 以及，那，如同，两尊最忠实的门神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陈皮阿四与黑背老六。 “都，准备好了？” 孙述，看着众人，淡漠地，问道。 “可以。” 张起灵，言简意赅。 经过了，这几日的，修整，以及，那“定海神针”的，不断滋养。 他那，本已，濒临崩溃的身体，早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强！ 那股，冰冷的，死寂的气息，之中，隐隐，带上了一丝，如同，厚重山岳般的，镇压之力！ “随时，可以，为师尊，效死命！”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更是，异口同声，满脸，都是，狂热的，兴奋！ 他们，同样，在孙述那，神鬼莫测的，生命能量的，滋养之下，彻底地，恢复了，所有的伤势！ 甚至，还隐隐感觉，自己那，早已，停滞了多年的，实力瓶颈，都，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 ——松动！ 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如何能不，疯狂？ ！ 他们，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冲进那，所谓的“秦岭禁地”，将里面，所有的，妖魔鬼怪，都给，杀个，天翻地覆！ 好在，这位，如同神明般的，师尊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 以，换取，那，更多的，赏赐！ 孙述，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前，推开了那扇，由最顶级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雕花木窗。 窗外，是，无尽的，深沉的，夜色。 以及，那一轮，悬挂在，夜空之上的，冰冷的，血色的…… ——残月！ “出发。” 他，看着那轮血月，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 半个小时后。 京城，西郊，高速公路。 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挂着，一张，足以，让任何交警，都当场敬礼放行的，特殊牌照的，军用吉普车，如同，一头，沉默的，钢铁猛兽，在，这空无一人的高速公路上，疯狂地，疾驰着！ 车内，气氛，一片死寂。 开车的，是，黑背老六。 他那张，本就，如同，刀削斧凿般的，冷酷的脸，在，这冰冷的，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愈发的，坚毅，与……狂热！ 他的身边，坐着，陈皮阿四。 这个，曾经，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老家伙，此刻，却像是，一个，第一次，跟着老师，出去春游的小学生，脸上，充满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 后排。 孙述，闭目养神。 冯宝宝，则是，将她那颗小脑袋，轻轻地，靠在了孙述的，肩膀之上，早已，睡得，香甜无比。 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疑似，口水的，液体。 而张起灵，则是，抱着他那把黑金古刀，默默地，看着，窗外，那，不断倒退的，漆黑的，景物，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 既有，即将，揭开，家族千年宿命真相的，紧张与……期待。 也有，对，那未知的，充满了“污染”与“诡异”的，秦岭禁地的，深深的…… ——忌惮！ 他，很清楚！ 这一次，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比，那海底神宫之中的，禁婆与阴兵，还要，恐怖百倍，千倍的，真正的…… ——大恐怖！ 甚至是，足以，威胁到，孙述的，存在！ 车，就这么，一路，向西。 穿过了，城市。 穿过了，平原。 最终，驶入了，那片，连绵不绝，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之上的，远古巨龙般的，巍峨…… ——山脉！ 秦岭，到了！ “嗡——” 就在，吉普车，驶入山脚下，那条，崎岖的山路的，瞬间！ 车上，那台，由“哪都通”公司，提供的，最先进的，能量探测仪，猛地，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锐的，警报声！ 屏幕之上，那，代表着“能量指数”的，数值，开始，以一种，坐火箭般的速度，疯狂地，向上，飙升！ “警告！警告！” “检测到，未知，高强度，能量磁场！” “所有，电子设备，即将，失灵！” “30秒后，通讯，即将，中断！” “请，立刻，撤离！请，立刻，撤离！！” 冰冷的，机械的，电子合成音，在这死寂的车厢之内，显得，格外的，刺耳！ 然而。 孙述，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关掉。” “是！” 黑背老六，没有丝毫犹豫，“啪”的一声，便直接，将那台，还在，疯狂报警的，价值，数百万的，昂贵仪器，给，彻底地，关掉了。 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 “轰——！！！” 吉普车的引擎，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如同，一头，脱缰的，钢铁野牛，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被，无尽的黑暗，与，未知的诡异，所彻底笼罩的…… ——秦岭！ 而就在，他们，进入山林的，那一刹那。 “唰！唰！唰！” 无数道，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矮小的身影，从那，茂密的，树冠之上，一闪而过！ 一双双，充满了，冰冷的，不似人类情感的，猩红色的眸子，在，那黑暗之中，悄然亮起。 死死地，盯住了，这辆，胆敢，闯入它们“领地”的…… ——铁盒子！ 风雨，欲来！ 第112章 诡异的猴群，嗜血的面具 “轰——！！！” 军用吉普车的引擎，发出了野兽般的疯狂咆哮！ 四个由特殊材质打造的防滑轮胎，在那崎岖、泥泞、布满了碎石的山路之上疯狂地碾压而过，溅起了漫天的泥浆！ 黑背老六那张本就如同刀削斧凿般的冷酷脸庞，此刻在那仪表盘之上所散发出的幽幽的绿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愈发的坚毅与……疯狂！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嗜血与兴奋的残酷的弧度！ 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将自己的生命与这台钢铁猛兽彻底融为一体，然后义无-顾地冲向那未知的充满了死亡与挑战的禁地的感觉！ 这让他那早已沉寂了多年的血液再次疯狂地沸腾了起来！ 然而！ 就在吉普车再次碾过一块巨大的山石，即将冲入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漆黑的原始丛林的一刹那！ 一直闭目养神的孙述，那双淡漠的眸子猛地睁开了！ 一道比车灯还要璀璨，还要骇人的冰冷的精光从他的双眸之中一闪而过！ “停车。” 他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违抗的魔力！ “吱嘎————！！！！！” 黑背老六几乎是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便下意识地一脚将刹车踩到了底！ 四个轮胎与地面发生了最剧烈的摩擦！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令人牙酸的轰鸣！ 整辆吉普车如同，一头被瞬间勒住了脖子的疯牛，在距离那片漆黑的丛林仅有不到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了下来！ 留下四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黑色的刹车印记！ “先生？” 黑背老六那刚刚才因为飙车而变得有些潮红的脸，瞬间便恢复了冰冷！ 他那双锐利的眸子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盯住了前方那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漆黑的丛林，声音充满了警惕！ 他知道！ 能让先生亲自开口叫“停车”的地方！ 绝对有大问题！ “怎么了？阿祖？” 就连那本已在孙述的肩膀之上睡得香甜无比，甚至还流出了一丝可疑的晶莹的口水的冯宝宝，也在这一刻猛地被惊醒了！ 她揉了揉自己那惺忪的睡眼，那双清澈的还有些迷茫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了窗外。 “有客人来了。” 孙述看着前方那片死寂的没有任何声音的漆黑的丛林，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冰冷的弧度。 “而且，看样子，还挺热情的。” “客人？” 陈皮阿四闻言，一脸的懵逼。 他将自己那张布满了褶子的老脸死死地贴在了冰冷的车窗之上，瞪大了他那双早已变得有些浑浊的老眼，拼命地向着外面张望着。 可看了半天，除了那些在夜风之中不断摇曳的如同鬼影般的漆黑的树影之外，他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哪儿呢？哪儿有人啊？” 他疑惑地喃喃自语。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 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唰！唰！唰！唰！唰——！！！！” 一阵阵密集的如同暴雨般的破空之声，猛地从那漆黑的丛林深处疯狂地爆射而出！ 紧接着！ 叮！叮！叮！叮！叮！ 无数闪烁着森然寒光的不知名的黑色的细长的尖锐物体，如同一片死亡的弹雨，狠狠地钉在了吉普车那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坚硬的前挡风玻璃与车身之上！ 发出了一阵如同冰雹砸落般的密集的清脆的声响！ “我操！！” 陈皮阿四看着那距离自己眼球仅有不到半厘米的玻璃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如同刺猬般的黑色的尖刺，他吓得怪叫一声，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向后弹了回去！ 一颗本就悬在嗓子眼的心脏，差点当场就从他的嘴巴里跳了出来！ 他看清楚了！ 那些黑色的尖刺竟然是一根根被打磨得极其锋利的…… ——兽骨！ 而在那每一根兽骨的尖端都闪烁着一层令人心悸的幽蓝色的诡异光芒！ 显然是淬了剧毒！ 若不是这辆吉普车是“哪都通”公司特制的最高规格的防弹版本！ 恐怕光是刚才那一下，他们车里的所有人，都得被活活地射成筛子！ “是……是什么东西？！” 陈皮阿四声音都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无比！ 而就在这时！ “吱吱！吱吱吱吱！！！” 一阵阵充满了暴戾与疯狂的尖锐的刺耳的怪叫声，从那漆黑的丛林之中由远及近，疯狂传来！ 紧接着！ 在众人那骤然收缩的瞳孔之中！ 一道道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矮小的身影，从那丛林的阴影之中疯狂地窜了出来！ 它们手脚并用，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这辆如同钢铁堡垒般的吉普车给层层叠叠地彻底包围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终于借助着那冰冷的月光，看清楚了这些不速之客的真实面目！ 那竟然是一群猴子！ 一群身高将近一米，通体长着漆黑如墨的长毛的诡异的猴子！ 它 而最诡异，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它们的脸！ 它们的脸上竟然都戴着一张张由不知名的青铜打造而成的狰狞的诡异的…… ——面具！ 那些面具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愤怒地咆哮！ 千奇百怪！ 却又无一例外地都散发着一股充满了冰冷的不详的邪异气息！ 而在那面具的眼洞之中！ 一双双不带一丝情感的充满了最原始的最疯狂的嗜血的欲望的猩红色的眸子，正死死地盯住了车里的众人！ 那眼神就如同在看几块早已被它们预定了的…… ——新鲜的血食！ “ 陈皮阿四看着窗外那密密麻麻的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诡异的猴群，他那颗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再次疯狂地抽搐了起来！ 他这辈子见过的猴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他妈的还从来没有见过戴着面具的猴子！ 而且还是戴着青铜面具的猴子！ 这他妈的是要造反吗？！ “不对……”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起灵，那双淡漠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猴群之中那几个体型最为高大，面具也最为狰狞的猴王！ 声音冰冷地说道：“这些不是普通的猴子。” “它们被‘污染’了。” “或者说……” 他顿了顿，吐出了一个让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都瞬间毛骨悚然的词！ “ “什么？！” 陈皮阿四闻言，一脸的懵逼。 可还不等他发问！ “吼——！！！！” 那猴群之中，一只戴着愤怒咆哮面具的体型最为魁梧的猴王，猛地仰天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暴戾与杀意的咆哮！ 它那只如同蒲扇般大小的长满了黑色长毛的巨大的手掌，朝着吉普车狠狠一挥！ 下一秒！ 那上百只戴着诡异面具的嗜血的猴群便如同收到了冲锋号角的疯魔的军队！ “吱吱吱吱——！！！！” 它们发出了更加尖锐，更加疯狂的刺耳怪叫！ 化作上百道黑色的死亡的闪电！ 朝着这辆在它们眼中如同一个可笑的铁皮罐头的吉普车，疯狂地扑了上来！ “找死！！” 黑背老六爆喝一声！ 他没有丝毫犹豫！ 猛地一脚踹开车门！ 整个人便如同一道黑色的杀戮的旋风，瞬间就冲入了那汹涌而来的猴群之中！ 他手中的那把黑金短刀，更是化作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死亡的刀光！ “唰！唰！唰！” 手起！刀落！ 一只冲在最前方的戴着哭脸面具的猴子，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他一刀枭首！ 黑色的腥臭的血液冲天而起！ 然而！ 黑背老六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得手的喜悦，反而露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硬！ 太他妈的硬了！ 刚才那一刀他虽然成功地斩断了那猴子的脖子，但从刀身之上，传来的那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却震得他虎口发麻！ 那感觉根本就不像是在砍血肉之躯！而像是，在砍一块包着皮的铁疙瘩！ 而就在这时！ “砰！” 又一声闷响！ 一道娇小的蓝色的身影也从另一侧的车门冲了出来！ 是冯宝宝！ 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天然呆的模样。 只是简简单单地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狠狠地轰在了一只戴着笑脸面具的猴子的胸膛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响起！ 那只猴子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胸膛，竟然被她硬生生地给轰出了一个前后透亮的巨大的恐怖的血洞！ 它那脸上的青铜面具依旧在诡异地笑着，但它那猩红色的眸子之中，光芒却在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阿四！” 孙述那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从车内悠悠地传了出来。 “你也下去玩玩吧。” 第113章 “物质化”的恐怖！ “吼——！！！！” 伴随着一声足以震裂山石的疯狂咆哮，那头戴着“愤怒咆哮”青铜面具，体型最为魁梧的猴王，全身黑毛根根倒竖，如同钢针！它那小山包般的巨大身体猛地从原地高高跃起，投下的阴影瞬间将下方的黑背老六彻底笼罩！ 它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黑色死亡陨石，带着一股足以将一辆重型坦克都活活砸成一滩铁饼的，混杂着腥风与恶臭的恐怖威势，朝着黑背老六当头狠狠地砸了下来！ 它要将这个杀死了它最多子孙的可恶的“两脚兽”，给连人带刀都彻底地砸成一滩肉泥！ “来得好！！” 黑背老六瞳孔骤缩，面对这几乎封锁了他所有退路的雷霆一击，他那双锐利的眸子之中非但没有半分恐惧，反而爆发出了一股只有在尸山血海中才能磨砺出的，冲天的疯狂战意！ “畜生！” 他爆喝一声，全身的筋骨发出一阵 他没有选择闪避！ 军人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二字！ 他双腿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颗逆流而上的黑色炮弹，不退反进，迎着那从天而降的恐怖猴王悍然杀了上去！ 他手中的那把黑金短刀，更是被他灌注了他毕生的精气神，刀身之上，黑色的“炁”疯狂缠绕，化作了一道长达十米，凝练至极，仿佛能将光线都吞噬的死亡刀罡！ “——给！我！死！” 他咆哮着，一刀自下而上，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地斩在了那猴王那巨大的如同铁铸的拳头之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那声音，根本不像是刀砍血肉，而像是两列高速行驶的火车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火星，如同烟花般，四处飞溅！ 黑背老六只感觉一股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从刀身之上疯狂传来！那股力量，霸道、蛮横，不讲任何道理！ “咔嚓！” 他虎口处的骨骼，当场被这股巨力震得爆裂！鲜血瞬间便染红了整个刀柄！ 他整个人更是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头给狠狠地正面撞中了一样！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涌而出！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那股恐怖的巨力狠狠地砸落在了地面之上，将那坚硬的布满了碎石的山地都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 而那头硬接了他全力一刀的猴王！它那如同铁铸的拳头之上，竟然仅仅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的印子！连一丝皮都没有破！ “怎……怎么可能？！” 黑背老六挣扎着从那深坑之中爬了起来，看着那毫发无伤，只是甩了甩拳头，便再次将猩红目光锁定自己的猴王，他那双本还充满了无尽战意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无尽的骇然与……不敢置信所填满！ 他的全力一击！他那足以斩断钢筋混凝土的刀罡！竟然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开？！ 这……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而另一边！ 陈皮阿四的处境，更是凶险到了极点！ 那头戴着“哭脸”青铜面具的猴王，没有愤怒猴王的绝对力量，但它的速度与敏捷，却是快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它那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在那漆黑的丛林之中不断地闪转腾挪，拉出一道道的黑色残影！它每一次移动，都悄无声息，仿佛与黑暗彻底融为了一体！ 让人根本就无法捕捉到它的真实位置！ 而它那如同匕首般锋利的黑色利爪，每一次划破长空，都会带起一连串刺耳的尖啸！招招不离陈皮阿四的咽喉、心脏、丹田等致命的要害！ “他妈的！滑得跟个泥鳅一样！” 陈皮阿四被那猴王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诡异攻击给逼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他那一双引以为傲的，足以开碑裂石，不知抓碎了多少仇家天灵盖的铁爪，此刻却是连对方的一根毛都碰不到！ 反而好几次，都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那哭脸猴王的鬼爪，便如同毒蛇般从他最意想不到的角度袭来，险之又险地差点被对方给一爪封喉！ 若不是他那老辣无比的，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总结出的战斗经验还在，恐怕光是一个照面，他就得被这只如同鬼魅般的畜生给活活地撕成碎片！ 而整个战场之上！唯一还能占据上风的！竟然只有那个看起来最呆、最萌、最人畜无害的…… ——冯宝宝！ 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天然呆的模样。 她就那么赤手空拳，与那头戴着“笑脸”青铜面具，身法最为诡异，攻击最为刁钻的猴王硬撼在了一起！ 那猴王那张青铜的笑脸，在这血色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诡异与恐怖！ 它的攻击没有任何的章法可言，却又处处透着一股子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宗师气度！时而如同灵蛇出洞，刁钻无比！时而又如猛虎下山，霸道无双！甚至还能将周围的一切树木、山石都信手拈来，化为它最致命的武器！ 这他妈的哪里是一只猴子？！这分明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精通百家武学的……武道宗师！ 然而！任凭它如何地变幻莫-测，任凭它如何地诡异刁钻，冯宝宝都只有一招！ ——直拳！ 简简单单的直拳！朴实无华的直拳！ 却又快到了极致！狠到了极致！蕴含着最纯粹的，最野蛮的，足以一力降十会的恐怖的……暴力！ “砰！砰！砰！砰！砰——！！！” 一声声沉重到让人牙酸的，筋骨碎裂的闷响不断地从那战场的中心疯狂传来！ 只见那猴王每一次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利爪即将抓中冯宝宝的要害之时，都会被冯宝宝那后发先至的恐怖的拳头给狠狠地轰在它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身体之上！将它硬生生地给轰飞出去，砸断一棵又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 然而！ 诡异的是！ 无论冯宝宝的攻击有多么的恐怖，无论那猴王的身体被轰出了多么狰狞的恐怖的血洞！它都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甚至连一丝鲜血都没有流出！ 它那破碎的身体都会在下一秒以一种完全违背了生命常识的诡异姿态迅速地蠕动、愈合，恢复如初！仿佛根本就不曾受过任何的伤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处那刚刚才从深坑之中爬了起来的黑背老六，看到这一幕，他那双本已充满了骇然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所填满！ 不死之身？ ！这些该死的怪物竟然都拥有不死之身？ ！这还怎么打？ ！这根本就是一场永远也不可能胜利的战斗！ 而就在这时，车内孙述那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再次悠悠地响了起来。 “现在，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陷入了苦战的“手下”的耳中。 “这，就是''物质化''的恐怖。” “它们的身体早已不再是单纯的血肉之-躯，而是被这片充满了''污染''的秦岭给同化了。” “它们的身体就是山！就是石！就是这片天地！” “只要它们还站在这片土地之上，只要那棵''神树''还未倒下，它们就是……不死的。” 孙述的话如同一盆从九幽之下打上来的万年寒冰之水，狠狠地浇在了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那本就已经开始有些动摇的心头之上，让他们瞬间如坠冰窟！ 不死的？ ！这些怪物竟然真的是不死的？ ！ “那……那我们还打个屁啊？！” 陈皮阿四一边狼狈地躲避着那哭脸猴王的致命攻击，一边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跑吧！先生！我们快跑吧！！” “这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来的啊！！” 然而，孙述却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只是缓缓地从那舒适的座椅之上站了起来，然后推开车门，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车。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早已陷入了苦-战，甚至可以说是险象环生的“手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老师看着不成器的学生的淡淡的……失望。 “不死？” 他看着那再次被冯宝宝一拳轰飞，身体却在半空之中便已恢复如初的笑脸猴王，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嘲讽。 “在这个世界上，在本座的面前，还不存在真正''不死''的东西。” “你们之所以杀不死它们，不过是因为……” 他顿了顿，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眯，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恐怖杀意轰然爆发！ “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一道瞬移的，金色的闪电，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竟然已经来到了那头最为魁梧、最为强大的愤怒猴王的面前！ “吼——？！” 那猴王显然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躲在“铁罐头”里的“两脚兽”，竟然敢主动出现在它的面前！它那青铜面具之下的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暴戾的喜悦！ 它甚至都懒得再去管那个如同苍蝇般烦人的黑背老六！它那如同铁铸的巨大的拳头，带着一股足以轰碎山岳的恐怖的威势，狠狠地朝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又让它从心底感到一丝莫名不安的白衣身影当头砸了下去！ 它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活活地砸成一滩肉泥！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恐怖一击，孙述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张开了五指，对着那落下的巨大的铁拳轻轻地一握。 “我说过，在本座的面前——空间，凝固。” 嗡——！ ！ ！ ！ 那无往不利的巨大的铁拳竟然就那么硬生GLISH地停在了孙述那白皙的，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的手掌的前方！距离他的手心仅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吼……？！” 那猴王那充满了暴戾与疯狂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无尽的茫然与……不敢置信所填满！ 它不明白！它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足以轰碎一切的全力一击，竟然会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给挡下来？ ！ 而就在这时，孙述那双淡漠的眸子缓缓抬起，落向了那猴王那张狰狞的愤怒咆哮的青铜面具。 “还有，”他看着那面具之后那双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猩红的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如同魔神般的冰冷的残酷的笑容。 “谁告诉你，杀不死你们的身体，就代表着杀不死你们了？” “——搜！魂！”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却又比世间任何物质都更加霸道的恐怖的神念之力，便如同，一根无坚不摧的金色的神之长矛，狠狠地刺入了那猴王那坚不可摧的头颅之中！刺入了他那早已被“污染”，被“物质化”的混沌的灵魂之海！ “吱————！！！！！” 一声不似任何生灵所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与绝望的尖锐的刺耳的灵魂的悲鸣，从那猴王的面具之下疯狂地传了出来！ 紧接着，在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两双早已被吓傻了的呆滞的目光注视之下！ 那猴王那双本还充满了暴戾与疯狂的猩红的眸子，光芒在瞬间黯淡了下去！ 它那本还如同小山包般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魁梧的身体，也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滩烂泥般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死了。 就这么死了。 没有，任何的伤口。 没有，任何的挣扎。 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而做完这一切，孙述却连看都懒得看那具已经没有了灵魂的猴尸一眼。 他缓缓转身，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神明般的眸子，落向了那早已被吓得 他缓缓抬起右手。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第114章 抵达神树之下，心魔炼狱！ “现在。” “该，轮到，你们了。” 孙述那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神明宣判般的声音，在这片早已被血与火彻底笼罩的死寂山林之中，悠悠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轻，却又像是一柄重达万钧的无形灭世之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所有还活着的诡异猴群的心脏之上！ 那两只本还在与冯宝宝和陈皮阿四疯狂缠斗的强大的猴王，在亲眼目睹了自己那最为强大的同伴，竟然被那个白衣的“两脚兽”，用一种它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瞬间秒杀之后，它们那早已被无尽的暴戾与疯狂所彻底填埋的混沌的脑海之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所有的攻击，然后如同两道黑色的惊恐的闪电，猛地向后暴退！想要逃离这个在它们眼中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恐怖的人类！ 而它们身后那上百只同样陷入了呆滞与恐惧的普通的面具猴子，更是如同被吓破了胆的无头苍蝇，发出了惊恐无比的刺耳的尖叫！ “吱吱吱吱——！！！！” 它们转身就要四散奔逃！ 然而，“本座，让你们，走了吗？” 孙述看着那些如同丧家之-犬般四散奔逃的猴群，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残酷的弧度。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张开了五指，对着这片充满了不详与诡异的漆黑的山林，轻轻地向下一压。 “我说过。” “在本座的面前。” “——神识之内，皆为，领域。” “领域之内，万物，皆为……” “——蝼蚁！” “而蝼蚁的，命运，”他顿了顿，那双冰冷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如同创世神明般的绝对的漠然，“——只能，由本座，来决定！” “所以……还是，请你们，都，去死吧。” 他那只抬起的右手，轻轻地一握。 “——搜！魂！灭！杀！”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嗡——嗡——嗡！ ！ ！ ！ 一股无形的，却又比世间任何物质都更加霸道，更加恐怖，更加无可抵挡的神念风暴，以孙述为中心轰然爆发，席卷了方圆千米！ 那上百只正在疯狂逃窜的诡异的面具猴子，那两只已经快要逃入丛林深处的强大的猴王，它们的身体都在同一时间猛地一僵！ 紧接着！ 在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两双早已被吓傻了的呆滞的目光注视之下！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如同过年时密集燃放的死亡的鞭炮般的沉闷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那上百只悍不畏死，甚至拥有不死之身的恐怖的诡异猴群，它们的头颅竟然在同一时间如同被从内部引爆了的炸-弹一般轰然炸开！ 红的，白的，黑的…… 各种充满了腥臭与污秽的不可名状的粘稠的液体，如同一场盛大的死亡的烟花，将这片本就漆黑的山林给彻底地染成了一片更加诡异，更加令人作呕的……修罗地狱！ 一念之间，仅仅又是一个念头，整个诡异的猴群，连同那三只强大无比的猴王，——全灭！一个不留！ 而做完这一切，孙述却连看都懒得看那片早已惨不忍睹的猴尸地狱一眼，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窝特别聒噪的……蚂蚁。 他缓缓转身，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神明般的眸子，落向了那早已被吓得如同两尊木雕般呆立在原地的陈皮阿四与黑背老六。 “还，愣着做什么？”他淡漠地开口了，“继续，带路。” “……” “是……是！师尊！！”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闻言猛地一个激灵，如同两个从噩梦之中被惊醒的可怜虫！他们再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连滚带爬地回到了那辆早已布满了无数尖刺与划痕的吉普车之上，然后以一种比之前还要恭敬百倍千倍的姿态，继续驾驶着车辆，朝着那充满了未知的恐怖的秦岭最深处缓缓地驶去！ …… 接下来的路途出奇的顺利。仿佛是刚才那场血腥而又霸道的单方面的屠杀，彻底地震慑了这片诡异的山林之中所有潜藏在暗处的“东西”，再也没有任何不长眼的怪物敢跳出来阻拦他们的去路。 一天后。 当那辆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几乎快要散架的吉普车终于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那地图之上所标注的最终的目的地，也是那棵传说中的“神树”所在的……核心区域！ 然而，当众人走下车看清楚眼前景象的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彻底地停滞了！ 就连那个从始至-终都古井无波的孙述，他那双淡漠的眸子之中都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震撼！ 只见，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被一颗来自天外的超级陨石给狠狠砸出来的恐怖的环形天坑！ 那天坑深不见底，直径更是超过了万米！ 而在那天坑的最中心，一棵巨大到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怖的青铜巨树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它那如同虬龙般的巨大的青铜根系深深地扎根于地底的最深处！它那如同撑天之柱般的巨大的青铜树干更是直插云霄，甚至比他们来时所见过的任何一座摩天大楼都还要高大宏伟！它那如同遮天华盖般的巨大的青铜树冠更是将整个天坑的上空都彻底地笼罩了！ 阳光根本就无法穿透那厚重的青铜枝叶，使得整个天坑的底部都陷入了一片永恒的昏暗与……死寂！ 一股比之前在那海底神宫之中所感受到的还要古老百倍千倍的，充满了无尽的诡异与……污染的恐怖气息，正从那棵青铜神树之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仿佛它根本就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连接着某个未知的，充满了疯狂与恐怖的更高维度的……时空之门！ “这……这就是……”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完全超出了人类想象极限的宏伟而又恐怖的神迹，喃喃自语，早已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神树！” 而就在他们所有人都被眼前这震撼的一幕给彻底地吸引了全部心神的一刹那，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嗡——嗡——嗡——嗡！ ！ ！ ！ 一股无形的，却又充满了极致的蛊惑与堕落的诡异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声的涟漪，从那神树的最深处轰然扩散开来，瞬间便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下一秒，陈皮阿四的眼前景象变了！ 他 一个穿着朴素的碎花布衣，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脸上带着甜甜的温柔的笑容的美丽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的那棵大榕树下，对着他轻轻地招着手。 “阿四哥……你回来啦……我……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 陈皮阿-四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那张本还充满了骇然与恐惧的苍老的面容，在这一刻竟然缓缓地舒展开来。那双浑浊的老眼在这一刻竟然流出了两行滚烫的，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思念的泪水。 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然后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他梦见了无数次的温柔的幻影缓缓地走了过去。 他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不分开！ …… 黑背老六的眼前也变了。 他回到了那个炮火连天、尸山血海的残酷的战场。他看到了他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喝酒吃肉、一起吹牛打屁，最终却为了掩护他而惨死在了敌人屠刀之下的……兄弟们！ 他们竟然都活了过来！他们正围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大口地喝着烈酒，大块地啃着烤肉！ 他们在对着他大笑着招手！ “六子！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喝酒啊！！” “就是！你小子再磨叽，这最后一只烤羊腿可就归我了啊！哈哈哈哈！！” “……” 黑背老-六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酷的脸，在这一刻竟然缓缓地融化了。他那双锐利的如同饿狼般的眸子在这一刻竟然也微微地湿润了。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他也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群他最亲的兄弟们缓缓地走了过去。 他要跟他们不醉不归！ …… 甚至连那个一向百无禁忌，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动摇她心神的冯宝宝，她也愣在了原地。 她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大眼睛，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迷茫”与……“渴望”的情绪。 因为她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山装，脸上带着憨厚而又慈祥的笑容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对着她轻轻地张开了双臂。 他的身后是一片金黄色的温暖的油菜花田。 “宝儿……回家了。” “……” 冯宝宝的身体猛地一震！她那小小的鼻子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酸！两行晶莹的滚烫的泪珠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她那白皙的脸颊之上悄然滑落。 “狗……狗娃子……” 她用带着浓浓的哭腔的颤抖的声音喃喃地呼唤着。 然后她便要如同一只离巢的乳燕，扑进那个她寻找了近百年的温暖的……怀抱！ 心魔，炼狱！ 这才是这棵青铜神树最恐怖的杀招！ 它根本就不用任何的物理攻击，它只需要将你内心最深处最脆弱、最渴望也最痛苦的执念无限地放大！然后让你永远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最终在最美好的幻境之中被它悄无声-息地吸干所有的精气神，变成它脚下又一具冰冷的……枯骨！ 而就在这最危急、最凶险的一刹那！ 一道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充满了无上的绝对的威严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天神擂鼓，狠狠地在每个人的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响！ “——一群废物！！” “都，给本座……” “醒！来！” 第115章 陈皮的噩梦，惨死的恋人 “——醒！来！” 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充满了，无上的，绝对的，威严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天神擂鼓！ 化作，无形的，却又，比世间任何物质，都更加恐怖的，金色的，神圣音浪！ 狠狠地，轰击在了，陈皮阿四，黑背老六，以及，冯宝宝那，早已，被心魔，彻底侵蚀，即将，彻底沉沦的，灵魂之上！ “嗡————！！！！！” 三人的身体，都在，同一时间，猛地，一震！ 如同，三个，正在，做着美梦的，普通人，被，一盆，从千年冰窖里，打上来的，刺骨的寒冰之水，从头，浇到了脚！ 那，温暖的，充满了阳光与欢笑的，小小的渔村，瞬间，破碎！ 那，炮火连天，却又，充满了，兄弟情义的，血色的战场，瞬间，崩塌！ 那 冰冷的，残酷的，充满了，诡异与不详气息的，现实，如同，最凶猛的，潮水，瞬间，涌回了他们的脑海！ “噗——！” “噗！噗！” 陈皮阿四，黑背老六，以及，冯宝宝！ 他们三人，几乎是在，清醒过来的，同一瞬间，便不约而同地，猛地，喷出了一大口，滚烫的，鲜红的逆血！ 他们那，本已，恢复了，七七八八的脸色，在这一刻，再次，变得，惨白如纸！ 神魂，受创！ 这，是，他们，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那，青铜神树的，精神攻击，给，硬生生，拖入幻境之后，所付出的，惨痛的代价！ 若不是，孙述，在最关键的时刻，当头棒喝，将他们，强行，从那，即将，彻底沉-沦的，心魔炼狱之中，给，拉了回来！ 恐怕，现在的他们，早已，变成了，三具，被吸干了所有精气神，脸上，却依旧，挂着，幸福的，诡异笑容的…… ——人干！ “丫……丫头……” 陈皮阿四，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那，本还，有些，茫然的，浑浊的老眼，在，清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便彻底地，被，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所填满！ 刚才，在幻境之中，他，看到了。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让他，牵挂了一辈子，悔恨了一辈子，痛苦了一辈子的，女人！ 他，甚至，已经，伸出了，自己那，颤抖的，双手！ 马上，就要，触摸到，那张，他，只敢在，梦里，才敢，奢望的，温柔的，笑脸了！ 可，最终！ 那一切，还是，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了！ 甚至，比，当年，他，亲眼看着她，惨死在自己怀里，还要，更加的，残酷！ “啊啊啊啊啊——！！！” 陈-皮阿四抱着头，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的，年老的孤狼般，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的，凄厉的，哀嚎！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在这一刻，竟然，流出了，两行，猩红色的，血泪！ 道心，失守！ 心魔，丛生！ 他，竟然，在，被孙述，强行唤醒之后，再次，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疯狂与……崩溃！ “废物。” 孙述，看着，眼前这，如同，疯狗般，在地上，痛苦打滚的陈皮阿四，他那双，淡漠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厌恶。 “区区一点，不成气候的，幻象而已。” “便让你，丑态百出，形同疯魔。” “看来，本座，还是，高估了你那，所谓的，百年道行。” 他说着，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可悲的…… ——垃圾。 “既然，你，这么想，沉-沦其中。” “那本座，便发发慈悲。” “送你，下去，陪她吧。” 他，那根，白皙的，修长的，如同，死神镰刀般的手指，缓缓地，点向了，那，依旧，在疯狂嘶吼的，陈皮阿四的，眉心！ 他，竟然，要，亲手，清理门户！ 将这个，道心已毁，已经，彻底沦为“废人”的，手下，给，彻底地，抹杀掉！ “先生！不要！” 就在这时！ 一旁，那，同样，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的黑背老六，却是，猛地，扑了过来！ 死死地，挡在了，陈皮阿四的，身前！ 他，那张，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祈求”的，情绪！ “先生！四爷他……他，只是一时，被，那执念，蒙蔽了心神！” “求求您！再……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他，知道！ 陈皮阿-四，这个老家伙，虽然，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不是个东西！ 但，他，终究，还是，自己那，早已，死去的，九门长辈！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然而。 孙述，那根，即将，点下去的手指，却是，没有，半分的，停顿。 他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背老六。 “你，要，拦我？” 他，淡漠地问道。 那声音，很轻。 却，让黑背老六，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恐怖凶兽，给，死死地，盯住了一样！ 一股，足以，让他都，当场窒息的，恐怖的，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的 他，毫不怀疑！ 自己，只要，敢说，一个“是”字！ 那么，下一秒！ 自己，就会，跟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陈皮阿四，落得一个，同样的，下场！ 甚至，会，死得，更惨！ 可，即便是这样！ 他，依旧，没有，退缩！ 他，死死地，咬着牙！ 那双，锐利的，如同，饿狼般的眸子，迎着孙述那，足以，冻结一切的，冰冷的，死亡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属下……不敢！” “属下，只是，恳请先生！” “——看在他，这一路上，还算，忠心耿耿的份上！” “——看在他，那，苦等了一辈子，悔恨了一辈子的，可怜的，份上！” “饶……饶他，一命！” 他说完，便重重地，对着孙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 ——头颅！ 孙述，看着，眼前这，宁死，也要，为同伴，求情的，黑背老六。 又，看了看，那，依旧，在地上，痛苦哀嚎，嘴里，不断地，喃喃地，呼唤着，一个，名为“丫头”的，名字的，陈皮阿四。 他那，本已，充满了，冰冷杀意的眸子，微微地，闪烁了一下。 片刻之后。 他，缓缓地，收回了，那根，即将，点下去的，手指。 然后，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废物。” 他，虽然，是这么说的。 但，熟悉他的人，比如，一旁的冯宝宝，却能，清晰地，听出。 他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之中，似乎，隐隐地，带上了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 ——松动？ 紧接着。 孙述，再次，开口了。 “罢了。” “既然，你，想救他。” “那，本座，便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说着，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再次，落向了，那，已经，快要，彻底疯魔的，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 他，淡漠地，开口了。 “抬起你的，狗头。” “看着，本座。” 他的声音，不大。 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违抗的，魔力！ 那，本还，在地上，疯狂打滚的陈皮阿-四，竟然，真的，缓缓地，停止了，嘶吼！ 他，那张，早已，被，血与泪，给，彻底沾满了的，狰狞的老脸，缓缓地，抬了起来！ 那双，早已，被，无尽的痛苦与疯狂，所彻底填满了的，血红的眸子，茫然地，看向了，孙述！ 而就在，他们的，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 孙述的双眸之中，猛地，爆发出，两团，如同，紫金色太阳般，璀璨夺目的，神芒！ “——你，所看到的，不过是，虚妄！” “你，所执着的，不过是，泡影！” “你，所悔恨的，早已，化为，尘土！” “过去，现在，未来！” “皆，在本座的，一念之间！” “本座，让你，醒！” “你，焉敢，不醒？！” “——给我，破！！！” 那，如同，神明谕令般的，浩瀚的神念！ 化作，两柄，无坚不-摧的，紫金色的，神魂利剑！ 狠狠地，刺入了，陈皮阿四那，早已，被心魔，彻底占据的，混沌的，识-海之中！ 将那，由他，一生的悔恨与执念，所化作的，那个，温柔的，美丽的，“丫头”的幻影！ 给，毫不留情地，当场…… ——斩碎！ “不——！！！！” 陈皮阿四，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厉，最绝望的，一声，惨叫！ 然后，整个人，猛地一挺！ 便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但，他那，本已，狰狞扭曲的脸上，所有的，疯狂与痛苦，却，都，缓缓地，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 ——解脱。 第116章 黑背老六的执念，死去的战友 “不——！！！！” 伴随着一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悔恨、与绝望的凄厉惨叫，陈皮阿四那本还在地上疯狂打滚的苍老身躯猛地一挺，便如同一滩烂泥，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但，他那本已狰狞扭曲的脸上，所有的疯狂与痛苦，却都缓缓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解脱。 仿佛，那个纠缠了他一辈子，让他痛苦了一辈子的心魔，终于在孙述那霸道无比的神念之剑下，被彻底地斩碎了。 “先生……” 黑背老六看着眼前这虽然昏死过去，但神情却前所未有地安详的陈皮阿四，他那张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比复杂的感激的神色。 他缓缓地直起身，对着孙述，重重地抱了抱拳。 “多谢先生，手下留情。” 孙述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神明般的眸子，缓缓地落向了黑背老六那同样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的脸。 “别急着替别人谢恩。” 他淡漠地开口了。 “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什么？！” 黑背老六闻言猛地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嗡——！！！！”那股本已被孙述的“清心神咒”给强行镇压下去的，诡异的，充满了蛊惑与堕落的精神波动，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从他的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涌了上来！ 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更加凶猛！更加狂暴！ 显然，那棵诡异的青铜神树也发现了孙述的存在！它知道寻常的幻象已经对这个如同神明般的男人以及他身边那个同样强大得有些离谱的“怪物”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它改变了策略！ 它将所有的精神攻击都毫无保留地疯狂地集中在了这支队伍之中，看起来最“薄弱”的环节之上！ ——黑背老六！ “呃啊——！！！！” 黑背老六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一股无形的，却又充满了血与火的狂暴的力量给活活地撑爆了！ 他那双锐利的如同饿狼般的眸子，在这一瞬间便再次被无尽的血丝所彻底爬满！ 他的眼前景象再变！ 那充满了诡异与不详的秦岭天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炮火连天、尸山血海的残酷的……战场！ 无数穿着破烂的军装，脸上却带着最悍不畏死的疯狂笑容的年轻的身影，正端着早已打得滚烫的步枪，嘶吼着，咆哮着，冲向那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人！ “杀！！”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 “兄弟们！跟老子冲啊！！” 一声声充满了铁与血的豪迈的咆哮，在他的耳边轰然炸响！ 那是他最熟悉的声音！那是他最怀念的身影！那是他这一生之中最宝贵的，最无法割舍的…… ——战友！兄弟！ “大壮……柱子……狗剩……” 黑背老-六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到早已刻入了他灵魂最深处的年轻的脸，他那本已坚如钢铁的身体，在这一刻竟然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酷的脸，在这一刻竟然也缓缓地融化了。 他那双锐利的眸子在这一刻竟然也微微地湿润了。 “你……你们……” 他伸出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那一张张他只敢在梦里才敢奢望的笑脸。 可就在这时，“轰——！！！！”一发拖着长长尾焰的炮弹，如同死神的镰刀，从天而降，狠狠地落在了那群还在英勇冲锋的年轻的身影的最中心，发生了最惨烈的爆炸！ “不——！！！！” 黑背老-六看着眼前这让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怀的血腥的一幕，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绝望的咆哮！ 他看到，那个平日里最喜欢跟他吹牛打屁，说等战争结束了就要回家娶村东头那个最漂亮的翠花的“柱子”，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那狂暴的弹片给活活地削掉了！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但他却依旧没有立刻死去！他挣扎着伸出那只早已血肉模糊的手，对着黑背老六的方向艰难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六……六哥……俺……俺回不去了……俺娘……就……就拜托你了……” 他说完，脑袋便重重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的气息。 “不……不！！！！！” 黑背老-六跪倒在地，发出了如同受伤的孤狼般痛苦的哀嚎！ 他看到，那个刚刚才参军入伍，年仅十六岁，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狗剩”，为了保护他，用自己那瘦弱的单薄的身体死死地扑在了一颗即将爆炸的手榴-弹之上！ “六哥！快跑！！” “轰——！” 一声巨响，那个爱笑的阳光的年轻的生命瞬间便被炸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焦炭！ …… 一幕幕血淋淋的残酷的绝望的画面，如同最锋利的，最恶毒的刀子，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剐着黑背老六那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他的理智在崩溃！他的道心在破碎！ 一股前所未有的滔天的悔恨与极致的杀意，如同沉睡了数十年的远古火山，从他的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 “啊啊啊啊啊——！！！！” 他抱着头疯狂地咆哮着！他那双本就充满了血丝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无尽的黑暗与……疯狂所吞噬！ 他也要疯了！ 而这一次，孙述却没-有再出手阻止！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看着这个早已被自己的执念给彻底吞噬的可悲的男人。 他的眼中没有半分的怜悯，有的只是一片冰冷的，绝对的……漠然。 “先生？！” 一旁那刚刚才从自己的心魔之中挣扎出来的冯宝宝，看到这一幕，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之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名为“不解”的情绪。 她不明白，她完全不明白。 为什么阿祖救了那个看起来很坏很坏的老头儿，却对这个看起来很忠心也很能打的大块头见死不救？ 而就在这时，孙述那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 “陈皮阿四的''心魔''是''悔''。” “悔尚有可救之机。” “而他……” 孙述看着那已经彻底被无尽的杀意与仇恨所吞噬的黑背老六，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心魔''是''恨''。” “恨已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这种被仇恨彻底操控了的''刀''，留着只会伤了自己。” “所以……” 他顿了顿，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眯，一股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杀意轰然爆发！ “——不要也罢。” 第117章 张起灵的迷茫，雪地中的女人 “——不要也罢。” 孙述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神明，在宣判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凡物的，最终命运的话语，在这片，死寂的，充满了，诡异与不详气息的，天坑之旁，悠悠地，响了起来。 他那双，淡漠的，仿佛，能看穿三世因果的，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杀意，如同，无形的，灭世的寒流，瞬间，便笼罩了，那个，早已，被无尽的仇恨与疯狂，所彻底吞噬，即将，彻底沦为，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的…… ——黑背老六！ 他，竟然，真的，要，亲手，清理门户！ 将这把，已经，被“仇恨”这颗毒瘤，给，彻底污染了的，“刀”，给，彻底地，折断！抹杀！ “不要！” 然而！ 就在，孙述，即将，动手的，那一刹那！ 一道，娇小的，却又，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与坚定的，蓝色的身影，猛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冯宝宝！ 她，张开了，自己那，并不宽阔的，双臂！ 用，自己那，看起来，无比单薄的，娇小的身躯，死死地，护住了，身后那个，早已，彻底疯魔的，黑背老六！ “阿祖！” 她，那双，本还，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的，如同，最纯净的，水晶般的，大眼睛，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名为“恳求”的，情绪！ 她，死死地，仰着头，看着孙述，那张，万古不变的，冰冷的，淡漠的脸！ 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他，黑耿直。” “他，不是，坏人。” “——莫得杀他。” 她的声音，不大。 带着，浓浓的，川音。 却，又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孙述，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敢于，当面，违逆自己意志的，女孩。 他那，本已，充满了，冰冷杀意的眸子，微微地，闪烁了一下。 片刻之后。 他，缓缓地，收回了，那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恐怖的杀意。 然后，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随你。”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依旧，在，痛苦嘶吼的黑背老六。 也，不再理会，那，依旧，如同，护崽的老母鸡般，死死地，挡在前方的，冯宝宝。 他，缓缓转身。 那双，深邃如星海的，淡漠的眸子，落向了，这支队伍之中，那，最后一个，还站着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任何，心魔幻象，影响的，人。 “你呢？” 他，看着，那个，从始-终，都，抱着黑金古刀，如同，一尊，万古不变的冰山般，沉默不语的，张起灵，淡漠地，开口了。 “难道，你的心中，就没有任何，执念吗？” “还是说……”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冰冷的弧度。 “——你，早已，将自己的''心''，给，彻底地，舍弃了？” 张起灵，闻言，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淡漠的，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一切虚妄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眼前这棵，巨大无比的，充满了，无尽的诡异与污染的，青铜神树。 许久之后。 他，才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没有，执念。”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空洞。 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在，机械地，重复着，一句，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是吗？” 孙述，闻言，嘴角的，那一抹，玩味的弧度，变得，愈发的，浓郁了。 “既然，如此。” “那你，又在，害怕，什么？” “什么？！” 张起灵的身体，再次，猛地一震！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骤然，收缩！ 而就在，他的心神，出现，这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的，瞬间！ 嗡——嗡——嗡——嗡！ ！ ！ ！ 那棵，诡异的，青铜神树，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一股，比之前，侵蚀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还要，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恐怖的，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迷茫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孔不入的，剧毒的水银！ 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识海最深处！ “呃……” 张起灵，闷-哼一声！ 他那，本还，挺拔如松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那张，苍白的，俊美的，如同，冰雕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痛苦”的，神色！ 他的眼前，景象，再变！ 那，充满了诡异与不详的，秦岭天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雪皑皑的，茫茫的…… ——雪原！ 风，很大。 雪，很冷。 一个，穿着，一身，单薄的，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的，布衣的身影，正，孤零零地，跪在那，无边无际的，雪地之上。 他的面前，是一座，孤零零的，矮小的，早已，被，皑皑的白雪，所彻底覆盖的，小小的，坟包。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茫-然。 仿佛，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也，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轻微的，踩雪的，声音，从他的，身后，缓缓响起。 紧接着。 一柄，由竹子，和，桐油纸，所组成的，古朴的，油纸伞，缓缓地，撑开在了他的，头顶。 为他，挡住了那，漫天的，冰冷的，风雪。 他，茫然地，回过头。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如同，雪地里的白狐般，纯粹的，洁白的，长裙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脸上，带着一张，同样是，白色的，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白狐的，诡异的，面具。 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容貌。 但，她那双，从面具之下，露出的，明亮的，温柔的，如同，天上的，月牙般的，美丽的眸子，却，仿佛，能，融化这，世间所有的，冰雪。 “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如同，三月里的，春风。 吹散了，他心中，那，所有的，冰冷的，绝望。 他，没有说话。 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起来吧。” 她，伸出了，一只，白皙的，纤细的，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般，温暖的，手。 轻轻地，将他，从那，冰冷的，雪地之上，拉了起来。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给你，一个……” “——家。” …… 画面，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张起灵的身体，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他那双，本还，淡漠的，空洞的眸子之中，却，不受控制地，缓缓地，流出了，两行，滚烫的，清泪。 一滴，一滴地，砸落在了，那，冰冷的，漆黑的，黑金古刀的，刀身之上。 溅起了，一朵朵，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迷茫的，小小的，水花。 “家……” 他，喃喃自语。 那张，俊美的，如同，冰雕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脆弱”的，情绪。 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茫茫的雪地之中，迷了路的，无助的…… ——孩子。 而就在这时！ “唰——！” 一道，冰冷的，充满了，致命的杀意的，白色的，刀光！ 毫无征兆地，从那，青铜神树的，阴影之中，爆射而出！ 直取，张起-靈的，后心要害！ 那刀光，快到了极致！狠到了极致！ 出现的时机，更是，刁钻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正是在，张起-靈，心神失守，陷入心魔，最脆弱的，一刹那！ 这，才是，这棵，青铜神树，最恐怖的，真正的…… ——杀招！ 它，先用，无孔不入的，精神攻击，让你，陷入，最脆弱的，心魔幻境！ 然后，再用，最致命的，物理攻击！ 给你，最沉重的，最后一击！ 防不胜防！ 避无可避！ 眼看，张起-靈，就要，惨死在，这，无声无息的，致命的偷袭之下！ 可，就在这时！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火星四溅！ 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更加霸道，更加凌厉的，紫金色的，神念长剑！ 后发，先至！ 精准无比地，挡在了，那道，白色的，死亡刀光之前！ 将那，致命的一击，给，硬生生地，格挡了下来！ 第118章 道心惟坚！喝醒众人！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火星，如同暗夜中迸溅的星辰，四处飞溅！ 那道本该将张起灵一刀穿心的冰冷的白色死亡刀光，被那柄不知从何而来，却更加霸道、更加凌厉的紫金色神念长剑，给硬生生地格挡了下来！ 而那从神树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的，穿着一身与张起灵一模一样的蓝布衣，脸上却带着一张诡异的空白面具的神秘身影，在看到自己那志在必得的致命一击，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给挡下来之后，他那空白的面具之下，仿佛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惊疑与不敢置信的轻咦！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抖，刀光如毒蛇吐信，便要再次发动攻击！ 然而，孙述却根本没有再给他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在本座的面前。” “也敢，玩这种偷鸡摸-狗的，小把戏？” 孙述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如同神明宣判般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看来，不给你，一点，真正的，‘教训’。” “你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孙述的双眸猛地一凝！ 一股宏大、浩瀚、无可抵挡、甚至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扭曲法则的恐怖神念，如同无形的灭世风暴，瞬间便锁定了那个戴着空白面具的神秘身影！ “什么？！” 那神秘身影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最顶级的恐怖掠食者给死死地盯住了一样！一股足以让他都当场窒息的恐怖的死亡阴影，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想逃！ 可他那引以为傲的如同鬼魅般的诡异身法，在孙述那早已将方圆万米都彻底锁定的恐怖的神念领域面前，脆弱得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 他那空白的面具之下，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惊恐，最不敢置信的一个字！ 可，已经晚了！ 孙述那双淡漠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般的冰冷的杀意！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早已被他彻底禁锢的神秘身影，凌空轻轻地一划！ “——给我，灭。” 下一个瞬间！ 嗡——嗡——嗡——嗡！！！！ 一道足有百米之长，由最纯粹的紫金色的神魂之力压缩凝聚而成的半月形的恐怖的神魂剑罡，瞬间在他的指尖成型、绽放！ 然后以一种完全无视了空间与距离的诡异姿态，狠狠地斩在了那个戴着空白面具的神秘身影的身上！ 没有，任何的声音。 没有，任何的挣扎。 那个实力强大无比，身法诡异莫测的神秘的偷袭者……连同他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白色的长刀，都在这一瞬间，被那霸道无比的神魂剑罡，给彻底地从灵魂层面，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连一丝渣滓都没有剩下！ 而做完这一切，孙述却连看都懒得看那早已空无一物的地方一眼。 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特别聒噪的蚊子。 他缓缓转身，那双深邃如星海的淡漠的眸子，再次落向了那依旧沉浸在各自的心魔幻境之中，无法自拔的“手下”们。 他看着那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陷阱”的陈皮阿四。 他看着那早已被仇恨彻底吞噬，即将彻底疯魔的黑背老六。 他看着那脸上挂着幸福的泪痕，即将扑进“虚无怀抱”的冯宝宝。 他看着那身体虽然站在原地，但神魂却早已不知飘向何方的张起灵。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老师看着一群无可救药的差生的深深的……失望。 “废物！” “一群，无可救药的，废物！” “道心，不坚！神魂，不稳！” “就凭你们这点，可笑的，微末道行，也敢，妄图，窥探，这世间的，终极奥秘？！”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那冰冷的，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暴怒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创世神明，在，对着，他那，不成器的，子民，发出了，最严厉的，训斥！ “也罢！” “既然，你们，自己，醒不过来！” “那，本座，今日，便再，帮你们，最后一次！” “——都，给本座，醒！来！” 那，最后，两个字！ 孙述，几乎是，用尽了，自己那，早已，蜕-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地步的，全部的，神魂之力，给，硬生生地，吼出来的！ “嗡————！！！！！” 那，不再是，单纯的声音！ 那，是，言出法随！ 那，是，大道纶音！ 那，是，足以，喝醒沉-沦，斩断虚妄，净化一切心魔的…… ——无上，神咒！ 金色的，神圣的，充满了，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君王意志的，恐怖的，音浪！ 以孙述为中心，轰然爆发！ 狠狠地，轰击在了，陈皮阿四，黑背老六，冯宝宝，以及，张起灵那，早已，被心魔，彻底占据的，混沌的，识海之中！ “啊————！！！！！” 一声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迷茫、与挣扎的凄厉的惨叫，从他们四人的口中不约而同地疯狂地传了出来！ 他们眼前的所有幻象！所有的美梦！所有的执念！都在这一瞬间，被那霸道无比的金色音浪，给毫不留情地当场…… ——吼碎！ “噗——！” “噗！噗！噗！” 四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猛地喷出了一大口滚烫的心头之血，然后如同四滩烂泥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的脸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惨白，他们的气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萎靡！ 但，他们那本已被各种情绪所彻底填满了的混沌的眸子，却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地恢复了那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们终于彻底地醒了过来！ “我……我……” 陈皮阿四看着自己那沾满了泥土的苍老的双手，那双浑浊的老眼之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兄弟们……” 黑背老六则是怔怔地看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前方，那张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名为“解脱”的复杂的色。 “狗娃子……” 冯宝宝擦了擦自己眼角那还未干涸的泪痕，那双清澈的眸子再次恢复了那标志性的呆萌。 只是，在那呆萌的最深处，似乎，又，多了一丝，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而张起灵。 则是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这棵带给了他无尽的痛苦与……迷茫的青铜神树。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那个依旧负手而立，如同神明般淡漠地俯瞰着他们所有人的白衣身影，缓缓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多谢。” 他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道。 而就在这时！ “桀桀桀桀……” 一阵充满了疯狂与怨毒的，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刺耳怪笑声，突然从那神树的四面八方疯狂传来！ 紧接着！ “唰！唰！唰！唰！” 又是十几道穿着各种奇装异服，脸上却无一例外地都带着一张张狰狞的诡异的恶鬼面具的神秘身影！ 从那茂密的青铜枝叶的阴影之中一跃而出！ 将他们所有人都死死地包围在了最中心！ 一股股强大无比，却又充满了混乱与疯狂的不祥的恐怖气息，冲天而起！ 将这片本就昏暗的天地都彻底地染成了一片血色的……地狱！ “终于，肯，出来了吗？” 孙述看着眼前这些一看就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他那双淡漠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不耐烦的杀意。 “——汪家的，余孽们。” 第119章 汪家的尾随，最后的疯狂！ 孙述那一声“醒来”，不似雷霆炸响，却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携带着至高无上的道韵，精准地轰击在每个人的神魂识海！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 陈皮阿四单膝跪地，干瘦的胸膛如同一个破风箱般剧烈起伏着。他一手死死撑着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那里曾挂着一个他珍藏多年的发夹。 幻觉中丫头临死前的惨白面容，仿佛还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早已干涸的泪腺。一股被窥探了内心最深处软弱的暴怒，让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血红。 “妈的…什么鬼东西！”他嘶哑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杀意。活了一辈子，杀人无数，他还是第一次在无声无息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另一边，黑背老六猛地从地上弹起，手中黑金短刀已经横在胸前，摆出了一个绝对防御的姿态。他的呼吸沉重如牛，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依旧能看到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却惨死在他面前的兄弟们的亡魂。 作为一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他最不怕的就是死，最怕的，就是欠下的债还不了！ “叮。” 一声轻响。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站着，只是他垂下的左手，两根奇长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刚刚，他几乎就要迷失在那片他从未经历过的、温柔的暴风雪中。那种感觉，比面对任何粽子和怪物都更加危险。 他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最后的一丝迷茫被彻底斩断，恢复了万年不变的淡漠。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孙述，没有言语，但那眼神分明在说：我欠你一次。 “阿…阿也……” 冯宝宝蹲在地上，伸出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的眼角。那里湿漉漉的，有一点咸。 她歪着脑袋，看向孙述，眼神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和不解，“孙娃子，我刚才好像……哭了？”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比战斗更让她感到新奇的体验。 孙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深邃的目光穿过重重树影，落在了神树后方最深沉的黑暗之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心魔已退，外敌将至。” 他声音不大，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刚刚脱离幻境、心神尚不稳定的众人头上。 “都站起来，准备迎战！” 外敌？ ！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心头一凛，瞬间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杀气自体内升腾而起！ 能在这鬼地方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并且选择在他们心神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来者不善！ 沙…沙…沙…… 轻微的、仿佛毒蛇在枯叶上滑行的声音响起。 借着几件法器散发的微光，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青铜神树巨大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身上带着一股子泥土和血腥混合的怪味。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他面色惨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眼神阴鸷得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死死地、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锁定在了张起灵的身上！ “张家的…小哥。你终于，还是来了。” 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声带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刺耳无比。 “唰！” 话音未落，张起灵手腕一翻，黑金古刀瞬间出鞘，在黑暗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他一言不发，全身的气势却已经攀升到了顶点，麒麟文身在衣下若隐若现，那双淡漠的眼睛里，终于涌现出了实质性的杀意。 对付这种敌人，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拔刀，斩了便是。 “呵呵……”看到张起灵的动作，那中年男人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发出了一声病态的狞笑。他的目光从杀气腾腾的张起灵身上移开，如同审视货物一般，扫过一脸凶狠的陈皮阿四，沉默如铁的黑背老六，和一脸呆萌的冯宝宝。 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孙述身上。 那一刻，他眼中的疯狂和仇恨瞬间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忌惮所取代！瞳孔猛地一缩！ “我们汪家，为了今天这个局，谋划了上百年……本来，一切都该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中年男人死死盯着孙述，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居然会多出你这么一个最大的变数！一个…怪物！” 此话一出，陈皮阿四等人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汪家！ 果然是这群阴魂不散的狗崽子！ 孙述却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地说道：“跟了一路，闻着你们身上的那股子臭味，确实辛苦了。” “现在才跳出来，是觉得我们刚刚经历神魂冲击，心力交瘁，正好是你们捡便宜的好时候？”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捡便宜？哈哈哈！” 中年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树下显得格外诡异和刺耳。 “不…不！你错了！”他猛地止住笑声，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扭曲的表情，“我们从来就没想过能在这里战胜你们！尤其，是有你这个连''根源''都能撼动的怪物在！” 什么？ ！ 陈皮阿四愣住了。 黑背老六握着刀的手也不禁紧了紧。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帮孙子费尽心机跟到这里，不是为了动手？ 中年男人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他缓缓张开双臂，姿态虔诚而狂热，仿佛在拥抱某个看不见的神明。 “我们不是来杀你们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兴奋！ “我们是来…完成我们汪家最后的，也是最伟大的使命！” “用我们的血肉！用我们的灵魂！恭迎沉睡在神树之下的那位''大人''——彻底苏醒！！” “不好！” 孙述的脸色终于第一次变了！他瞬间明白了这群疯子想要干什么！ 然而，一切都太快了！ 就在中年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是一把造型极为古怪的青铜匕首，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血色符文，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同一时间！ “唰！唰！唰！” 他身后的所有汪家人，全都面带狂热的微笑，掏出了同样的匕首！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遍！ “以我汪家之血，奉此方神明！” “以我汪家之魂，唤万古之王！” 古老、邪异、充满了最深沉怨毒的咒文，从十几张嘴里同时响起，汇成了一股诡异的声浪！ “拦住他们！”孙述厉声喝道，屈指一弹，数道金光符箓如同闪电般射出！ 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噗嗤——！ 根本不等符箓近身，中年男人已经带头，将那布满邪恶符文的匕首，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噗嗤！噗嗤！噗嗤！ 身后所有的汪家人，也在同一时刻，用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十几道血箭在空中划出妖异的弧线，却并未洒落大地，而是像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强力牵引，化作十几条血线，尽数射向了他们面前那棵巨大的青铜神树！ 汪家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死亡的痛苦，反而一个个都露出了心愿得偿、即将见证神迹的狂喜！ 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枯萎，仿佛一身的精、气、神，乃至灵魂，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被脚下的大地和眼前的神树，彻底抽干、吞噬！ “砰…砰…砰…” 一具具状若枯柴的干尸，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而他们献祭的全部生命精华所化的血液，却像拥有了生命一般，在冰冷的青铜树干上疯狂游走，瞬间点亮了上面一个又一个早已被刻画好的、无比繁复邪恶的血色阵纹！ 嗡————！ ！ ！ 整座青铜神树，连同他们脚下的整片大地，都在此刻剧烈地震颤起来！ 悬挂在无数枝桠间的青铜铃铛，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疯狂摇晃，发出了一阵阵能够撕裂人神魂的刺耳魔音！ 一股比之前那精神污染要强烈百倍、千倍，充满了不朽、死寂、暴虐与无尽饥饿的恐怖气息，仿佛一头沉睡了万古的绝世凶兽，正从青铜神树之下的无尽深渊中，缓缓睁开它的双眼！ 咔嚓…咔嚓咔嚓…… 大地，裂开了！ 一道道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缝，如同蛛网一般，以神树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汪家！ 这个与张家纠缠了千百年的宿敌，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最极端、最惨烈、也最疯狂的方式—— 全员献祭！ 以自身血肉灵魂为引，点燃了这座被污染的神树，企图唤醒它下面镇压着的，那个最恐怖、最禁忌的存在！ 这一刻，孙述的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着那冲天而起的血光和怨气，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麻烦，大了。” 第120章 邪法献祭，尸王苏醒！ 孙述那句低沉的“麻烦大了”，仿佛是一道开启地狱之门的咒语。 话音未落！ 轰隆隆——！ ！ ！ 一声根本不似人间应有的巨响，猛地从所有人脚下的地心深处炸开！ 那不是地震！ 地震是天地的摇晃，而这，是大地在发出痛苦的悲鸣！是一头被囚禁了万古的绝世凶兽，在疯狂地撞击着它的牢笼！ “我操你祖宗！这他娘的是什么动静！” 陈皮阿四一张老脸瞬间血色尽失，他混迹沙场和古墓一辈子，自问胆大包天，可脚下这股子恨不得将整条山脉都掀个底朝天的恐怖力道，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他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幸好眼疾手快，一把将九爪钩深深地刺入了身旁的岩壁，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全体戒备！稳住下盘！不要乱！” 黑背老六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几乎是在地面震动的第一时间，他就发出了军人本能的低吼。他双腿肌肉瞬间坟起，如同一截黑铁塔般死死钉在龟裂的地面上，顺手一捞，将还在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冯宝宝直接拽到了自己身后，手中黑金短刀横于胸前，眼神如鹰隼般死死盯住震动的中心！ 唰！ 张起灵的身影在一瞬间压得极低，像一头进入了狩猎状态的黑豹。他没有说话，但身上那件黑色外套下的麒麟纹身，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淡淡的血色光芒！一股灼热的气流沿着他的经脉疯狂流窜，四肢百骸都在发出最刺耳的警报！ 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恐怖的……东西！ “六子，这地下头，是不是有啥子好大的东西要爬出来哦？” 冯宝宝被黑背老六护在身后，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探出个小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她还伸出脚，跺了跺那不断开裂的地面，仿佛在跟地下的那个大家伙打招呼。 然而，她的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 因为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这一刻，因为眼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而剧烈收缩！ 嗡——！嗡嗡嗡——！ 那棵巨大到遮天蔽日的青铜神树，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核心！ 被汪家十几口人的精血和神魂点亮的邪恶阵纹，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发光，而是在疯狂地“呼吸”！每一次明暗闪烁，都伴随着一次大地的剧烈抽搐！难以想象的磅礴能量，被这些阵纹从地底深处强行泵了上来！ 整棵神树，亮了！ 一种妖异、不祥、令人作呕的血色光芒，如同狼烟般冲天而起，蛮横地撕裂了夜幕，将方圆十里的天空都染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血红！ “叮铃铃铃——！！！” 悬挂在无数枝桠上的青铜铃铛，此刻已经彻底疯了！它们发出的不再是铃声，而是足以撕裂神魂的尖啸！ “呃啊——！” 陈皮阿四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电钻，无数钢针疯狂地搅动着他的脑髓！他惨叫一声，双手死死抱住脑袋，七窍之中，竟渗出了丝丝血迹！ 黑背老六也是脸色煞白，牙关紧咬，脖子上青筋暴起，凭借着军人那钢铁般的意志在硬抗！ 唯有道心坚固的孙述、体质特殊的冯宝宝和神魂异于常人的张起灵，能在这恐怖的神魂风暴中屹立不倒。 咔嚓——咔嚓嚓——！ ！ ！ 崩塌！ 是彻彻底底的崩塌！ 以青铜神树的根部为圆心，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大圆形区域，轰然向下塌陷！泥土、岩石，如同瀑布般向着下方那个无尽的深渊坠落！ 紧接着！ 在一众人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目光注视下，一具……青铜巨棺，从那塌陷的深坑中央，缓缓地、带着碾压万物的无穷压迫感，升了上来！ 那具巨棺，太大了！ 大到不像话！ 它静静地悬浮在深坑中央，通体由青铜铸就，上面布满了岁月都无法磨灭的刀斧刻痕。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棺椁的表面，爬满了一道道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血管般不断蠕动的诡异纹路！ “乖乖……这他娘的是谁的棺材？”陈皮阿四暂时忘记了头痛，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这尺寸……埋的难道是个他娘的巨人不成？！” 然而，真正让他感到遍体生寒的，是捆绑在巨棺之上的东西！ 九九八十一根！ 整整八十一根成年人手臂粗细的、不知由何种金属打造的漆黑锁链，如同八十一只猙狞的黑龙，将巨棺的六个面死死捆住！锁链的另一头，则深深地钉入了周围的岩壁之中！ 这哪里是棺椁，这分明是一个被严加看管的、最恐怖的囚笼！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随着青铜巨棺的不断上升，那些本应坚不可摧的镇压锁链，竟被一股从棺内迸发出的、蛮横到极点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拉直！ “不好！”张起灵低喝一声。 嘣！！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语，其中一根锁链，应声而断！ 嘣！嘣！嘣！嘣嘣嘣——！ ！ 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连锁反应发生了！ 一根！十根！五十根！ 那八十一根镇压了此地不知多少岁月的神金锁链，在短短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里，被那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尽数挣断！ “铛啷啷……” 断裂的锁链如同死蛇一般无力地垂落，也正式宣告了—— 封印，破了！ 轰————！ ！ ！ 没有丝毫的停滞！ 那重达万钧的青铜棺盖，被一股纯粹到极点的力量，从棺材内部，硬生生地、狂暴地掀飞了出去！ 它像一发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划破夜空，狠狠地撞在了千米之外的一座山壁之上！ 刹那间，地动山摇，烟尘冲天，那座小山包竟被硬生生砸塌了半边！ 紧接着！ 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黑色墨汁的尸气，如同沉寂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黑色的气柱，以无可阻挡之势，从开启的巨棺中冲天而起，直接将天上的血色云层都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尸气所过之处，万物凋零！ 岩石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草木瞬间枯萎成灰！ 那股气息，充满了死亡、不朽、怨毒、暴虐……以及，一种视万物为刍狗，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的，绝对的“王”的意志！ “呃……” 被尸气边缘扫到的陈皮阿四，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要被冻结了！他连呼吸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通天彻地的黑色气柱，心脏狂跳，亡魂皆冒！这玩意儿……别说碰了，光是看一眼，他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机灵点！不想死就给老子滚远些！” 孙述的声音如同旱地惊雷，及时在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的耳边炸响。 他看都未看，只是长袖向后随意一甩！ 一股看似柔和，实则根本无法抗拒的磅礴力量，瞬间卷住了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的身体，将他们两人如同稻草人一般，猛地向后方抛飞出了数百米之远，重重地落在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山坡上。 做完这一切，孙述才缓缓转过身。 他与身旁的张起灵、冯宝宝并肩而立，形成了一道面对深渊的、坚不可摧的阵线！ 冲天的尸气，终于开始缓缓散去。 一个高大到令人绝望的身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那具开启的巨棺中，走了出来。 “嗒。” “嗒。” “嗒。” 它的脚步声不大，却像是死神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恐怖人形怪物！ 它身上穿着一套早已和血肉黏连在一起的、破败腐朽的古代将铠，铠甲的缝隙中，露出的不是腐肉，而是如同青铜浇筑而成、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僵硬皮肤！ 它的左手，拖着一柄巨大到夸张的青铜战戈！那战戈的戈刃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缺口和裂纹，仿佛曾经饮尽了神魔之血！ 而它的头颅，早已没有了人类应有的五官。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如同老树盘根般、狰狞扭曲的青铜枝丫！在枝丫盘结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散发着幽幽血光的独眼！ 那是一只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冰冷无情的竖瞳！ 当那只竖瞳缓缓转动，最终将焦点锁定在孙述三人身上时，一股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纯粹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轰然降临！ 它，就是被汪家耗尽了最后血脉，从无尽的沉睡中唤醒的，此地最大的恐怖—— 不朽尸王！ “吼——————————！！！！” 一声不似人类、不似野兽，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充满了无尽暴虐的恐怖咆哮，猛地从尸王的喉中爆发！ 恐怖的音波，化作肉眼可见的、乳白色的环形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轰！轰！轰！ 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犁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稍近一些的山石，在这声咆哮之下，被轻而易举地……震成了漫天齑粉！ 决战的序幕，就此拉开！ 第121章 恐怖的“不朽尸王”，无限复生！ 那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咆哮，化作了实质性的、毁灭性的白色音浪，以无可阻挡之势，横扫全场！ 空气，在这声咆哮之下，被硬生生挤压、撕裂，发出了玻璃破碎般的尖锐悲鸣！ “我操！快趴下！” 远处山坡上，陈皮阿四怪叫一声，整个人被这股狂风吹得向后倒滑出七八米，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九爪钩死死钉入岩石，这才勉强没被掀飞出去。饶是如此，他也被震得七荤八素，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有几百只没头苍蝇在里面横冲直撞！ 黑背老六的反应更快，他怒吼一声，双腿肌肉贲张，如同一棵扎根大地百年的黑铁树，纹丝不动，同时将身体死死挡在陈皮阿四身前，为他抗住了大部分冲击！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三人，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姿态！ 孙述负手而立，衣袂飘飘。那足以将一辆主战坦克掀翻的恐怖冲击波，在抵达他身前三尺之地时，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无法逾越的透明壁垒，悄无声息地向两侧分流而去。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动一下。 张起灵则是身形一沉，手中黑金古刀的刀尖“噌”的一声插入脚下坚硬的岩石之中，整个人与大地仿佛连为一体。狂暴的气流吹得他黑色外套猎猎作响，却无法撼动他分毫！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只有冰冷的战意！ 最离谱的，是冯宝宝。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声浪，她只是嫌弃地皱了皱她那好看的鼻子。 “弄啥子嘛，风好大哦，吹得老子脸疼。” 她嘟囔了一句，然后微微抬起她那只看起来白白嫩嫩、毫无杀伤力的小手，对着迎面而来的乳白色冲击波，像赶苍蝇一样，极其随意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砰！ ！ ！ 一声无比沉闷的爆响！ 那道狂暴的、摧枯拉朽的冲击波，竟真的被她这一巴掌，硬生生地、不讲道理地，给当场拍散了！ 烟尘，还未散尽！ “死！！！” 一个沙哑、冰冷、不含任何人类情感的音节，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直接在三人的神魂识海之中轰然炸响！ 那尊身高超过三米的“不朽尸王”，动了！ 它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几乎无法捕捉的青黑色残影！脚下那坚硬无比的岩石地面，轰然炸裂，被硬生生踩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下一个刹那，它那山岳般的身躯，竟已鬼魅般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出现在了冯宝宝的面前！ 那柄巨大到夸张、仿佛能一击斩断山岳的青铜战戈，高高举起，撕裂空气，带起尖锐到刺耳的呼啸，对着冯宝宝那娇小的身躯，当头斩下！ 快！ 太他娘的快了！ 远处的陈皮阿四，甚至连它的动作都没看清，只感觉眼前一花，那柄死亡之戈就已经到了冯宝宝的头顶！ “宝宝！！”黑背老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目眦欲裂！ 然而，身处死亡威胁之下的冯宝宝，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然呆的、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她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恐惧”，只是单纯地觉得，眼前这个傻大个……好烦哦。 于是，她抬起了她那只看起来白白嫩嫩、纤细柔弱的拳头。 “滚。” 一个字，从她口中轻轻吐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光影，就是这么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一拳，迎着那柄挟万钧之力斩落的青铜战戈，正面轰了上去！ 一边是重逾万斤、势可开山的远古凶器！ 一边是看起来吹弹可破、不盈一握的血肉拳头！ 这两种东西的碰撞，形成了这世间最荒谬、最不协调、也最震撼的画面！ 铛——————！ ！ ！ ！ 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由一千口古老铜钟被同时敲响的宏大巨响，轰然爆发！ 恐怖的撞击声，化作肉眼可见的、一圈圈不断扩大的环形音浪，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远处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只觉得耳朵一麻，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闷哼一声，鼻孔之中，竟被这恐怖的音浪硬生生震出了两道血线！ “挡…挡住了？！我操！她他娘的用拳头挡住了？！” 陈皮阿四瞪大了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下巴颏都快惊得脱臼了，嘴里下意识地爆着粗口！ 在他的视线中，战场中央，冯宝宝那只小小的、白皙的拳头，精准无比地、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青铜战戈那锋锐的戈刃之上！ 她脚下的大地，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反震之力，寸寸龟裂，如同蛛网般塌陷下去，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小型凹坑！ 但她的身体，她那娇小的身躯，却连一步都没有后退！ 她，竟真的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扛住了这不朽尸王石破天惊的全力一击！ “吼？！” 那尸王头颅上的独眼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类似于“错愕”和“不解”的情绪。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脆弱”的生物，体内会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然而，冯宝宝的攻击，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让你滚开！” 她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青铜战戈那粗壮的長柄，猛地向自己的方向一拽！ 尸王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身躯，竟被她这股蛮横到极点的巨力，拽得一个踉跄，庞大的身形出现了刹那的失衡！ 就是现在！ ！ 一直沉默不语，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影中最致命毒蛇的张起灵，动了！ 他的身影，在尸王身形失衡的那千分之一秒，化作了一道肉眼难辨的黑线，悄无声息地、如同鬼魅般绕到了尸王的背后！ 他整个人高高跃起，身形在空中舒展，双手紧握黑金古刀的刀柄，体内的麒麟血脉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催动到了极致！ “嗤啦！” 一声轻响，黑金古刀那漆黑如墨的刀身之上，猛地燃起了一层妖异而灼热的血色火焰！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 尸王的后颈！那是所有生物的共同弱点！ 噗嗤————！ ！ ！ 手起刀落！ 没有丝毫的阻碍！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 那感觉，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过牛油！ 那颗盘踞着无数青铜枝丫和诡异独眼的巨大头颅，应声飞起！在半空中翻滚着，带起一抹凄厉的弧线！ 大量的、散发着剧烈恶臭的黑色血液，如同失控的消防栓，从那断裂的碗口粗的脖颈之中，疯狂地向外喷涌而出！ “好！！干得漂亮！小哥牛逼！” 远处的陈皮阿四见状，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忍不住振臂高呼！ 任你是个什么牛鬼蛇神，任你是个什么打不死的怪物，脑袋都他娘的掉了，总该死透了吧！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陈皮阿四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仿佛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孙述），都在这一刻，陷入了彻骨的冰寒与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巨大震撼之中！ 那具无头的庞大尸体，非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轰然倒下…… 它，依旧稳稳地站着！ 甚至，它那只抓着战戈的青铜巨手，猛地一甩！ 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巨力轰然爆发！还抓着戈柄的冯宝宝猝不及防之下，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被狠狠地扫飞了出去，“轰”的一声撞进了远处的山壁之中，砸出了一个深深的人形大坑！ 紧接着！ 那具无头尸体，它那巨大的、还在向外喷涌着黑血的断颈处，那些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神秘纹路，开始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疯狂蠕动、增生！ 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绿色不祥光芒的青铜枝丫，如同活物一般，从那血肉模糊的创口中“生长”了出来！它们像上百条最狰狞、最灵活的毒蛇，闪电般探向半空，一把卷住了那颗还在翻滚坠落的巨大头颅！ “唰！” 青铜枝丫猛地向回一缩，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将头颅硬生生拽了回来，重新“按”回了脖颈的断口之上！ 断裂的伤口处，幽绿色的光芒大盛！ 那道深可见骨的、足以致命一百次的恐怖刀伤，竟然……在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里，彻底愈合了！ 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吼——————！！！！！” 重新“活”过来的不朽尸王，仰天发出了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愤怒、都要暴虐的恐怖咆哮！ 它那颗巨大的独眼，已经变得一片血红，死死地、带着无穷的怨毒和杀意，锁定了刚刚偷袭得手的张起灵！ “这…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陈皮阿四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感觉自己这一百多年的人生观、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眼前这非神非魔的一幕，给冲击得支离破碎！ “无限复生……” 孙述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无比凝重。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汪家那群疯子，会如此自信地认为，只要献祭出这东西，就一定能将他们这支队伍，彻底埋葬在这里。 “它的要害，不在这里！” 张起灵的身影鬼魅般一闪，出现在了孙述的身旁，声音低沉沙哑。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此刻也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裂痕。 刚才那一刀，是他倾尽全力，灌注了麒麟血脉的、绝对的致命一击！ 可结果，却只是给对方……刮了个痧？ ！ “它根本就不是‘活物’！”孙述的双眸之中，有两点细微的金光在缓缓流转，仿佛能够勘破世间一切虚妄，“它的核心能量，与我们脚下这整棵青"ō"ň"g铜神树，是完全连接在一起的！只要神树不倒，它流失的所有生命力，都能在瞬间得到无穷无尽的补充！” 孙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亡魂皆冒的结论。 “说白了，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粽子……” “而是一整棵，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树妖！” 就在他们对话的这短短一瞬间，那被彻底激怒的尸王，已经再度发起了雷霆万钧的攻击！ 这一次，它的目标，正是张起灵！ 那柄巨大的青铜战戈，在它手中化作了一道死亡的黑色旋风，携带着撕裂耳膜的恐怖音爆，对着张起灵拦腰横扫而来！ 速度之快！力量之猛！比之前对付冯宝宝时，还要强上不止三分！ 张起灵瞳孔骤然一缩，脚下发力，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向后急速暴退！ 然而，那尸王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所有动作，那只巨大的血色独眼之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冰冷的狡诈！ 只见它猛地将手中的战戈，狠狠地往地上一插！ 轰！ ！ ！ 以战戈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的地面，猛然炸开！ 成百上千根如同地狱长矛般、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青铜树根，从地底疯狂钻出！这些树根如同最狰狞的毒蛇军团，从四面八方，封死了张起灵所有的闪避路线，向着他的身体疯狂地缠绕、绞杀、穿刺而来！ 天上，是封锁空间的夺命战戈！ 地下，是铺天盖地的索命树根！ 这，是一个天罗地网般的……必杀之局！ 眼看着张起灵就要被那无数的锋利树根，当场洞穿、撕成碎片！ “哼。” 一声蕴含着无尽威严的冷哼，陡然响起。 一直观察着战局的孙述，终于，要出手了！ 第122章 惨烈决战！实力的绝对碾压！ 就在张起灵即将被那万千地狱根矛彻底洞穿撕碎的千钧一发之际！ “哼。” 一声冷哼，陡然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是天道降下的敕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的威严！ 一直负手而立，仿佛局外人般的孙述，终于，动了！ 只见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伸出右手，并将食指与中指，并指如剑。 对着那片已经将张起灵彻底淹没，疯狂生长的青铜根矛海洋，凌空，一划！ “在本座面前玩弄土木之术？” “不知死活。” “敕！” 一个古老、威严、仿佛言出法随的音节，从他口中淡然吐出！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声光！ 只有一道细如发丝，却璀璨到极致，仿佛凝聚了世间一切“锋锐”法则的纤细金光，如同神罚之刃，瞬间划破了空间的距离！ 下一刹那！ 那成百上千根足以将一栋摩天大楼都轻易洞穿、绞碎，狰狞无比的青铜树根，在接触到这道金光的瞬间，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齐齐一滞！ 紧接着，令远处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无比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是所有！ 所有的青铜树根，从被那道纤细金光划过的部位开始，无声无息地……断裂！ 刷！ 那切口，平滑如镜！光滑得能够映出人影！ 没有丝毫的阻碍！没有丝毫的顿挫！ 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粗暴！这么不讲道理！ 仿佛孙述刚才划过的不是空气，而是这片空间本身的“规则”！他下令：此物，当断！于是，此物，便断！ 张起灵瞳孔猛地一缩，抓住这稍纵即逝、由神明创造出的机会，脚尖在身边一根断裂的树根截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的身影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黑色落叶，悄无声息地飘然退出了尸王的绝杀范围。 “吼？！” 那尊不朽尸王头颅上的血色独眼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堪称“惊骇”与“警惕”的复杂情绪！ 它那简单而暴虐的灵智，似乎在这一刻终于迟钝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分毫的、看起来最无害的男人，才是这支队伍里，真正的、最大的……威胁！ 于是，它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判断！ 它彻底舍弃了刚刚脱困的张起灵，那如同山岳般庞大的身躯猛然一个九十度转向，那只比灯笼还大的血色独眼，死死地、带着无穷的凶煞之威，锁定了孙述！ 轰————！ ！ ！ 它没有任何试探！没有任何犹豫！ 双腿猛地向下一沉，脚下那早已龟裂的大地被这股无法想象的巨力硬生生踩出两个深达半米的恐怖巨坑！ 下一秒，它那庞大的、仿佛由青铜浇筑而成的身躯，化作了一颗携带着地狱风雷的青黑色炮弹，以一种与它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向着孙述直冲而来！ 这一次，它甚至放弃了使用那柄巨大的战戈！ 它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右拳之上！ 一只完全由青铜构成，上面布满了螺旋状狰狞魔纹的、比磨盘还要巨大的恐怖铁拳！ 拳未至！ 那股被极致力量压缩、凝实如铁的拳风，已经化作了无形的重锤，扑面而来！吹得孙述满头的黑发向后狂舞！他脚下的地面，甚至被这股拳风硬生生犁开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空气，在这一拳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尖锐到刺耳的爆鸣！ 这一拳的力量、速度、以及其中蕴含的必杀之意，比之前对付冯宝宝和张起灵的任何一次攻击，都要恐怖十倍不止！ “好！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远处的陈皮阿四见状，非但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眼中闪过了一丝病态的、无比兴奋的狠厉之色！ 他太清楚孙述那神仙般的实力了！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打不死的怪物虽然棘手，但在孙先生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天手段面前，不过是个稍微硬一点的沙包罢了！ “孙先生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怪物死定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颠覆了他这一百多年来建立的所有认知！ 面对尸王这石破天惊、仿佛能一拳打爆一座小山的全力一击，孙述没有像刚才那样施展神鬼莫测的无上道法！ 他也没有祭出任何一件看起来就牛逼轰轰的强大法器！ 他竟然…… 同样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拳！ 一只与尸王那青铜巨拳比起来，显得无比“纤细”、甚至有些“秀气”的，属于人类的血肉拳头。 “孙先生！不可啊！！！” 远处的黑背老六，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目眦欲裂，失声大吼！ 那可是能硬撼青铜战戈的怪物！以血肉之躯，去和这种东西硬碰硬地对拳？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就连刚刚脱困，一向对孙述实力有着绝对信心的张起灵，眼神也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大，一小。 一青铜，一血肉。 两只在视觉上形成了最极端、最荒谬对比的拳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无花巧地、结结实实地、野蛮地，对撞在了一起！ “砰——————————————！！！！！” 这一次，不再是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而是一声沉闷到极点，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灵擂响了战鼓，又仿佛整片秦岭龙脉都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的恐怖爆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纯白色的环形气浪，以两人拳头交接的那个点为中心，轰然炸开！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两百米，并且还在不断扩大的恐怖冲击波！ 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往下刮掉了整整数米厚的一层！无数的碎石被卷上天空，又被狂暴的气流瞬间碾成了最细微的齑粉！ 在这场纯粹到极致的、野蛮到极点的力量对决之中—— 咔嚓！ ！ ！ 一声无比清晰，无比刺耳的骨骼碎裂声，猛地响起！ 紧接着！ 一道身影，如同被时速三百公里的高速列车迎面撞上的稻草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不是那尊如山如岳的不朽尸王！ 竟然是…… 孙述！ ！ ！ “噗————！” 一口金色的、蕴含着点点神辉的血液，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无比凄美，又无比触目惊心的弧线！ 孙述的身影足足倒飞出了近百米，才双脚落地，但那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巨力依旧未曾消散，推着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达半米、长达数十米的恐怖沟壑，最终“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一座山壁之上，这才勉强止住了退势！ 他缓缓地从山壁的凹陷中站直身体，抬起头，擦去了嘴角的金色血迹。而他那只与尸王对拳的右手，此刻正不自然地、微微地颤抖着，整条手臂的衣袖已经彻底化为飞灰，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色裂痕，显然在刚才那一次惊天动地的硬撼之中，吃了天大的亏！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远处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两人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在了“难以置信”和“惊骇欲绝”之上！ “怎…怎么……可能？！” 陈皮阿四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在他心中，如同在世神仙般无所不能、永远风轻云淡的孙先生……竟然，受伤了？ ！ 而且，还是在最纯粹、最直接的力量对决之中，被对方一拳……给硬生生轰飞了？！ 这头不朽尸王，它的力量，究竟恐怖到了何种……逆天的地步？ ！ “孙……娃子？！” 一声带着浓浓鼻音，充满了愤怒的娇喝，猛地从远处的山壁废墟中炸响！ 轰！ 碎石炸裂！ 冯宝宝的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般从那个被她撞出的人形大坑中冲了出来！她刚刚被尸王扫飞，现在才终于缓过劲来，一出来，就看到了孙述吐血倒飞的那一幕！ 那一刻，她那双总是有些迷离、有些天然呆的清澈眼眸，瞬间被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纯粹的怒火所彻底填满！ “不准你……欺负他！！！” 伴随着一声几乎不似人类，充满了原始野性与暴戾的尖啸，冯宝宝的身子在高速前冲之中猛地一矮，整个人如同一柄贴着地面飞行的、最锋利的利刃，瞬间滑到了那刚刚收回拳头，正欲追击的不朽尸王的脚下！ 她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招式！ 只是用她那看起来无比娇小的身躯，双手猛地抱住了尸王那如同擎天之柱般的右腿，然后，腰身发力！ 她体内的、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恐怖蛮力，在这一瞬间，毫无保留地、火山般地爆发了出来！ “给老子……倒下！！！” 轰隆！ ！ ！ ！ ！ ！ ！ 在冯宝宝这堪称变态的、足以掀翻山岳的恐怖蛮力之下！ 那尊从出场开始，就一直如山岳般沉稳、不可撼动的不朽尸王，竟真的被她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硬生生……绊倒了！ 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轰然向后倒去，将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如同陨石坑般的巨大凹陷！ “好机会！！” 几乎是在尸王倒地的同一个瞬间，张起灵的身影再次动了！ 他手中的黑金古刀，此刻已经完全被一层如有实质的、仿佛在燃烧的血色火焰所彻底包裹！ 他整个人高高跃起，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攻击那可以无限复生、毫无意义的头颅！ 他的目标，是尸王那被厚重将铠所覆盖的……心脏位置！ “麒麟……开！！！” 一声压抑到极点的低吼，从张起灵的喉中爆发！ 嗤啦！ ！ ！ 他上身的黑色外套，瞬间被体内贲张的恐怖力量，彻底炸裂成了无数碎片！ 精壮到完美的上半身上，一只栩栩如生、仿佛要从他皮肤上破体而出的、散发着远古洪荒气息的火麒麟纹身，彻底显现！ 麒麟踏火，怒目圆睁！ 一股灼热到足以融化钢铁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疯狂地、毫无保留地涌入他手中的黑金古刀之中！ “死！！！” 张起灵的身影，如同从九天之上坠落的复仇流星！ 他手中的黑金古刀，化作了一道撕裂夜幕的血色彗星！ 带着他此生最强的力量，带着他全部的精、气、神，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尸王那被厚重将铠死死守护的胸膛！ 铛！ ！ ！ ！ ！ ！ ！ 火星四溅！金铁交鸣！ 然而，预想中利刃穿心、黑血狂飙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黑金古刀那燃烧着血焰的刀尖，在距离尸王胸口还有半寸的地方，被一层不知何时突然浮现出来的、布满了无数诡异螺旋魔纹的圆形青铜护心镜，死死地、纹丝不动地，挡住了！ 任凭张起灵如何发力，青筋暴起，也无法再寸进分毫！ “糟了！！！” 张起灵的心，在这一刻，猛地向下一沉！ 果然！ 那具被绊倒在地的尸王，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那只巨大的血色独眼之中，反而闪过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冰冷到极点的寒光！ 这是一个陷阱！ ！ ！ 它是故意被冯宝宝绊倒的！为的，就是卖出一个破绽，引诱自己近身发动这致命一击！ 呼————！ 那只没有握着战戈的、磨盘大的青铜巨手，以一个完全违背了关节构造学的、不可思议的角度，如同捕蝇草般，闪电般探出，一把抓向了还处于半空之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张起灵！ 速度之快！时机之准！ 张起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 眼看着，他就要被那只能够一拳轰飞孙述的恐怖巨手，当场捏成一团……肉泥！ 第123章 陈皮重创！命悬一线！ 眼看着张起灵那燃烧着麒麟之血的致命一击被死死挡住！ 眼看着他即将被那只磨盘大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青铜巨手，当场捏成一滩肉泥！ 这生死一瞬，快到了极致！ 快到连冯宝宝都来不及救援！ 快到连孙述都刚刚稳住身形！ 然而！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绝望瞬间！ “小哥！！！” 一声苍老、沙哑，却如同困兽犹斗，充满了癫狂与决绝的暴喝，猛地从百米之外的山坡上炸响！ 一道瘦削的黑影，以一种完全违背了他这个年纪生理极限的、猎豹般的速度，从山坡上一跃而下，向着战场中心疯狂冲来！ 不是别人！ 正是刚才还在为孙述的受伤而震惊到差点心胆俱裂的—— 九门提督，平沙落雁，陈皮阿四！ “你这头畜生！给老子……看这里！！！” 陈皮阿四在高速奔跑之中，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用力而扭曲变形！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燃烧着的，是赌徒在押上自己身家性命时，才会有的疯狂火焰！ 他手腕猛地一抖！ “嗖——！！！” 那条陪伴了他一生，杀人无数，浸满了鲜血与怨魂的九爪钩，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黑色毒蛇，撕裂空气，带起尖锐到刺耳的厉啸，脱手而出！ 铁索，在他身后划出了一道笔直的黑线！ 那九爪钩的目标，极其刁钻！极其毒辣！ 并非那只抓向张起灵的青铜巨手！ 也不是尸王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身躯！ 而是……那颗镶嵌在尸王头颅之上的，从始至终都暴露在外的，巨大的、唯一的、理论上的要害—— 血色独眼！ 这一招，阴狠到了极点！ 完全就是江湖草莽之中，最不要命的打法—— 攻敌之必救！ 果然！ 那尊从出场开始就一直视众生为蝼蚁的不朽尸王，那冰冷无情的独眼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极其人性化的、“烦躁”的情绪！ 在它的感知中，这个一直躲在远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老家伙，连让它正眼看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 那枚呼啸而来的、带着倒刺的铁爪，却以一种它无法忽视的角度，精准地抓向了它身上唯一没有被厚重青铜鳞甲所覆盖的要害！ 若是被这一下狠狠地抓实了！ 就算不要了它的命，也足以让它的视线受损，吃上一个不大不小的亏！ 电光火石之间，尸王那简单的、只剩下战斗本能的灵智，做出了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呼！ 它那只原本抓向张起灵的青铜巨手，猛地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猎物，手腕一翻，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一把抓向了那枚在半空中呼啸而来的九爪钩！ 铛！ ！ ！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那枚由天外陨铁打造，坚硬无比的九爪钩，竟被那只青铜巨手轻而易举地、死死地攥在了掌心之中，动弹不得！ 张起灵，得救了！ 他抓住这由陈皮阿四用命换来的、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在半空中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腰腹发力，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借着兵器被格挡的反震之力，向后飘然退开，最终双脚落地，悄无声息，稳稳地站在了孙述的身旁。 他那张千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此刻正被铁索拉扯着，身不由己飞向尸王的苍老身影。 然而，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 解救了张起灵，却将陈皮阿四自己，彻底送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哼，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过来，死！” 一道冰冷、残暴、充满了无尽杀意的神念，如同钢针一般，直接在陈皮阿四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那尸王抓住九爪钩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停顿，粗壮的青铜手臂猛地向回一拽！ 一股根本无法用人力抗拒的、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恐怖巨力，顺着那根绷得笔直的铁索，瞬间传递了过来！ “呃啊——！！！” 陈皮阿四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那干瘦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硬生生地拽离了地面，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身不由己地向着那尊如同魔神般的恐怖尸王，狠狠地飞了过去！ “师父——————！！！” 山坡上，刚刚爬起来的黑背老六，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吼，想也不想地就从山坡上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企图救援！ “别他娘的过来！！给老子站住！！” 被高速拖拽向死亡的陈皮阿四，在半空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黑背老六的方向，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 他那张布满了刀疤和皱纹的老脸上，没有丝毫凡人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的、如同恶鬼般的狠厉！ 他知道，自己完了。 被这头根本打不死的怪物近身，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撕成碎片。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 那老子这条命，就他娘的当成最大的赌注！死之前，也得从这头畜生身上，给老子狠狠地咬下一大块肉来！ “小哥！孙先生！！” “老子这条烂命，就送到这里了！！” “剩下的……他妈的，全都拜托了！！！” 在身体即将撞上尸王的前一秒！ 陈皮阿四猛地松开了他那只紧紧握着铁索的、已经血肉模糊的左手！ 然后，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丝的力气，从腰间那个最隐蔽的口袋里，拔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什么家传的古董，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只是一捆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军用烈性炸药！ 是他当年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威力最大，也最不稳定的一捆！是他用来压箱底，以防万一，跟那些该死的仇家同归于尽的、最后的底牌！ 他用那口早已松动的黄牙，狠狠地、毫不犹豫地，咬开了引信的保险！ 刺啦——！ 死亡的导火索，被瞬间点燃！ 然后，借助着那股还未消散的巨大拉力，陈皮阿-四将自己这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当成了一枚填满了仇恨与疯狂的人肉炮弹！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半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姿态，对准了那尸王因为愤怒而凑过来的巨大头颅，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一丝狰狞，还有一丝……对这个操蛋世界的，最后的、无声的嘲弄！ 去你娘的！ 老子杀人放火，倒斗摸金，坏事做绝，活了一百多岁，够本了！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轰隆——————————————！ ！ ！ ！ ！ ！ ！ ！ 震耳欲聋的、仿佛要将整个秦岭都掀翻的剧烈爆炸，发生了！ 一团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的、橘红色的恐怖火球，在不朽尸王那巨大的头颅之上，轰然炸开！ 恐怖的冲击波，化作了实质性的毁灭风暴，裹挟着无数被炸药崩碎的、滚烫的金属弹片和足以融化钢铁的烈焰，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整个地面，都仿佛在这场近在咫尺的、惨烈到极点的自杀式爆炸中，狠狠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师父——————！！！！！” 黑背老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悲吼！他双目赤红，两行血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滚落！整个人疯了一般地向着爆炸的中心冲去！ 刚刚站稳的张起灵和从废墟中冲出的冯宝宝，也都沉默了。 谁也没有想到。 这个平日里自私自利到了极点，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所有人的老魔头…… 竟然会选择用如此惨烈、如此决绝、如此壮烈的方式，来为张起灵创造一个脱身的机会！来为整个团队……献出自己的生命！ 火焰与硝烟，缓缓散去。 爆炸的中心，那尊如同魔神般的不朽尸王，依旧矗立在原地。 只是，它的模样，凄惨了许多。 它那巨大的头颅，有小半边，都被炸得一片焦黑，无数的弹片深深地嵌入了它的青铜皮肤之中。而那只巨大的血色独眼，更是首当其冲，整个眼球被炸得一片血肉模糊，眼皮被高温烧得卷曲了起来，正不断地流淌出大量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脓液，显然是在刚才那场零距离的爆炸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而陈皮阿四…… 他已经……不见了。 不，不是不见了。 在那尊尸王因为剧痛而下意识抬起格挡的、巨大的青铜手掌之中，还攥着半截……残破的、焦黑的、血肉模糊的……躯体。 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 这位在盗墓界叱咤风云了近百年，让无数道上的人物闻风丧胆的九门提督陈皮阿四，就以这样一种方式，惨烈地、壮烈地、走到了自己罪恶而又传奇的一生的……终点。 “吼……！！！！！！！！！” 眼睛被重创的、难以忍受的剧痛！ 和被一个连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蝼蚁”给狠狠挑衅了的、滔天的愤怒！ 让这尊不朽尸王，彻底地、完全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癫狂！ 它随手将陈皮阿四那半截已经毫无价值的残躯，像扔一块令人作呕的垃圾一样，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那只被炸烂的、流淌着黑色脓液的独眼，死死地、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和怨毒，锁定了刚刚站稳的张起灵，和从另一侧包抄过来的冯宝宝！ 滔天的杀意，几乎化作了实质的黑色风暴，席卷全场！ 它，要将眼前这两个敢于伤害它、挑衅它的蝼蚁，用最残忍、最痛苦的方式，彻底地、碾成……齑粉！！！ 然而！ 就在它的杀意攀升到顶点的这一刻！ 一个冰冷的、平静的、不含一丝一毫人类感情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死亡判决般的声音，缓缓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你……” “……惹怒我了。”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孙述，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那座被他撞塌了半边的山壁凹陷中，走了出来。 他那只因为硬撼而受伤的右手，依旧在不自然地、微微地颤抖着。 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孙述，是一座深不可测，却还算克制、平静的休眠火山。 那么现在…… 这座沉寂了太久太久的火山，因为那只不知死活的蝼蚁的挑衅，因为那个算不上朋友，却终究是“队友”的死亡…… 即将，彻底爆发！ 第124章 赐福者燃烧生命，死战不退！ 那个冰冷到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声音，落下。 孙述身上的气息，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属于人的气息。那是一种古老的、威严的、视万物为蝼蚁的，独属于高位格存在的恐怖威压！ “吼……？” 陷入狂怒的不朽尸王，动作猛地一滞。 它那只被炸烂的血色独眼，从张起灵和冯宝宝的身上移开，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那个缓缓走来的男人。 它简单的灵智，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恐惧。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下位者面对上位者时的、绝对的、无法抑制的战栗！ 但是，源自神树的无尽力量，和被重创的滔天狂怒，压倒了这丝恐惧！ 它将孙述，判定为了最优先的、必须抹杀的头号威胁！ 轰！ ！ ！ 尸王放弃了眼前所有目标，庞大的身躯化作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裹挟着漫天尸气，向着孙述发起了决死冲锋！它那柄巨大的青铜战戈，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死亡的弧线，戈刃之上，甚至燃起了惨绿色的尸火！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孙述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只受伤的、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前一秒！ 一个浑身浴血，却挺拔如松的身影，猛地从侧方冲出，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决绝姿态，狠狠地撞向了那尊正在冲锋的不朽尸王！ 是黑背老六！ “畜生！给老子……滚开！！！” 他发出了此生最愤怒、最悲怆的咆哮！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那个让他又敬又怕的老头子，在眼前被炸成了漫天血肉！ 他心中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砰！” 他那在尸王面前显得无比渺小的身躯，与尸王那青铜铸就的大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结果，毫无悬念。 黑背老六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撞上了一堵钢铁墙壁的鸡蛋，胸前的骨骼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沿途洒下一片血雨！ 但是！ 他这以卵击石般的自杀式冲撞，却并非毫无作用！ 他成功地，让那尊全力冲锋的尸王，身形……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高手相争，一线之差，便是生死之别！ 而就在这连万分之一秒都不到的凝滞瞬间！ “唰！” 张起灵的身影，动了！ “唰！” 冯宝宝的身影，也动了！ 两人一左一右，化作了两道快到极致的模糊残影，如同两柄最锋利的、懂得协同作战的绝世尖刀，瞬间切入了尸王的中路！ 张起灵的目标，是尸王握着战戈的右臂关节！ 冯宝宝的目标，是尸王支撑身体的左腿膝盖！ “开！” 张起灵一声低吼，手中黑金古刀的血焰暴涨，整个人在高速移动中旋转起来，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刀刃狠狠地、精准地斩向了尸王那巨大的肘部关节！ “给老子……断！” 冯宝宝的攻击方式则更加直接，更加野蛮！她那娇小的身躯高高跃起，一记凝聚了她全部蛮力的膝撞，毫不讲理地、狠狠地顶向了尸王的膝盖窝！ 铛！ ！ ！ 砰！ ！ ！ 两声截然不同，却同样沉重无比的爆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吼！！！” 不朽尸王，第一次，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充满了痛苦的咆哮！ 张起灵那燃烧着麒麟之血的一刀，虽然没能斩断它的手臂，却也成功地在那青铜关节处，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刀痕，惨绿色的尸火都为之一滞！ 而冯宝宝那不讲道理的一记膝撞，更是让尸王那支撑着千钧身躯的左腿猛地一软，庞大的身躯轰然失去了平衡，向着一侧倾倒！ 战机！ 是前所未有的战机！ 然而，不等他们发动下一步的追击！ 彻底陷入暴怒的尸王，做出了最疯狂的反击！ 它竟直接松开了手中的青铜战戈，任由那柄凶器“轰隆”一声砸在地上！它那只被重创的右臂，以一个完全违背了物理法则的角度，化作了一道青黑色的鞭影，狠狠地、不分敌我地，向着身侧的两人横扫而去！ 这一击，快到了极致！狠到了极致！ 张起灵和冯宝宝两人瞳孔骤缩，立刻抽身暴退！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线！ “噗！”张起灵被那股恐怖的劲风扫中后背，整个人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跄。 冯宝宝则被那青铜手臂的边缘擦中，娇小的身躯如同陀螺般被抽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 仅仅一击！ 就将两人同时重创！ 这，就是实力的、绝对的碾压！ 击退了两人之后，尸王那只受伤的独眼，再度死死锁定了那个带给它最大威胁的男人——孙述！ 它庞大的身躯，就要再度发起冲锋！ 可就在这时！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它的脚边响起。 尸王低下头。 它看到，那个刚刚被它一撞之下，本应已经化作一滩肉泥的、渺小的蝼蚁，竟然……又挣扎着，从血泊之中，爬了起来！ 是黑背老六！ 他胸前的肋骨，已经断了七八根，其中一根甚至刺穿了肺叶。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的血沫从他的口鼻之中涌出。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但是，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 那是一种燃烧着一切的、纯粹的、独属于军人的……决死意志！ “孙先生……” 黑背老六没有去看那近在咫尺的尸王，而是抬起头，遥遥地望着孙述的方向，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个无比惨烈的笑容。 “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 “现在……我还给你！” “给您……” “……创造一个，机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 ！ 黑背老六的胸膛处，那道由孙述亲手赐下的、早已融入他血肉之中的淡金色神秘符文，猛地、毫无征兆地，绽放出了刺眼夺目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背老六仰天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长啸！ 灼热！ 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灼热！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变成了一颗超新星，正在疯狂地爆炸！无穷无尽的、狂暴的能量，顺着他的血管，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皮肤，寸寸龟裂！一条条血管如同虬龙般根根凸起，散发着妖异的暗红色光芒！ 滚滚热气，混合着血色的蒸汽，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之中疯狂地蒸腾而出，将他整个人彻底笼罩在了一片扭曲的、血色的雾气之中！ 他心脏的跳动声，不再是闷响！ 而是化作了响彻整个山谷的、催命的战鼓！ 一声！ 又一声！ 沉重地、疯狂地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赐福者——燃烧生命！ 那尊不朽尸王，似乎也从眼前这个渺小蝼蚁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它极度不安的、毁灭性的气息！ 它怒吼一声，抬起那只巨大的青铜脚掌，就要将这个胆敢挑衅它的虫子，狠狠地、彻底地踩成肉泥！ 然而！ 迟了！ 就在那只巨脚落下的前一秒！ 那个被血色蒸汽笼罩的身影，动了！ “杀！！！” 一声暴喝！ 黑背老六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个刹那，他竟已出现在了尸王那条受伤的、还没来得及完全站直的左腿之后！ 他手中的那柄制式黑金短刀，此刻已经被他体内那股狂暴的能量，渲染成了一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滚烫的烙铁！ “军刺！！！” 没有花哨的招式！ 没有复杂的技巧！ 只有军中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致命的突刺！ 他将自己燃烧的全部生命，将自己对师父的全部哀思，将自己对敌人的全部愤怒，尽数灌注进了这平平无奇，却又石破天惊的一刀之中！ 噗嗤——————！ ！ ！ ！ ！ ！ ！ 这一次，不再是金铁交鸣！ 而是利刃入肉的、令人牙酸的穿透声！ 那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黑金短刀，竟真的、硬生生地、刺穿了尸王那堪比合金装甲的青铜皮肤！直接没入了它那巨大的、还在流淌着黑色血液的膝盖关节之中！ “吼————————！！！！！” 第125章 张起灵麒麟真身全开！血战尸王 孙述那双燃烧着耀眼金色神火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在他的视野中，不朽尸王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团由无数黑色因果线构成的法则聚合体。他在找，找那根连接着神树，赋予其“不朽”特性的主线。找到了，一击，便可必杀。 就在这时，下方那道沉默的身影动了。 张起灵的眼前，一帧帧血腥的画面闪回：陈皮阿四在爆炸火光中消散的狰狞笑脸，黑背老六化作金色粒子前那声最后的“报仇”。那两声巨响，仿佛还在耳边轰鸣！他胸口一闷，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天灵盖！ 不能让他们……白死！ 念头炸开的瞬间，他脚下的地面轰然龟裂，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的黑色残影，冲向那头刚刚失去一腿、正在痛苦咆哮的怪物！ “吼！！！” 单膝跪地的尸王，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张起灵那毫不掩饰的、致命的威胁！它咆哮一声，仅剩的右臂猛地向后一抡，然后化作了一柄青铜铸就的攻城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音爆，狠狠地、不顾一切地砸向了那个正高速冲来的渺小身影！ 它要将这个屡次三番伤害到它的虫子，彻底砸成一滩肉泥！ 然而！ 这一次！ 面对这足以将一座山头都轰平的恐怖一拳，张起灵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闪避之意，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后退之念！ 他迎着那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拳风，不退，反进！ “开！！！” 那不是一声嘶吼，而是从他胸腔最深处挤出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轰！ ！ ！ 一股赤金色的恐怖气浪，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炸开！他身上那件早已破烂的黑色外套，甚至来不及化作碎片，就在瞬间被高温直接汽化！ 紧接着，他古铜色的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条烧红的烙铁在游走！ 咕咚！咕咚！ 他心脏的跳动声，如同战鼓擂动！每一块肌肉都在不自然地颤抖、膨胀！那副盘踞在他上半身的麒麟纹身，此刻不再是死的图腾，那些线条猛地亮起，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 “嗷！” 张起灵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麒麟的轮廓正在撕裂他的肌肉，撑开他的皮肤！一片片虚幻的、燃烧着赤金色火焰的麒麟鳞甲，竟然从他皮肤下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他周围的空气，因为这股灼热到极致的力量而扭曲，脚下的地面，被这股霸道的威压硬生生压得下沉了半尺！ 麒麟真身……全开！ ！ ！ 轰隆！ ！ ！ ！ ！ ！ 那不是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那是一座山，正面撞塌了另一座山！ 青铜巨拳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他胸前那面麒麟虚影之上！虚影剧烈地晃动，发出一声哀鸣，最终轰然破碎！残存的巨力，尽数灌入张起灵的胸膛！ “咔嚓！” 张起灵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胸骨瞬间化为齑粉的声音！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喷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滚烫血沫！ 但！ 他没退！一步都没退！ 在那剧痛席卷全身的瞬间，他那张溅满了自己鲜血的脸上，竟然咧开了一个疯狂而狰狞的笑容！ “抓到……你了！” 他的左手，五根手指如同五根烧红的钢筋，在那青铜巨拳因为反作用力而停滞的万分之一秒，死死地、不顾一切地扣住了对方冰冷的拳腕！指甲与青铜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死！！！” 张起灵咆哮着，将自己燃烧的生命与意志，尽数灌注于右臂！ 那柄化作“麒麟之牙”的黑金古刀，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刀鸣，对准那只血肉模糊的独眼，狠狠刺入！ 噗！ ！ 刀尖刺破眼球外膜，感觉就像捅进了一块塞满了烂泥的坚韧皮革！紧接着，刀身长驱直入，将眼球内部那些粘稠的、恶臭的组织疯狂搅碎！ **“嗷！”**尸王发出凄厉的哀嚎！ 张起灵不管不顾，手腕猛地一拧，用尽全身力气，向前递送！ 咯嘣！！！ 刀尖，最终狠狠地、穿透了坚硬的颅骨后壁，带着一大蓬黑色的腥臭脓血，透脑而出！ 但同时，尸王濒死的反击也到了！抓住他的那只青铜巨手，猛然收紧！ “咔！咔咔咔！” 张起灵的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肺叶被断裂的肋骨刺穿，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子！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都在涣散！ 但是，他那只死死握着黑金古刀的右手，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反而收得更紧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被鲜血堵塞的喉咙里，挤出了最后的咆哮！ “就是现在！！！” 这不是求救！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命令！ 也就在这一刻，那道一直悬浮在半空之中，如同神明般积蓄着力量的身影，动了！ 孙述那双燃烧着金色神火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漠然。他抬起右手，对准了下方那纠缠在一起的、两只都已经濒临极限的野兽。 “尘归尘，土归土。” 宏大的声音，如同天道法旨。 “孽障，安息吧。” 他的掌心，一缕细如发丝，却仿佛凝聚了整个天空愤怒的…… 紫霄神雷，开始凝聚。 第126章 团队的信任！托付后背的决意！ 张起灵的咆哮，被他自己喉咙里疯狂涌出的鲜血，硬生生地、无情地堵了回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 ！ 那只抓住他的、如同山崩般沉重的青铜巨手，正在以一种稳定而残忍的、不带丝毫情感的频率，疯狂地、一寸一寸地向内收紧！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从最外层的肋骨到坚硬的肩胛骨，再到作为身体中轴的脊椎，都在被这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依次捏碎、挤压、最终变成毫无意义的、混合着血肉的粉末的声音！ 那剧痛，如同最滚烫、最恶毒、能够灼烧灵魂的岩浆，一遍又一遍地、毫不停歇地冲刷着他那早已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口鼻之中喷涌出的滚烫鲜血，染红了尸王那冰冷的、如同山岩般的青铜手臂。他的视野边缘，已经彻底被无尽的、粘稠的黑暗所吞噬。 不行…… 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意识，正在被那无尽的黑暗拖入冰冷的深渊…… 他那只依旧死死插在尸王眼眶之中的黑金古刀，也因为手臂肌肉被寸寸撕裂、神经被彻底压断，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微微颤抖。 “吼……吼……该死的……虫子……杀了……你……” 一道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怨毒的、断断续续的、如同魔音灌脑般的神念，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一遍又一遍地扎进张起灵那即将涣散的脑海之中。 那头不朽尸王，正试图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这个胆敢将它重创到如此地步的渺小虫子，彻底地、完全地捏成一滩分不清骨肉的肉泥！ 只要杀了这个虫子！ 只要杀了这个该死的、让他痛苦到发疯的虫子，它就能腾出手来，拔出脑子里那把该死的、还在不断释放着灼热麒麟之力的刀！ 只要拔出刀，只要神树的力量还在，它就能……再度复原！ 它在和死亡赛跑！ 它在和那悬浮于高天之上的、带来终极恐惧的、如同神明般的男人，赛跑！ 也就在此时！ 那道如同神明般悬浮在天空之上的身影，有了新的动作。 孙述那双燃烧着耀眼金色神火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他缓缓抬起的右手掌心之中，那一点凝聚到了极致的紫霄神雷，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光芒。 它，变成了一个点。 一个不断向内疯狂收缩、坍塌，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光线、所有的声音、甚至连空间本身都彻底吸进去的、深邃的、不祥的、令人看一眼就神魂俱灭的紫色……奇点。 空气，在颤抖。 空间，在悲鸣。 一股足以让神魂都为之冻结、为之粉碎的恐怖天威，从那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紫色奇点之中，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天空之上，那仅存的稀薄云层，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彻底搅碎、湮灭！ 大地之上，那些早已化为齑粉的碎石，开始违反天地间的重力法则，如同受到了某种神秘的、至高无上的召唤，一粒粒地、缓缓地向上悬浮！ 这，才是真正的、属于修仙者的、足以改天换地、抹杀法则的灭世的力量！ 然而，催动这股力量，将这股力量凝聚到足以一击必杀的程度，需要时间。 哪怕，只有短短的、却足以决定在场所有人最终生死的几秒钟。 而下方的尸王，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 “给……我……死开！！！” 尸王那残破的独眼，死死地盯着天空，它感受到了那股足以将它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杀的死亡威胁！ 它咆哮着，被它捏得骨骼尽碎的张起灵，已经无法再对它造成任何致命威胁！ 它那只仅存的、在刚才的爆炸中没有被彻底摧毁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根如同攻城利刃般的青铜手指，猛地张开，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抓向了自己眼眶中那柄还在不断释放着灼热麒麟之力的黑金古刀！ 它要强行拔刀！ 张起灵那早已被黑暗吞噬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想阻止！ 他想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将刀捅得更深一分！ 可他的身体，早已被那恐怖的巨力彻底钳制，除了感受那无边无际的痛苦之外，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一旦被它拔出刀，一旦让它获得那怕零点一秒的喘息之机，那黑背老六和陈皮阿四用命换来的、这千载难逢的局面，将前功尽弃！ 完成……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差了一线！ 就在尸王那布满了青铜鳞甲的、狰狞的利爪，即将触碰到那漆黑的、沾满了滚烫鲜血的黑金古刀刀柄的瞬间！ 轰！ ！ ！ ！ ！ ！ 一道娇小的、却又快到极致、仿佛将空气都彻底点燃的、如同一颗燃烧的红色彗星般的身影，猛地从侧方的废墟之中冲天而起！ 她身后，带起了一道长达数十米的、由无数碎石和滚滚烟尘所构成的恐怖气浪！ 是冯宝宝！ 她终于从刚才被那尸王一击重创的状态之中，彻底地、完全地缓了过来！ 她一言不发！ 甚至连一句“我来了”之类的、多余的提醒都没有！ 因为她看到了！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看到了天空之上的那个，正在积蓄着毁天灭地般恐怖大招的、无比熟悉的、让她无比安心的身影！ 她也看到了！ 看到了下方那个被怪物死死钳制住，即将被怪物反杀的、那个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却很能打的、沉默的队友！ 她的大脑之中，没有进行任何复杂的战术分析。 她也根本不需要想。 孙娃子在准备一个很厉害的大招。 那个闷葫芦小哥快要撑不住了。 那么…… 就轮到老子了！ 这，就是最纯粹、最简单、也是最牢不可破的、独属于这个临时拼凑起来，却早已历经生死的团队的信任！ “砰！！！！！” 冯宝宝的身影，在半空中一个匪夷所思的、完全违背了惯性定律的转折！整个人如同从九天之上坠落的天外陨石，双脚并拢，化作了一柄最锋利的、足以洞穿一切的攻城重锤！ 狠狠地、毫不讲理地，踹在了那尊不朽尸王那只正准备拔刀的、巨大的左臂手肘关节之上！ 咔嚓！ ！ ！ ！ ！ ！ 一声清脆的、如同有一棵生长了千年的参天古木被拦腰强行折断的恐怖爆响，轰然传来！ 那尸王坚不可摧的、由青铜浇筑而成的左臂关节，竟被冯宝宝这从天而降的、凝聚了她身体全部力量的一脚，硬生生地、以一个完全反向的、扭曲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角度，给……当场踹断了！ “嗷呜呜呜呜呜！” 尸王再度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哀嚎，那只已经无限接近黑金古刀的左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无力地垂了下去！ 然而！ 冯宝宝的攻击，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一击得手，身形借着那巨大的反作用力，在空中一个轻巧的、如同狸猫般的翻滚，稳稳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那尸王宽阔的、因为单膝跪地而彻底暴露出来的后背之上！ 她没有丝毫的停顿，双腿如同最坚韧的、由万年玄铁铸就的铁钳一般，死死地、不顾一切地盘住了尸王那粗壮的、如同石柱般的脖颈！ 然后，她那双看起来白白嫩嫩，甚至有些可爱的小拳头，高高地举了起来！ “我让你动！” 砰！ ！ ！ 一拳！携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了尸王那已经没有了眼睛，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后脑之上！ 尸王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颗巨大的头颅不受控制地向前狠狠一栽！ “我让你叫！” 砰！ ！ ！砰！ ！ ！ 两拳！如同两柄高速运转的、永不停歇的打桩机，带着沉闷的、撕裂空气的破空声，疯狂地、雨点般落下！ “你好烦哦！你晓得不晓得嘛！吵死个人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时间！ 密集的、狂暴的、不带丝毫章法，却又有效到极点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尽数倾泻在了那不朽尸王的后脑之上！ 她放弃了所有精妙的技巧！ 放弃了所有闪避的可能！ 用的，是街头混混打架斗殴时，最原始、最野蛮、也最直接有效的攻击方式！ 她不求能对这头皮糙肉厚的、打不死的怪物，造成多么致命的、决定性的伤害！ 她只有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定的目的！ 那就是！ 拖住它！ 压制它！ 用尽一切办法，让它无法动弹！ 为天空之上，那个她无条件信任的男人，创造出那最终的、绝对的、哪怕只有零点几秒的攻击时间！ “给……我……滚……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一个如此渺小的“虫子”骑在自己的头上疯狂输出，这对于视众生为蝼蚁的不朽尸王来说，是比被斩断手脚、戳瞎眼睛，还要巨大一万倍的……侮辱！ 它彻底地、完全地疯了！ 它那只还钳制着张起灵的右手，猛地、毫不犹豫地松开！ 它放弃了捏死这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麒麟”！ 转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完全违背了关节构造学的角度，狠狠地、向着自己后背的方向，抓了过去！ 它要将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该死的、不知死活的跳蚤，活生生地、一片一片地撕下来！ “宝儿姐，小心！！！” 被松开的张起灵，如同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般，从尸王那巨大的手掌之中滑落，“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满是鲜血和碎石的地上。 他顾不上自己那身几乎已经完全散架的骨头，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抬起头，那张被鲜血彻底覆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嘶哑地发出了警告！ 然而，已经迟了！ 那只布满了青铜鳞甲的、如同死亡之爪般的恐怖巨手，已经笼罩在了冯宝宝的头顶！ 面对这足以将自己瞬间撕成碎片的致命一击！ 冯宝宝，不闪不避！ 她不仅不闪，反而那双盘住尸王脖颈的腿，盘得更紧了！她那一双小手，死死地扣住了尸王脖颈处破损的将铠缝隙，指甲因为用力而崩裂，渗出了丝丝血迹，她却浑然不觉！ 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当成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锁链！ 将这头发了疯的怪物，彻底地、死死地钉死在这里！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那片被紫色雷光所映照的天空。 那双总是有些迷离、有些清澈的眼眸，此刻倒映着一点……璀璨到极致的、毁灭性的紫色。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 没有犹豫。 只有，绝对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也就在这一刻！ 高天之上，那个如同神明般的身影，终于，完成了他最后的蓄力。 孙述那双燃烧着金色神火的眼眸，缓缓地闭上，又在下一个瞬间，猛然睁开！ 那两轮威严的金色太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两片……蕴含着无尽的、审判的雷霆与终极的毁灭的、深邃的、漠视众生的……紫色星云！ 他掌心之中，那个不断向内坍塌的紫色奇点，也终于，彻底稳定了下来。 那不再是光。 也不再是电。 那是一点极致的、纯粹的、被压缩到了极限的……“毁灭”法则本身。 “结束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天道的最终判决，缓缓落下。 他那只托着紫色雷光的右手，对着下方那纠缠在一起的、丑陋的、仍在做着最后垂死挣扎的怪物，轻轻地、仿佛掸去灰尘一般，向下一按。 那一点紫色的“毁灭”，脱离了他的掌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第127章 孙述的决断！不再保留！ 那一片轻盈的紫色雪花，开始坠落。 它的速度，不快。 慢到远处那些因恐惧而四散奔逃的诡异猴群，都能用它们那猩红的兽瞳，捕捉到它那飘摇的下坠轨迹。 然而，就是这片慢悠悠的、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紫色雪花，却让下方那只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的不朽尸王，猛地浑身一僵！ “吼……！！！” 它那只已经抓到了冯宝宝头顶，五根利爪甚至已经触碰到冯宝宝发丝的青铜巨手，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剧烈地颤抖！ 它放弃了！ 它竟然放弃了眼前这个唾手可得的、把它侮辱到极致的猎物！ 它那颗被张起灵的麒麟之刃贯穿、几乎已经彻底坏死的头颅，猛地抬起！那空洞的、血肉模糊的眼眶，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片正在缓缓飘落的紫色雪花！ 恐惧！ 是源自生命最本源的、足以让它不朽的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绝对恐惧！ 在它那只剩下杀戮本能的灵智中，一个疯狂的、唯一的念头，轰然炸响！ 跑！ ！ ！ 必须跑！ ！ ！ 离那个东西……越远越好！ ！ ！ ！ 尸王发出了此生最惊骇、最凄厉的咆哮！它那仅存的右腿猛地发力，就要不顾一切地从那片紫色雪花的下方，逃离出去！ 然而，晚了。 从孙述出手的那一刻起，这场战斗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就在尸王庞大的身躯刚刚做出“逃跑”动作的瞬间！ “回来。” 高天之上，孙述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声音，淡淡响起。 他只是，对着下方那正要被尸王的动作甩飞出去的冯宝宝，虚虚一握。 嗡！ 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冯宝宝的全身！ 她的身体，完全违背了惯性定律，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托住，从尸王的后背之上，平稳地、轻柔地、快速地向后飘飞了出去！最终稳稳地落在了百米之外，那早已昏死过去的张起灵身旁。 做完这一切，那片紫色的雪花，也终于飘落到了它的终点。 它轻轻地、悄无声息地，触碰到了不朽尸王那宽阔的、布满了青铜鳞甲的肩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毁天灭地的声浪。 甚至连一丝光芒都没有泄露出来。 世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绝对的死寂。 紧接着。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闻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声音，响起。 以那片紫色雪花所触碰到的那个点为中心，一个绝对的、纯粹的“无”，出现了。 不朽尸王那堪比合金装甲的青铜鳞甲，连同下面那不朽的血肉，没有被烧焦，没有被炸碎，更没有被洞穿。 它们只是……消失了。 被抹除得干干净净，仿佛它们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这个“无”的范围，开始以一种稳定而恐怖的速度，疯狂地向外扩散！ 一瞬间！ 这个“无”，就扩散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绝对黑暗的、不断吞噬着周围一切物质与光线的……紫色球体！ 不朽尸王那庞大的、还在做着挣扎动作的身躯，在触碰到这个紫色球体的瞬间，如同被丢进了王水中的黄金，被无声无息地、一层一层地分解、湮灭、化作最原始的粒子！ 它那坚不可摧的青铜骨骼！ 它那蕴含着神树之力的不朽血肉！ 它那充满了怨毒与疯狂的灵魂！ 在这片绝对的“毁灭”法则面前，脆弱得就像阳光下的泡沫！ “不……！！！” 一道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最后的、也是最虚弱的神念，在紫色球体彻底将其吞噬的前一秒，轰然爆发！ 然后，戛然而止。 紫色球体，在将那尊不可一世的不朽尸王彻底“吃干抹净”之后，依旧在向外扩张！ 它触碰到了地面。 大地，无声地消失了。 它触碰到了那棵巨大的、邪异的青铜神树的根须。 那万古不朽的神树根须，连一丝抵抗都做不到，同样被彻底湮灭！ 恐怖的紫色毁灭领域，足足扩张到了直径近五十米，才终于耗尽了所有能量，缓缓地、如同梦幻泡影般，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当一切尘埃落定。 战场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边缘光滑如镜的、深不见底的……半球形巨坑。 巨坑之内，空无一物。 没有尸王的残骸。 没有飞溅的血肉。 甚至连一颗灰尘，都没有留下。 那尊让众人付出了两条生命，让所有人都陷入绝境的、恐怖的“不朽尸王”，就这样，被孙述以一种近乎“神罚”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彻底底地……抹除了。 噗通。 高天之上，孙述的身影，缓缓地从空中落下。 他的脸色，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显然，刚才那凝聚了“毁灭”法则的一击，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消耗。 他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光滑的深坑，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了那两个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 冯宝宝在被他救下的瞬间，就因为力竭而陷入了昏迷。 而张起灵，更是凄惨到了极点。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骨头，只有胸口那微弱的、若有若无的起伏，还在证明着，他还活着。 孙述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个巨坑的中央底部。 在那里，有一枚东西，静静地躺着。 那是一块通体血红，形状不规则，只有巴掌大小，却仿佛蕴含着一片血色海洋的……玉石。 它，是那尊不朽尸王身上，唯一没有被“紫霄神雷”所抹除的东西。 也是孙述此行的目标之一。 【共工血玉】。 孙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巨坑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块血玉。 然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生死不知的队友。 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两具早已冰冷的、残破不全的尸体。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那是一种，对这个世界法则的……厌烦。 “在本座面前……” 他缓缓地、低声自语。 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仿佛在对天地颁下法旨的绝对意志。 “没有人……可以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猛地抬起右手，对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虚虚一抓！ “过来！” 那枚静静躺在坑底的【共工血玉】，如同受到了帝王的召唤，猛地一颤，化作了一道血色的流光，瞬间破空而出，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紧接着！ 孙述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竟直接盘膝而坐！ 然后，张开嘴，将那枚足以让任何修仙者都为之疯狂的上古镇物…… 一口，吞了下去！ 轰！ ！ ！ ！ ！ ！ ！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狂暴的、如同汪洋大海般的血色能量，瞬间，在他的体内，轰然炸开！ 第128章 底牌尽出！法器齐飞！ 轰隆隆隆隆！ 那不是声音。 是纯粹的、狂暴到极致的能量在孙述体内引爆时，产生的恐怖物理共鸣！ 那一瞬间，孙述的身体变成了一个不断向外剧烈膨胀又向内疯狂收缩的、极度不稳定的血色光团！他盘膝而坐的地面，承受不住那仅仅逸散出的万分之一的能量，轰然向下塌陷，形成了一个如同蛛网般、不断扩大的狰狞深坑！ “呃啊啊啊啊啊——！！！” 饶是孙述那早已被千锤百炼、坚不可摧的道躯，也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无尽痛苦的嘶吼！ 他体内的每一条经脉，都在被那股狂暴到极点的、充满了上古巫族煞气的血色能量，野蛮地冲刷、撕裂、然后又被更狂暴的能量强行重组！ 他的皮肤表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色裂纹，如同被烈日暴晒了千年的干涸河床般，疯狂蔓延！金色的、蕴含着磅礴法力的血液，从那些裂纹中不断地向外渗出，又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被他体表那灼热到足以熔化钢铁的恐怖温度直接蒸发！ 滚滚热气，混合着血色的蒸汽，从他的头顶百会穴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血色狼烟！ 他这是在赌！ 用自己的万古道基，用自己这条早已超脱凡俗的性命，在和死神进行一场最疯狂、最直接的豪赌！ 这枚【共工血玉】，是上古水神共工之精血所化，其中蕴含的能量，霸道绝伦，根本不是这个灵气早已枯竭的时代、这方残缺不全的天地法则之下的修士能够直接炼化的！ 正常的流程，需要水磨工夫，耗费数年甚至数十年，布下重重护身法阵，用最温和的灵气如同抽丝剥茧般，慢慢消磨其中的上古煞气，才有可能吸收其中万分之一的精纯能量！ 像孙述这样，一口吞下，无异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一口气吞下了一颗正在进行剧烈核聚变的太阳！ 下场，只有一个！ 爆体而亡！神魂俱灭！ 但是，孙述别无选择！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的肉身已经彻底崩毁，只剩下几缕随时都会被天地法则同化的残魂，被他用最后的神念强行锁住，如风中残烛！ 张起灵和冯宝宝更是身受濒死重创，体内的生机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流逝！单靠普通的丹药和疗伤术法，根本就救不回来！ 他需要能量！ 需要一股无比庞大的、能够逆转生死、重塑肉身的磅礴能量！ 而眼前这块【共工血玉】，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给……我……镇！！！” 孙述双目圆睁，眼中布满了骇人听闻的血丝！他猛地在胸前掐动了一个古老而又玄奥的法诀，体内那沉寂已久的、属于他真正根基的浩瀚法力，轰然运转！ 嗡！ 一尊古朴、厚重，三足两耳，上面铭刻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万族生灵图腾的青铜小鼎，硬生生地、从他的天灵盖之中一冲而出！ 【乾坤鼎】！ 此鼎一出，一股镇压万古，炼化天地的恐怖气息，轰然降临！ 鼎口朝下，在孙述的头顶滴溜溜一转，一道如同瀑布般的、厚重无比的玄黄色气流垂天而下，将孙述那即将彻底失控、当场爆开的身体，死死地、牢牢地笼罩了进去！ 那股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肆虐破坏的血色煞气，在接触到这道玄黄气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天敌的毒蛇，发出了“滋滋滋”的、充满了畏惧的声响，那股狂暴到不可一世的气焰，竟被硬生生压制了一分！ 有效果！ 但是，还不够！ 这【共工血玉】的力量，远超孙述的预估！它毕竟是上古魔神的精血！其中蕴含的，是最纯粹的毁灭法则！ “还没完！” 孙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口中鲜血狂涌，却不管不顾，指尖的法诀再变！ 唰！唰！唰！唰！ 四柄颜色各异，分别散发着“诛”、“戮”、“陷”、“绝”四种纯粹到极致的绝杀剑意的古老仙剑，从他背后冲天而起！剑气纵横，将他身下的地面都切割出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剑痕！ 四柄仙剑悬浮于【乾坤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剑尖齐齐对准孙述，布下了一座杀气冲天、仿佛能绞杀万物的恐怖剑阵，将那股依旧试图冲破玄黄气束缚的血色煞气，彻底封死在了孙述的体内！ 【诛仙四剑】！ 紧接着！ 铛！ ！ ！ ！ ！ ！ ！ ！ 一声悠远、宏大，仿佛能够震慑神魂、平定地水火风的清脆钟鸣，响彻云霄！ 一口通体呈现混沌色，上面同样铭刻着无数远古妖族图腾符文的古老大钟，悬浮于孙述的头顶，与那尊【乾坤鼎】并列而悬！ 【混沌钟】！ 钟声响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透明的音波涟漪扩散开来，将孙述周围百米之内的空间彻底凝固！ 那些被能量风暴卷起的碎石，静止在了半空！ 连时间的流速，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诡异的缓慢！ “给……我……炼！！！！！” 孙述发出了最后的、用尽了全部神念的咆哮！ 三大传说中的先天至宝，在这一刻，被他毫无保留地、底牌尽出！ 【乾坤鼎】主镇压、炼化万物！ 【诛仙四剑】主绞杀、磨灭一切煞气！ 【混沌钟】镇压时空，为他争取那最宝贵的、万金不换的炼化时间！ 一时间，这片刚刚经历过惨烈大战的秦岭深处，宝光冲天！恐怖的能量波动，化作了实质性的七彩风暴，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那棵巨大无比的青铜神树，在这股连天地都要为之战栗的恐怖威压之下，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嗡”声，无数的枝干都在瑟瑟发抖！ 狂暴的、足以撑爆一颗星辰的血色能量，在三件无上至宝的联合镇压与炼化之下，终于渐渐地被驯服。 一部分最精纯的、本源的能量，被孙述那早已饥渴难耐的道躯，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吸收、转化！ 他那因为施展“紫霄神雷”而严重亏空的神念和法力，正在以一个恐怖到令人发指的速度，飞快地恢复，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纯、还要强大！ 而另一部分，也是最大的一部分能量，则被他强行用神念从自己的体内剥离出来，在【乾坤鼎】那炼化万物的恐怖威能之下，被硬生生地炼化掉其中所有的上古巫族煞气！ 最终，化作了两股最纯粹的、充满了磅礴生命气息的……生命源液！ 一股，是如同最顶级的红宝石般璀璨、粘稠的血色液体，其中蕴含着重塑肉身的无上威能！ 另一股，是如同最纯净的绿翡翠般晶莹剔透、散发着勃勃生机的青色液体，其中蕴含着修补神魂、补充生机的神奇力量！ “去！” 孙述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金光一闪而逝，他屈指一弹！ 那团血色的生命源液，瞬间化作两道流光，如同倦鸟归巢般，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两具残破不全的尸身之中！ 而那团青色的生命源液，则同样分化成两道，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的青色小龙，在空中一个盘旋，分别飞入了早已昏迷不醒的张起灵和冯宝宝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孙述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同时炼化上古镇物，又分心操控三件至宝救人，对他而言，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负担。 他收回所有法宝，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强撑着，缓缓地站起身，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而就在他的面前。 足以颠覆世人认知，堪称神迹的一幕，正在发生。 第129章 推演法则！神树的破绽！ “咔……咔嚓……” 寂静到令人窒息的战场上，一声轻微的、如同坚果被从内部撑裂的细微声音，响起。 那声音，来自那具早已被能量风暴炸得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半点人形的……陈皮阿四的残躯。 只见那团被孙述打入他体内的血色生命源液，如同拥有了独立生命的活物，正在他破碎的身体内高速地游走！ 所过之处，那些早已坏死碳化的血肉、断裂粉碎的筋骨，竟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蠕动、增生、然后以一种比之前更加坚韧、更加完美的姿态，重新构筑！ 一层厚厚的、焦黑的、如同火山岩般坚硬的血痂，从他身上不断地自行剥落。 血痂之下，新生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古铜色肌肉，如同蛰伏的虬龙般根根贲张！那些断裂的、粉碎的骨骼，以一种比之前坚韧百倍的姿态，发出“噼啪”的脆响，重新续接！ 甚至连他那张早已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老脸，也在那团温润的血光包裹之下，迅速地恢复着原有的轮廓！ “呃……” 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却又带着劫后余生般畅快的闷哼！ 陈皮阿四猛地从地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他低下头，缓缓地、有些僵硬地抬起自己那双完好无损，甚至比他三十岁时还要更加强壮有力的双手。他用力地握了握拳，感受着那股子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爆炸性的力量，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茫然、震撼、以及一丝对未知力量的……深深的恐惧。 “砰！” 几乎在同一个瞬间，另一边的黑背老六，也如同僵尸一般，从地上弹射而起！ 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本应是一个巨大的、能够看到背后景象的、被他自己用生命引爆的恐怖血洞。 可此刻，那里却平滑如初，皮肤紧绷，连一道最细微的伤疤都没有留下！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具崭新的胸膛之下，一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劲有力的心脏，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战鼓擂动般的节奏，“咚咚”、“咚咚”地疯狂跳动！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那张同样崭新的、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脸上，看到了那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惊骇！ 活了？ ！ 他们……竟然都活过来了？ ！ 而且，身体的状态，比他们这一生中最巅峰的、最能打的时期，还要强横不止三倍！ 这……这已经不是人间该有的医术！ 这是……点石成金！是起死回生！是创世神才拥有的无上权能！ 而另一边，张起灵和冯宝宝的变化，同样惊人。 那道青色的生命源液一入体，张起灵身上那副已经因为力量耗尽而变得有些黯淡的赤金色麒麟纹身，猛地发出了如同龙吟虎啸般的欢愉嗡鸣！ 他那被不朽尸王硬生生捏得粉碎的、几乎没有一根完整的骨骼，在那股充满了无尽生机的青光滋养之下，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如同炒豆子般的密集爆鸣声，以一种野蛮的、不讲道理的方式，迅速复原！ 他身上那股因为强行开启“麒麟真身”而濒临枯竭的气血，如同遇到了千年暴雨的干涸河床，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飞快地恢复、充盈、甚至……超越了之前的巅峰！ 仅仅过去了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 他便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睁开了双眼！眼中的疲惫与伤痛一扫而空，取而-之的，是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凝练、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刺目精光！ 冯宝宝的变化则更加奇特。 她身上本就没有什么致命的外伤，那股精纯的青色源液，几乎全部都涌入了她那片混沌的、神秘的识海之中！ 让她那张总是有些呆萌、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无比舒适、无比安逸的、如同婴儿般酣睡的神情。 她悠悠转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一旁因为强行救人而脸色煞白的孙述，歪着头，用她那特有的、软糯的四川口音，好奇地问道： “孙娃子，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哦？” 看着眼前这四个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实力还有所精进的队友，孙述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因为过度透支而显得有些虚弱的微笑。 总算…… 没有白费力气。 然而，不等众人从这死而复生、脱胎换骨的巨大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嗡！ ！ ！ ！ ！ ！ ！ ！ ！ ！ ！ ！ ！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宏大、都要沉闷的嗡鸣，猛然从他们身下的那棵巨大无比的青铜神树的内部，传递了上来！ 整片大地，再度剧烈地震颤起来！ 一股比之前那头不朽尸王，还要古老、还要浩瀚、还要……充满了纯粹恶意的恐怖意志，仿佛一头沉睡了亿万年的星空巨兽，从神树的最深处，缓缓地、睁开了它那冰冷的双眼！ “啥子情况？！那个大块头不是已经被你打成渣渣了吗？！” 陈皮阿四脸上的血色刚刚恢复，就又被这股恐怖的威压给吓得褪去了一半，他下意识地一个箭步，抄起了掉落在不远处地上的九爪钩，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杀死的，不过是它用来看守‘果实’，顺便清理一下垃圾的一条狗罢了。” 孙述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棵巨大到遮天蔽日的青铜神树，那双因为过度消耗而显得有些暗淡的黑色瞳孔之中，无数玄奥的、繁复的金色符文，正在以一个恐怖到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快地推演、流转！ “现在……” “这棵树，它要亲自下场了！” 孙述的话音，刚刚落下！ 唰！唰！唰！唰！唰！唰！唰！ 那棵巨大无比的青铜神树，它那数以万计的、如同山脉般粗细的青铜枝干，在这一刻，仿佛都活了过来！ 成千上万根如同苏醒的远古巨蟒般粗细的青铜枝干，如同最锋利的、能够洞穿一切防御的神矛，铺天盖地，遮蔽了整个天空，从四面八方，向着地面上那几个渺小的黑点，疯狂地攒刺而来！ 那声势，那威压，比之前那头不朽尸王所操控的万千根须，还要恐怖百倍！千倍！ “我操你大爷！还让不让人活了？！”陈皮阿四怪叫一声，唾骂道，“快躲开！” 然而，面对这足以将一座钢铁铸就的小山都瞬间扎成筛子的、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攻击！ 孙述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金色！ 无数的、凡人无法理解的法则线条，在他的视野中飞快地交织、重组、演化！ 他在寻找！ 在这看似毫无破绽的、毁天灭地般的攻击之中，寻找那唯一的、能够以点破面，以最小的代价，撬动整个神树庞大体系的……那个独一无二的—— 法则节点！ 快点！ 再快一点！ 他的神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他的大脑，如同最精密的超级计算机，正在进行着亿万次的推演与计算！ “找到了！” 就在那无数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青铜枝干，即将把他们所有人彻底淹没、彻底碾碎的前一秒！ 孙述那双燃烧着金色烈焰的眼眸，猛地，精光暴涨！ 他终于，在无数复杂的、相互交织的法则线条之中，找到了那个统御着所有攻击，那个驱动着整棵神树运转的、最核心的、也是最脆弱的—— 破绽！ “就是现在！” 孙述暴喝一声！ 他没有去管那些从天而降的致命攻击，而是猛地一踏地面！ 轰！ 他整个人，如同挣脱了引力束缚的火箭，化作了一道逆流而上的金色闪电！ 他手中，一柄不知何时出现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铁剑之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却又锋锐到足以切割空间的金色剑芒！ 他的目标，并非那些声势浩大的青铜枝干！ 而是…… 主树干之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只有拳头大小的、布满了厚厚铜锈的树节！ 那里，就是整个神树攻杀法则的运转核心！ “给我……破！！！” 孙述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撕裂天地的金色神光！ 一剑，悍然刺出！ 第130章 找到了！不朽的根源！ 轰隆隆隆隆！ ！ ！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攻击。 那是整棵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青铜神树，调动了它积蓄了万古的全部力量，发动的一场……足以抹平山川的恐怖天灾！ 成千上万根比最坚硬的合金还要坚硬，比攻城巨弩发射的重矛还要迅捷百倍的青铜枝干，彻底遮蔽了整个天空！ 它们撕裂空气，发出密集到足以让任何人当场精神崩溃的尖锐厉啸，从四面八方，向着地面上那几个如同蝼蚁般渺小的黑点，发动了覆盖式的、无差别的、旨在将一切都彻底碾成齑粉的毁灭性打击！ 大地，在这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一层一层地向下龟裂、塌陷！ 空气，被这股力量挤压到了极限，甚至摩擦出了点点刺目的火星！ “我操！又来？！还没完了？！” 刚刚从死亡线上被孙述硬生生拽回来的陈皮阿四，一抬头，看到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幕，那张刚刚恢复了血色的老脸，瞬间又一次褪得一干二净！ 他怪叫一声，全身那刚刚重塑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地就要向旁边翻滚躲避！ “别动！” 一声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低喝，却如同最严厉的军令，让他的动作硬生生地、在半空中僵住了！ 发出声音的，是张起灵！ 他单手持着那柄浴血的黑金古刀，稳稳地站在孙述的身后，那张同样刚刚恢复了血色的、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述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那是一种将自己的生命，完全托付出去的、绝对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冯宝宝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握紧了小拳头，稳稳地站在了孙述的另一侧。只是她歪着头，看着那如同暴雨般漫天砸落的“铁棍”，用她那特有的软糯口音，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孙娃子，这些东西，看起来硬邦邦的，能吃不？” 而刚刚经历过一次自爆的黑背老六，则沉默地向前踏出一步，用自己那如同黑铁塔般的身影，挡在了还有些惊魂未定的陈皮阿四的身前。 他什么都没说，但那挺得笔直的、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身影，已经表明了他的决意。 要死，他死在第一个。 面对这足以将一支装备精良的现代化军队都瞬间从地球上抹去的恐怖攻击！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心志坚毅的强者都陷入彻底绝望的天罗地网！ 孙述，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一动不动！ 他那双黑色的瞳孔，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两片纯粹的、正在以亿万次每秒的速度高速运转的、由无数玄奥的、凡人无法理解的金色符文所构成的……金色星云！ 在他的视野之中，整个世界，都变了。 不再有山石，不再有树木，不再有队友。 只有……无穷无尽的、密密麻麻的、代表着这个世界最基础运行法则的——线条！ 有代表着“重力”的黑色线条。 有代表着“物质”的灰色线条。 有代表着“生命”的绿色线条。 而此刻，在他的面前，一张由无数条闪烁着邪异青光的、充满了“毁灭”与“不死”两种相互矛盾的属性的法则线条所构筑的……巨网，正在向他当头罩下！ 这张网，看似毫无破绽！ 看似完美无缺！ 但是，孙述知道，只要是法则，就一定有其核心！只要是阵法，就一定有其阵眼！ 只要找到那个点……那个驱动着整张巨网运转的、最核心的、也是最脆弱的法则节点…… 他就能，一剑，破万法！ 快点！ 再快一点！ 他那早已超脱凡俗的神念，在这一刻，被催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甚至让他都感到有些吃力的极限！ 无数种可能，无数个变量，在他的识海之中疯狂地推演、计算、然后毫不犹豫地排除！ 他的额角，甚至渗出了一滴金色的、滚烫的汗珠。 三千六百七十二个可疑的能量节点……全部排除！它们都只是分流的渠道！ 一千二百四十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迷惑性陷阱……全部排除！它们只会引爆更强的反击！ 三百一十五个伪装成核心的能量聚合体……全部排除！它们全都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诱饵！ 就是现在！ 在那漫天的、如同死亡森林般的青铜枝干，距离众人头顶只剩下不到十米！那狂暴的劲风甚至已经吹得众人脸颊生疼，衣衫猎猎作响的最后一个刹那！ 孙述那双燃烧着金色星云的眼眸，猛地，精光暴涨！ 他找到了！ 在那张由数万条复杂的法则线条所构筑的、看似天衣无缝的巨网之中，他终于，找到了那个隐藏得最深、伪装得最好、统御着所有攻击指令的、独一无二的……核心阵眼！ “找到了！” 孙述暴喝一声！声音之中，充满了强大到极点的、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没有去管那些从天而降，即将在下一个瞬间把他们所有人彻底淹没、彻底碾碎的致命攻击！ 他猛地一踏地面！ 轰！ ！ ！ 他脚下那坚硬无比的岩石地面，轰然炸裂！ 他整个人，如同收到了最强攻击指令的、最先进的战斗机，化作了一道逆流而上的金色闪电，向着那漫天的、如同末日降临般的青铜死亡森林，悍然冲了上去！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柄剑。 那是一柄看起来极其普通的、甚至有些残破的古老铁剑，剑身上布满了斑驳的、暗红色的锈迹。 但是，在此刻的孙述手中，这柄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凡铁，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却又锋锐到足以切割空间、斩断因果的……金色剑芒！ 他的目标，明确到了极点！ 并非那些看起来声势浩大、遮天蔽日的青铜枝干！ 也不是那棵巨大到不可思议的、仿佛连接了天地的青铜神树的主树干！ 而是…… 主树干离地约莫五十米高的地方，一个毫不起眼的、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布满了厚厚铜锈的、在数万个类似的树节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古老树节！ 然而，在孙述那双能够勘破一切虚妄、洞悉万物本源的金色神眼之中！ 那里！ 就是整棵青铜神树，所有攻杀法则的运转核心！ 就是这头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恐怖的树妖，那颗隐藏在万千表象之下，那颗跳动着的、邪恶的—— 心脏！ “给我……破！！！” 孙述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撕裂天地的、璀璨的金色神光！ 他手中那柄凡铁长剑，发出了欢愉的、渴望饮血的、刺耳的嗡鸣！ 一剑，携带着斩断一切法则、破灭一切虚妄的无上意志！ 悍然，刺出！ 第131章 禁术！九霄神雷引！ 轰隆隆隆隆！ ！ ！ 漫天青铜枝干所化的死亡森林，携带着足以压塌山 那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汇 下方，张起灵等人甚至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足以将钢铁都瞬间压成一张薄片的恐怖风压！他们脚下的地面，在这股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压迫下，正在一寸一寸地、如同蛛网般向下塌陷！ 然而，所有人。 没有一个人后退！ 没有一个人闭眼！ 这是……一场豪赌！ 赌孙述，能在那死亡彻底降临的前一秒，为他们所有人，创造出一线生机！ “太慢了！” 孙述眼中金光爆射！瞳孔收缩到了一个极致！ 他的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他手中的剑刺中那个隐藏在万千枝干背后的核心节点之前，那些狂暴的、如同陨石群般的青铜枝干，就会先一步，将下方的队友们，连同正在向上冲锋的他自己，彻底地、毫无悬念地碾成肉泥！ 时间，不够了！ 千钧一发之际！ 孙述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无比疯狂的、不计后果的决绝狠厉之色！ “既然如此……” “那就……以雷，开道！！！” 他那 随着法印的最终成型！ 咔嚓！！！！！！！！！ 一道晴天霹雳，猛然在所有人的头顶苍穹之上，轰然炸响！ 这片被青铜神树的无尽妖气所笼罩，本应阴沉晦暗的天空，在这一刻，被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刺目到极致的、足以让所有人瞬间致盲的纯粹紫色雷光，彻底照亮！ 一股浩瀚、威严、充满了审判与毁灭气息的恐怖天威，无视了神树的妖气封锁，从天外而来，轰然降临！ “这……这是？！” 地面上，刚刚站稳脚步的张起灵，猛地抬头！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堪称“骇然”的神色！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凌驾于这方天地所有法则之上的、他从未接触过的、至高无上的恐怖力量，正在那片被染成紫色的苍穹之上，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飞快地凝聚！ 陈皮阿四更是被这股纯粹的天威，压得双腿一软，浑身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要不是黑背老六一把扶住了他，他已经当场跪倒在地！ “禁术……” “九霄神雷引！！！” 孙述的声音，不再是低吼，而是化作了滚滚的、威严的雷音，响彻云霄！ 他这是在……借贷法！ 他以自身的道躯为引，以燃烧部分神魂为代价，强行撕裂了这方残缺世界的天地法则屏障，从那遥远未知的、更高维度的九霄雷域之中，借来了一丝……真正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雷！ “来！！！” 孙述左手五指并拢，对着那片紫色的苍穹，猛然向下一拽！ 轰隆！！！！！！！！！ 苍穹之上，那道酝酿已久的紫色神雷，仿佛收到了自己帝王的敕令，化作了一柄长达百丈的、由纯粹的毁灭法则所构筑的、狰狞的紫色雷矛，撕裂了空间，带着净化世间一切污秽与邪祟的恐怖威能，悍然劈落！ 它的目标，并非那棵巨大到不可思议的青铜神树！ 也不是正在向上冲锋的孙述本人！ 而是……那片即将把一切都彻底毁灭的、遮天蔽日的青铜死亡森林！ 嗤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恐怖的湮灭发生了！ 那成千上万根坚不可摧的、足以硬撼现代火炮的青铜枝干，在接触到那道纯粹的紫色神雷的瞬间，竟如同被丢进了太阳核心的冰雪，连一丝一毫的抵抗都做不到！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有……纯粹的、彻底的、不讲任何道理的……蒸发！ 短短一个呼吸之间！ 那片足以将方圆数里都彻底夷为平地的青铜死亡森林，竟被那一道从天而降的、霸道绝伦的紫色雷矛，硬生生地、从中劈开了一条宽达数十米的、绝对的……真空通道！ 而孙述的身影，就沿着这条由煌煌天雷为他强行开辟出的“神之路径”，畅通无阻地、瞬间跨越了生与死的空间距离！ 最终，抵达了那个隐藏在无数枝干背后的、他早已用神念死死锁定的……核心树节！ “就是……这里！” 孙述眼中金光爆射！ 他将全身所 那柄 “给我……死！！！” 噗嗤！ ！ ！ ！ ！ ！ ！ ！ ！ ！ 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如同最锋利的钻头刺入万年老革的恐怖穿透声，轰然响起！ 那柄覆盖着璀璨金色剑芒的、濒临破碎的铁剑，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连同孙述的半条手臂，都一起没入了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坚硬无比的树节之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那棵从始至终都散发着恐怖威压、仿佛万古不朽、与天地同寿的青铜神树，猛地，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极致的恐惧的、刺耳到足以撕裂神魂的悲鸣！ 它那遍布全身的、邪异的青色光芒，如同接触到了克星的、被泼了油的火焰，开始以那个被孙述狠狠刺穿的树节为中心，飞快地……黯淡、熄灭！ 那股一直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古老而浩瀚的恐怖意志，也在这一刻，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地消散！ 有效！ 孙述这一剑，精准无误地，刺中了它的……七寸！ 第132章 撼动法则！天地变色！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 ！ 那棵如同擎天山岳般巨大、从始至终都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青铜神树，在孙述那不计后果的、由内而外的致命一击之下，发出了痛苦到极致、恐惧到极致的悲鸣！ 它不再攻击，那数万根如同神魔触手般的青铜枝干，在这一刻，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受伤野猫，所有的枝干都在这一刻以一种惊恐的姿态，疯狂地倒卷而回！ 如同最坚固的、层层叠叠的巨大盾牌，不顾一切地挡在了那个被孙述硬生生刺穿、还在不断向外喷涌着黑色汁液的法则节点之前，企图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保护自己那早已暴露出来的、唯一的要害！ “想跑？” 悬浮在半空中的孙述，看着神树这如同应激反应般的动作，那张因为施展禁术而变得一片煞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狞笑。 他手臂猛地向外一扯！ 噗嗤！ ！ ！ ！ 伴随着一大片如同石油般粘稠的、散发着剧烈恶臭的青黑色汁液疯狂喷涌而出，他将那柄已经布满了蛛网般裂纹的普通铁剑，连同自己那半条鲜血淋漓的手臂，从那坚硬无比的树干之中，硬生生地、野蛮地拔了出来！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那股因为强行施展禁术，还在他体内疯狂乱窜、几乎要将他经脉都彻底撑爆的、剩余的九霄神雷之力，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尽数逼到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老子说过，还没完呢！” 孙述左手五指猛地张开，化作成爪，在他的掌心之中，一团不断跳动着的、充满了纯粹毁灭气息的、令人看一眼就神魂战栗的浓郁紫色雷球，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地凝聚、压缩！ “给老子……炸！！！” 他根本不给那棵已经受了重创的青铜神树任何喘息的机会，左手成爪，如同最凶狠的苍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按在了那个还在不断向外喷涌着黑色汁液的、深不见底的伤口之上！ 轰隆！ ！ ！ ！ ！ ！ ！ ！ ！ ！ ！ ！ ！ ！ 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沉闷，都要恐怖，都要深入骨髓的巨响，从那棵巨大神树的最核心、最内部，轰然炸开！ 那团充满了无上毁灭法则的九霄神雷，在神树最核心的法则节点处，被孙述以最野蛮、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彻底引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 ！ ！ ！ ！ 肉眼可见的、如同蛛网般的、狰狞的巨大黑色裂纹，以那个被孙述引爆的树节为中心，疯狂地、势不可挡地、向着整棵巨大的青铜神树的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那棵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看起来万古不朽、永恒存在的青铜神树，竟被孙述这由内而外的一击，硬生生地、不讲任何道理地，炸出了一个从树干一侧贯穿到另一侧的、巨大的、透明的窟窿！ 无数断裂的、燃烧着紫色电弧的青铜枝干，如同下了一场末日的暴雨，从那被彻底撕裂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坠落！ “嗷！！！！” 一声不似任何生物所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极致的恐惧的、直接作用于所有人神魂层面的尖锐嘶啸，从那棵神树的最深处，轰然爆发！ 地面上，刚刚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在这声足以撕裂灵魂的神魂冲击之下，齐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两人不约而同地、双手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如同死人般惨白！豆大的冷汗，从他们的额角疯狂渗出！ 就连心志坚毅如铁，早已习惯了各种精神冲击的张起灵，也是身体猛地一晃，那只紧紧握着黑金古刀的手臂之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贲张，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唯有神魂特殊的冯宝宝，只是不爽地皱了皱她那好看的眉头，捂住了耳朵，用她那特有的软糯口音，很是烦躁地嘟囔了一句： “吵死个人了哦，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嘛！” 而处于爆炸的最中心，首当其冲，承受了这股神魂冲击百分之九十以上威力的孙述，更是如遭亿万吨重锤的正面轰击！ 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金色的、蕴含着他本源神念的血液，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那数十米高的半空之中，无力地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远处的地面之上，将那坚硬的岩石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犁出了一道数十米长的、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 强行施展禁术，硬撼尸王，又硬扛了这棵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树妖濒死的神魂反扑！ 饶是他，也到了油尽灯枯、濒临极限的边缘。 然而！ 他这一连串不计后果的、近乎疯狂的亡命攻击，也终于……撼动了这棵青铜神树，那早已与这方天地法则融为一体的……根基！ 随着那声凄厉到极点的神魂尖啸！ 那股一直笼罩在这片区域的、诡异的、能够“物质化”一切，赋予万物“不死”属性的法则，开始出现了……紊乱！ 天空，风云变色！ 原本阴沉晦暗的、被无尽妖气所笼罩的天空，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狰狞的口子！ 一道道粗壮的、真正的、充满了煌煌天威的自然雷电，如同银蛇乱舞，疯狂地、毫无目标地从那道口子之中劈落下来！ 大地，在剧烈地颤抖、哀鸣！无数的裂缝如同深渊巨口般张开，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沉陷！ 法则的紊乱，引动了天地的异变！ “机会！” 孙述强撑着，用那柄早已断裂的铁剑支撑着自己，从那个人形深坑之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擦去嘴角的金色血迹，对着下方那几个还在拼命抵御着神魂冲击的队友，用嘶哑的、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发出了咆哮！ “它的法则被我暂时撼动了！这棵树，正在被天地法则排斥！就是现在！” “张起灵！那东西……就在那头畜生被我抹除的那个深坑正下方！！” “给老子……把它挖出来！！！” 张起灵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没有去管自己脑海之中那如同针扎般的剧痛，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瞬间便出现在了那个被孙述用“紫霄神雷”轰出的、巨大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半球形深坑边缘！ 他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那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黑暗之中！ “吼！！！不准！！！” 那棵已经濒临崩溃的神树，那虚弱却又充满了极致愤怒的意志，再度响起！ 唰！唰！唰！ 数十根在刚才的爆炸中侥幸残存下来的、较为完好的青铜枝干，如同最后的、忠诚的守护者，撕裂空气，疯狂地抽向了那个漆黑的深坑，企图阻止张起灵的行动！ “你的对手，是老子！” 冯宝宝娇喝一声，不知何时，她已经捡起了那柄被不朽尸王丢弃在战场之上的、巨大无比的青铜战戈！ 她那看起来娇小玲珑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了与她体型完全不符的、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她将那柄比她整个人还要高出数倍、重达千钧的巨大战戈，舞得虎虎生风，主动迎上了那数十根如同攻城重锤般抽来的青铜枝干！ 铛！铛！铛！铛！铛！铛！铛！ 一时间！ 密集的、震耳欲聋的、足以将普通人活活震死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冯宝宝以一人之力，竟硬生生地、将那数十根青铜枝干的、足以夷平一座小山的疯狂攻击，尽数拦了下来！ 为那深坑之下的张起灵，创造出了宝贵的、用生命换来的挖掘时间！ “我们也上！不能让宝儿姐一个人顶着！操他娘的！” 刚刚缓过劲来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了一抹决绝！ 他们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那失而复得的九爪钩与黑金短刀，同样如同两头下山猛虎，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加入了战团！ 轰隆！轰隆隆！ 深坑之下，传来了沉闷的、如同打桩机在疯狂作业般的巨响！ 那是张起灵，正在用他那双无坚不摧的、堪比神兵利器的手，疯狂地挖掘着那比最坚硬的钢铁还要坚硬数倍的、被神树之力浸染了万古的特殊岩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战局，进入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决定所有人生死的白热化阶段！ 第133章 致命一击！挖出“共工血玉”！ 铛！铛！铛！铛！铛！铛！铛！ 深坑之上，那早已被鲜血与毁灭浸染的战场，战斗已经进入了最原始、最野蛮、最惨烈的白刃阶段！ 冯宝宝娇小的身躯，此刻却如同战场上所向披靡、杀意冲天的女武神！ 她手中那柄与她身形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青铜战戈，被她舞得虎虎生风，水泼不进！ 她那看起来纤细的手臂，每一次挥舞，都爆发出足以轻易掀翻一辆重型坦克的恐怖力量！沉重的战戈撕裂空气，发出如同鬼神咆哮般的恐怖音爆，精准无比地格挡、砸开、荡开那些从四面八方、如同毒蛇般疯狂抽来的青铜枝干！ 她的身上，早已被那些枝干之上附带的、无可匹敌的巨力，震出了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她那紧紧握着戈柄的虎口，早已彻底崩裂，滚烫的鲜血顺着那冰冷的戈柄不断地向下流淌，但她那张总是有些呆萌、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小脸上，此刻却没有丝毫的痛楚，只有一种纯粹的、执拗的、谁也别想过去的狠劲！ “给老子滚开！” “滚开！” “滚开啊！！！” 她不断地、机械地咆哮着，将那些一次又一次企图越过她所构筑的死亡防线的青铜枝干，一次又一次地、毫不讲理地、狠狠地砸了回去！ “妈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跟这棵破树拼了！” 另一边的陈皮阿四也是彻底杀红了眼！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如同恶鬼般的疯狂火焰！他将手中的九爪钩使得如同出海的黑色蛟龙，每一次甩出，都带着刁钻狠辣到极点的角度，精准地缠绕住一根正在攻击冯宝宝的青铜枝干。 然后，他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全身的肌肉瞬间贲张到了一个极致，对着身旁的黑背老六，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 “老六！给老子……扯！！！” 黑背老六沉默如铁，他怒吼一声，双臂肌肉如同钢铁浇筑，一把抓住那根绷得笔直的铁索，然后，两人合力，用尽了自己吃奶的力气，硬生生地、将那根水桶粗细的青铜枝干，从那巨大的主干之上，活活地撕扯了下来！ 紧接着，黑背老六放弃了所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于手中那柄早已卷刃的黑金短刀之上，一次又一次地、如同最朴实的樵夫，劈向那些被陈皮阿四死死缠住的枝干的根部！ “噗嗤！！！”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钝刀子割肉般的闷响，又一根水桶粗细的青铜枝干，被他用最野蛮的方式，硬生生地、一刀一刀地斩断！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整棵青铜神树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不计任何代价的反扑！ 那些坚硬无比的青铜枝干，仿佛根本就是无穷无尽！ 他们刚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斩断一根，便立刻有三根、五根，从别的地方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带着死亡的寒风，疯狂袭来！ 短短几十秒的工夫，他们三人身上，便已是伤痕累累！ “噗！” 黑背老六一时不察，被一根如同鬼魅般从地底突然钻出的锋利枝干，狠狠地抽中了后背！那股恐怖的巨力，直接将他背上的血肉抽得皮开肉绽，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向前飞了出去，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将那片冰冷的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老六！！！”陈皮阿四看得目眦欲裂。 “别他娘的管我！给老子顶住！！！” 黑背老六却是一个鯉魚打挺，完全无视了自己背上那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再度从地上一跃而起，咆哮着，又一次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他们都知道！ 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 他 轰！轰！轰！轰！轰！ 与此同时，在那深不见底的、被孙述轰出的漆黑巨坑之下。 那沉闷的、如同心脏在剧烈搏动般的恐怖巨响，还在疯狂地、毫不停歇地持续着！ 张起 他的一双手，早已变得血肉模糊！那足以轻易开碑裂石、堪比神兵利器的奇长手指，指甲已经全部翻飞，露出了森森的、沾满了泥土与鲜血的白骨！ 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在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亮得吓人！亮得如同两颗燃烧的星辰！ 麒麟之血，在他的疯狂催动下，如同奔腾的岩浆，在他的血管之中疯狂地奔腾、咆哮！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近乎无穷无尽的恐怖力量！ 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一个，无比纯粹、无比坚定的念头！ 挖！ 挖！ 挖穿它！ ！ ！ 孙述说那东西就在这里，那就一定在这里！孙述，不会错！ “咔嚓！！！” 突然！ 一声无比清脆的、截然不同于岩石破碎的、如同最顶级的瓷器被敲出了裂纹的响声，清晰无比地从他的指尖传来！ 紧接着！ 一股无比精纯的、却又充满了暴虐与上古煞气的、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色能量，如同决堤的、被压抑了万年的洪水，从那个被他刚刚破开的、微小的缺口之中，轰然爆发！ 张起灵的身体，被这股毫无征兆的能量洪流正面冲中，整个人如遭亿万吨重锤的正面轰击！他猛地向后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那坚硬无比的、光滑的深坑岩壁之上！ 但他那张万年冰封的、沾满了血污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痛苦！ 反而，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淡淡的微笑！ 找到了！ 他顾不上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如同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般的剧痛，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再一次，向着那个还在不断向外疯狂喷涌着血色能量的恐怖缺口，冲了过去！ 他双手齐出，十根早已血肉模糊、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指，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那个不断扩大的缺-口之中！ 然后，用尽了自己全身所有的、燃烧着麒麟之血的力量，猛地向外一掰！ 轰隆！ ！ ！ ！ ！ ！ ！ ！ ！ 伴随着一声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响，一大片厚达数米，坚硬程度远超金刚石的、如同血色水晶般的特殊岩层，被他硬生生地、野蛮地、从那深不见底的岩壁之上，活活地掰了下来！ 岩层的背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只有一人多高的、充满了粘稠血雾的中空洞穴。 而在那洞穴的正中央。 一颗巨大无比的、还在缓缓跳动着的、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的心脏般的……血色肉瘤，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颗肉瘤，通体血红，表面布满了如同人体血管般狰狞的、不断蠕动的诡异纹路。 无数条比之前攻击他们的那些枝干还要粗壮数倍的青铜根须，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如同最恶毒的吸血管，深深地扎根在这颗不断跳动的肉瘤之上，似乎是在不断地从其中汲取着某种神秘的、不朽的能量！ 而在那颗巨大肉瘤的最顶端，一枚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血色海洋，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暴虐与生机的……不规则玉石，正在其中缓缓地沉浮。 【共工血玉】！ 不！ 准确地说，是……以【共工血玉】为核心的能量源，所“生长”出来的……这棵青铜神树，那真正的不朽的根源！ “吼！！！不！！！！！” 几乎是在张起灵看到这颗血色肉瘤的同一个瞬间！ 那棵正在疯狂攻击着冯宝宝等人的青铜神树的意志，发出了此生最惊恐、最绝望、最不顾一切的咆哮！ 它那所有正在疯狂攻击着冯宝宝、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的青铜枝干，在这一刻，竟全部放弃了眼前的敌人，如同回防的、发了疯的章鱼触手，疯狂地、不计任何代价地缩回了深坑之中，向着那洞穴之中的张起靈，狠狠地、毁灭性地刺了过去！ 它要阻止他！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他！ 然而 张起灵的速度，比它更快！ 在看到那颗血色肉瘤的瞬间，他便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黑金古刀，燃起了此生最璀璨、最耀眼的麒麟血焰！ 他的身影，化作了一道黑色的、义无反顾的、玉石俱焚的闪电！ “给……我……断！！！”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刀光，如同幻影般闪过！ 那些连接着巨大肉瘤与青铜神树的、坚不可摧的青铜根须，应声而断！ 紧接着！ 张起灵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颗还在剧烈跳动着的血色肉瘤之前！他伸出那只早已变得血肉模糊，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右手，完全无视了那颗肉瘤表面散发出的、足以将钢铁都瞬间腐蚀成一滩铁水的恐怖煞气！ 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那枚正在肉瘤核心之中缓缓沉浮的……【共工血玉】！ 然后，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的、燃烧着的生命！ 猛地，向外一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致命一击！ 第134章 尘埃落定！尸王解体！ “噗！！！！” 当那枚通体血红、仿佛封印着一片太古血海的【共工血玉】，被张起灵用尽了最后一丝燃烧的生命力，硬生生地、野蛮地从那颗巨大的血色肉瘤之中拔出的瞬间！ 那颗还在剧烈跳动着的、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的邪恶心脏般的血色肉瘤，猛地、剧烈地一僵！ 紧接着！ 如同一个被最锋利的刀子，从内部狠狠戳破了的、充满了脓水与毒液的巨大气球，它那原本饱满的、充满了邪异力量的庞大身躯，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恐怖到令人作呕的速度，疯狂地向内塌陷、萎缩、干瘪！ 大量的、散发着剧烈恶臭的、如同石油般粘稠的黑色汁液，从那些被张起灵用麒麟之刃狠狠斩断的、碗口粗细的青铜根须断口处，如同失控的、压力过载的消防栓，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向外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 深坑的洞穴之外，那些即将把张起灵彻底洞穿、撕成碎片的、成百上千根狰狞无比的青铜根须，在距离他身体不到半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它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变得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死蛇，无力地、一根接着一根地垂落、断裂、最终化为了一堆毫无威胁的青铜废铁！ “嗯？” 深坑之上，正在与那无穷无尽的青铜枝干疯狂搏杀的冯宝宝、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那股压在他们身上，几乎要将他们彻底碾碎的恐怖压力，骤然一减！ 那些原本如同疯魔般、悍不畏死地攻击着他们的青铜枝干，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猛地变得无比的迟钝、无比的僵硬！那股附着在枝干之上的、无可匹敌的、足以开山裂石的巨力，也如同被瞬间蒸发了的洪水般，飞快地消散！ “成功了？！我操！小哥他他娘的真的成功了！！！” 陈皮阿-四那张沾满了血污和汗水的老脸上，猛地涌上了一股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显得有些病态的潮红，他发出了嘶哑的、如同破锣般的怪叫！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喘上一口气！ 轰隆隆隆隆 ！ ！ ！ 整片大地，开始了最剧烈、最恐怖、最令人绝望的……崩塌！ “我操你大爷！快退！！！这地方要他娘的塌了！！！” 陈皮阿四怪叫一声，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头也不回地、用尽了自己吃奶的力气，向着远处那片看起来相对安全的山坡地带疯狂逃窜！ 黑背老六一把拉起还在好奇地看着脚下裂缝的冯宝宝，紧随其后！ 只见那棵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仿佛从开天辟地之初就已经连接了天与地的恐怖青铜神树，在它的核心被张起灵夺走的瞬间，发出了此生最后的、充满了无尽的不甘与怨毒的、足以撕裂神魂的哀鸣！ 它那青铜铸就的、号称万古不朽的巨大树干，从被孙述用九霄神雷硬生生地轰穿的那个巨大的、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透明窟窿开始，浮现出大片大片的、触目惊心的暗绿色铜锈！ “哗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如同在短短的一瞬间，就经历了亿万年的时光腐朽与风化！ 整棵巨大的、曾经不可一世的、仿佛神明造物般的青铜神树，从它的内部开始，一寸一寸地、化作了漫天的、纷纷扬扬的青色粉尘，轰然崩塌！解体！ 那遮天蔽日的、如同山脉般庞大的巨大树冠，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华丽穹顶，带着碾碎一切、毁灭一切的恐怖重量，向着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地面，狠狠地砸落！ 大地，在这股根本无法用任何物理单位来计算的恐怖冲击之下，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悲鸣！ 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如同深渊巨口般的巨大裂缝，以那早已化为齑粉的神树根部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地、毫无止境地蔓延！ 烟尘，冲天而起！ 混合着青色的、不祥的粉末，形成了一朵比核爆还要恐怖的巨大蘑菇云，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彻底地、无情地吞噬！ 而在那崩塌的最中心，在那深不见底的、还在不断向下塌陷的巨坑之下。 张起灵单膝跪地，剧烈地、如同破旧风箱般喘息着。 他那只紧紧握着【共工血玉】的右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 一股冰冷的、暴虐的、充满了上古洪荒毁灭气息的恐怖煞气，正顺着他的手臂经脉，如同最恶毒的、无孔不入的毒蛇，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涌入他的体内，企图侵蚀他的神智，污染他的麒麟之血，将他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与毁灭的怪物！ “滚……出去！” 张起灵眼中血光一闪，牙关紧咬，他体内那刚刚恢复不久的、仅存的、残存的麒麟之血，轰然爆发！ 一股同样霸道、灼热、充满了至阳至刚气息的赤金色能量，从他的心脏处疯狂涌出，如同最忠诚的护卫，狠狠地、不计代价地撞向了那股已经侵入他体内的血色煞气！ 噗！！！ 两股极致的、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他的经脉之中野蛮地、疯狂地冲撞！他闷哼一声，一口滚烫的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将他身前的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但他那只死死握着血玉的手，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动！ 他知道，这东西，绝对不能脱手！ 这是他们用两条命、用所有人的鲜血与意志，拼尽了所有的一切，才换来的……唯一的、能够逆转一切的战利品！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短短的几分钟。 当那漫天的、足以遮蔽日月的烟尘，终于渐渐地散去。 原本矗立着那棵恐怖的青铜神树的地方，已经彻底地、完全地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不见底的、还在不断向外冒着滚滚黑烟的、如同被天外陨石正面撞击过的恐怖天坑！ 周围的山石，被彻底地夷为平地。 一切，都结束了。 孙述强撑着那副早已油尽灯枯、经脉刺痛的身体，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那片如同末日降临后的、满目疮痍的废墟，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几个同样浑身浴血、正在剧烈喘息、几乎已经站不稳的队友。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深坑之中，一步一步、无比艰难地、如同刚刚从地狱中爬回人间的身影。 张起灵的身上，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怪物的血。 他那张冷峻的、如同万年冰山般的脸上，此刻一片煞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但他那只手中，却死死地攥着一枚……散发着妖异的、令人心悸的红光的、不规则的血色玉石。 四目相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 噗通。 在确认所有致命的威胁都已解除的瞬间，那股一直支撑着所有人的、紧绷到极致的、名为“意志”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 陈皮阿四是第一个支撑不住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整个人瘫软成了一团，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那充满了血腥与尘土味的空气。 冯宝宝把那柄巨大的、沾满了黑色汁液的青铜战戈，随手往地上一插，“哐当”一声巨响，然后学着陈皮阿四的样子，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歪着头，开始发呆。 黑背老六则默默地走到了陈皮阿四的身后，拄着那柄早已卷刃、布满了缺口的黑金短刀，如同最忠诚的、永不倒下的护卫，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哪怕他自己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张起灵，在将那枚还在不断散发着恐怖煞气的血玉，一步一步地、艰难地递到孙述面前之后，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因为力竭和体内能量的冲突，单膝跪倒在地，用那柄黑金古刀的刀柄，死死地支撑着自己那几乎要散架的身体。 孙述接过那枚还在不断散发着恐怖煞气的【共工血玉】，感受着其中那股仿佛能够毁天灭地的磅礴能量。 他那张苍白的、沾染了金色血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片因为神树的“死亡”，而重新恢复了清朗的、却依旧被那不祥的、诡异的血色夕阳所笼罩的天空。 尘埃，落定。 第135章 斩草除根！屠戮汪家余孽！ 尘埃落定。 劫后余生的战场之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硝烟味、以及那棵青铜神树在崩毁后散发出的、如同金属生锈般的怪异味道。 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如同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骨头，只剩下胸膛还在剧烈地、如同破旧风箱般起伏，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孙述紧紧攥着那枚入手冰冷刺骨，其中蕴含的狂暴能量甚至让他那坚韧的道躯都感到阵阵刺痛的【共工血玉】。 他没有立刻查看这件足以让三界都为之疯狂的上古镇物。 也没有第一时间盘膝坐下，去调理自己体内那因为强行施展禁术而如同岩浆般沸腾、乱窜的法力。 他只是缓缓地、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磅礴的、却因为过度消耗而变得有些虚弱、甚至带上了一丝裂痕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冰冷的潮水，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地毯式地蔓延开来。 一公里…… 五公里…… 十公里…… 他像一台最精密的、覆盖了整片战区的雷达，在搜索着什么。 “孙……孙先生？” 瘫靠在一块被烧得焦黑的巨石之上，陈皮阿四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他看着孙述这副与周围惨烈环境格格不入的、闭目养神的诡异模样，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地、小声开口。 然而，孙述却置若罔闻，仿佛他的神魂早已脱离了这具疲惫的躯壳，遨游于九天之上。 突然！ 他那双紧紧闭合的眼眸，猛地，睁开了！ 那双本应因为过度消耗而显得疲惫不堪的眼中，此刻却迸射出两道骇人听闻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 “想跑？”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声音沙哑，却蕴含着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森寒！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唰！ 孙述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没有留下任何残影，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这么凭空地、不讲任何道理地消失了！ 下一个刹那，他竟已鬼魅般跨越了数公里的空间距离，出现在了一处被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余波所彻底震塌的山壁废墟之前！ 废墟之下，几个穿着统一的、特殊的黑色作战服，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正企图用最专业的工具，悄悄地、快速地挖开一条逃生通道的汪家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手中的工兵铲，还保持着挖掘的动作，但他们的身体，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他们缓缓地、无比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抬起头。 当他们看到那个如同鬼神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浑身浴血，衣衫破碎，一双眼眸冰冷到不似人类的恐怖身影时！ 所有人的脸上，都在这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恐惧！ 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最极致的、最纯粹的恐惧！ 如同被传说中的死神，用那冰冷的镰刀，轻轻地架在了脖子之上！他们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地收缩、战栗！ “你……你……你……” 为首的一名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汪家人，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他想要求饶，想要威胁，想要说些什么来换取一线生机，但他的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连一个完整的、有意义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们是汪家最后的、也是最精锐的后备队！是负责接应之前那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唤醒“不朽尸王”的“死士”的暗子！ 他们亲眼目睹了那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堪称神魔之战的全部过程！ 从那尊不朽尸王苏醒时的、无可匹敌的、毁天灭地般的不可一世！ 到眼前这个如同谪仙般的男人，硬撼尸王，却被对方一拳狠狠轰飞的“狼狈”！ 再到那个老得快要掉渣的老头子，和那个沉默寡言的壮汉，如同两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般，用自己的生命去燃烧自己，为整个团队创造出那稍纵即逝的机会！ 最后，是这个男人，如同真正的、执掌刑罚的神明，引下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九天神雷，最终将那不可战胜的、号称“不朽”的尸王，连同那棵生长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万古长存的青铜神树，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干干净净地抹除！ 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彻底地、残忍地摧毁了他们那经过了无数次严酷训练的、早已坚韧如铁的神经！ 在他们的眼中，孙述，已经不是人！ 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绝对不能招惹的、来自未知维度的……怪物！魔鬼！ 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时候，逃！ 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如同地狱般的鬼地方！将这个男人的恐怖，将这个团队的疯狂，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家族！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我记得，我说过。” 孙述看着眼前这几个早已被吓破了胆，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已经彻底丧失的汪家余孽，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你们……惹怒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甚至没有去等对方说出一个字！ 他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求饶或者反抗的机会！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几个已经彻底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绝望身影，随意地、如同挥去几只恼人的苍蝇般，隔空一划！ “斩草，就要除根。” 嗤啦！ 一道纤细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纯粹的金色剑气，一闪而逝！ 那几个还保持着极致惊恐表情的汪家人，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 噗！噗！噗！噗！ 几颗还带着温热的大好人头，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绝望的弧线！ 大量的、粘稠的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从他们那被切割得无比平滑的断裂脖颈之中，疯狂地向外喷涌而出，将这片早已破败的废墟，染得更加的猩红！ 做完这一切，孙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几只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的、令人厌烦的虫子。 他缓缓地转过身，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目光，投向了秦岭更深处的、某个无比遥远的方向。 “汪家……”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森寒的意志。 “我会去找你们的。” “很快。” 说完，他的身影，再度消失。 当他回到众人身边时，前后，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 “孙……孙先生，刚才那是……” 陈皮阿四看着他那依旧并拢如剑的、指尖那还未完全消散的、锋锐的金色剑气，有些心惊胆战地、结结巴巴地问道。 “几只躲在暗处，还没来得及跑掉的老鼠罢了。” 孙述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仿佛在说一件比吃饭喝水还要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不再理会众人那震撼、敬畏、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复杂目光，径直走到了那两具已经冰冷的、再也无法被称为“尸体”的残骸旁。 陈皮阿四那被炸得只剩下半截的残躯。 和黑背老六那被他自己用生命引爆，只剩下上半身的焦黑尸骸。 他沉默地看着这两个，在最终决战之中，用自己的生命，为整个团队的最终胜利铺平了道路的……队友。 他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我说过……” “在我面前，没有人可以死。” 他缓缓地伸出那只因为过度消耗而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分别点在了两具残骸的眉心之上。 两道极其微弱的、几乎已经快要彻底消散的、被他用最后的神念强行锁住的残魂，缓缓地、如同风中的烛火，从那残破的尸身之中，飘飞了出来。 一道，是陈皮阿四那充满了狠厉与不甘的、苍老的面容。 另一道，是黑背老六那憨厚却又充满了决绝的、年轻的脸庞。 他们的魂魄，在刚才那场惨烈到极致的战斗之中，早已被彻底地撕碎，如今能保留下这一丝真灵不灭，已经是孙述强行逆天而行的结果。 看着那两道随时都会被这方天地法则彻底同化、消散的残魂，孙述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与凝重。 他那堪比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的恐怖大脑，在这一刻，开始以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地运转！ 无数种上古秘法，无数种逆天神通，在他的识海之中如同流星般飞快地闪过、推演、组合、然后又被他毫不犹豫地一一否决…… 最终，他找到了那个，唯一可行的，也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最大的……方法。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决然。 “以我之名……” “敕令！” “轮回，重开！” 第136章 巨大的收获！清点战利品！ “轮回，重开！” 孙述那沙哑的、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四个字，如同天道降下的法旨，在这片被鲜血与死亡彻底浸染的废墟之上，轰然回响！ 嗡——————！！！！！！！！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能压塌万古青天、逆转阴阳生死的恐怖波动，以孙述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他那双因为过度消耗而显得有些暗淡的黑色眼眸，在这一刻，瞬间化作了两个深邃无比的、由无数神秘符文构成的、正在缓缓逆向转动着的……六道轮回盘！ 地府不开，轮回不显！ 这，是这方早已残缺不全的天地之间，早已烙印在世界本源之中的、铁一般的、不可撼动的法则！ 然而此刻，孙述，却要以一己之力，用自己的无上道法，强行逆转这早已崩坏的天地法则！ 他要…… 再造轮回！ “噗————！！！” 强行引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孙述的身体瞬间遭到了来自这方天地法则最猛烈的、最愤怒的反噬！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金色的、蕴含着他本源道基的血液，那张本就煞白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道道如同蛛网般的血色裂纹！ 但他那双已经彻底化作了轮回盘的眼眸，却变得愈发的璀璨、愈发的坚定！ “给我……凝！” 孙述暴喝一声，完全无视了自己那即将崩裂的道躯，对着那两缕在寒风之中摇曳，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消散的残魂，虚虚一抓！ 那两道虚幻的、几乎已经快要变得完全透明的残魂，如同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的召唤，不受控制地、瞬间飞到了他的面前！ 紧接着！ 孙述眼中那两个正在缓缓逆向转动着的六道轮回盘虚影，猛地投射出两道幽深、晦涩、仿佛能够看穿三生三世的灰色光芒，将那两道岌岌可危的残魂，彻底地、完全地笼罩了进去！ “滋滋滋滋滋滋……” 在轮回之光的照耀下，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早已残破不堪的魂体，竟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被凝实！那些早已破碎的、即将彻底消散的记忆碎片，也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如同拼图一般，重新拼接、组合！ “这……这是？！” 一旁，刚刚勉强缓过一口气的张起灵，看到这完全超出了他认知范围的、神鬼莫测的一幕，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堪称“惊骇欲绝”的神色！ 他看不懂孙述究竟在做什么，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凌驾于他所有认知之上的、无比古老、无比浩瀚、仿佛已经涉及到了生命最本源奥秘的恐怖力量，正在孙述的身上，疯狂地运转！ “起！” 孙述再度掐动法诀！ 那两道被轮回之光修复凝实了许多的魂魄，被那灰色的光芒包裹着，缓缓地、如同倦鸟归巢般，投入了他们各自那早已冰冷的、残破不堪的肉身之中！ 做完这一切，孙述眼中的轮回盘虚影缓缓消散，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他身体猛地一晃，膝盖一软，差点当场摔倒在地，幸好被反应极快的张起灵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 “孙先生！”张起灵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关切。 “无妨。” 孙述摆了摆手，推开了张起灵的搀扶，强撑着自己那如同灌了铅的双腿，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看着那两具已经重新拥有了魂魄、不再散发着死气的尸体，声音虽然因为极度的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绝对的自信。 “他们的魂魄，我已经用无上秘法，彻底地锁死在了他们的肉身之中，保住了他们的真灵不灭。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蕴含磅礴生机的天材地宝，为他们重塑肉身，不过是时间问题。” 说完，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到一旁，盘膝而坐，从怀中掏出几枚散发着沁人心脾香味的丹药，如同嚼豆子一般，毫不心疼地尽数服下，然后闭上双眼，开始调理体内那因为强行动用禁术和逆天秘-法而变得如同乱麻般、几乎要彻底暴走的法力。 而张起灵、冯宝宝等人，则默默地守护在了他的身旁，如同最忠诚的护卫，为他护法。 整个刚刚经历了惊天大战的战场，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远处那些被惊走的野兽，在确定那股足以让它们神魂俱灭的恐怖气息彻底消失之后，又开始从藏身之处探出头来，发出了阵阵敬畏的嘶鸣。 …… 不知过了多久。 当第一缕象征着新生的、温暖的晨曦，撕裂了秦岭上空那笼罩了一夜的、浓厚的血色云雾，洒落在这片早已被彻底夷为平地、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时。 孙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眼中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内敛、仿佛能够看穿世间一切虚妄的璀璨精光！ 经过一夜的调理，借助着那些珍贵无比的丹药之力，他那早已亏空见底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而这一次的生死血战，对他而言，也并非全是坏事。 在那种极限的、濒临死亡的状态下，他对法则的理解，对力量的运用，对生与死的感悟，都有了全新的、质的飞跃。 可以说，现在的他，比进入秦岭之前，又强上了不止一分！ “都醒醒，该清点……战利品了。” 孙述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地开口。 听到“战利品”这三个字，原本还有些萎靡的、只能以魂魄形态存在的陈皮阿四，瞬间来了精神！ 他那道虚幻的身影，“嗖”的一下就从自己的尸体里飘了出来，搓着那双虚幻的手，一脸兴奋地、甚至带着一丝谄媚地凑了过来。 “孙先生！我的好先生！快！快拿出来给咱开开眼！这回咱们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了笔大的！” 黑背老六的魂魄也跟着飘了出来，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那双眼睛里，也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好奇。 张起灵和刚刚睡醒的冯宝宝也围了过来。 孙述看着众人那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也不再卖关子。 他手腕一翻，三样散发着不同气息的宝物，静静地悬浮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样，正是那枚早已被他用【乾坤鼎】彻底镇压、并且炼化掉了其中所有上古煞气的【共工血玉】！ 此刻的它 仅仅是看着它，众人都感觉自己体内的伤势，似乎都在这股纯粹的生命能量的滋养下，恢复得更快了几分！ “乖乖……我的亲娘欸……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上古镇物？” 陈皮阿四看得眼睛都直了，那虚幻的身体，都因为极致的贪婪而变得凝实了几分，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不错。”孙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此物，是这次最大的收获之一，也是救活你们两个的关键。” 接着，他的目光，落向了第二样东西。 那是一截……通体漆黑如墨，只有一尺来长，上面布满了天然的、如同闪电劈过般的神秘纹路的……焦黑木头。 正是那棵巨大无比的青铜神树，在被他用九霄神雷从内部彻底引爆，最终完全崩毁之后，唯一没有化作齑粉，反而吸收了部分神雷之力，所凝聚出的……核心！ “此物，名为【建木之心（伪）】，乃是那棵该死的树妖一身精华之所在，其中蕴含着一丝‘物质化’的法则，若是运用得当，妙用无穷。”孙述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而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第三样，也是最后一样东西之上。 那是一枚，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通体呈现出古朴青铜色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丑陋的……不规则石头。 正是之前在决战之中，镶嵌在那尊不朽尸王胸前，硬生生地、不讲任何道理地挡住了张起灵那燃烧着麒麟之血的、巅峰的致命一击的……神秘护心镜！ 此刻，它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朴实无华，就如同路边随处可见的一块烂石头。 “那……这个呢？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又是个啥宝贝？” 陈皮阿四伸出虚幻的手指，戳了戳那块石头，好奇地问道。 孙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五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彻底陷入石化的字。 “不周山之石。” 第137章 最后的镇物——不周山之石！ “不……周……山……之……石？” 陈皮阿四一字一顿地、如同梦呓般，有些艰难地重复着这五个字。 一开始，他那张由魂魄能量构成的、虚幻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纯粹的、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与不解。 然而，当他将这五个字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完整地、清晰地过了一遍之后！ 轰！ ！ ！ ！ ！ ！ ！ ！ ！ 仿佛有一道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地、狠狠地劈在了他那脆弱的魂体之上！ 他那本就因为刚刚经历过一次死亡而变得有些虚幻的身影，猛地、剧烈无比地颤抖了起来，甚至因为极致的、超出了他灵魂承受极限的震惊，差点当场直接溃散！ “不……不周山？！是那个……是那个在神话故事里，被那个叫共工的傻子一头给撞断了的、支撑着天地的……那根天柱？！”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激动和完全不敢置信，变得无比的尖锐刺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不只是他！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如同铁塔般坚毅，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黑背老六，那虚幻的身影也是猛地剧烈一滞！他的双眼，死死地瞪着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一个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的、无比震撼的表情！ 冯宝宝歪着她那颗小脑袋，虽然她那简单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不周山”这个词汇，但看到陈皮阿四这副快要当场魂飞魄散的、见了鬼一般的夸张模样，也大概能猜到，眼前这块看起来像是“烂石头”的玩意儿，肯定是个比刚才那个红彤彤的玉石，还要了不得的、天大的宝贝。 而张起灵，他那双如同万年古井般深邃的、不起波澜的眼眸，也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有些急促！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锁定着那块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毫不起眼的、古朴的青铜色石头！ 作为承载了整个家族数千年宿命的当代张家族长！ 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不周山之石”这五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段被尘封在最古老、最晦涩的、早已无人相信的神话之中的虚无传说！ 更是他们张家世世代代，穷尽了无数代人的鲜血与生命，都在苦苦追寻的……终极之物！ 是镇守那扇诡异的、恐怖的青铜巨门，彻底解决那个纠缠了他们整个家族，那个让无数惊才绝艳的族人都为之疯狂、为之陨落的“终极”之秘的……最后一把，也是最关键的一把……钥匙！ “不错。” 孙述看着众人那被彻底颠覆了三观、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是那块不周山之石。” “此物，乃是支撑开天辟地之后，那片洪荒天地的天之神柱的核心碎片。其本质，是天地间最坚硬、最不可摧毁的物质，万法不侵，万劫不磨。那头已经化为飞灰的不朽尸王，正是机缘巧合之下，将这一小块碎片融入了自己的胸膛核心，才有了那几乎无法被任何力量所摧毁的恐怖防御。” 孙述缓缓地、条理清晰地解释道。 “当初，在西沙的那座海底墓之中，我们得到了明代那个堪称风水奇才的汪藏海的手稿。其中便模糊地记载了，想要彻底地、一劳永逸地解决那扇该死的青铜门之患，必须集齐三样，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上古镇物。” 他的目光，如同巡视自己疆土的帝王，一一扫过眼前这三件足以让任何一个势力、任何一个国家都为之疯狂的绝世宝物。 “第一件，是镇压四海，定鼎乾坤的【定海神针（仿）】。它，我们已经在西沙那座危机四伏的海底墓之中，成功得到。” “第二件，是蕴含着无尽的生命与毁灭两种截然相反能量的【共工血玉】。它，便是刚才那头不可一世的不朽尸王，其力量的真正来源。” “而这最后一件……” 孙述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青铜色石头之上，他的眼神之中，也闪过了一抹如释重负的感慨。 “便是这块支撑天地，号称''天之柱''的……【不周山之石】“！” “如今，三件镇物，已尽数在我们手中！” 孙述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如同最沉重的、足以敲碎山岳的巨锤，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特别是张起灵！ 他那双紧紧握着黑金古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捏得“嘎嘣”作响！他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无比苍白的冷峻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无比复杂的、混杂着极致的激动、长久的迷茫、即将到来的解脱、以及一丝……对未知未来的不安的情绪。 纠缠了他们张家数千年的沉重宿命！ 葬送了无数族人鲜血与宝贵生命的终极之谜！ 难道…… 真的要在他的手上，被彻底地……终结了吗？ ！ “那……那……那他娘的还等什么？！” 最先从那巨大的震撼之中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陈皮阿四！他那虚幻的魂魄，因为极致的兴奋而上下疯狂地飘飞，语无伦次地大声叫道： “孙先生！我的好先生！咱们现在就去那个鬼地方长白山！把这三样牛逼到不行的宝贝，往那扇该死的破门里头，狠狠地一扔！不就他娘的天下太平了？！到时候，您老人家就是咱们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我……我陈皮阿四，亲自给您立长生牌位！一天三炷香，顿顿有猪头肉！” 然而，孙述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急。”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那颗因为激动而狂跳的心脏，都瞬间冷静了下来。 “虽然集齐了三件镇物，但还有两个最关键的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孙-述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了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虚幻的、还在微微颤抖的身影之上，“你们两个，现在这个鬼样子，别说是去长白山面对那扇门背后未知的危险了，恐怕连这片秦岭都走不出去。一阵稍微大一点的山风，就能把你们两个给吹得魂飞魄散。” 陈-皮阿四闻言，脸上那如同中了五百万彩票般的兴奋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变成了一张比苦瓜还要难看的苦瓜脸。 确实，他现在只是一缕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的残魂，别说战斗了，连端碗吃饭都做不到，纯纯一个废物。 “第二个问题……” 孙述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凝重。 他缓缓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那棵已经彻底崩毁，只剩下半截巨大无比的、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青铜神树的残骸。 “这个东西……可比那头已经化为飞灰的不朽尸王，要麻烦得多。” “但同时，它也是一份……一份无法想象的，足以让任何人一步登天的巨大机缘。” “在前往长白山，执行那最后的仪式之前，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它。” 第138章 炼化神树！种下神魂烙印！ 孙述那平静的话语，如同在油锅里丢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让刚刚才从生死边缘缓过劲来的陈皮阿四等人，再一次，炸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片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神魔战场般的恐怖废墟。 曾经那棵遮天蔽日、仿佛连接了天与地的无上青铜神树，如今只剩下了一截高达百米的、光秃秃的巨大树桩。以及满地的、如同小山般堆积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青铜枝干残骸。 那巨大的树桩之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狰狞的黑色裂纹。之前被孙述以禁术“九霄神雷引”，硬生生从树干中部轰穿的那个巨大窟窿，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淡淡紫色雷霆气息。那些紫色的电弧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阻止着神树核心之中那股不朽的力量，对其进行自我修复。 一股衰败、腐朽、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的恐怖气息，从那片广阔的废墟之中，弥漫开来。 “处……处理它？” 陈皮阿四那虚幻的魂魄，不受控制地飘了过去，围着那截巨大无比的、仿佛连接了地狱的树桩，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那张虚幻的老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 “孙先生，我读书少，您可别骗我。这玩意儿不都已经被您老人家打成半死了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棵破树而已，就算再邪门，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破树？” 正在闭目调息的孙述，听到这话，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回头看了陈皮阿四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般的玩味。 “陈皮，你可知道，这棵树的本体，究竟是什么？” “是……是什么？”陈皮阿四被孙述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问道。 孙述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两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对上古神话稍有了解的人，都当场魂飞魄散的字。 “建木。”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重磅炸弹，再一次，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建……建木？！” 陈皮阿四的魂魄，又一次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差点当场溃散！他那虚幻的身影，猛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无比的尖锐刺耳，如同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 “《山海经》里头记载的那个，那个能够连接天地人神三界，让上古时代的先民，能够顺着它爬上天庭去见神仙的……通天神树？！” “不错。” 孙述缓缓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准确的说，是那棵真正的、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通天建木的……一截被污染的、坠落凡间的残骸。” “它，不知在多少万年前，因为一场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神魔级别的恐怖大战，从那九天之上的天界被打落，最终坠入了凡间，并且极其碰巧地，扎根在了这条华夏龙脉最核心的‘龙眼’之上。” “它吸收了无穷无尽的龙脉之气，又被那扇该死的青铜巨门背后，常年渗透出的不祥气息所污染，最终，才变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副……非神非魔、不伦不类的鬼样子。” 孙述伸出手指，遥遥地指向那截巨大无比的树桩，声音冰冷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它，才是这片秦岭所有诡异现象的、真正的根源！” “它，也是那扇青铜巨门，安插在这个世界的一颗……不断吸取着这个世界本源力量的……毒瘤！” “若是不将它彻底地、从根源上处理掉，就算我们用那三件镇物，暂时镇压了青铜巨门，用不了几百年，甚至可能只需要几十年，它就能再次孕育出一头，甚至比刚才那头还要更加强大、更加难以对付的不朽尸王！” 听到孙述这番话，所有人的脸上，都变得无比的难看。 “那……那……那怎么办？！”陈皮阿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魂魄都快冒烟了，“要不……孙先生您再辛苦一下，再引一道刚才那种毁天灭地的神雷下来，把它彻底地、连根带土地劈成飞灰？！” “不行。” 孙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刚才那一击，已经是我在不惜燃烧神魂的情况下，所能引动的极限，而且付出的代价，远比你们看到的要巨大得多。更重要的是……” 他的眼中，在这一刻，闪过了一抹灼热的、毫不掩饰的、如同最贪婪的巨龙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宝藏般的……贪婪！ “如此等级的先天灵根，哪怕只是一截残骸，也是足以让三界所有大能都为之疯狂的无上至宝。若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毁了，岂不是天大的、无可饶恕的浪费？” “你们在此地，为我护法！” 孙述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不容置疑。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靠近我百米之内！违者，杀无赦！” 说完，孙述不再理会众人那震撼而又复杂的目光，他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截巨大无比的、还在散发着丝丝不祥气息的青铜树桩之前。 他伸出那只白皙如玉、仿佛不沾染半点凡尘的右手，轻轻地，按在了那冰冷的、布满了狰狞裂纹的树干之上。 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嗡！ ！ ！ ！ ！ ！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都要浩瀚、都要精纯的庞大神念，从他那看似平静的识海之中，轰然爆发！ 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由太古神金所铸就的绝世利剑，狠狠地、毫不讲理地，刺入了那棵已经衰弱不堪的、还在苦苦挣扎的青铜神树的意志核心！ “吼！！！渺小的虫子……你……你还想做什么？！” 那棵神树的、充满了恐惧与无尽愤怒的意志，在孙述的识海之中，疯狂地咆哮！ “做什么？” 孙述那庞大的、由纯粹精神力所构筑的神念，在他的识海之中，化作了一个高达万丈、顶天立地的金色巨人！ 他居高临下地，用那双如同日月般大小的金色眼眸，俯瞰着那团如同风中残烛般、还在瑟瑟发抖的青色光团，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从今天起，你那点可怜的、残缺的意志，将不复存在。” “你，将成为……我的第二分身！” “不！！！！！！！！！！！” 那团青色的意志光团，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发出了此生最尖锐、最怨毒、也是最恐惧的咆哮！ “我乃是通天建木！是连接三界的无上神根！你一个渺小的凡人！一个卑贱的蝼蚁！也敢妄图炼化我？！痴心妄想！！！我要你死！！！！” 那棵神树的意志，彻底地疯了！ 它那残存的所有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化作了一场足以将任何炼虚期、甚至合体期修士都当场撕成碎片的、黑色的神魂风暴，向着孙述那尊顶天立地的金色神念巨人，狠狠地席卷而去！ 然而，面对这场足以让任何一个修仙者都当场魂飞魄散、道消身殒的恐怖神魂风暴！ 孙述所化的那尊金色巨人，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他只是，缓缓地、仿佛掸去灰尘一般，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他的掌心之中，一个由无数个复杂的、闪烁着金色神文的、充满了“镇压”、“剥夺”、“掌控”、“奴役”等无上法则的……“家伙”字印记，缓缓地浮现而出。 “在本座面前，你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那尊顶天立地的金色巨人，声音漠然地，如同宣判着这棵神树最终的命运。 然后，一掌，缓缓地，向着那团已经席卷到他面前的黑色神魂风暴，轻轻地按了下去。 “神魂……烙印！” “给我……刻！！！！！” “啊……” 第139章 惊人的发现！神树的核心之秘！ 轰隆隆隆隆隆！ ！ ！ 孙述的识海之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足以将一片星海都彻底搅碎的恐怖滔天巨浪！ 那枚由无上神文构筑而成的、霸道绝伦的金色“奴”字印记，如同一座从九天之上降下的、专门用来镇压神魔的太古神山，带着镇压一切、磨灭一切、奴役一切的恐怖威能，狠狠地、毫不讲理地，印在了那团由青铜神树的残存意志所化的、黑色的、充满了怨毒与疯狂的神魂风暴之上！ “不！！！不！！！！！” 那棵神树的意志，发出了此生最惊恐、最绝望、最不甘的、撕心裂肺般的咆哮！ 它疯狂地挣扎着，那团漆黑如墨的神魂风暴，化作了万千狰狞的、如同魔神触手般的恐怖形态，企图将那枚散发着绝对镇压气息的金色“奴”字印记，撕成碎片！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 在孙述那早已超脱了这方残缺天地法则的、绝对的、如同天道般无情的恐怖神魂力量面前，它那点可怜的、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所有反抗，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么的……可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枚充满了霸道意志的“奴”字印记，如同烧红的、足以熔化世间万物的恐怖烙铁，狠狠地、一寸一寸地，烙进了那团漆黑的神魂风暴的最核心！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将亿万只虫豸同时丢进滚油之中的恐怖声响，那团漆黑的、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疯狂的意志，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霸道的金光净化、同化、最终……彻底地，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孙述那充满了绝对掌控意志的、不容任何反抗的、霸道的金色神魂烙印！ 外界。 那截高达百米的、布满了无数狰狞裂纹的巨大青铜树桩，猛地、剧烈地一震！ 紧接着！ 它表面那些如同毒蛇般不断蠕动着的、充满了不祥与诡异气息的暗红色神秘纹路，开始以那个被孙述的手掌死死按住的点为中心，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般，飞快地消退、净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充满了神圣与威严气息的、复杂无比的、蕴含着一丝孙述本源气息的金色神纹！ 这些金色的神纹，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活物，飞快地向着整棵巨大的神树残骸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所过之处，那些狰狞的、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裂的裂纹，被那温润的金光迅速修复！那些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暗绿色的铜锈，被那霸道的金光彻底净化！ 整棵巨大的、看起来已经彻底死去的青铜神树残骸，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充满了无尽生命气息的、圣洁的宝光！ “成了！” 孙述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金光一闪而逝！ 他缓缓地、有些疲惫地收回了那只按在树干之上的右手，那张因为神魂消耗巨大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却难掩一丝发自内心的、如同得到了最心爱玩具般的兴奋笑容。 从这一刻起！ 从他成功地将自己的神魂烙印，种入这棵神树核心的这一刻起！ 这棵扎根于华夏龙脉最核心的龙眼之上，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上古神物，已经彻底地、完全地，易主了！ 它，成了孙述的私有物！ 成了他可以随意操控的……第二分身！ 只要孙述的一个念头，他就能在瞬间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这棵庞大无比的神树之上！操控着它那堪比一条山脉的庞大身躯，以及那与整个秦岭龙脉相连的、几乎无穷无尽的恐怖力量！ “这……这就……完了？” 一旁，全程目睹了这神鬼莫测、如同神话传说般的一幕的陈皮阿四，那虚幻的魂魄都看傻了，结结巴巴地、如同见了鬼一般地问道。 在他看来，刚才孙述只是把手往那棵快要死的树上一按，闭着眼睛装模作样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这棵差点把他们所有人都活活弄死的、恐怖到没边的树妖，就变得服服帖帖，甚至还开始主动散发出“宝光”了？ 这也……太他娘的玄幻了吧！ 然而，孙述却没空理会他的震惊。 因为，就在他种下神魂烙印，彻底掌控了这棵青铜神树的同一个瞬间！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驳杂无比的、属于这棵青铜神树从诞生之初一直到现在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足以淹没整个世界的天河之水，轰然一声，冲入了他那早已无比坚韧的识海之中！ 那里面，有上古之时，天崩地裂、神魔大战的破碎画面！ 有它从那九天之上的无尽雷霆之中，被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巨手硬生生打落，最终坠入凡间，扎根于此的无尽孤寂！ 有它被那扇该死的、诡异的青铜巨门背后，日夜不停渗透出的不祥气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侵蚀了无数万年的无边痛苦！ 更有它……在这漫长到足以让任何一个生灵都为之彻底疯狂的岁月中，凭借着与大地龙脉相连的特殊能力，所探查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 孙述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张刚刚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脸上，瞬间又褪得一干二净！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到了一个极致！如同被最尖锐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他……看到了！ 在那无比庞大的记忆洪流的最深处，他看到了一个……足以彻底颠覆他之前所有认知与判断的……惊人发现！ “原来……是这样……” 孙述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极致的震撼。 “原来，这所谓的''终极''……” “竟然是……” 嗡！ ！ ！ ！ ！ ！ ！ ！ 就在孙述的神念，即将要窥探到那个被隐藏在最深处的、最核心的秘密的瞬间！ 一股同样浩瀚的、却充满了“死寂”、“终结”、“虚无”等一切负面法则的恐怖力量，猛地从那记忆洪流的最终源头轰然爆发！化作了一柄漆黑的、足以斩灭一切神魂的绝望之矛，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孙述的神念核心！ 那是……那扇诡异的青铜巨门背后的那个恐怖的“它”，在无数万年之前，为了防止这棵神树诞生出独立的意志而在这棵神树的核心之中，所留下的……后手！禁制！ “哼！雕虫小技！在本座面前，也敢班门弄斧？！” 孙述眼中寒光一闪，那尊顶天立地的、由纯粹神念所化的金色巨人，再度在他的识海之中浮现而出！ 那尊金色巨人，面对那柄足以轻易抹杀任何一个渡劫期修士的漆黑绝望之矛，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他一拳轰出！ 简单！直接！粗暴！ 狠狠地，将那柄充满了“死寂”气息的恐怖力量，彻底地、连同其背后的那丝因果线，都一起轰成了最原始的碎片！ 虽然成功地、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那股恐怖力量的反噬，但孙述想要继续向下去窥探那个最核心秘密的念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地打断了。 “可惜……” 孙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极其罕见的遗憾。 “虽然只看到了冰山一角，但也……足够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一旁正在为他护法，一脸警惕的张起灵，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无比复杂的、甚至可以说是……同情的神色。 “张起灵，你们张家世世代代，用无数族人的鲜血与生命所守护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世界秘密’。” “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第140章 修为的桎梏！此方天地的极限？ 孙述那平静的、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话语，如同在绝对死寂的、结了万年玄冰的湖面之上，投下了一颗足以将整座冰山都彻底炸碎的、烧红的陨石！ “谎……言？” 张起灵那张万年不变的、如同冰山般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裂痕。 他那双如同深渊般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猛地剧烈收缩！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孙述那张因为过度消耗而略显苍白的脸，声音沙哑地、一字一顿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对他，对整个承载了数千年沉重宿命的张家而言，比任何最锋利的刀剑都要来得更加锋利！更加致命！ 他们张家，从诞生于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背负着一个沉重到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的恐怖宿命——守护那扇诡异的青铜巨门，守护门后的那个所谓的、关系到整个世界存亡的“终极”秘密。 为了这个该死的、狗屁的秘密，无数惊才绝艳的、本应名震一方的族人，放弃了本应拥有的自由，放弃了七情六欲，甚至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那宝贵的、鲜活的生命！ 一代，又一代。 前赴后继，如同最执着的、最愚蠢的飞蛾，毫不犹豫地扑向那扇冰冷的、散发着无尽不祥气息的青铜巨门。 可现在，孙述，这个他们张家有史以来最大的“变数”，这个如同神明般强大的男人，却用一种无比平静的、陈述事实般的语气告诉他…… 他们世世代代用鲜血和生命所守护的、那至高无上的家族荣耀与信仰，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笑的谎言？ 这让他，如何接受？ ！ “我知道，让你立刻相信，很难。” 孙述看着张起灵那几乎要当场崩溃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复杂的怜悯。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用一种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 “但，这就是我从那棵该死的、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青铜神树那无比庞大的记忆洪流之中，所窥探到的……部分真相。” “那扇所谓的‘青铜巨门’，根本就不是什么守护世界终极秘密的神圣门户。它，更像是一个……**封印！**一个用来囚禁某个恐怖存在的、巨大无比的……牢笼！” “而你们张家，也并非是什么所谓的‘世界守护者’，而是……” 孙述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最残忍的、最直接的词汇，撕开了那道血淋淋的伤疤。 “……狱卒。” “一个被某个未知的、恐怖的存在所欺骗了数千年，世世代代，都在为别人看守着一头足以毁灭世界的恐怖凶兽的……可悲的狱卒。” 孙述的话，如同最沉重的、专门用来攻城的巨锤，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敲击在张起灵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至于是谁设下了这个恐怖的封印，又是谁编造了这个弥天大谎，门后封印的，又究竟是什么……” 孙述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极其罕见的遗憾与不甘。 “那个在神树核心之中设下记忆禁制的存在，很强。强到甚至连我，都感到了一丝心悸。在我即将要窥探到那个最核心的秘密的瞬间，它便毫不犹豫地引爆了那道禁制，将所有相关的痕迹，都彻底地、干干净净地抹除掉了。以我目前在这方天地所能动用的力量，还无法完全追溯到那个真正的源头。” 张起灵沉默了。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晃，脸色变得比之前被尸王捏碎全身骨骼时，还要更加的惨白。 他没有反驳。 他也没有质疑。 因为他知道，孙述，没有必要，也根本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 而且，回想起家族那些传承了数千年的古籍之中，那些语焉不详的、充满了矛盾的记载，以及历代族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所留下的那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矛盾的遗言…… 他心中那个早已存在的、却一直被他强行压抑下去的怀疑，在这一刻，被孙述这番话，无限地放大了。 或许…… 孙述说的，才是那血淋淋的、残酷的真相。 “好了，这件事，等到了长白山，在那扇该死的门前，一切自然会有一个了断。” 孙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那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不再继续这个对于张起灵来说，过于沉重的话题。 他缓缓地站起身，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体内那因为炼化了部分【共工血玉】的精纯能量，而变得比之前更加充盈、更加强大的浩瀚法力。 他的嘴角，却突然，露出了一丝极其无奈的苦笑。 “怎么了，孙先生？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一旁，好不容易才从“不周山之石”和“通天建木”的双重恐怖震撼之中缓过神来的陈皮阿四（的魂魄），看到孙述这副与刚才那指点江山的霸气模样截然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有些“丧气”的表情，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 在他看来，此行虽然凶险到了极致，差点把所有人都搭进去，但最终的收获，也是大到根本无法想象！不仅成功集齐了三件足以让任何人一步登天的上古镇物，孙述更是将这棵恐怖到没边的树妖，收为了自己的第二分身！怎么看，都应该是件值得开怀大笑、大摆宴席庆祝的事情。 孙述缓缓睁开眼，抬头，看了一眼那片因为神树法则被他强行撼动，而变得有些混乱的、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我只是发现……” “这个世界，太小了。” “小到……连我恢复自己全部的力量，都无法容纳。” 没错。 这，才是孙述苦笑的、真正的原因。 在刚才，他借助着【共工血玉】那庞大到足以撑爆一个小型国家的精纯能量，不仅在短短一夜之间，就将自己之前所有的消耗，都彻底地、完全地恢复了过来，他的修为，更是水到渠成般地，隐隐有要突破到下一个更高境界的迹象！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冲击那个他已经停留了数百年之久的瓶颈的时候！ 一股来自这方天地之间的、无可抗拒的、充满了“排斥”、“警告”与“威胁”意味的恐怖压力，猛地、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了他的神魂之上！ 那是……这方残缺的、苟延残喘的天地的……本源意志！ 它，在警告孙述！ 它，在限制孙述！ 它，不允许在这个早已衰败的世界，出现一个……超出它掌控范围的、太过强大的、无法被它所束缚的个体！ 孙述可以清晰无比地感觉到，在这方残缺不全的天地法则的最高处，仿佛悬挂着一把由无数怨念和规则所构筑的、无形的巨大枷--锁！ 这把枷锁，死死地限制了所有生活在这片天地之中的生灵，所能达到的……修为的上限！ 一旦有任何人的力量，企图触碰到那道不可逾越的、冰冷的红线！ 这方天地，便会毫不犹豫地降下最恐怖的、足以抹杀一切的天罚，将其……彻彻底底地、从存在层面上抹杀！ “原来如此……” 孙述喃喃自语。 “难怪……从上古那场大战之后，这个世界便再无一人能够打破虚空，白日飞升……” “原来，不是因为后世的修士资质不行，也不是因为灵气枯竭，更不是因为功法传承的断绝……” “而是因为……” “……天，不允许！” 孙述的双眼，在这一刻，微微地眯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自己的命运被别人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 “看来……” “想要真正地恢复自由，想要毫无顾忌地动用我全部的力量，想要回到我原来所在的那个地方……” “除了要解决那扇该死的青铜巨门背后的麻烦之外，还要……” 孙述的眼中，在这一刻，闪过了一抹骇人听闻的、充满了无尽的疯狂与“逆天”之意的……恐怖光芒！ “……将这片该死的、如同囚笼般的天，也一并……捅个窟窿！” 第141章 离开秦岭，重见天日！ 孙述那句充满了无尽疯狂与“逆天”之意的宣言，如同最沉重的、足以敲碎山岳的惊雷，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劈在了张起灵和刚刚恢复了一丝神智的陈皮阿四的心头！ 捅破……这片天？ 这他娘的……是何等狂妄！何等霸道！ 陈皮阿四那虚幻的魂魄，被这句话里蕴含的、那股视天地为无物的恐怖意志，震得差点当场直接消散！ 他活了一百多年，从一个街头的小混混，爬到了让整个九门都为之侧目的“四阿公”的位置，自问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 可跟眼前这位动不动就要“再造轮回”、“捅破天”的爷比起来，他那点所谓的“狠”，简直就像是刚出生的奶猫，在对着一头真正的太古凶兽，张牙舞爪！ 而张起灵，则是深深地、无比复杂地看了孙述一眼。 他从孙述那双因为过度消耗而略显疲惫，却依旧深邃如渊的眼眸之中，没有看到任何的狂妄与自大，只看到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仿佛“捅破天”，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足以让神佛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壮举，而是一件……迟早都要去做，而且必定能够做到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一刻，张起灵的心中，那因为家族数千年谎言而被彻底动摇、甚至濒临崩溃的道心，竟被孙述这股霸道绝伦的、一往无前的无上意志，给硬生生地冲散了不少。 或许…… 跟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他真的能看到一个……与历代族长那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宿命，完全不一样的、崭新的结局。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 孙述没有再继续这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听到的人都当场吓死的话题，他缓缓地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那片如同末日降临后的、满目疮痍的恐怖废墟。 “我刚才强行撼动了这方天地的法则，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足以引起外界那些一直觊觎此地的、苍蝇般势力的注意。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手腕一翻，那三件散发着不同气息的、足以让三界都为之疯狂的上古镇物，便被他尽数收入了那看似普通的袖中乾坤。 紧接着，他大袖一挥！ 一股柔和的、却又不容抗拒的法力，将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两具还无法动弹的肉身，以及那两道因为魂魄不稳而显得有些虚幻的魂魄，尽数卷起，如同没有重量的鸿毛般，稳稳地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走。” 孙述只吐出了一个字，便率先背着手，向着那片被神树崩毁后才重新显露出来的、秦岭之外的方向，迈步而去。 他的步伐，看似不快，闲庭信步，但每一步落下，他的身影便会出现在百米之外，正是那传说之中，早已失传了无数年的地仙之术——“缩地成寸”！ 张起灵和冯宝宝，立刻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 三天后。 秦岭外围，一处早已被废弃了不知多少年，连房梁都已经彻底腐朽，四处漏风的荒芜山神庙中。 一堆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篝火，将庙内那阴冷潮湿的空气，驱散了不少。 孙述、张起灵、冯宝宝三人，围坐在篝火旁，沉默不语。 而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两具经过孙述法力温养，已经恢复了不少生机的肉身，则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了庙内那唯一一处还算干净的草堆之上。 经过整整三天的日夜兼程，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彻底离开了那片被青铜神树的诡异法则所笼罩的、与世隔绝的恐怖区域。 “咕噜……咕噜……” 冯宝宝一边小口地啃着一只被她烤得外焦里嫩的肥硕野兔，一边含糊不清地、打破了这片沉寂，开口问道： “孙娃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哦？” 她的伤势，在孙述那道精纯无比的生命源液的滋养下，早已恢复如初，甚至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吸收了部分上古镇物的能量，实力还有了不小的精进，此刻看起来气色比进山之前还要好上几分。 孙述没有立刻回答她。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那个从离开神树废墟之后，就一直保持着绝对沉默的、如同雕塑般的男人。 张起灵。 他身上的所有伤势，也早已痊愈。 但那颗因为家族数千年的弥天谎言，而被彻底动摇的心，却依旧被一片浓厚的、化不开的阴霾所笼罩。 “张起灵。” 孙述缓缓地、平静地开口。 一直低着头，用手中的黑金古刀，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篝火的张起灵，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如同深渊般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孙述。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孙述的语气，平静而又笃定，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你在怀疑，你们张家数千年的坚持与牺牲，是否还有任何的意义。” “你在迷茫，接下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张起灵那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 孙述继续说道：“我无法替你做出任何的决定，也无法将我从那段残缺的记忆之中，所看到的那个所谓的‘真相’，完整地告诉你。”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无论那扇该死的门后，封印的究竟是什么。” “无论那个在幕后布下了这个惊天大局，编造了这个弥天谎言的恐怖存在，究竟是谁。” “有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孙述的眼中，在这一刻，闪过了一抹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寒光。 “那就是，当我们集齐了三件镇物，站在那扇门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拥有了……掀开这张该死的牌桌的资格！” “是继续被人当做一枚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浑浑噩噩地走下去！” “还是……成为那个亲手执棋，将所有敢于算计我们的人，都彻底碾成齑粉的执棋之人！” “一切的答案，都将在长白山，在那扇门的面前，彻底地，见个分晓！” 孙述的话，如同晨钟暮鼓，如同九天惊雷！ 重重地、狠狠地敲击在张起灵那颗早已被迷茫与挣扎所占据的心头！ 他那双原本充满了迷茫与挣串的、黯淡的眼眸，在这一刻，渐渐地、重新变得坚定、变得锐利！ 没错。 无论真相究竟如何，逃避，都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已经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那就……亲手去揭开那个纠缠了家族数千年的、最终的谜底！ 用自己手中的这把刀，去斩断那该死的、纠缠了家族数千年的、沉重的宿命！ “我明白了。” 张起灵缓缓地、郑重无比地点了点头，他缓缓地站起身，对着孙述，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语气，郑重地说道： “长白山，青铜门前，我会告诉你，我们张家历代族长，口口相传的，那个唯一能够开启那扇门的……最后的方法。” “到时候，一切，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那挺拔的、如同标枪般的身影，缓缓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入了那山神庙之外的、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一切，去重新……坚定自己的道。 看着他那重新变得坚毅的、不再迷茫的背影，孙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他知道，张起灵这把整个计划中最锋利的、也是最关键的刀，已经重新……被他磨好了。 而现在…… 孙述将目光，投向了那两具依旧静静地躺在草堆之上，毫无生机的、冰冷的肉身。 也是时候，该为这两个在此次大战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也是时候，该为他们……重塑肉身了。 第142章 团队的蜕变！真正的战友！ 夜，深沉。 秦岭外围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那早已破败不堪的山神庙的四面八方呼啸而入，吹得那堆篝火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之上拉得如同鬼魅。 山神庙外，张起灵的身影早已彻底融入了无边的、粘稠的黑暗，仿佛一尊沉默了千年的石雕，在独自消化着那足以将他数十年人生观、世界观彻底颠覆的恐怖信息。 庙内，神经一向比较大条的冯宝宝，早已靠着一根还算结实的、布满了蛛网的柱子，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地，睡得香甜。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满足的鼾声。 孙述缓缓地睁开双眼，吐出了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浊气，然后站起身，走到了那两具冰冷的、毫无生机的肉身之前。 他没有立刻开始动手，而是伸出那只白皙如玉、仿佛不沾染半点凡尘的右手食指，分别点在了那两具残破肉身的眉心之上。 嗡！ 两道虚幻的、在经过了孙述之前那逆天改命般的“再造轮回”之后，已经比之前凝实了不少的魂魄，从那冰冷的肉身之中缓缓地飘了出来。 正是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 “孙……孙先生，您这是……要，要开始了吗？” 陈皮阿四的魂魄，看着孙述那张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之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的、无比严肃的脸，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无法掩饰的紧张。 虽然之前孙述已经云淡风轻地向他们承诺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那颗早已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如同死灰般的心，还是忍不住“怦怦”、“怦怦”地疯狂跳动了起来。 重塑肉身！ 起死回生！ 这种只存在于那些说书人嘴里的、最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中的事情，真的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孙述没有回答他那句多余的废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然后，他手腕一翻，那枚早已被他炼化掉了所有上古煞气，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一片粘稠的血色海洋在缓缓流淌的【共工血玉】，便静静地悬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你们二人，之前的肉身，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彻底崩毁。三魂七魄，也早已被那棵树妖的神魂冲击撕得粉碎，只余下我用无上秘法，强行锁住的一丝真灵。” 孙述的声音，平静而又威严，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如同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定好的判决书。 “今日，我便以这枚上古水神之精血为引，为你们二人……重塑道体！” “此番重塑，凶险万分！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抱元守一，死死守住自己那最后一丝真灵不灭！如同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若是在重塑的过程中，你们的心志稍有动摇，便会彻底被这枚血玉之中蕴含的、那股足以同化万物的磅礴能量，彻底同化！最终化作一滩毫无意识的脓水，万劫不复，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可听明白了？！” 孙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如同洪钟大吕，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敲击在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脆弱的魂魄深处！ “明白！！！” 黑背老六的魂魄猛地一震，那属于军人的、绝对服从命令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地回应道！ “明……明白了！孙先生您放心！我陈皮阿四这条老命都是您给的！您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就算是要下油锅，咱也绝不含糊一下！” 陈皮阿四也是连忙如同捣蒜般点头，生怕自己表现得稍有迟疑，孙述一个不高兴，就不管他这个废人了。 “好。” 孙述见状，不再多言。 他双目微阖，体内的浩瀚法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轰然运转！ 那枚静静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的【共工血玉】，猛地光芒大盛！ 一股磅礴到难以想象的、精纯到极致的、充满了无尽生命气息的能量，从那枚血玉之中，被孙述用他那强横的神念，硬生生地、野蛮地剥离、引导了出来！ 这股恐怖的能量，在孙述那无比精妙的操控之下，缓缓地分化成了两股，如同两条拥有了独立生命的、散发着妖异红光的血色小龙，在半空中一个盘旋，分别注入了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早已残破不堪的肉身之中！ “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如同将两块烧红的、足以熔化钢铁的恐怖烙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冰水之中！ 当那股精纯到极致的、充满了无尽生机的生命能量，接触到两人那早已坏死的肉身的瞬间！ 一阵刺耳到足以让普通人当场耳膜破裂的、如同无数血肉正在被强酸疯狂灼烧的声音，轰然响起！ 大量的、如同墨汁般的、散发着剧烈恶臭的黑色死气，从那两具残破的肉身之中，被硬生生地、不讲任何道理地逼迫了出来！又在接触到那股霸道的血色能量的瞬间，被彻底地净化、湮灭！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那两道虚幻的魂魄，也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 重塑肉身，便如同将他们那早已习惯了的、衰老腐朽的骨头，一寸一寸地、用最钝的锤子，狠狠地敲碎！然后再用最滚烫的岩浆，一寸一寸地、将他们重新粘合、重组！ 那种痛苦，直接作用于他们的灵魂本源，根本无法用任何已知的语言来形容！ “守住！！！” 孙述的暴喝，如同最坚固的定海神针，狠狠地镇压住了两人那即将因为无法承受极致的痛苦而彻底崩溃的魂魄！ 两人死死地咬着牙，拼尽了自己这一生全部的、所有的意志力，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之中航行的小船，坚守着自己那最后一丝、即将熄灭的清明！ 血光，越来越盛！ 那两具原本残破不堪的肉身，在那股磅礴到足以创造一个小型世界的生命能量的疯狂冲刷之下，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完全违背了生命科学的恐怖速度，发生着脱胎换骨般的神奇变化！ 那些早已坏死的、腐朽的细胞，被那股霸道的力量彻底剔除！ 充满了无尽活力的、更加强大、更加完美的崭新细胞，被重新地、快速地创造了出来！ 那些断裂的、粉碎的骨骼，被迅速地重塑，变得比之前最坚硬的合金还要坚韧百倍！ 甚至连他们那因为年老体衰而早已开始衰败、硬化的五脏六腑，也在这一刻，如同枯木逢春般，重新焕发出了只有年轻人才能拥有的、强劲的活力！ 这是一个……返老还童般的神迹！ 不知过了多久。 当那如同太阳般刺目的血色光芒，终于渐渐地、缓缓地散去。 原本躺在那破旧草堆之上的那两具残破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恶心的肉身，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浑身赤裸，皮肤如同最顶级的羊脂白玉般光滑，肌肉线条如同古希腊最完美的雕塑般分明，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崭新的身体！ 其中一个，正是恢复到了三四十岁，那个他一生之中最巅峰、最能打的时期，甚至连脸上那些狰狞的刀疤都消失不见的……陈皮阿四！ 而另一个，则是同样恢复到了二十多岁，那个他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年轻力壮、气血充盈到几乎要溢出来的……黑背老六！ “呼……” 两人的魂魄，被一股柔和的、无形的力量，重新地、缓缓地牵引回了那具崭新的、充满了无尽活力的肉身之中！ 当魂魄与肉身彻底融合的那一个瞬间！ 两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砰！砰！” 两股强大无比的、与之前那衰老腐朽的状态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势，从那两具崭新的身体之中，轰然爆发！将周围的篝火都吹得猛地一晃！ 他们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仿佛一拳就能打死一头大象的、汹涌澎湃的强大力量，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无比复杂的神情。 他们缓缓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噗通！ 两人毫不犹豫地，对着那盘膝而坐，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的孙述，重重地、单膝跪了下去！ “多谢孙先生……再造之恩！” 这一跪，心悦诚服！ 这一跪，重如泰山！ 从这一刻起，他们二人的这条命，便不再属于他们自己！ 而是……属于眼前这个，如同神明般，将他们从地狱之中硬生生拽回人间的恐怖男人！ 看着眼前这两个已经彻底脱胎换骨，眼神之中再无半分桀骜与野性，只剩下绝对的、如同狂信徒般的敬畏与忠诚的“新人”，孙述缓缓地点了点头。 至此，这支由各路牛鬼蛇神临时拼凑起来的探险小队，在经历了秦岭那场残酷到极致的生死血战之后，终于，完成了最终的、也是最彻底的蜕变。 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因为利益而暂时捆绑在一起的合作关系。 而是，可以真正地将自己的后背，将自己的生命，毫无保留地托付给对方的…… 战友！ 第143章 三件镇物集齐！青铜门前的准备！ 秦岭深处的夜，依旧冰冷刺骨。 山风如同最恶毒的鬼魂，从那早已破败不堪、四处漏风的山神庙的每一个角落呼啸而入，吹得那堆本就摇曳不定的篝火忽明忽暗，将众人那疲惫的身影在斑驳的墙壁之上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 孙述缓缓地收回了那只按在黑背老六胸膛之上的右手，那张本就因为连续大战和强行逆天改命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又多了一分深可见骨的虚弱。 “好了。”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浊气，声音虽然有些疲惫，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绝对的肯定。 “你们二人的肉身，已经用那枚【共工血玉】最本源的生命之力彻底重塑。根基之稳固，远胜从前，甚至可以说，已经脱离了凡俗的范畴。只需要几日的时间，便可彻底地、完美地适应这副崭新的躯体。” 砰！ ！ ！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个瞬间！ 一直静静躺在草堆之上的陈皮阿四，猛地从地上弹射而起！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崭新的、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的拳头，感受着体内那如同长江大河般奔腾不息的、前所未有的磅礴气血！ 那张已经恢复到了他三四十岁中年时期，棱角分明、充满了悍匪气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如同一个刚刚得到最心爱玩具的孩童般，不知所措的激动与狂喜！ “这……这……我操！！老子不仅活过来了，还他娘的变年轻了？！这皮肤，比老子当年遇到的最水灵的婆娘还要嫩！” 他甚至用力地、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股子钻心刺骨的剧烈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比舒爽的、畅快淋漓的怪叫！ 另一边的黑背老六，也默默地从草堆上站起身。 他虽然没有像陈皮阿四那样大呼小叫，但那双紧紧握住的、不断发出“嘎嘣”、“嘎嘣”清脆爆响的拳头，以及那微微颤抖的、因为极致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涨红的古铜色脸庞，都彻底地暴露了他内心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的不平静！ 士为知己者死！ 而孙述，给予他们的，是……新生！ “孙先生！！！” 陈皮阿四猛地转过身，看向那个正盘膝坐在篝火旁，闭目调息的孙述，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再无半分之前的桀骜不驯与阴狠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仰望自己唯一的神明般的、绝对的崇拜！ “以后，我陈皮阿四这条贱命，就是您的了！” “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杀狗，我绝不撵鸡！从今往后，谁他娘的敢跟您作对，我陈皮阿四第一个，亲手拧下他的脑袋给您当夜壶！！！” 他“噗通”一声，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将地面都砸出了一片细密的裂纹！ “俺也一样！” 黑背老六的言语依旧是那么的简洁，但他那双黝黑的、如同磐石般坚定的眼眸，却比任何华丽的、天花乱坠的辞藻，都更加的有力！ 他也毫不犹豫地，紧随着陈皮阿四，重重地单膝跪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两个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并且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新人”，孙述满意地点了点头。 “起来吧。” 他淡淡地开口，一股柔和的力量凭空出现，将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壮汉，不容抗拒地托了起来。 “跟着我，你们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远超你们想象的世界。”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直沉默地站在那破败的庙门口，如同最忠诚的守卫般，为众人护法的身影。 “张起灵。” 一直背对着众人的张起灵，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如同深渊般深邃的眼眸，在跳动的、温暖的火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经过了这一整夜的沉淀与思考，他心中那因为家族数千年的弥天谎言而被彻底动摇的迷茫与挣扎，已经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破而后立的坚定所取代。 “是时候了。” 孙述看着他，缓缓地说道。 “三件镇物，已经尽数集齐。告诉我，那最后的、所谓的仪式，究竟该如何进行？”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看了一眼篝火旁睡得正香的冯宝宝，又看了一眼刚刚获得新生，正兴奋地打量着自己新身体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最终，将目光落回到了孙述的身上。 他缓缓地开口，用那特有的、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沙哑声音，揭开了一个流传了数千年，只有历代张家的族长，才有资格知晓的、最核心的秘密。 “想要暂时地镇压那扇门，需要满足三个，缺一不可的条件。” “第一，必须在特定的时间。每隔十年，当天空中的九颗星辰连成一线，天地之间的磁场达到最薄弱的、最混乱的顶点之时，便是那扇门背后的力量最不稳定，也是唯一可以与之进行沟通的时刻。” “而下一次的九星连珠，就在……七日之后“。” “七天？！我操！这么紧？！” 陈皮阿四闻言，脸上的兴奋瞬间被震惊所取代，“从这鸟不拉屎的秦岭，跑到那冰天雪地的长白山，路途何止千里！七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够？！” 张起灵没有理会他的一惊一乍，继续用他那平铺直叙的语调说道： “第二，必须有三件蕴含着最纯粹的天地本源之力的上古镇物，作为献祭给那扇门的‘祭品’，用来修补那扇门背后，那早已破碎不堪的法则。” “这一点，我们也已经满足。”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张起灵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凝重。 “需要一个……守门人“。” “守门人？” “没错。”张起灵缓缓地点了点头，“那扇门，并非是死物。它，是有‘意志’的。每一次开启，都需要有一个拥有最纯粹‘麒麟之血’的张家人，进入门中，代替上一任早已陨落的守门人，独自一人，在那无尽的黑暗与虚无之中，镇守十年。直到下一个十年之期到来，才会有新的族人，前来接替他。” “这，便是我们张家，世世代代，都必须遵守的……无法逃避的宿命。”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十年。 在那扇冰冷的、散发着无尽不祥气息的门后，独自一人，在绝对的黑暗与孤寂之中，镇守整整十年！ 那将是何等的孤寂！何等的绝望！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折磨！ “所以……”孙述看着他，缓缓地开口，“这一次，轮到你了？” 张起灵，沉默地、郑重无比地点了点头。 “我操！你小子疯了？！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陈皮阿四忍不住爆了粗口，“小哥！你可不能犯傻啊！有孙先生在这里，还管他什么狗屁的宿命！直接让孙先生再引一道神雷下来，把那扇该死的破门给砸了不就完了！” 然而，张起灵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责任。”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那……之前的那些守门人呢？”睡眼惺忪的冯宝宝，突然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道。 张起灵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 “没有人……能从那扇门里，活着走出来。” 一时间，山神庙内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 “好了。” 最终，还是孙述，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他看着那个眼神之中充满了决绝，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张起灵，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欣赏，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绝对的霸道。 “我答应过你，要彻底地解决你们张家那该死的麻烦。” “所以，这一次，你不用进去。” “那扇门，由我来开。” “门后的那个东西，也由我来……亲自会一会！” “至于所谓的''仪式流程''……” 孙述缓缓地站起身，一股强大到令人窒心悸的自信，从他那略显疲惫的身躯之中，轰然爆发！ “在我面前，不需要那么麻烦！” “七日之后，长白山巅。” “我们，直接……打进去！” 第144章 暂别前的约定！ 孙述那句“直接打进去”，如同最响亮的、最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宿命”这两个沉重了数千年的字眼的脸上！ 霸道！ 张狂！ 不讲任何道理！ 却又让人……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因为这股无与伦比的狂气，而彻底地、疯狂地燃烧了起来！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这两个刚刚重获新生，正愁体内那股子如同火山般汹涌澎湃的、爆炸性的力量没处使的“新人”，眼中瞬间迸发出了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狼崽子般的、嗜血的凶光！ 管他什么狗屁的青铜门！ 管他门后藏着的是什么牛鬼蛇神！ 有孙先生这位如同在世神仙般的存在带头，就算是那天上玉皇大帝的灵霄宝殿，他们两个也敢跟着闯上一闯！杀他个七进七出！ 而张起靈，则是彻底地、完全地愣住了。 他那双如同深渊般漆黑的、在经历了无数的生死与别离之后，早已变得古井无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孙述那张因为过度消耗而略显苍白的脸，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都未能说出口。 数千年来，他们张家的历代族长，那些被誉为“人间绝顶”的、惊才绝艳的先辈们，穷尽了无数的智慧，付出了无数的牺牲，都只能在那扇冰冷的、散发着无尽不祥气息的恐怖巨门之前，卑微地、被动地、如同最忠诚的狗一般，履行着那可笑的“狱卒”的职责。 可现在，孙述，这个如同天外来客般强大的男人，却用最简单、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给了他一个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全新的、充满了无限可能的选项！ 不遵守那该死的规则！ 不履行那狗屁的宿命！ 直接…… 掀了这张该死的牌桌！ “可是……孙先生……” 张起靈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与尘土味。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那扇门，是由一种未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所构筑。坚不可摧，万法不侵。只有在每隔十年的特定时间，用我们张家独有的、以麒麟之血为引的秘法，才能勉强地，开启一道仅仅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规矩，是用来限制弱者的。” 孙述淡淡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看穿万古的时光，看透一切的虚妄。 “当你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无视这个世界所有规-矩的时候，你，就是规矩。” 说完，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出了那早已破败不堪的山神庙，抬头，看向了那轮在厚重的乌云之后，若隐若现的、诡异的血色残月。 “七天……时间确实有些紧。” 孙述自言自语，然后，他从那宽大的、仿佛能够容纳整个世界的袖中乾坤，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通体漆黑如墨，入手却温润如玉，上面用一种神秘的金色纹路，刻画着复杂无比的符文的奇特令牌。 正是当初那个精明无比的“哪都通”公司的董事长，赵方旭，硬塞给他的、代表着整个“哪都通”公司最高权限与地位的——S级供奉令！ 他将一丝微弱的、却又精纯无比的法力，缓缓地注入了那枚漆黑的令牌之中。 嗡！ 令牌微微一震，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属于这个世界顶层力量圈的神秘波纹，瞬间扩散了出去，跨越了千山万水，精准地传向了那个位于京城之下的、庞大的地下基地。 做完这一切，他收回令牌，缓缓地转过身，重新走回了那温暖的、摇曳的篝火之旁。 “从这里到冰天雪地的长白山，路途何止千里，若是单单依靠我们自己的双脚，七日之内，绝不可能赶到。” 孙述看着众人，平静地说道。 “我已经通知了‘哪都通’的人，最多半日，他们就会派这个时代最快的交通工具，前来接应我们。” “在这之前，你们……好好地消化一下这次秦岭之行的收获吧。” 说完，孙述便再次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如同老僧入定，开始抓紧这每一分、每一秒宝贵的时间，恢复着自己那早已濒临枯竭的力量。 他知道，长白山青铜门前的那一战，才是真正的、决定所有人生死与命运的……最终决战！ 看着再度入定的孙述，众人也不再打扰。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与狂热。他们识趣地走到了山神庙最偏僻的角落，开始一拳一脚地，熟悉着自己这副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崭新的、强大的肉身。 冯宝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觉得这一切都和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脑袋一歪，又一次心大地睡了过去。 而张起靈，则是沉默地走到了那破败的庙门口，他将那柄陪伴了他一生，早已与他血脉相连的黑金古刀，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 半日之后。 一阵巨大的、如同雷鸣般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秦岭清晨的宁静。 一架通体漆黑如墨，外形充满了科幻感的、最新型的、甚至连机身上都涂抹着特殊隐形涂料的武装直升机，精准地、稳稳地悬停在了那破败的山神庙之外的空地之上。 舱门“咔嚓”一声打开，从上面如同猴子般敏捷地跳下来的，正是华北大区的负责人，那个总是穿着一件花衬衫，看起来吊儿郎当，却又精明无比的——徐四！ 当他看到那如同被无数颗陨石正面轰炸过一般，早已被夷为平地的山神庙，以及庙内那几个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强大到让他这个异人界的老油条都感到心惊肉跳、两腿发软的恐怖身影时！ 徐四那张总是挂着几分痞气与不屑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最灿烂、最谄媚的笑容。 “孙……孙先生！我的爷！您老人家可真是辛苦了！” 他一路小跑，点头哈腰地、满脸堆笑地来到了孙述的面前，那姿态，比见了他亲爹还要亲热几分。 “我一接到赵董他老人家那十万火急的最高指令，就立刻丢下了手上所有的活儿，连夜饭都没吃，亲自带队赶过来了！您放心，这架‘玄鸟’，是咱们公司压箱底的、最顶尖的货色！从这里飞到长-白山，最多只需要六个钟头！” 孙述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然后，他缓缓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走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登上那架看起来就酷炫无比的直升机的时候。 张起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孙先生，”他转过身，看着孙述，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开口说道，“我不和你们一起走。” “嗯？”孙述的眉头，微微一挑。 “什么？！小哥，你小子又想一个人单干？！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可是我们大家伙儿拼死拼活才救回来的！” 脾气最火爆的陈皮阿四，当场就急了。 张起靈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张如同万年冰山般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极淡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笑容。 “我不是去单干。”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孙述，扫过那个还在睡梦中砸吧着嘴的冯宝宝，又扫过了那两个已经脱胎换骨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 “我是去……见几个朋友。” “我们，曾经在遥远的西藏雪山之下，立下过一个约定。” “十年之后，青铜门前，再会。” “如今，十年之期已到，我不想……失约。” “而且，”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有些事情，也该在那扇该死的门前，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孙述看着他，瞬间便明白了他话语之中的意思。 吴邪、王胖子、黑眼镜…… 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却又因为他那该死的宿命而被迫分离的伙伴。 以及……那些纠缠了他一生，如同跗骨之蛆般、阴魂不散的……汪家余孽。 “好。” 孙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六日之后，长白山，天池之畔，我们会等你。” “嗯。” 张起灵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深深地看了孙述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如同神明般强大的男人的样貌，彻底地、永远地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多谢。” 他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不再有丝毫的留恋，缓缓地转过身，那高大的、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秦岭那无边无际的晨雾之中。 那背影，不再孤单。 不再迷茫。 充满了……新生。 看着他远去的、坚定的背影，孙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他知道，当七日之后，他们再次在长白之巅相见之时。 那只失落在人间的、被宿命束缚了太久的麒麟，将会以最强的、无人可挡的姿态…… 王者归来！ 第145章 前往！最终的目的地！ 晨雾，如同最粘稠的蛛网，渐渐地、不情愿地散去。 张起灵那孤高的、挺拔的身影，早已彻底地消失在了那连绵不绝的、充满了未知与神秘的群山之中。 破败的山神庙之外，那架通体漆黑如墨的武装直升机，那巨大的旋翼在高速旋转之下，掀起了狂暴到足以将碗口粗细的树木都连根拔起的恐怖气浪！将地面上那些在之前的大战中被碾碎的、可怜的碎石和尘土，吹得四散纷飞！ “孙……孙先生，各位爷，咱们……也该走了吧？” 徐四搓着那双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冰冷的手，一张总是挂着几分痞气的脸上，此刻却堆满了最谦卑、最谄媚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半弯着腰凑到孙述的身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声地提醒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的双脚踏上这片被那场神魔之战彻底蹂躏过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土地之后，他就总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子凉飕飕的，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充满了恶意的眼睛，正在那黑暗的、未知的角落里，窥伺着他们。 此地，绝对不宜久留！ 孙述没有说话，他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起灵离去的那个方向，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徐四的请求。 “我操！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陈皮阿四，第一个忍不住，怪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那矫健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动作，哪里像是一个刚刚死而复生的人！他如同最敏捷的猿猴，第一个窜上了那架看起来就威武不凡的飞机。 这趟该死的秦岭之行，对他而言，简直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又一遭，那种极致的、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的刺激程度，比他这一百多年来下过的所有斗加起来，还要惊险一万倍！ 黑背老六则依旧沉默如铁，他默默地走到那两具还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属于汪家死士的尸体旁，一手一个，如同拎着两只毫无重量的小鸡仔般，将他们那早已冰冷的尸体，轻松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迈着沉稳的、如同磐石般的步伐，紧随着陈皮阿四，登上了飞机。 冯宝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双脚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般，轻飘飘地、直接跃进了那数米高的机舱之中。 最后，是孙述。 他缓步上前，当他那只脚踏上直升机舷梯的那一刻，整个机舱内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全副武装的、属于“哪都通”公司的精锐驾驶员和战斗人员，都在这一瞬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一股无形的、却又沉重如山的恐怖威压，随着这个男人的登机，瞬间笼罩了整个机舱！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粘稠。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徐四的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直到孙述缓缓地走到机舱最深处的一个位置坐下，然后闭上了双眼，那股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窒息的恐怖威压，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呼……” 徐四这才敢大口地喘上一口气，他感觉自己那件名贵的花衬衫，后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浸湿了。 他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对着驾驶舱的方向，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嘶哑地吼道： “起飞！！！立刻！！！马上！！！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 巨大的轰鸣声中，“玄鸟”武装直升机如同挣脱了引力束缚的黑色巨兽，拔地而起，向着那遥远的、冰天雪地的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机舱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陈皮阿四如同一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土包子，对这架高科技的战争机器，充满了无比旺盛的好奇心。他一会儿摸摸这冰冷的、充满了金属质感的机舱内壁，一会儿又凑到那小小的舷窗旁，看着下方那飞速倒退的、如同绿色地毯般的连绵群山，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乖乖……这玩意儿，比老子当年坐过的最快的火车，还要快上不止一百倍啊！这要是用来运货……呸！用来赶路，那可真是太方便了！” 坐在他对面的徐四，看着这个刚刚才从孙述口中得知，已经死过一次的“老怪物”，此刻却如同一个好奇宝宝般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主动开口解释道： “四……四阿公，这架‘玄鸟’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专门用于特殊任务的超音速武装直升机，它的最快速度，可以达到三马赫，也就是三倍音速。” “三倍音速？那是多快？”陈皮阿四显然对这个概念没什么理解。 “就是……一个钟头，能飞三千多公里。”徐四用一种更直白的方式解释道。 “我操！” 陈皮阿四当场就爆了粗口，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个钟头三千多公里？！那他娘的从这里飞到长白山，岂不是连一天的时间都用不到？！” “理论上，六个小时，就足够了。”徐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属于“哪都通”公司高层的自豪。 然而，这份自豪，在他看到那个正盘膝坐在角落，闭目养神的孙述时，又瞬间被无尽的敬畏所取代。 再快的飞机，再先进的科技，又能如何？ 在眼前这位爷那如同神明般、能够引动九天神雷、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恐怖手段面前，不过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孙娃子，天上飞，有没有啥子好吃的哦？” 一直沉默的冯宝宝，突然开口，打破了陈皮阿四和徐四之间的对话。 她正趴在舷窗上，一双清澈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下方那如同棉花糖般的朵朵白云，脸上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表情。 徐四的嘴角，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 他正准备开口，解释一下飞机上并没有厨房这种东西的时候。 一直闭目养神的孙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深邃的、如同星空般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之上。 “长白山，不是秦岭。” “那扇门，也远比那棵已经化为飞灰的青铜神树，要危险一万倍。” “我不知道，在那扇门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我们用那三件镇物，强行打开那扇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但是，有一点，我需要你们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记住。” 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锐利，如同两柄出鞘的、足以斩断一切的天神之剑！ “在那扇门前，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绝对地、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我让你们进，你们就进。” “我让你们退，你们就退。” “哪怕我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必须，毫不犹豫地，立刻去死。” “谁要是敢在关键时刻，自作主张，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孙述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冰冷无比，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我会亲手，将他，连同他的神魂，都彻底地、干干净净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都听明白了吗？” 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机舱！ 机舱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然下降到了零下几十度！ 徐四和那几个“哪都通”的精锐人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要被这股恐怖的杀意彻底冻结！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明……明白了！孙先生您放心！我陈皮阿四，绝对是您最忠诚的一条狗！” 陈皮阿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对着孙述，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无比标准的大鞠躬！ “明白！” 黑背老六也沉声应道，他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充满了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哦。” 只有冯宝宝，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那股恐怖杀意的影响，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头，继续趴在舷窗上，研究起了那些看起来很好吃的白云。 看到众人的反应，孙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地收回了那股足以让任何人神魂俱灭的恐怖杀意。 机舱内的温度，重新恢复了正常。 徐四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孙述的眼神之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敬畏。 六个小时后。 当“玄鸟”武装直升机，缓缓地降落在一处位于长白山腹地的、白雪皑皑的秘密军事基地之时。 机舱门打开。 一股夹杂着冰雪的、足以将普通人瞬间冻僵的刺骨寒风，呼啸而入。 孙述、冯宝宝、陈皮阿四、黑背老六，四人缓缓地走下飞机。 他们抬头，看向了远处那座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散发着圣洁而又诡异光芒的、被皑皑白雪彻底覆盖的、雄伟的……主峰。 那里，就是他们的…… 最终的目的地。 第146章 风雪长白山！ 长白山的风，如同无数把最锋利的、淬了冰的刀子，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刮在人的脸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僵的剧痛。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鹅毛般的大雪，从那阴沉的、如同铅块般死死压在头顶的、看不到尽头的恐怖天空之中，疯狂地、毫不停歇地纷纷扬扬落下，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没有任何生机的惨白色。 能见度，不足五米。 在这样恶劣到极致的、仿佛连神魔都要为之却步的恐怖环境之下，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那些经过最严酷训练的、意志力如同钢铁般的特种部队，一旦进入这片区域，也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四道身影，却如同四尊完全不会被严寒所侵蚀的、从地狱之中走出的魔神，在那深可及膝的、足以将人活活冻死的厚厚积雪之中，一步一步地、坚定地，向着那座早已被无尽的风雪所彻底笼罩的、雄伟的、如同沉睡巨兽般的恐怖主峰，攀登而去。 “我操……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也太他娘的冷了吧！” 队伍的后方，刚刚重获新生，正值壮年巅峰的陈皮阿四，一边艰难地将自己的腿从那厚厚的积雪之中拔出来，一边冻得龇牙咧嘴，不住地往自己那双早已被冻得如同胡萝卜般通红僵硬的手上，哈着那早已变得冰冷的哈气。 虽然他那具由【共工血玉】的本源之力所重塑的崭新肉身，早已脱离了凡俗的范-疇，不再畏惧寻常的酷暑与严寒。 但这长白山之巅的风雪，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能够直接无视物理防御，侵蚀人体骨髓的诡异力量，让他感觉自己体内那奔腾不息的、如同长江大河般磅礴的气血，都快要被这股阴冷的寒气彻底冻结了。 “闭嘴，保留体力。” 走在他身旁的黑背老六，闷声闷气地、如同命令般提醒了一句。他的脸上，早已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的冰霜，连眼睫毛都被冻住了，但他的步伐，却依旧沉稳如山，没有丝毫的动摇。 “晓得了晓得了，就你他娘的话多。” 陈皮阿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终究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走在整个队伍最前方的，是孙述。 那足以将最坚硬的钢铁都彻底冻脆的恐怖风雪，在靠近他身体三尺之内时，便被一股无形的、却又绝对无法逾越的护体罡气，自动地、悄无声息地向两侧分流而去。 他那身单薄的、看起来与这冰天雪地格格不入的青色长衫，在这片被无尽的白色所统治的世界之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在那厚厚的、足以淹没一个成年人小腿的积雪之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仿佛早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脚印。 他就如同这片冰天雪地的、唯一的主宰，闲庭信步，从容不迫。 而跟在他身后的冯宝宝，则显得更加的……轻松写意。 她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叫“寒冷”，依旧穿着她那身单薄的、甚至还有几个破洞的、有些脏兮兮的运动服，连手套都没有戴。 她一边走，一边好奇地从地上抓起一大把洁白的雪，然后毫不犹豫地塞进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最终又“呸呸呸”地将那些融化了的、带着一股土腥味的雪水吐了出来，那张总是有些呆萌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好吃”的、无比嫌弃的表情。 “孙娃子，还有多远哦？我的脚都快走断了。”她含糊不清地、有些抱怨地问道。 “快了。” 孙述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轻易地穿透这层层叠叠的、足以阻挡一切视线的漫天风雪，直接看到那隐藏在主峰之巅的、那个他们此行最终的……目标。 就在这时！ 孙述那一直保持着稳定节奏的、前进的脚步，猛然一顿！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眼眸，看向了他们左后方，那一片被茫茫风雪所彻底笼罩的、看起来空无一物的、洁白的雪原。 “怎么了，孙先生？” 察觉到他的异样，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立刻停下了脚步，浑身上下那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眼神如同最警惕的猎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连还在专心致志地玩着雪的冯宝宝，也停下了动作，那双清澈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眸，同样好奇地投向了那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方向。 “跟了一路了……” 孙述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无尽嘲弄的弧度。 “几只躲在暗处的老鼠，也该……出来见见光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最沉重的、能够引爆雪崩的惊雷，在这片寂静到极致的、只有风雪呼啸声的风雪之中，轰然炸响！ 随着他那充满了蔑视的话音落下！ 唰！唰！唰！唰！唰！唰！唰！ 数十道漆黑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从那厚厚的、足以将人活埋的积雪之下，悄无声息地、猛然窜出！ 这些人，身穿纯白色的、如同幽灵般的雪地作战服，与周围那冰天雪地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了一体！若不是孙述主动地点破了他们的行藏，就算是号称“人间绝顶”的张起灵在这里，也未必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充满了浓郁血腥味的恐怖杀意！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这数十道如同从地狱之中爬出的鬼影，便将孙述四人，彻底地、密不透风地包围在了这片苍茫的风雪之中！ “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阵如同地狱里的夜枭般、令人听了就毛骨悚然的、干涩的笑声，从那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的正前方传来。 风雪之中，一个身材矮小，驼着背，脸上布满了如同风干了数百年的橘子皮般褶皱，一双阴冷的三角眼却闪烁着如同鹰隼般锐利寒光的恐怖老者，拄着一根由无数截人类的指骨串成的、顶端镶嵌着一颗被盘得油光发亮的、早已发黑的婴儿头骨的诡异拐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气势！ 那股庞大的气势，虽然不如孙述那般如同星空般浩瀚无垠，却也绝对达到了“十佬”的级别！甚至，比当初在龙虎山上，那个不可一世的、被孙述一根手指就弹飞的王蔼，还要强上不止一筹！ “呵呵……真是没想到……” 那驼背老者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金属在疯狂地摩擦。 “那个该死的、缩头乌龟般的张家麒麟，没能等到。却等来了……几位实力不俗的、意想不到的贵客。” 他那双如同毒蛇般的三角眼，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一扫过那浑身散发着悍匪气息的陈皮阿四、那如同黑铁塔般沉默的黑背老六、以及那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似乎没什么威胁的冯宝宝。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仿佛根本没把他们这数十号精锐放在眼里的、如同来此地踏青郊游般的孙述身上。 他的三角眼中，闪过了一抹无比凝重，却又充满了无尽贪婪的、灼热的精光！ “在下，关东''雪原狼''，曹小旺。” “几位朋友，来我这冰天雪地的长白山，所为何事啊？” 第147章 宵小之辈，也敢觊觎神明？ “曹小旺？” 孙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令人作呕的不祥气息的驼背老者，将这个听起来有些滑稽的名字，在自己的口中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咀嚼了一遍，那张英俊得不似凡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蔑的笑容。 “没听过。”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羞辱性的、恶毒的言语，都更加的……伤人！ “你他娘的找死！！！” 那驼背老者身旁，一个身材如同黑熊般魁梧，脸上带着一道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右边嘴角的、如同狰狞蜈蚣般的恐怖刀疤的壮汉，瞬间勃然大怒！ 他怒吼一声，脚下那厚 “阿彪！住手！” 那驼背老者曹小旺的脸色猛地一变，他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还算沉稳的头号打手，会因为对方区区三个字就瞬间暴走！他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 面对这足以将一辆装甲车都当场打穿的、势大力沉的恐怖一拳，孙述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迎面而来的，不是一只足以开碑裂石的铁拳，而是一只……令人厌烦的苍蝇。 只见一直恭敬地站在他身旁的陈皮阿四，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如同野兽般的、嗜血的凶光！他那张恢复到了中年时期，充满了悍匪气息的脸上，嘴角咧开了一个无比残忍的、充满了不屑的笑容！ “在孙先生的面前，也敢放肆？！” “给老子……滚回去！！！” 他后发而先至！ 一步踏出，脚下的积雪瞬间被他那恐怖的力量踩得凹陷下去一个半米深的深坑！他的右拳，如同出膛的、烧红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更加恐怖的尖锐音爆，毫不讲理地、结结实实地，与那个刀疤壮汉的、戴着精钢指虎的铁拳，正面，硬撼在了一起！ 砰！ ！ ！ ！ ！ ！ ！ ！ ！ ！ ！ ！ ！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如同两辆高速行驶的、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迎面狠狠相撞的恐怖爆响，轰然炸开！ 一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响起！ 那个原本气势汹汹的、不可一世的刀疤壮汉，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极致的愤怒，变成了极致的惊骇与无法理解的痛苦！ 他只感觉自己轰出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拳头，而是一座……正在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向着自己疯狂移动的太古神山！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 ！ ！ ！ ！ ！ 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放鞭炮般的、密集的骨骼碎裂声，骤然响起！ 那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毁灭性的、纯粹的恐怖力量，从他的拳头开始，摧枯拉朽般地，一路向上！将他那坚硬的精钢指虎、指骨、腕骨、臂骨……寸寸震碎！ 最终，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轰击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 ！ ！ ！ ！ ！ ！ ！ 刀疤壮汉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的皮球，以比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沿途喷洒出了一大片混杂着内脏碎片的、滚烫的、腥臭的鲜血，将那片洁白到令人心悸的雪地，都染红了一大片！ 最终，“轰”的一声，重重地砸进了远处那厚厚的、如同山丘般的雪堆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生死，不知！ 一拳！ 仅仅只是一拳！ 一个看起来至少也是一方好手的、成名已久的异人，就被陈皮阿四这个刚刚才“死而复生”的老魔头，给硬生生地、不讲任何道理地……打废了！ 全场，死寂！ 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如同雪地幽灵般的白衣人，看向陈皮阿四的眼神之中，都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你……！” 那个一直拄着人骨拐杖，摆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驼背老者曹小旺，更是瞳孔剧烈地收缩到了一个极致！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只是随意地甩了甩拳头，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般的陈皮阿-四，又看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的孙述！ 他那双如同毒蛇般阴冷的三角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踢到了一块足以将他和他手下这群所谓的“雪原狼”，都彻底碾成齑粉的恐怖铁板了！ “呵呵……呵呵呵……看来，是老夫眼拙了。” 曹小旺深吸了一口那冰冷刺骨的空气，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杀意与惊骇，那张布满了褶皱的老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无比僵硬的笑容。 “没想到，几位，竟然是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拄着那根诡异的人骨拐杖，缓缓地、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同时对着周围那些早已被陈皮阿四那雷霆一击吓破了胆的手下，悄悄地使了个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眼色。 “既然是误会，那老夫也就不打扰几位爷的雅兴了。告辞！”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就要化作一道残影，遁入那无尽的、茫茫的风雪之中！ 然而！ “我让你们走了吗？” 孙述那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亡判决，缓 正准备转身逃跑的曹小旺，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无比僵硬地转过身，那张布满了褶皱的、如同老树皮般的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充满了无尽杀意的狰狞！ “阁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他阴恻恻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 “霸道？” 孙述闻言，笑了。 那是一种，真正的神明，在俯瞰着脚下那只不知死活，胆敢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蝼蚁时，才会露出的、充满了无尽的蔑视与嘲弄的笑容。 他缓缓地，抬起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如玉，修长有力，仿佛不沾染半点凡尘俗世烟火气息的、完美的手指。 “宵小之辈，也敢……觊觎神明？” “我给过你们 “可惜，你们，不中用啊。” 话音落下的最后一个瞬间！ “动手。” “一个，不留。” 随着孙述那冰冷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命令下达！ 杀戮，开始了！ “杀！！！！！” 黑背老六第一个动了！他怒吼一声，那魁梧的、如同黑铁塔般的身躯，如同出闸的黑色猛虎，瞬间便以一种蛮横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姿态，扑进了那群早已被吓破了胆的白衣人之中！ 他手中的那柄黑金短刀，化作了一道道死亡的、冰冷的匹练！每一次挥舞，都必然会带起一颗冲天而起的、还带着温热的人头，和一腔滚烫的、足以将积雪都瞬间融化的鲜血！ “嘿嘿嘿嘿嘿嘿……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了！” 陈皮阿四也发出了癫狂的、充满了无尽暴戾气息的怪笑！他那经过了【共工血玉】重塑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肉身，爆发出远超常人想象的速度与力量！ 他的双手，化作了最锋利的、足以撕裂钢铁的鹰爪！每一次探出，都能轻易地撕裂敌人的喉咙，掏出他们那还在剧烈跳动的、温热的心脏！ 而冯宝宝，则扛着那柄巨大的、充满了上古洪荒气息的青铜战戈，如同一个不知疲倦、不知恐惧的战争机器！ 她每一次横扫，都能将数名惊恐的白衣人，连同他们手中那看似坚硬的兵器，都一起毫不留情地砸成一滩模糊的、分不清骨肉的血肉！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彻头彻-尾的、一边倒的、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那数十名在关东地界，足以让任何一个小门派都闻风喪膽的“雪原狼”精锐，便被這三个如同从地狱之中爬出的魔神，屠戮殆盡！ 洁白到令人心悸的雪地，被彻底地染成了令人作呕的、充满了无尽的死亡气息的……血色！ 最终，场中，只剩下那个早已被吓得肝胆俱裂，浑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的……驼背老者，曹小旺！ “魔鬼……你们……你们是魔鬼！！！！！” 他发出了此生最惊恐、最绝望的尖叫，想也不想地，转身就逃！ 然而，一只手，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是孙述。 “现在，该轮到你了。” 孙述的声音，平静，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冰冷。 “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否则……死。” 第148章 孙述的警告！一念压全场！ “我……我说！我全都说！求求您，别杀我！别杀我！！” 孙述那只按在曹小旺肩膀之上的手，明明没有用上任何一丝一毫的法力，却仿佛一座由太古神金铸就的、根本无法被撼动的恐怖神山，将他这个在关东地界足以横着走的“十佬”级强者，死死地、毫不留情地压制在原地，让他连动一根小拇指都做不到！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足以将他的灵魂都彻底冻结成冰雕的恐怖杀意，顺着那只看起来白皙如玉的手，源源不断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侵入他的体内！ 曹小旺彻底崩溃了！ 他那颗早已被无数次的杀戮与阴谋淬炼得坚硬如铁的道心，在这一刻，被孙述那如同神明般漠视众生的眼神，彻底地、残忍地击碎了！ 他那张布满了狰狞褶皱的老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与狠厉，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最原始的、如同一个即将被溺死的凡人般的恐惧！ 他“噗通”一声，双膝一软，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直接跪倒在了那冰冷的、沾满了自己手下鲜血的雪地之中！ 他对着那个比他年轻了不知多少岁的孙述，疯狂地、如同捣蒜般磕头！ “是……是''十佬''中的……''两豪杰''！” “是那个表面上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风家家主，风正豪！和那个一直觊觎你们张家''拘灵遣将''的、贪得无厌的天下会会长，王蔼！” “对！就是王蔼那个老匹夫！是他主动找到了我！也是他给了我无法拒绝的好处！” 他在那极致的恐惧之下，已经开始语无伦次，逻辑混乱。 “风正豪？王蔼？” 孙述的眉头，微微地、不易察-察地挑了一下。 这两个名字，他倒是在“哪都通”公司给他的那份关于异人界顶层势力的资料里，粗略地看到过。 “他们派你们来做什么？” 孙述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如同一个正在审问着死囚的、冷酷的审判官。 “夺……夺宝！” 曹小旺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隐瞒，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王蔼那个老东西，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个绝密的消息，说你们张家的当代麒麟，会在近日，带着几样足以让整个异人界都为之疯狂的了不得的宝贝，来这长白山，赴那个所谓的十年之约！” “他贪图你们张家那早已失传的''炁体源流''和''拘灵遣将''这两样八奇技，已经快要想疯了！便联合了同样野心勃勃的、企图称霸整个异人界的风正豪，许诺了我们天大的好处，让我们整个''雪原狼''，埋伏在此地，夺取张家的麒麟子，用尽一切手段，逼问出那两样奇技的下落！” “我们……我们是真的根本不知道几位爷的身份啊！要是知道是您几位在此，给我们一百个、一千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冒犯您老的虎威啊！” 曹小旺一边涕泗横流地说着，一边更加疯狂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磕头，将那冰冷坚硬的冻土，都磕得“砰砰”、“砰砰”作响，很快便已是头破血流。 “风正豪……王蔼……” 孙述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机。 “很好。”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曹小旺那充满了祈求与劫后余生般希望的目光之中，缓缓地说道：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为了奖励你如此的配合……” “我决定，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咔嚓！！！” 话音落下的同一个瞬间！ 孙述那只按在他肩膀之上的手，猛地发力！ 曹小旺那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不敢置信的、还在不断求饶的头颅，被他硬生生地、如同拧一个早已生锈的瓶盖一般，从那脆弱的脖颈之上，拧了下来！ 至此，横行关东数十载，让无数异人门派都为之闻风丧胆的“雪原狼”，全军覆没！ 孙述随手将那颗还保持着死不瞑目表情的头颅，如同扔一件垃圾般扔在了那肮脏的雪地之上。然后，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比吃饭喝水还要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走吧。” 他对着身后那几个早已看得有些麻木的队友，淡淡地说道。 “该去见见……那扇门了。” …… 半个小时后。 当众人终于攀登上了那座雄伟到不可思议的、仿佛连接了天与地的巨大主峰的峰顶之时。 饶是早已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甚至连通天建木的残骸都亲手炼化了的孙述，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无法掩饰的……震撼。 只见在那峰顶的中央，在那片传说之中，终年不冻的、如同蓝宝石般纯净的天池湖畔。 一扇巨大无比的、高达百丈的、通体由一种未知的、散发着死寂气息的青铜所铸就的……巨门，就这么静静地、蛮横地矗立在天地之间。 它，是如此的宏伟。 如此的古老。 如此的……死寂。 仿佛从开天辟地之初，它便已经存在于此，冷冷地、漠然地注视着这片天地的沧海桑田。 门上，雕刻着无数早已失传了的、充满了不祥与诡异气息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神秘符文。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线与生机的恐怖气息，从那紧紧闭合的门缝之中，丝丝缕缕地、不间断地渗透出来。 仅仅是站在这里，众人便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被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疯狂地向外拉扯、吞噬！ “这……这就是……那扇该死的青铜门？” 陈皮阿四看着眼前这扇完全超出了人类想象极限的宏伟巨门，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感觉，自己在这扇如同神明造物般的巨门之前，渺小得，甚至不如一粒最卑微的尘埃。 然而，孙述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那扇冰冷的门上。 他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那厚重的、足以抵挡一切的门板，投向了……门后那片，无尽的、充满了“终结”与“虚无”的……绝对的黑暗。 “来了。” 他突然，淡淡地开口。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个瞬间！ 一道孤高的、挺拔的、仿佛与这片无尽的风雪彻底融为了一体的黑色身影，从那漫天的、足以将人彻底吞噬的恐怖风雪之中，一步一步地，缓缓走来。 正是……如约而至的张起灵！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道深一脚、浅一脚的、看起来有些狼狈的身影。 一个，是戴着一副早已被冰霜所覆盖的黑色墨镜，嘴角却依旧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痞气笑容的黑衣男子。 一个，是手里紧紧地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金光闪闪的金算盘，正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奸商”与“财迷”气息的……胖子。 而最后一个…… 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天真，脸上还带着一丝学生般的稚气，眼中却充满了执着与坚定的……青年。 吴邪。 他们，也来了。 “小哥！！！” 吴邪和王胖子，看到那扇门前，那几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之中爬出的修罗般的身影，以及那满地的、早已被冻僵的、死状凄惨的残尸，脸色皆是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想也不想地，就要冲上前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股冰冷的、霸道的、不容任何反抗的恐怖意志，轰然降临！ “站住。” 孙述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天道降下的法旨，让正在向前冲锋的吴邪、王胖子、黑眼镜三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们惊骇地抬头，看向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所有人最前方，那个如同神明般的、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青衣男子。 “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们这些凡人，可以插手的。” 孙述的声音，冰冷，而又漠然。 “现在，所有人，退后千米。”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再踏前一步……” “杀，无，赦。” 第149章 献入镇物！门后的悸动！ 孙述那冰冷而霸道的、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声音，如同无形的、足以压塌万古青天的巨锤，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敲击在吴邪、王胖子和黑眼镜三人的心头！ 三人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施了最恶毒的定身术，僵硬地、不受控制地停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那是一种，源自于生命最本源的、下位者面对绝对的、无法理解的上位者之时，才会产生的、绝对的压制！ “我操……这……这家伙他娘的是谁？！怎么比小哥身上的气势还要吓人一万倍？！” 王胖子艰难地、用力地吞了口唾沫，只感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那冰冷的、刺骨的冷汗彻底浸湿！他那双总是闪烁着各种精明光芒的小眼睛，此刻充满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别动。” 黑眼镜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痞气笑容的脸上，那副标志性的笑容，也第一次，彻底地、完全地消失不见了。 他抬起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轻轻地、却又无比用力地按住了身边那个还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的吴邪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个人……很危险。” “危险到……我们所有人加起来，可能都不够他一根手指头碾的。” 而早已走到孙述身旁的张起灵，则是缓缓地转过身，对着那三个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几乎要当场跪倒在地的伙伴，轻轻地、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仿佛在用一种无声的语言，告诉他们： “相信我，也……相信他。”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迈开那沉稳的、如同丈量过大地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扇如同太古魔神般，散发着无尽不祥与死寂气息的青铜巨门之前。 他与孙述，并肩而立。 “开始吧。” 孙述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仿佛能穿透那呼啸的、足以撕裂钢铁的恐怖风雪。 张起灵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那冰冷刺骨的空气，然后，猛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一滴殷红的、却又仿佛蕴含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灼热能量的麒麟之血，从他的指尖缓缓地渗出！ 他将这滴足以辟易万邪的麒麟之血，缓缓地、无比郑重地，按在了那扇冰冷的、布满了无数诡异符文的青铜巨门之上！ “嗡！！！！！！！！！” 如同在烧得滚烫的油锅里，猛地滴入了一滴冰冷的、纯净的冷水！ 整扇高达百丈的、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风雪侵蚀的青铜巨门，在接触到那滴精纯的麒麟之血的瞬间，猛地、剧烈地一震！ 紧接着！ 门上那些原本死寂的、充满了无尽不祥气息的古老神秘符文，竟如同被瞬间激活的、无比复杂的远古电路板，一个接着一个地，绽放出了妖异的、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够吸食人灵魂的血色光芒！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恐怖吸力，从那紧紧闭合的、仿佛连接着地狱的门缝之中，轰然爆发！ “就是现在！” 张起灵暴喝一声！ 孙述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大袖一挥！ 三件早已被他用磅礴法力托举在身前，蓄势待发的上古镇物，瞬间化作三道颜色各异的、璀璨的流光，向着那扇正在疯狂地、贪婪地吞噬着周围一切能量的青铜巨门，****而去！ 第一道光，是金色的！ 正是那根能够镇压四海，定鼎乾坤的【定海神针（仿）】！ 它如同找到了自己最终的归宿的、沉睡了万古的王者，在半空中发出一声高亢的、充满了无上威严的龙吟，第一个，狠狠地、毫不讲理地撞在了那扇巨大的、正在疯狂震动的巨门之上！ 铛！ ！ ！ ！ ！ ！ ！ ！ 一声宏大到足以将普通人当场活活震死的、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钟鸣，轰然响起！ 整扇巨大的青天铜巨门，在这股纯粹到极致的“镇压”之力下，猛地向内狠狠地凹陷下去了一丝！那股向外疯狂吞噬的恐怖吸力，也为之一滞！ 紧接着！ 第二道光，是血色的！ 正是那枚蕴含着无尽的生命与毁灭两种截然相反能量的【共工血玉】！ 它化作了一颗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血色流星，紧随其后，精准无比地融入了那扇巨门的中央，那片因为【定海神针】的恐怖撞击而暂时变得脆弱的区域！ 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 ！ ！ ！ ！ ！ ！ ！ ！ 如同将一块烧红了亿万年的、足以熔化世间万物的恐怖烙铁，丢进了那万年不化的、绝对零度的玄冰之中！ 一股充满了“生命”与“毁灭”两种矛盾法则的恐怖能量，轰然爆发！开始疯狂地、霸道地“修补”着那扇巨门之上，那些因为无尽的岁月侵蚀而变得残缺不全的、古老的法则符文！ 最后！ 第三道光，是青铜色的！ 正是那块万法不侵，万劫不磨的、号称“天之柱”的【不周山之石】！ 它没有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爆发出任何毁天灭地的惊人气势！ 它只是，悄无声息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融入了那扇巨门的……最核心！ 如同那最后一块，也是最关键的、决定了整个棋局胜负的……拼图！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 ！ ！ ！ ！ ！ ！ ！ ！ ！ ！ ！ ！ ！ ！ ！ 当三件拥有着无上威能的上古镇物，尽数融入那扇巨大无比的青铜巨门的瞬间！ 整座雄伟的长白山，不！是整条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华夏龙脉，都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最剧烈的……震颤！ 天崩地裂！ 远处的吴邪、王胖子和黑眼镜三人，被这股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恐怖震动，震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站稳自己的身体！ 而那扇原本死寂的青铜巨门，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 它那紧紧闭合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冰冷的门缝之中，猛地，迸射出了一道道刺目到极致的、充满了无尽的不祥与怨毒的血色光芒！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饥饿！都要暴虐的、仿佛能够吞噬整个世界的恐怖意志，从那扇该死的门的背后……苏醒了！ “吼！！！！！” 一声不似任何生物所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饥饿的、足以让神魔都为之战栗的、直接作用于所有人神魂之上的恐怖咆哮，从那扇门的背后，轰然传来！ 恐怖的音波，化作了实质性的、漆黑如墨的毁灭冲击波，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撞击在了那扇刚刚才被三件上古镇物所加固的、坚不可摧的青铜巨门之上！ “咚！！！！！！！！！！！！！” 整扇巨大的青铜巨门，猛地向外狠狠一凸！仿佛随时都会被那股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恐怖力量，从内部彻底地、残忍地轰碎！ 然而，那三件上古镇物所化的神秘符文，在这一刻，光芒大盛，死死地、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将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冲击，抵挡了下来！ 一时间，门内门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平衡！ 不知过了多久。 那声恐怖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彻底撕碎的咆哮，才渐渐地、不甘地平息了下去。 那扇巨大无比的青铜巨门之上，那妖异的、如同鲜血般流淌的血色光芒，也缓缓地隐去，重新恢复了之前的、万古不变的死寂。 一切，仿佛都结束了。 “呼……呼……呼……” 张起灵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如同最洁白的雪。 刚才那开启仪式的过程，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的、精纯的麒麟之血。 “结束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扇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冰冷的巨门，声音沙哑地、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般，如释重负地说道。 三件镇物，已经成功地，将那扇门背后的、巨大的“伤口”，暂时地“缝合”了起来。 至少，在短期之内，它不再会构成足以毁灭世界的巨大威胁。 他们张家……那纠缠了数千年的沉重宿命，在这一刻，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孙述缓缓地从空中落下，脸色同样有些苍白。 刚才，为了防止那扇脆弱的青铜巨门，被门后的那个恐怖的东西彻底轰碎，他也出手，暗中加固了那三件上古镇物的力量。 他看着那个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与解脱的张起灵，缓缓地开口。 “不，还没有结束。”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张起灵闻言，猛地抬头，用那双充满了不解的眼眸，看向孙述。 孙述的眼中，在这一刻，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名为“野心”的、熊熊燃烧的光芒。 “你不好奇吗？” “那扇门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个编造了数千年弥天大谎的家伙，又究竟是谁？” “还有，那所谓的、被整个异人界都为之疯狂的''八奇技''，为何会与这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无法被斩断的联系？” 孙述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同最沉重的、足以敲碎灵魂的巨锤，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敲击在张起灵的心头！ 是啊。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他只是，从一个可悲的“狱卒”，变成了一个……追寻真相之人！ “我明白了。” 张起灵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他那挺拔的、如同标枪般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无形的枷锁，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看着孙述，郑重地、立下了一个新的、属于他自己的约定。 “一年之后。” “龙虎山，罗天大醮，再会。” 孙述，笑了。 “好。” “罗天大醮，再会。” 第150章 风起龙虎山！ 长白山之巅的风雪，依旧如同永不停歇的、最狂暴的白色野兽，疯狂地呼啸着。 那扇高达百丈的、散发着无尽不祥与死寂气息的青铜巨门，在吞噬了三件足以让三界都为之震动的上古镇物之后，重新归于了那万古不变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它就如同一个沉默的、亘古长存的、埋葬了无数秘密与谎言的巨大墓碑，冷冷地、漠然地注视着脚下这片渺小的、脆弱的天地。 “小哥……这……这就完了？” 远处，被孙述那如同神明般的恐怖威压，死死地压制得动弹不得的王胖子，看着那如同两尊神魔般的孙述和张起灵，在谈笑之间，便立下了某个他听不懂，却感觉无比牛逼的新的约定，终于忍不住，扯着他那特有的、中气十足的大嗓门，遥遥地、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孙述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如同蕴含着整片星空般深邃的眼眸，淡淡地、不带丝毫情感波动地扫过了吴邪、王胖子和黑眼镜三人。 随着他目光的转移，那股压在三人身上，如同太古神山般沉重，几乎要将他们五脏六腑都彻底碾碎的恐怖威压，瞬间烟消云散。 “呼……呼……我操！” 王胖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毫无形象地、一屁股瘫倒在了那冰冷的雪地之上。他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那冰冷刺骨的空气，只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早已被那冰冷的、刺骨的冷汗彻底浸透！ 吴邪和黑眼镜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两人的脸色都如同死人般惨白，身体因为神经的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显然还未从刚才那近乎于直面死亡的恐怖恐惧之中，完全地缓过神来。 “你们的''十年之约''，到此，结束了。” 孙述看着那个眼神之中已经再无半分迷茫，只剩下绝对的坚毅与解脱的张起灵，声音平静地说道。 “剩下的，是你们之间的私事。你们，自便吧。” 说完，他不再多看那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吴邪等人一眼，对着身后的冯宝宝、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淡淡地说道：“我们走。” 他大袖一挥，一股柔和的、却又不容抗拒的法力将众人包裹，四道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冲天而起，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那茫茫的风雪之中。 只留下，那扇冰冷的、沉默的巨门，以及门前，那四个风格迥异，却又因为某种早已超越了生死的羁绊，而重新站在一起的……“盗墓铁三角”。 …… 一年后。 京城，后海，某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旧的四合院内。 初夏的、温暖的阳光，透过那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早已枝繁叶茂的巨大槐树的枝叶，在那片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青石板铺就的庭院之中，洒下了斑驳的、如同碎金般的光影。 一个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衫，面容英俊得不似凡人，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普通的木簪随意地束在脑后的青年，正悠闲地、无比惬意地躺在一张由上好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摇椅之上，闭目养神。 正是孙述。 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长白山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座看起来普通，实则早已被他布下了无数重强大禁制的四合院半步。 他将那块坚不可摧的【不周山之石】，用乾坤鼎的无上神火，耗费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彻底地炼化，并且成功地融入了自己那早已与他心神合一的本命法宝之中，使得那件本就强大无比的法宝的威能，更是百尺竿头，更上了一层楼。 他又将那截充满了“物质化”法则的【建木之心（伪）】，用自己的本源精血，彻底地炼化，使其完全地、毫无保留地化作了自己的第二分身。并且，他将这具已经与他心意相通的分身，重新“种”回了那片早已被夷为平地的秦岭龙脉的龙眼之上。 如今的青铜神树，早已褪去了所有的邪异与不祥，变成了一棵真正意义上的、能够沟通天地灵气、反哺整个华夏大地的“通天神树”。虽然还远远无法与上古时期那棵真正的、能够连接三界的通天建木相比，却也足以让这个早已进入末法时代的、灵气枯竭的华夏大地，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又坚定的速度，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复苏。 而孙述的修为，也在这一年的闭关之中，借助着那庞大的龙脉之气和那几件上古镇物的反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已经，隐隐约约地触摸到了那层束缚着这方天地所有生灵的、冰冷的、坚固的……桎梏。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只需要一个契机，他便能…… 捅破这片天！ “孙先生！” 一阵急促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座庭院维持了一年之久的宁静。 一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与恭敬之色的中年男人，快步地、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走进了这座静谧的庭院。 正是当今异人界的最高管理者，“哪都通”快递公司的董事长——赵方旭。 “何事，如此慌张？” 孙述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依旧悠闲地躺在那张摇椅之上，声音平静地、不带丝毫烟火气息地问道。 “出……出大事了！孙先生！天大的事！” 赵方旭擦了擦自己额角那因为紧张和急促的奔跑而渗出的细密冷汗，从自己那如同百宝箱般的怀中，无比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掏出了一份由最顶级的宣纸制成，并且用金线镶边的烫金请柬，无比恭敬地，递到了孙述的面前。 “龙虎山天师府，将在下月初一，举办新一届的……罗天大醮！” “罗天大醮？” 孙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双如同蕴含着整片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玩味的光芒。 他没有忘记。 一年前，他与那个已经获得了新生的张起灵，在长白山的冰天雪地之巅，立下的那个约定。 “区区一个龙虎山的罗天大醮，还不至于让你这位堂堂的赵董事长，亲自跑一趟，慌张成这个样子吧？”孙述淡淡地说道，他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份请柬。 “不……不一样！孙先生！这一次的罗天大醮，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赵方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法掩饰的苦笑。 “就在昨日，一向与世无争，以道家清静无为为宗旨的龙虎山天师府，突然向整个异人界宣布，此次大醮的最终获胜者，将有资格，继承天师府的无上绝学——八奇技之一的''通天箓''！” “不仅如此！” 赵方旭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至今仍未消退的骇然。 “老天师，更是以个人的名义，向所有''十佬''，以及各大势力的领头人，都发出了无法拒绝的邀请！” “他说……” “他要在这届罗天大醮之上，当着整个异人界所有顶尖人物的面，彻底地、毫无保留地公开，当年那场引发了整个异人界数十年动荡的、血流成河的''甲申之乱''的……真相！” 轰！ ！ ！ 赵方旭的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又如同最猛烈的炸药，在这座平静的四合院之中，轰然引爆！ 孙述那一直悠闲地躺在摇椅之上的身体，猛地，坐直了！ 他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深邃的眼眸之中，第一次，迸射出了两道骇人听闻的、璀璨夺目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精光！ 甲申之乱！ 八大奇迹！ 青铜巨门！ 这所有的一切，这所有困扰了他许久，让他一直无法看清全貌的线索，终于，要被彻底地串联起来了吗？ ！ “有意思……” 孙述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无尽期待的弧度。 “这潭死水，终于要被彻底搅浑了。” “风，终于要起了。” 第151章 一年之后，修为再进！ “风，终于要起了。” 孙述那平静的、不带丝毫波澜的话语，却如同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神秘魔力，让原本因为那个足以让整个异人界都彻底地震的惊天消息而心神不宁、焦躁无比的赵方旭，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比他自己的儿子还要年轻许多，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如同泰山般沉稳、如同深渊般厚重恐怖气息的男人，那颗因为担忧整个异人界即将到来的、无法避免的血雨腥风而一直悬着的心，竟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不少。 有这位爷在，天，就塌不下来。 “孙先生，您的意思是……” 赵方旭小心翼翼地、用一种无比试探性的语气，开口问道。 孙述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他缓缓地从那张由金丝楠木打造的、价值连城的摇椅之上站起身，迈开脚步，走到了那棵被他亲手种下，如今早已枝繁叶茂，甚至因为常年受到他身上逸散出的灵气滋养，而隐隐散发着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灵气的巨大槐树之下。 他缓缓抬头，看向了那片被茂密的、翠绿的槐树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蔚蓝的天空。 “赵方旭，你可知，这方天地，为何自上古那场大战之后，便再也无人能够白日飞升？” 他突然，问出了一个看起来与眼下局势风马牛不相及的、无比玄奥的问题。 “这……” 赵方旭当场就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孙述会突然问这个。他那颗掌管着整个“哪都通”公司的、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精密的大脑，飞快地运转了起来。他沉思了片刻，才用一种无比谦恭的、不确定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晚辈愚钝。根据我们公司内部那些最顶尖的专家团队的研究，以及从各大门派搜集来的、那些早已残缺不全的古籍记载，目前整个异人界普遍认为，是因为自上古之后，天地灵气日益枯竭，各种强大的修炼传承也相继断绝，才最终导致了如今这种……末法时代的局面。” “灵气枯竭？传承断絕？” 孙述闻言，笑了。 那笑容之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真正的神明在俯瞰着那群生活在井底，自以为看到了全世界的青蛙般的……嘲弄。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可笑的借口罢了。” 他缓缓地伸出那只白皙如玉、仿佛不沾染半点凡尘俗世烟火气息的右手，一片翠绿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槐树叶，如同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无法抗拒的召唤，轻飘飘地、打着旋儿，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被人为地、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手段，设定了绝对上限的……鱼缸。” “鱼缸里的水（灵气）再多，鱼（修士）的种类再丰富，也永远不可能，长出能够翻江倒海、翱翔九天的……真龙。” “因为，''缸''，不允许。” 孙述的话，如同最玄奥、最晦涩的远古道经，每一个字，赵方旭都能听懂，但当它们连在一起的时候，却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触及到了某个他这个层次，根本就不应该知晓的、足以让他当场神魂俱灭的恐怖禁忌！ “孙先生……您……您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有些干涩。 “没什么意思。” 孙述淡淡地打断了他，将手中那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树叶，随手向前一弹。 那片普通的、脆弱的槐树叶，在脱离他指尖的那一个瞬间，竟化作了一道犀利无比的、仿佛能够切割开一切的绿色剑气，“嗖”的一声，瞬间洞穿了不远处那厚重的、由百年老梨花木制成的、坚硬无比的庭院大门！留下了一个无比平滑的、细小的孔洞！最终消失在了那遥远的天际！ 做完这一切，孙述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早已被他这神鬼莫测的、如同仙人般的手段，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僵硬的赵方旭。 “龙虎山，我会去。” 孙述淡淡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件早已决定好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仅仅是因为我与那个叫张起灵的小家伙之间，还有一个未完成的约定，更是因为……” 他的眼中，在这一刻，闪过了一抹灼热的、充满了无尽侵略性的恐怖光芒！ “我对那个老天师口中的、所谓的‘甲申之乱’的真相，也很感兴趣。” “或许，我能从其中，找到那个……打破这个该死的''鱼缸''的方法。” 听到孙述终于亲口答应，赵方旭那颗因为担心异人界大乱而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地、稳稳地放了下来！ 他如蒙大赦，连忙对着孙述，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多谢孙先生！有您老人家亲自出马坐镇，我哪都通，乃至整个异-人界，幸甚！” “行了，别拍马屁了。” 孙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吧，除了送这份该死的请柬之外，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 他可不相信，赵方旭这个掌管着整个异人界情报与资源的、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会单纯为了一个“镇场子”的虚名，就亲自跑到他这个地方来。 被孙述一语道破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赵方旭那张总是挂着一副官方笑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尴尬。 他搓了搓手，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孙先生您这双洞察秋毫的慧眼。”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除了代表公司，恳请您老人家出山之外，也确实……还有一件极其棘手的私事，想求您帮忙。” “哦？” “是关于……宝儿姐的。 ” 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赵方旭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凝重。 “自从一年前，宝儿姐从那冰天雪地的长白山回来之后，她的状态，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她自己没什么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地就跑出去埋几个人，但我们通过公司总部地下那台最精密的、专门用来监测她的生命体征的仪器检测发现……” “她的身体，似乎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不可逆转的速度……''复苏''“。” “复苏？”孙述的眉头，微微一挑。 “没错。”赵方-旭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双精明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深深的、无法掩饰的忧虑。 “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属于‘正常人类’的特征。比如，她前几天跟人干架，受了点小伤，那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以前慢了至少三倍。而且，她的身体，也开始会感觉到疲惫，每天需要睡很久的觉。” “最关键的是，就在半个月前……” 赵方-旭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说一件足以让整个异人界都为之震动的恐怖事件。 “那个叫张楚岚的、不摇碧莲的臭小子，在给宝儿姐梳头的时候，竟然……竟然从她那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里，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一根白发！ 这对于一个拥有着近乎“长生不老”的、神秘的体质，身体机能永远都停留在最巅峰状态的、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冯宝宝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是不祥的预兆！ 那是……衰老的开始！ “公司的所有专家，包括那些从各大门派请来的、最顶尖的炼丹师和医师，都对此束手无策，甚至连原因都找不到。” 赵方旭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恳求。 “所以……孙先生，我想恳请您，在此次的龙虎山之行，能够顺便……帮宝儿姐看一看。她……她对我们公司，对我们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 “无论您提出任何的条件，只要我们‘哪都通’公司能够做到，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绝不推辞！” 孙述闻言，沉默了。 他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总是有些呆萌，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刻，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他的、奇特的、如同白纸般的女孩。 也浮现出了，当初在那棵青铜神树的庞大记忆洪流之中，所窥探到的，关于“八奇技”与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间的、那一丝模糊的、却又至关重要的联系。 “或许……” “这一切的答案，真的都在那座该死的龙虎山上。” 孙述喃喃自语。 最终，他对着那个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期盼与恳求的赵方旭，缓缓地、郑重无比地点了点头。 “好。” “我答应你。” 第152章 “哪都通”的求助，意外的访客 得到孙述那如同天宪纶音般肯定的答复，赵方旭那颗因为冯宝宝的异变而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他激动得浑身都微微颤抖，那张总是挂着官方笑容的脸上，差点当场就老泪纵横！ “多谢孙先生！多谢孙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哪都通公司上下，没齿难忘！” 他对着孙述，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那副模样，活像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洲，又像一个即将溺死的倒霉蛋，死死地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行了。” 孙述有些不耐烦地、如同赶苍蝇般摆了摆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你现在可以滚了，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是是是！晚辈这就滚，这就滚！绝不打扰您老的清修！” 赵方旭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一步一步地倒退着，退出了这座看起来普通，实则比龙潭虎穴还要恐怖一万倍的四合院。 直到走出那扇被孙述用一片小小的树叶，硬生生洞穿了一个窟窿的百年梨花木大门，他才敢长长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只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浑身上下，早已被那冰冷的冷汗彻底浸透！ 庭院之内，再度恢复了那万古不变般的平静。 孙述缓缓地躺回那张由千年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舒适无比的摇椅之上，双眼微阖，那修长的、如同白玉般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龙虎山……张之维……” “八奇技……甲申之乱……” “还有……冯宝宝身上那该死的异变……” “看来，这一趟，是躲不掉了。” 他喃喃自语，嘴角，却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无尽期待的弧ü..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张由无数只看不见的黑手，在幕后编织了数十年的无形大网，正在缓缓地、以那座看似仙风道骨的龙虎山为中心，彻底地收紧。 而他，将是那个，亲手撕开这张该死的、令人厌烦的大网的人！ …… 接下来的几天，孙述没有再进行枯燥的修炼。 他反而像一个真正的、早已看破了红尘俗世，彻底退休了的凡人老者。每日里，只是在那棵被他用灵气滋养得早已通灵的巨大槐树之下，喝喝茶，看看那些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古老道经，偶尔还会心血来潮，亲自下厨，做几道早已失传了数千年的上古菜肴。 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则如同两个最忠诚的、最尽职的门神，一个守在门内，一个守在门外，将所有企图前来拜访、或是窥伺的、来自各路牛鬼蛇神的势力，都毫不留情地、统统挡了回去。 这一日，孙述正在院中，无比悠闲地用一根由万年北海寒玉制成的、晶莹剔透的鱼竿，钓着那方小小的池塘里，那几条早已被他养出了灵性，甚至体型都比普通的锦鲤要大上数倍的金色锦鲤。 突然，一阵轻微的、若有若无的、仿佛与周围环境彻底融为了一体的脚步声，从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外，缓缓地传来。 “滚。” 不等来人靠近，那个如同黑铁塔般，纹丝不动地守在门外的黑背老六，便闷声闷气地、不带丝毫情感地吐出了一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股足以让普通异人当场肝胆俱裂的恐怖煞气！ 然而，门外那个神秘的来访者，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那足以吓退豺狼虎豹的警告，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向着那扇梨花木大门的方向，缓缓靠近。 黑背老六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之中，寒光一闪！ 竟敢无视孙先生定下的规矩？！ 找死！ 他刚要起身，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胆大包天的家伙当场格杀！ “让他进来。” 庭院之内，孙述那平静的、不带丝毫波澜的声音，却缓缓地响了起来。 黑背老六闻言，那刚刚从体内升腾而起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沉默着，退到了一旁，重新变成了一尊毫不起眼的石雕。 “吱呀——” 那扇早已被陈皮阿四亲手修复好的梨花木大门，被人缓缓地、恭敬地推开。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简单的、无比干净的白色练功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普通的蓝色发带，清爽地扎成一个丸子头的、面容俊朗的青年，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笑容。 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由上好的紫檀木打造而成的、古朴的三层食盒。 正是……当今异人界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武侯派”的当代最杰出传人，同样也是“十佬”之中，诸葛家的后人——诸葛青！ “晚辈诸葛青，冒昧来访，还望孙先生恕罪。” 诸葛青一进门，便对着那个背对着他，依旧在无比悠闲地垂钓的、如同谪仙般的孙述，恭恭不敬地、九十度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显然，在来之前，他已经从某些特殊的、不为人知的渠道，知道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许多的恐怖男人的……部分惊人的、足以颠覆整个异人界格局的恐怖事迹。 “恕罪？” 孙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那不起波澜的池水。 “我这里，可不是什么菜市场，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地方。”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天，你怕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孙述的话，很轻。 但其中蕴含的、那股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却让诸葛青那张总是挂着从容不迫笑容的脸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心中那因为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心脏，脸上重新挤出了一个温和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晚辈，是奉家师之命，特地前来，为先生您……送一样东西的。” 说着，他缓缓地将手中那个古朴的、散发着淡淡檀香的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 然后，当着孙述的面，缓缓地，将其打开。 食盒之内，并非是什么山珍海味。 而是一枚……通体漆黑如墨，入手却冰冷刺骨，上面用一种神秘的银色纹路，雕刻着一尊栩栩如生，散发着无尽的智慧与玄奥气息的“武侯”法相的……令牌。 “武侯令？” 孙述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不错。” 诸葛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自豪。 “家师说，此届龙虎山的罗天大醮，风云诡谲，乃是数十年未有之大变局。届时，各路牛鬼蛇神，都会齐聚一堂。” “先生您虽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不惧任何宵小之辈的挑衅。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持此令牌，整个武侯一脉，乃至我们背后的庞大的诸葛家，都将视先生您为……最尊贵的、地位等同于家主的盟友“。” “哦？” 孙述终于缓缓地转过身，他那双如同蕴含着整片星空般深邃的眼眸，落在了那枚散发着淡淡的、独特的奇门气息的令牌之上。 “你们倒是……会做生意。” “只是……” 孙述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充满了玩味与嘲弄的弧度。 “区区一个早已没落的武侯派，也配……与我结盟？” “你，或者说，你背后的那些自作聪明的老家伙，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第153章 公司的诚意，关于“八奇技”的最新情报 孙述那充满了极致的、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刀子，狠狠地、一刀又一刀地扎进了那个一向自诩为“智绝”当代，算无遗策的诸葛青的心里！ 饶是他一向自诩心性沉稳，城府深沉，在面对任何突发状况时，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那张总是挂着一副从容不迫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的脸上，也不由得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武侯派！ 诸葛家！ 这两个沉甸甸的、足以压得任何一个异人都喘不过气来的名号，无论哪一个，在整个风起云涌的异人界，都代表着智慧与传承的绝对巅峰！是足以让那高高在上的“十佬”，都为之忌惮三分的恐怖存在！ 可现在，在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许多的、神秘男人的口中，竟然……只配得上“区区”这两个字？ 而且，还被毫不留情地、当着他的面，评价为“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是何等的……狂妄！ 这是何等的……羞辱！ 诸葛青的拳头，在那宽大的、洁白的袖袍之中，猛地、死死地攥紧！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嘎嘣”、“嘎嘣”的骨节爆响声！ 一股被当面狠狠羞辱的、无法抑制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直冲他的天灵盖！ 然而，当他接触到孙述那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却又仿佛能够轻易地看穿他所有心思的、深邃得如同无尽星空般的眼眸时！ 那股刚刚在他胸中熊熊燃起的滔天怒火，又如同被一盆混合着冰块的、零下几十度的冰水，从头到脚，浇得一干二净！ 他的后背，在这一瞬间，渗出了一层冰冷的、粘稠的冷汗。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在虚张声势。 他，是真的……有这个资格！有这个底气！ 诸葛青深吸了一口那充满了淡淡槐花香的、清冷的空气，将那翻江倒海般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都当场暴走的恐怖情绪，强行地、死死地压了下去。 他那张因为愤怒而略显僵硬的脸上，重新挤出了一个虽然略显勉强，却依旧不失礼貌的温和笑容。 “先生教训的是，是晚辈……唐突了。” 他对着孙述，再一次，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家师的意思是，我等凡夫俗子，自然是没有资格，与先生您这般如同在世神仙般的人物‘结盟’。” “这枚武侯令，并非是为了‘结盟’，而是……一份投名状“。” “哦？” 孙述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家师凭借祖传的奇门之术，勉强地推演出，先生您此番龙虎山之行，所为之事，必定与那早已失传了数十年，却又在近期重现江湖的‘八奇技’，脱不了干系。” 诸葛青缓缓地、一字一顿地、用一种无比清晰的语调说道，同时用他那双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眼睛，仔细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地观察着孙述脸上的表情。 “而我们武侯派所传承的‘奇门遁甲’，虽然经过了数千年的演变与改良，早已与当年那真正的、能够‘拨转四盘，号令鬼神’的‘风后奇门’大相径庭，但，其中，依旧侥幸地保留了一丝……” “……属于''八奇技''的，最本源的、最核心的法则烙印！” “家师希望，能将这一丝早已不属于我等凡夫俗子的法则烙印，作为一份微不足道的薄礼，献给先生！” “只求……能在即将到来的、那场足以将整个异人界都彻底颠覆的滔天巨浪之中，为我那早已风雨飘摇的武侯一脉，寻得一丝……能够自保的生机！”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只是恭恭敬敬地，深深地低着头，如同一个等待着最终审判的囚徒，等待着孙述的……最终判决。 孙述沉默了。 他那修长的、如同白玉般的手指，在那由千年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击着。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仿佛是死神的丧钟，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敲击在诸葛青那颗早已悬到了嗓子眼的心脏之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他知道，自己，以及他背后那整个武-侯派的命运，都系于眼前这个神秘男人的、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那让诸葛青备受煎熬的、如同催命符般的敲击声，终于停了下来。 孙述缓缓地、用一种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语调开口。 “有点意思。” “东西，我收下了。” “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如同天籁般的、简短的三句话，诸葛青如蒙大赦！ 他那一直因为高度紧张而紧绷着的、如同石头般僵硬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只感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那冰冷的、粘稠的冷汗彻底浸透！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他对着孙述，又是连连鞠躬，然后，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停留，转身，如同一个刚刚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幸运儿，快步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狼狈地退出了这座让他感觉压力比面对自家那几位早已成精了的老祖宗还要巨大一万倍的恐怖四合院。 看着他那略显狼狈的背影，孙述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 他伸出右手，隔空一抓。 那枚静静地躺在院中石桌之上，散发着淡淡奇门气息的【武侯令】，便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稳稳地、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风后奇门……么？” 孙述喃喃自语，他那双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无人能懂的、璀璨的、名为“贪婪”的光芒。 “倒也算是一份……不错的开胃小菜。” …… 数日后。 距离那场注定要将整个异人界都彻底搅得天翻地覆的罗天大醮正式开幕，只剩下最后的三天。 整个异人界，早已是风起云涌！ 无数早已隐世多年，本以为已经彻底化为枯骨的老怪物！无数野心勃勃的、企图在这场大变局之中一举成名的年轻一辈！从华夏大地的四面八方，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饥饿的鲨鱼，疯狂地，向着那座早已被誉为道教祖庭的——龙虎山，汇集而去！ 而孙述，也在这一天，迎来了另一位，他早已预料到的……访客。 “孙先生！” 赵方旭那标志性的、充满了无尽的恭敬与一丝谄媚的声音，从那扇早已被修复好的大门之外，恭恭敬敬地传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慌慌张张，反而显得……底气十足。 “进来吧。” 孙述那平静的、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声音，从那静谧的院内，缓缓传出。 赵方旭推门而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窈窕，穿着一身简单的、却又将她那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运动服，嘴里正叼着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的……少女。 正是……冯宝宝。 “孙娃子！” 冯宝宝一看到那个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之上的孙述，那双总是有些迷离、有些空洞的清澈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如同乳燕投林般，一下子就凑到了孙述的跟前。 孙述看着她，那双能够勘破一切虚妄、洞悉万物本源的眼眸，在她那看起来与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的身体之上，仔细地打量了片刻。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赵方旭说得没错。 冯宝宝身上的气息，确实……出了一点问题。 那股原本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近乎于“不朽”的、神秘的生命力，似乎……正在被某种他暂时也无法看透的未知力量，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稀释”。 “孙先生，您看……” 赵方旭看着孙述那凝重的表情，一颗刚刚才放回了肚子里的心，又瞬间悬了起来。 “问题不大。” 孙述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让赵方旭的心，瞬间又如同坐过山车般，落回了肚子里。 “只是，要想彻底地、从根源上解决，确实……需要一点东西。” 说着，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那个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的赵方旭。 赵方旭是何等精明之人，瞬间便明白了孙述话语之中的意思！ 他脸上立刻堆满了最灿烂的笑容，从自己那如同百宝箱般的怀中，又掏出了一个由某种不知名的、特殊的黑色合金打造而成的、看起来极具未来科技感的密码箱。 “孙先生！您放心！我们公司，别的没有，就是诚意，绝对管够！” 他将那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密码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然后用自己那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指，输入了一连串无比复杂的密码。 “咔哒”一声无比清脆的轻响，箱子缓缓地、自动地打开。 里面，并非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稀世罕见的天材地宝。 而是一份……厚厚的、用最古老的、最传统的方式装订而成的、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绝密档案！ “这是我们‘哪都通’公司，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动用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财力，甚至牺牲了不知多少优秀的员工，才勉强搜集到的……” 赵方旭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严肃，无比的郑重。 “关于……所有''八奇技''的，最新的，也是目前市面上最完整的绝密情报！” 第154章 抵达龙虎山！各路豪杰齐聚！ “所有''八奇技''的情报？” 孙述那双一直如同古井般不起波澜的眼眸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感兴趣的神色。 他缓缓地伸出那只白皙如玉、仿佛不沾染半点凡尘俗世烟火气息的右手，隔空，对着那个由特殊合金打造而成的密码箱，轻轻一抓。 那份厚厚的、足以让整个异人界都为之彻底疯狂的、甚至不惜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抢夺的绝密档案，便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稳稳地、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他没有立刻翻看，只是将那份入手微沉的档案，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之上，然后对着那个依旧保持着谦卑姿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赵方旭，淡淡地说道： “东西，我收下了。冯宝宝的事情，等这次龙虎山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处理。” “多谢孙先生！多谢孙先生！” 赵方旭闻言大喜，那张总是挂着一副官方笑容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狂喜！他再度对着孙述，连连鞠躬。 “好了，你们也该出发了。”孙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稍后便至。” “是！是！那……晚辈二人，便在龙虎山下，恭候先生您的大驾光临！” 赵方旭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怠慢，恭敬地再次行了一礼之后，便拉着那个还有些恋恋不舍，正眼巴巴地看着孙述的冯宝宝，快步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狼狈地退出了这座看起来普通，实则比龙潭虎穴还要恐怖一万倍的四合院。 庭院之内，再度恢复了那万古不变般的平静。 孙述缓缓地坐下，拿起那份散发着淡淡墨香的、还带着一丝赵方旭手心汗味的档案，一页一页地，无比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炁体源流——张怀义所创，疑似与道家传说中，那虚无缥缥缈的“先天一炁”、“仙人之体”有关。修炼到极致，可以自行衍生出海量的、源源不断的炁，并且能够修复一切伤势，近乎……不死不灭？！ 拘灵遣将——风家的不完整版，只能役使由自己亲手降服的精灵。而王家的完整版，竟能……无视对象的个人意愿，强行奴役一切魂体？！甚至，在修炼到极致之后，连活人的三魂七魄，都能强行地、野蛮地剥离出来，化为己用？！ 风后奇门——拨转四盘，我即方位，我即吉凶！在自己的“局”中，便是……绝对无敌的存在！ 通天箓——无需设坛，无需掐诀，无需念咒，以身为符，言出法随！画出来的符箓，威力远超同阶符师十倍不止！ 神机百炼——炼器之术的极致，能够赋予冰冷的“死物”，以真正的“生命”。马本在所炼制的“三尺”傀儡，甚至拥有了独立的意识？！ …… 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名字，一项项堪称逆天到足以颠覆整个异人界平衡的能力，在孙述的眼前，缓缓地、一幕一幕地展开。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他的眼中，那两片由无数个复杂的金色符文所构成的神秘星云，再度浮现，并且以一个恐怖到令人发指的速度，疯狂地运转、推演、解析着这些看起来只是文字情报的背后，所隐藏的……最本源的、最核心的法则！ 不知过了多久。 当孙述将那最后一张，关于神秘莫测的“双全手”的情报，也彻底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之后。 他缓缓地，合上了那份厚重的档案。 那双深邃得如同无尽星空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恍然。 “原来如此……” “这所谓的、被整个异人界都奉为神技的‘八奇技’，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它们，是更高维度的……法则碎片！” “是有人，用一种我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无上神通，将一门完整的、真正的‘仙法’，硬生生地、残忍地打碎成了八块，然后，故意地、如同播撒种子一般，遗落在了这个早已末法的世界！” “而那个编造了‘甲申之乱’这个弥天大谎的、隐藏在幕后最深处的黑手，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挑起异人界的内乱，也不是为了单纯地满足自己的野心……” “……而是为了，集齐这八块散落在不同人手中的碎片，重新拼凑出那门，足以让他……打破这方该死的天地桎梏的，无上的仙法！” 想通了这一切，所有的谜团，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瞬间迎刃而解！ 孙述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无尽杀意的弧度。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我倒要看看……” “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谋划飞升！” 话音落下的最后一个瞬间！ 唰！ 孙述的身影，连同那份早已被他彻底记下的绝密档案，瞬间从那张金丝楠木的摇椅之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与此同时。 江西，龙虎山。 这座传承了数千年，被誉为道教祖庭的仙家福地，此刻，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从山脚之下，一直到那半山腰的游客止步之处，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的异人门派的掌门与弟子，各路早已隐世多年，本以为已经彻底化为一抔黄土的江湖豪杰，甚至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企图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变局之中浑水摸鱼的散人，都齐聚于此！ 整个雄伟的龙虎山，都被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氛，彻底地笼罩！ 山顶，那座庄严肃穆的、非请不能入的天师府。 正殿之内，当代异人界的最高权力象征——“十佬”，齐聚一堂！ 然而，此刻这十位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华夏异人界都为之抖上三抖的、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却一个个正襟危坐，神色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因为，在那座代表着天师府最高权力的、由千年雷击木打造而成的巨大主座之上，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同初生婴儿般红润，身穿一袭看起来无比朴素的蓝色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眼中却偶尔会闪过一丝如同绝世凶兽般骇人精光的恐怖老者。 正是当代的第六十五代天师，被整个异人界公认为“一人之下，绝顶之上”的……张之维！ “诸位。” 老天师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暮鼓晨钟，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响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 “想必，老道我邀请各位不远千里前来，以及此次罗天大醮的真正目的，大家的心中，都已经有数了。” “那场该死的甲申之乱，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十年。” “是时候，给当年的那些人，给整个异人界，一个……交代了。 ”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十佬”，都心中猛地一凛！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互相用眼神交换着信息，猜测着这位一向清静无为的老天师究竟想要干什么的时候。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能压塌万古青天的恐怖威压，猛地，从天而降！ 轰然笼罩了整个庄严肃穆的天师府！ 大殿之内，那十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受尽了无数人敬仰与畏惧的“十佬”，在这股恐怖到极致的威压之下，竟齐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每个人的脸色，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惨白！ 他们只感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根本无法被抗拒的太古神山，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压在了他们的神魂之上！ 就连那一直端坐在主座之上，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老天师张之维，那双总是古井无波、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眸，也在这一刻，猛地收缩到了一个极致！如同被最尖锐的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霍然起身，抬头，看向了那空无一人的殿外天空！ 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天师府那巨大的、被无尽的云雾所缭绕的广场之上。 他，就那么静静地、背着手站着。 却仿佛，成为了这片天地的……唯一。 “他……来了。” 老天师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无比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