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替嫁,清冷残王站起来了》 第1章 赐婚替嫁,别上赶着投胎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相府嫡女林听晚才貌双全,温婉端庄,赐婚璟王时渊为正妃,今日完婚。钦此。” 今日完婚? 上赶着投胎,也不需要那么着急吧? 赐婚圣旨下达后一个半时辰,璟王府接亲的花轿已经候在右相府外。 “你们几个还不快给大小姐梳妆打扮,大小姐上不了轿,错过了吉时,太子殿下和三小姐要了你们的命。” 很快,林听晚只觉被人重重一抛,浑身抽痛,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蹙了蹙眉。 好痛!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喜乐声。 林听晚睁开了眼,扯下头上盖着的破布,正迷茫着,就看到自己一身红色喜服,四仰八叉躺在花轿中。 这是哪里? 她为了赶上参加闺蜜的婚礼,连夜加班紧急做两台手术,疲劳驾驶,为了躲避就要撞上的货车,意外连人带车滚下山坡。 她还活着吧? 这时,一段陌生且不是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滚入她的大脑里。 她穿越了? 她穿的这位原身和她同名,也叫林听晚,长得丑,胆小如鼠,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丑女。 原主原本和太子时景烨有婚约,三年前为了救时景烨,将时景烨身上的毒引到自己的身上,因此毁了容,变成丑女,还惨遭时景烨抛弃。 更惨的是,时景烨还与林听晚的妹妹林雪怜勾搭上。 皇后不想儿子时景烨被冠上负心汉恩将仇报的骂名,谋划让原身嫁给时景烨为侧妃,又不想林雪怜那个狐狸精迷惑时景烨,向皇帝提议把林雪怜赐给璟王时渊。 一心爱慕时景烨的白莲花妹妹林雪怜可不干了,撺掇时景烨向皇帝进言,把原身赐给双腿残废多年的璟王时渊做老婆。 时景烨早就忘记了原主对他的好,又不想心爱之人嫁给那个残废的皇叔,可不就照办了? 用林雪怜的话说,“丑女配残废,绝配!” 悲催的原主身怀剧毒,毁容成丑女,毒素侵蚀导致身体虚弱,上花轿的重重一甩,竟然直接把原主甩去了西天。 林听晚怎么都想不到穿越,换亲,替嫁,就这么水灵灵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不行! 她不接受穿越的事实! 她要回去! 她还要去参加闺蜜的婚礼,给闺蜜当伴娘! “停轿!”林听晚大声说道。 花轿旁穿得花红柳绿的喜婆婆摇着扇子,“哎呦,我的小姐,可不能停轿!陛下赐的婚,要是错过吉时是杀头的大罪!” “快快!吉时快到了!” 喜婆婆一半威胁,一半哄着。 轿夫们加快脚步,花轿摇摇晃晃,颠得林听晚坐不稳,额头磕到花轿,起了一个小包。 林听晚吸了口气,捂着被磕起的小包。 眼泪差点就要流出来。 疼! 在摇摇晃晃中,花轿终于到璟王府。 接亲队伍纷纷散去,林听晚就被丢在璟王府大门口。 没人请她下轿,也没有人请她进璟王府。 这时,小小的花轿围满了看好戏的观众。 “这是璟王府迎亲的花轿?” “应该是,不过也太寒酸了吧。” “没听说璟王府今天办喜事啊,那大门都没有挂彩。” “这算哪门子喜事?两年前,璟王殿下被刺客刺杀,受了重伤,双腿残废,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下了诊断,璟王殿下永远都站不起来,一辈子坐轮椅,嫁过去不是守活寡吗?” …… 原主要嫁的人是璟王时渊,是时景烨的小皇叔。 观众七嘴八舌说了一通,又结合原身的记忆,林听晚大致拼凑出那位璟王殿下的基本信息。 璟王时渊今年二十岁,是皇帝最小的亲弟弟,七岁封王,十二岁从军,十三岁击退西宁国大军,十五岁拿下北蛮部落五座城池,十六岁成为东荣国的战神。 就在两年前秋猎,璟王时渊被刺杀,身负重伤,双腿筋骨尽断,自此变成了残废。 林听晚听着八卦,呆坐在花轿里,无聊得都要发霉了,璟王府的人也没有出来接她进王府。 她的脚往前探了探,又收了回来。 动作小心翼翼,一双清亮的凤眸警惕地张望着四周,听着花轿外看客的指指点点。 她想下轿,但又不敢。 作为新娘子,她要是敢下花轿,自己进璟王府,怕是还没摸到璟王府的大门,就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不知过了多久,围观的百姓都散了,璟王府的人终于出来了。 “林大小姐,你磨蹭什么,还不快下花轿!” “太子不要的二手破鞋,以为自己多高贵,还要本管事请你下轿吗?” 说话的中年男人极其不客气,那双眼睛吊得老高,有种狗眼看人低的轻蔑和鄙视。 林听晚连忙罩上红盖头,深吸一口气,起身探头出了花轿。 “你叫什么名字?”林听晚语气淡淡的。 盖头下的那双眸子清透明亮,直直盯着方才说话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说:“我是王府的大管事,姓陈。” 林听晚唇畔微勾,一把扯下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一掌甩在陈管事的脸上。 啪—— 陈管事整个人都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啪!” 林听晚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干脆利落,巴掌落下的声音特别悦耳。 很快,陈大管事两边的脸颊赫然浮现两个鲜红分明的巴掌印。 “林大小姐,你?” 陈大管事不可置信,他可是璟王府的大管事,连璟王殿下都给他三分颜色,林听晚怎么敢打他? 林听晚看着陈大管事,眼神冰冷,声音幽冷,不容拒绝,“造本小姐黄谣,这就是下场!” 陈大管事听说了林听晚生性懦弱,想着他家主子以前在朝堂上时,总是被林相针对,这才想着给林听晚一个下马威。 哪知传言不实,林听晚一点都不好惹。 想自陈大管事捂着脸,弓着身体,语气颇为很客气地说,“王妃,您请,您请。” 林听晚被送到璟王府的主院,芙蓉园。 她还在打量周遭的环境,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林听晚高兴得蹦了起来! 是医疗系统! 她可以给自己解毒啦。 原主中毒太深,她穿过来,可别把自己也毒死了。 她任职的临清高级医院为了留住她这个顶级天才医生,投入高额资金研究了一款医疗系统。 第2章 璟王在屋里,你快去杀了他 这款医疗系统类似于一个智能的储存空间,可以储存为病人解毒治病所需要的医疗器械,药材。 医疗系统就植入在她的大脑当中,由她的意识操作控制。 林听晚怎么也没想到她穿越过来,这个宝贝系统也跟了过来。 真是天不枉我! 美中不足的是,“叮铃铃”的声音有点魔性,每次一听到这个声音,林听晚就会想到读书时代班主任总是喜欢拖堂。 “有毒。”医疗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知道知道。”林听晚说。 原身将时景烨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后,由于排毒不彻底,剩下的毒素堆积在脸上,渐渐形成了一块紫红色的毒斑,特别难看。 时景烨嫌弃原身变丑,转而勾搭了上了原身的绿茶妹妹林雪怜,还和绿茶妹妹嘲笑原身,原身因此变得越来越内向胆小,不敢出门。 就算原主闭门不出,她受到的戏弄嘲讽从未缺席,加上体内毒素侵蚀,身体虚弱,那扔进花轿的重重一摔,直接断送了原主的命。 林听晚缓缓闭眼,尝试用意念打开医疗系统,真想不到到了古代,系统用起来还是那么方便。 她取了几枚金针和纱布,看了看确定没人进来,才开始解毒。 这个毒并不难解,因为在脸上,有一点麻烦。 林听晚从医疗系统里取来一面镜子,随后开始放毒血,清毒素,配药敷药,贴上纱布,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 璟王府似乎真不待见她,整座芙蓉园里没有张灯结彩,也迟迟没有下人给她送吃食。 月上柳梢头,林听晚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还是自己去找点吃的吧。 她拿起一盏灯笼,出了房门。 突然,一个撞击声传来,似乎是碰到窗户的声音。 林听晚心底紧了紧,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灯笼的火苗很小,照得不远,看不到什么。 她等了许久,没有再听到动静,觉得会不会是她幻听了。 “是什么人?” 庭院深深,昏暗静谧,并未有人应答。 “有人进来了是不是?你是谁?” “你出来,我不会责罚你。” 林听晚问了问,往前走了几步,举着灯笼,依旧没看到有人。 是她想多了? 正要转身,就想起了医疗系统美妙的提醒,“叮铃铃~~有毒,有毒。” 系统提醒她有毒,是有人进来投毒想害她? 林听晚哆嗦着身体,还是小心为上吧,她迈开腿就登登地要跑回屋里。 偏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后背的衣服。 “啊……” 林听晚尖叫声未落,整个身体就被拖拽过去,灯笼落地,灯罩被甩了出去。 “想活命就别叫。”男人威胁道,冷冰的声音似乎让空中的气温降低了几度。 “好,我……我不叫。” 保命准则第一条,听从安排。 林听晚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个男人结果了她。 男人似乎放开了拽住她的衣裳。 保命准则第二条,主动出击才能掌握主动权。 林听晚偷偷地抬起脚,正要踹向男子。 男人似乎预判了她的小动作,直接躲开了。 然而,下一秒林听晚腿麻了,脸色僵住。 因为这个不讲武德的男人直接将冒着寒光的剑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动一下,你死。”男人的声音依旧幽冷。 林听晚忙道:“英雄,好汉,我不动,我不动。” 离她的颈动脉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只要剑刃轻轻一拉,她的小命就要休矣。 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刺激的林听晚想吐。 这个男人似乎受伤了,还中了毒。 他一定是刺客。 她怎么那么倒霉,来刚穿过来的第一天,被迫替嫁还不算,还要被刺杀她那个所谓夫君的刺客杀掉。 四周很安静,林听晚可以清楚地听得出男人的呼吸很沉重。 保命准则第三条,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一定要冷静,不可冲动。 林听晚见那男人好久就没动静,壮着胆子问,“你是来行刺璟王时渊的是不是?” 男人没有作答。 林听晚试探地问:“我知道璟王在哪里,我告诉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跟那个璟王不熟,把他卖了保命,天经地义。 时渊还是没有说话,他靠在圆柱,穿着黑衣,光线有些昏暗,林听晚看不清他容貌。 “璟王他就在那边那座屋子里,我保证我不会叫人,你可以信任我的。” 时渊道:“你似乎很恨璟王?” 林听晚恨恨地说:“我当然恨他了!他都是一个瘸子了,还要强逼我为妾,我能不恨他吗?我恨死他了!” 时渊:“……” 他蜗居璟王府两年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时强逼民女为妾了? 时渊摸来腰间的匕首给林听晚,说:“既然你如此恨璟王,不如你去杀了他,我饶你一命。你是璟王的小妾,想必他不会对你设防。” 林听晚干笑:“那不行,璟王身边守卫多多,只怕我还没近身,那些守卫就先杀了我。” 时渊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听晚,都说林相府大小姐林听晚胆小怯弱,今日一见,果然不实。 竟然胆大到鼓动刺客去刺杀她的夫君。 林右相果然教女有方! 男人突然冷笑起来,“王妃果然是非同寻常,本王竟不知王妃如此高义,教唆刺客来杀本王。” 林听晚睁大了眼睛。 这是璟王?这是时渊? 视线落在时渊身上,从头慢慢移到他的双腿上,然后停留。 璟王不是瘸子吗?他怎么能站立? “你的腿不瘸了?” 时渊手中的剑刃紧紧贴住林听晚的肌肤,声音漠然:“本王听说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璟王殿下你真会开玩笑。”林听晚小声翼翼地说着,想要推开他的长剑。 “本王从不开玩笑。” 男人声音冰冷,如三尺寒冰。 第3章 危险,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殿下,你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爱开玩笑。”林听晚讪讪笑了笑,心里怕的要死。 时渊这个煞神音色冰冷:“王妃,本王说过,本王从不说笑。” 林听晚想装死蒙混过关,但她不敢呀。 就怕稍稍动一下,这尊杀神就会顷刻间要了她的小命,今天刚刚死过一次,她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她最是惜命了。 “璟王殿下,我是陛下赐给你的璟王妃,咱们夫妻一体,今天是咱们新婚的第一天,要是我成婚的第一天就死了,陛下那怕是不好交代。”林听晚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古代,就算璟王权柄滔天,他也是臣子,多少会忌惮一下那位宝座上的至尊。 “大婚当日刺客行刺本王,王妃为护本王安危,不幸死于刺客剑下。” 时渊看着林听晚,似有询问,“王妃以为这个理由如何?” 林听晚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璟王是属蛇的是吧?这么阴狠毒辣。 明明恨的要死,林听晚却不敢表露出来。 谁知时渊真是属蛇的,下一瞬就扬起抵在她脖子的长剑,不留情面准备砍下去! 便在此时,林听晚猛然后退,急急地说:“璟王你中毒了,毒素在肚脐眼下一寸聚集,一个时辰前中的。不是单一的毒,而是几种毒草提炼出来的混合毒,你呼吸沉重,盗汗,心跳缓慢,最多半个时辰你就会死!” 林听晚不敢踹气,把自己的推测全都说出来。 时渊的剑没有想向中那样落下,反而再次抵在她脖子上。 灯光下,明晃晃的寒光让她心不断加快跳动,怎么都缓慢不下来。 但是,还是让林听晚有一丝兴奋,璟王的剑刃没有落下,那就证明她猜测正确。 院子极其安静,却充满紧张的氛围,林听晚吞了吞口水,心知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她才有可能活命。 状着狗胆继续说:“你的毒我能解,我可以帮你解毒。” 说完,林听晚没敢再坑声,提心吊胆地等着时渊。 片刻后,时渊的长剑移走三寸之远,冷冷开口:“条件。” 听到这个两个字,林听晚知道自己赌赢了,小命暂时可以保住。 她松了一口气,又吸了气,说,“我帮你解毒,并且替你保守双腿秘密,条件是你不能杀我,三日后回门你得与我同回。” 时渊缄默不言。 林听晚在脑中搜刮一下对时渊的评价,知道时渊沉默少言,顿时就明白他是答应了。 “解毒要多久?”时渊每次说话,空中就仿佛凝了一层白霜。 林听晚如实说,“我需要查看是什么毒素,毒性复杂程度。” 时渊没出声,放下长剑,林听晚吊在头顶上的夺命针终于收了回来。 “进来。”时渊转身进了屋。 林听晚立马跟进去,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她专业的一面就暴露出来,指着床,命令道:“躺着,不要动。” 时渊没有动。 林听晚说:“璟王殿下,你不躺着,我怎么给你检查,清理伤口。” 时渊只得躺下去。 “把衣服脱了。”林听晚声线薄薄的,却有一丝不容人拒绝的威压。 明黄的烛光照亮时渊眼底浮现的一抹寒芒,显然不是很乐意。 林听晚看着盯着她看的时渊,叉着腰道:“看什么,不脱衣服怎么给你检查?你们古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璟王殿下,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 说着,林听晚就要准备动手。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要动手。 就在林听晚的手靠近时,时渊就道:“不必,本王自己来。” 他很不喜欢女人的触碰,就连芙蓉园里伺候的下人都是男的。 时渊三两下就脱掉外衣,催促道:“快点。” 晚上光线不太好,林听晚点了两盏灯笼,特意放在床头和床尾,从医疗系统里取出金针,蓦然看向时渊,却是挪不开眼。 胸膛结实硬朗,腹部线条分明,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光泽,充斥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气息,实在让人目不暇视。 这不比那些电视上吹嘘的明星小鲜肉差啊。 这身材,简直比小鲜肉好一万倍不止! 无良主任总是和他们科室的医生强调,在医生前面没有男女之分。 其实,还是要看情况的。 林听晚都快忘记她的小命只是暂时保住而已,不自觉将时渊看了个遍,两个耳朵像火烧一样,好热,好热…… “再看,本王挖了你的眼睛!”时渊冷冷的说。 “别挖别挖。”林听晚很怂的回了一句。 移开视线,林听晚很快投入了工作。 她将几枚金针刺入时渊腹部的几个穴道,稳定住毒素,暂缓毒素扩散,然后,又用金针采集了一些毒血。 时渊很快就感觉呼吸平稳不少,身体的疲惫感也减轻了。 慢慢地,他放松戒备。 “殿下等一下,我,臣妾去拿个杯子。” 林听晚起身走到一旁的茶几,又把旁边的灯拿过来。 她把茶水倒进杯子里清洗一遍,擦干净,将带血的金针放进杯子里,装模作样分析毒素的成分,顺便念上几种毒药名,那样子十分的像一位专业的大夫。 实际上,林听晚已经将毒血投入医疗系统进行检验分析。 很快,检验分析的结果就出来了,大致与她的判断相同。 时渊中的毒是由七星草、钩吻、天竺剑、月芜花、地玄灵这几种毒素按一定比例混合,经过特殊处理,研制而成。 虽然很多种古代植物毒素在现代都有,但她的医疗系统并没有记载已经灭绝的植物毒素,所以就没有储存相应的解药,也就没有配置解药的草药。 她系统里缺少了地玄灵的解药,眼下根本配置不出彻底解掉时渊体内毒素的药。 但,没有解药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时渊,否则以这家伙的性子,分分钟有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保命准则第四条,拖延时间,以备后续。 林听晚起身,再次走过去。 第4章 璟王,我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 “本王中了什么毒。” 时渊枕着枕头,没有看林听晚。 林听晚把她的分析如实告知,但她并没有告诉时渊毒素调配比例,就算告诉时渊,他也不见得会懂。 时渊问道,“你打算怎么给本王解毒?” 林听晚说,“璟王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时渊不解地蹙眉,随后,起身靠着床头。 “林大小姐,你想耍本王?”男人的音色清冷,透着一股冷冷的杀意。 “不敢。”林听晚道,“臣妾是太子时景烨不要的弃妇,却被陛下一道旨意强塞给璟王殿下。陛下什么用意,璟王殿下很清楚,想来璟王殿下应该很厌恶臣妾,同样,臣妾也不喜欢强买强卖的婚姻。” “我不但可以解了殿下体内所有的毒,更可以让殿下重新站起来。” 时渊指了指双腿,“世人皆知本王双腿残疾,不能行走,王妃却说可以让本王重新站起来行走,” 林听晚笑笑:“璟王殿下的双腿并没有残疾,而是中了某种剧毒,导致双腿僵硬,不能动弹。” “殿下今晚之所以能够行动自如,应该是殿下服用过某种药物,暂时压制了双腿上的毒素。” 时渊心中震惊不已。 确如林听晚所说,他并非是因为受重伤导致双腿瘫痪,而是被人下了毒。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亲自去办,不得已吃了一种抑制毒素的解药,才可以行动,药效时长最多只有一个多时辰。 而且,这种抑制毒的解药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每服用一次便会加重腿上的毒素。若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轻易服用。 “你想要什么,在本王能力范围内,本王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林听晚一听,就知道他是答应了。 “在璟王府给我安排一个住处,我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但你安排的人必须忠心可靠。” “王府院落众多,随你挑选,伺候的下人本王会安排妥当。”时渊说。 “给我弄一间药房,而且我制药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有系统可以制药,但需要一间药房打掩护。 “本王王府有一间大药房,你可以自由出入。” 林听晚是想要一间属于自己的药房,但时渊都说到这份上,她也只能妥协了。 “待我给你解毒后,只要我想离开了,你就给我一份和离书。” 她是可不能一直待在一个时空的,在她的老家,她还有亲人朋友。 她自小是个孤儿,阿宁是她唯一的姐妹亲人,她不在,阿宁得多伤心。 尽然她能来到这个古代,是不是也有方法可以回去呢? 时渊凝眉,“为何?”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女人一旦被夫家休弃,要再嫁可就难了。 何况,她还是皇家妇,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或是,她还没忘了时景烨那厮? 林听晚莞尔道,“这个,殿下就不必操心了。” “第四,我不尽王妃的义务。” 眼前这个男人面容冷峻,五官立体,犹如天工巧夺,她还不至于到了为色所迷的地步,但她防着时渊对她有不良心思。 她现在是不太看好,甚至有点丑,等她的脸痊愈了,一定是个大美女。 毕竟她是临清医院的院花,追她的男人可以排到十几公里外了。 时渊看着林听晚裹着纱布,还露出一些紫红斑纹的脸。 那另外半张脸倒是肤如磷脂,可也改变不了她是丑女的事实。 林听晚哪里来的自信,他会看上她,还会与她尽夫妻之事? “你那般丑陋,本王若是看上你,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时渊冷哼一声。 林听晚火了,“时渊,你别人身攻击!” 等她变漂亮了,时渊看不上她,那是他眼瞎! “第五,你最好说话算话……” 时渊颇不耐烦道,“聒噪。” 林听晚不再说话,从医疗系统里取出一枚暂缓毒性的药丸给时渊,“吃了它。” 时渊:“你先吃。” 林听晚都无语了,她既然要救他,何必在药丸里下毒? 她倒了一杯茶水,用小刀刮了一点药丸的粉末进杯里,随后当着时渊的面喝下去。 “璟王殿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时渊这才放心吃了药丸。 林听晚见毒血排得差不多了,就收了时渊腹部上的金针。 时渊腹部有两条差不多两寸长上的伤口,虽然不是特别长,但是伤口感染了也不好。 林听晚用碘伏给时渊的伤口消了毒,又取出缝合针和羊肠线,给时渊缝合伤口。 她缝合手法特别好,那双晶亮亮的眸子透着极度认真。 时渊看着林听晚的侧颜,她长得是丑,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他向来不喜女人近距离接触,他似乎发现,他并不厌恶林听晚的触碰。 缝合后,林听晚特意给时渊开了消炎的药,她本来是打消炎针的,但怕时渊这个古代人觉得怀疑打针奇怪,也就没给他打。 这时,林听晚的肚子不合适的咕噜起来,从上花轿到现在,她滴水未进,肚子早就饿了。 时渊唤了下人,送来吃食。 林听晚不管三七二十一,撸起袖子就干饭,色泽光亮的肘子她吃得津津有味。 她才不管古代的繁琐的礼仪,填饱肚子要紧。 时渊提醒道:“在本王面前,林大小姐便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林听晚翻翻白眼,转过头去不看时渊,一副“要你管”的样子,继续大快朵颐。 她今天没吃上闺蜜的婚宴,倒先吃上了自己的婚宴。 吃饱喝足后,林听晚却犯起了困,抱了一床被子,直接在软榻上睡下了。 …… 天亮。 光线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林听晚眨了眨眼,随口喊了一声宁宁,发现无人应答后,这才想起来她穿了。 休整一夜,林听晚基本理清了这个朝代的基本信息。 这片大陆叫云洲大陆,分布着东荣、北蛮、西宁、南月等几个国家以及一些独立部落,而她穿来的这个国家就是东荣。 东荣的皇帝是明乐帝,是她前未婚夫时景烨的亲爹,而她名义的亲爹林相是明乐帝的宠臣。 “王妃,殿下有请。”屋外的陈大管事恭敬地喊道。 第5章 碰瓷,绿茶妹演技太Low了 林听晚听得屋外人的声音,下意识看了四周,这发现才对面的床空空如也,璟王时渊已经不在。 开了门,林听晚就问:“陈大管家啊,有事吗?” 她还穿着昨天的大红嫁衣,这嫁衣是林相二夫人临时差下人买的,尺寸并不合适,穿起来松松垮垮的,像怀孕的妇人。 因为昨天的那顿教训,陈大管事对林听晚的态度很恭敬客气,“王妃和殿下大婚第二日要进宫给陛下、皇后以及太后请安,请您尽快梳洗,殿下正在等您。” 说着,陈大管事让身后端着衣服首饰的婢女进屋伺候林听晚洗漱。 一柱香后,林听晚出现在璟王府门前的马车旁。 马车内的时渊一身锦白便装,三千墨发高束,五官秀色可餐,俊朗不凡,活似诗画里走出矜贵少年郎。 如果忽视他身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三尺寒冰,那就真真陌上公子世无双了。 时渊惜字如金:“上车。” 林听晚没动,她可不想与这尊杀神同坐一车,想起昨夜他眼底的杀意,她就后怕得紧。 时渊一记眼刀甩来,“林听晚,还不上来?” 林听晚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令人不敢直视。 她不敢拖沓,连忙爬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启动。 林听晚就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离时渊差不多有两米远。 时渊看着车厢,闭目。 林听晚偷偷瞥了眼,暗自松了一口气,别过头去。 时渊睁开左眼,淡淡扫了林听晚,唇角微动,露出一丝不屑。 林相府的大小姐果然胆小如鼠,他还以为她有多大胆呢? 抵达皇宫门口,就有人过来说明乐帝请时渊去御书房,说有要事相商。 时渊侧目了看林听晚一眼,不多说什么,就跟着明乐帝身边的大太监去御书房。 林听晚被人领着去凤仪宫。 凤仪宫是皇后的宫殿。 穿过长长的宫道,进入后宫,拐过五六座宫殿楼阁,林听晚忽然发觉不对,这似乎不是前往凤仪宫的路? 花园里的牡丹有碗口那么大,朵朵璀璨夺目。 “姐姐,妹妹可是等你好久了。” 走出来的少女十五六岁,穿着一件白色留仙裙,纤细的腰间盈盈一握,容貌清丽,五官端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林听晚认识来人。 她就是原主那位白莲花妹妹,林雪怜,果然人如其名。 林雪怜箭步上前,就要拥抱林听晚。 林听晚心生不喜,侧身避开林雪怜大大的怀抱。 “啊!” 一声尖叫。 林雪怜向前一倒,重重摔了个大马趴。 林听晚不解地看着林雪怜,后者忽然指着她,啼哭道:“姐姐,你为何要推我,我们是亲姐妹啊?” 林听晚:这是要碰瓷她? 一旁的侍女见状,赶忙过来把自家小姐扶起来,顺便倒打一耙:“大小姐,你干嘛要推三小姐,三小姐怎么你了,要对三小姐下如此狠手。” 林雪怜的下巴磕破一块皮,流了点血。 “林听晚!” “你又对怜儿做了什么?” 身穿太子服的时景烨快步而来,将楚楚可怜的林雪怜拥进怀里,看着林雪怜下巴和手上的擦伤,心疼不已。 “林听晚,没想到你嫁给了皇叔,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恶毒,怜儿是你的亲妹妹,今日推她,想害她毁容,明日就想推她下水淹死她!” “上个月你推她下湖,害得她感染风寒,足足病了半个月,她想着你们的姐妹之情,为你求情!” 时景烨数落林听晚以前的桩桩罪证。 林听晚翻翻白眼,林雪怜那么low的演技,也就时景烨这个瞎子看不到。 她真不明白原身看上了时景烨什么,这个太子除了有几分皮相,简直一无是处。 薄情寡义,自私无情,还眼盲心瞎。 片刻后,林听晚伸了伸手,声音冷淡:“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老娘闭上你的臭嘴。” 时景烨顿时怔住了。 林听晚怎么敢这么对他说话? “林听晚,你放肆!本宫可是太子!” 时景烨道:“来人,给本宫拿下她,重打三十大板。” 时景烨的随行太监就要上去拿下林听晚,这时,林雪怜攥住时景烨的衣襟,泪眼婆娑道:“太子哥哥不要,姐姐身子弱,三十大板受不住的,求太子哥哥看在我的面上,饶了姐姐吧。” “都怪我,我不该把姐姐请过来的。” “我更不该劝姐姐不要再想念着太子哥哥,做好璟王妃,与璟王好好过日子。” “谁知姐姐对太子哥哥旧情难舍,怎么都不听劝,姐姐一怒之下,竟推了我一把。” 林雪怜那双小鹿眼滴滴滚落泪珠,惹得时景烨更加心疼,恨不得把她踹怀里供起来。 时景烨剜了眼林听晚,眼神淬了毒,恨不得杀林听晚给心尖尖的爱人报仇。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拿下!” 几个小太监摩拳擦掌逼近林听晚,林听晚意念一动,手中多了几枚淬毒的银针。 这毒性不强,最多让人快速瘫软无力而已。 果然,几个小太监很快手脚无力,瘫软在地。 见人都倒下,时景烨道:“林听晚,你干了什么,你杀了本宫的人。” 林听晚笑笑:“太子殿下怎么睁眼说瞎话,你的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时景烨废话不多说,抬脚就往林听晚踹来。 林听晚一个闪身避开。 下一秒,时景烨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林听晚点了他的穴位,又在他的身上点了其他几个大穴。 人往林雪怜走过去,后者步步往后退。 林雪怜的小丫鬟挡在她的前面,张开双臂护着林雪怜。 区区一个小丫鬟而已,林听晚不放在眼里。 小手一挥,小丫鬟就应声倒地。 “林听晚,你想干什么?”林雪怜看着周遭,莫名后怕起来。 林听晚拽着林雪怜,一巴掌呼了过去,“这掌,打你口不择言,污蔑长姐!” 反手又是一掌。 “这一掌,是教训你图谋不轨,蓄意离间璟王与太子殿下。” “我与太子殿下三年前就解除了婚约,我嫁给璟王殿下,便是太子殿下的婶母。璟王殿下与太子叔侄情深,妹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就是在挑拨离间璟王与太子。” 林听晚第三掌落下,林雪怜的脸肿成猪头。 第6章 三巴掌只是利息而已 收了手,林听晚看着林雪怜红肿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这巴掌是为原身打的。 在相府,原身因为生母早逝,父亲不疼,受尽二夫人和林雪怜母女的欺凌。原身为时景烨解毒后,这二人就下令不让大夫给原主的医治,导致原身被毒素侵蚀,体质虚空,那上花轿的一摔,直接原身摔去了西天。 这三巴掌,只是她为原身讨的利息而已。 林听晚扬扬手,转身潇洒往凤仪宫走去。 林雪怜看着林听晚的背影,露出一抹阴毒的眼神。 这个仇,她会报的,一定! 时景烨解穴时间一到,快步走过去,将林雪怜搂着怀里,轻柔安慰林雪怜,又打发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想到林听晚对他的放肆,对林听晚更是不满。 “太子哥哥,你不要怪罪我姐姐,姐姐她其实心里还爱着你。” “怜儿只是想劝姐姐放下过去,与璟王殿下相敬如宾,夫妻和睦,没有要挑拨太子哥哥和璟王殿下的意思,是姐姐误会我了。” “都是我不好,让姐姐起了误会。” 林雪怜嘤嘤抽泣,那模样楚楚可怜。 时景烨心疼坏了,怜儿永远都是这般善解人意,重视姐妹之情,在他面前不知维护了多少次林听晚。 每次林听晚都不知好歹,总说是怜儿冤枉了她,嫉妒她。 同是相府的小姐,怎么就如此天差地别呢? 若是林听晚知晓时景烨的想法,不给时景烨一个暴栗是不可能的。 这场闹剧先一步传到凤仪宫,皇后的耳朵里。 皇后身穿黄色宫装,三十多岁的年纪,脸蛋保养得相当得宜,气度华贵不已。 宫婢说:“……奴婢看得真真的,璟王妃把林三小姐的脸都打肿了,指责林三小姐挑拨离间璟王和太子殿下。” 皇后微微一怔,好奇道:“哦,林听晚当真如此说?她可没有这般胆子,敢当着太子的面打那狐狸精。” 在她的印象里,林听晚一贯怯弱无能,胆小怕事。 “谁知道呢,也许是仗了璟王殿下的势。” 璟王是陛下的亲弟弟,皇子公主们的皇叔,就算璟王双腿瘫痪,身后可还掌握东荣国三分之一的精兵。 林听晚嫁了璟王,岂能不仗璟王的势? “璟王可与璟王妃一道进宫了?”皇后问道。 璟王时渊是先帝婉妃所出,婉妃去世得早,皇后养过时渊几年,直到时渊十二岁去了军营。 宫婢说:“娘娘,璟王殿下已经进宫了,这会在御书房和陛下议事,估计要等一会儿才会来给娘娘请安。” 皇后点了点头,又说:“璟王妃在宫中管教妹妹虽有失体统,到底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 太子是一国储君,璟王时渊是朝中重臣,林雪怜那个贱蹄子为了争风吃醋,蓄意挑拨太子和璟王的关系,可见居心不良。 皇后吩咐道:“本宫瞧着那林三小姐忒不成样子,你去趟东宫告知林三小姐,没有本宫的旨意,不许她再进宫一步,免得带坏太子。” 她早就想处置林雪怜,奈何时景烨护得紧。 宫婢应声是,便退下了下去。 不多时,七八个宫妃齐聚凤仪殿,准备看热闹。 …… 林听晚到凤仪宫时,大殿里坐了七八个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哟”了一声,就往林听晚投去鄙夷的目光。 “原来是林家大小姐进来皇后娘娘请安啊,本宫还以为皇后娘娘要介绍哪家闺秀给我们认识,竟然是林家的丑女。” 这位言语刻薄的年轻女子是明乐帝前半年前纳的妃子,她是兵部侍郎家的小姐,是京中排行第三的美人,容貌艳丽,一进宫就被封了艳美人,最得明乐帝宠爱。 艳美人对面的妃子向来和她不对付,艳美人刚进宫就夺去她的宠爱:“切,以为你多漂亮似的,论容貌,以前还不是被璟王妃压一头,得宠那么久,还不是个小小的美人,连一宫主位都混上。” 艳美人不甘示弱,“丽妃姐姐位份高,陛下有去一次你宫里吗?” 林听晚无语了,她就来拜见皇后而已,怎么就撞见了皇帝的一帮妾在拈酸吃醋。 见林听晚走近,丽妃回了一句“关你屁事”,就主动与林听晚打招呼,“璟王妃来得早了,皇后娘娘还没来呢。” 林听晚福了福身。 一帮嫔妃们也就只有丽妃回了礼。 林听晚没位置坐,只好选了个地方站着。 终于,皇后来了。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雍容华贵,端坐在凤椅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足以吊打后宫的这帮女人,气场更是震慑整个后宫,是母仪天下者独有的威压。 林听晚规规矩矩跟着嫔妃们行礼。 就在起身时,突然有一道暗镖从旁掠过,勾住她脸上的纱布,纱布随着暗镖钉在不远处的红木圆柱上。 “有刺客!有刺客!” 几个妃嫔大声尖叫起来,分散开来。 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挡在皇后身前,大声道:“来人!护驾!保护皇后娘娘!” 很快,凤仪宫外巡视的禁军走来,四下查看却没有发现刺客。 除了那枚飞镖之外,没再有任何动静了。 除了艳美人,嫔妃们皆心慌未定,林听晚也被吓到了,心头有些慌乱,她会治病救人会解毒,可她不会武功啊。 刚才幸好头偏得快,那飞镖差那么一点点就射到她脸上了。 好恐怖! 丽妃最先看向林听晚,关切道:“璟王妃,你没伤到吧?” 她方才依稀瞧见那利器从林听晚身上掠过。 丽妃从袖口里取出一块鹅黄色的手帕递到林听晚面前,“璟王妃,给,用它吧。” 林听晚已经定了心神,这才转身去接手帕,“谢丽妃娘娘。” 哪知,她刚转头过来,丽妃就突然睁大了眼睛,“啊”的一声,惶恐得连忙后退。 第7章 太美了! 她脸上的毒斑被药物吸收得差不多了,应该没那么丑了吧? 丑就丑呗,反正她靠医术吃饭,又不靠脸蛋吃饭。 林听晚把手帕捂到脸上,与丽妃道:“吓到娘娘了,抱歉。” 丽妃指着林听晚的脸,怔怔地说:“你放下手,我再看看。” 林听晚:“……” 她有点不明白丽妃的举动,嫌她丑,怎么还要看一次? 艳美人讥笑道:“丽妃姐姐,人人都知林大小姐长得丑,你何必让人再看看她那张丑脸,她不要脸的吗?” 丽妃摇摇头:“不……” 林听晚并不知道她刚才转身时,丽妃已看到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璟王妃,你是璟王妃么?你太美了!” 美么? 林听晚不知道自己美不美,脸上的毒素没有全部吸收完,纱布就没拆下来。 她狐疑看了眼丽妃,放下捂在脸上的手帕。 “林家大小姐不是丑女吗?怎么回事?” “这脸可比那东荣第一美人还美几分!” “她脸上的斑纹治好了?没听说过啊。” 霎时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就连不远处的皇后都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她知道这就是林听晚,她几乎要怀疑林听晚被人冒名顶替了。 林听晚没毁容之前,生的就是这副容貌。 只能说林听晚消失在大众视野太久了,甚至让人忘记了三年前的林听晚本就东荣国的第一美人。 这容颜,雪肤花貌参差是;这眉眼,眼波流转媚态生;这身形,嬛嬛一袅楚宫腰。 艳美人拽了拽身侧宫妃的衣袖,“表姐,林听晚的脸有问题!我之前去相府有看过她,那脸奇丑无比,看一次吓一次。” 她刚刚用的暗镖带勾,她就是要让众人看看林听晚有多丑,林听晚根本配不上璟王殿下。 即便璟王殿下不利于行,林听晚也配不上! 艳美人再次看向林听晚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这容貌比她漂亮几分! 就林听晚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显赫富贵的家世,匹配璟王殿下足矣。 她就是个小小侍郎家的女儿,为给表姐固宠,为了家族的荣耀,她不得已承欢老皇帝。 禁军侍卫取下那飞镖,往后皇后走去。 林听晚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艳美人,从飞镖袭来的方向判断,发射飞镖之人是艳美人无疑。 原身记忆里的艳美人与京中的大家闺秀迥然不同,艳美人出身武将之家,性格直率,不会扭扭捏捏,喜形于色。她进宫后很得明乐帝宠爱,将后宫一众妃嫔都比了下去,明乐帝也很乐意宠她,导致艳美人在皇宫里唤风唤雨,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不过,艳美人似乎喜欢时渊,曾在一次宴会上说此生非璟王时渊不嫁。 林听晚心想,难怪她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 事发生在凤仪宫中,自有皇后处理。 果然,皇后看到禁军侍卫呈上来的飞镖时,立即就明白了是艳美人的手笔。 冷冽的凤眸微微上挑,一丝寒光自艳美人身上扫过。 这个小贱人进宫后仗着明乐帝和她表姐柳贵妃的宠爱,越发骄纵放肆,三番五次挑衅她中宫的权威。 前几日,明乐帝还说要晋艳美人为艳妃。 皇后不是心慈忍让的性子,当即发落了艳美人:“来人,将艳美人拉回朝霞殿,没有本宫旨意不得出,罚俸禄一年。” 掌事嬷嬷眼神示意几个太监。 太监们两步上前扣住了艳美人的臂膀,艳美人会些花拳绣腿,两三下就挣脱了太监们的禁锢。 艳美人厉声喝道:“你们这些没根儿的东西,不要碰本宫!” 几个太监是皇后的心腹,自然要听皇后的,艳美人再得宠,那位份也低得可怜。 两三下又挟持住了艳美人,直接拖出凤仪宫。 从林听晚身旁经过时,艳美人咒骂起来:“林听晚,你这个贱人!都怪你!” 要不是林听晚好死不活进宫给皇后那个老女人请安,她怎么会被皇后禁足,丢了这么大的脸。 被太监拖出凤仪宫的妃子,她是第一个! 林听晚心里直呼冤枉,明明艳美人自己作死,怪得了她。 不过,艳美人这么针对她,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意念微动,指尖多了些许白色的粉末,轻轻一动,粉末就消散了。 这是痒痒粉,中此毒者不出半个小时就会混身奇痒无比。 为何是半小时左右?因为不能让人怀疑她呀。 柳贵妃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向皇后替艳美人求情,下一秒皇后就遣柳贵妃回宫闭门思过。 春风阁,这是林雪怜在东宫的住处。 时景烨正小心翼翼地给林雪怜涂抹消肿的药霜,手上的动作特别轻声,生怕弄疼了林雪怜。 东宫的掌事太监魏公公紧领着皇后宫里的宫婢进屋,正声道:“太子殿下,婉心姑娘来了。” 婉心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干将,很得皇后看重。 婉心行了礼,便直说:“太子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着请林三小姐即日出宫,非诏不得踏足皇宫与东宫一步。” 林雪怜都惊着了,嘴角一动,脸就疼得厉害,五官几乎在颤抖。 也不知林听晚打她时用了什么手法,她的脸看着红肿,明明并不严重,可痛起来犹如利刃划破皮肤,撕拉肌肉。 其实,林雪怜不知道的是,林听晚给她下了痛痛粉,痛痛粉可以将疼痛放大十倍。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林雪怜无措地看着时景烨,那双小鹿眼满是祈求和希冀,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不舍:“太子哥哥,我不想与你分开,怜儿想天天都见到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不想每天都看到怜儿吗?” 时景烨看了看婉心,又看着林雪怜。 他一直知道母后不喜林雪怜,母后总说林雪怜出身卑贱,有心机,接近他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贪慕他太子的身份。 母后是因为不喜怜儿,才故意在他面前贬低怜儿。 看着楚楚可怜的林雪怜,时景烨心头掠过一丝不舍,但他不能不听母后的话啊! 于是说:“怜儿,你先回相府住几日,本宫得了空会去相府看你的。” 林雪怜红唇轻咬,失望地望着时景烨:“景烨哥哥。” 时景烨哄道:“怜儿,你最体贴善良不过,母后的旨意我不得不从。乖,过几日我便出宫看你。” 林雪怜见说不动时景烨,也就没再说什么。 太子畏母如虎,性子软,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婉心一笑。 也只有那种不知廉耻一心攀高枝的女人,才死乞白赖住在男人家里。 在东荣国,有哪家闺秀小姐隔三岔五去男人家小住? 第8章 虚伪又歹毒的老妖婆 时渊到了凤仪宫,简单行礼问候之后,就带着林听晚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是太后的寝宫。 林听晚走在时渊身侧,不动声色打量着长乐宫。 地砖是墨玉的,坐榻、屏风、桌椅等陈设一律是罕见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总之,就是一个极度的富丽堂皇、奢靡华贵。 见了太后,林听晚才知皇后的年纪,太后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子了。太后看着很和蔼,但眉眼的威严是上届宫斗冠军特有的。 太后不是先帝的原配皇后,而是斗倒大片嫔妃,成功上位的继皇后。 时渊问安:“儿臣请母后安康,母后万福。” 林听晚福了福身子,也跟着说,“臣妾请母后安康,母后万福。” 太后的心情十分不错,笑容和蔼可亲,仿佛时渊和林听晚就是她的亲儿子、亲儿媳:“只要你们夫妻二人能过得好,母后就安康万福了!快,起来吧!” 太后身旁的老嬷嬷询问:“太后娘娘,是否给璟王妃赐座?” “不用了。” 太后朝林听晚招手,笑容和蔼:“听晚,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哀家有好几年没见过你了。” 太后看似和蔼,也只有林听晚知道,太后有多刻薄寡恩。 三年前,时景烨身中奇毒,命在旦夕,太医院提出的治疗方法是将时景烨身上的毒渡到别人身上,逐步解毒。 太后找到原主,威逼利诱原主救时景烨,还许诺太子妃之位永远是原主的。 替时景烨解毒后,太后一句话解了原主和时景烨的婚约。 “晚丫头啊,太子是东荣国的储君,他的太子妃必要出身名门,家族可助力太子,你不适合当太子妃。” “这是哀家封后时先帝赏赐的红宝石,这便送给了你,就当是对你补偿了。” 还假惺惺说,“日后,你若还想陪伴在太子身侧,哀家可以圆了你的心愿。” 太后的原话犹如在耳。 太后哄骗原身替时景烨解毒,又毫不留情的威逼原身解除婚约。 现在装得亲切和蔼,在林听晚看来,太后就是虚伪! 她没走太近,太后却拉着她的手挨身旁坐,欣喜地上上下下端看林听晚,感慨道:“这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水灵!这么美的姑娘哪里丑,外边那些坏心眼的净瞎说!” 说着,太后又故作埋怨:“晚丫头,你得空也不进宫瞧瞧哀家。” 林听晚:“……” 太后,您老人家以前巴不得我不要进宫,离太子有多远就多远,您忘记了么? 太后吩咐宫女捧来一只锦盒。 打开锦盒,里边是两只墨玉手镯,质地极好,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太后拿起墨玉镯子,直接套在林听晚的两只手腕上:“这双镯子是送给你和璟王的新婚贺礼。” 突然,脑中响起系统亲切的声音,“有毒。” 林听晚眼眸微垂,视线自墨玉镯子上扫过,镯子有问题。 心中暗暗笑了笑,断子绝孙是一种慢性毒药,可让人断子绝孙,永远生不出孩子,对男女皆有用。 墨玉镯子放在断子绝孙毒液里浸泡数月,毒性经久不散,再用特制方法除去断子绝孙的气味,根本不会被发现,太后的计谋的确很高明。 可惜,遇到了她。 林听晚心想,既然太后老妖婆给她下毒,让想她断子绝孙,恶毒心思打到她身上,休怪她无情了! 意念微动,指尖便多了少许浅灰色粉末。 在宽大袖摆遮掩下,浅灰粉末撒在太后身上。 这是窜稀粉。 中了窜稀粉,会腹痛,窜稀不止,直到药效过去,而且脉象看根本看不出是中毒…… “儿媳谢母后赏赐,儿媳很喜欢。”林听晚道谢。 太后赐她断子绝孙镯,不仅是让她生不了孩子,更想让时渊断子绝孙 究竟是怎么歹毒的心思,太后连璟王府的子孙后代都要算计。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向时渊,他腿都废了,还能生孩子么? 太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朝时渊看去,“渊儿,听说你昨儿没亲自迎晚丫头进王府?” 林听晚发觉仅仅是请安,时渊似乎也有麻烦呢。 赐婚急促,摆明就是要羞辱时渊,璟王府连大婚的红绸都不挂,时渊怎么可能会到大门迎接她? 太后的质问,林听晚还以为会解释一番,谁知他惜字如金:“忙。” 太后不悦睨了时渊一眼,责备道,“知道你忙,可也别怠慢了晚丫头呀。” 时渊表情冷淡,眼眸透着一股孤冷,拒人千里之外,“知道了。” 太后拍了拍林听晚的手,道,“晚丫头,日后如果渊儿若是再敢怠慢了你,只管到宫里来找哀家,哀家给你做主。” 林听晚点了点头,心下却很震撼,都说明乐帝忌惮璟王三分,没想到太后也这么忌惮。 明明双腿尽废,却将东荣国三分之一的兵力牢牢握在手中,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太后说,“渊儿,成了婚,得尽快为璟王府开枝散叶才是。” “这个自然。”时渊淡淡说着。 墨黑眼眸却往林听晚看去,只是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却被一个眼尖的老嬷嬷捕捉到,嬷嬷心心冷笑,璟王和陛下不睦,必定不会宠幸陛下赐婚羞辱他的王妃。 老嬷嬷送上落红帕,“太后,这是落红帕。” 时渊进长乐宫时,已将元帕给了老嬷嬷。 林听晚一惊,她和时渊并未那啥,怎么会有落红? 她狐疑看了眼时渊,似乎是询问,后者神情淡漠,微微偏过头去。 时渊的耳根似乎有些红…… 殿中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宫女太监嬷嬷们的目光汇聚过来,等着看太后检查落红帕。 他们想看林听晚的笑话,更想看时渊的笑话。 太后看了眼轮椅的时渊,不紧不慢翻开白帕。 第9章 这个男人看着冷漠,心地还是不错的 心底有些幸灾乐祸,若是没有那抹红,她可借机发落时渊,追究时渊对赐婚不满。 红。 一抹鲜艳的红! 像娇艳的红梅傲然绽放雪海之中。 太后脸色僵住了。 满宫的宫婢太监们脸上的表情各异。 林听晚也惊着了。 很快,她便明白过来了,这是时渊特意应付太后检查而准备的。 她都没想到这个环节,时渊倒是想到了。 这男人看起来冷漠,生人勿近,心地还是不错的。 太后讪讪笑了笑,就说:“这是咱们皇家的规矩,流程哀家还是要走一下的。” 时渊难得笑了,接太后的话:“儿臣虽行动不便,可开枝散叶生儿育女的本事还是有的。” 太后凝噎住了。 时渊推了推轮椅,说道:“母后,儿臣还有军务要处理,先行告退,得空再来看望。” 请安和检查元帕已结束,他当然要快些离开。 见时渊已经转身,林听晚正想起身离去,太后蓦地握紧她的手,那力道几乎快把她的骨头捏碎了。 好疼啊! 这老妖婆…… 时渊转过头看来,俊逸的眉宇似蹙非蹙,“听晚,过来,推本王。” 吓死人了,她还以为这家伙要撇下她呢。 林听晚立马使劲挣脱太后苍老的手,说:“母后,臣妾先随殿下回去了,改日再进宫给您请安。” 说罢,她脚底抹油一般溜到时渊身后,推着轮椅往大门口而去,生怕被太后留下。 半个时辰后,太后腹痛不止,每隔几分钟便要如厕,黄色稀水如放了闸口,一泄千里,臭的随侍的宫女嬷嬷纷纷捂住了口鼻。 太后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床上说话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召来太医,太医把了脉,又检验过太后的吃食,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太后不信,又召了太医院最权威的江太医,江太医的诊断与前几位太医诊断一致。 最后,只得归结于太后体虚引的窜稀…… “解本王体内的毒,还缺什么药?” 到宫门口上马车后,时渊第一句话便是冷声询问。 看着时渊眸中的冰冷,林听晚暗自想,她要不尽快清除他体内的毒素,这个家伙急眼了,杀了她都有可能。 “就四味药,天冬、天紫、葵星、葵月,找到之后我会配制,七天之内必须找齐,越多越好。七天之后,还有毒发的可能。” 林听晚特爽快地说。 时渊点了点头,吩咐车夫驾车。 马车往前行驶,速度不快不慢,林听晚的视线淡淡然过时渊的双腿,找起了话题:“殿下,能让我看看你的腿吗?” 时渊蹙眉,不悦地说:“作甚?” 林听晚看时渊的表情,就知他误会了,赶忙解释:“殿下莫要多想,臣妾就是看看殿下的腿是什么情况,了解一下毒性,不是要占殿下便宜。” 马车内的空间不大,要是让林听晚看他的双腿,不免要褪了鞋袜,卷起裤腿,怎么看都是林听晚讨了大便宜。 思及此,时渊道:“回王府在给你……” 他本想说看的,又觉不妥,改了口:“检查。” 不久,马车突然停下,随行的侍卫道:“殿下,镇北大将军您去镇北国公府。” 时渊隔着车窗帘道:“镇北公府离此处不远,你等随本王过去。” 侍卫从车后搬下轮椅,车夫和两个侍卫又将时渊搀扶下车,坐到轮椅上,带着侍卫们浩浩荡荡走了。 林听晚追了出来:“喂!” 只可惜人已经走远了,没搭理林听晚。 林听晚耸了耸肩,上了车,对车夫说,“咱们回去吧。” 她在马车里慵慵懒懒倚躺着,一边透过半掩的窗户看着东荣京城热闹繁华的街市,一边琢磨等解了时渊的毒后,她也该想办法弄明白怎么回去。 她才不要一直待在陌生的古代。 马车拐入一条巷子,才走没多久就停了下来,车夫叫道:“王妃娘娘,前方有人拦住去路,咱们还是绕路走?” 林听晚掀起车帘看去,前面果然聚集了一群人,不知他们在围观什么。 有些距离,百姓们的声音吵嚷,林听晚听不清楚他们说的话,正要吩咐车夫绕路,脑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出于医生的敏感,林听晚跳下马车,就要往人群走去。 “王妃,咱们别凑热闹了。”车夫拦下她,大喊。 林听晚道,“有人中毒了,我不能不管。” 说着,她推开了车夫拦住她的手。 见拦不住,车夫只得跟了过去。 “让让,我是医,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百姓让出一条路,林听晚走近,便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黑衣公子侧躺在地上,嘴唇蠕动,似乎是在求救。 “王妃,今天是大婚第二天,您得回去给婉太妃上香呢,吉时已经定好了,不得耽误啊。” 无奈,车夫根本劝不住林听晚。 林听晚已经上面把那位黑衣公子翻了过来,没想到这位年轻公子面容清俊,温文尔雅。 “救……救我……” 年轻公子脸色发白,唇色乌紫,话还刚说完,眼前一黑,人就昏睡过去, 车夫顿时大惊,脱口而出,“王妃,他是傅将军府的少将军傅千岩啊!” 林听晚知道傅少将军,他是东荣国继璟王时渊之后最骁勇善战的将军,是傅将军府唯一的儿子。 他有勇有谋,严肃正直,年仅二十岁就几次横扫西宁国大军,令其溃败而逃,他是东荣武将的后起之秀,西宁大军畏惧的不败战神。 她疑惑,这等不逊于时渊的人物,怎么会中毒昏厥在此地? 顾不上那么多,林听晚用医疗系统扫描分析,确定了傅千岩中的毒。 可,她很快就郁闷了,系统里只有这种毒的记载,没有备有解药。 好在她研究过这种毒,知道解毒的方法。 但,等配制好解药,傅千岩的尸体都长巨人观了。 要想救傅千岩,只能先排出来部分毒素,再用药压制毒素的毒发速度了。 林听晚一把扯开傅千岩的衣服,手里细小的银针快速扎在傅千岩的几处穴位上。 “你这女娃娃怎么能扯男人的衣裳,光天化日之下,要不要廉耻了?” “不要脸!” “她会医术?竟然会医术!” “女人怎么能学医呢?” 林听晚并不知道云洲大陆忌讳女人学医。 她抬眸望去,好看的凤眸里闪烁着凶光,“闭嘴,关你们屁事!别妨碍老娘救人!” 听听,这语气多霸道,不容违背。 第10章 林听晚被冤枉成刺客 就在这时,医疗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叮铃铃~” 还有毒? 林听晚扒了傅千岩的衣裳,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可是,医疗系统扫描毒素从来没出过差错。 她又扫描一遍,系统依旧提示有毒。 一边认真察看,一边寻找伤口,没有任何伤口。 这时,一群士兵驱赶人群,冲了上来,把林听晚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士兵见傅千岩身上插了不少金针,不由分说提起林听晚后脖颈的衣服,把人重重甩到一边,整个趴在地上。 林听晚深吸一口气,一看原来是手掌擦伤了。 木副将命令道:“竟敢谋杀我家少将军,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本副将抓起来!” 士兵们就要拿下林听晚,车夫突然长腿一扫,把前面的两个骑兵踹倒在地,挡在林听晚的前面。 “谁敢动我家王妃,傅大将军府很了不起吗?没看见我家王妃娘娘是在救人么?” 车夫徐清风站得笔直,眼神愤怒看着一群士兵。 他其实是璟王府的侍卫。 木副将打量一下徐清风和林听晚,他才不信林听晚是什么王妃,“放你娘的屁,你丫的是王妃,老子还是王爷呢!” 徐清风表明身份:“我家王妃是璟王妃,你敢造次?” 木副将哈哈大笑起来,谁不知道璟王那个残废王爷根本没有娶王妃,哪来的璟王妃。 因为赐婚仓促,璟王府根本来不及给朝臣官员们发请帖,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璟王娶了相府大小姐林听晚做王妃。 木副将不知璟王有王妃,太正常了。 木副将可不管徐清风的话,一边吩咐士兵把傅千岩抬回傅大将军府,一边让人扣住林听晚和徐清风。 人多势众,林听晚知道不能硬碰硬。 于是低声说,“我们随他们过去看看。” 主要是她担心傅千岩体内的毒,万一毒发了,真能顷刻间要了傅千岩的命! 以及,她想弄清傅千岩体内的另一种毒是什么。 徐清风看了看林听晚,想到自家殿下的吩咐,假意放弃了抵抗,随林听晚被带去了傅大将军府。 然而,当到达傅大将军府,林听晚就后悔了! 她不该来这,因为傅家全家都是大老粗,蛮横不讲理,能动手绝不动口! 傅千岩被送回卧房,先一步赶到的太医急匆匆跟了过去。 傅千岩身上的金针已经被木副将拔下,呈给了傅大将军:“大将军,就是这个女人给少将军下毒!末将赶到时,这个女人还辩驳不是她害了我们少将军!” 林听晚和徐清风被丢在地上,傅大将军浓眉大眼,怒目圆瞪,手持长枪指着林听晚:“说,是什么人派你来杀我儿?” 谁派她杀傅千岩? 刺杀傅千岩后不跑路,连反抗都没有便跟来这大将军府,谁信有这样的刺客? 就傅大将军的智商,迟早会耽误救治傅千岩的时机。 林听晚爬了起来,她纤瘦的身量站的笔直,堂堂正正,“我只说一次,我不是刺客,我只是路过看到了傅少将军,少将军中毒了,情况非常危急,不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休要狡辩,你这种女人本大将军遇到的多了。” 傅大将军说着,手中的长枪就朝林听晚刺了过来。 在现代时,林听晚学跆拳道和散打,还参加过临清市女子短跑,获得冠军,那速度杠杠的,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傅大将军的枪尖。 她眸中坚定,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傅大将军的眼睛,不畏惧,“我说过了,不是我。” 傅大将军阅人无数,头一次看到如此倔强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凝,他不会真是误会了吧? 细想后,没有这个可能。 兵部丢了京都布防图,现在全城都在搜捕刺客,多少人想要他儿子的命。 这个女人一定是为摆脱嫌疑,才假意为他儿行针急救。 “再不说实话,本大将军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林听晚无奈道:“我给傅少将军行针是为了排出部分毒素,暂缓再次毒发。” 她这可是大实话。 傅大将军偏偏不信,又一枪扫了过来。 这个时候,徐清风快步上前,竟直接抓住了长枪的枪头,他忍不住了,“傅大将军,我家夫人是林相府大小姐,陛下亲旨赐婚的璟王妃,你敢动手试试。” 傅大将军一惊,冲着徐清风大喊:“她怎么可能是璟王妃?” 他昨天下午听江太医说过,陛下把林相府那个貌丑大小姐指给了残废的璟王为正妃。 眼前的女人不丑,显然不是那个林家大小姐。 “大将军,在下徐清风,是璟王府的侍卫,我们王妃今早随璟王殿下进宫请安,我们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傅少将军的,我们王妃断然没有谋害傅少将军。 “还请大将军明鉴!” 徐清风说着,连忙掏出把璟王府的门牌给傅大将军看。 傅大将军看着那出去璟王府的门牌,眸色复杂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林家的丑嫡女,连婚仪都没有的那位璟王妃,林听晚? 林听晚可不想招摇,但在这个等级规矩森严的时代,璟王妃的身份以及时渊的地位可以给应有的平等和特权。 徐清风已经爆出了他们的身份,林听晚想,傅大将军应该有所收敛了吧? “本小姐就是林家大小姐,陛下钦定的璟王正妃。” 谁知,傅大将军不按常理出牌,“把他们关起来,我倒要问问璟王殿下为何谋杀我儿?” 他心底似乎认定傅千岩遇刺和璟王府有关,直接把罪名往时渊身上扣。 这时,一位很看好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傅大将军。” 傅大将军哪里顾得上林听晚,快步迎上去,“江太医,我儿子怎么样了?” 第11章 信她,江太医愿以人头担保 这位江隽江太医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太医院的副院长,更是明乐帝钦点的首席太医。 他没有穿太医的衣袍,而是简单的雨后青衣,五官俊美,温文尔雅。 面容安静,即便不笑,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像温和的邻家大哥哥。 “少将军昏厥不醒,脉象混乱,还得再观察观察。” 江隽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蹙眉,似乎有所迟疑。 “江太医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儿子怎么就昏迷不醒,脉象混乱了!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傅大将军那声音震耳欲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几乎要把江隽江太医给吃了。 江隽有些无奈,却不计较,认真地说:“少将军身上无伤,脉象却混乱,在下猜测可能是中毒了,但从少将军的脉象和症状来看,在下判断一时看不出到底是何毒,故而需要再观察一两天,少将军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江隽是东荣国的第一神医,他都这么说了,傅大将军当然相信他。 吩咐下人,“来人,给江太医安排客房,这几天就住大将军府。” 这时,林听晚忽然大笑起来,“真是可笑!堂堂太医院的副院长,东荣第一神医,连傅千岩中什么毒都判断不出来,再观察一天,我保证傅千岩可以直接下葬了。” 这话刚落,江隽脸上一片寂静,朝林听晚看过来,这位姑娘判断得出傅千岩体内的毒? 傅大将军的脾气非常暴躁,抡起长枪就要开打,“臭丫头,敢诅咒我儿,你找死!” 徐清风拽着林听晚的胳膊往后拉。 江隽赶忙道:“大将军不可。” 清朗瘦弱的身躯挡在徐清风和林听晚前面,差一点点就要被枪尖刺到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少将军的确中毒了,我观少将军身上有下针的痕迹,应该是有人用针灸暂时压制了毒性,但针被拔了。方才少将军几乎要毒发,在下已经用针灸稳定了毒素,两天内不会毒发。” 比起林听晚,傅大将军更信任江太医。 他一怔,“你说的是真的?” 江隽点头,“真,在下不报虚假病情。” “下官来之前少将军毒发过一次,而且毒发迅猛,若非有人为少将军行针,想必等下官赶来时,少将军已无力回天。” 他望向林听晚,声音清冽如泉水,“大将军,下官信是这位姑娘为少将军暂缓毒性。” 傅大将军收了长枪,眼神有些狐疑地看着了眼林听晚。 在江太医给他儿医治之前,只有林听晚给他儿扎过针,莫不是林听晚真是在救他的儿。 可,他还是有些不信,璟王怎么可能会让他的王妃救他们傅家的人? 但江太医医术高明,他断不会说谎话。 林听晚从徐清风身后探头出去,对傅大将军道:“我就说我是在救人,你偏偏不信!要是让我救治傅千岩,他这会都该醒了。要不是有江太医在,就大将军你耽误的功夫,你儿子就要被你害死了。” 她心头微暖,终有人肯定信她的话,这还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有人信任她。 江隽朝林听晚拱手,态度彬彬有礼,“不知这位姑娘的解毒方法是什么,可否告知在下?” 那安静的脸上此刻显得很认真,虚心求教。 “傅千岩中的是天芒,我有解毒的方子。”林听晚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一张解毒药方,其实这是她从系统里取出来的,“给,这就是解毒的药方。药材够的话,傅千岩服下解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醒来。” 江隽接过药方,一看就面露笑意,这药方果然天芒之毒的解药。 “傅大将军,请按这个方子备药,在下要同时为少将军行针排毒。” 傅大将军暴躁的脾气已经降了不少,他看了眼林听晚,略有迟疑的询问江隽,“江太医,你确定我儿子的中是什么天芒,确定这个女人的解毒方法是对的?” 江隽笑容温和,“在下原先并不确定少将军所中之毒是天芒,现在在下完全确定少将军中的毒便是天芒。” “在下愿以人头担保,璟王妃的这纸药方确是天芒的解药。” 他耳力极好,方才林听晚等人与傅大将军的对话,他全听见了。 “大将军若不愿信,在下可试试真假。” 说着,江隽就吩咐药童,“把药箱的天芒拿过来给我,再以这个方子制作一颗药。” 林听晚都惊着了,江隽居然要服用天芒来证明解毒方法的真假,只为打消傅大将军的疑虑? 这位江太医看着温和从容,没想到内里是这么激进,鲁莽? 不应该啊。 药童打开药箱,拿一个青绿色的小瓷瓶给江隽。 江隽打开小瓷瓶的盖子,便要服用,傅大将军赶忙道:“别。江太医,本将军没有要怀疑不信任你的意思,我实在担忧我儿子,说话这才急切了些。” 他哪里敢江隽试药。 江隽是可以御前行走的太医,神医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医术那是天下第一,他怎么会怀疑江隽医术水平低下。 “你千万别吃那药,本将军担不起那责任。” 傅大将军就怕江隽吃了那毒,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那陛下还不得砍了他的脑袋。 江隽这才放下小瓷瓶。 傅大将军连忙旁人按照林听晚的解毒药方准备药,配合江隽行针排毒,一个时辰后,傅千岩体内的天芒拔除个干净。 傅千岩清醒过来,只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下不了床。 他说明了不是林听晚给他下的毒,傅大将军这才相信他是真错怪了林听晚。 傅千岩知道父亲误会了璟王妃,便说道:“父亲,你既错怪了林家大小姐,应该与林大小姐道个歉。” 让他堂堂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给一个小女娃娃道歉,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傅大将军拉不下这个脸去给林听晚道歉,就敷衍过去:“知道了,为父会道歉的。” 傅千岩性子不像傅大将军,他纯善正直,自小秉持着有错就要认的原则,该担的责任不能推卸。 他又很明白傅大将军拘高自傲的性子,不会轻易向林大小姐低头。 那是比杀了他还难。 明知傅大将军是在敷衍,傅千岩不管身体有多虚弱,坚持要下床:“您不去,我去。” 傅大将军阻拦他,无奈地说:“江太医说你要休息,为父去,为父去还不行吗?” 第12章 那是对林听晚的试探 “您一定要去。”傅千岩执意说道。 父亲误会璟王妃,他要求道歉不仅仅是因为父亲做错了事,更是因为璟王殿下即便双腿残废,也值得所有人尊重。 璟王殿下是军队的神,也是他的偶像。 “一定去,一定去。”傅大将军很真地保证,态度一点也不敷衍。 傅千岩这才相信。 傅大将军向来自傲不讲理,他怎么可能会向一个女人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向林听晚表示歉意那是不可能的。 出了傅千岩的卧房,他就打发一个下人把林听晚和徐清风请出大将军府。 下人将林听晚二人赶出了府,连代步的马车也没有准备,他们原来乘坐的马车被扔在了巷子。 是以,林听晚和徐清风是雇马车回璟王府的。 江隽留在大将军府,主要是傅大将军不放心傅千岩,要求江隽必须等他儿子痊愈了才可以回太医院。 …… 璟王府,芙蓉园。 陈大管事带着林听晚在王府挑选住处,徐清风则是去见时渊。 他将林听晚遇到傅千岩,救治傅千岩之事详细回禀时渊。 以及,江隽对林听晚的首肯。 “殿下,王妃的医术似乎真是高超,江太医是神医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医术自不必说,他都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出傅少将军中的是天芒,王妃没有给傅少将军诊脉,便直说出傅少将军中的毒。” “王妃的药方确实是天芒的解药,傅千岩服下解药,不出一个时辰便醒了。” 徐清风偷偷看了眼时渊,小声试探地询问一句,“您应该相信王妃的医术了得吧?” 林听晚是相府的嫡女,自小养在深闺,突然间展示她会医术,殿下并不相信林大小姐可解他的毒,医治他的双腿。 于是,起了试探林听晚的意思。 时渊冷眼睨了徐清风,觉得他话说多了。 他确实有意试探林听晚,这个林听晚性情与传言中大相径庭,他不敢掉以轻心。 “属下知错,这便去领罚。” 徐清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殿下做的任何事情,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无权过问。 他垂着眼,退了出去。 时渊推着轮椅往窗边走去,窗外花圃里的牡丹璀璨夺目,他却是面无表情,连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了。 他让人给傅千岩下天芒,原因有三。 一是,试探林听晚是否真的医术超绝。 二是,近日京中布防图丢失,以傅大将军为首的武将怀疑是他所为,让林听晚医治傅千岩,也是为了摆脱他的嫌疑。 三嘛,傅大将军就是大老粗头一个脑简单,查了几日都查不出布防图被偷与西宁有关,他勉为其难给傅家一点提示。 …… 当天夜里,傅千岩突发高热,吐了口黑血后,便惊厥过去。 江隽立即施展急救,总算抢回了傅千岩的命。 但,傅千岩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醒来过,发热的症状持续不断,整张脸烧红得像云霞。 傅千岩的妹妹傅竞秀得知兄长中毒昏迷,连忙从书院赶回家中。 傅竞秀容貌姣好,五官明艳眉,目间透着股淡淡的英气和桀骜不驯,踏进大将军府的大门,便直奔傅千岩的院落。 “哥!” “哥……” 这时候,江隽从屋里开门出来。 傅竞秀一看到江隽,就快步过去抓着他的手臂,急切地追问:“江太医,我哥哥怎么样了,毒解了没有?” 江隽道:“还未解毒。” 这话刚落,傅竞秀突然一把揪住江隽的领口,她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江隽提了起来,吼道:“那你还不快给我哥哥解毒?” 江隽看着和傅大将军一样暴躁的傅竞秀,如实说道:“少将军中的天芒之毒已经解了,但少将军体内还有一种毒,天芒一解,这种毒便突然发作。” 昨日,为傅千岩解天芒之毒后,他诊脉是发现傅千岩的脉象有些怪异,傅千岩体内似乎还有一种毒? 他只是有一丝疑虑,但没有确认,也就没有告诉傅大将军。 直到后半夜,傅千岩突然高热吐血昏迷,他才确认傅千岩体内的确还有一种毒。 这种毒与天芒不同,应该藏在傅千岩体内很久了,积少成多,毒素摄入的量足够了,在昨夜也就爆发了。 江隽及时压制傅千岩体内的毒,暂时保住傅千岩的小命。 傅竞秀推了推江隽,把江隽推回傅千岩屋里,命令似的说:“你快去给我哥解毒,解不了我哥的毒,我要你偿命!” 江隽无奈转身,进了屋。 这位傅大小姐的脾性与她爹傅大将军一模一样。 傅竞秀看过傅千岩后,就去找她爹傅大将军,傅大将军临时被明乐帝召见,不在府中。 “竞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正在巡查的木副将一身铠甲,方头大耳,他远远便看到了傅竞秀,快步跑到她的面前。 “竞秀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家少将军昨天去追盗走京都布防图的刺客,在半路上却被刺客反杀,少将军他差一点就死了。” “都怪璟王府,要不是璟王府,少将军哪能受着这样的苦。” 木副将满脸的急切和关爱,傅千岩是他的少将军,向来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现在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傅家和璟王一直不对付,那璟王时渊更是记恨他们少将军成为镇西军的主将,他有理由怀疑少将军中毒是璟王所为! 傅竞秀微怔,她问道:“等等,我哥哥中毒和璟王府有什么关系?” “先前布防图丢失的时候,少将军追着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却在璟王府附近消失了。少将军怀疑布防图丢失与璟王府有关,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的璟王府和璟王的动向。” 第13章 傅小姐是个另类 “就在昨天,少将军突然遇到了一个与布防图丢失那夜身形极其相似的人,和属下兵分两路去追人。谁知,属下找到少将军时,璟王的王妃就在少将军的身边,那璟王妃说她是在救少将军。” “璟王府与我们大将军向来都是不睦的,璟王怎么会让自己的王妃救少将军?属下当时就把人带了回府,后来大将军迫于无奈只得放了璟王妃和她的侍卫。” “哪成想,少将军昨夜里突然毒发,要不是江太医,咱们少将军命就没了!竞秀小姐,属下怀疑少将军中的另一种毒就是璟王妃下的!” 木副将的语气极其坚定,他觉得一定是林听晚假意给傅千岩下针的时候,趁机下的毒! 傅竞秀性子虽冲动鲁莽,对于木副将的话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而是持迟怀疑的态度。 傅家和璟王府之间的矛盾,她是清楚的。 她思索着,很快下了一个决定,她要会会林听晚! 傅竞秀转身去了马厩。 一声马儿嘶叫,高大的枣红马停在璟王府大门口。 傅竞秀叫门:“让璟王妃出来我!” 陈大管事看着马上的身穿红衣墨发高束的少女。 少女眉目透着桀骜不驯,声音冷厉,态度极其嚣张,分明是来找茬的! 陈大管事心中不悦,哪来蒜头敢来璟王府寻衅滋事。 “来者何人?我们璟王府的王妃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见。” 傅竞秀握紧缰绳的手一紧,眼神冷厉。 她脊背直挺,居高临下看向陈大管事:“大将军府,傅竞秀求见璟王妃林听晚!” 就这嚣张的态度,完全不是求见的意思! 璟王府不再负往日荣光,那也容不得别人轻视践踏。 陈大管事顿时怒了,“等着!” 随后转身进了璟王府,也没有让人把傅竞秀请进来。 他还吩咐了门房把门看紧,“不许放人进来。” “要是有人硬闯,直接将人打出去!” 门房应是。 陈大管事将事禀报了时渊,征求时渊的意思。 时渊拿起茶杯一边喝,没有抬头看着陈大管事,声线淡漠,“既然是求见王妃,王妃见不见傅大小姐,由让王妃自己做主。” 傅竞秀八成是为了傅千岩中毒之事而找林听晚对峙,他才没兴趣理会女人那点事。 陈大管事去了晚宁阁。 这是芙蓉园隔壁茶花园的一处三层小楼,林听晚精挑细选的住处。 “王妃,傅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傅竞秀说要见你,殿下说见不见傅大小姐,您自己决定。” 陈大管事挨了林听晚那巴掌后,对林听晚这位璟王妃都是客客气气的。 “傅竞秀?” 林听晚有些迷茫,她并不认什么傅竞秀。 但听她是傅大将军的小姐,就猜对方的身份:“是傅千岩的姐妹?” “傅家大小姐是傅少将军一母同胞的妹妹。” 说到这,陈大管事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王妃,这位傅家大小姐她是个另类。” 林听晚狐疑地看着陈大管事,嘴角微抽,“有多另类?” 陈大管事到底璟王府大管事,见多识广,傅竞秀得是多特别才会被说是另类。 陈大管事提醒林听晚:“傅大小姐和她爹一脉相承。” 林听晚大概猜到了傅竞秀的性情。 “见。”她也想看看这位傅大小姐到底有多另类。 林听晚到了大门口,果然看到了傅竞秀。 她本来以为傅竞秀在璟王府的会客厅等着,哪料陈大管事说人在大门口。 原来是陈大管事没把人请进王府。 接受到林听晚投来疑惑的神色,陈大管事有些汗颜,璟王殿下不喜不相干的女人踏足王府。 何况傅竞秀分明是来找茬的,他更不可能把人请进来,没把人赶走算他客气了。 陈大管事只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林听晚站在大门口,朝傅竞秀看去,“傅大小姐,你找我有事?” 傅竞秀与傅千岩眉目间几分相似,傅千岩清隽温和些,傅竞秀的眉间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桀骜不驯。 直觉告诉她,傅竞秀找她绝对不是好事。 下一秒,果然验证了。 傅竞秀仍骑在马上,冷声轻哼,她的目光就像锋利的刀恶毒地扎向林听晚:“林听晚,是不是你给我哥下的毒?” 林听晚微怔,傅千岩中毒与她有毛线关系。 傅竞秀来势汹汹,便是为了质问她? 怪不得,陈大管事说她与傅大将军一脉相承。 她神色从容,冷笑道:“傅大小姐,你未免太武断了吧。我有什么理由给你哥哥下毒,你哥哥的天芒,还是我解毒的!” 傅竞秀道:“我哥体内有两种毒,一种是你解的天芒,另一种却在天芒解除后发作,这难道不是巧合?” 她不信有那么巧合,一定与林听有关。 她甚至怀疑,她哥中毒和太子有关,谁不知道林听晚痴恋太子,对太子唯命是从。 她指着林听晚,“你要是真无辜,敢不敢跟我随走一趟大理寺?” 林听晚切了一声,随即露出不屑的笑容:“我为何要跟你去大理寺,谁知道你们傅家会不会让大理寺屈打成招,把下毒的罪名扣我头上。” “本王妃看你傅家是想拿你哥中毒这件事来污蔑我!傅大小姐,本王妃不去!” 论家世,她爹是丞相,林家和傅家身份地位旗鼓相当。 论身份,她是璟王妃,太后的儿媳妇,皇帝的嫔妃见了她还得行礼,区区一个将军府的小姐算得了什么。 “傅小姐,本王妃看你是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即便傅大将军到了璟王府,也断然没有怠慢璟王殿下的意思。” 傅竞秀让她去大理寺,她就要去,不可能? 林听晚这璟王妃的架子一摆,傅竞秀这才明白林听晚不仅是林家之女,更是璟王的王妃! 她心头掠过一丝算计,于是道:“璟王妃,你说不是你给我哥下毒,我就该信你?木副将找到我哥之前,就你接触过我哥,你说不是你下毒,还能有谁。” “本小姐是没证据证明,同样,你也证明不了我哥的毒和你无关。我赌就是你要害我哥!” 林听晚哪里不知道傅竞秀的用意,分明是在激将! 第14章 笃定林听晚输了这场赌局? 她不暇思索,顺着傅竞秀的话说:“好啊,本王妃就跟你去一趟,不过不是去大理寺,而是大将军府。” “傅大小姐要赌,本王妃就跟你赌一局。 “我若证明傅少将军中的毒与我无关,那便是我赢了,傅大小姐就穿着里衣在京城跑一圈。要是我证明不了,那就是我输了,我任大将军府处置。” 谁知,傅竞秀一口答应! “要是本小姐输了,就脱光衣服饶京城跑一圈!” 她唇角微微扬起一道极看好的弧度,得意满满,仿佛笃定林听晚会输了这局赌注。 林听晚中计了! 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她哥中毒这件事与璟王殿下有关,璟王殿下不是鲁莽之人,怎么让林听晚给她哥下毒? 她哥说太子时景烨忌惮傅家已久,林听晚曾是太子的未婚妻,爱慕太子,怎知她不是听了太子的话,给她哥下毒。 不仅害了她哥,还可以嫁祸璟王。 林听晚有些意外,傅竞秀就怎么答应了? 她以为傅竞秀之前会犹豫一下。 她证明得了傅千岩中毒与她无关,这场赌局,傅竞秀输定了! 林听晚吩咐陈大管事准备马车,傅竞秀却说:“本小姐可以带王妃一程。” “不必了。”林听晚拒绝。 她可不想和傅竞秀同乘一匹马,傅竞秀性子急躁,万一在路上傅竞秀脑子抽筋,把她扔下马怎么办。 傅竞秀翻身下马,身形一闪,就到了林听晚面前。 她拽着林听晚的胳膊,将人拉到马鞍前,随后手上动作一动,天旋地转间,林听晚整个人已经趴在了马背上。 那动作快速的林听晚尚未反应过来,待她缓过神时,两只眼睛看到的就是地面的泥土。 傅竞秀长腿一抬,轻轻松松便上了马背。 林听晚踢着双腿,挣扎着想要下马,马背搁着她的肚子,特别不舒服。 傅竞秀提起将缰绳,拍了拍林听晚的屁股,轻笑道:“王妃别乱动,摔了,我可不负责。” 马鞭一挥,马儿如离弦箭,一去不复返。 马儿特别颠,颠得林听晚想把胆汁吐出来。 “傅竞秀,你浑蛋!” “你大老粗,不知道怜香惜玉!”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这么蛮横无理的女人!” 林听晚一路骂到傅大将军将军府。 傅竞秀拽着林听晚后背的衣服,把人从马上提下来。 林听晚实在难受得紧,一把推开傅竞秀,摇晃着身体慢慢走到一旁,扶着圆柱缓缓蹲下。 “呕……” 今天的早饭都吐了出来。 傅竞秀见状,突然笑了笑,“果然是个娇小姐。” 林听晚抬头剜了眼傅竞秀,杀意灼灼。 来到这才几天,先是识破时渊的秘密,差点被时渊杀了,现在又差点被一个野蛮女人颠死。 等舒服多了,林听晚才进了傅大将军府,跟傅竞秀去了傅千岩的院子。 “林听晚,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敢来!” 刚踏进傅千岩的院子,傅大将军那张凶神恶煞的眼睛直直盯着林听晚,说话间手中的青龙枪已向林听晚刺来。 “老爹!” 傅竞秀吃惊地看着傅大将军,手下意识把林听晚往一旁推开。 眼看青龙枪就要刺到傅竞秀,傅大将军急急要收回青龙枪,可已经来不及了! 傅竞秀身微微一侧,恰好避开了青龙枪。 她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伤到。 傅大将军指着林听晚,“就是她给你哥哥下毒!” 林听晚翻翻白眼,特别无语,这对父女真是一脉相承,就爱给她栽赃罪名。 早知道有今天这麻烦,昨天就该告诉他们傅千岩体内还有一种潜藏很久的毒。 也不是她昨天不想说,而是傅大将军那性子,就算她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指责她诅咒傅千岩。 再者,江隽医术高超,应该可以诊断得出傅千岩体内的另一种毒,她才没接着掺和这件事。 “说本王妃给你儿子下毒,你有证据和人证吗?天芒是杀傅千岩的刺客下的,大将军非说是我下的,现在又说傅千岩体内的另一种毒是本王妃下的,这是污蔑。” 林听晚的眸光变得冷冽起来,强大的气场直接震住了傅大将军。 傅大将军昨夜知道了傅千岩又毒发,担忧害怕了一整夜,今天早早又被陛下诏进宫里,询问他儿子情况。 他还不知道傅千岩体内的另一种毒潜藏很久了,以为是林听晚给他儿子下的毒。 傅大将军敞开大嗓门:“除了你没有别人!” “来人!把林听晚拿下,本大将军要亲自审问!” 说着,一旁的两个士兵就要上前押住林听晚。 就在士兵的手要擒住林听晚的肩头时,两个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迅速收回了手。 他们的表情极其痛苦,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由分说卷曲起来。 他们是中毒了! 林听晚下的毒,这种毒对身体没有危害,但在短时间内会让中毒的人疼痛片刻。 傅大将军震惊地看着林听晚,这个女人给他的士兵下了毒。 林听晚十分慵懒地说:“大将军想要我,可有逮捕令?” 她是璟王妃,是皇族之人,皇族之人犯罪,也是由大理寺或是刑部处置,一个大将军没有权力抓人。 要抓的人话,就得要有逮捕令,林听晚的老公是璟王,她归皇帝和太后管辖,逮捕令的皇帝或是太后那边发。 “你管本将军有没有?”傅大将军没有逮捕令,照样理直气壮。 林听晚耐着性子反问道:“所以现在,本王妃还不是犯人,你没有资格扣押我,甚至审问我。” 傅大将军支支吾吾的,正要回答,谁知林听晚突然怒声道:“没有逮捕令,你闪一边去,别耽误我救人!” 没有逮捕令,这傅大将军在她面前嚣张什么? 她贵为璟王妃,丈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璟王,连皇帝都得给璟王三分颜面。 傅大将军怔住了,他堂堂一个统领三军的大将军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怒骂! 第15章 迷迭梦,江太医脸色大变 不可思议道:“林听晚,就算你是璟王妃又怎么样,你敢这么跟本将军说话。” “我为何不敢?”林听晚冷声反问,眸色阴沉沉地看着傅大将军。 作为医生,她最讨厌的就是家属的无脑无知,恶意阻拦治疗,固执己见。 林听晚实在不想与傅大将军多费口舌,暗暗从宝贝系统中取出一只小小的虫子,趁人不注意,朝傅大将军脚边扔去。 那小虫子一蹦一跳,爬到傅大将军身上,在他后脖颈叮了一下。 傅大将军只觉一丝微痒划过,很快他就感知到双腿有些麻木的感觉。 林听晚心中微笑,这小虫子通体呈青灰色,体积比蚊子还要小,只要被它轻轻咬一口,就会让人产生麻痹感觉。 这小毒虫是她有一回去旅游时,一个会蛊术的老婆婆送她的。 傅大将军想动动脚,却惊奇地发现他的两只脚像是钉入地上,根本抽离不了。 “傅大小姐,想要你哥活,就看好你家老子。”林听晚直言快语。 刚才见识到了林听晚惩治两个士兵的手段,傅竞秀心中对林听晚的看法已经动摇了。 她还未看清楚,林听晚的毒已经下了,至少说林听晚有些手段。 傅竞秀识趣地点点头,“王妃,你快请进。” 她一边做着请的手势,一边看着自家傅大将军:“老爹,璟……林大小姐应该不会乱来的。” 傅大将军眼神幽怨地恼了自家女儿,这个女儿性子蛮横,脑子却特别单纯,特别容易相信那种吹嘘自己有本事的人。 要不是他动弹不得,不然就拧断林听晚的脖子。 那双像老鹰般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听晚的后背。 林听晚用意念开始医疗系统的扫描模式,快步走进屋里,然后直接把房门关上。 砰—— 两扇门板合上,差点夹到傅竞秀的鼻子。 傅竞秀吓了一大跳,她摸了摸鼻子,鼻子还在。 “林听晚,开门,我要进去。” 她可不放心让林听晚和她哥哥同处一室,就算有江太医在,她也不放心。 她得亲自看着林听晚才行。 “不必。” “本王妃救治病人时,不喜欢别人打扰。” 留给傅竞秀的,只有林听晚两句冰冷又不近人情的话。 “不行,我得进去!”傅竞秀执拗道。 这时,屋里传出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傅大小姐请放心,有在下在呢。” 傅竞秀莫名的一阵心安。 她在信不过林听晚,但绝对信得过江隽。 江太医的医术和人品是京城人有目共睹的,陛下都敢把自己的命交到将江隽手里。 就她爹那么刚愎自负的人,都十分信任江隽,她没有理由不信任江隽,有江隽在,谅林听晚动不了手脚。 林听晚走到床边,医疗系统正在扫描傅千岩,很快,医疗系统就来了提示,傅千岩中的是一种混合毒。 她取出一枚金针,刺破傅千岩的手指,取了一滴血,随后当着江隽的面开始检验分析起来。 其实上,她是偷偷用医疗系统的分析检测功能进行检测。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了,和她料想的一样。 傅千岩体内的毒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 这种毒是由多种植物提炼出毒素,经过特殊处理而成,平时摄入少量,对身体不会有明显的伤害,可若长时间摄入,在体内积少成多,一旦爆发,立刻就会死亡。 傅千岩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体内的这种毒素并没有达到爆发的剂量,以她多年从医的经验判断,应该是天芒诱发傅千岩体内的这种毒。 林听晚道,“结果出来了,是迷迭梦。” 迷迭梦? 听到这三个字,江隽却是面色大惊! 他只在一本医药典籍上看过关于迷迭梦的记载,但从来没有见过迷迭梦。 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将迷迭梦研制出来。 要知道,迷迭梦的成分和研制方法早就失传了。 江隽看着林听晚,小心翼翼问道:“王妃确定是迷迭梦吗?” 林听晚点头,“确定啊。” 看着江隽的表情,林听晚觉得有些不对劲,“江太医,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她对江隽的印象很不错,穿来这几天,江隽是唯一一个表示相信她,对她怀有善意的人。 而且,他长得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待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这种看起来就特别好相处。 江隽躬身作揖,谦谦君子,“下官在古籍上看过迷迭梦的记载,却未见过迷迭梦,一时听到王妃娘娘说了迷迭梦,这才失了态。是下官失礼了,请王妃娘娘海涵。” “原来如此。没事。” “王妃娘娘,您是见过迷迭梦?”见林听晚没有怪罪,江隽这才又询问。 “见过啊。” 她不止见过,她还研究成功了。 十个小组里,只有她所在的小组成功研究出失传一千多年的迷迭梦。 “王妃娘娘可能解了傅少将军体内的迷迭梦?” 林听晚比了一个手势:“OK。” 江隽不解:“OK?” 林听晚讪讪笑了笑:“就是可以,没问题的意思。” 古代人哪懂OK是什么意思?她差点忘记这是古代,下意识就说了一句。 江隽往旁边移了一下位置,“王妃娘娘请,少将军体内的毒已经发作过一次了,怕是再也耽误不得。” “不会耽误的。傅少将军毒发时,要不是江太医你及时压制迷迭梦,等我过来怕是来不及了。” 她说的是实话。 迷迭梦毒发时,不到两分钟就会要了傅千岩的命。若不是江隽发现及时,加以救治,傅千岩的命早没了。 说着,林听晚伸手就要托傅千岩的衣服。 江隽连忙道:“王妃娘娘,让在下来吧。” 林听晚的手已经拉着傅千岩的衣带,听得江隽叫她,手停了下来。 随后明白了,微微低了头,脸色有些发烫。 在临清医院时,有时遇到一些病人需要脱衣服的,她都是直接就上手脱了,差点忘记这是古代,古代讲究那男女授受不亲。 她略有尴尬,下一秒就收回了手。 林听晚退到一边,“江太医,我需要给傅少将军施针,我说,你来下针。” 第16章 傅小姐,请脱衣服跑圈 江隽那张脸安静温和,一如他这个人温润如玉。 “好。” 声如其人。 江隽将傅千岩扶起来盘腿坐着,扯掉他的衣带,不忘提醒林听晚:“王妃娘娘,请转身。” 林听晚转过身去,背对着江隽和傅千岩。 江隽一把脱了傅千岩的上衣,露出傅千岩那精壮的胸膛和后背,六块腹肌块块分明。 针包在床上摊开,江隽修长的手指抽了一根细小的金针,“王妃娘娘,请说。” “风门穴,下针三分。” “膏盲穴,下针二分半” “幽冥穴,针入三分。” …… 一个时辰后,房门打开了。 这时,傅大将军的毒药效已过,见房门打开,抬脚就要跑过去,他却发现他的腿麻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林听晚下的药有麻痹效果,麻痹效果是过去了,但因为傅大将军站得太久了,血液不通畅腿麻了。 傅竞秀手速快,力气大,一把扯住了自家老爹。 傅大将军性子急,站稳双脚,直接连环炮轰江隽:“江太医,我儿子怎么了?得救了没?毒解了没?” “你快说,我儿子还活着吧?” “我儿子是不是还活着?” 傅大将军嗓门大,一连串发问,几乎要把江隽的耳朵轰穿了。 林听晚赶忙闪到一边,用袖子擦擦脸。 傅大将军的声音就是虎啸,震耳欲聋,那唾沫星子都喷到她脸上了。 “大将军和傅小姐请放心,傅少将军的毒已经解了大半。” 说着,江隽呈上一纸药方,“按这个药方服用三回,少将军体内剩余的毒素便可算解了。” “真的!” “可太好了!” 傅大将军握着江隽的手,特别感激地说道:“江太医,你真是咱们东荣的神医啊!本大将军一定要好好酬谢你。” 接过江隽的药方,傅大将军赶忙吩咐管家按这个药方去太医院抓药。 太医院的药可比外边的药铺的高档太多了。 打发走管家,傅大将军就转身进屋。 江隽正要说什么,傅大将军已经进了屋,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他也跟着进了屋。 傅竞秀看了眼林听晚,眸色复杂。 林听晚救了她哥,看样子真不是林听晚给她哥下的毒。 那个赌约,她要不要兑现。 兑现的话,她堂堂一个闺秀还要不要颜面了…… 林听晚回看傅竞秀,唇角微勾就等着傅竞秀开口,道歉,顺便兑现她的承诺。 堂堂大将军府的小姐脱了衣服,绕京城跑一圈,一定会很有趣,很热闹。 想想,便很有意思。 然而,傅竞秀恼了恼,她就不该提出那个赌约。 林听晚更不该提出那种过分的赌注。 林听晚扬眉,“本王妃已经救回傅少将军,傅大小姐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穿着里衣,绕着京城跑一圈呢。” 她的眉眼带笑,望着傅竞秀,眼眸期待。 傅竞秀手握成拳头,“林听晚,你知不知那对我的名声有多大影响……” 她要是在脱了衣服在京城跑一圈,不仅丢了傅家的颜面,她的名声也会彻底毁了。 到时,会有很多人耻笑她,戳她脊梁骨。 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傅竞秀,林听晚就知道傅竞秀要反悔了:“怎么,傅大小姐你想毁约?” 不是她非逼傅竞秀赌,而是傅竞秀自己提出的赌局,她不过顺势而为提了赌注。 “林听晚,你知不知道,我若是真跑京城一圈,我的名声就毁了。”傅竞秀突然轻吼道。 林听晚心底有些窝火:“傅大小姐赌不起就不要赌啊。” 傅竞秀知道自己赌不起,就来道德绑架她。 她很看不起这种人。 她本就没打算真让傅竞秀脱了衣服绕京城跑一圈,在这个要人命的古代,唾沫星子是可以喷死一个人的。 只要傅竞秀好好道个歉,她是绝对不会逼着让傅竞秀跑圈。 可傅竞秀道德绑架她,还得这个罪名怪到她身上,她是不会忍让傅竞秀。 “本王妃没逼着你赌吧,况且这个赌约还是你提出来的,本王妃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倒是想甩无赖。” “本王妃看不起你。” 同父同母的兄妹,傅千岩正直秉公,言出必行,怎么傅竞秀就是个无赖呢? 傅竞秀脸色涨红。 “我不是……”她不是无赖,她就是不想脱了衣服绕京城跑圈。 书院那些同窗们本就看不上她,说她粗鲁无礼,没有大家小姐的风范,是个男人婆。 要是脱衣服跑圈的事被她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她,那她就不可能融入她们的圈子。 可她也不想被林听晚说她耍无赖……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可以跑圈。”傅竞秀久久才憋出一句。 她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恼。 “有什么不一样。”林听晚反问。 傅竞秀神色恼怒:“我跟你,就是不一样!” 她和林听晚当然的不一样的。 她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不男不女的男人婆,她爹到处求人,才把她塞进青岚书院学习,就是希望她学得像大家闺秀些,将来好说亲事。 他们傅家的女儿不是武夫,也可以是端庄大方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林听晚是璟王妃,她不需要得到其他人认可,但她傅竞秀不想被人看不起,被人耻笑。 “璟王妃,我不该提这个赌局,”她想说一声道歉,可骄傲如她,那几个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更不该质疑你给我哥哥下毒。” 下一瞬,傅竞秀双膝弯曲,竟跪在林听晚面前。 林听晚一惊:“……” 这啥个情况? 道歉,似乎又不像。 “傅竞秀,你起来,别跪我。”林听晚说道。 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说不定以为她仗着璟王府的势,逼傅竞秀下跪呢。 以傅大将军的火爆脾气,真可能这么以为。 “我可没逼你下跪,是你自己跪的。” “王妃娘娘,我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请恕我不能兑现赌约。” 傅竞秀忽然道了这一句,说是歉意却又不像。 第17章 林听晚收获一个女粉 傅竞秀举起手,做着揖礼的手势,高于头顶:“王妃娘娘日后若有需要,只管吩咐就是,傅竞秀必定为王妃办到!” 傅竞秀这个举动几乎把林听晚吓到了! 傅竞秀想干嘛呀? 向她投诚吗?绝对是不可能的。 林听晚质问傅竞秀:“傅竞秀,你把话说明白?” 傅竞秀抬头看看林听晚,她道:“王妃娘娘救我兄长一命,王妃娘娘就当我傅竞秀欠你一个人情,若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傅竞秀在所不辞。” 林听晚明白了。 原来傅竞秀是想以欠她一个人情,来交换那场脱衣服跑圈的赌约。 她不是个不知好歹之人,而且把赌约的事闹大,她顶多出了一口恶气,对她来说没有获得实际的好处。 得饶人处且饶人,目前最好先别自己招惹麻烦。 “行了,你起来吧,这个人情你先欠着本王妃吧。”林听晚说道。 屋内。 傅大将军看着没有性命之位的傅千岩,心底别提有多开心,对江隽的感激比山高,比海深:“江太医啊,多亏了有你啊,我家儿子才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本大将军准备了黄金白两,你莫要推辞。” 救治傅千岩这件事,林听晚是主要功劳,江隽可不敢居首功。 “大将军谬赞了,在下不敢居首功。” 面对着傅大将军,江隽不是谦虚,而是如实科普起来:“大将军,傅少将军中的这种毒叫迷迭梦,是江湖传说的十大剧毒之一,迷迭梦有个特点,当毒素在体内积累到足够的量时,便会瞬间毒发,顷刻间便要人性命。在下只是在医术古籍上看过迷迭梦的记载,却未见过迷迭梦。” 傅大将军蹙眉:“你这话是何意?” 江隽道:“迷迭梦不是在下所解。” 傅大将军脸色微怔,目光往屋外一看。 “大将军,迷迭梦正是王妃娘娘所解。” 江隽笑容温和,宛若晴朗夜空高悬的明月,皎洁美好:“大将军要谢之人当是王妃娘娘,百两黄金在下领了有愧。” 江隽断断是不可能说谎的。 傅大将军心知肚明,江隽说是林听晚救了他的儿子,那就该是林听晚救了他儿子。 可他,宁愿是江隽救了他的儿子,也不想承认是林听晚救了他儿子。 若是承认是林听晚救了傅千岩,就等于是璟王救了他儿子。 傅大将军想好了,他才不承认林听晚的功劳,“江太医医治我儿,又彻夜不眠守在我儿身边,这百两金你不领也得领了,不然传了出去,外边那些人还以为本将军是忘恩负义之人。” 不管是不是林听晚救了他儿子,他傅大将军只认是江隽救了他的儿子。 江隽觉得傅大将军很别扭,不过朝堂之事他也略有耳闻,傅大将军与璟王时渊面和心不和,三番两次争夺中州军的兵权。 傅大将军话说到这份上,江隽只得收下百两金:“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他要是不收下那百两金,怕傅大将军真以为他不识抬举了。 金子他收下,该提醒傅大将军的他还得提醒:“大将军,在下在给少将军探脉时发现迷迭梦在少将军体内潜藏已有一段时间,至少有三个月之久。” 傅大将军忽然脸色微白:“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儿?” “这个……在下不好说。”涉及朝廷之事,江隽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只是个小小的太医,那些事本与他就无关。 傅大将军凝眉思索。 倘若迷迭梦真在傅千岩体内潜藏了三个月之久,也就是说傅千岩中毒这件事与林听晚没有任何关系。 是他误会了林听晚,不是林听晚给他儿子下的天芒。 迷迭梦在他儿子体内藏了三个月那么久…… 最近几个月,傅千岩除了偶尔在军营吃顿饭,吃喝大多在傅大将军府。 府里,有内奸…… 傅大将军暗暗在想,一定要好好查查府里的下人。 傅大将军派人把江隽送回太医院,但江隽说他要回家一趟,便谢绝了傅大将军的好意。 至于林听晚,傅大将军没有任何表示,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命了下人安排马车把人送回璟王府。 但是下人说,将军府上的马车车轱辘坏了,送不了人。 傅大将军眼角的余光淡淡扫了一眼林听晚,“车坏了,不必安排。” 傅竞秀已进屋看傅千岩,等她想到林听晚时,林听晚已在傅大将军府外。 她埋怨傅竞秀,把她劫过来,又不安排马车送她回去。 江隽去账房领了百两金,走到大门口时却看到了林听晚。 许是看到林听晚无车乘坐,便走过去,“王妃娘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可以送王妃娘娘一程。” 江府的马车已停在大将军府的门口。 “可以吗?江太医,那谢谢你了。”现在,她身上雇马车的钱都没有,有顺风车,怎么可能不坐呢? “可以的。”江隽说。 说着,他在车头拿了一张木凳放地上,做着请的手势:“王妃娘娘,请上车。” 林听晚踩着木凳,进了车厢。 江隽的马车十分简朴,车厢没有任何装饰。 马车徐徐而去。 江隽没有进车厢,而是和车夫一起坐在车头。 到了璟王府附近,江隽便让车夫停车。 隔着车帘,江隽对林听晚道:“王妃娘娘,在下就送您到这儿,您请下车。” 林听晚怎么说也是璟王妃,若是在璟王府大门停车,怕是会引来不要的猜忌,对林听晚的名声也不好。 林听晚下了车。 “江太医,麻烦你送我这一趟了,要不进王府喝杯茶。”虽然坐了江隽的顺风车,车费还是得给江隽结一下。 江隽摆手拒绝:“王妃娘娘,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下官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语罢,江隽拱手一礼,随后上了马车离开。 “江太医,我车费还没给你呢。”她和江隽不熟,完全把乘坐江隽的马车当成了滴滴打车。 车费都没给,不是白白坐了人家的顺风车? 回应林听晚的只有江隽远去的马车,和听不到的回应:“不需要车费。” 第18章 林听晚os:是怕她毒死他? 林听晚敢结车马费,他还不敢收。 林听晚进了璟王府,回了茶花园,还未踏进晚宁阁的门槛,侍卫徐清风就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王妃娘娘,我们殿下有请。”徐清风拱手道。 “你们殿下找我过去干什么?”她记得,时渊那厮不近女色,不喜女人踏进他的芙蓉园。 徐清风笑道:“制药啊,王妃娘娘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要给我们殿下制药。” 林听晚这才想起这事:“药找够了。” “够了够了。”徐清风说。 林听晚跟随着徐清风到了芙蓉园。 时渊坐在轮椅上,穿着锦白的便衣,容貌清冷俊美,眉目孤傲,犹如谪仙下凡。 不愧是东荣第一美男子,哪怕双腿残废,需要坐轮椅,他的魅力依旧不减。 林听晚对美男一向会多看几眼,可看着时渊,她没有半点多看几眼的想法。 谁会对一个要杀她的美男有兴趣? 反正,她没有。 “臣妾参见殿下。”林听晚规规矩矩地行礼。 原主性情懦弱,但她的教养极好,这古代的礼仪林听晚行起来很自然。 “平身。” 时渊声线淡漠,“你需要的药找够了。” 林听晚顺着时渊的视线看去,天冬、天紫、葵星、葵月四味药材足足装满了四个竹篮。 这么多啊。 果然是大名鼎鼎的璟王殿下,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么多药。 林听晚起身:“臣妾马上去给殿下制药。” 这么多的药,可以制作很多份地玄灵的解药。时渊只需要一份解药就够了,那剩下的可以收进她的医疗系统。 林听晚正要提起竹篮,时渊却道:“在这制药。” 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让林听晚呆愣了原地,伸出去提竹篮的手也僵住了。 制作地玄灵的解药,她需要借助医疗系统来完成,要是在时渊眼皮底下,她怎么操作医疗系统? 不靠医疗系统,她照样可以把地玄灵的解药做出来,但需要花费一点时间,而且过程比较复杂,成功率没有医疗系统那么高。 “殿下,还是不用了吧,臣妾去药房制药吧,臣妾需要的工具在药房。” 林听晚os:这个家伙防备心就那么重吗?生怕她下毒,把他毒死是不是? 要是把时渊毒死了,她这个名义的璟王妃也活不了。 “王妃还是在这里制药为好,本王还等着王妃的解药。”时渊声音犹如冷泉。 “徐清风,把王妃需要的工具搬过来。” “是。” 徐清风照办。 看着徐清风搬过来的一堆工具,林听晚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本来借助医疗系统,她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制作出地玄灵的解药,但现在依靠手动,她怕是要三个小时才能把解药做出来。 突然间,她有些怨恨时渊。 这个男人太谨慎了,哪怕双腿瘸了,这戒备心半分不减。 三个多小时后。 林听晚只觉腿不是腿,手不是手,人快要虚脱了,又饿又累。 端着乌黑的药丸走到时渊前面,林听晚道:“殿下请用药。” 她有十足的把握,时渊吃了她制作的解药,地玄灵的毒性便可全解了。 时渊没有动。 见时渊未动,林听晚催促道:“殿下,你快吃啊,吃了你的毒就解了。” 时渊还是置若罔闻。 要不是时渊能听得到她的话,林听晚都快要以为时渊不但是个瘸子,还是个聋子。 她嘴唇嚅动:“要不要这么戒备?”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给殿下试药。” 林听晚有些咬牙切齿,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忍了,“殿下是臣妾的夫君,就算臣妾把自己毒死了,也不可能毒死殿下。” 说着,一颗乌黑药丸被她吞入肚中。 半柱香后,林听晚没有任何不适,一枚乌黑药丸递到时渊面前:“殿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时渊面无表情,眉色冷淡。 伸手去拿药,修长的手指接触到林听晚指尖的药丸时,也触碰了她的手指。 手指白皙纤细,就像高山顶上的皑皑白雪。 心口莫名生起了一丝酥麻的感觉。 拿过药丸,含进嘴里就水服下。 林听晚就要出去,中午没有吃午饭,又花了几个小时制作地玄灵解药,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死不死的时渊又叫住了她:“林听晚,你的医术谁教你的?” 林听晚顿住脚步,原身可半点医术都没学过,她记忆里原主就只看过了几本医书,想把脸上毒斑去掉,敷了很多次药,也没把毒斑去掉。 “殿下有所不知,臣妾以前脸上不是长有毒斑吗?这三年里臣妾经常看医书,寻找解毒之法,看得多了,自然成医了。”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就算时渊去查她,也查不出问题来。 “哦?是么?”时渊显然不信,“区区三年,你医术便比得上江隽了?” 林听晚转身往时渊看去,秀眉凝重:“臣妾天赋异禀,学医对与别人来说很难,对臣妾来说却很简单,臣妾的记忆力以及在医术方面的悟性相当不错,自学成医在正常不过了。殿下,那江隽江太医初入太医院时医术不显,他还不是靠着苦心所学逆袭成为东荣的第一神医。” 时渊未说话。 在医术毒术这方面,他实打实是个菜鸡。 “那臣妾先走了。”林听晚试探一句。 时渊很狗地说了一句,“等本王的毒彻底解了,你再走。” 林听晚火了:“时渊,你不饿,我不饿吗?你不吃饭,我就不要吃饭吗?” 堂堂一座那么大的璟王府,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有没有吃午饭。 太阳快下山了,她还没吃过午饭。 时渊脸色微僵。 他哪里知道林听晚还饿着肚子,于是吩咐徐清风:“徐清风,吩咐厨房给林大小姐做着吃的来。” 林听晚还在生着气:“不用。” 随后气冲冲地去了厨房,让厨子炒了两盘青菜,蒸热中午的剩饭,哐哐炫了两大碗饭,青菜所剩无几。 晚间,林相府来人。 第19章 折断仗势欺人的刁奴 林相府的来人是林二夫人乔氏身边的鱼嬷嬷。 鱼嬷嬷今年四十岁,眼角有几条细碎的鱼尾纹,那张脸保养得极好,明明是个仆人,气色却很多妇人都好。 在林听晚生活在林家的十八年里,鱼嬷嬷没少欺负打骂林听晚,经常骑在林听晚头上作威作福。 她的到来,林听晚自不认为是好事。 果然,鱼嬷嬷见到林听晚,礼都不行便指责林听晚:“大小姐,你过门多少天了,怎么不知道要回门呢?我们夫人等了整整一天,都不见你回门,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大小姐你不懂规矩,不敬嫡母。” “夫人特意让老奴来王府,就要老奴通知大小姐,明天一定要回门。” “夫人教导大小姐这么多年,大小姐怎么还是一点礼数都不懂。回门要备回门礼,大小姐千万别忘记了。” 鱼嬷嬷还在喋喋不休。 这个声音林听晚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鱼嬷嬷催促下人给她梳妆打扮,也鱼嬷嬷让下人把她扔进花轿。 原主林听晚的死和鱼嬷嬷有很大的关系。 林听晚置若罔闻,对鱼嬷嬷视而不见。 看到林听晚不听忽视她的态度,鱼嬷嬷气不打一处来:“大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 林听晚声音淡淡的:“没有啊。” “你!”鱼嬷嬷又气又恼,手快要戳到林听晚的鼻梁。 “大小姐以为攀上了璟王,做了璟王妃,就不把老奴放眼里,老奴的话就是夫人的话!” “大小姐如此不尊重老奴,就是不尊敬我们夫人!” 鱼嬷嬷平日里仗着林二夫人作威作福。 原身忍她,她林听晚可不会忍。 一把拽住鱼嬷嬷的手腕。 随后,只听到一声咔嚓——鱼嬷嬷的手脱臼了。 鱼嬷嬷脸色发白,恐惧地看着林听晚。 她不是林听晚,林听晚不是这样的,林听晚从来不敢驳斥她,更别说反击她! 林听晚站起身,怡然自得道:“再多说一句,本小姐可以保证你的手不是骨折那么简单。” 这就算是为原主讨的一点利息。 在林相府里,除了林雪怜,就属鱼嬷嬷欺负原主最凶,林二夫人至少还保留着表面做派。 鱼嬷嬷可不管明里暗里,只要想欺负原主就动手,不分时间场地。 “林听晚,我可是夫人的人,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们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鱼嬷嬷恶狠狠地说。 林听晚抬腿,把鱼嬷嬷踹了出去。 动都动手了,她不介意再动一次。 鱼嬷嬷摔地上,蜷缩着身体,像只弓背的虾米,另一只手握着脱臼的手腕,表情很痛苦。 “本王妃打都打了,还要挑日子再打?” 林听晚笑了笑,“本王妃是陛下亲旨赐婚的璟王妃,你一个老虾米,给本王妃提鞋都不配,仗着一个小妾的势,也敢爬到本王妃头上,欺辱本王妃和璟王殿下!” 她和时渊是名义夫妻,鱼嬷嬷欺辱她等于欺辱时渊。 轻忽亲王的罪名可不小! 鱼嬷嬷脸色苍白,她哪里敢轻忽璟王殿下,那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皇子公主们的皇叔! “林听晚,你别把欺辱璟王殿下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明明是你轻忽璟王殿下。” 鱼嬷嬷忍痛爬了起来,“大小姐如此不敬老奴和璟王殿下,老奴必得代夫人好好教导一下大小姐!” 鱼嬷嬷的大掌扬了过来,林听晚及时避开,又反手招呼了几下鱼嬷嬷。 啪,啪,啪…… 鱼嬷嬷的脸又红又肿。 最后是哭着离开璟王府,还不忘警告林听晚:“林听晚,你给我等着!” 林听晚看着渐渐爬远的鱼嬷嬷:“鱼嬷嬷,别忘记了告诉二姨娘,把我的嫁妆准备好。” 她嫁过来时,林二夫人没有把她的嫁妆一起陪嫁过来。 除了林相府的份例,她那早死的娘的嫁妆还在林二夫人手里捏着。 晚宁阁的事被徐清风禀报到时渊的院子。 “以我东荣的惯例,女儿出嫁后是要回门的,怪不得林相夫人打发人上门找林听晚。” 婚后第三日,林听晚就该回门了,如今已是第四日了,林家不催林听晚才怪。 但,似乎林家来者不善啊。 不过,林听晚的反应才是让人最意外的,都说林听晚性格胆小怯弱,怎么嫁进璟王府,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时渊自然不知如今的林听晚已经换了芯子。 “徐清风,你明日陪林大小姐回门。”时渊吩咐徐清风。 徐清风道了声是,又问:“殿下可要陪林大小姐回门,属下好去安排。” 他是殿下的贴身暗卫,殿下出门必然要做好保卫工作。 “本王事务繁忙。”时渊甩下几个字。 太子时景烨和林相家两位小姐纠缠不休,陛下把时景烨不要的女人硬塞给他家殿下,殿下不得抗旨,心里肯定是不爽的。 本来单身好好的,偏偏娶了一个碍眼的女人,殿下愿意陪林听晚回门才怪? 徐清风退了下去。 陈大管事带着一群丫鬟小厮去了晚宁阁。 “王妃娘娘,明日您回门,殿下让老奴准备了一些回门礼,您过过目,看看是否妥当。” 陈大管事很恭敬,完全把林听晚当成璟王府的王妃对待。 丫鬟小厮们站成一排,每人都端着金银玉器,每种都价值不菲。 林听晚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是古董级别的啊,起码五百万起步。 这价值不菲的宝贝是她的回门礼,林听晚很市侩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是回门礼?” 东西太贵重了,她不想带回林相府,因为那些人不配得到这么贵的回门礼。 陈大管事点头:“是。” 林听晚又问:“既然回门礼是给我的,那这些都是我的对不对?” “自然是王妃娘娘的。” 林听晚很开心的点点头,既然都是她的东西,那她就有权利怎么处理,带不带回门她说了才算。 林听晚微笑道:“殿下的好意,我收下了。陈叔,你去药房拿几根人参给我,明日我带回门给二姨娘补身子,两根…三根吧。” 第20章 不听话的狗爱挡道 两根,她怕林二夫人嫌少。 陈大管事应承下。 林听晚又叮嘱他:“品相要一般的就可以了。” 陈大管事嘴角一抽,他们璟王府就没有品相一般的人参,那都是品质最好的人参。 “老奴让人去买。” 虽然不知林听晚为何一定要品相普通的人参,但陈大管事想着王府没有,他买也给林听晚买回来。 林听晚让丫鬟小厮们把金银玉器放进晚宁阁的小库房。 这些可是她的私人财产。 林二夫人和林雪怜自小苛待她,她可不愿意把这么金贵的东西送给他们。 鱼嬷嬷灰溜溜回了林相府。 牡丹院,是林二夫人的院子。 林二夫人是林雪怜的亲娘,林家的贵妾。 三十多岁年纪,脸蛋保养得光滑细腻,没有一丝法令纹,眼尾微微上翘,自带一股妩媚妖娆。 鱼嬷嬷一边哀嚎,一边告状。 “夫人,奴婢和大小姐说了,夫人记挂大小姐,让大小姐明日回门,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折断了奴婢的手,还仗着璟王妃的身份,把奴婢丢出璟王府。” “您不知道,大小姐还口不择言,辱骂您和雪怜小姐。” 林二夫人问道:“那小贱人骂本夫人什么了。” “大小姐说您一个姨娘处处摆正室的威风,惦记先夫人的位置,还说您是狐狸精,勾搭了相爷,害死先夫人,霸占她和先夫人的嫁妆。” “奴婢和大小姐争辩几句,大小姐就折断奴婢的手,打奴婢耳光!” “不仅如此,林听晚还说雪怜小姐不知廉耻,抢了她的太子殿下。” 鱼嬷嬷胡言乱语的本事炉火纯青,可说的每一句话都扎在林二夫人心窝上。 林二夫人是林相的宠妾,林相的大半儿女都是她生的,依照东荣国的法律,妾室不得扶正。 哪怕在林相府,她的地位和正室没有任何区别,林二夫人依旧厌恶别人说她是小妾。 明明是小妾的命运,林二夫人偏偏有颗要当正室的心。 “那小贱人还了说什么了。”林二夫人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鱼嬷嬷又添了一把火,二夫人本就怨恨林听晚,她巴不得二夫人弄死林听晚,“大小姐说她是璟王妃了,有璟王殿下给她撑腰,您以前是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还给您。” 林二夫人冷冷道:“本夫人要看看她怎么还给本夫人。” 嘴角微扬,计上心来:“玉露那丫头回来了吧。” 鱼嬷嬷瞬间明白,笑容恶毒:“今儿早上回来了。” 林夫人打发下人请一个大夫回府,给鱼嬷嬷治伤。 林听晚这夜沉浸在梦乡里,她梦到了闺蜜的婚礼,接住了闺蜜抛给她的捧花,接住了所有的幸运,浑然不知一场针对她的好戏即将开场。 翌日,天亮。 林听晚悠悠吃完早餐,才带着三根人参回门。 三根品相一般的人参昨夜陈大管事让人送来晚宁阁。 徐清风拱手道:“王妃娘娘,马车套好了,可以出发了。” 他似有犹豫,还是补充一句,“王妃娘娘,殿下说他忙,不陪您回门了。” 经过昨日时渊对她的戒备,林听晚并不期待时渊随她回门。 “我自己回门便可。” 林听晚上了马车,徐清风看她手中只提了一个小小的木匣子:“王妃娘娘,回门礼你不带吗?” 他记得,昨日殿下给王妃娘娘准备了好多回门礼,每种皆是价格不菲。 怎么王妃娘娘手上只带了三根不大不小的人参? 徐清风并不知道林听晚不打算带时渊那些贵重的礼物回门。 林听晚扬一扬包装得特漂亮的木匣子:“这就是啊。” 徐清风瞪了瞪眼。 是他听错了? 王妃娘娘的回门礼是三根差得不能进璟王府的人参。 林听晚放下车帘,“徐清风,还不走。” 徐清风跳上车头,吩咐车把式驾车。 …… 林相府大门口。 林右相林辅早出门公干,在大门口侯着等林听晚的人只有几个门房婢女,以及林雪怜和大公子林天意。 大公子林天意不是林二夫人乔氏所生,他的生母是伺候林相的洗脚婢,生母早早去了,养在林听晚生母身边十年,后来林听晚生母死后,又养在林二夫人身边,和林雪怜兄妹情深。 林听晚正要下马车,就听到令她不悦的声音。 “林听晚,你怎能那么对鱼嬷嬷,鱼嬷嬷是府里的老人,照顾我们兄妹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鱼嬷嬷就是请你回门罢了,你为何恶毒到折断她的手,踹得她下不了床,好好的脸也给你打肿了!大哥平日里教你要对鱼嬷嬷恭敬,你听哪里去了?” “你若还想做相府里的大小姐,就滚去给鱼嬷嬷道歉,我就饶了你这回!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林天意打心底里信了林雪怜母女的说辞,指责林听晚对鱼嬷嬷的恶行。 林听晚隔着帘子听着林天意的谩骂责备,心头莫名有一股寒意。 小的时候,大哥林天意对她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都会分享给她,自从十岁那年林雪怜诬陷她推她下水后,林天意就渐渐疏远了她。 眼角微红,不自觉流下一滴眼泪,林听晚知道,是原主在伤心。 当年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大哥,如今心里装的都是林雪怜母女,不再信任她,对她不再关心。 换做谁,谁都伤心。 林听晚暗暗安慰原身,别伤心,为了不在乎自己的人劳心神伤,不值得。 掀起车帘,林听晚跳了马车,那双漂亮到极致的凤眸微微扬起,很嫌弃林天意的聒噪,扰她耳朵清净静。 “哪来的狗汪汪乱吠,冲撞本王妃。” 要知道好狗听话,不挡道,林天意一看便不是好狗。 林听晚对林天意没有半分好感,原主生母养他十年,却抵不上林二夫人几句甜言蜜语的哄骗。 眼前的少女五官精致漂亮,倾国倾城,一双凤眸流光溢彩,浅紫刺绣的亲王妃华服裹着少女窈窕的身形,风华万千。 正是林听晚,乌云发髻,珠翠华丽。 “你,你是谁?林听晚她人呢?” 第21章 对林听晚双标的大哥 林天意竟然没认出她来? 原身为救时景烨毁了容貌,被关在后院的一处小院子,足不出户,作为亲哥哥的林天意几乎没去看过林听晚。 她解了毒,恢复容貌,整张脸看起来比三年前美艳不少,身高也长高了七八公分。 也难怪林天意一时间认不出。 林听晚笑了笑:“大哥莫不是眼盲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林天意怔怔看着林听晚。 她是林听晚? 是他那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丑陋无比的妹妹? 不可能啊。 林雪怜亦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又很快转为欣喜,“姐姐,你变漂亮了!你的脸终于好了!不枉我日日向菩萨祷告,让菩萨保佑姐姐早日恢复,果然应验了呢。” 清丽姣好的脸荡漾着淡淡的笑容,水润的眼底却划过一丝嫉妒和恨意。 她好不容易哄骗林听晚相信她的脸治不好,打压林听晚,取代林听晚在林家地位,又费劲心思打响自己的名声,成为京城第一美人。 “求菩萨保佑我快点死吧,好让你成为相府唯一的小姐。”林听晚直戳戳地说。 谁知,林雪怜更委屈了,捏着白色手绢就要抹不存在的眼泪,“我们姐妹自小一起长大,手足情深,我怎么可能会诅咒姐姐?没想到姐姐是这般想我的,真让妹妹寒心啊。” 说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打湿林雪怜白净的小脸。 不得不说,林雪怜真是个演技派,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林听晚这么想着。 林天意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三妹妹,有些心疼,再看向林听晚时,眼里充满了愤怒,怨恨,还有一丝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他刻意冷落林听晚三年,就是要林听晚好好反省她的所作所为,真没想到林听晚还是死性不改,无时无刻不在羞辱冤枉三妹妹。 他为何还要期待林听晚有所改变? 他不该期待的。 “林听晚,你嫁去璟王府这几日,三妹妹没有一天不惦记你在璟王府得过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三妹妹如此关心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污蔑三妹妹。” “三妹妹心地善良,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她担心你在璟王府的近况,几天都没睡好觉,吃好饭了。” 林听晚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好吵啊。 林天意越看林听晚越是不满,端起了长兄的派头:“进宫请安时,你偷偷见太子殿下,三妹妹好心劝了你几句,你就对她大打出手。” “鱼嬷嬷是相府十几年的老人了,照顾你尽心尽力,纵然言语上略有不当,你也不该折断她的手。” “爹爹不在府中,我这做给哥哥的,少不得代爹爹教育你,给母亲请安后,你给我到祠堂罚跪去!” 林听晚走上台阶,就要往大门而去。 林天意拽住林听晚的手腕:“林听晚,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林听晚侧头看着林天意的手,眼神阴森森的。 “我为何要听进去?” “还有,不是我偷偷见的太子,而是林雪怜故意把我引过去,林雪怜挑拨离间我夫君和太子殿下,我教训她天经地义,麻烦林大少爷搞清楚。” 林听晚小臂一抽,甩开林天意的手,“相府只有我娘一位主母,而你口中的鱼嬷嬷不敬我娘,将一介妾室奉为主母,把我母亲当成了什么。不敬主母,按律要重责,我没打断她的手已经是客气了。” 林天意顿时有些迷茫。 林听晚说的,和三妹妹说的不一样,三妹妹说林听晚脾气暴躁,不听劝,对鱼嬷嬷动辄打骂,又赶出了璟王府。 “姐姐,你为何要颠倒黑白,鱼嬷嬷打小伺候你,她对先夫人恭敬有加,对你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现如今,鱼嬷嬷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林雪怜一个劲给林天意吹风,生怕林天意相信了林听晚。 林雪怜这一提醒,林天意恨自己意志不坚定,差点就相信了林听晚。 鱼嬷嬷的伤可是实实在在的! “听晚,你冤枉了三妹妹,三妹妹不会和你计较,但鱼嬷嬷被你打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你必须向鱼嬷嬷道个歉。”林天意这个老好人当得特起劲,特大意。 “我不会道歉。”林听晚说。 鱼嬷嬷那老货是害死原身的帮凶之一,她岂会向一个杀人凶手道歉? 林雪怜上前挽着林听晚的手臂,善解人意地说,“大姐姐,大哥只是要你给鱼嬷嬷道个歉而已,你道了歉,鱼嬷嬷不会跟你计较的。” 林听晚赶忙把手抽离,看着林雪怜,好似在说莫挨老子,离老子远点。 “听晚,你和璟王殿下已经成婚了,却还着偷偷约见太子殿下,三妹妹不与你计较,还帮着你说话,要你给鱼嬷嬷道个歉怎么了。”林天意喋喋不休,非要林听晚给一个老刁奴低头。 林听晚望着林天意,眉间萦绕一股浓烈的乌云,仿佛下一刻便要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大哥,你真不是一般双标。” 林天意脑子缺根弦是不是?说话做事没半分逻辑。 长那么大一个脑袋,光长,不用思考了。 他知不知道,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会给她带来多大麻烦? 谁家哥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亲妹妹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且不说此事不真,一旦传扬出去,在这个名节至上、皇权至上的时代,她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 林天意,净给她添乱。 “林天意,你他娘的,给本王妃闭嘴!”林听晚吼了过去。 林天意怔住了,林听晚怎么敢吼他? “你身为相府的大小姐,张口闭口就是脏话,成何体统,三妹妹贤良淑德,端庄典雅,你怎么就不学学三妹妹。”林天意责备道。 林听晚不禁冷笑:“大哥与其教训我,不如先反省自己,说话不过头脑。我与时景烨三年前便恩断义绝,大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我与时景烨藕断丝连。” 第22章 一个屋里养不出两种人,她除外 “我已嫁璟王殿下为妃,是时家的媳妇,大哥难道不知你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大哥是盼着我好,还是不盼着我好。” 她清亮明晰的眸子直直望着林天意。 林天意被盯着,竟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心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你大哥,我怎么不盼着你好。” “阿晚,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嫁给璟王殿下,就不该再与太子殿下有往来,更不该惦记太子殿下,和璟王殿下好好过日子,才是你最要紧的事情。” “太子殿下已与三妹妹两情相悦,你若继续再纠缠太子殿下,不仅会让太子殿下对你心生厌恶,也会让璟王殿下心生不满。你已经是璟王妃了,要恪守妇道,相夫教子,别再对太子殿下存有非分之想。”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林天意的脸上。 力道极重,林天意白皙的脸颊赫然印着五道明显的红痕。 “阿晚妹妹,你打我?”他怔怔看着林听晚。 林天意从小被精心呵护着长大,从来没挨过打,他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林听晚心想,你是大哥如何,污蔑她的名誉,她照打不误。 “我与时景烨还未解除婚约,林雪怜就和时景烨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林雪怜她这个当小三的插足我和时景烨感情,怎么没见你不护着我,向着我,反而跑过来跟我说什么做姐姐的要大度,要成人之美!” “我的未婚夫被别人抢走,你不但不向着我这个受害者,还大言不惭地跟我说什么不被爱的那个人不会幸福。你和时景烨他们威逼我签下退婚书时,你怎么不想想,我也是你的亲妹妹?” “我屡次被二姨娘和林雪怜欺凌,折辱,你可有一次为我说话,为我出头?” “林天意,做人双标到你这份上的也没谁了。”林听晚嗤笑道。 林天意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但,他认为他没做错。 不相爱的两人捆绑在一起只会陷入痛苦的深渊,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那才是幸福。 至于她口中的欺凌并不存在,而是她犯错了,二姨娘和林雪怜对她小惩大戒,只是为了教育她而已。 林天意又说,“当年太子殿下已经不喜欢你了,他和三妹妹两情相悦,难舍难分,你是姐姐,把太子殿下让给三妹妹不应该吗?” “你说应该便应该了?这世间没有做姐姐的一定要让着妹妹,在大哥看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把自己的未婚夫让给妹妹,就不是好姐姐是吧。” 林听晚有点心累。 她发现跟脑子被驴踢的人说话特别费劲:“别人来抢我曾经的亲事,抢我的未婚夫,我便该乖乖的双手奉上,再放几串鞭炮庆祝一下?若是将来有人抢你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大哥是不是也要大度到把未婚妻拱手让出?” “大哥的歪理妹妹不敢苟同,棍子没打到自己身上,别人自然不知道有多疼。” 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林雪怜插足姐姐的感情,抢走姐姐的未婚夫,本就不是什么道德的行为,林天意三观不正,纵容姑息不道德的行为,主张爱情至上。 果然是一个屋里养不出两种人。 林雪怜委屈巴巴地看着林听晚,金豆子欲落未落:“姐姐,我没有抢太子殿下。” 林听晚潇潇洒洒走进前院。 徐清风像个跟屁虫跟在林听晚身后,心里对林听晚方才的表现满意极了。 他就讨厌对林雪怜这种专抢别人未婚夫的狐狸精,对林天意这种三观不正,是非不分的人嗤之以鼻。 …… 前厅。 林二夫人乔氏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林听晚,忍不住问道:“阿晚,你就一个人回来,璟王殿下呢。” “没来。” 林二夫人又问:“女儿出嫁回门要备回门礼,阿晚你备了什么礼物?” 她的目光在林听晚身上来回打量,璟王时渊早年为东荣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今上不知赏赐多少金银钱财,奇珍异宝给璟王殿下,随便一样都可以买下好几座相府了。 林听晚再不懂事,也不会在回门这件事上失了分寸。 一想到璟王府的奇珍异宝马上就是自己了,林二夫人都开心了不少,看林听晚的眼神也是和颜悦色的。 林听晚道:“二姨娘打理相府中馈,不辞辛劳,我给你带了几根在药铺买的上等人参。” 说着,示意徐清风把装人参的木盒子打开。 徐清风打开木盒子,露出里面的人参。 林二夫人探头看去,只见那三根人参根本不是上品,而是品质差得不能再差的人参。 就这种品相的人参相府根本不会买,连府中的下人也不吃这种垃圾人参。 林二夫人的脸色拉了下来,很黑,很暗沉。 还是勉强拉动面皮露出一抹怪异的假笑:“你的回门礼就是这几条人参啊。” 林听晚道:“二姨娘都不给我嫁妆,我哪来的钱买那么贵的回门礼,这几根人参还是我特意借钱买的。” 说到嫁妆,她再次看向林二夫人,“二姨娘,我的嫁妆,你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她今天就把嫁妆拉走,没有准备,她今天就要林二夫人把嫁妆吐出来,再打包带走。 林家家底不是特别厚实,但她那个外出公干的老爹林右相曾说过,林家女儿出嫁,给每人八千两银子做嫁妆。 她的生母嫁给林右相时,带了十万白银和十家铺子做嫁妆,依照东荣国的法律,生母死后,她的嫁妆应该归其子女所有,即便女儿出嫁了,生母的嫁妆也要随女儿嫁去夫家。 林二夫人不解:“什么嫁妆?” “二姨娘逗谁呢,”林听晚只觉得好笑,“谁家嫁女儿,不给女儿准备嫁妆,我嫁得急,嫁妆没跟去璟王府,我回门了,自然要把嫁妆带回璟王府。” 她盘算着自己嫁妆的份额,“父亲说过咱们林家女儿无论嫡庶,嫁妆每人白银八千两。还有依照惯例,我娘的嫁妆也应该归我这个女儿所有。” 第23章 慈善后妈拒绝归还嫁妆 “二姨娘,我的嫁妆你可准备好了?” 林听晚再次问道。 “阿晚,你坐着。”林二夫人上前,将林听晚轻轻推到椅子上坐着,眉目间尽显疲惫之色。 “你爹爹说女儿的嫁妆银子,每人八千两,这笔银子是早早备了,一会姨娘便让人送过来给你。” “先夫人去的早,这么多年偌大一个相府都是我在打理,大到各家各府的人情往来宴会应酬,小到咱们相府内的种种琐事,还要管着外头庄子铺子等等。” 林二夫人极力表现得自己诸事忙碌,对林家的贡献,“许多事情都要我亲自处理,就连你娘亲的铺子也是我在打理,目前你娘亲的铺子有不少账册还未整理清楚,不如等我理清好账,再交到你手上,这样你接管起来也方便些。” 林听晚认真听着,心下却冷笑不已。 说白了,林二夫人就是不打算交还她娘亲的嫁妆。 原主曾向林二夫人讨要过嫁妆,被林二夫人敷衍过去了,在后来,原主被迫和时景烨解除婚约,嫁妆的事便不了了之。 她可没那心情同林二夫人浪费舌头,眸光冷冽且坚定:“姨娘管着相府里里外外确实辛苦,您还是把我娘亲的十间店铺给我吧,这样您也好少些辛苦。” 林二夫人一听林听晚这话,突然委屈起来,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你莫不是真以为我不给你嫁妆,贪图你母亲留下的银子和店铺?” “我只是想着把账务和你母亲铺子的一些琐事处理好了,再交到你手中。阿晚,我竟不知你是这般想我的。” 林二夫人适时露出一种我尽力为你办事,你却不分青红皂白责备我的意思,不知道内情的人必然会为林二夫人委屈。 林听晚可不是这么想。 她太清楚林二夫人的性子了,名义上是替她管理她娘亲的嫁妆,实际上恨不得把她娘亲的嫁妆揣进自己兜里。 这些年,她娘亲铺子的收益大部分都进了林二夫人和林雪怜母女对口袋。 “姨娘何必装呢。我娘亲店铺赚的银子不都进了你的口袋,就连我娘亲陪嫁的红宝石都被你打成了首饰戴着你女儿的头上。” 说话间,林雪怜和林天意兄妹两已走来进来。 林听晚起身快步上前,拔下林雪怜发间一支镶嵌红宝石的玫瑰金簪,扬了扬,“瞧,这不就是了。” 就连这支玫瑰金簪都是她娘亲的。 “林听晚,你还我簪子!” 林雪怜伸手就要夺玫瑰簪子,林听晚轻巧避开。 “你的簪子?这分明是我母亲的。”林听晚道:“你和你娘霸占了我娘多少东西,敢说这是你的东西。” 林雪怜愤怒道:“戴在我头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你娘嫁进相府,你娘的嫁妆当然也是相府的!” 在她认知里,进了相府的东西,自然都是他们林家的。 林听晚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是她今天听到最好听笑话! “林听晚,把簪子还给我!” 林雪怜往林听晚扑过去,就要抢夺玫瑰簪子,完全没有往日大家闺秀的风范。 眼看她锋利的指甲就要划到林听晚白嫩的脸蛋,林听晚抬起脚一踹。 下一秒,林雪怜站不稳,由于惯性摔了个狗吃屎。 林二夫人赶忙扶起林雪怜,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 林雪怜捂着肚子,哎呦地喊着好疼。 林二夫人这个做母亲的还未开口训斥林听晚,林天意就先道:“阿晚,雪怜是我们的亲妹妹,就算她一时拿了母亲的簪子去戴,你也不该踹她,若是她被你踹出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 林听晚嘴角微抽,林天意果然是眼瞎的! 他就没看见是林雪怜先对她动手吗? 她不还手,还等着林雪怜扑过来把她抓伤啊。 “太子殿下到——” 林二夫人正要喊人林听晚拖下去杖责十大板,就传来了太监尖细的高喊。 时景烨走了进来 他穿了一身紫色锦缎华服,面貌俊朗,五官端正。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穿雨后青衣,五官清越安静,给人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正是江隽。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纷纷行礼,除了林听晚。 时景烨见林听晚还不参拜他,心头升起一丝怒火 “林听晚,你还不跪下?” 他似乎忘记林听晚已经是璟王时渊的王妃,还当她是相府那个怯弱胆小的大小姐。 林听晚抱着双臂,眼眸微抬,不屑看着时景烨。 论辈分,她现在是时景烨这个渣男的皇婶婶,不需要向时景烨行礼。 “我为何要跪?不是太子殿下要向本王妃问安吗?” 她的面容冷艳,从容不迫,和时景烨记忆里的林听晚截然不同。 时景烨有些怔神。 他竟然不知林听晚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下藏着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 如果说林雪怜是清纯的水中莲花,那此时的林听晚就是阳光下明媚烈焰的玫瑰,璀璨夺目。 不知怎么,他心中莫名起了一丝懊悔。 女人的心思最敏感,林雪怜瞬间就捕捉到了时景烨的异样。 “景烨哥哥~~” 林雪怜扭着妖娆的腰肢,小步朝着时景烨走过去,小鹿般的眼睛瞬间泛着红晕,眼泪欲落将落。 “我肚子好痛啊,好痛……” 一边喊疼,一边哭,两行清泪流下来,打湿了清丽的小脸。 “你若是来得晚一些,怕是就要见不到怜儿了。”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亦是楚楚动人。 时景烨爱极了林雪怜这副柔弱可怜,不能自理的模样,心里的那股保护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满眼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莫怕莫怕,本太子这不是来了吗?” “你怎么肚子疼了,可是吃错了东西。” 时景烨搂着林雪怜,将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吩咐站在门口边上的江隽,“江太医,过来给怜儿瞧瞧。” 望着林雪怜那痛苦的小脸,时景烨怎么看怎么心疼。 第24章 哦豁,璟王殿下来救驾 江隽淡淡应了声是。 他放下药箱,取出一个白色的脉枕放在茶几上,“三小姐,请。” 时景烨就守在林雪怜身侧,“江太医,你可要好好给怜儿看看。” 他在东宫成日看不到林雪怜,心里不知有多想念她,想着母后还在生气,过了几日才敢向母后求情,怕他出宫看看林雪怜。 心里时刻记挂林雪怜脸上的伤,去了太医院,拽着江隽把他拖来了林相府。 江隽搭上林雪怜的脉搏。 林雪怜整个人靠在时景烨的怀中,头微微了一下,就这么撞墙江隽那张温和隽秀的脸。 心,突然动了一下。 平心而论,江隽比时景烨俊美多了。 但皮相再俊美,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太医,无权无势,卑微低贱。 反观时景烨,虽不如江隽俊美,那相貌在男人堆里也是不差的,可他是东荣国的太子,是东荣国下一任皇帝,身份尊贵。 身为相府的三小姐,林雪怜自小备受父母宠爱,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庶女,就算将来嫁人也不能嫁进宫门王府,只能选一个门第、身份低于他们林家的人家,草草地过完一生。 所以,她盯上了经常来林家看望林听晚的时景烨。 身居高位,享受荣华富贵,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平衡多了。 很快,江隽收回了手。 时景烨连忙问,“江太医,怜儿可有大碍?” 江隽说,“回太子殿下,林三小姐身体很好,很康健,并无大碍。” “真没有事。”时景烨脸上一派担忧的表情。 “林三小姐却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微臣给林三小姐开一贴安神药,服用几日即可” 江隽有些无奈地说。 这位林三小姐没有任何不适,身体比不少闺阁小姐还要健康,只是看着时景烨实在担心的模样,勉为其难开了一贴药。 时景烨又说,“你一定要开最好的药方。” 江隽可不能照办么? 他开了一张最好的安神药方。 时景烨打发人去抓药。 这才又询问起了林雪怜肚子疼的原因。 林雪怜看了看不远处的林听晚,欲言又止,犹豫不决,“太子哥哥不要怪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姐姐不是有意的。” “我借用了一下先夫人的簪子,姐姐瞧见了,便以为我霸占了先夫人的东西,就拿了回去,不小心踹了我一脚,也怪我没站稳,摔了一跤。” 林听晚:“……” 林雪怜这个小绿茶真是时时刻刻颠倒黑白,往她身上泼脏水。 闻言,时景烨直接怒了,“林听晚,本太子以前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对怜儿动手,伤害怜儿?” “时景烨,也就你脑子空空,相信林雪怜。我踹林雪怜,是因为她扑过来要抓伤我,我出于自我保护,这才进行反击。”林听晚解释道。 而且,林雪怜母女私吞她娘亲嫁妆这笔账她还没算呢。 “不是这样的,我以为姐姐要用簪子扎我,心急之下才扑过去要夺下姐姐手里的簪子。”林雪怜颠倒黑白的本事炉火纯青。 在林天意看来,林雪怜的说辞尽管有些不太准确,但也算是事实。 林听晚抢下林雪怜的簪子,对林雪怜步步紧逼,难免没有要伤害林雪怜的意思? 于是,他作了人证,“回太子殿下,三妹妹所言属实。” 林听晚有些错愕。 她知林天意偏心林雪怜,却不知他偏心到这个地步。 他明知时景烨厌恶林听晚,恨不得杀了林听晚,还是选择了说假话。 她落在时景烨手里,会有什么下场他不清楚吗? 果然,时景烨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盯着林听晚。 方才看着林听晚那艳若玫瑰的容貌,他还愧疚自己以前对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听着林天意的指证,他心底那点小小的愧疚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林听晚,怜儿是善良的人啊,你踹伤怜儿难道一点都不愧疚?”时景烨发飙。 林听晚可一点都不愧疚,她师出有名。 “来人啊,把林听晚托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门外的东宫侍卫走了进来。 林二夫人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林听晚 林雪怜心底偷乐。 五十大板下去,她要林听晚的小命就没了, 这时,江隽忽然道,“太子殿下,不妥,林大小姐还是璟王妃。” 五十大板可不是小数,男子都受不了,何况一个瘦弱女子? 太子时景烨做事不知分寸,愚蠢,又是个十足的恋爱脑,真有可能不顾林听晚的身份,把她打死。 林天意想开口向时景烨求情,话到嘴边,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求情的话语终究是咽了下去。 看着林天意的样子,林听晚有些心寒,她是替原主感到心寒。 原主从小到大,一直把林天意当成亲生哥哥。 侍卫都是时景烨的人,唯时景烨之命不从,眼看他们手中的剑就要逼近林听晚。 林二夫人心底有说不出畅快! 她怨恨林听晚生母多年,就算林听晚娘亲早死,依旧霸占着正室夫人的位置不放,她对林听晚就更加怨恨了。 林天意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担忧又害怕。 很快,他就释然了。 太子仁善,顶多吓吓林听晚,怎么真打阿晚妹妹。 “太子哥哥,不要!” 说着,林雪怜就要起身冲过去,她要护着林听晚,却被时景烨拉了回来。 时景烨将人推在椅子,紧紧拦着林雪怜,“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到伤害你的人都要护着。” “别担心,本太子不会真伤了林听晚,只是给她一个小教训而已。” 时景烨说道。 他定要好好教训林听晚,让她知道谁才是东荣的主子! 徐清风一个闪身,挡在林听晚前面:“太子殿下,在下是靖王府的侍卫,你怎敢动我家王妃?” 林听晚从系统中取出一包毒药握在手里,警戒着四周。 江隽目视着四周,似乎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那张隽秀的脸极其冷静,面容安静。 袖中的手却握着几枚金针。 “璟王殿下到——” 就在此时,传来一道声音。 第25章 这是在割她的肉啊 陈大管事推着时渊到了大门口。 他一身紫色广袖交领锦袍,面容冷峻,五官立体,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君。 即便他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一点儿都不显得颓废,浑身上下散发着战神亲王的尊贵和霸气,就算身为太子的时景烨站在他面前,也有一种望其项背的感觉。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林听晚看,“怎么回事?” 现场的气氛显得剑拔弩张。 他的声音似有责备之意。 时景烨看到时渊,仿佛是看到了依靠,迈步走到大门口,把时渊推了进来。 “皇叔,那林听晚毒打幼妹,辱骂继母,侄儿正要给她一个教训呢。” 时景烨直接和时渊告起了状。 皇叔对他们这些小辈比较疼爱,必会给他们做主。 徐清风见自家主子来了,立马训斥东宫的侍卫,“璟王面前不可动刀剑,你等还不收起兵器。” 时景烨向东宫侍卫挥挥手。 东宫侍卫这才将长剑归鞘。 林雪怜身形纤细,弱柳拂风,福身道:“璟王殿下,都是臣女的错,都怪臣女站不稳,这才摔倒了,与姐姐无关。” 美人委屈巴巴,我见犹怜。 时渊转过头去,直接看向林听晚:“你来说。” 林听晚正要开口。 “璟王殿下,此事由我代阿晚妹妹说……”这时,林天意突然开口,欲为林听晚解释。 “本王让你开口了?” 时渊的声音像山顶积雪一样寒冷。 林天意惺惺闭了嘴。 “你说。”男人的视线冷冷盯着林听晚,似乎是来责备她,而不是来解围的。 林听晚回看时渊,眼前这个男人很优秀,拥有绝对令人臣服的资本,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要要杀她。 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是某种合作关系。 他需要她来治愈他的双腿,她需要臣服他,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是哑巴么?”时渊不悦问,对于林听晚直视他很反感。 林听晚如实把事情说了。 她不指望这个男人帮她,但也不希望他站在时景烨那边。 徐清风道,“殿下,王妃所言确实如此。”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知晓这件事王妃是在理,但时景烨是他家主子的亲侄儿,就算他的心偏向林听晚,他也不好同时景烨告时景烨的状。 自家主子性情冷了些,处事还是公正的。 时渊望着时景烨,语气略略带着一丝责备,“景烨,身为太子该稳重自持,不可鲁莽行事。” 时景烨垂下了眸子,“皇叔教训的是。” 他拱着手,态度颇有诚恳,一副受教的态度,再看向林听晚时,眼神却充满了怨恨。 被皇叔责备,他不敢有怨言,可林听晚欺负他的怜儿,他不能咽下这口气。 “侄儿有错,那林听晚也有错,她不该踹怜儿。” 眼底掠过几分愤怒。 “的确有错,”时渊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林听晚,你可认错?” “臣妾不知错在何处,请殿下指明白,” 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没有错。 “你怎就没有错,你错在不等本王一起回门,昨夜本王不是让人与你说了,让你等等本王,晚些再回门。你倒好,不等本王,连回门礼都不带,自己先回了相府。” 不知怎的,时渊看着林听晚那眼神竟意外的有些温柔。 林听晚一听,就知他是来给自己解围来了。 知道他不是真心想帮她,好歹她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她丢了面子,他面上也不看是不是? “是臣妾太心急回门了,臣妾有错,请殿下恕罪。”说着,还特乖巧的行了一礼。 林雪怜和林二夫人都惊呆了。 璟王殿下驾临相府,竟是给林听晚撑腰来了? 时景烨也是意外,他的皇叔怎会如此维护林听晚? “你说回门要嫁妆带回王府,你嫁妆可准备好了?马车已在相府外侯着。”时渊说。 这话一落,众人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尤其是林二夫人和林雪怜母女。 “臣妾也不知嫁妆备好没有?这就问二姨娘了,二姨娘以前说过林家女儿的嫁妆早早就备下了的。” 林听晚往林二夫人投去询问的目光,“二姨娘,我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林二夫人牙关紧咬,心里恨不得三刀六个洞捅死林听晚! “已经备好,我这就让人那过来。” 她看了眼时渊,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不见半分情绪,依然可以震慑所有人。 说罢,就吩咐人去账房取银票。 婢女是林二夫人的心腹,人很机灵,立刻下去取银票。 林雪怜恼了恼林听晚,不敢开口说话 很快,八千两的银票取了过来。 林二夫人亲自交到林听晚手中,“阿晚,给你。” 脸上的面容灿烂,其实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心里在滴血啊,整整八千两的银子就要便宜了林听晚这个小贱人。 林听晚很爽快收下银票,“二姨娘,我娘的嫁妆也该给我吧,你把我娘名下店铺的地契也给我吧。” 林二夫人有些为难地说:“阿晚,方才姨娘不是与你说了……” “二姨娘,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啊?”林听晚眼神单纯。 “王妃,你的嫁妆点清楚了,本王便安排人装车。”时渊淡淡的说。 “我娘还有十万嫁妆的现银,这些年相府的吃喝开销用了不少,还剩余四万多,如今就放在库房里。” 时渊吩咐徐清风:“你带人去帮王妃搬嫁妆。” “是。”徐清风走出大门在,带着人往后院去。 林雪怜用看强盗的眼神看着林听晚和时渊。 那四万多银子是她娘为她准备的嫁妆啊! 那白花花的银子现在快要被林听晚抢走了! “璟王殿下,那银子——” 林二夫人连忙扯扯林雪怜的衣袖,示意她别出声。 时渊蹙眉,“三小姐是想帮你姐姐搬嫁妆?” 林雪怜哪里敢开口说话,微垂着头。 众人去了后院的库房。 看着一箱箱的银子被抬了出来,林雪怜躲在时景烨身后,眼神幽怨地看着林听晚。 第26章 母女吃瘪 这本该是她的钱,她的嫁妆啊! 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在割她心头上的肉。 终于,库房的银子大部分搬完了。 “殿下,王妃母亲的嫁妆银统共剩余两万五千两。” 徐清风拱手向时渊回禀。 林听晚蹙眉,她道,“你确定是两万五千两?” 她记得她娘的嫁妆银一直存放在相府的库房,娘亲过世后这笔银子并没有使用多少,应该还有四万多,没道理只剩了两万五千两。 徐清风道:“属下清点无误。” 闻言,她下意识看了眼林二夫人。 林二夫人忙道:“阿晚,你母亲过世后,虽是我帮着打理你母亲名下的铺子,但我怎么敢吞下姐姐的钱财?有一年,你爹爹说急用二万两银子,便用了你母亲的嫁妆。” “你若不信,可以等你爹爹回来问他,是否有这回事。” 林听晚母亲那二万两银子当然不是林相拿去用了,而是被林二夫人放在钱庄吃利息。 她笃定林听晚不会逼问她交出这笔银子,当爹的遇到了难处,用一下原配夫人的嫁妆怎么了,林听晚还敢有异议不成? 正是吃准了这点,林二夫人说的瞎话才如此坦然。 林听晚自是不信的,原主的记忆里,她爹仕途顺遂,深得明乐帝重用,从未遇到特别大的苦难,需要用二万两银子。 说不定是林二夫人把那二万两银子藏了起来。 心中想着今日林二夫人怕是不会交出剩下的银子。 “原来是这样啊,二姨娘为何不早与我说这件事。” 林二夫人道:“我本想与你说的,后来一忙就忘了。” 林听晚心想,追回娘亲嫁妆银这件事得慢慢来,至少要查清这笔银子的去向。 时渊转过轮椅,往林听晚看去,说,“林听晚,带上你的东西,本王要回王府了。” 语气中透着丝丝不耐烦。 他今日本不想来,听王府的下人说林听晚回相府取她的嫁妆,那林家的姨娘不是个好相与的,这才勉为其难屈尊到了相府。 且他需要林听晚尽心医治双腿,帮她一个小忙不是不可。 “姨娘,殿下要回去了,你把地契给我吧。” 林听晚伸出了手。 林二夫人看了看已经转身的时渊,又看着讨要地契的林听晚,牙龈咬得快要出血了,“你等着,我去把地契拿过来。” 面容带笑,心里眼里恨得不行。 林雪怜扯着林二夫人的衣袖,“娘。” “你陪你姐姐说说话。”林二夫人安抚着林雪怜,“往后,你们姐妹俩可就不常见了。” 林二夫人一走,林雪怜眼底流露汹涌的恨意。 不久,林二夫人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个木匣子,“你母亲的地契都在这里了。” 林听晚接过木匣子,“姨娘,钥匙。” 木匣子上了锁,看不到里头的地契 “钥匙啊,钥匙不知何时不见了,”林二夫人道,“你娘亲的地契都放在里面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林二夫人的性格她还是很了解的,她岂会心甘情愿交出地契? “徐清风,帮我打开。”林听晚把木匣子递给徐清风。 徐清风是习武之人,手劲大,一下就劈开了木匣子上的锁。 “阿晚,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林二夫人有些委屈看着林听晚。 林听晚置若罔闻。 打开了木匣子,拿起一张地契正要展开,林二夫人的心便提了起来,有些紧张 林听晚看到地契,瞬间惊住了。 只见地契落了官印,上面的契主名字不是她娘亲,而是林雪怜! 她娘的铺子怎么可能是林雪怜的? 连忙把其他地契都看了一遍,足足十张地契,契主的名字都是林雪怜。 林听晚眼睛微眯,看向林二夫人,“二姨娘,为何我母亲的地契都落了三妹妹的名字。” 林二夫人的脸色苍白无力。 她早就把林听晚生母那十间铺子落在她女儿的名下。 她方才想过了,只要林听晚把木匣子带走,等林听晚发现地契不对,她便可以说是不小拿错了糊弄过去,再把相府名下几家生意不好的铺子说成林听晚生母的嫁妆,还给林听晚。 谁知,林听晚不好糊弄,直接劈开了木匣子的锁。 林二夫人很快收敛了紧张的脸色,“瞧我忘性真大,拿错了地契。” 林听晚却说,“真拿错了?可这的确是我母亲铺子的地契。” “我母亲的嫁妆应该归我才是,怎么会是三妹妹的?” 偏头询问时景烨,“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 时景烨没到林听晚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林听晚这么问他,必是想让他误会怜儿是那种是那种私吞别人嫁妆的恶毒小人。 他的怜儿善良有底线,才不是那种贪图林听晚生母嫁妆的小人,“这个自然,我朝律法明确规定母亲亡故,其嫁妆属于私产,应归其子女所有。” “二姨娘莫不是把我娘的铺子过到我名下时,不小心落成了三妹妹的名字?”林听晚询问。 “阿晚,姨娘也不知办事的下人毛手毛脚的,怎么点小事还能办错。” 林二夫人顺着林听晚话,为自己找了个推卸责任的借口,“你回头再到府衙把名字改成你的,办这事是我院里的一个丫头,等会你把这丫头带去王府,你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姨娘的人犯了错,我怎么好越俎代庖?” 她娘亲的地契已拿到手,回头去府衙把地契主的名字改了就行。 “姨娘,我先回王府了。” 林听晚笑容灿烂,抱紧了木匣子,往时渊走去,手推着轮椅:“殿下,臣妾推你。” 时渊没有拒绝。 “阿晚,有空多回来看看姨娘。” 林听晚渐渐走远,林二夫人上扬的笑容瞬间凝固。 低声咒骂,“林听晚,你个小贱人!” 今日之仇不报,她就不姓乔。 “殿下,今天谢谢您咧,要不是您,我怕是拿不回我娘亲的嫁妆。” 林听晚殷勤地说,推轮椅的手很卖力。 经过游廊时,前方站着一位青衣少年,正是温润清和的江隽江太医。 第27章 救可怜的小玉露 “微臣江隽参见璟王殿下,王妃娘娘。”江隽拱手道。 时渊的声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淡。 “不必多礼。” 时渊漆黑的眸子对上江隽温润安静的脸,眼底似有思索,终是开了口。 “江太医,本王的腿…你可有头绪?” 他的眸子忽而扬起一抹淡淡的希冀,他不止一次向江隽求医,最近一次是在半年之前,每次江隽都说他的双腿无药可治。 江隽略有歉意:“殿下,微臣无能为力。” 他心知时渊有多想治愈双腿,他多次检查时渊的双腿,每次都一样的结论。 治愈的希望渺茫。 他还是安慰了一句,“微臣才疏学浅,然天下间名医不乏少数,微臣会为殿下多多探寻,或许有一日便可找到可治愈殿下双腿之人。” 时渊失望地轻叹:“劳烦江太医了。” “此乃微臣本分。”江隽躬身道。 “走吧。” 林听晚推着轮椅往前,江隽看着林听晚渐远的背影,满腹疑问。 这位林家大小姐为何会有如此超绝的医术? 他太医院多年,除了挚友阮太医,他还未见过医术如此超绝之人,林大小姐的医术绝对在他之上。 温和的眸子泄出一抹欣赏。 经过桃花院时,传来了打斗声。 林二夫人身边的另一个亲信秦嬷嬷正指挥着十几个小厮家丁摁押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那青年穿着褐色短衣,挥舞一根扁担应对十几个手拿长棍的小厮。 “把他拿下!” “直接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褐衣青年一扁担拍倒几个小厮,“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玉露就算卖到你们相府,那也是个人,小丫鬟的命也是命,容不得你们糟践。” 林听晚脚步一顿。 玉露? 这名字好耳熟。 这不是原主贴身丫鬟的名字吗? 林听晚推着轮椅的手突然停下,不暇思索,两条腿飞快奔进院子,她的身体也跟着不听使唤。 “住手——” “通通给我住手!” 秦嬷嬷和一众小厮闻声骤停。 秦嬷嬷转身看清来人林听晚,顿时怔住了,不过瞬间恢复了神色。 “呦,是大小姐啊。” 秦嬷嬷笑着迎上去,“大小姐不在夫人院里陪夫人说话,怎么有空来这里?” 林听晚侧身避开热情的秦嬷嬷,观看四周,寻找玉露的身影。 听方才他们的话,秦嬷嬷他们应该是给玉露用刑了。 “玉露呢?我家玉露?把她叫出来!” 林听晚快步上前拽住秦嬷嬷的领口,厉声道:“玉露在哪里?” 秦嬷嬷头一次见林听晚发怒,一时有些怂了,但想到有自家夫人撑腰,她脊背硬挺起来。 “什么玉露?奴婢不知道,大小姐找不到自己的丫鬟,就拿奴婢撒气。” 装傻充愣的戏码太烂了。 若是换做以前林听晚可能胆怯,惧怕秦嬷嬷。 那个褐色短衣的青年似乎明白了林听晚的身份,连忙道:“玉露在屋里。” 他看向秦嬷嬷的眼神有几分愤怒,“这个女人对玉露动了刑,玉露伤得很重。” “什么?”林听晚脸色微白。 她一把推开秦嬷嬷,往屋子里奔。 几个小厮赶忙守住了门口,不让林听晚进去。 “让开!” 小厮们浑然不动,他们只听秦嬷嬷的吩咐。 林听晚从系统中取出几根淬了药的针,小手一挥,几个小厮瞬间倒地。 进了屋,果然看到了玉露。 玉露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洒满破碎的衣服,露出的肩头可见血淋淋的伤口! “玉露!” 林听晚半跪在地上,把玉露抱进怀里,喊着她的名字:“玉露,你醒醒!玉露,你醒醒!” 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流,滴在玉露带血的脸上 玉露缓缓睁开了眼:“小姐……”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林听晚把玉露放平,立马展开来了急救。 玉露伤得有些重,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危。 徐清风带着送很快赶到,三两下喝退相府的下人。 那位帮着玉露的褐衣青年身上挂了彩,时渊让徐清风把江隽请过来,给他包扎好伤口后,江隽才离开。 那个青年叫金风,是经常来相府送菜的菜农,和玉露有过数面之缘。 今天他来相府送菜,看到了秦嬷嬷对玉露动刑,还下了死手,这才出手要救玉露。 已经是午后。 林听晚给玉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从屋里出来。 金风赶忙上前道:“林大小姐,玉露怎么样了?” 林听晚不认识金风,但听他的语气,玉露和他应该很熟悉:“玉露没事,现在还没醒。” 听玉露没有大碍,金风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位公子,你怎么称呼。”林听晚问道。 “草民金风,是个菜农,经常来相府送菜,见过玉露姑娘几回。”金风认真说。 玉露说过,林大小姐是世上最好的人,她很尊敬林大小姐,他自然不会轻慢玉露的主子。 金风把他看到玉露被秦嬷嬷动刑的事简单告诉林听晚。 林听晚深深表示感谢,要不是金风及时出手相救,玉露怕是有性命危险了。 她出嫁之前,玉露请假回家探亲,看望她的弟弟。 林听晚走到时渊面前。 “殿下,臣妾要借您的人用一用。” 时渊道:“准了。” 林听晚福了福身子:“多谢殿下。” 秦嬷嬷被押了上来。 她看着眼眸乍现寒意的林听晚,身体不由自主颤了颤,她终于发现眼前的林听晚不是以前的林听晚。 似乎…像换了一个人。 她还来不及思考林听晚为何性情大变,林听晚已说道:“秦嬷嬷,玉露犯了什么罪,值得你亲自动手惩戒她。” 那看向秦嬷嬷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秦嬷嬷强装镇定,她惩罚玉露本就是奉了林二夫人的命令,就算林听晚傍上了璟王殿下这个棵大树,一个出嫁女也没有插手娘家的事。 想到这,她的心就没那么害怕了。 “大小姐……” 秦嬷嬷话还没说话,林听晚便一鞭子抽了过去。 这鞭子是秦嬷嬷抽打玉露时用的,上面沾满了玉露的血。 林听晚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嬷嬷,冷然道:“秦嬷嬷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盲了,记不住本小姐的身份。” “本小姐是陛下金口玉言赐婚的璟王正妃!” 第28章 惩罚秦嬷嬷 她穿越过来到至今,头一次发现璟王妃的身份这么好用! 秦嬷嬷应声倒地,手臂露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她仰头对上林听晚凌厉的神色,身体忍不住打了哆嗦,忙说:“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我问你,玉露的罪名是什么?” “偷…盗。”秦嬷嬷惩罚玉露的罪名就是盗窃主家财物,奴婢偷盗主人财物历来不是一个小罪名。 林听晚哦了一声,“那秦嬷嬷说说,玉露偷了什么。” “王妃娘娘,玉露偷了二夫人的翡翠珠钗。” 秦嬷嬷道,“玉露是相府的奴婢,她犯了错,奴婢惩戒她乃天经地义,王妃娘娘来管娘家的奴婢怕是不合适吧。” 林听晚收回鞭子,问道:“玉露为何要偷二姨娘翡翠珠钗?” “当然是她家弟弟病重,急需要钱,这才起了偷盗二夫人首饰的坏心思。” 秦嬷嬷自以为找了一个特合适的理由,玉露回家探亲本就是因为她弟弟生了重病,需要很多钱给她弟弟治病。 嗖的一声,林听晚的鞭子又抽在秦嬷嬷身上。 “本小姐院子的首饰即便没有二姨娘的贵重,也不值不少钱,玉露要偷盗首饰换钱财,拿本小姐的首饰神知鬼不觉,为何偏偏要去二姨娘院里行盗窃之事,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 玉露的弟弟生病有一段时间了,玉露把她攒的钱都寄回家给弟弟治病,她弟弟治病要不少钱,却从来没有向她开口求助。 她和玉露一起长大,在家里这么困难时都没有向她开口寻求帮助,玉露绝对不会干出偷窃这种事。 秦嬷嬷道:“那是王妃的首饰不值钱!” 这话一落,时渊和徐清风都看了过去。 想不到这堂堂相府不仅虐待奴婢,还苛待了嫡出的大小姐。 嗖嗖嗖—— 一顿鞭子下去,秦嬷嬷鬼哭狼嚎,遍体鳞伤。 可玉露受的苦楚不及她一半。 林听晚看着秦嬷嬷,这顿鞭子是为了玉露,也是为了原主。 以前,秦嬷嬷没少欺负原主,堂堂相府的大小姐过得连一个奴婢都不如。 “秦嬷嬷,玉露受的苦,你也得经历一遍。” 林听晚走近秦嬷嬷,半蹲下着,掐着秦嬷嬷的下巴,张开了她的嘴,把一粒墨色药丸塞了进去。 秦嬷嬷挣扎着想把药丸吐了出来,林听晚紧紧捏着她的下巴不放。 直到看着秦嬷嬷把药丸吞了下来,林听晚才放开了秦嬷嬷。 “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 “你吃的是十日疼,这是一种毒,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在十日里受尽痛苦,生不如死。” 秦嬷嬷脸色煞白,求饶道“大小姐…不,王妃娘娘,您饶了我吧,王妃娘娘……” 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秦嬷嬷痛得脸色苍白,五官扭曲,极度痛苦之下,毫不犹豫选择出卖了林二夫人。 “不是老奴要责罚玉露姑娘,是二夫人让老奴这么做的。二夫人您打断了鱼嬷嬷的手,下了她的面子,这才让奴婢诬陷玉露偷窃。” 林听晚笑道:“可惜啊,一切都晚了!” 如果玉露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她可能会考虑不会给秦嬷嬷喂食十日疼。 闻言,秦嬷嬷的目光一下就涣散了。 笑着的林听晚就像是地狱里魔鬼,可怕又可畏。 “王妃娘娘,奴婢求您了,您把解药给我吧。” “您把解药给我吧,只要您给我解药,我去给玉露姑娘道歉,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秦嬷嬷非常怕疼,现在的疼痛都快让她生不如死了,何况这样的疼痛她还要再经历整整十天。 林听晚说,“秦嬷嬷,当真让你做什么你遍做什么。” 秦嬷嬷连连点头:“奴婢愿听王妃娘娘吩咐。” 哄得林听晚把解药给她,她装一装顺从有什么不可以? 只要林听晚把解药给了她,她还可以反咬林听晚一口。 “秦嬷嬷,这可是你说的。” 林听晚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这就是解药。” 一旁的时渊静静地看着林听晚,神色漠然,他不信林听晚会轻易把解药给秦嬷嬷。 秦嬷嬷在看到解药的一瞬间,目光都亮了几分。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愿为王妃娘娘效犬马之劳。” 接过林听晚的解药,秦嬷嬷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果然,她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秦嬷嬷爬了起来,说道:“王妃娘娘请吩咐。” “本王妃要你在相府大门口好好颂扬一下二姨娘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是如何的贤良淑德。你若是说得好,本王妃便既往不咎。” 林二夫人不是对外树立贤妻良母、亲善仁和的人设吗? 那她就把林二夫人的这层伪装彻底撕个粉碎! “王妃娘娘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只是……” 秦嬷嬷话锋一转,“只是二夫人是相府的主母,是老奴的主子,老奴怎么可以造谣中伤二夫人。” 反正,她已经吃了解药,林听晚还能拿她怎么样? 林听晚唇角微勾,淡淡笑了笑,“哦?谁告诉你,你吃的解药可以全部解除你身上的毒了?” 秦嬷嬷脸色怔住了。 她的毒没解?她吃的不是解药吗? “秦嬷嬷,你吃的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了你体内的毒发作而已。”林听晚又拿出一粒红色药丸,“服用一颗解毒至多可以压制毒性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毒就会立马发作。” 秦嬷嬷扑了过来,要抢林听晚手中的解药。 林听晚抬腿一脚,直接把秦嬷嬷踹了出去。 “秦嬷嬷,你想要解药,就乖乖的按本王妃说的去做。” 秦嬷嬷陷入了两难进退的境地,她是林家的家生子,身契都握在林二夫人手里,她怎么敢按林听晚说的去做。 要是这么做了,林二夫人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第29章 毁了二姨娘重视的东西 可要不按照林听晚的意思做,林听晚也不会放过她。 林听晚才不管秦嬷嬷答不答应,吩咐徐清风:“徐侍卫,把秦嬷嬷请到相府大门口,让她按上面的内容说上两百次。” 说着,林听晚就给了徐清风一张纸。 这张纸上面写尽了林二夫人苛待原配嫡女,霸占原配夫人的嫁妆,打压欺辱原配夫人留下的丫鬟仆人的事迹。 徐清风应了声是,吩咐两个侍卫架起秦嬷嬷,拖到了相府大门口。 林听晚让人守着玉露,搬了张椅子坐在相府大门口,翘着二郎腿,十分惬意地看着跪在相府门口的秦嬷嬷。 “徐侍卫,开始吧。” 徐清风的剑架在秦嬷嬷的颈部,锋利的剑刃泛着在春末的暖阳下泛着寒光。 秦嬷嬷看着近在脖子的剑,咽了咽口水。 徐清风的剑刃挨近秦嬷嬷,还特有礼貌地说:“嬷嬷请。” 秦嬷嬷看了看霸气侧漏的林听晚,又看了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时渊,那颗求饶的心还是死了。 “相府乔姨娘虐待大小姐林听晚,曾用鞭子抽打大小姐,致使大小姐高烧不退,差点死了……” 这是原身是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林二夫人要霸占原主生母的院子,林听晚阻拦林二夫人,被她用鞭子抽打。 “乔姨娘以卑犯尊,作为妾室,日日以相府主母的身份自居。” “乔姨娘企图将先夫人的嫁妆据为己有,不归还大小姐,还以偷盗的罪名将大小姐的丫头打成重伤……” 等林二夫人和林雪怜赶到相府大门口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观众。 围观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林二夫人明显感觉到了那些围观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似乎在指责她毒如蛇蝎,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恶狠狠地看着林听晚。 林雪怜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母亲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就要被林听晚毁了! 她对林听晚的恨意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林听晚,谁让你造谣我母亲的!我母亲才不是那样的人!” 林听晚云淡风轻地笑道:“我可没造谣我,二姨娘不是一直这么对我的吗?” “我让你胡言乱语,我让你胡说八道!” 林雪怜冲上来就要撕扯林听晚。 林听晚一个闪身避开,随即对着百姓们哭诉:“诸位评评理,姨娘是那么对我的,就连我的亲妹妹也恨不得我死。之前我脸上中了毒,明明是可以解毒的,姨娘却买通大夫说我脸上的毒解不了。” “各位大叔大爷哥哥弟弟,大娘大姐们,你们也有姐妹女儿,自然知道容貌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多重要。我姨娘这么做,就是要毁我的容貌啊,让我受尽所有人的耻笑!” 林二夫人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管家,管家!死哪里去了!还不把这些贱民赶走,通通赶走!” “通通赶走。” 林管家赶忙带着几个护卫走了出来,护卫手中拿着棍棒,登登的下了台阶。 侍卫们挥动着棍棒就要驱赶围观的百姓,徐清风一个眼神示意璟王府的侍卫们。 璟王府的侍卫立马抽出长剑,锋利的剑刃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侍卫们眼神一瞪,透着杀意,丞相府的护卫们都不敢上前,后退了几步。 这是璟王府的侍卫,璟王殿下就在眼前坐着,谁敢对璟王府的侍卫动手? 那是以下犯上,把璟王殿下得罪个干净。 其中有一个侍卫说道:“林管家,璟王殿下的尊驾,正在大门口坐着。” 林管家心里怂的很,他当然知道不能得罪璟王殿下。 “夫人,那是璟王殿下啊。老奴实在不敢。” 说着,林管家就示意侍卫们:“快回去!” 几个护卫脚底抹了油似的,一下子就回了大门。 林二夫人脸色铁青,狠狠剜了林管家一眼。 她当然知道时渊不能轻易得罪,可林听晚这个小贱人仗着璟王妃的身份,肆意诋毁她的名声。 璟王作为林听晚的丈夫,林家的女婿,她怎么也算璟王的半个丈母娘,时渊就这么任由林听晚诋毁她的名声,却不阻止林听晚。 她眼底的恨意狠狠焚烧,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去给林听晚一脖子,甚至她连时渊都恨上了。 林二夫人挥了挥衣袖,转身进了丞相府。 林雪怜眼看着她娘亲和她的名声就要被林听晚毁于一旦,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听晚,继续她的表演。 心里的恨意,就像泉水咕噜咕噜的往外涌。 今日的这笔账,她要林听晚百倍奉还! 一个时辰后,林听晚这场报复正式结束。 不出明日,林二夫人和林雪怜的好名声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林听晚,你今日此举实在张扬,就算你想报仇,其实有很多种方式,不必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的方法。”时渊漫不经心地说道。 “报仇的方法的确有千百上千种,但我就喜欢直接干脆的方法。” 这个方法的确很直接,损人也不利己。 林二夫人最重视名声,处处标榜自己,她偏偏要毁了林二夫人最重视的东西。 “今日过后,你将再无娘家可依。” 林听晚满不在乎地说道:“生父不慈,继母狠毒,妹妹一心只盯着你的东西,恨不得据为己有,兄长不辨是非,这样的娘家值得我留恋,会是我的依靠吗?” 连亲爹林右相都不在乎,林家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不仁不义的娘家,不如趁早断了个干净。 林听晚又道,“若殿下是我,殿下会如何选择?” 时渊并未回答林听晚,自顾推着轮椅往前。 林家的家事与他何干,他才不要管林听晚。 “徐清风,回府。” 徐清风推着时渊,从马车后上了车厢。 时渊双腿残疾不方便上车,特意请能工巧匠造了一辆马车,马车后设有机关,可以轻易把时渊推进车厢。 林天意听说林听晚干的事时,气得差点昏了过去。 他实在不明白林听晚为何要这么做,诋毁二姨娘和三妹妹的名声,等同于是毁了林家。 她可是林家的亲生女儿啊,怎能如此不为林家着想。 若是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必定要气急了。 不行,他明日一定要去璟王府,要林听晚承认是她故意诋毁二姨娘名声,挽回林家几十年的声誉。 第30章 时渊对她太好了! 林听晚带着玉露回了璟王府,同时把玉露的卖身契也拿走。 三根便宜人参也没留在丞相府,用林听晚的话说,那也是钱。 相府后院,荷花苑。 “太子哥哥,我姐姐做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林雪怜窝在时景烨怀里,那双小鹿眼泛着氤氲,“自从我嫡母过世后,姐姐就变得性情乖张,总认为我和我娘亲会抢了她的东西,爹爹的宠爱。” “姐姐知道我和你的事后,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在别人面前就装作温婉大方的模样,背地里连从小护着她的大哥也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我和母亲了。” 白色绣着莲花的手绢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眼尾染上了红霞,楚楚可怜,“太子哥哥,我娘没有那么对姐姐,你不要相信姐姐说的那些话。姐姐虽然不是我娘亲生的,但我娘对姐姐的疼爱之心,和对我是一样的,只是姐姐一直不领情。” 时景烨紧紧搂着林雪怜的小蛮腰:“傻怜儿,我自然是信你的话。” 在他眼里,林二夫人虽贵为丞相府的妾室,但那身气派和气度并不亚于大官家的正室夫人。 鎏金莲花香炉焚着的鹅梨帐中香,味道清雅,令人舒适。 时景烨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面容,心下升起一股灼热的欲望。 “怜儿,怜儿。”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大掌紧紧掐着林雪怜的小腰。 不知怎的,身体突然燥热起来,就连身下也蠢蠢欲动。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 林雪怜声音娇柔,像一只小小的黄鹂鸟,让人恨不得捧在手中精心呵护。 时景烨缓缓轻身而下,怀中的人儿媚眼如丝,温柔似水,月色的纱幔缓缓落下,很快,就演奏起一曲曼妙的乐曲…… 直到事情结束,时景烨紧紧搂着林雪怜,心想,如此美丽善良的人,往后便是他的了。 林雪怜趴在时景烨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音温柔的出水:“与太子哥哥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怜儿不求名分,只求永远陪在太子哥哥身边。” 时景烨心中升起几分愧疚,他早该给林雪怜一个正经的名分了,只是母后一直不同意。 怜儿是庶女,太子妃的名分母后是不会同意给的,至于侧妃的名分,母后也不太想给。 “怜儿,你知道母后一直在阻拦我和你,我几次和母后据理力争,想给你太子妃的名分,奈何母后一直不同意。”时景烨说道。 “是怜儿没有这个命,做不得太子殿下的妻子。”林雪怜委屈地说道,“太子哥哥,以后不要再和皇后娘娘闹别扭了。怜儿不想因为自己让太子哥哥和皇后娘娘闹矛盾,母子不和。” “怜儿有如今这份念想就足够了,太子哥哥放弃我吧,往后我不会再嫁人,常伴青灯古佛,为太子哥哥和皇后娘娘祈福。” 时景烨心疼得不行,“本太子不会让你陪伴青灯古佛,我会娶你,我要娶你。” 林雪怜一下子怔住了:“皇后娘娘会同意?” “怜儿,你可愿意做我的侧妃?”时景烨深情缱绻,“我向你发誓,就算我日后娶了别的女人做太子妃,在我心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林雪怜为难地点点头:“我愿意。” 她当初勾搭上时景烨,就是为了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将来成为东荣最尊贵的女人。 奈何时景烨太软弱,就十分畏惧皇后娘娘,连个太子妃的位分都不能给她争取。 侧妃便侧妃吧,谁又能保证她一直是侧妃呢? 将来,她也会成为东荣最尊贵的女人,皇后,甚至是太后。 “怜儿。”时景烨很感动。 怜儿实在是太善良了,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想让他和母后生了龃龉。 …… 璟王府,晚宁阁。 夜,烛火摇曳,玉露悠悠转醒。 林听晚惊喜道:“玉露,你醒了?” 玉露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听晚。 “大,大小姐……” 这是大小姐?大小姐的脸好了? 眼前的少女皮肤光洁,貌若春华,倾国倾城,像极了三年前没有毁容的大小姐。 但,这张脸比三年前的小姐更要美艳几分,气质也迥然不同。 “你真的是大小姐?”玉露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听晚点头,“自然是我,不过几日不见,玉露便不认识我了。” “奴婢自然认得小姐,只是奴婢……太惊喜了!” 玉露要起身,林听晚扶着他坐起来。 “小姐,你的脸治好了?” 她探亲回到丞相府,与她交好的丫鬟便把大小姐嫁给璟王殿下的事告诉了她。正要出府找大小姐,就被秦嬷嬷带着几个护卫拦住了去路。 秦嬷嬷不由分说将她扣押起来,说她偷盗二夫人的首饰。 莫须有的罪名她自然不承认,秦嬷嬷就对她施以各种刑罚,要把她屈打成招。 “治好了,我自己治好的。” 玉露对林听晚的说辞没有任何怀疑,因为大小姐这几年看了不少医书,不停地寻找治疗脸上毒斑的方子。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大小姐的脸终于治好了。 而且还成为了璟王妃。 她心里还是高兴居多,至少大小姐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由二夫人和三小姐欺负。 玉露低声问道:“大小姐,璟王殿下,他对你好不好?” 林听晚未想到玉露问她的第一件事,便是时渊对她好不好。 也是,她那么突然嫁给时渊,这个小丫头自然是担心时渊对她不好。 “璟王殿下待我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 听到林听晚这么说,小丫头那紧紧悬着的心放下了七八分。 时渊对她真是太好了! 第31章 小姐终于支棱起来了 好到第一次见面便要杀她,要不是她应付从容,以时渊的性子早就抹了她的脖子。 这自然是安慰玉露的话。 林听晚心里想的却是,治好时渊的腿,为原主报仇后,她就去寻找回家的方法。 她既然可以穿越来这里,也就意味着是不是有方法可以穿回去呢? 毕竟,这个时代不属于她。 “好玉露,你不用担心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养好。” “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带你回丞相府,二姨娘应该很想看到我作为璟王妃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那双干净漂亮的凤眸露出一丝丝狡黠。 玉露怔住了,一双眼蓦然放大。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林听晚! 现在的小姐提起二夫人不但不害怕,反而斗志昂扬,像极了披着红袄的斗鸡! 玉露突然握着林听晚的手,“小姐,你不怕二夫人了?” 林听晚想起以前,林二夫人和林雪怜每回欺负她时,总是玉露挡在她的身前,护着她,承受林二夫人母女的动辄打骂来。 那个时候,她真不是个人! 一个小小的婢女拼了命去保护她,而她却半分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白白连累玉露受了那么多苦。 林听晚的心口忽然堵了一下,她感受到了一丝酸楚。 看向玉露时,那双凤眸变得格外柔和:“我们从前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往后我都会一笔一笔还回去,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玉露眼尾泛红,有说不出的感动。 她家小姐,终于支棱起来了! 她能护得了小姐一时,但护不了小姐一世。 只有大小姐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护自己一生无虞。 下一秒,玉露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 那团积攒在心里多年压抑的气息,终于得到了释放。 玉露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没有力气说话了,才停了下来。 玉露感慨地说道:“这样的小姐真好。” 林听晚有些哭笑不得,“以前的我不好吗?” “以前的小姐也很好。”但,现在的小姐更好。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我?” 这个简单的问题把玉露问住了,小丫头想了想便说:“都喜欢。” 以前温柔善良的小姐,她喜欢,现在坚忍不拔的小姐,她也喜欢。 玉露问起了经常送菜的菜农金风。 “那位金风公子看着我把你带回璟王府,他便自己回去了。” 玉露说道:“若不是金风公子及时出现了奴婢怕是等不到大小姐了。” 林听晚叹了口气:“等过些日子你好了,我就和你去找金风公子,向他表达谢意。” 次日,天亮。 “王妃娘娘,我们家殿下有请。” 林听晚跟着徐清风到了芙蓉园。 时渊穿了身月白色锦袍,三千墨发高束,五官俊美异常,哪怕坐在轮椅上也掩饰不了他高贵清冷的气质。 “殿下。”林听晚福身。 时渊一个淡淡的眼神,徐清风就带着屋中的下人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里只剩了林听晚和时渊。 时渊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桌上的紫檀木盒,“你为本王治疗腿疾,本王只当你一个寻常的大夫,那是给你的定金。” 聆听网打开紫檀木盒,一看。 只见盒里放着两只墨玉镯子,泛着光泽,一看玉的质地便是极好的。 而且这两只镯子从大小、颜色、光泽来看,与太后赐予他的那两只极为相似。 时渊见林听晚看着那两只镯子,便说道:“我父皇的后宫嫔妃众多,父皇独独宠爱原配皇后上官氏,那时的太后还只是个贵妃,十分得父皇宠爱。后来上官氏皇后离世,太后成了继后。” “太后成为皇后之后,大肆打压后宫嫔妃,独宠后宫,对付女人的手段数不胜数,阴狠毒辣。” 说着,时渊突然看向林听晚,“你可听说过我的母妃?” 林听晚点点头。 时渊的母妃是先帝的婉妃,据说当年特别受宠,可以说是宠冠后宫,后来不知怎么的婉妃便突然离世。 “婉妃娘娘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人提过罢了。” 林听晚突然提起他母妃的事,她不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没兴趣知道时渊和他母妃的事。 “母妃生下我之后,很快又有了身孕,听伺候过我母妃的宫人说,那时我母妃很高兴,可是过了没多久,我的母妃便莫名其妙的小产了。” 林听晚眉宇微拢。 时渊继续说:“太医说我母妃是产后体虚,才保不住胎儿,大概又过了两三年,我母妃再次有孕,这回不出意外的又小产。” 林听晚脸色变了变,“和太后有关是?” 时渊没有说话。 “太后给母妃下了药,导致母妃身体虚弱,不适合孕育子嗣,这才三番两次小产。本王四岁的时候,母妃发现了她小产的真相,正当她想向父皇告发时,太后先出手设计了我母妃,害我母妃英年早逝。父皇或许是察觉太后的手段,怕本王受到伤害,将本王送出宫,直到本王十岁,父皇才接本王回宫。” “你是觉得太后要害我?” 时渊道:“太后赐给你的镯子,必定有问题。” “我知道有问题。”林听晚说道,“我第一眼看到那两只镯子,便知道那两只镯子有问题,那两只镯子浸泡了令女子不孕不育的奇毒。” 说着,她好奇地打量着时渊,“璟王殿下,您说您都不利于行了,太后怎么还会下这种药,让您断子绝孙。” 林听晚的目光在时渊的下半身定住,那眼神藏不住的好奇。 时渊脸色微僵,俊秀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看什么看,再看本王挖了你的狗眼!”男人凶神恶煞都说道。 他是双腿残疾了,但不是废人,子孙根还在呢,生儿育女没有任何问题。 林听晚别过了眼。 生怕她再多看一眼,这个男人真有可能会杀了她。 “你有什么好看的。”林听晚撇撇嘴。 时渊除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可取的优点。 她见过的帅哥一抓一大把,时渊又不是最帅。 时渊一记冷刀射来,“你说什么。” 第32章 暧昧的氛围 林听晚不争气的怂了怂。 “璟王殿下,您听错了,臣妾没说什么呀,臣妾是在说给您检查一下双腿。” 时渊嗤之以鼻。 “殿下,我要检查一下您的双腿,看看具体情况,好对症下药。” “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 林听晚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时渊对面,随后弯腰,双手伸向时渊的小腿。 林听晚的手紧紧托着他的小腿肚,时渊只觉得有一股柔软的触感向四周蔓延 他从未与任何女人近距离接触过,林听晚是第一个。 林听晚把他的腿放在木椅上,又把他的另一条腿抬到上木椅。 紧接着,他就看到林听晚这个女人要脱他的靴子,“你干什么?” 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差点把林听晚吓了一跳。 “不脱鞋子,不把裤腿卷起来,我怎么检查你双腿的情况?” 林听晚秀眉微蹙,有些不满时渊打扰她。 “你检查便检查,不必脱本王的靴子。” 男人丰神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殿下,你不用害羞,你就把我当成个男的。” 说话间,林听晚已经抽掉了时渊的靴子,很快又抽掉了另一只。 时渊气得要把脚挪走。 林听晚眼疾手快,按住了时渊的腿。 “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在临清医院,她接触的病患,没有一个像时渊这么害羞。 时渊看着自己脚上的袜子,轻易被林听晚脱了。 他的脸色涨红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林听晚这个女人……真是过分。 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本王才没有。”时渊傲娇地说道。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害羞的呢。 分明是生气,好不好? 这个女人有点眼瞎。 “医生的世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医者和病患之分,我都没把你扒光,所以璟王殿下,你真不用害羞。” 林听晚笑容甜美,想要缓解时渊的紧张。 两条裤管被卷起,露出两条修长的腿。 林听晚半蹲下,开始检查时渊的双腿,并对着时渊的双腿上下其手。 “小腿,肌肉很结实,没有明显的萎缩。” “膝关节,正常。” “骨头断裂处已愈合,正常。” “经脉,正常。” 很快,林听晚检查完毕,她得出一个结论。 时渊的双腿无论骨头还是经络,均无任何明显的问题,和正常人一样。 与她之前的判断一致,时渊是中毒导致双腿不能行走。 至于究竟是什么毒,她需要借助医疗系统分析之后,才能知晓是什么毒。 “林听晚,你还不放手?”时渊冷冷地说。 林听晚把手从时渊腿上拿走。 看着时渊臭臭的脸色,还以为她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摆脸色给谁看。 时渊问道,“你摸……你检查了这么久,本王中了什么毒?” “我还没确定。” “你!”时渊有些郁闷。 这个女人摸了他那么久,居然没检查出他中的毒。 “检查归检查,我是要看看毒素对你的双腿是否造成病变或是畸形,比如说肌肉萎缩,有没有病变。” 林听晚忽然觉得,时渊很没有耐心。 她是人不是神,哪能仅凭一眼就判断出他中了什么毒。 时渊没有说话,脸色依旧臭臭的。 “璟王殿下,我取你一点血。”林听晚好声好气和时渊商量着,这个男人性情古怪,多变,可不敢再惹他生气。 时渊漠然点头。 林听晚取出一枚金针,扎在时渊的小腿上,取了两滴血,放入玻璃器皿中。 她重新帮时渊穿上鞋袜,放下裤管,摆弄干净。 林听晚看着时渊冷若冰霜的侧脸,隐隐感觉冒着丝丝寒气,走到门口,把徐清风喊了进来,“徐清风,照顾好你家殿下,我先回去了哈。” 一座大冰山处在眼前,她渗得慌。 林听晚甚至不说一句臣妾告退,就跨出了门槛。 “王妃娘娘,你怎么走那么快,小心脚下。” 徐清风话还没说完,林听晚已经走出好远了。 徐清风回头,这才发现自家殿下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 脸颊有点红,耳根好似放着热气。 对上时渊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殿下的愤怒、委屈和害羞。 “殿下……” “闭嘴!”时渊不高兴说。 随后,推着轮椅进了里间。 回了自己的晚宁阁。 林听晚紧闭门窗,快速开启医疗空间,把时渊的血放进医疗空间,进行血样分析。 大约半柱香后,血样分析数据出来了。 林听晚看着数据,眉头渐渐拢起,呢喃道:“不应该啊,怎么如此相似?” 时渊的血液中含有一种特殊的毒素,这种毒素与她的医疗系统中记载的那种毒素数据非常相似。 相似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这种毒,她称之为“天残地缺”。 “天残地缺”是一种年代久远的毒药,据说源自古代的神秘门派,此毒会逐渐影响人体的经络,导致肢体瘫痪。 林听晚低声自言自语,“怪不得时渊的双腿会残疾。” “天残地缺”的解毒之法非常复杂,而且过程漫长,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天残地缺”的解药成分中雾夕花、冰凌草、极火之莲世间少有,很难寻到。 …… 林听晚又折返芙蓉园。 她正要进屋,却被徐清风拦在门外,“王妃娘娘,我们家殿下说了你止步门外即可,不必入内。” 林听晚不明所以,“为何?” 她又不是蛇虫猛兽,会吃人? 徐清风清咳一下,“你明白的。” “哦。”林听晚淡淡应了一声,其实她不明白。 “徐侍卫,那麻烦你告诉你家殿下一声,我知道他中的毒是什么。” 徐清风进屋转达时渊,很快又走了出来。 “王妃娘娘,请把解毒药方给属下。” 林听晚在过来之前已经把解毒药方写好,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交给徐清风,“再告诉你家殿下,务必把清单上的解药都找齐。” 第33章 来自瘸子的算计 徐清风再次进屋。 不多时,人又出来了。 徐清风颇无情地说:“王妃娘娘,殿下说其他解毒药材璟王府均能找到,但其中雾夕花、冰凌草、极火之莲三种药材让您自己找,璟王府找不到。” 林听晚惊得目瞪口呆。 她搞不明白,东荣国赫赫有名的璟王殿下,手底下有那么多人,会找不到雾夕花、冰凌草和极火之莲。 还要她这个做大夫的亲自去找,还有没有这个道理? 林听晚正要进屋质问时渊,徐清风又说:“王妃娘娘,殿下还交代了不准透露殿下要治腿疾的事,若是您走路半点风声,您和您的丫鬟就是就是这个结果。” 说着,徐清风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听晚恶狠狠地盯着屋里,咬牙切齿道:“臣妾遵命!”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是转身出了芙蓉园。 心里恨不得将时渊架在油锅上,让他受尽炼油烹炸之苦。 徐清风进屋。 “殿下,属下已告知王妃娘娘。” 时渊问:“林听晚什么表情?” 徐清风实话说:“对王妃娘娘很生气,那眼神恨不得刮了您。” 时渊的一道扬起到极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双腿残废两年之久,多少大夫和太医都为他诊治过,皆言他的双腿不能治愈,唯有林听晚是个意外。 表面上,他已经放弃了医治双腿,实际上他人在暗中寻找隐士医者治疗腿疾。 他的人自然可以将极火之莲、雾夕花、冰凌草寻来,但难免会走漏风声,那些隐藏在暗处之人必定会对他再次出手。 让林听晚寻药,既是祸水东引,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也是为了考验林听晚是否真有那个本事,可以治愈他的双腿。 他对林听晚,五分怀疑,五分信任。 “徐清风,放话出去,王妃林听晚勾引本王不成,被本王赶出芙蓉园。”轮椅上矜贵的男人突然说了一句。 徐清风彻底呆住了。 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殿下在说什么?殿下说王妃娘娘勾引他? “殿下……您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他觉得自家殿下可能只是在说笑,怎么可能真让他放话出去? 他虽然认识王妃娘娘只有短短的几天,但王妃娘娘的性子看着就不像是会勾引自家殿下的人。 当然,自家殿下帅气多金,就算殿下患有腿疾,还是有不少女子想嫁入璟王府。 也不排除王妃娘娘在出嫁之前不存在这个心思。 “殿下,王妃勾引您的理由是什么?”徐清风问了一句。 “林听晚得罪了娘家,无人可依,自然要抱紧本王这棵大树。” 时渊一记冷眼扫来:“还不去。” 徐清风打了个哆嗦,脚下生风,快速往门口而去。 跨出门槛时,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徐清风四肢张开,和地面来了个亲密触碰。 妈呀,可真疼啊—— 时渊半眯上了眼。 实在没眼看,实在没眼看。 当年他怎么就在那么多人当中偏偏挑中了徐清风当贴身侍卫? 徐清风武功好,嘴巴严,就是有些二。 确切说,他们徐家是有些搞笑属性在身上的。 徐清风的本名叫徐小仙,清风这个名字还是他赐的。 徐清风忍着疼痛,利索爬了起来,去厨房找了烧饭的刘大娘。 刘大娘是王府里出了名的嘴碎,不管什么事,只要进了她的嘴里,不出半日大街小巷都能知道了。 “大娘,刘大娘。” 徐清风拖着下巴,探头进去,叫了正在切菜的刘大娘。 刘大娘回头看去,见来人是徐清风,两只眼睛就亮了起来,好似看到了什么大八卦:“小徐子。” 放下菜刀,手随便在围裙上抹了抹,人就走了出来。 “你小子想吃什么,大娘给你做。” 刘大娘这才注意到徐清风脸上的擦伤,“你咋啦,摔了,还是被你那些兄弟给打了?” “不小心摔了。”徐清风简单解释一下,“刚才在芙蓉园,走得太快,没注意门槛绊倒了。” 刘大娘突然责备道:“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殿下向来喜静,万一你摔的动静太大了,吵到殿下怎么办。” 徐清风:“……” 大娘,你好双标。 他还以为刘大娘是要关心他呢,原来是怕他打扰了自家殿下清静。 “大娘,我有点事要你帮忙。” 刘大娘的眼睛特别亮,嗅着八卦的气息:“你只管说。” 徐清风在刘大娘耳边嘀嘀咕咕几句,刘大娘一边听一边点头。 果然不出半日,林听晚勾引时渊未遂的事传遍了璟王府,很快又传到大街小巷。 林听晚整日窝在晚宁阁,并不知道璟王府里已经传遍了她勾引时渊未遂的流言。 第二天,林听晚刚出晚宁阁,就注意到璟王府的下人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看着她,同时还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她不明所以,继续往前走,直到又遇到了一个婢女,才知道了他们议论的是什么。 昨日她去找时渊,被时渊拒之门外,怎么就演变成了她勾引时渊未遂,反而被时渊赶出芙蓉园。 她挑人的眼光高,又不喜欢时渊,又怎会去勾引时渊? 不过,她毫不在意下人们的议论。 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成? 现在要紧的事赶紧把那三种药材找齐,治好时渊的腿。 玉露说,太平坊有一处竞拍场,那里时常竞拍一些奇花异草。 她打算去竞拍场看看,打探一下有没有那三位药材的消息。 刚到大门口,陈大管事便递上一张大红色请帖:“王妃娘娘,有您一张请帖,是傅家大小姐傅竞秀差人送来王府的。” 傅竞秀? 林听晚接过大红请帖,打开一看,署名真是傅竞秀。 傅竞秀邀请她到千山茶园品茗叙旧,聊表她对傅千岩的救命之恩,请她务必赴宴。 林听晚本不想去,但在看到请帖上写着要给她一千两诊金时,她立马改变了主意。 钱啊,她怎么能不要呢? 原主的嫁妆和林大夫人的嫁妆虽大部分从林二夫人手中夺回来,但到底不是她林听晚的钱,花起来没那么自在。 第34章 在古代的第一桶金 “陈大管事,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去千山茶园。” 陈大管是有些为难地说:“王妃娘娘,殿下吩咐过往后两个月您出门,一不得乘坐王府的马车。” “你家殿下真是如此说的?”林听晚有些不太相信。 陈大管事点点头。 这的确是时渊亲口交代他的,他哪敢蒙骗林听晚? “你家殿下真是小气!”林听晚有些牙痒痒。 不就是摸了他的大腿吗,至于小气成这样,还不准她乘坐璟王府的马车? 帮时渊找药也就算了,还要她自己出车费! 没道理的事,都让她遇上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不占你家殿下的一分一毫。” 如今自己包车出门,那往后时渊是不是还要她付房租? 林听晚泽回王府,找徐清风借了三百文钱,雇了辆马车就去千山茶园。 东荣国人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多喜爱茶,以京城人为甚,是以京城内外茶楼,茶庄比比皆是。 城内以茶楼为主,郊外大多是茶庄,千山茶园则是京城最有名气的,也是最大的一座茶园。 林听晚进入千山茶园,同迎客的伙计表明身份,很快便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人是傅家的下人,早早就在茶园等着林听晚。 来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梳着双鬟髻,一张脸蛋肉嘟嘟的,看着十分可爱。 “是林大小姐吧,奴婢圆圆,是我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家小姐让我在这等您。” 丫鬟圆圆说明了身份,就带着林听晚上楼。 这座茶楼是千山茶园最大的一座茶楼,叫千山茶楼。 傅竞秀包的茶室在三楼,茶室窗户打开,茶园的景色一览无余。 “林大小姐人到了。”圆圆规矩的回禀。 随即,静坐的二人起身敬礼。 “末将拜见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安好。” 眼前的二人不只是傅竞秀,还有傅千岩。 林听晚说了句不必多礼,便问:“是谁请的我?” 她和傅竞秀闹得很不愉快,邀请她之人不见得就是傅竞秀。 傅千岩拱手道:“王妃娘娘见谅,是在下借妹妹的名义特意邀您出来。” “原来如此。”林听晚说道。 傅千岩一身宝蓝劲装,梳着高马尾,五官端正立体,眉目间有一股英武不凡的气息。 世人都说傅家少将军傅千岩光明磊落,明辨是非,但从面相来看,傅千岩的确如此。 “王妃娘娘请上座。”傅千岩打着请的手势,语气十分恭敬。 林听晚毫不客气坐上主位。 傅千岩兄妹和多数京城人一样喜好品茶,对茶道十分讲究,泡茶的手艺自然也不差。 傅千岩选用的茶叶是千山茶园的招牌茶之一的“雨前碧春”。 “雨前碧春”是选用茶园头一批长出来的嫩芽烘焙而成,用山间泉水烹煮,泡出来的茶汤色泽明亮,茶味淳厚持久。 “王妃娘娘,请。”傅千岩亲自倒了一杯茶,亲自端到林听晚面前。 “王妃娘娘请。” 林听晚说了一声谢,茶汤滚烫,色泽确实鲜黄明亮,她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果然是千山茶园的招牌茶,名不虚传。 突然,傅千岩撩起衣袍,单膝跪下,举着手抱拳:“王妃娘娘,傅千岩叩谢你的两次救命之恩。” 一是解了天芒之毒,二是除了潜藏在他体内多年的迷迭梦。 林听晚受了傅千岩的大礼,心安理得,“傅少将军,你起来吧。” 她要是推辞不受这里,怕是傅千岩不会起来,继续跪着。 傅千岩起身。 “第一次救你,只是作为医者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罢了,至于第二次……” 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傅竞秀,“傅大小姐质疑我给你下毒,我为了自证清白,才选择救你。” 傅竞秀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她哥第二次突发中毒的确是她误会了林听晚,言语上还多次得罪林听晚。 “傅少将军若想感谢我,便把诊金付了吧。” 钱货两讫,谁也不欠谁,林听晚要钱就是如此直白。 “该当的,该当的。”傅千岩看向一旁的圆圆。 圆圆端来一只木盒子。 傅千岩取出盒子里的一千两银票,说道:“一千两虽不多,还请王妃娘娘收下。” 林听晚接过银票,收下。 这是她在古代的第一桶金。 一千两可能在傅千岩这种大户人家子弟眼里不算不多,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林听晚把银票放进怀中,起身说道:“傅少将军,傅大小姐,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说罢,林听晚便往门口而去。 傅竞秀赶忙扯了扯傅千岩的衣袖,示意他叫住林听晚。 傅千岩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这本就是他的私事,怎么好叫林听晚帮忙了? 在他犹豫不决时,林听晚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口。 “哥,你干嘛不叫住林听晚?”傅竞秀有些郁闷地看着自家兄长,“她的毒术比江太医厉害多了。” 傅千岩叹声道:“这是我们傅家的事,璟王妃与我们不熟,就算我们说了,璟王妃也不见得会帮我们。” “可是,我们不懂毒术啊。”傅竞秀一脸的无奈。 隐藏在她哥体内的剧毒迷迭梦是经过长年累月积累才会毒发,也就是说在很早以前就有人给她哥偷偷下毒。 给她哥下毒之人极有可能隐藏傅家。 她哥审问了在他院里伺候的丫鬟小厮以及厨房的厨娘等人,都未发现可疑之人。 他们不懂毒术,但林听晚无疑是对毒很熟悉,她便建议她哥找林听晚帮忙找出下毒之人。 她将林听晚约来,她哥却顾着面子,开不了口。 林听晚刚下到二楼,迎面就遇上林雪怜。 林雪怜的身侧还跟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身着华丽锦裙,容貌秀丽清纯,明眸皓齿,一看出生必定不凡。 她看着林听晚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林听晚也注意到了少女对她的敌意。 第35章 嚣张跋扈的湖阳公主 “姐姐,你不在璟王府陪着璟王姐夫,怎么有空来千山茶园喝茶了,不知是哪位公子约了你?” 上来就说她偷偷私会某个男人? 林雪怜真是嘴贱,用心险恶。 不等林听晚驳回林雪怜,她身旁的少女先忍不住了,开口就是责备:“林听晚,你要不要脸,已经嫁给了璟王叔,一边对我太子哥哥暧昧不清,一边又约见千岩哥哥。” “湖阳姐姐,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和傅家哥哥素不相识,怎么可能约见傅家哥哥?”林雪怜假仁假义为林听晚解释。 这位华衣少女冷哼一声:“我亲眼看着林听晚进了千岩哥哥和静秀表姐的茶室。” 林听晚很快就明白眼前华衣少女的身份。 湖阳公主,时婉月。 湖阳公主的父王是东荣王,东荣王是先帝和上官皇后所生之嫡长子,他还曾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到最后是明乐帝登上了九五之尊,此后东荣王退出朝堂,蜗居王府,安然享乐。 湖阳公主以亲王之女的身份被封公主,是东荣国皇室宗亲当中独一份的荣宠,可见明乐帝对这位侄女的宠爱。 湖阳公主见林听晚直直地看着她,眼底对她没有半分敬意:“林听晚,见到本公主不行礼,你可知是什么下场?” 林听晚嘴角微扬,笑说:“公主,论身份,你是皇家公主,而我是璟王妃;论辈分,你是东荣王之女,你得叫我一声小婶婶。于公于私,我都不需要给你行礼,相反,你作为侄女,见到我这位长辈却不行礼问安,这是什么道理?” 湖阳公主切了一声,蔑视地说道:“你和我小皇叔没有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你算什么亲王妃!” 林听晚又不是真正的璟王妃,她凭什么要称林听晚一声小婶婶? 林听晚说道:“公主这话真不中听,是想抗旨不尊不成?世人皆知,我与璟王殿下的婚事乃陛下亲自赐婚,你说我不是璟王妃?陛下的圣旨都称我为璟王妃,你敢说我不是璟王妃吗?” 湖阳公主想到明乐帝,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那位皇帝叔父那是出了名的可怕,眼神一抖,能把人直接吓死! 林听晚和璟王叔是皇帝叔父赐的婚,她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璟王妃。 “就算你是璟王妃又怎么样?本公主才不要认你这个小婶婶!”少女眉眼高高扬起,满是骄傲和不屑。 湖阳公主的那声小婶婶,林听晚可一点都不稀罕! 她最好不要叫她小婶婶,她怕听了会浑身起疙瘩。 懒得继续搭理湖阳公主和林雪怜,林听晚转身就走。 “林听晚,你都嫁给我小叔叔了,还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四处勾搭男人!” 湖阳公主冲了过去,拽住林听晚的手腕,把人拖回来不让走。 “林听晚,你不要脸!你这个婊子,一边勾搭我太子哥哥,一边又偷偷私会千岩哥哥。” “你这个女人吃着锅里的,还要惦记别人碗里的!” “我让你给我小叔叔戴绿帽!” 湖阳公主对着林听晚又薅又拽。 林雪怜在一旁看好戏,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心情愉悦。 前几日受到的屈辱在这时终于得报了,林听晚也有这天啊。 湖阳公主爱慕傅千岩,曾经放言非为傅千岩不嫁。 林听晚敢约见傅千岩,湖阳公主怎么可能会放过林听晚? 林雪怜高兴不了几秒,眼前发生的事就让她呆愣住了。 啪—— 一声巨响。 林听晚竟然扇湖阳公主巴掌! 啪! 林听晚又是一道响亮的耳光! 啪!啪!啪! 林听晚一个又一个耳光下去,湖阳公主竟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林雪怜终于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拉扯林听晚,反倒被林听晚扇了一耳光。 湖阳公主一脸红肿,耳朵嗡嗡作响,似乎听不到半点声音。 跌坐在地上,脸颊又烫又疼,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林听晚也没好到哪里去,打完人的手又红又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湖阳公主哇地哭出来:“还不快去找千岩哥哥和静秀姐姐给我做主。” 侍女赶忙爬上三楼去找付傅千岩和傅竞秀兄妹。 林雪怜扶着湖阳公主,缓缓站起身。 湖阳公主那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林听晚。 很快,傅千岩和傅竞秀到了二楼。 湖阳公主一看到傅千岩,捂着红肿的脸快步走过去,挽着傅千岩的胳膊就开始控诉林听晚的恶行。 “千岩哥哥,林听晚打我,你看她把我的脸打成这样。” 说着,湖阳公主露出半张通红浮肿的脸。 “千岩哥哥,我的脸好疼啊。” 林雪怜也在一旁帮腔:“傅少将军,公主姐姐怎么说也是公主,身份尊贵,不过是言语上有些得罪我姐姐,谁知道我姐姐仗势欺人,一言不合就打公主。” 傅千岩把手臂从湖阳公主手中抽开,就算他们是亲戚,也是男女有别。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蹙着眉看向林听晚,是有询问。 林听晚再怎么说也是璟王妃,性子再冲动,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掌掴湖阳公主,必定是湖阳公主言语上极度冒犯,才惹得林听晚不顾身份进行反击。 湖阳公主骄纵任性,仗着东荣王府的势力胡作非为,在京城人尽皆知。 傅千岩直言道:“婉月,你可是说了什么?” 湖阳公主:“……” “千岩哥哥,你不信我吗?” 湖阳公主有几分意外,千岩哥哥相信林听晚,却不相信她? “王妃不是这样的人。”傅千岩直言不讳, 三年前,林听晚舍命相救太子,如此深明大义之人怎么不分是非掌掴湖阳公主? 眼角的视线略过一旁的林雪怜,忽然明白什么。 林家三小姐和太子殿下之间的事,他略有耳闻。 莫不是…… 林雪怜注意了傅千岩的视线,心中咯噔,傅千岩是怀疑她和这件事有关? “傅家哥哥,你根本不认识我姐姐,你很了解我姐姐吗?知道她的为人吗?就妄下断言!”她故作冷笑。 “林三小姐,你与你姐姐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她的品行如何,你会不知?” 第36章 踢到铁板了 傅千岩目光严肃,看着林雪怜。 “林三小姐,至少在我看来,你姐姐的人品我比你清楚。” “同为林家小姐,岂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诋毁你的姐姐,你以为对你,对你们林家便有好处?” “我不知你为何要与我说你姐姐的不是,但有些话什么该说,什么该不该说,你心中却没一杆秤思量。有些人还知道家事不可外扬,你偏偏要往外宣扬,你这位妹妹做得当真是有情有义。” 傅千岩眼底略过一丝嘲讽。 林听晚和太子殿下未解除婚约时,林雪怜就勾搭上未来姐夫,可见她的品性不如外头传言的贤良。 林雪怜明显读到了傅千岩的轻视和嘲讽,偏偏她还是被一个男人嘲笑。 傅竞秀突然道了一句:“林三小姐,你被皇后娘娘赶出皇宫的事人尽皆知呢。” 林雪怜明显吃瘪。 被皇后娘娘赶出皇宫,绝对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她严令禁止丞相府任何人提及议论这件事,想不到出了门,还被傅家兄妹无情地嘲笑。 林听晚看向傅千岩,心头温暖。 她来到这里,除了江隽江太医信任过她,也就只有傅千岩维护过她。 那种感觉,就像哥哥不顾所有人的为难,也要护着他的妹妹。 湖阳公主眼见傅千岩和傅竞秀都护着林听晚,就立马说道:“千岩哥哥,我是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可林听晚打了我这是事实啊。” “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我的脸都肿了。” “静秀姐姐,我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静秀姐姐……” 湖阳公主拉着傅竞秀的手撒娇,那张秀丽莹白的脸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傅竞秀看着湖阳公主绯红臃肿的脸颊,心头有些不忍。 毁容于女子而言,的确不太友善。 就算傅竞秀公主娇纵任性,胡搅蛮缠,在言语上时常不约束自己,璟王妃似乎……下手有些重了。 可她又能么怎样,她还能帮着湖阳公主揍林听晚吗? 不可能。 这是她哥的救命恩人。 到底湖阳公主,和他们是一同长大的…… “璟王妃,不知你与婉月表妹闹了什么矛盾?”傅竞秀问。 傅千岩亦好奇,湖阳公主究竟说了什么。 “湖阳公主说我和你哥私会,勾搭你哥,给璟王殿下戴绿帽。” 林听晚水灵灵地说出来。 傅千岩、傅竞秀兄妹,以及围观驻足的看客:“……” 傅竞秀心想,湖阳公主这顿揍挨得不冤。 她脾气那么暴躁的人,若是听了这些污言秽语泼她脏水的话,抡起板凳就会往对方身上砸。 管她是湖阳公主,还是海阳公主。 “婉月表妹,你这顿打值得。”傅竞秀脱口而出。 傅竞秀公主黑了脸:“傅竞秀,你可是我的亲表姐。” 傅竞秀:“我是帮理不帮亲,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如此口无遮拦啊。” “竞秀表姐,你,你们……” 湖阳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我找我父王去。” 父王一定会给她做主! 林雪怜急急跟上,“公主姐姐,你等等我。” 湖阳公主一走,傅竞秀无奈地说:“王妃娘娘,你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湖阳以郡主之身晋封公主,那是比宫里的真公主还要受宠的人。” 林听晚不解,“为何这么说?” 东荣王宠爱湖阳公主这个女儿,她名义上还是璟王正妃,东荣王不敢轻易得罪时渊。 “你真完蛋了!”傅竞秀哀嚎。 林听晚越发不解。 傅千岩解释道:“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古往今来鲜有亲王之女晋封公主的先例,湖阳公主更是百年来的第一个。陛下膝下有好几位公主,没有任何一位公主比湖阳公主更得陛下宠爱,就算是柳贵妃所出的大公主也及不上湖阳公主,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亦对湖阳公主宠爱有加。” 可以说湖阳公主就是东荣皇室的团宠。 林听晚嘴角有些僵住了。 湖阳公主不是一般的受宠,听说她的父王东荣王还是个宠女狂魔,为了庆祝湖阳公主十五岁生日,大手包下所有的酒楼为女儿庆生。 她稳定了心神,“我有办法应对。” “王妃娘娘,在下愿陪你走一趟东荣王府。”傅千岩说道。 “我也一起去。”傅竞秀义不容辞。 若不是她把林听晚约到千山茶园,就不会遇到湖阳公主,更不会有现在的事。 林听晚乘坐傅家的马车,和傅千岩兄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荣王府。 下车时,林听晚已经戴上面纱,遮住脸上的抓痕。 湖阳公主已回到东荣王府,此时正向东龙荣王诉说着她的惨痛遭遇,以及傅千岩兄妹对她的冷眼旁观。 东荣王本就是个女儿奴,乍一听宝贝女儿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当即愤怒涌上心头,手掌一拍,震得桌上的杯盘碗碟摇摇晃晃。 坐在一旁陪侍的貌美侍妾吓了一跳,脸色发白,赶忙退到一边,生怕东荣王的怒火波及自己身上。 “父王的宝贝乖乖,有父王在呢,不要哭啊,不就是个小小的相府女儿吗?等着,父王一会儿就去给你报仇!” 东荣王看着湖阳公主的小脸蛋,心疼得不行,他的宝贝女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湖阳公主一边掉眼泪一边抹,“父王,你定要给林听晚一个教训,她连我都敢打,摆明了就是不把您和我们东荣王府放在眼里。” “这次她敢打我,下次就敢打您了。” 东荣王向湖阳公主保证一定帮她报仇,随即就叫来下人把湖阳公主送回寝居,又让人把江隽请来,给湖阳公主医治脸。 江隽还未到东荣王府,就有下人来报,说璟王妃林听晚和和傅家少将军傅千岩兄妹求见。 东荣王让人将林听晚三人请到正院。 很快,东荣王就看到了胖揍他宝贝女儿的林听晚。 他记得这个女人,她还是他那太子侄儿曾经的未婚妻。 第37章 宠女狂魔东荣王 东荣王以前见过林听晚,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不过那时的林听晚与时景烨还未解除婚约。 林听晚恭敬地行了个万福礼:“听晚见过大王兄。” 东荣王是时渊和明乐帝的大哥,她嫁给时渊,按照辈分自然该唤东荣王一声大哥。 东荣王想到自家女儿那张伤痕累累的脸,看着林听晚的眼神一下子就浮现熊熊的怒火。 他还未开口训斥林听晚,林听晚就先开了口认罪:“大王兄,听晚有罪,特意来王府向大王兄请罪。” 说着,林听晚的膝盖渐渐弯曲,眼看就要下跪。 东荣王并没有要阻止林听晚的趋势。 傅千岩忙说:“王妃娘娘,你与王爷是同辈,依照规矩你是不需要向王爷下跪的。” 林听晚故作迷茫地看着傅千岩:“是么?” 傅千岩点头。 东荣王也道:“你的确不该向本王下跪。” 林听晚这才站直了双腿。 “大王兄,听晚在千山茶楼遇到湖阳侄女,与湖阳侄女拌了几句嘴,听晚情急之下不小心伤了湖阳,特来向大王兄请罪。” “还请大王兄原谅我的不是。” 林听晚情真切切,把在千山茶楼发生的事归咎到自己身上。 东荣王不禁哼了一句,“弟妹的不小心着实有些严重,你看看湖阳的脸给你打成什么样了?” 别以为林听晚主动上门跟他请罪,他就会原谅林听晚。 “大王兄说的是,都是听晚的错,不管湖阳说了什么,我这个做长辈的都该让着她才是。” 林听晚缓缓扯下了面纱,漂亮的凤眸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都是我不好,湖阳说我勾搭太子殿下,又说我与傅少将军偷偷私会,给我家殿下戴绿帽子。我听着就好,为何要还嘴惹怒湖阳?湖阳拖拽我,我不该挣扎,不该还手不知轻重,打伤弄伤湖阳,我这个做婶婶的难辞其咎。听晚由大王兄处置,就当是给湖阳侄女赔罪了。” 东荣王被吓了一跳。 林听晚那张脸通红浮肿,几乎要渗出血来,左右脸颊有三道非常明显的抓痕。 她的伤势,比湖阳还要严重。 挠伤林听晚的,是他的宝贝湖阳? 傅千岩兄妹也被意外到了,刚才上马车时林听晚的脸只有几道抓痕而已。 不过,二人并未作声。 东荣王收住复杂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的脸,是湖阳……” 林听晚为难地点头:“不关湖阳的事,是我躲不开。” 东荣王本来还有斥责林听晚的心思,但看到林听晚脸上的伤痕,这才明白这错处究竟在谁身上。 他素来宠爱湖阳,不知湖阳胆大包天,公然指责林听晚和傅千岩暧昧不清,偷偷私会,给自家小叔叔带绿帽? 林听晚早就验明正身,怎会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之人,这不是在打璟王弟的脸吗? 怒气被无声的愧疚取代,东荣王饱含歉地说道:“弟妹,此事与你无关,都是湖阳的错。你放心,大王兄会给你一个交代。” 吩咐一旁的侍从,“去,把公主叫过来。” 侍从退了下去。 东荣王看着林听晚的脸,“弟妹,你的脸可有大碍,本王府上有大夫,要不然本王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林听晚是不会拂了东荣王的好意,“那便麻烦大皇兄了。” 很快,大夫就到了正堂。 “快给璟王妃看看。”东荣王指着林听晚说。 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提着药箱恭敬见礼:“小老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安。” 老大夫放下药箱,便端详着林听晚的脸,一番望闻问切后,才下了判断:“回禀王爷,王妃娘娘肌理受到损伤,骨头可能也受到伤害,要好好休养十天半个月才可痊愈。” 东荣王这可就放心了。 只要林听晚没有性命之危,对他来说都不是大事。 倘若林听晚真因湖阳的任性妄为而受到重大伤害,怕是不好给林家和璟王府交代。 老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盒去瘀消肿的药膏,“王妃娘娘,你抹一抹,脸会好受一些。” 林听晚说了一声谢谢,接过药膏,挖了一勺就往脸上涂抹,慢慢晕开,直到药膏被皮肤吸收。 果然,药膏冰冰凉凉的,脸上的疼痛马上减轻了不少。 她心知今日可逃过一劫。 东荣王宠爱湖阳公主,那是冠绝京城,她脸上得有点伤,才能让自己免于危难。 湖阳公主是抓伤了她的脸,其实并没有现在那么严重其,而是她给自己下了点药。 这要会让脸暂时浮肿,看起来受伤很严重的样子。 不多时,湖阳公主带着面纱也到了正堂。 她上了点药,疼痛缓解了不少,依旧感觉到疼痛。 她看到了林听晚,以为她的父王让人请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看到林听晚如何低三下四的跪求她的原谅,求她快宽恕她。 谁知,谁知她的父王却说:“婉月,都是父王平日里太娇惯你了,才让你无法无天,口不择言,快些向你小王婶道歉。” 湖阳公主傻了眼。 是她听错了?父王让她向林听晚道歉。 一定是林听晚跟她父王说了什么。 “父王,你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林听晚我道歉?” 明明那个挨打的人是她,她的父王怎能如此偏向林听晚。 东荣王表情严肃,“你自然该向你小王婶道歉,你看看你把你小王婶打成什么样了。” 他的手指向了林听晚,“你看看你小王婶伤的有多严重。” 他平日里太娇宠湖阳公主,才导致这个女儿尊卑不分,肆意妄为。 湖阳公主顺着东荣王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林听晚。 她那张脸肿成猪头,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几乎看不到是眼球。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只是抓伤了林听晚而已,脸怎么可能肿成这样? 一定是林听晚失了什么诡计! 对,一定是! “父王,你听我说,我根本没有打伤林听晚,我只是轻轻在她脸上挠了几下而已。” “绝对不可能变成这样?” 第38章 又见江太医 湖阳公主歇斯底里叫喊着,指着林听晚,说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的脸变成这样,好来栽赃她。 东荣王实在受不了湖阳公主的胡作非为,立马呵斥她:“你给本王闭嘴,本王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他大手拽着湖阳公主,将她拽到一旁你,厉声骂道:“时婉月,你疯够没有,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 看着湖阳公主挨训,林听晚到底于心‘不忍’,起身特意在火上浇了一桶油。 “大王兄,你别骂湖阳,湖阳还是个孩子,年纪小,她还不懂事。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想来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不要再责骂她了。” “若是因为我这点小事,伤了你们之间的父女情分可怎么好?” 说着,她强睁开了眼,那双清净的眼眸充满了恳求。 当然,还带了几分欲说不说的委屈。 东荣王不忍看林听晚,这是多么善良大方,乖巧懂事的孩子。 再看看自己家的混世魔女,简直没法比。 委屈、懊悔、自责、愧疚,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别人家养的女儿懂事乖巧,再看看自己养的是个什么东西? “时婉月,本王命令你,立刻马上给你小王婶道歉。”东荣王怒声道。 “我不!” “我才不要道歉,又不是我的错! “我没错!” 湖阳公主脾气特别犟你,哪怕脸很痛,说话依然中气十足。 东荣王气得真想给湖阳公主一个耳光,想到女儿脸上还有伤,她怎么也下不了手。 林听晚好心劝说:“大王兄可别打湖阳,湖阳年纪小,就是心直口快了些。” 傅竞秀目不斜视,她不知林听晚的脸为何一下子浮肿得那么快,但对于湖阳公主这种惹了事,认错态度还如此恶劣的行径,十分鄙夷。 傅千岩心中亦有不满。 林听晚又说,“我也不计较了,大王兄还是别再责怪湖阳了。” 东荣王心中十分动容。 他之前觉得明乐帝把自己儿子不要的女人赐婚时渊,他还为时渊感到不值。 如此深明大义、善良大方的女子,着实是璟王弟的良配。 东荣王朝着林听晚拱手一礼,“弟妹,大哥给你赔个不是,都是大哥教女无方,请你宽恕。” 林听晚福身还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都说东荣王宠女如命,这份不偏袒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这都是基于她登门道歉的份上。 这份意外,也是意料中事。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湖阳公主说着污言秽语,造谣中伤她,只要她告到明乐帝或是太后处,把事情闹大,湖阳公主说不定会受到更严重的处罚。 东荣王应该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若是事情闹大,她倒无所谓,只怕湖阳公主要臭名远扬喽。 湖阳公主见自家父王在林听晚面前如此低声下气,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不服气道:“林听晚,你敢说你没有约见千岩哥哥,和千岩哥哥在酒楼里私会?” 东荣王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不满。 林听晚笑得坦然:“我没有与傅少将军私会,而是傅少将军和傅大小姐请我到的千山茶园。” “我不信!”湖阳公主继续说,“千岩哥哥向来洁身自好,从来没有约过任何一个女子,何况还是一个已婚妇女!不是你约见千岩哥哥,企图勾搭他,还能有什么?” 林听晚十分无语。 湖阳公主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如此简单,眼界这么狭隘,思想那么短浅。 满脑子除了情情爱爱,还是情情爱爱,怪不得傅千岩看不上她。 “我救了傅少将军,傅大小姐才把我邀到千山茶楼,说要感谢我,要付我诊金。” 说着,她拿出一张红色描金的请帖,并展开请帖,“看看,这就是傅大小姐给我下的请帖。” 湖阳公主往请帖看去,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莫名僵住了。 果然如林听晚所说,真是傅竞秀邀她去的千山茶园。 静秀表姐的字迹,她还是认识的。 东荣王也看了过去,请帖验证了林听晚所言。 湖阳公主依旧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她是误会了林听晚不假,当时林听晚也没有解释清楚,她为何去千岩哥哥的茶室。 要是当时林听晚解释清楚,就不会有后面的误会。 她是有错,林听晚更有错。 这时,傅千岩说道,“王爷应该也知道我前几日追杀刺客时不幸被刺客反伤,中毒昏倒在大街上,幸好遇上璟王妃的马车,得璟王妃相救,这才解了身上的毒。” 东荣王蹙眉,“救你的不是将近江隽江太医吗?” “是璟王妃和江太医一起救了我。”傅千岩道。 傅竞秀接着说,“王爷表叔,我哥身体痊愈后,一直想感谢璟王妃和江太医,毕竟我哥是外臣,不方便约见王府的女眷,我哥这才央求我给璟王妃下帖,约请王妃到千山茶园一叙。我由始至终都在茶室,我哥和璟王妃没有半分逾越。” “不知道湖阳表妹怎么就误会了,璟王妃刚下楼,湖阳表妹冲出来对拉扯璟王妃,对璟王妃非打即骂,还口出秽言,谩骂璟王妃。” “表叔,您是没在场,你若是听到了那些话,怕是脸都要气绿了。” 被一个小辈当面说他女儿干的糊涂事,东荣王简直又羞又恼。 见状,湖阳公主却不敢反驳。 她一直在和傅竞秀搞好未来的姑嫂关系,三番几次将求着傅竞秀帮她给千岩哥哥带情书。 东荣王的脸色就像染了墨水,暗暗恼了湖阳公主好几次。 这时,下人带着江隽走了进来。 江隽穿着太医院复杂的太医官服,他明明是个医术高超、救死扶伤的大夫,却将一身太医官服穿出了读书人的感觉。 温润如玉,斯文尔雅。 “微臣江隽见过东荣王爷,湖阳公主,王妃娘娘,诸位安好。”江隽躬身拜礼。 东荣王说道,“江太医,你可算来了,快给婉月看看脸,把璟王妃也看一下。” 第39章 找将江太医打听 江隽给湖阳公主和林听晚都看了一遍。 江隽说道,“回王爷,湖阳公主和璟王妃脸上的伤虽严重,但并无大碍,只是王妃娘娘的伤要比湖阳公主重一些,恢复时长怕是要比公主久一些。” 湖阳公主不满,明明她伤的比林听晚还要严重,江隽连这点都诊断不出来! 她对林听晚的怨恨更加深了,林听晚使的阴谋诡计连江隽都骗了过去。 她想反驳江隽的话,却被东荣王一个眼神喝止。 江隽给林听晚和湖阳公主都开了药。 背上药箱,起身作词,“王爷,太医院中还有事,微臣先行告退了。” 江隽一走,林听晚也说了她要回璟王府。 东荣王吩咐人送林听晚回景王府,林听晚谢绝了东荣王的好意。 东荣王见林听晚推拒,只好作罢。 傅竞秀说道:“王爷表叔放心,璟王妃是我约出来的,我必会将璟王妃送回璟王府。” 说着,她又道,“王妃娘娘,我送你回去。” 林听晚颔首。 拜别东荣王,林听晚三人便离开东荣王府。 湖阳公主满眼不舍的看着傅千岩远去的背影,心中很烦躁不安。 经过此事,千岩哥哥会不会就此看低她,以为她真的是那种蛮横无理、不知所谓的女子? 她想到了林雪怜,若不是林雪怜说林听晚进了千岩哥哥的茶室,又说林听晚已经嫁给了璟王叔,却还对太子哥哥念念不忘。 她又怎么会去找林听晚算账? 心中不免怨上了林雪怜,又怨恨林听晚都知道她误会了,还不把真相说出来。 “时婉月,你给本王好好待在王府中,两个月内不得外出!”东荣王不痛不痒地说道。 禁足两个月,这个惩罚已经是极轻的了,希望这个女儿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往后多加约束自己的性子。 湖阳公主却是苦叫连天,禁足两个月,这是天大的惩罚! 两个月不出门,她得有两个月不能再见千岩哥哥! 东荣王府门外。 林听晚四下张望寻找江隽,低声急切道:“这么快人便走了?” 江隽是神医谷的弟子,而神医谷又号称云洲大陆顶尖医师聚集所,那里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神医谷的弟子更是博闻强记、见多识广。 雾夕花、冰凌草、极火之莲,一般的大夫肯定不认识,甚至都没听说过,出自神医谷的大夫说不定听闻了。 江隽突然出现在一旁的柳树下,温言道:“王妃娘娘是在找微臣吗?” 林听晚笑了:“你还没走?” “王妃娘娘有事找微臣,微臣不敢先走。”江隽打趣林听晚。 方才他向东荣王告辞时,注意到了林听晚向她投来的眼神。 林听晚直言说,“上次在傅大将军府,江太医帮着我说话,我一直还未向江太医你道声谢。” 江隽微笑,“医者分内之事,王妃娘娘莫要客气。” 即便那人不是林听晚,他也会替别人说话。 “不知王妃娘娘找在下是为了何事?”江隽询问。 林听晚拿出几张图纸,“江太医,听说你是神医谷主的高徒,不知你在神医谷可看过这几种药材。” 江隽接过图纸,一张一张仔细看过,俊朗的峨眉微微蹙起,目光直直盯着画上的图样。 雾夕花,冰凌草,极火之莲…… 这三种药材在云洲大陆十分名贵,极为罕见。 雾夕花,他也只是在神医谷偶然见过一次。 至于冰凌草和极火之莲,他在上代神医谷主遗留的医书当中看到过图画样本,却未见过实物。 江隽好奇,“王妃娘娘,是要找这三种药?” 林听晚认真:“我中了毒,是有个大夫告诉我,只要我找到这三种药,他就帮我把体内的毒彻底清除掉。” 江隽有些疑惑,“王妃娘娘的毒还未解?” 林听晚点头,“江太医也知道我当年为太子殿下解毒的事吧。” 江隽微微点头。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当年太子殿下中毒,陛下宣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给太子殿下医治,他就是其中一员。 由于太子殿下中的毒十分复杂,毒性奇特。 他和几位同僚商议之后,建议明乐帝和皇后,将太子殿下体内的毒分别渡到其他人身上,分化太子殿下体内的毒素,逐步解毒。 这样能够保住太子殿下的命,同时也可以让太医院有充足的时间治好太子殿下。 当他看到林听晚说自愿为太子殿下引毒,还觉得他们的感情真好。 再后来的事,他便不知晓了。 直到林听晚被刺给璟王时渊为正妃,又在傅大将军府遇到了林听晚,他便以为她的毒早就解了。 江隽不解道:“王妃娘娘当年没有解毒?” “江太医,到底是家事,我不便于你说。” 林听晚一句话便承认了。 若是当年时景烨和皇后让太医给她清除体内的毒,她不会死过一次。 “不知江太医可有听说过这几种药材。”林听晚询问。 “听过,也见过。” 林听晚眼底露出几分欣喜,“当真?” “雾夕花在下见过,在神医谷便有一株,是神医谷的镇谷之宝。” “冰凌草性寒,生长条件苛刻,一般生长在常年积雪的高山上,不过微臣并未见过冰凌草。” 江隽继续说,“至于极火之莲,微臣只是在神医谷的医书上看到过它的记载,不过只记载极火之莲的药性,至于极火之莲通常生长在何处,在下也不知晓。” 林听晚微微欠身:“多谢江太医。” 江太医的消息虽然不多,好在十分有用,至少她知道了寻找的方向,不是两眼一抹黑胡乱瞎找。 时渊让她自己找,但没说她不可以借用璟王府的人去寻找。 江隽说了一声告辞,坐上马车便返回太医院。 傅千岩看着柳树下的林听晚,背影纤纤,很是瘦弱,想不到璟王妃的毒一直未解。 他心生一计,往柳树下走去,“王妃娘娘,在下方才听到了你与江太医的谈话。” “你是不是在找雾夕花?” 第40章 和傅千岩做交易 林听晚心下咯噔,傅千岩何时出来的,又不知避远点,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傅千岩面色冷淡,好似他听到的是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 毕竟,很少有人同时寻找三味罕见药材。 天下药材千千万万,有什么毒需要同时用到这三味药材才能解毒,是个人都会感到奇怪。 林听晚提起戒备:“傅少将军,我不管你听到了多少,看在我救过你两次的份上,你就当没听到这件事。” 傅千岩轻笑:“末将都听到这件事了,而且听的清清楚楚,怎能当做没听到呢。” 林听晚心中哀嚎,早知道方才就走远些了。 “王妃娘娘要找雾夕花,在下可以帮王妃娘娘的忙。”傅千岩突然又说了一句。 雾夕花? 林听晚心中一奇,“你的条件是什么?” 傅千岩说可以帮她找雾夕花,一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是有什么事需要求助于她。 “王妃娘娘聪慧!”傅千岩很是称赞。 不是她聪慧,而是傅千岩的目的太直接。 “你想要什么,或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林听晚很爽快说。 若是傅千岩能帮她找到雾夕花,只要不是违背她本心的事,她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傅千岩看了看左右,他说,“此地不是便宜说话的地方,王妃娘娘,请随我来。” 傅听晚跟着傅千岩兄妹到了一处安静的酒楼,望湖楼。 林听晚很直接,“傅少将军,你的条件且说来看看。” 傅千岩帮她找雾夕花,她答应傅千岩的条件,从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桩交易。 “王妃娘娘帮我找一个人,找到这个人后,我便把雾夕花给王妃娘娘。”傅千岩坦然自己的目的。 林听晚很震惊,“你手上有雾夕花?” “刚好有一株。”傅千岩说道。 这株雾夕花是他一年前出征与西宁大交战时偶然得到的,听说雾夕花是可解百毒的奇药。 他当时还想把这株雾夕花献给陛下,但想想还是作罢,雾夕花便一直放在他身边。 “少将军想让我找什么人,只管说。” 找个人而已,还不简单? “关于在下中迷迭梦的事情,王妃娘娘说这是慢性毒药,长时间积累到定量才会一触即发,只是我调查了一番,始终找不到下毒之人,所以……” 傅千岩是个坦坦荡荡的武将,可是求人办事起来,又有些像扭扭捏捏的女孩子。 腼腆,害羞,又心虚。 一来他与林听晚素不相识,二来他从来没有求过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找女人帮忙。 但是想到,他和林听晚之间是一种交易,也就没有那么害羞了。 “所以,想请王妃娘娘去我家和军营一趟,调查一下这事,查出藏在我身边的下毒之人。” 原来是为了这事。 林听晚觉得这件事可以帮忙,没有什么难度。 她之前有琢磨过迷迭梦这件事,毕竟是傅家之事,与她并不相干,也就没多管闲事。 迟疑片刻,林听晚问,“你是怎么调查的?” “审了厨房的厨娘和我院中伺候的婢女侍从。” 傅千岩如实回答,他的生活很简单,不是家中就是军营,能靠近他轻易给他下毒的,也就这些人了。 审问不见得是最好的办法,也不失为一种调查方式。 “少将军,不知府上这几日在人事方面可有什么变动?”林听晚询问。 她和江隽解了傅千岩的毒,事情已经传开了,而且傅千岩还审问了下人,那下毒之人必定会有所忌惮,而采取一些行动。 “都没有,我审问的那些人也没有可疑之处,所以……” 所以,到此处他陷入了调查的僵局。 “在下想来想去,能帮助我的也只有王妃娘娘了。” 林听晚无奈地笑了,“傅将军,我不是警察。” 她是警察,不懂刑侦,怎么调查? 傅千岩蹙眉,“警察?” “就是神探,捕快。”林听晚说道。 傅千岩哦了一声。 林听晚问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不是神探,该从何处着手调查呢? “你得提供点儿线索,最好是有用的那种。” 因为是一场交易,傅千岩腰杆挺得笔直,理直气壮地说:“下官不需要雾夕花,但王妃娘娘需要。” “迷迭梦是非常罕见的毒,王妃娘娘比下官熟悉多了,只有王妃娘娘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正因为林听晚懂毒,他才找林听晚。 这也是他最后的尝试。 然而,傅千岩这话似乎提醒了林听晚,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思索片刻后,林听晚没有再多问什么,爽快答应下来:“这桩交易,成交!” “击掌为誓。”傅千岩举起手。 林听晚和傅千岩两人击掌为誓。 古人就爱搞这种虚的仪式感,立字据不是更实在? 白纸黑字谁也反悔不了。 林听晚认真交代,“明天我到大将军府上瞧瞧,少将军就当我是上门复诊的,切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林听晚觉得要在军营重地下毒,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找线索还是得到傅大将军府上去,毕竟,府里的各种人比军营的士兵复杂多了。 林听晚心中大喜,正想说声谢谢,但想到他们之间是一场交易,这句谢谢并不需要。 林听晚救了他两次,是他的救命恩人,只要林听晚需要,他可以毫不犹豫将雾夕花交给林听晚。 只是他又给林听晚付了诊金,若是将雾夕花赠与林听晚,林听晚怕是会有心理负担。 倘若林听晚帮了他这个忙,那雾夕花林听晚就受之无愧了。 “那下官明日静待王妃娘娘大驾光临了。” 林听晚认真思量过,这桩交易值得做。 她成了傅千岩这份赠药的情,也可以以因此和傅千岩攀上交情,毕竟,大将军府在东荣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在这个权力至上的封建时代,她和傅千岩攀上交情,说不定将来可以傅千岩帮她寻找穿越回去的方法。 傅千岩和傅竞秀把她送到璟王府附近的街道,她就自己回了璟王府。 翌日,林听晚上门给傅千岩复诊。 第41章 渣男太子要和傅家联姻 她不是一人去的,而是带了徐清风。 毕竟傅家除了傅千岩,其他人都是大老粗,若是再发生上一次的事,徐清风武功高强,能保护她。 时渊小气,本不想将徐清风借她,是她坚持她为时渊办事,身边要有保镖保驾护航。 门房直接将林听晚和徐清风带到傅千岩的院子里,傅大将军也专门在院子等着。 “林大小姐,本大将军听千岩说你要帮着找出下毒之人?”傅大将军的心情有些凝重。 京都防布图前脚遗失,他儿子后脚就被爆出中了迷迭梦之毒。 他认为下毒之人极有可能与盗走防步图的幕后黑手有关,甚至是潜藏在他家的内奸。 “大将军,若不是傅少将军中了天芒,进而引发迷迭梦,估计少将军体内的迷迭梦要晚几个月,甚至一年才会发作,若是那时发作,少将军怕是要无力回天了。”林听晚淡淡说道。 要查出下毒之人,要从两方面考虑,一是下毒的方式,二便是迷迭梦的来源。 先说第一方面,下毒的方式。 迷蝶梦虽是剧毒,同时也是一种慢性毒药。 说迷迭梦是剧毒,那是因为一旦毒发,不出一个小时必定会没命的。 说迷迭梦是慢性毒,那是因为迷迭梦必须在人体那长时间一点点积累深入,到一定时间才会毒性发作。 能长时间一点点下药之人,绝对是可经常接触傅千岩的人,或者说那人就在傅千岩的身边。 傅千岩把桌上的名单给林听晚:“王妃娘娘,我家里能接近我的下人都在这名单上,人都审问过,现在还关着。” 傅家的当家主母早逝,傅大将军如今身边只有一个不能生育的姨娘,府上的子女也就傅千岩和傅竞秀。 排除傅大将军和傅竞秀以及那位姨娘,能接近傅千岩的也就只有下人了。 林听晚大致看了一眼名单,发现人并不多,傅千岩院里的丫鬟小厮,包括厨房的人也就五六个。 她没干过审问的事情,不过傅千岩都审过了,就算她再审问一次,也不见得有用。 既然确定有内奸,那只能找到证据,找人了。 林听晚已记住名单上的名字,便把名单还给傅千岩,“少将军,我先搜一遍,看看是否遗留了什么蛛丝马迹。” 只要傅大将军府里还残留有迷迭梦的痕迹,以她对毒药的警觉性,一定能把迷迭梦找出来。 随后,傅大将军和傅千岩带路。 他们去的是厨房,大将军府所有的吃食都出自这里,厨房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傅大将军和傅千岩以为林听晚会搜查很久,谁知她在厨房走了一圈后,就走了出来。 “没有。”林听晚音色平淡。 傅大将军一脸的不信,他很怀疑林听晚的能力:“林大小姐,你确定没有?” 林听晚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的确没有!” 她百分百肯定,医疗系统的检测功能从来不会出错,就是一丁点的毒药残留,系统也能检测出来。 傅大将军虽然觉得林听晚只随便看了几眼,就说没有发现残留毒素,但见识过林听晚的解毒术,他也认为不该轻易怀疑林听晚。 傅千岩是不会怀疑林听晚的,他的毒江太医都解决不了,唯有林听晚能解了他体内的毒。 “我看看水。” 用水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不可忽视,林听晚再次启动医疗系统的扫描功能,把所有的水缸均看了一遍,甚至连院子里的水井也认真检查。 只可惜,毫无所获。 林听晚跟着傅大将军父子,又将名单上所有嫌疑人的住所,私人物品全都搜查一遍,几间屋子的每一处角落也没有遗漏。 同样,一无所获。 林听晚甚至怀疑,给傅千岩下毒之人是不是不在大将军府中? 脑中灵光一闪,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傅千岩常去的地方不是大将军府就是军营,尽管军营是重地,下毒的机会非常渺茫,但不是不可能。 她正想提议去一趟军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傅少将军,除了军营和家里,你可有别的常去的地方,比如说酒楼茶室饭馆之类的。” 他经常去的地方? 傅千岩仔细一想,他得闲时去的地方可不少,东宫,千山茶园,马场……有时也会与朋友相聚。 但要说他最去得最频繁的地方,便是千山茶园了。 莫不是给他下毒之人藏在千山茶园? 这怎么可能,他去千山茶园品茶论道时,是不喜欢其他人近身伺候的呀。 这时,有下人来报,说太子殿下驾临大将军府。 傅大将军和傅千岩二人没忙去迎接时景烨。 林听晚只得暂停调查之事。 大将军府的正堂,时景烨一身明黄绣金龙的太子服,容颜俊朗,气质尊贵。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时景烨温声道:“大将军和少将军不必多礼,本太子是奉父皇和母后之命前来探望大将军。” 他看向傅千岩,“不知少将军可好些了?” 傅千岩拱手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微臣已经好多了。” 时景烨打量着傅千岩的气色,面色红润,中气很足,“少将军身体痊愈,那我便放心了。” 傅大将军和傅千岩微微一怔。 时景烨的嘴角扬起一道浅浅的笑意,母后说,到傅家看望傅千岩一定要诚意十足。 一个我字,拉近了他和傅家之间的距离。 时景烨代表的是明乐帝和皇后,他不称孤或是本宫,反而自称我,的确让人感觉他的诚意十足。 父皇忌惮母后娘家的势力,专宠柳贵妃,连带着柳贵妃的儿子,二皇子时景烽也十分受宠,已经严重威胁到他的地位。 母后说,傅大将军手握镇西军,在朝中唯一能与璟王叔抗衡也只有傅家,要是他拉拢了傅家,对他的助意非常大。 要是能和傅家联姻,娶了傅竞秀为太子妃,那他的太子之位将固若金汤,无可撼动。 时景烨递了一个眼神给傅大将军。 傅大将军立马心领神会,将时景烨请到了书房。 时景烨带了十分厚重的礼,傅千岩吩咐下人把礼放好,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太子殿下去了后院。 他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42章 可以是她的朋友 傅大将军的书房。 时景烨将一封盖了大红凤印的旨意双手呈给傅大将军,“大将军若愿将傅大小姐下嫁于本太子,本太子今日向大将军许诺,待我荣登大宝之日,傅大小姐便是本太子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傅大将军接过这道懿旨,认真地看了一遍。 上面的笔迹他认识,确是皇后娘娘所书。 他深知,皇后娘娘的这道旨意就是承诺书。 傅家是前朝大云国的遗臣,三十多年前,他的父亲曾杀死了逍遥王轩辕遥等大云国宗室,最后带着十座城池和军队投诚先帝。 当年他才十几岁,所有人都在背后指着傅家,说傅家背祖忘宗,薄情寡义,是卖国的逆贼,是大云国的耻辱。 即便三十多年过去了,在东荣国仍然有很多人将傅家视为耻辱逆贼,狠狠钉在耻辱柱上。 这些人,不乏朝中的同僚。 见傅大将军在凝思中,时景烨又说:“大将军,孤向您承诺,我未来的太子必定出自傅家,拥有傅氏一族的血脉。” 傅大将军眼眸一亮,很快就漾起了几分受宠若惊。 “孤的太子只能诞生自傅大小姐腹中。”时景烨趁热打铁。 顿时,傅大将军的眼眶微微泛红。 这个承诺,当真是重如千金。 皇后娘娘早向他透露过愿求娶他的女儿傅竞秀为太子妃,甚至让他的女儿成为东荣国未来的皇后。 但,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亲口允诺他未来的外孙就是东荣国的太子。 倘若他的外孙成为东荣国的太子,将来的皇帝,那么将在无人敢指责傅家是乱臣贼子,投敌叛国。 拥有尊贵的地位,掌握无上的权利,才能拥有话语权,史书向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傅大将军说道,“老臣愿意将女儿许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 此景夜喜笑颜开,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将军成全,景烨必定好好对待竞秀小姐,绝不相负。” 傅大将军虚虚拖了一把时景烨:“老臣希望太子殿下记住这句话,好好善待老臣的女儿,老臣只有这一个女儿。” 时景烨反手握着傅大将军布满厚茧的双手,郑重许诺:“大将军放宽心,景烨保证将来与竞秀小姐一定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傅大将军也握紧了时景烨的手,面带微笑。 太子与林家三小姐暧昧不清,他略有耳闻,可那又如何呢? 哪个男人不好色,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林家三小姐不过是卑贱庶女,将来进了东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威胁不到他女儿的头上? 除了时景烨和林雪怜这点私情外,傅大将军怎么看时景烨怎么顺眼。 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他倒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此时的傅竞秀还不知道她的终身大事,被她爹和时景烨轻而易举定下了。 在演武场练枪的傅竞秀听丫鬟圆圆说林听晚在她哥的院子,手上长枪一收,用帕子胡乱抹了一通脸上的汗,就直奔傅千岩的院子。 “哥,听说璟王妃来了。” 傅竞秀今日穿了一身黑红劲装,衣服很修身,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练,并没有骄纵蛮横的模样。 她的头发高高梳起,用一条红色发带竖着,五官英气明媚,落落大方。 林听晚一看到傅竞秀,便觉得傅竞秀与初见那日所见很不一样,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 傅竞秀向林听晚行了礼,不过她行的不是万福礼,而是男人常用的拱手礼。 看着傅竞秀穿着男人的装束,林听晚也就不觉得哪里奇怪了。 谁说高门大户家的女子只能是规行矩步端庄典雅的模样了? 傅竞秀坐下,伸手拿过林听晚面前的那杯茶就喝。 “这是……”林听晚要阻止的话还没说完,傅竞秀咕咚一下就把茶喝了。 那是她喝过的。 傅竞秀哪里知道那是林听晚喝过的,她看着茶水那么满,以为没人喝,正好她口渴便直接喝了。 傅竞秀把茶喝完了,才发现连听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王妃娘娘,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林听晚连忙把话插过去。 在不远处的傅千岩将方才的事都看在了眼底,明白林听晚的窘境。 他立马出声:“毛毛躁躁的作甚,走过来不行,非得用跑的。” 手上拿着一把扇子走了过来,把扇子给傅竞秀:“扇扇。” 现在的时节是春末,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 傅千岩看着自家刚刚锻炼完的妹妹,略有些嫌弃道:“别离王妃娘娘那么近,一身的汗味。” “略略略……” 傅竞秀对着傅千岩做了个鬼脸,英气妩媚中又不失俏皮可爱。 林听晚微讶。 以前和阿宁在上学时,阿宁也是这般俏皮,时不时对着她做个小动作。 来到这里,她越发想念阿宁。 那是她唯一的好友,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太子殿下来了,父亲有没有让人请你过去。”傅竞秀问道。 之前父亲向他说过,皇后有意为太子殿下求娶自家妹妹为太子妃。 他与父亲说过,妹妹嫁不嫁太子殿下应当要询问她的意见,但父亲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需要询问妹妹的意思。 提到时景烨,傅竞秀英气的峨眉微微蹙起,“太子殿下要来便来,他来是为了与你和父亲商议朝中大事,父亲为何要请我过去?” 不知为何,说起太子时景烨,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大概是因为她听说过时景烨背弃未婚妻,勾搭上姨妹的事吧。 这种男人就算身份尊贵,那也将道德底线踩在了脚底下。 说到时景烨,傅竞秀不由往林听晚看去,“林听晚,你当初是怎么看上太子殿下那个人渣的?” 第43章 傅竞秀喜欢林听晚 傅千岩立马瞪了眼傅竞秀,道:“傅竞秀,你别乱说话。” 他特意看了眼林听晚的脸色,自家老妹蛮横是蛮横了点,但心直口快真是很快。 谁不知道,林听晚是太子殿下曾经的未婚妻,她这么问不摆明着让林听晚难堪? 与事实恰恰相反的是,林听晚一听这话就乐了:“你说得对,时景烨就是个人渣。” 当初的她就是因为眼瞎,才没发现时景烨就是披着珍贵皮毛的人渣,脚踩两条船的花心大萝卜。 “就是因为他是个人渣,所以当年我才会和他解除婚约。” 傅竞秀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时景烨的轻蔑,只要都讨厌时景烨的人,她可以当做半个朋友来对待。 一听这话,傅竞秀便惊住了。 随后,清亮的眼眸并扬起几分欣赏,她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好样的!” 遇到渣男,就要及时脱身,与其等着被别人甩,不如自己先把渣男甩了。 林听晚一下子仿佛遇到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傅竞秀与她一样的看法。 两人一搭话,不知不觉便聊了起来。 林听晚惊奇发现,傅竞秀此人并不像那日见到的冲动蛮横,其实这个小妮子还是很明辨是非,颇具正义感的。 傅千岩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自家妹妹和林听晚抨击像太子殿下这种渣男。 …… 既然,在下毒方式方面没有进展,那也只能从迷迭梦的源头来找线索了。 傅千岩道,“璟王妃,你请讲。” 林听晚认真说:“我要从源头寻找线索。” “源头?”傅千岩不解。 “就是迷迭梦的来源。”林听晚淡淡道。 迷迭梦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药,它是由十几种动植物剧毒提炼混合而成。 迷迭梦之所以称为迷迭梦,而是因为摄入体内直至爆发的过程,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在人还未反应时便能取人性命。 傅千岩中的迷迭梦,与她研究出来的迷迭梦在成分上非常相似,但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别。 不说成分上的差别,但从毒性上来说,傅千岩中的迷迭梦就比她研制的迷迭梦毒性更强。 她是用了特殊的针灸之法,配合用药,才将傅千岩体内的迷迭梦清除。 在傅家,找不到迷迭梦的痕迹,说明给傅千岩,下药之人并不在傅家,那极有可能是在外面。 林听晚说:“我要去趟千山茶园,像你们这种官宦人家的子弟有不少人会在千山茶园订购茶叶吧,甚至在千山茶园有自己专属的茶叶。” 经林听晚一提醒,傅千岩和傅竞秀几乎同时道:“雨前碧春!” “雨前碧春是我哥最喜欢喝的茶,因为千山茶园的产量不多,平时也只供应达一些官显贵,我哥好不容易才找到门道,从千山茶园老板那分到一些。”傅竞秀说道。 “少将军,你在千山茶园预定雨前碧春有多久了。” “去年二月开始,到如今也有一年多了,雨前碧春采摘于冬至前后,从我第一次喝上雨前碧春到如今,也有半年多了。” 傅千岩看向林听晚,“王妃娘娘是怀疑,那人是将迷迭梦下在雨前碧春中?”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傅千岩饮用雨前碧春的时间,与迷蝶梦潜伏在他体内的时间很接近。 若是迷迭梦真是下在茶叶当中,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任谁也不会轻易怀疑到千山茶园的茶叶中。 是真是假,得去一趟千山茶园才知晓。 傅千岩去备马车。 那日,林听晚和湖阳公主在千山茶园大打出手,引得无数人关注,怕被别人认出,她特意向傅竞秀借了一身衣服,又特意把自己扮成男子的模样。 看着一身白衣的林听晚,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饶是傅竞秀是女儿身,还是忍不住多了看一眼。 “璟王妃,你若是个男儿身,我会喜欢上你的。” 傅竞秀真是直言快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纵然林听晚是个女儿身,也不影响她对林听晚的好感。 听了这话,林听晚完全被吓住了,“傅竞秀,你不可以喜欢我。” 喜欢她的人,只能是阿宁。 “王妃娘娘,别介意,我开玩笑的。”傅竞秀看着有些激动的林听晚,连忙改了话。 林听晚松了一口气。 在古代就有龙阳之好,未必没有百合。 下人进来说,马车已备好,请她们过去。 林听晚和傅竞秀往前院走去。 刚过中庭,便遇上了将回皇宫的时景烨。 “傅大小姐。” “你这是要出去?” 时景烨看着傅竞秀,笑容灿烂得像开屏的孔雀,有意无意彰显着他的亲和力。 “太子殿下。”傅竞秀行了个万福礼。 不过她穿着男装,行着女子的礼仪,给人一种不伦不类之感。 时景烨直接忽视林听晚的存在,只因为傅竞秀即将是他未婚妻的原因,心中虽觉得傅竞秀粗鲁莽撞,但他告诉自己,这样的傅竞秀,他是可以接受的。 “竞秀小姐,快快请起。”时景烨赶忙让傅竞秀起身,仿佛傅竞秀的膝盖多蹲一会,他就会心疼似的。 林听晚默默看了一眼时景烨,在原主的记忆里,除林雪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女人可以让时景烨笑成这样。 至少,原主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时景烨不会娶林雪怜为太子妃,那不是他想娶傅竞秀? 傅竞秀是将门嫡女,父兄皆手握兵权,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如此高贵的出身足以匹敌太子妃之位?。 看着时景烨笑得招摇的脸,傅竞秀没由来感到有些不适。 偏偏碍于教养礼数,不得不给予回应我:“是,臣女和兄长约了璟王妃,要去茶楼喝茶。” 时景烨说,“竞秀小姐,不知我可否与你们同行?” “殿下与我们同去,不方便吧。”时景烨很委婉地说道。 其实,她是想说,你千万别跟我们去,说得太直接,必然会得罪时景烨。 时景烨脸皮厚得很:“很方便,本太子就与你们同去。” 傅竞秀:“……” 太子殿下,您是听不出好赖话是吧。 林听晚完忍不住道:“时景烨,我们不欢迎你。” 时景烨脸色黑了,暗暗恼了林听晚,“是竞秀小姐邀请本太子,同你何干?林听晚,你不要多管闲事。” 第44章 偿还你欠下的债 傅竞秀彻底无语。 哪里是她邀请时景烨,分明是他硬要跟她们去的好不好。 “太子殿下,你还是不要与我们同去的好。”拒绝的话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时景烨不满看着傅竞秀。 “还有,太子殿下与臣女君臣有别,并不熟悉,太子殿下直呼臣女闺名不合适。还请太子殿下唤臣女傅小姐。”傅竞秀语气淡漠又疏离。 “竞秀小姐……” 意识到傅竞秀是真不高兴,时景烨忙改了口,“是本太子称呼错了,还望傅小姐海涵。” 傅竞秀淡淡说了一句:“臣女不敢。” 时景烨心里气得痒痒的,面上还是保持风度翩翩。 傅竞秀哪里是不敢,明明是敢得很! 他是东荣国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女人巴结他还来不及。 也就傅竞秀和林听晚,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告诉自己,不管傅竞秀怎么疯疯癫癫,只要能和傅家联姻,他都可以忍受傅竞秀的一切。 “刚才傅大将军说,傅少将军今日要去千山茶园品鉴雨前碧春,他说本太子若是想去,可以与少将军同去。” 时景烨直接搬出傅大将军。 林听晚眼神半眯,盯着时景烨,真想拿块砖头直接砸过去。 抛弃原主,勾搭林雪怜,现在又盯上了傅竞秀。 时景烨,真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傅竞秀就指着时景烨身上穿华丽丽的太子服:“太子殿下,您这身衣服……” 她的话还未说完,时景烨便说,“这有何难,本太子去换一身便是。” 说着,时景烨转身便去换衣服。 傅竞秀和林听晚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无语的表情。 很快,时景烨回来了。 他身穿一件绯色云锦长袍,玉面修白,怎么看都像一个富家子弟。 时景烨发现傅竞秀不在,便看向听晚,声音透着几分冷漠:“林听晚,傅竞秀呢。” 林听晚白眼一翻,转身就走。 时景烨上前,擒住林听晚的肩头,不让她走,“本太子让你走了?” 林听晚一动,直接将时景烨的狗爪甩了。 “时景烨,你若敢对本王妃毛手毛脚,本王妃不介意废了你。” 时景烨不惧怕林听晚的威胁,“林听晚,你以为傍上了璟王叔,就可以威胁本太子,本太子动动手指,就敢杀了你。” “你算个球。”这个死渣男,她多看一眼觉得恶心。 他是太子,她还是璟王妃呢,在名分上,她还是他的长辈。 时景烨发觉,自从林听晚嫁给璟王叔后,完全是变了一个人,那种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气质在她身上找不到半分。 他当然想不到如今的林听晚性格大变,而是因为换了“芯”,他以为林听晚是嫁给时渊,仗着时渊的势力。 “林听晚,本太子听说你要帮傅家找出内奸,就以你那点本事,本太子猜测你一定找不出内奸。” 他从傅大将军那里听说这件事,留在大将军府,一是想和傅竞秀多多接触,二是想看看林听晚的笑话。 “林听晚,他们都说是你救了傅千岩,既然你那么厉害,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了吧?”时景烨冷笑着问道。 他就不信林听晚找到什么线索,他太清楚林听晚了,林听晚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草包! “我找不找得到线索同你有何关系?”林听晚说道。 然而,时景烨却呵呵笑了起来,“林听晚,你别误会,本太子不是笑话你。” 林听晚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再理会时景烨,他的嘲笑,她不在意,径直往外头走。 时景烨跟了上去,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林听晚,本太子就赌你找不出奸细。” 林听晚侧眸冷冷看着时景烨,“若是我找出了奸细呢?” “若是你找出了奸细,本太子奉上白银千两。” 时景烨冷笑着,他似乎已经看到林听晚找不出奸细而愧对傅家的失落感。 “这怎么够呢。”林听晚唇畔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时景烨,要是我找出给傅千岩下毒的奸细,我要你将从前亏欠我的,全部偿还!” 时景烨不禁怔住了。 他有亏欠过林听晚吗? 不,他没有。 他和林听晚之间从来谁都不欠谁,又何来的偿还与不偿还。 “本太子从不欠你什么。” 林听晚心中有些失落,她为原主感到失望。 她冷笑道,“当年你中毒之时,太医说要将你体内的毒渡到他人身上,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当年同意将你体内的毒引到自己身上的人总共有五个,除了我,其他四人均是被你母后逼迫,不得已为之。” “你移情别恋林雪怜,在我为你引渡毒素之后,你们却不让太医为我医治,毒素日日侵蚀我的身体,那感觉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那种撕心难熬被、啃吃身体的日子,我整整忍受了三年。” 林听晚再度侧眸,眼神冰冷,“你还说你不欠我的?” 时景烨,他欠原主一条命。 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即使来到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她也做不到杀了时景烨,一命还一命。 谋杀太子,那是等于谋反的大罪。 时景烨明显心慌了:“……那是你自愿的。” 又不是他逼着林听晚,林听晚自己愿意的,较真起来并不是他亏欠了林听晚。 相反,因为他未婚妻的身份,林听晚从小到大受尽宠爱,他的怜儿却受尽了白眼。 林听晚真为原主感到悲哀。 她的一腔痴情,终究是错付了。本以为是天定良缘,谁知是原主的夺命索。 林听晚忍无可忍:“时景烨,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 心中愤恨,快步往前。 时景烨不是不信她能找到奸细吗? 那她就将奸细找出来,狠狠打脸时景烨! 傅千岩准备了两辆马车。 第45章 迷迭梦突然现身 林听晚和傅竞秀一辆,傅千岩和时景烨乘坐一辆。 车夫扬鞭,马车缓缓而动,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千山茶园。 千山茶园占地面积极广,是典型的山地丘陵,这里的土壤很适合种植茶叶,是以千山茶园囊括的地界内种满了茶叶。 茶园内大大小小的茶楼将近四十座,每日前来打卡的人不计其数。 傅千岩的茶室就在千山楼,千山楼是茶园内最大的茶楼之一。这里的茶室均以茶来命名,傅千岩包下的茶室便是碧春。 上一次,林听晚到碧春这间茶室时,还未好好打量过,现在在看这座茶室,干净雅致。推开小窗,便可看尽茶园的景色,着实是雅致。 对于喜爱饮茶的京城人来说,千山茶园无疑是喜茶之人打卡的绝佳地点。 茶室内的储物架上便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茶叶,其中就有傅千岩最爱的雨前碧春。 吩咐千山茶园的伙计送来山泉水,傅千岩焚炭烧水,开始沏茶。 水开了。 茶园的伙计送来了茶糕,很快,雨前碧春上了茶桌。 茶汤色泽明亮,两三片茶叶在杯中舒展,仿佛是在抽出新芽,轻轻凑近,便有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 林听晚浅尝一口,又是一惊。 她不是茶,但她的闺蜜很喜欢,经常向她介绍各种茶,是以她有一定的茶知识。 看看这茶汤,再看看茶叶的品质,价值千金,难怪雨前碧春是千山茶园的招牌。 上次走得急,她还未仔细品以前碧川的滋味, “好茶!”林听晚不吝啬称赞。 时景烨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眼林听晚,见她欣喜称赞的模样,心中暗笑。 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是寻常的茶叶罢了,他的东宫什么茶都有! 林听晚注意到时景烨的视线,猜测他是在嘲笑自己,不过她不在意,回了他一个白眼。 时景烨有些生气,林听晚又一次无视他。 不过,他很快就不在意了,再度往傅竞秀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眼神赤烈火热,情意绵绵,仿佛就是在看心上人。 许是注意到时景烨怪异的目光,傅千岩打了个岔,向时景烨介绍起了雨前碧春。 傅竞秀拉着林听晚走到储物架,向她介绍起了架子上的各种名贵茶叶。 林听晚则暗中启动医疗系统的扫描功能,只要经过她眼睛的东西,若是含有毒素,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医疗系统也会发出警报声。 突然,系统传来警报声。 林听晚猛然一惊,迷迭梦就在这间茶室? 那方才,系统为何不发出警报? 下一秒,一个青衣伙计端着两盘糕点走了进来。 系统警报愈发强烈,林听晚转身看去,立马开启毒素定位功能。 迷迭梦在青衣伙计身上! 她不动声色走了过去,看着青衣伙计端着的茶糕,“这是什么点心,卖相倒是好看。” 青衣伙计把糕点摆在桌上,“公子,这是我们茶庄有名的糕点,叫桃片糕,甜而不腻,最得客人们喜欢。” 傅千岩很喜欢桃片糕,每次来千山茶园都会点这份桃片糕。 他拿起一片桃片糕正要吃,林听晚忽然道:“别吃,里面有迷迭梦。” 傅千岩连忙放下桃片糕。 时景烨站了起身,离桃片糕远远的。 下一瞬,青衣伙计就被傅千岩反擒,扣住了双手,死死押在地上。 傅竞秀听到动静,赶忙过来帮忙。 “竞秀,找条绳子来。” 茶室里哪有绳子,傅竞秀将装饰的纱幔扯了下来,徒手撕成两半,“哥,用这个。” 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手里抱着撕成两半的纱幔。 傅千岩提起青衣伙计,压在木椅上,青衣伙计还在蒙圈中,已经被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说,谁让你在点心里下毒?”傅千岩逼问道。 青衣伙计这会才明白他被绑的原因,连忙说道:“傅少爷,小人没下什么毒,点心里怎么可能有毒呢?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回傅少爷来都是他送水送点心,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青衣伙计又急又委屈,口口声声说他没有下毒,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千岩让傅竞秀将茶楼的管事找来。 不多时,千山楼的管事便来了。 管事姓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袍,一双利索的眼睛透着几分精明强干。 黄管事听傅千岩讲述后,脸色微变,“傅将军,当真有此事?我千山茶园招进来的人员皆是经过严格挑选,家世干净,若当真有人给您下毒,千山茶园必定给您一个交代。” 林听晚倒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千山茶园会直接否认这件事,指责他们无理取闹。 毕竟出了这种事,很多酒楼茶楼第一态度便是否认。 黄管事将傅千岩一行人请到千山茶园的一处会客厅,毕竟茶室不是便于说话的地方。 同时,又让可信任之人封锁傅千岩包下的茶室,不许他人出入靠近。 他又将所有接触过傅千岩吃喝饮食的人通通招来。 负责做桃片糕的师傅姓谭,他的手艺特别好,尤其是做得一手的好糕点,是千山茶园顶级的厨师之一。 谭师傅四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中等,头戴一顶青灰色帽子,腰上束了条围裙。 听黄管事讲述这件事,谭师傅的脾气便涌了上来,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壶抖了抖:“谁说的,谁说老子在糕点里下毒?我在茶园干了二十几年,从未有人说我的糕点有什么毒。” 他做糕点做了三十几年,在千山茶园工作起码有二十年,从来没有说过他做的点心里含有毒。 谭师傅指着傅千岩,脾气相当火爆:“老子不管你是谁,你说老子做的点心有毒就有毒?” 说着,他拿起一块桃片糕直接吃了下去。 那动作快的,连黄管事都来不及拦下。 万一糕点里真的有毒,那他吃下去就中毒了? 谭师傅嚼了几下,先吞一下肚子:“哪里有毒,吃的死人吗?” 林听晚心道,果然有点本事的人,脾气那都是不好惹的。 第46章渣男太子要当主审官 傅竞秀见谭师傅不讲理,那脾气一下子就窜了出来:“你这师傅好生无理,我们才是受害者,你反倒犟了起来。” 谭师傅向来是暴脾气,那么大一口锅扣在他头上,真是让他又气又委屈。 “咋了,你们冤枉了老子,还不许老子反驳?” 他会往自己做的糕点里下毒,砸自己的招牌吗? 他肯定不会啊。 “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证明这糕点里有毒,你们就得给老子跪下磕头道歉,再赔我精神损失费!” “我们当然有证据!”傅竞秀说道。 她朝林听晚看去,“林兄,你告诉他这桃片糕里是不是有毒?” 谭师傅的目光一下子就转移到林听晚身上,“小兄弟,就是你说我做的糕点里有毒,你看着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睁眼说瞎话呢?” 说他做的糕点里有毒,就真有毒了? 林听晚道,“这位师傅,你做的糕点里的确有毒,而且是罕见的剧毒?” 谭师傅当即就要发火。 林听晚又说:“在下曾在神医谷学习过,与江隽江太医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 听到江太医的名号,谭师傅冷静了些,“你说我的糕点里有毒,为何我吃了却没有半点事?” 江隽江太医出自神医谷,那是东荣的第一神医,医术毋庸置疑。 既然这位俊俏小公子出自神医谷,那他的医术应当也是不差的。 就算他做的糕点里掺进了毒,这毒也不是他下的呀。 凭什么第一时间便怀疑他? 林听晚暗暗笑了笑,神医谷和江隽的名声果然好用。 神医谷教出的学生遍布天下,即便为拜师神医谷,只在神医谷学习交流过几天,那也算是神医谷的弟子。 她敢用神医谷的名号,自然是肯定了旁人不会怀疑她与神医谷的关系。 “谭师傅有所不知,在糕点里确实是还有一种名为迷迭梦的剧毒,但此毒含量极少,只吃一两次并不会毒发。若是长期食用含有此毒的糕点,毒素就会在体内积累,毒素达到特定的量时才会毒发。” “谭师傅不要误会,桃片糕含有迷迭梦,我们将您请来只是为了查证此事,并非怀疑您乃下毒之人。” 林听晚这么说,谭师傅也明白了。 对于林听晚说桃片糕中含有剧毒,他依然持怀疑态度。 林听晚眉眼微扬,“谭师傅且等等,容在下证明给你看。” 她走到黄管事面前,“黄掌柜,能否麻烦你寻几只老鼠过来,或是几只去聊也可以?” 黄管事点点头。 不多时,下人便送来了几只老鼠。 傅千岩看着笼中的几只老鼠,心生疑惑,“林……林兄弟,这能行吗?” 几只老鼠就能验出桃片糕中含有迷迭梦? 林听晚解释说:“迷迭梦在人体内只有达到特定的量才会毒发,对于小老鼠这种小动物,只要一丁点儿便能毒发。” 傅千岩恍然大悟。 林听晚揉碎一片桃片糕,把糕点碎渣撒进笼子里。 几只青灰老鼠低头享用起来。 不过一分钟,几只老鼠纷纷倒了下去。 时景烨面露惊诧,暗暗庆幸他方才没有吃那块含有剧毒的桃片糕。 傅千岩和傅竞秀兄妹亦是很意外。 黄管事若有所思地看着笼中的几只老鼠。 谭师傅手脚发软,直接跌坐在木椅上,痴痴地望着几只死透的老鼠,低头呢喃低语:“不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的?” 他从业三十几年,不知做过多少糕点,从来没有人吃出有问题。 下一瞬,他又抬起头,眸光闪烁着一丝坚定。 “这是栽赃,这是陷害!” 他非常确定,必然是有人在他做的糕点里下了毒,借此栽赃他。 这时,黄管事说:“傅少将军,谭师傅是我千山茶楼的老师傅了,他在千山茶园工作二十余年,从未有过差错,他怎会往糕点里下毒?” 拱手一礼,继续说,“在下必定查清此事,给傅少将军一个交代。” 傅千岩举手拒绝,“不必了,本将军会将此事上报大理寺,由大理寺介入调查。” 黄管事说这件事由他们千山茶园彻查,其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作为东荣的将军,是东荣朝廷的官员,千山茶园在他食用的糕点里掺入毒素,已经涉及谋害朝廷官员,窃取朝廷机密。 时景烨看着黄管事,切了一声,不屑说道,“本公子竟不知一介小小贱民,也敢阻拦朝廷办案?” 这桩案子应当交由朝廷调查处理,而非让千山茶园自行处理,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千山茶园,千山茶园已是第一嫌疑犯。 黄管事闪过一抹慌乱,他却有袒护千山茶园的心思,此事发生在千山茶园,受害人又是朝廷的将军。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谭师傅,只好说的:“谭师傅,傅少将军包下茶室到至今,所食用的糕点皆出自你的手,你暂且停工,配合傅少将军调查清楚,你再复工。” “这与我无关,不是我下的毒!凭什么说要我停工便停工?” 他一停工,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以及每月要付的房款怎么办? “本太子还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不进朝廷的嫌疑犯!” 时景烨突然厉声说道。 太子? 黄管事和谭师傅立即往时景烨看去。 黄管事疑惑:“太子?” 时景烨一眼瞪过来:“大胆,见了本太子还不下跪!” 他撩袍坐下,高贵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场全开,审视着黄管事等人。 黄管事随即叩拜,“小人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谭师傅两腿发软,跪了下来,眸光呆滞,不敢看时景烨。 时景烨说道:“傅少将军来我东荣国的栋梁之才,朝廷的肱骨之臣,千山茶园往傅少将军的吃食里下毒,企图谋杀朝廷官员,本太子少不得要将此事彻查清楚。” “来人,把谭师傅压下去,本太子要亲自审理。” 黄管事连忙让人将愣住的谭师傅拖下去关押。 第47章 渣男太子屈打成招 时景烨又吩咐,“你将所有接触过傅少将军吃喝饮食之人全部召集起来,本太子要一一审问。” 傅家手握东荣十万兵权,傅大将军年岁渐大,将来接掌傅家军的统帅必然是傅千岩。 父皇偏宠二皇子,嫌弃他无所作为,要是他查清傅千岩中毒事件,也是立了一件大功,父皇会更看重他。 同时,也是卖傅家一个极大的人情,拉进他与傅家的关系。 傅千岩拱手道:“太子殿下,您身份贵重,审案一事兹事体大,不如让大理寺协同审问。” 太子殿下性情鲁莽,若是就地审案,必然会闹出大动静,必然会惊动幕后之人。 所以,他必须要阻止时景烨在千山茶园审问谭师傅。 偏偏一心只想表现的时景烨根本听不出傅千岩的弦外之音。 “傅千岩,本太子是一国太子,有审问案情的权利,既然发生在本太子眼皮底下的事,本太子哪有不管之理。”时景烨呵斥傅千岩。 就算傅千岩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也不能不敬他! 君为臣纲的道理,他懂不懂? 不过,看在傅竞秀的份上,他不予以计较。 千山茶园设有审讯房,时景烨跟着黄管事而去。 “太子殿下……”傅千岩再次出声,正要跟上去。 林听晚却向前一步道,“傅少将军,太子殿下审讯一番未必不是好事。” 傅千岩不解地望着林听晚,眸中似有一团雾水。 “谭师傅虽是千山茶园几十年的老师傅,即便他口口声声说他没有下毒,与他无关,却不代表着他没有嫌疑。黄管事是积极配合,却也难说他对迷迭梦之事不知情。” “太子殿下身份贵重,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嫡长子,他代表着皇后和陛下来将军府,太子殿下介入迷迭梦一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林听晚继续说,“这件事早晚要闹大,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哥,狗急了会跳墙。”傅竞秀眉目沉静。 “出来之前,我通知了木副将,不出一刻钟千山茶园就会被包围。” 这时,傅千岩才意识到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不对……”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林听晚身上,“王妃娘娘,是你的主意。” 林听晚点头,“的确是我让傅大小姐这么做的。” 起初她只是将千山茶园列为怀疑对象,但没想到时景烨硬要跟着他们来千山茶园。 按照时景烨的性子,他必定会插手此事,甚至将此事宣扬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这件事根本瞒不久,既然要闹大,为何不闹得更大? 不多时,木副将带着一队人马将千山茶园控制住,严禁人员出入。 此时,刑房里。 “啊……啊……” 谭师傅的惨叫声透过墙壁飘散出去,周遭的茶树也忍不住颤动身体。 执刑人的鞭子鞭在谭师傅身上,打出一道又一道鲜红的口子。 时景烨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怡然自得,“你没吃饭吗,连条鞭子都抡不动?” 话音刚落,执刑人下手的动作狠了几分。 整个牢房回应着谭师傅凄惨的喊叫声,很快,人就昏厥了过去。 时景烨起身,拿起碳盆中烧的通红的烙铁,直接按压在谭师傅的胸前,冒着滋滋的声音。 昏厥的谭师傅清醒过来,又瞬间昏厥过去。 “让犯人谭师傅签字画押。”时景烨拿出一份证罪状递到黄管室面前。 黄管事接过认罪证,看了看已经陷入昏迷的谭师傅,有些迟疑道:“太子殿下,谭师傅已经昏迷,此时签字画押怕是不妥?” 且不说谭师傅没有招人,趁人昏迷直接签字画押,这不是去打成招、蓄意陷害? 见黄管事是质疑自己的决定,时景烨便说:“谭师傅毒杀朝廷命官,证据确凿,即便他咬死不承认,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嗯,直接让他画押。” 见时景烨执意如此,为了千山茶园的名声,黄管事只得道:“是。” 黄管事取出印泥涂抹在谭师傅的中指上,然后在认罪状按下了谭师傅的指纹。 他走到时景烨身前,双手将认罪状呈上。 眼皮微微垂下,眼底却掠过一抹不留痕迹的欣喜。 时景烨收好认罪状,又让人把谭师傅卸下来,“黄管事,你将谭师傅送到大理寺。” 黄管事看了眼担架上的谭师傅,于是说:“太子殿下为傅少将军主持公道,秉公执法,此乃东荣之大幸,不过谭师傅到底是我千山茶园之人,既然他对谋害傅将军之事供认不讳,不知可否请太子殿下将谭师傅交给我千山茶园的东家处理。” 千山茶园幕后的大东家顾星河是顾氏商会的嫡长子,顾家富可敌国,其名下产业遍地各国,几乎控制着整个东荣国的经济命脉,就算尊贵如他们皇家也舍不得要卖顾家几分薄面。 谭师傅到底是千山茶园的人,究根结底起来,顾家处置谭师傅合情合法。 “谭师傅是千山茶园之人,顾家想要自行处理,本太子准了。” 已经审问清楚,将谭师傅送到大理寺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卖顾家一个人情。 “太子殿下,不可将谭师傅交给千山茶园。” 不知傅千岩何时到来,他拱手又接着说,“谭师傅是千山茶园的人不假,但他涉及谋害朝廷命官,按照我东荣国的律法由应交大理寺或刑部看管,而不是让千山茶园自行处决谭师傅。” “而且千山茶园谋害朝廷官员,已是第一嫌疑人,应当暂停千山茶园营业,待调查清楚后,才能继续营业。” “千山茶园发生谋害朝廷命官之事,太子殿下要传唤茶园的东家前来审问调查清楚。” 迷迭梦一事密谋已久,幕后之人绝非谭师傅和茶博士二人,背后必然隐藏了一股极大的组织或是势力。 时景烨将谭师傅交给千山茶园,等同于断绝这条线索,是以他必须阻止时景烨将谭师傅交由千山茶园。 时景烨本就因为自己办好一件大事而高兴,偏偏傅千岩又出来作妖。 绕是他再好的脾气,也断不容许傅千岩三番两次顶撞他。 “傅千岩,记住你的身份,孤才是东人国的太子!” 第48章 林听晚欲擒故纵 见状,傅千岩只能眼睁睁看着谭师傅被带走。 刚走出审讯房,一道凌厉的冷风呼啸而来。 “殿下,小心!” 傅千岩一把拉开时景烨,侧身避开飞射而来的锋利箭头。 那锋利的箭头自傅千岩耳畔上一点掠过,勾下一小绺头发,没入不远处的墙上。 时景烨脸色微白,差一点点他就中招了。 “护驾,护驾,有刺客!”傅千岩喊道。 “哥!” 傅竞秀带着木副将等人赶了过来,“木副将,你带着人守着太子殿下,我去追刺客。” 话音刚落,她身形一闪,瞬间跃墙而出,消失在千山茶园。 翻墙出去时,傅竞秀还顺手牵了一条竹棍。 傅千岩有些怔住了,目光直直盯着傅竞秀翻越的高墙。 妹妹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了? 她成日在青岚学院跟着女先生学习闺阁女子的课程,竟然还能挤出时间练武。 后面跟过来的林听晚看着傅竞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也被惊讶到了。 这速度,真快! 怕是连短跑世界冠军也比不上吧。 这让她想起了闺蜜阿宁,阿宁喜欢看书,特别崇拜武侠小说里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的女侠。 千山茶园惊现刺客,黄管事连忙封锁茶园,吩咐茶园的护卫队缉拿刺客。 声势浩大的动向惊动茶园的客人,尤其是不少达官显贵,听说太子殿下在此地遇刺,过来嘘寒问暖。 傅千岩将各位前来拜访询问太子殿下安康的王公子弟拦在屋外,不许他们踏足屋内。 虽说不知刺客是哪方的势力,难说这些王公子弟之中没有混进刺客的人。 若是换做平时,时景烨不会谢绝王公子弟的拜访,父皇宠爱二弟,不看重他这个太子,隐隐有换太子的心思。 和王侯子弟多多往来,对他来说也是有很大的好处。 经过方才的事,时景烨心里还提心吊胆着,自然也不会让那些问候他的人进屋。 门口聚集了十来个非富即贵的王侯子弟,其中为首的长宁侯世子上官子玉扬着谄媚的笑容,说道:“听得太子殿下遇刺,小臣担忧不已,这才与各位兄弟前来护驾。” 时景烨心头似有一抹暖意流淌,自小母后就告诉他,生在皇家不要轻易相信情意,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情意不值一提。 父皇有心废了他,二弟觊觎他太子的之位,除了母后和怜儿,几乎不会有人会问他一句好与不好。 虽然这些与他往来的王侯子弟目的不纯,至少比虚情假意来得实在。 “诸位的关心,本太子收到了,待改日有空,本太子在东宫设宴再款待诸位世子公子。” 这群王侯子弟这才退了出去。 不过,他们没有走远,都在院子外头呆着。 林听晚远远看着感动的时景烨,心中暗嘲,时景烨还真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原主对他掏心掏肺的时候,他不屑一顾,次次践踏原主的真心,别人一点微末的虚情假意,倒把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不得不说,时景烨和林雪怜真是绝配。 一个虚伪无情的渣男,一个装扮娇弱的绿茶。 时景烨眉毛微微上挑,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听晚,那眼神要有多轻蔑就有多轻蔑:“林听晚,这次我赢定了!” 他的语气非常的笃定。 林听晚翻翻白眼,轻声说了一句:“无聊。” 时景烨到底有多无聊啊。 事件还未有结果,时景烨就确定他赢定了? 时景烨只当林听晚是心虚了,大发慈悲地说:“你若是现在给本太子跪下叩头认错,本太子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似乎很想看到林听晚向他跪下磕头摇尾乞怜的模样。 奈何林听晚就不吃他这一套,林听晚就笑道:“时景烨,谁告诉你谭师傅就是下毒之人了?” “傅千岩在千山茶园所食用的桃片糕均由谭师傅所做,桃片糕中又含有迷迭梦,本太子已经审问清楚,就是谭师傅谋害傅千岩。” 时景烨依旧是盲目自信,甚至他认为林听晚是在嫉妒他早一步找到下毒之人。 林听晚心中冷笑不已。 如此天真脑残的时景烨,明乐帝怎么会让这么一个草包当了太子? “你说谭师傅是下毒之人,他就真的是了?” “你几个意思?是在质疑本太子审问的案子!”时景烨说道。 林听晚朝时景烨看去,那干净清亮的凤眸充满了挑衅,“那我问你,谭师傅谋害傅千岩的动机是什么?又是谁指使了谭师傅?” 时景烨顿时噎住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林听晚在误导他,“我们赌的是谁先找出奸细,也就是给傅千岩下毒之人。” “既然本太子已经找出下毒之人,自然色本太子赢了这场赌局。” 林听晚忍俊不禁,时景烨好歹是个太子,近二十年的养尊处优把他养成这副天真的蠢样。 “你笑什么!你这是嫉妒本太子赢了这场赌局。” 林听晚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笑过后,她才说:“你浑身上下有哪里值得我嫉妒。” 她见过自我迷信的,但没见过到时景烨这个份上的。 “你……” 时景烨气得说不出话来,似乎林听晚嫁给小王叔之后,向来稳重的他情绪几次被林听晚这个女人牵着走。 几乎每一次,林听晚都能将他气得心情郁结。 他想,这一定是林听晚欲擒故纵的把戏。 怨恨他向父皇建议,把她嫁给了双腿残废不能人道的璟王叔。 林听晚就是故意招惹他,接近他,让他重新喜欢上她,让他对她恋恋不舍,好将她带离璟王府。 林听晚对时景烨的所思所想浑然不知,若是林听晚知晓,她一定会说:“你是那根葱,也配本小姐对你欲罢不能。” “时景烨,谭师傅可是亲口招认是他给时景烨下毒? 第49章 幕后的大瘸子 “据我所知,谭师傅并没有招认,而是你为了快速结案,对谭师傅屈打成招。” 时景烨不悦道:“林听晚,你休要信口雌黄,你哪只狗眼看到本太子屈打成招了。” 林听晚转身就走。 时景烨这人愚蠢天真,盲目无知,又自傲自负。 真不知道等他成为皇帝的那天,东荣国会是怎么混乱不堪的景象。 不过,这和她都无关。 她现在目标就是治好时渊的腿,再和时渊离婚,然后寻找回家的办法。 东荣国不是她的家,注定不是她久留的地方。 对于林听晚蔑视他的态度,时景烨又气又恼。 …… 千山茶园某座僻静的茶楼,时渊就在里面。 徐清风掏出一罐茶叶,“殿下,你最爱喝的西山红,属下特意带来的。” 西山红,这是千山茶园独有的红茶,因为采自千山茶园的西山而得名。 时渊和大多数京都人一样喜好饮茶,尤其钟爱千山茶园的西山红。 西山红产量稀少,价值连城,向来只供应皇室,时渊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明乐帝那里讨来一罐。 西山红无论从口感还是色泽方面来看,都要胜过其他红茶百倍,这才被奉为千山茶园茶中至宝。 时渊轻轻嘬了一口,味蕾大开,心情愉悦,“说吧,时景烨那蠢货又干了什么城市?” 徐清风将时景烨审问谭师傅,给谭师傅定罪的事告诉了时渊。 听后,时渊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略有些嫌弃地说道,“明乐帝诡计多端,精明强大,怎就生出了时景烨这么个蠢货?” 当年五子夺嫡,只有明乐帝胜出,谁能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嫡长子竟是这么个草包。 “太子殿下如此……”他本想说愚不可及,但还是改了口,“太子殿下天真无邪,在皇家的确是一枝独秀。” 时渊睨了一眼徐清风,这夸人的说辞倒是新鲜。 将蠢笨说成天真无邪,将独树一帜说成一枝独秀。 “徐清风,你何时这么会夸人了?”时渊性情冷淡,鲜少有夸人。 徐清风嘿嘿笑了笑,“属下这么出色,那是殿下教的好。” 一句话夸了自己,又捧了时渊。 跟在殿下身边,他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以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一比,他发现以前的自己真是一坨脚下泥。 “傅家那边怎么样?” 时渊又问。 “傅少将军和木副将正守着太子殿下,至于傅家大小姐,她追刺客去了,至今还未有消息。” 徐清风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殿下,可要让咱们的人处理傅家大小姐?” “不必了。” 时渊说道,“这出刺杀的戏码无非是让明乐帝和周皇后对傅家心生不满,本王的目的达到了,杀一个傅竞秀,只怕会适得其反。” 死了一个傅竞秀,只怕明乐帝会更加重用傅家,从而让傅家的地位固若金汤。 “属下明白。” 时渊忽然想起一个人,“林听晚为何会在千山茶园,还与傅家兄妹一道?” 徐清风说道:“王妃娘娘随傅家兄妹到千山茶楼,怕是受傅家兄妹所托,前来调查迷迭梦一事。” “多管闲事。”他发现林听晚真的很闲,不好好帮他找药,反而掺和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等林听晚回到璟王府,他必得给林听晚一个警告。 让她清楚,她现在是在为谁办事,谁才是她的顶头上司! …… 千山茶园的议事厅。 傅竞秀走了进来。 她的肩上扛着一个黑衣人,单手提着一根竹棍。 “竞秀,你回来了?” 傅千岩迎了上去,他的视线一下子就停留在傅竞秀扛着的黑衣人,“这是刺客?” 傅竞秀点头,“我追上他,和他大战上百个回合,好不容易将这人制服,谁知道他就死了。” 说着,她肩膀一抖,把刺客的尸体摔在地上。 刺客的尸体滚了个半圈才停了下来。 傅千岩和林听晚齐刷刷看着地上的刺客尸体。 林听晚的表情变幻莫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谁家姑娘会扛着一具尸体在千山茶园转悠,然后把尸体直接甩在他们的面前。 傅千岩到底没有很意外,反而称赞起傅竞秀的做法:“你做的很好。” 得了自家老哥的夸奖,傅竞秀很是高兴,“我检查过,在他身上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我怕有遗漏,特意把他的尸体带了回来。” 傅千岩蹲下身体,仔仔细细把刺客检查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尸体你白扛回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傅竞秀并不失望。 “那把他埋了吧。” 正要再度扛起刺客的尸体,傅千岩出生拦住了她,“让别人来就行。” 一个好好的千金大小姐,扛着一具死人在茶园里走来走去,像什么话? 两个守卫走了进来,将刺客的尸体拖了下去。 “哥,刺杀太子殿下刺客可能有两波。” 傅千岩微微蹙眉,“此话何意?” 傅竞秀将事件娓娓道来。 她追踪刺客时,到达了千山茶园东边的茶山,茶山旁是一片参天的树林,那刺客逃窜进树林之中。 她随即进入树林之中,那刺客突然向她打来伶俐的掌风。 傅竞秀与那刺客交手上百个回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刺客制服,谁知从暗处打出一道利箭头,命中刺客脖颈,刺客当场身亡。 傅竞秀从怀中拿出一枚箭头,“这就是射死那刺客的箭头。” 傅千岩拿过那枚箭头,又将这枚箭头与前面那个刺客射向时景烨的箭头做了对比。 他发现,傅竞秀带回来的这支箭头要轻一些,设计上要更精巧一些。 “这箭头像是神兵门的东西?”傅千岩忽然道。 “神兵门?那不是名动天下数一数二的门派。” 傅竞秀是听过神兵门的,神兵门擅长制造毒药和兵器,在暗器制造方面更是一绝,不知有多少人对神兵门的暗器趋之若鹜。 “神兵门向来不问世事,刺杀太子殿下的事,难道与他们有关?” 第50章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傅千岩否定自己妹妹的推测,“神兵门不会轻易插手世间之事,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们的暗器销往各国。” 林听晚对神兵门知之甚少,随便问道:“少将军,不知神兵门是何方门派?” 傅千岩解释一遍。 神兵门自前朝大云国时便已存在,至今已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管辖。 前朝大云国分裂为东荣、西宁、南月几个国家,自此三十多年间各国纷争不断,对兵器的需求量日益增多。 神兵门打造兵器暗器精良,尤其是神秘莫测的暗器成为了各个国家相争的利器,不惜花费大量资金从神兵门购买大量暗器,扩充军备。 神兵门的名声也彻底享誉各国,成为云洲大陆除了苍澜剑宗之外,最有知名度的门派势力。 林听晚暗想,这神兵门的性质大致与武侠小说里的唐门相当。 “少将军说神兵门的暗器、武器销售到各国,那也只能说明刺杀时景烨的刺客用的暗器是在神兵门购买,并不能说明刺杀事件与神兵门有关。” 主要是神兵门不插手各国事务,刺杀时景烨这个废物太子对神兵门没有任何好处。 就算神兵门有刺杀时景烨的心思,也不会用箭头这种这么低级的暗器。 针对时景烨的这场刺杀更像是某种试探,而且这场假模假样的刺杀偏偏发生在傅千岩调查迷迭梦期间。 闻言,傅千岩恍然明白。 看样子是幕后之人想借刺杀太子殿下这件事来将水搅浑,好让他乱了头绪,自顾不暇。 太子殿下是随着他到的千山茶园,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事,陛下首先要问责的便是傅家。 万幸,太子殿下没有出事。 听说傅竞秀回来,还带回了刺客,时景烨赶忙去寻傅竞秀。 “傅大小姐果然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时景烨对着傅竞秀竖起大拇指,一顿猛的夸夸。 傅竞秀对时景烨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他夸赞还是很受用的。 毕竟,除了她哥傅千岩,不会再有人夸她,甚至褒奖她。 眉眼儿弯弯,英气俊秀的脸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不过傅大小姐你到底是个女儿家,整日舞刀弄枪的有损形象,女儿家还是贞静温婉些好。” 时景烨并不怎么讨厌傅竞秀舞刀弄棒的样子,不过傅竞秀好歹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不能半点世家大小姐的风范都没有,那多丢他东宫的面子。 女人就要像水一般温柔,像花一般娇弱,安静美丽,善解人意,最好声音绵软,娇娇滴滴的。 就像他的怜儿那样,这样的女人才会招男人喜欢。 傅竞秀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阴沉沉的。 她拱手拜谢:“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随后,转身就走。 时景烨明显感觉到了傅竞秀心情不悦,但他又不明白傅竞秀好好的为何突然就生气了呢。 他也没细纠傅竞秀生气的原因,只当傅竞秀脾气大,性子野惯了。 “孔雀开屏似乎开错了哦。” 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时景烨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正一脸看他笑话的林听晚。 “关你屁事!”时景烨冷哼一声。 “时景烨,你别自作多情了,你看不出来人家傅大小姐对你没有半分好感。” 刚才她看得清清楚楚,时景烨对傅竞秀献媚讨好。 这个渣男霍霍完原主的感情,又把原主抛诸脑后,现在又想勾搭将门虎女傅竞秀。 “林听晚,这是本太子和傅大小姐的事,与你无关,倒是你明明嫁给璟王叔,还对本太子念念不忘,才是真的恬不知耻。”时景烨看着林听晚的眼神充满了嫌恶。 林听晚也不恼,“时景烨,你这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破鞋,本王妃才不稀罕。我家璟王殿下文武双全,姿容绝世,就是比你强千倍万倍。以前的林听晚就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时景烨莫名的懊恼起来,“林听晚,你找死!” 这个贱女人竟敢说他是千人睡万人睡的婊子破鞋。 他可是东荣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林听晚吐了吐舌头,朝时景烨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就喜欢看时景烨气恼的要死,偏偏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她整不死时景烨,气也要把他气死。 时景烨知道林听晚这是在故意激将他,她就是想看他生气懊恼的样子,他偏偏不如她的意。 他收住脸上愤怒的表情,轻笑道:“林听晚,你还说你不惦记本太子,怎么,嫁给小皇叔才多久,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说本太子是破鞋,你清纯到哪里去,皇叔行动不便,哪有行房的能力,谁知你那落红是和哪个野男人厮混来的。” 时景烨脸上带着笑,把他和原主之间曾经的美好回忆当做攻击林听晚的利器。 看着时景烨那脸上胜利般的笑容,林听晚莫名感到一阵心疼。 原主不是消失了吗? 为什么她还能三番两次感受到原主的情绪? 时景烨看着突然蹙眉的林听晚,心情突然愉悦不少,“以前是谁总说非本太子不嫁,又是谁不知羞地说要给本太子生十个八个孩儿。” 林听晚恨不得现在就给时景烨这个贱男一个耳刮子。 但,她有些下不了手。 又是原主残留在这具身体的微末意识在作祟。 她就搞不明白了,时景烨都对原主那么绝情了,原主为什么还对时景烨旧情难忘了? 若是换做她,早就和渣男一刀两断了,顺便把利息讨了回来。 做女人,不要恋爱脑啊。 害人害己。 林听晚咬牙切齿,“时景烨,你他娘的再胡咧咧,本王妃不介意让你尝尝林雪怜的同款待遇。” 说着,她一拳暴击过去。 这个渣男人贱,嘴巴也贱。 时景烨喜获一只水灵灵的熊猫眼。 时景烨捂着半边痛得醒目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林听晚。 “景烨,王妃,你们都在,这是怎么?” 男人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 第51章 臣妾是殿下亲自检验的人 “小皇叔!” 时景烨面露惊喜,快步越过林听晚走了过去。 徐清风推着时渊从长廊缓缓而来,轮椅上的青年一身白色锦衣,三千墨发仅用一根白玉簪束着。 林听晚下巴微微抬起,视线不经意撞上时渊漆黑如墨的眸子。 眼前的男子风华绝代,玉树临风,气质清冷矜贵,又隐隐透着几分王霸之气。 这样优质的男人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那绝对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林听晚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美色在前,不管是谁都会多看几眼。 “小皇叔,你可要替侄儿做主啊。” 时景烨那张嘴巴巴地向时渊告林听晚的状,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皇叔,侄儿怎么说也是太子,就算林听晚是您的王妃,也不能随意殴打一国太子。” 时渊看了眼时景烨的右眼,眸色淡淡的,却向林听晚投来一道冰冷的目光。 “林听晚,你可知罪?” 林听晚连忙说:“臣妾知罪。” 蝼蚁没有实力之前不与强权斗,林听晚还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 时渊不留痕迹打量着林听晚,心中暗道,林听晚不是不畏强权么,怎么就这么快认怂了? 他甚至还没有询问林听晚殴打时景烨的原因,她便这般轻易认栽。 “你为何要打景烨?”时渊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 时景烨的眼底掠过一抹幸灾乐祸,他就不信林听晚敢把他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告诉璟王叔。 “太子殿下说臣妾新婚之夜的落红是伪造的,是臣妾和野男人无媒苟合颠鸾倒凤落下的。” “太子殿下还说殿下你是太监,没有男人的能力。” 林听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有殿下最清楚,臣妾的落红是不是伪造的。” 徐清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王妃。 王妃怎么看,怎么英明神武。 时景烨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想林听晚怎么也是林家的嫡女,是正经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不敢当着皇叔的面说那些下流的荤话。 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了林听晚作为女人的羞耻之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林听晚真敢当着皇叔的面说那些话。 “皇叔,侄儿没有,都是林听晚胡言乱语,侄儿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时景烨指着林听晚,要把这盆脏水泼回林听晚身上。 然而,他露怯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时渊一眼就看出谁说的是真是假。 他倒也不生气,双腿残废两年多,关于他不能人道没有男人能力的流言蜚语,他不知听了多少。 早就见怪不怪了。 甚至,连他最亲近最信任的长辈都怀疑他这方面的能力。 林听晚欠了一下身子,“臣妾怎么说也是殿下亲自检验的人,殿下在那方面有没有能力,臣妾还不清楚吗?就算太子殿下是殿下的亲侄儿,臣妾也不能允许太子殿下这般污蔑殿下您。” “殿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与殿下是一体的,不管是谁在臣妾面前诽谤侮辱殿下,臣妾都要义无反顾地维护殿下的声誉。” 这番话说得诚诚恳恳,林听晚都快把自己感动到了。 事关男人的尊严,就算她揍时景烨又怎么样,以时渊的权利地位,他多少会维护自己一下。 时渊全程黑着脸色。 这个女人还真是敢说? 她还有没有羞耻心,这些话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吗? 何况还是当着满院子男人的面。 那些士兵护卫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啊。 林听晚还想说些什么,时渊那冰冷的目光似箭般扫射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识趣地没有继续说。 “殿下要打要骂,要责要罚,臣妾都认了。” 时渊没有在说什么,反而往时景烨看了过去,脸色莫名有些尴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轻轻咳了一声:“景烨,林听晚的确是本王亲自检验的人。” 这话刚说完,时渊的耳根明显有些发烫。 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不见一丝情绪,仿佛那些将他说成太监的话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时景烨的脸色青了又绿,绿了又青。 总之,面如锅底。 林听晚在心中笑了一次又一次,心情特别愉悦,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看到时景烨吃鳖,她简直比得到雾夕花还要高兴。 时渊不合时宜投来一记扫兴的目光。 林听晚嗖的一下收敛了眼角的笑意,暗暗说了一句,真扫兴。 时景烨后知后觉,终于在时渊脸上察觉到一丝不悦的神色,连忙赔礼道歉,“皇叔,都是侄儿的错,都是侄儿口无遮拦,请皇叔看在侄儿年纪尚小,年幼无知的份上,就不要与景烨计较了。” 时景烨的无耻程度,林听晚都没眼看了,他年纪尚小,他年幼无知? 时景烨也就比时渊小个一两岁吧。 这年纪放在现代就是大一的学生了,即便在古代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可以当别人的爹了,时景烨哪来的脸说他年幼无知。 时景烨深深地鞠了一个揖,“是侄儿胡言乱语,这才惹得林…小皇婶不悦,小皇婶是长辈,教训侄儿是应当的。” 这认错求饶的态度,与方才嚣张跋扈不知所谓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堂堂一国太子,也算能屈能伸了。 林听晚心中这样想着。 和林听晚一个想法的,就是有些中二神经的徐清风。 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揭过。 时渊既没有责备林听晚,也没有与时景烨计较。 时景烨也只能忍下满肚子的愤怒,暗暗瞪了林听晚一眼。 若不是小皇叔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早就给林听晚一个教训了。 心想,只能等合适的机会再报复林听晚了。 时景烨率先转移话题,“皇叔为何会来千山茶园。” “本王约了几个从前的幕僚喝茶议事,正打算回府,便听到你遇刺的消息,特意过来瞧瞧。” 时渊的声线极淡,“景烨,你可有伤到哪里。” 时景烨道,“多谢璟王叔关心,幸得傅将军相救,烨儿没有伤到哪里。” 时渊又问起了时景烨来千山茶园的原因。 第52章 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时景烨一一告知时渊,还不忘向时渊讨赏,“皇叔,烨儿今日办了一件大事,烨儿找出了给傅少将军下毒的内奸!” 锦衣少年明亮的眼底透着几分清澈的愚蠢的光芒。 时渊看着时景烨蠢萌蠢萌的表情,难得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景烨,你不愧是我东荣国的太子,勇谋可嘉。” 时景烨眼里的光芒越发清澈见底。 林听晚默默给时渊点了个赞。 她都能听出时渊的弦外之音,就是时景烨这个当事人听不出来。 “你到底有身份的人,皇兄皇嫂让你出宫探望傅少将军,久不回宫你父皇母后会担心的,这样,后续的事情由本王来跟进,你先回宫如何?” 时景烨本还不想回宫,但想到之前刺杀的事,还心有余悸,“那便交给皇叔了。” 时渊道,“徐清风,你亲自送太子殿下回宫。” “是,殿下。”徐清风领命。 “乘本王的车驾。”时渊又说。 “景烨告辞。”时景烨拜别,跟着徐清风离开。 时渊转动轮椅,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推本王。” 林听晚没有动。 “你没听见?”他的声音冷若冰霜,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林听晚勉为其难过去推轮椅,这个男人双腿残废,脾气还是那么臭。 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将人推进了屋里,时渊转动轮椅,正对着林听晚,“听说你正替傅千岩寻找下毒之人,可找到了。” 林听晚摇摇头,“没有。” “林听晚,你不寻思为本王找药,反倒有时间帮傅千岩找内奸,倒是很有闲情雅致啊。”时渊隐隐有责备的意思,“你是本王王府的人,本王才是你的顶头上司,不是傅家的家奴,听从傅家的吩咐。” “傅千岩手上有雾夕花。”林听晚说。 要不是为了傅千岩手上的雾夕花,给多少好处,她都没那心思那时间帮傅千岩。 时渊心头微惊。 他让人探查了太医院的奇药库存,都没有找到有雾夕花、冰凌草和极火之莲,谁能想到傅千岩手上竟有雾夕花。 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所以,你是为了雾夕花才接傅家这桩要求?”他问。 “不然璟王殿下以为呢,本小姐能有那闲情雅致?”林听晚反问一句。 “本王不过问问罢了,林大小姐何必在意。”时渊是个淡定哥。 林听晚眼球微翻。 只许他质问她,就不许她反问? 哪有这样的道理。 “殿下,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对我至少有一点尊重吧。”林听晚试图和时渊谈条件。 她生活在观念平等的时代,时渊那一句家奴让她感到极度不适。 “林听晚,和本王讨论平等,你不想想你有这个资格吗?你的小命还捏在本王手里,本王让你往东,你敢往西。”时渊的话中透着极度的威严,严肃不可侵犯。 在这个阶级森严的时代,和一个纯种古代人说现代的平等观念的确行不通。 她林听晚认输了。 “殿下,我们不说平不平等的事,我们就说我们的身份。我名义上是你的王妃,也是林家的大小姐,从出身上说,我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你的仆人,麻烦你往后不要说我林听晚是你的家奴家仆之类的话。” 她接受不了时渊把她当成他璟王府的奴隶。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员工,你是我的老板。” 她和时渊之间的关系,可以是医生和患者,也可以是员工和老板。 “可以。”虽不知林听晚口中的“员工”和“老板”是何意思,大抵应该与上级下属的意思差不多。 “你打算如何查迷迭梦一事?”时渊询问。 “暂时还未有头绪,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千山茶园与迷迭梦应该没有直接关系。” 时渊:“为何?” “直觉。”林听晚直说。 时渊笑了笑,“林大小姐,直觉这种东西向来不可信。” 林听晚不以为然,“璟王殿下,有时直觉就很准,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时渊没接话。 林听晚继续说,“殿下,既然您接管这件事,那把千山茶园封了吧。” 时渊侧头看了过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将傅千岩和傅竞秀兄妹传唤过来,以千山茶园涉嫌谋害朝廷官员和当朝太子的罪名给封了起来。 又命人将千山茶园背后东家顾氏掌门人传唤过来。 “那位黄管事很可疑。”林听晚找到了时渊,把她的怀疑告诉时渊。 她学过一点心理学,那位黄管事看似处处维护谭师傅,但又似乎引诱着他们坐实谭师傅的罪名。 时渊又命人去扣下黄管事。 不多时,时渊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殿下,黄管事人去楼空了。” “跑了?”时渊道。 “应该还没跑远,可能还在千山茶园内。”林听晚端了一碗面条进来,忙了一下午,她还没吃午饭呢。 “傅千岩将军正带着人在搜查黄管事的下落。”一个侍卫说道。 林听晚刚好吃完一碗面,千山茶园的老东家就来了。 来人是顾家的三爷,顾三爷一身藏青软绸长衫,身形偏胖,吊着一双三角眼,挺着一个啤酒肚恭恭敬敬地给时渊行礼。 “草民顾远客拜见璟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 时渊道,“顾三爷,想必你已经知道太子殿下在千山茶园遇刺一事,碰巧傅千岩少将军的吃食里又被人投了剧毒。本王请你过来,就是要你和顾家好生配合本王彻查这两件事。” 顾三爷恭维道,“璟王殿下说的是,草民和顾家必当竭尽全力配合殿下。” 在顾三爷来之前,时渊审问过谭师傅,谭师傅一口坚持他没有在桃片糕里下毒。 黄管事的人本要带走谭师傅,时渊让徐清风截下谭师傅,此时,林听晚正在为谭师傅治疗。 谭师傅脾气硬,骨头也硬,哪怕受尽酷刑,仍然坚持自己不是下毒之人。 “顾三爷,本王听说千山茶园如今是你在当家?” 第53章 顾大美人和冷王对峙 “不,不……” 顾三爷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神情惶恐,“璟王殿下,千山茶园的掌事之人并非草民,而是草民的侄子顾星河。” “据本王所知,千山茶园的掌事之人一直是顾三爷,不知何时换了人?”时渊眉头微蹙,有些疑惑。 顾三爷连忙解释:“星河是草民长兄唯一的儿子,草民的兄嫂去的早,星河年幼,不便掌事,所以,前些年千山茶园的事务才是草民在打理。可三年前,草民便将千山茶园交还给星河侄儿打理,此后草民便没有再过千山问茶园的事。” “原来如此。”时渊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顾星河如今何在?” 顾三爷摇头:“殿下这话可难倒草民了。这几年草民与星河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见到他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时渊并未继续追问顾星河,而是说起傅千岩中毒的事:“前些日子,傅千岩少将军突发中毒,经太医诊断,傅少将军中的是迷迭梦之毒,此毒在傅少将军体内潜藏已长达半年之久。” “傅少将军和太子今日前来千山茶园便是为了调查迷迭梦,果真在实用的糕点里发现了迷迭梦。” 时渊幽冷的目光落在顾三爷身上,“也就是说,自从傅少将军出现在千山茶园之时起,便有人给傅少将军下迷迭梦之毒。” 顾三爷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他说,“璟王殿下,草民根本不知道什么迷迭梦之毒,这三年来打理千山茶园的人一直都是星河侄儿,殿下若要询问各中细节,应当找草民的侄儿才是。” “殿下有所不知,草民那侄儿顾星河性情向来乖张,桀骜不驯,为所欲为,草民在背后不知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他深深叹了口气,“本想着星河能好好打理千山茶园,谁能想到他竟能管出这等大事。” “太子殿下遇刺,傅少将军中毒,必然与星河管理上的疏漏有关,是星河管理不严,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时渊唇角微勾,语气却带着几分冷意,“是么?本王审问了那位下毒的谭师傅,谭师傅承认是有人指使他在傅少将军的吃食里下了迷迭梦。” 顾三爷瞪圆了眼睛,“殿下,不可能!星河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谭师傅很得星河看重,可以说是星河的心腹,除了星河,没有使唤得动谭师傅。” “傅少将军乃是我东荣国的常胜将军,战功赫赫,数次击退敌军,守卫边疆百姓和国土安危。星河是草民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谋害朝廷命官的事呢?” 说着,顾三爷很快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璟王殿下,此事若真是顾星河所为,草民和顾家绝不姑息!” 时渊似笑非笑,“顾三爷,这是准备大义灭亲了?” “法不容情,就算顾星河是草民的侄子,草民也不能包庇顾星河。”顾三爷道。 顾三爷说得大义凛然,在时渊看来就是十分好笑。 顾三爷明面上相信不是顾星河所为,却是句句在指责顾星河。 他可还未给顾星河定罪,顾三爷倒是先着急给顾星河定罪。 时渊暗笑,看来顾家内部并不如外边看起来的团结和睦。 那位顾星河可是顾三爷的亲侄子呢。 “三叔。” “璟王殿下还未给本少爷定罪,你就先给我定罪了?” 还未见到人,就传来一道清朗的笑声,“幸好我来得快点,不然三叔你就要替我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本少爷下没下迷迭梦,本少爷最清楚,用不着三叔您替我承认。” 顾三爷敛声屏气,缓了一会儿才迎了上去,“星河,你可算回来了。” 顾星河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我再不回来,三叔把我卖了,我可怎么办?” 只是说笑的语气,却让顾三爷脊背发凉,生出一股淡淡的寒意。 “三叔当然是相信你的了!只要咱们拿出证据证明,这件事和你和咱们顾家没有关系,璟王殿下自然不会封了咱家的千山茶园。” 千山茶园是顾家最赚钱的产业之一,可以说是日进万金,要是茶园被封,那损失不知有多严重。 一想到因为封锁茶园而要流失的白花花的银子,顾三爷就心疼的不行。 “星河,你快跟璟王殿下说明傅少将军中毒和太子殿下遇刺这件事和千山茶园没有关系,璟王殿下就不会封了茶园。”顾三爷轻轻拽了一下顾星河的衣袖。 顾星河那双桃花眼眸盯着石渊看,质问道:“璟王殿下说傅家少将军中毒和太子殿下遇刺与我千山茶园有关,那么请问璟王殿下,有什么证据证明傅家少将军中的毒是我顾家下的,太子殿下是我顾家安排人刺杀?” “仅凭一块糕点含有迷迭梦,就断言是我千山茶园下的毒?就因为太子殿下在千山茶园遇刺,便说这两件事和我顾家有关?” “璟王殿下不会太武断了吧。” 顾星河完全不把时渊放眼里,就点差指着时渊的鼻梁骨了。 时渊冷冷道了一句,“本王哪句话说过这两件事与千山茶园有关?” “璟王殿下金口玉言,你既然说我千山茶园是清白的,那傅将军中毒和太子殿下遇刺这两件事便是与我顾家无关了。”顾星河说道。 时渊又说:“本王也没说过顾家和此事无关,顾少爷何必那么快把千山茶园摘个干净。” 顾星河半眯着桃花眼,他轻轻一笑,那张绝美的脸笑得令天地黯然失色,“在下也抓到了一个人,璟王殿下不妨也审审,说不定真有意外的收获。” 说着,他双手击掌。 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抬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赫然就是已经逃跑了的黄管事。 黄管事被重重地扔在地上,他的嘴里塞着抹布,两个脸颊像是吹了气,鼓鼓的。 在看清地上的人是黄管事时,顾三爷的腿像是灌了铅。 第54章顾大美人的狠厉 他一动也不敢动,那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黄管事看。 完全没有留意到顾星河和时渊都在悄悄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唔……唔……” 黄管事挣扎着,因为他捆成了粽子,即便是挣扎,也只是扭动了一两下身体而已。 顾星河挥手。 一个穿着是侍卫打扮模样的仆人上前将黄管事口中的抹布取了出来。 抹布塞在黄管事口中,堵得他特别难受,呼吸不畅,一下子接触到大量空气,他猛地吸了好几口。 黄管事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看着顾星河,连忙道:“星河少爷,星河少爷,傅少将军中迷迭梦和太子遇刺的事不是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顾星河笑容邪魅,“既然和你没有关系,那你为何要逃?” “除了顾家三爷,本王还未对其他人说过傅少将军体内的迷迭梦毒发过。”时渊冷不丁到了一句。 黄管事有些慌乱,是他心急大意了。 “黄叔,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那么害我?” 要是太子殿下在他的千山茶园出了事,不管严重与否,他少不得要扣上一顶谋杀太子的罪名。 谋杀太子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家砍。 他十五岁回到顾家,十六岁接管千山茶园,那时黄管事已经在千山茶园,现在算起来,不管是跟着他也快四年了。 顾星河自认他从来没有亏待黄管事等一干千山茶园的元老。 黄管事跟过他的父亲,父亲在世时也很看重黄管事,所以他接掌千山茶园后,依然选择重用黄管事,让他在千山茶园里担任要职。 哪想到,他重用出了一头忘恩负义的黄鼠狼。 黄管事笑了起来,“我的少爷,你好意思说你重用我?自从你从三爷手上接管千山茶园,对千山茶园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将我从茶园的大主管变为一个小小的茶楼管事。” “我以前都是我指挥别人,现在是别人来使唤我,贾丁到茶园还不到五年的时间,你却让他接替我大主管的位置。” 看着顾星河,他的眼底流露出几分恨意。 “星河少爷,我在顾家,勤勤恳恳二十多年,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顾星河冷笑道,“我为何让贾主管接替你的位置,是什么原因黄叔你不清楚么,还需要本少爷给你重复一遍?我看在我爹和三叔的份上,才没教你逐出千山茶园,已经是本少爷对你最大的让步。” 三年多前,千山茶园还不像现在这么有名。 时任大主管的黄管事玩忽职守,利欲熏心,吃千山茶庄的回扣。他接管千山茶园后,逼着黄管事把大部分回扣吐了出来。 那时,他刚刚接管千山茶园,还未站稳脚跟,也没有可用的人手,又看在顾三爷和他死去父亲的份上,这才留下黄管事打理茶楼。 看样子,还是不能太心软,谁知一心软不知会养出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星河少爷,你不妨问问,千山茶园那么多主管管事,有几个是手脚干净,没有动过歪心思的。” “我不就吃了点回扣而已,少爷何必抓着不放。” 京城寸土寸金,像他们这种平凡人想要在京城买一座一进的院子,不知要当牛做马多少年才能攒够买房的钱。 和他一起在千山茶园干活的管事,还有不少人身上还背着买房的贷款。 一点回扣而已? 顾星河眼角闪烁一抹冷冷的笑意,几十年下来吃的回扣,足以让他在京城买两进的大宅子。 他只不过拿回了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完全足够黄家人下半辈子的开销。 他没有继续和黄管事掰扯吃回扣的事,唇瓣勾起一抹浅浅的危险的笑意,“本少爷曾说过,我最恨别人的背叛。” “黄桂泉,本少爷看在你在顾家二十多年的份上,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幕后主使,本少爷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不然别怪本少爷对你动刑。” “你的家人依旧可以留在顾家,本少爷也不会动他们分毫,他们在顾家依然可以享有与现在同等的待遇。” 若是还归前执迷不悟,他也没必要将黄家人继续留在顾家。 时渊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顾星河主仆二人。 偶尔还留意一下顾三爷。 “没有幕后主使,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 黄管事看向顾星河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是我怨恨星河少爷你,并在黑市购买了迷迭梦,偷偷下在谭师傅做的桃片糕里,目的就是要栽赃陷害少爷。” “至于为何一定是下在谭师傅的糕点里?那不过是因为傅少爷就好谭师傅做的那一碗桃片糕罢了。” “太子殿下遇刺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刺杀太子殿下。” “我要交代的就这些,至于少爷和璟王殿下信与不信,这就是你们的事了。” 黄管事深深叹了口气,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黄管事的招认,顾星河只是一个字都不信。 诚如黄管事所说,他只是怨恨自己,就算是想陷害他,有的是办法,他偏偏选择了最蠢笨的一种。 黄管事似乎察觉到顾星河心中所想,又说:“星河少爷,来千山茶园的王侯公爵不在少数,皇家子弟身份贵重,我可没那胆量敢给他们下毒,傅家少将军战功赫赫,又不是皇家子弟,他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论尊贵,傅家少将军的确比不上皇亲国戚;但是论地位,傅家少将军战功赫赫,是东荣国的中流砥柱,傅千岩的确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此事东窗事发,不管顾星河知不知晓此事,有没有参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星河一定会被追究责任。 就算最后朝廷证明顾星河没有任何责任,顾家也一定会追究顾星河管理不当之责,这千山茶园的大东家他必定不能再胜任。 “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吗?” 顾星河笑得阴森恐怖,“黄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知道珍惜,那就不要怪我狠辣无情了。” “来人——” 第55章 顾大美人和鼠刑 很快,就有几个仆人抬着一个大铁笼走了进来,铁网密集扎实,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切口,大概和人脸差不多大。 这是刑具吗? 时渊蹙着俊秀的眉头,实在想不出这个铁笼的用处是什么。 未久,又一个仆人提来了两个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七八只毛色发黑的老鼠,头和尾巴加起来几乎有两尺,这些老鼠的嘴锋利尖锐。 时渊隐隐猜到这两笼老鼠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多看了一眼那两笼老鼠,心中升起一丝寒战。 不过,他很快就不在意了。 都说顾星河这位顾氏嫡子手段狠厉毒辣,十七岁的年纪就打败其他顾氏的叔伯兄弟,将偌大的顾氏商会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确实很符合这位顾氏嫡子的作风。 提着鼠笼的仆人似乎有些惧怕黑老鼠,提着笼子的手都有些在发抖。 黄管事脸色发白,不敢看大铁笼和那两笼老鼠。 他已经猜到了顾星河会怎么对待他。 顾星河养了一群老鼠,这老鼠个头硕大,啃食生肉。 顾三叔的脸色也特别难看,苍白又无力。 他挪动脚步想要离开,却被顾星河按住了肩膀,“三叔,何必走那么快,你也瞧瞧背叛咱们顾家人的下场。” 他的笑容阴森恐怖,犹如地狱来的恶鬼。 顾星河挥挥手,刚才抬铁笼的几个仆人打开大铁笼的入口,先把黄管事放了进去,又关上了大铁笼。 黄管事不停地求饶,希望顾星河放过他。 他的目光下意识往顾星河身旁的顾三爷看了过去,带着几分祈求,希望顾三爷可以帮他求求情。 顾三爷也不敢看黄管事哀求的目光,而是看向了顾星河,“星河,黄管事在咱们顾家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刑罚还是不要了吧?” 毕竟,实在是太残忍了…… “三叔,若是人人都是菩萨,做好事,发善心,对待背叛之人也能以德报怨,那咱们顾家早晚得落败。” 顾星河面无表情的说。 时渊让徐清风推动轮椅,将他推得远一些。 徐清风将时渊推到三米开外。 顾星河不再理会顾三爷的求情,用眼神示意提着鼠笼的仆人。 两个提着鼠笼的仆人壮着胆子,小腿有些颤抖,将两笼老鼠从铁笼上方的圆口倒了进去。 这些老鼠似乎是关得太久了,长时间没有活动过,一进到大铁笼子里,像是发了疯一样上蹿下跳,似乎想要逃出去。 总之,这些老鼠特别兴奋。 “吱……” “吱……” 老鼠们发出特别尖锐的叫声,伴随而来的是黄管事的哀嚎声。 “黄叔,本少爷奉劝你还是老实招认吧,你若是现在招认,你的家人本少爷会从宽处理。” 顾星河坐在木椅上,靠着椅背,神态慵懒,把玩着指甲,脸上的笑意灼灼其华。 躲在顾星河山后的顾三爷,探出一个脑袋,怯怯地说道:“老黄,星河说得对,为了你的家人,你还是从实招认吧。” 听到顾三爷提及家人,黄管事偷偷扫了眼顾三爷,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星河少爷,我招认,我招认。” 顾星河坐直了身体,轻笑道:“这不就成了,本少爷就喜欢你的老实。” 看着顾星河淡淡的笑容,黄管事只觉得可怕,蕴含着一种笑里藏刀的危险。 星河少爷的手段,远胜当年的顾二爷和顾三爷。 当年的顾二爷和顾三爷不及星河少爷的一半。 若是没有手段,星河少爷怎能轻易逼三爷和二爷交出商会的管理权…… 黄管事瞥了眼顾三爷,若有所思。 他的家人还在顾三爷手上…… 顾星河让人打开笼子。 铁笼门一开,里面的老鼠三下五除二冲了出来,四处逃窜。 顾三爷蹦跳起来,这才躲过一只老鼠。 徐清风用腿一踹,将一只老鼠甩飞出去。 “死老鼠,离老子远点。” 他不怕老鼠,但老鼠这玩意很恶心,多看一眼,他会吃不下饭的。 看着被徐清风踹飞的老鼠,顾星河心疼得不行:“这位侍卫郎君,本少爷的老鼠是很珍贵的,踹死了你赔吗?” “一只死老鼠而已。”徐清风的表情欠欠的,没有半点坏人财物的羞愧感。 别说是一只恶心的死老鼠,就算是一个大活人,敢在他家殿下面前放肆,那就别怪他把人踹到西天。 “顾少爷若是想让本王赔偿,本王别的没有,赔偿一只畜生的钱还是有的。”时渊冷冷地说。 要不是他的双腿不便,一只恶心的畜生敢在他面前放肆,就不是只是被徐清风踹飞那么简单了。 也不知顾星河有什么癖好,竟养了这么多只啃食人肉的恶心老鼠。 顾星河吹动一只哨子,发出一段奇怪的乐曲后,那群老鼠进排成队伍乖乖回到鼠笼中。 黄管事被抬了出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处处是被老鼠啃食的痕迹,星星点点,鲜血淋漓,看着特别吓人。 看着这伤痕累累的黄管事,顾三爷直接蹲下身体,躲到椅子背后。 黄管事微微蜷缩着身体,回想方才老鼠在他身上啃咬撕扯,还是忍不住后怕。 “少爷,星河少爷……” “我说,我说,请你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顾星河又坐了回去,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表情很不着调,“只要你老实招认,本少爷自然不会牵连你的家人。” “确实是有人让我在傅少爷的吃食里下了迷迭梦。” 顾星河问,“是谁让你下的,你下了多久?” “四个月前,我是四个月前开始给傅家少爷下迷迭梦,大概一个月下一次,至今我只下了四次,包括这一次在内。”黄管事说。 顾星河环抱双臂,“指使你的人是谁?” 黄管事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的真面目,每次他来都带着面具,都穿了一身青色衣裳。” “他的眼睛是瑞凤眼,虽然他穿着男装,但他的声音并不像成年男人那么中气十足,也有可能是个女人。” “你确定是个女人?”顾星河询问。 第56章 漂亮的男人叫美人 “他的身量没有傅大小姐那么高挑,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女人,我并不确定,只是怀疑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下的毒要比前三次下的多量要多一些。” “星河少爷,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没有别的了,真的没有了。” 黄管事又说,“我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您的手上,我不敢胡言乱语。” 顾星河往渊看过去,道:“璟王殿下,您都听清楚了吧,黄管事谋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您将他带走,该如何便如何。” 时渊的眼底聚了一层淡淡的冷意,顾星河动用酷刑逼黄管事招认,目的便是要将少山茶园撇个干净。 “给傅千岩下毒一事倒是清楚了,可太子殿下遇刺一事,千山茶园总得给个说法吧。” 时渊端着徐清风端来的茶,慢慢品尝,“顾少爷,你说是不是?” “璟王殿下想要个说法,那不好意思,没有。” 顾星河直言,“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江湖上朝廷里怕是有不少人想针对太子殿下,趁太子殿下出门,设计追杀也不是不无可能。” 他又笑了笑,“千山茶园是我的地盘,在自家的地盘上刺杀太子殿下,不管成功与否,本少爷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本少爷就算愚蠢,也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璟王时渊想把刺杀太子的罪名扣在他头上,那是不可能的! 诚如顾星河所言,在千山茶园刺杀时景烨,无意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星河再愚蠢,也不可能蠢到这个份上。 “清风,将黄管事送到大理寺关押。” “是。”徐清风道了一声是,就击掌唤人进来将黄管事拖走。 顾星河吩咐仆人将铁笼子搬了下去。 他起身拱手,“璟王殿下,在下边先告退了。” 时渊没有说话。 顾星河漫步离开,躲在椅子背后的顾三爷爬了起来,躬身说了一声告辞,急急忙忙去追顾星河。 “星河,等等我,你等等三叔……” 他的脚步迈得飞快,仿佛身后有一大群老鼠在追着他,啃食他的血肉。 顾星河去看谭师傅。 林听晚惊呆了! 她不经意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 那张脸美得不像话,妥妥的一个美人胚子!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 眼前之人身着一身浓艳似火的大红锦袍,袖摆宽大,奢华绝美。 狭长如妖的桃花眼,高立挺拔的鼻梁,性感美丽的薄唇,吹弹可破的皮肤。 “你是何人?”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林听晚本能地警惕起来。 “顾星河,千山茶园的主人。” 俊美的男人眨巴一下狭长妖孽的眼睛,透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似乎是在向她示好。 林听晚又一次迷了眼睛。 在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闺蜜宁才拥有如此好看的桃花眼。 这双桃花眼既像她的闺蜜,却又那么不像。 顾星河的大名在原主的记忆里很深。 他是顾氏商会的掌权人,是顶级的富N代,钻石王老五。 只是没想到,他生的那样俊美无筹。 肌肤吹弹可破,简直比一个女人还要美艳几分,偏偏如此妖艳的脸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顾星河走到一旁的躺椅,大咧咧躺了上去。 奢华的大红锦袍铺散开,右手随意举起搭在腿上,手指有意无意的活动着,五根手指修长白皙,性感的薄唇轻轻一笑,吐息如兰。 那张脸,绝美得令天地黯然失色! 那双眼,妖冶得让人流连忘返! 漂亮的女人称为美人,殊不知漂亮的男人也可以被称之为美人。 尤其是像顾星河这种,人间绝色,人间尤物。 顾星河忽然道:“这位姑娘,我很好看么?” “好看……” 林听晚下意识脱口,很快她就发现了尴尬,有些语无伦次。 “顾……大……你确实很漂亮。” 她本想说顾星河是个大美人儿,但想想大美人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确实很不妥。 “像个女人?”顾星河轻轻笑了笑,似乎猜到了林听晚心中的想法,“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林听晚赶忙摇头,“兄台误会了,我没有那么想。” 顾星河笑道,“怎么想便怎么说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了。” 他生得俊美,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他像妖孽。 “不嫉妒本少爷就行,毕竟你再投一次胎,也不可能像本少爷一样俊美漂亮。” 林听晚:“……” 这位顾大少爷真是自傲又自负。 不过嘛,谁让人家有自负自傲的本钱。 “在下是没有顾大少爷那般俊美,那也差不到哪里去,哪个人见了我不夸我长得清俊。” 林听晚微扬着下巴,表情傲娇。 “呵呵……” 顾星河笑了起来,目光在林听晚身上上下打量,“你是个男人,可以说是清俊,你是个女人,用清俊来形容就有点不合适了,清秀更合适一些。” 林听晚愣了一下。 大多数男人和女人在外形上还是存在着一些区别。 比如说男人有喉结,女人没有,男人会长胡须,女人则不会,女人胸部发育比男人更明显…… 就算她穿了男装,可是她没有长喉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被识破身份,林听晚也不窘迫。 “女人怎么了,没有哪个条文规定女人不能穿男人的衣服,男人不可以穿裙子。” “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以男女来区分人,甚至歧视女人,书上不也说巾帼不让须眉。” 她就看不惯有些自以为是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伟大的领袖也说过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有道理!” 顾星河很认真的点了头,“所有的男子生于女子裙底,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就是孬种。” 林听晚又是一愣。 她竟然在一个纯种古代人口中听到如此三观巨正的话。 她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顾大少爷,你有这样的想法真让人稀奇,不过,好样的!” 顾星河侧头一歪,目光淡淡看了一眼不远处床上的谭师傅。 第57章 离回家又近了一步 “谭师傅怎么样了,他的伤大概多久能好?” “谭师傅的伤都是皮外伤,看着挺严重的,其实没有性命之危,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恢复了。”林听晚说。 摇椅轻轻摇晃着,摇得顾星河身心舒畅,几日下来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他刚回到千山茶园,就听说了谭师傅的事,一边派人盯着千山茶园的动向,又亲自去将黄管事抓了回来。 从他接任千山茶园后,黄管事对他有诸多不满,私底下做了不少不利于他管理千山茶园的事。 只是黄管事栽赃陷害谭师傅,他便不能轻易饶恕黄管事了。 将黄管事交给璟王时渊,那黄管事往后是生是死都与他顾星河无关。 待他怀有善意之人,他愿以善意还之;待他怀有恶意之人,他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将那人送入地狱。 顾星河拿起躺椅旁桌面上的折扇,轻轻摇着,给人一种附庸风雅的感觉。 “小丫头,你是大夫?” “勉强算半个大夫。”林听晚耸拉着脸,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小丫头。 这具身体虽然只有十八岁,但以她现代的年龄计算,顾星河在她的面前还是个弟弟。 不过林听晚没有想到的是,真论起年龄来,顾星河还算是她的多少辈太老祖宗辈。 “你出自神医谷?” “勉强算是。” “你是璟王殿下的私人大夫?”顾星河随口一问。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林听晚说道。 “听说下在桃片糕里的毒是你检测出来的?”顾星河又一次问道。 “是。” “你是怎么知道桃片糕里被人下了毒?”顾星河刨根问底。 林听晚故作不耐烦,“与你无关。” “就说说嘛。”顾星河挽着淡淡的笑意,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 “我可无可奉告。”林听晚说道。 顾星河终于心死,“罢了罢了,知道你们神医谷的大夫个个是才傲物,看不起我们这种身披富贵,躺在金山银山上的人。” 除了那个太医院的性情像女人一样绵软的江隽江太医。 林听晚:“……” 这位顾大少爷不是炫耀自己长相俊美,就是炫耀自己有金山银山,富可敌国。 不就是因为她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问的权利,她也有选择不予答复的权利。 事告一段落,林听晚去找了时渊。 “璟王殿下,审问出下毒之人是谁了吗?”林听晚有些急切地问。 时渊把黄管事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林听晚。 林听晚却蹙,眸色凝重。 “目前虽不知那幕后之人是谁,给傅千岩下毒之人是黄管事确凿无疑。”时渊冷冷淡淡说道,“你只答应帮傅千岩找出下毒之人,既是如此,你可以让时渊兑现承诺了。” 林听晚却道,“不对。” “何处不对?”时渊看着林听晚,见她脸上有几分凝重。 “下毒的分量不对。” 时渊却是一头雾水。 林听晚说,“按照黄管事的说法,他给傅千岩下了四次迷迭梦,但只有前三次下的迷迭梦被傅千岩摄入体内,这三次迷迭梦的将并不足以让傅千岩毒发。” 时渊蹙眉,“傅千岩体内的迷迭梦之所以毒发,不是因为他中的天芒之毒所引发的吗?” 林听晚摇头,“若是傅千岩只吸收了入了黄管事下的那三次迷迭梦,就算傅千岩中了天芒,天芒也不足以引发迷迭梦发作。” 时渊恍然明白,“你的意思是傅千岩不止在千山茶园摄入了迷迭梦,还有其他人也在给傅千岩下迷迭梦。” 林听晚正是这个意思。 按照黄管事的说法,以他三次下毒的迷蝶梦含量,在天芒之毒的诱发下,傅千岩体内的迷迭梦也不可能会毒发。 唯一的一种可能是,除了黄管事,还有其他人给傅千岩下迷迭梦。 只有这样,迷迭梦在傅千岩体内的含量才够多,才有可能在天芒之毒的诱发下迅速毒发。 林听晚有些迷茫。 她在傅家并没有发现迷迭梦的痕迹,究竟还有谁在何处以何种方式给傅千岩下迷迭梦。 时渊道,“林听晚,此事你知我知,暂时别对外告知傅千岩。” “为何?” “打草惊蛇,蛇已经潜入草丛里隐藏起来,不如守株待兔,静观其变。” 时渊声线清冷,“去找傅千岩,找他要雾夕花,一个时辰之内本王要见到。” 林听晚跟着傅千岩傅竞秀兄妹回了大将军府,直到拿到了传闻中的雾夕花。 雾夕花被傅千岩保存的很好,与她想象中的还是有很大差别。 她以为傅千岩的这株雾夕花正值壮年,谁知这株雾溪花通体呈紫红色,还处在幼年期,就被人采摘了。 成熟期的雾夕花和幼年期的雾夕花都有解毒的功效,不过成熟期的雾夕花解毒能力要更强一些。 虽不是成熟期的雾夕花,有总比没有的好。 林听晚回璟王府之前,还是将她猜测还有其他人给傅千岩下毒的想法,告诉了傅千岩。 傅千岩震惊过后瞬间平静下来,“多谢王妃娘娘,您慢走,末将便不送了。” 林听晚回到璟王府的第一时间,就去芙蓉园找时渊。 “璟王殿下,我可以开始为你治腿了。” “不是要找齐雾夕花、冰凌草和极火之莲后,才能为本王治腿?” 其他的药材他都找齐了,现在加上雾夕花,也只剩了冰凌草和极火之莲没有找齐。 “不一定要等找到冰凌草和极火之莲才开始解毒,殿下的双腿情况非常复杂,解毒过程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殿下的双腿没有知觉,雾夕花可以让殿下双腿的知觉逐渐恢复。”林听晚年底透着两分兴奋。 早点治好时渊的腿,她就可以早点离开璟王府,早点寻找回家的办法。 离回家的路,又近了一步…… 闻言,时渊怔住了。 如冰山的脸逐渐融化,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希冀。 唇角慢慢上扬,牵出一道极好看的弧度。 太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犹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浅橘色的光晕,如诗如画。 林听晚察觉到了时渊的细微变化…… 第58章 没有性福,哪来幸福? 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不似冷冷的清霜,给人一种雪山在阳光下融化的感觉。 又像是在黑暗里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光芒,不停地往前追逐,甚至是渴望。 这种表情,她不止一次见过。 在她工作的医院,她总会看到已经陷入绝境的患者突然获得了一丝温暖的阳光。 那种喜悦,那种期待,那种希望。 此刻的时渊,就像她接触过的病人。 明明身陷绝境无比的失望,却又特别渴望希望的来临。 “我明天开始为殿下治腿。” 时渊收敛了眼底的光芒,取而代之是几分冰冷的寒意,“为何是明天?” 今天就不行吗? “因为,我累了。”理由极其简单。 她不是生产的牛马,她也需要休息的时间。 “璟王殿下,实在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茶花园。” 林听晚连臣妾都懒得说,来到这个古代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 她转身要走。 时渊却叫住了她,“林听晚,若是你治好了本王的双腿,你想要什么?” 林听晚回头看他,“殿下若是觉得自己的双腿值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吧。” 她不会免费为时渊治疗,治疗费诊治费还是要收的,至于要收多少,那就看时渊认为他的双腿价值几何。 时渊是皇家贵胄,家财万贯,这双腿价值千金。 她已经能想到,将来时渊给她的治疗费不会少到哪里去。 “好。”时渊声音里难得透着几分温和。 “还有……” “还有什么,你可以一并说。”时渊问道。 “再给我一纸和离书,是和离书,不是休书。”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和离书和休书是有很大区别的,和离书是男女双方和平分手,而休书是女方犯了重大过错,不得已被男方休弃。 和离的女人和被休弃的女人都会被嘲笑,而后者要受到的待遇差得多。 要是她这个王妃被时渊休了,那她还不得被林家浸猪笼。 时渊的气息骤然冷了几分,“你要同本王和离?” “这个当然,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帮你治腿,你写和离书。” 新婚夜,他们的约法三章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林听晚看向时渊,“璟王殿下莫不是想反悔?” “本王堂堂男子汉,说话自然一言九鼎,岂会信口开河。” 时渊微微侧头,不看林听晚,“你也不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他和林听晚之间,没有三书六礼,也没有参拜天地,真论起来,林听晚并不算是他真正的王妃。 这都是个挂名的而已。 “你说的没错。”她和时渊原本就是因为明乐帝一道赐婚圣旨,绑在一起的假夫妻。 “在你王府那么多天,我从没把自己当成你的王妃。” 时渊莫名有些恼怒,“那你还自称是璟王妃。” 林听晚耸耸肩,她察觉不到时渊在生气,“殿下王妃的名头我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一下的。” 不顶着璟王妃的名头,林家和时景烨早就把她生吞活剥了。 顶着璟王妃的名头,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殿下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你要走就快些走。”时渊面无表情,声音冷冷的。 林听晚终于听出了时渊有些不悦,这还没给他治腿呢,时渊就给她脸色瞧? 谁让人家是老板,她也只能忍着。 “等我治好了殿下的双腿,殿下想娶几个女人都没有问题,睡几个女人也没有问题,到时夜夜笙歌,保准您五年抱三,十年抱六。”林听晚打趣道。 时渊脸色顿时如锅底。 林听晚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出了房门。 回了茶花园,她先去看了玉露。 玉露的伤恢复了不少,俏白的脸色换上了红晕,精神状态良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小姐,不对,该是王妃娘娘了。” 就算林听晚已经嫁进了璟王府,玉露还是会下意识称林听晚为小姐。 “还是叫小姐吧。”林听晚笑笑。 玉露摇摇头:“小姐已经是王妃了,小,奴婢称你为王妃才是礼数。” “公共场合你还是叫我王妃吧,私底下只有咱们俩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小姐。”林听晚扭不过玉露。 “就听小姐的。”玉露说道。 林听晚给玉露检查了一下身体,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这是雪花膏,我专门给你研制的,是祛疤用的,你每日早晚各涂一次,坚持用上几个月,疤痕就会去除了。” 女孩子娇贵,身上最好不要留疤。 玉露接过雪花膏,“多谢小姐,超爱你哟!” 说着,她还用手比画了一个心形。 看到玉露这个小动作,以及她说的话,林听晚惊了惊。 好现代的动作,好现代的话。 这比心的动作在古代也会有吗? 林听晚笑道:“这个动作谁教你的。” “小姐,你教的忘记了。” “是我教的?”原主的记忆里似乎没有比心的这段画面。 “是啊。” “我何时教的?” 玉露想了想,“那您奴婢刚进相府,特别想念爹娘,小姐就跟奴婢说让奴婢不要想家,你会好好对我的。小姐还用帕子擦了奴婢的眼泪,还比了这个小动作,逗奴婢开心,跟奴婢说爱你哟。” 林听晚在脑海里搜索一遍,似乎有些模糊的画像,以及这个小动作。 不得不说小时候的原主还挺俏皮的。 要不是原主是个纯种古代人,她都要怀疑原主也来自现代。 不过,有谁规定古代人就很保守,有些古代人比现代人还开放。 林听晚给玉露擦了雪花膏。 玉露挨近林听晚,低声说道:“小姐,你这几日似乎都没有和璟王姑爷住一个院子。” 林听晚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玉露这小丫头分明就是在问她和时渊有没有同房。 她戳了戳玉露的小脑袋,故作不耐烦:“你小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 玉露嘿嘿笑了笑:“奴婢这不是在关心小姐的幸福嘛。” 没有性福,哪来的幸福。 第59章 嘴碎八卦的玉露 “小丫头不知羞,你还没出阁呢,怎么能随便问这种如此羞臊的问题。” 关键是这玉露这小丫头一点都不脸红,是一点都不害臊。 “奴婢这是关心小姐。”玉露特理直气壮。 璟王姑爷虽身患腿疾,看起来冷言冷语,生人勿进,但是他长得帅有钱啊。 若是在那方面没有问题,小姐的下半辈子也不会难熬。 若是璟王那方面有问题,那小姐下半辈子不是要守活寡了。 “虽说小姐和璟王殿下的圆房了,若是璟王殿下不太行……” 林听晚赶忙捂住玉露的嘴,不让她继续胡说:“臭丫头,你闭嘴,不准再说了。” 玉露剥下林听晚的手,“不过璟王殿下都和小姐圆房了,在这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小姐往后怕是要辛苦些……” 毕竟璟王殿下行动不便,在男女情事上还得靠小姐主动…… “要是小姐和璟王殿下能生个小郡主和小世子就好了。” 林听晚不得已再次捂住玉露的嘴。 “小姐……你……”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回丞相府,我不要你了。”她是怕了玉露这张嘴。 玉露看着脸已经红透的林听晚,点点头。 在确保玉露不会在说那些不着调的话,林听晚这才松开了手。 玉露张了张嘴:“……” 吓得林听晚又要去捂玉露的嘴。 玉露自己捂住了嘴,另一只手举着发誓:“小姐,我不说了,保证不说了。” 林听晚放下了举着的手。 “璟王姑爷可真好看……”玉露低低地笑了笑。 林听晚一记冷眼扫了过去。 她怎么没想到玉露是这么八卦,这么嘴碎。 玉露终于闭上她那张特别碎的嘴。 林听晚想到了时渊。 诚然,时景烨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有个这么俊美的男人当老公,每天看着饱饱眼福极好。 她见过的帅气男人一抓一大把,不欠时渊一个。 她迟早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 看着玉露俏丽的脸蛋,在她回现代之前,一定要安顿好玉露的下半辈子。 林听晚上用过午饭,就去了时渊的芙蓉园。 微云殿,是时渊的寝居。 内殿里装饰得富丽堂皇,金砖铺地,桌椅板凳无一不是名贵木材,还有一张大大的金丝楠木榻榻米,泛着金灿灿的光泽,十分耀眼。 怕是要比明乐帝那张龙椅还要耀眼。 金丝楠木千金难求,古代皇帝要是有金丝楠做棺材板,那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何况时渊还只是个亲王。 时渊就躺在那一张金丝楠木榻榻米上,安静侧躺着,说不出的悠然惬意。 他眼睛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就像他睡着了,看起来那么安静,他还是一尊煞神。 林听晚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动作特别轻缓,生怕吵醒了榻榻米上睡着的男人。 就在靠近榻榻米的那刻,一双眼睛突然睁开,漆黑神秘如深潭。 “做什么。”时渊问道。 冰冷的语气就像在质问,又像是在询问。 林听晚摸不准男人的脾性,又怕他是在生气。 她讪讪笑道,“殿下,我……臣妾是来给您针灸的。” “哦。”时渊淡淡应了一声,面无表情。 “那个,臣妾给您制作雾夕花丸您吃了吧。” 时渊没有起身,他眨了眨眼。 “吃了雾夕花丸,您感觉如何。”林听晚问道。 傅千岩的雾夕花处在幼年期,不过用来治疗时渊的双腿应该绰绰有余。 雾夕花的解毒性极强,时渊之下雾夕花之后,应该能明显感觉到双腿的不同。 时渊翻身平躺,“雾夕花倒是奇药,不出半个时辰,本王的双腿似乎恢复了些知觉。” 林听晚大喜。 简直太好了! 她的治疗方向是正确的! “假以时日,殿下的双腿一定能恢复。” 时渊催促道,“给本王扎针吧。” 徐清风走了过来,卷起时渊的裤腿。 林听晚将裹着金针的针包展开,放在边上的小桌子上。 徐清风搬了张小凳子放在榻榻米边上,“王妃娘娘,请。” 林听晚撩裙坐下,抽起一枚玄金针。 时渊定睛看着林听晚手里的那枚金针,“这是玄金针?” “殿下还挺识货的。”她手上的金针就是极少见的玄金针。 这套金针是她特意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是收藏的金针银针里质量最好的一套,也是最昂贵的一套。 玄金针,是她入职临清医院那天闺蜜送给她的贺礼。 具有特殊的意义。 要不是时渊的双腿针灸只能用这套玄金针,她也不会使用。 “你这金针哪里来的?”时渊问道。 玄金针对于医者来说是可遇不可求,没想到林听晚竟拥有一整套玄金针。 据他所知,太医院里的太医仅有江隽有一整套的玄金针。 江隽还是神医谷的首席大弟子。 “朋友送的。”林听晚说道。 “什么朋友会送你如此珍贵的玄金针?” 林听晚眉眼弯弯,“自然是极好极好的朋友。” 时渊的眼底释放三分冷意,“是男人?” “这与殿下无关。”林听晚哼了一声,她的好朋友是谁,为何要告诉时渊。 时渊没有继续追问。 他眼神微眯,浮现了几分寒芒,看来真是男人了。 除了时景烨,还有哪个男人值得林听晚念念不忘。 想到时景烨和林听晚口中那个极好的朋友,时渊不自觉有些烦躁。 徐清风注意到了时渊的小表情,看出他是在生闷气。 目光下意识看向了正在下针的林听晚,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家殿下极少因为别人乱了心神。 尤其还是女人。 殿下对王妃……似乎有些不同。 他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小半个时辰后,林听晚行针结束, 徐清风放下时渊卷起的裤腿,又将人扶起来坐着。 时渊穿了一身黑色丝绸中衣,在他起身时领口微微张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林听晚不自觉多看了一眼,而后又迅速别开了眼睛,就怕时渊发现。 要是让时景烨发现她偷偷盯着他看,说不定会挖了她的双眼。 时渊拢了拢中衣的衣襟,找了个借口将徐清风支了出去。 第60章 相爷渣爹有请 “把本王的外衫拿过来。” “殿下是在叫我。”林听晚指了指自己。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时渊大冰山说道。 林听晚只好把屏风上的黑色外衫拿了过来。 时渊接过外衣,一边穿,一边看着林听晚,“转过身去。” 他不喜欢女人看着他穿衣。 林听晚背过身去。 “待本王的双腿痊愈后,你确定要本王给你一份和离书?” “确定。” 林听晚没有回头,语气异常坚定。 她巴不得早点治好时渊的腿,早点离开璟王府,早点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身处这里,她总觉这不是她的家。 “好。”时渊淡淡说道。 时渊已穿好了衣服,冷冷说道,“你,还不走?” 林听晚长腿一迈,礼都不行一个直接就走,甚至不看时渊一眼。 脚下生风,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口。 时渊望着大门口,心中不自觉冷哼一声。 跑的倒是快。 林听晚想离开他的璟王府,休想! 入了他的王府,成了他的人,断然没有离开的可能! 只有他不要林听晚,没有林听晚休弃他的份。 已回到茶花园的林听晚,并不知时渊不打算放她离开的想法。 没多久,就有下人来说,“王妃娘娘,林府来人了。” 说着,那下人就带着一个中年婆子走了进来,正是那手臂脱臼的鱼嬷嬷。 现在,鱼嬷嬷的手已经好了。 林听晚折断她手臂的事,鱼嬷嬷至今还历历在目,看向林听晚的眼神特别恭敬,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王妃娘娘,相爷回来了,请您明日回府一趟。” 林听晚坐在软榻上,享受着玉露给她做的美味点心,没有抬眼看鱼嬷嬷一眼,“知道了。” 语气极其平淡,仿佛是不当一回事。 玉露本想提醒一下林听晚,但看着自家小姐满不在乎的模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上前,“鱼嬷嬷,我家王妃知道了,明日会准时回去,你先回去吧。” 相爷是小姐的亲生父亲,相爷外出公干归来,于情于理小姐都会回去。 送走鱼嬷嬷,玉露就问:“明日回相府,小姐你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奴婢好给您准备。” 林听晚终于抬起了头,“不回。” 玉露:“……” “您不能不回吧,相爷会不高兴的。” 怎么说相爷也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小姐若是不回府,只怕会招人笑话,指责小姐不孝。 自从夫人亡故后,相爷又特别宠爱林二夫人,相爷对小姐一点都不关心,导致小姐在林家的日子特别难熬。 小姐不想回相府,她理解。 “一个不管我的爹,我回去做什么,回去看他的冷脸。”林听晚道。 原主小时候受尽林二夫人母女的欺凌,都是林相这个当爹的不作为。 她才不想回去看那个所谓的爹。 “你要是不回去,那些人会说你无效,说你目无尊长……” 林听晚打断玉露,“好了玉露,你别劝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小姐,你要是不回去,那二姨娘和三小姐一定会在相爷面前造谣中伤你,而且夫人那二万两的嫁妆银子莫名其妙不见了,二姨娘说是相爷用了,您就信真是相爷用了?” “有没有可能那笔银子被二姨娘藏了起来。” “夫人的嫁妆丰厚,名下的铺子田地每年都有不菲的收入,这些收入足以应对相府一大家子所有人的吃吃喝喝,还有多余的都进了二姨娘和三小姐的口袋。” 玉露越说越激动,“这些咱就先不说了,咱们相爷向来是勤勤恳恳,怎么会造成亏空需要二万两银子去填补?若是相爷真造成了如此大的亏空要填补银子,咱们陛下早就降罪相爷,相爷头上的那顶官帽安能稳稳地戴着?” “所以奴婢想,这二万两的银子一定是被二姨娘和三小姐独吞了!三小姐将来一定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这笔银子,二姨娘极有可能会给三小姐当嫁妆。” 提到这笔银子,林听晚那双眸子一下子就亮了。 对呀,那是她娘的银子,那是她娘的嫁妆,为何要白白便宜了乔氏和林雪怜? 林听晚坐直了身体,“玉露,明天你跟我回府。” 这笔银子无论如何她都得讨回来! 看着林听晚,玉露的眼神亮晶晶的。 她就喜欢小姐这副志气盎然的样子,这才是她家小姐! “大少爷眼盲心瞎,三小姐矫揉造作,二姨娘人面兽心,他们每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奴婢一会儿去请示璟王姑爷,让徐清风徐侍卫跟咱们一块儿回林相府。” “万一相爷他们要打咱们,有徐侍卫在,咱们就不怕了。” 说着,玉露的眼神特别明亮。 林听晚心头特别暖。 原主能有玉露这样忠心耿耿的丫鬟,何其有幸。 在林家那会儿,除了玉露,没有人护着原主,正因为有玉露护着,原主的日子才没有那么难熬。 也正是因为玉露护着原主,导致玉露吃了不少苦头,哪怕如此,玉露对原主依旧是不离不弃。 “好主意,你快去快回。” “奴婢这就去。” 这话才落,玉露就去了芙蓉园。 很快,人就回来了,跟玉露一起回来的还有徐清风。 徐清风拱手道,“王妃娘娘,往后属下就跟着您了,是您的专属护卫。” 林听晚瞪大了眼。 他不是时渊的专属护卫么,怎么成了她的护卫了。 她疑惑地看着玉露,又看了看徐清风。 徐清风说道,“楚老大回来了,殿下就让属下跟着您。” “楚老大是何人?”林听晚问。 “楚老大楚南风,是咱们璟王府的护卫头领,王府里除了璟王殿下,就属楚老大的武功最高!” 说起护卫头领楚南风,徐清风一脸的崇拜。 他第一次与楚老大交手,就成了楚老大的手下败将。 尽管他打不过楚老大,楚老大还是他奋斗的目标。 第二天。 玉露早早起来给林听晚梳妆打扮,决心把林听晚装扮成容貌绝美、倾国倾城的绝世仙子。 第61章 给林听晚的下马威 待回到相府,一定要闪瞎别人的狗眼! 小姐底子好,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林听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一回惊呆了! 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一双凤眸炯炯有神。 这五官,精美绝伦,这容貌,倾国倾城。 原主这张脸比林雪怜那白莲花不知漂亮了多少倍,真不知道时景烨那个瞎眼的渣太子是怎么看上林雪怜的。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了。 玉露走到屋外,“徐侍卫,马车可准备好了?” 徐清风点头,“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王妃动身。” “玉露姑娘,我如今都跟着王妃娘娘了,你还是叫我徐清风吧,叫我清风也行。” “清风侍卫,我们起程。” 等林听晚看到璟王府门前的车驾,又一次意外到了。 马车富丽堂皇,车后跟着二十来个护卫以及四五个丫鬟。 徐清风解释道,“回王妃,殿下说了,您是璟王府的当家主母,出行该有的阵仗还是要有的。” 林听晚满意地点点头。 时渊这个老板还不错,知道她在林家不受宠,出行的阵仗还给她安排得妥妥的。 她以璟王妃的身份声势浩大回林相府,林家人也不敢怎么样吧。 马车缓缓前行…… 林相府,牡丹苑。 “娘,林听晚嫁给了璟王殿下,如今身份水涨船高,爹爹还特意让人去璟王府传话让林听晚回来,爹爹以前都是称林听晚为蠢丫头的,他现在都叫林听晚为阿晚了。” “爹爹还说他很想林听晚,女儿和林听晚都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以前最疼爱的女儿是我,现在要换成林听晚了。” 林雪怜有些急,心里还有几分担心,她有种预感,林听晚爹爹心里的地位很快就要取代她了。 看着躺在软榻上悠闲吃着冰镇李子的林二夫人,林雪怜跺了跺脚,“娘亲,你快想想办法,要是爹爹真重视起了林听晚,那还有女儿什么事。” 林二夫人抬起眼皮,“怜儿,你如此急躁,能成什么气候。” “就因为你爹爹让林听晚回府,就值得你如此担心?” 她完全觉得女儿的担心就是多余。 “你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林听晚嫁进了璟王府,是璟王妃又怎么样,妻凭夫贵,妻随夫贱,璟王那个瘸子如今还能风光,可还能风光几年。” “不出几年,林听晚想坐稳璟王妃的位置,还不是仰仗你这个未来的皇后。” 林雪怜想想也是。 如今林听晚再风光,可还能风光几年,璟王府早晚得落败。 听了林二夫人的话,林雪怜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想到以后,林听晚在可能她面前摇尾乞怜,嘴角扬起几分笑意。 挽着林二夫人的胳膊,娇俏说道:“娘亲,我的嫁妆准备好了没有,太子哥哥说过几日就正式来我们家提亲。” 林二夫人轻轻点了点林雪怜的额头,眼神宠溺,“你的嫁妆从你出生起,娘亲就给你攒着,一年攒一点,年年都在攒,攒了十六年,给你凑个十里红妆绰绰有余,娘还给你一千多亩的田产。” “等你和太子大婚,这些嫁妆和田产都会跟着你进东宫。除了娘亲准备的这些,你爹爹那里还有一些,不会让你的嫁妆分量少于将来的太子妃。” 一想到将来时景烨可能会娶太子妃,林雪怜难免有些不高兴。 林二夫人看出了林雪怜的心思,“娘亲嫁给你爹做妾那是不得已,不代表着我的女儿不能为人正妻。就算你以自己的侧妃嫁入东宫,以你的本事即便不能成为太子妃,难道还没手段本事让太子殿下不娶太子妃吗?” 有了林二夫人的鼓励,林雪怜低落的心情瞬间就愉悦了。 只要她嫁入了东宫,有的是办法让太子哥哥对死心塌地! 两相对比,林雪怜就将方才的烦恼抛诸脑后! 因为太子殿下说会给她一份厚厚的假厚厚的聘礼,而林听晚连聘礼都没有!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间,鱼嬷嬷就进来说,“夫人,三小姐,大……林听晚她回来了。” “夫人,林听晚是璟王府的护卫护送回来的,那阵仗不逊于亲王出门。” 林二夫人蹙眉,林听晚竟如此得璟王殿下宠爱? 不过是回趟娘家而已,林听晚搞那么大的阵仗是想炫耀吗? 谁家亲王妃回娘家会弄出如此大的阵仗。 如此张扬,当真不知分寸! 林二夫人拿起一颗酸得掉牙的李子,却吃得津津有味,“回就回呗,让她等着,本夫人暂时没空见她。” 鱼嬷嬷弱弱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娘,你做得好,林听晚太嚣张了,就该晾着她,就算她是璟王妃又怎么样,那还不是咱们林家的女儿。” 在林家,还轮不到林听晚张扬霸道。 林雪怜又叫了一个奴婢,“你去告诉大哥,不准他去迎接林听晚。” 回娘家却没有人迎接,林听晚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吧。 婢女应了声,这就去找林天意。 前院。 玉露看着空荡荡的会客厅,不说林家的几个主子,就是一个端茶送水的婢女都没有。 微风卷过,几盆装饰的盆栽叶子微微摇动,有几分凉意和落寞。 “王妃娘娘,奴婢早就让人到相府告知咱们什么时候到,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她家小姐现在是亲王妃之尊,回娘家至少得有人迎接才是。 林听晚翻了翻白眼,看着一脸无知的玉露。 前段时间,她在林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又是抽打家中老仆,又是大张旗鼓搬嫁妆,彻底把林家得罪了个干净。 林家人会来迎接她才怪。 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下人慢悠悠过来,“大小姐,相爷说了先让您去见二夫人,他晚些时候再去见你。” 传话的这个人,林听晚认识。 他是右相林甫身边的长随,姓钟,叫钟信,四十出头的年纪。 钟信说完这句话人就走了,甚至都不吩咐下人奉上一盏茶。 林听晚耸耸肩,带着玉露和徐清风径直去了后院。 让她去见林二夫人和林雪怜,她才不会去! 要见,也是让林二夫人和林雪怜来见她这个王妃。 名义上的亲爹不想见她,她也不想去见他呢。 还不如去她曾经的闺房松花苑看看。 还未到松花苑,就遇上了一身白袍的林天意…… 第62章 眼盲心瞎的渣兄来拦路 已经领过了林天意的无脑无知,林听晚并不想搭理他,打算要到回松花苑。 “阿晚,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了大哥也不叫一声。”林天意拉着脸色,十分不满林听晚看见他转身就走的态度。 林听晚很无奈,只得叫了一声:“大哥。” 林天意看着林听晚低垂无奈的眉眼,语气更加不善,“我是你大哥,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尊重,看见我就拉着一张脸,我是往你脸上泼屎,还是泼粪了!” 玉露睁大了眼看着林天翼,向来自诩端正手里的大少爷竟然会说污言秽语? 喷屎喷粪从大少爷嘴里说出来,难道他不嫌脏? 可是,大少爷要把屎啊尿啊泼到自家小姐身上,她就不高兴了! “大少爷,请注意你的言辞,屎尿不脏若是不嫌脏,您可以往自己身上泼,为何要泼我家大小姐身上?” “你个贱婢!” 林天意第一次被一个奴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辱骂,顿时怒火中烧,扬起巴掌就要扇玉露。 玉露连忙躲开,“大少爷能说,奴婢就不能替我家王妃娘娘还嘴了。” 林听晚心里乐了,玉露这张小嘴还挺能说的。 林听晚除了是林家的大小姐,她更是璟王府的王妃。 林天意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可是,阿晚妹妹是璟王妃又如何,那还不是他的妹妹? 做妹妹的有错处,当兄长的还不能教训一二? “既然回了林家,就没有什么王妃不王妃。” 林天意质问,”阿晚妹妹,父亲让你去见母亲,你为何不去?” 林听晚冷笑,“大哥,你被我母亲收养,算起来也算是咱们林家的嫡子,你见过谁家正妻所出的子女会叫一个姨娘做母亲?你乱了身份尊卑,枉顾法度礼法,我可不敢。” 不说她林家嫡女的身份,光是一个璟王妃的身份,林二夫人也不配她问安。 林天意被气得说不出话。 自从林听晚的生母亡故后,父亲就不曾续弦,也未将乔姨娘扶正,偌大的相爷府,嫡出的子女也只有林听晚一个! 乔姨娘善待府中所有的子女,把相府打理得妥妥贴贴,就算她不是父亲的正妻,在相府里上到公子小姐,下到仆人下人,没有一哪位不将乔姨娘当做相府的主母来看待。 乔姨娘对他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恩,称她为母亲有何不可? “阿晚妹妹,母亲就算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那她至少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你怎能如此不念母亲的教养之情?你不叫她母亲也就罢了,为何要为何如此不尊重母亲。” 林天意这是在明晃晃指责林听晚忘恩负义,是头白眼狼。 这句话差点把林听晚笑死了。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玉露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在相府,所有人都知道林二夫人是怎么对待自家大小姐的,大少爷真好意思说林二夫人对大小姐有养育之恩? 小姐想取先夫人的银子打造一套头面,二夫人都霸着不肯给,还关了小姐禁闭。 跟在林听晚身后的徐清风也笑出了声。 殿下特意让他打探王妃在林家的处境,他多少知道王妃在林家过的并不好。 林听晚勾起一抹冷笑,“我不知大哥口中的养育之恩是什么?” “是我身中剧毒之时,想请大夫进府为我治疗,二姨娘处处阻拦的险恶用心?是我母亲亡故之后,二姨娘派人砸了牡丹苑,毁了所有我母亲用过的东西,要用我母亲的银子置办新的家具物件,又风风光光搬进了牡丹苑。” “是我向二姨娘讨回我母亲的嫁妆之时,她说我贪得无厌,要图独吞林家家财,用鞭子抽打我,把我关小黑屋的关切之情?是她将我母亲名下的田产铺子落在了三妹妹名下粗心大意?” 说着,林听晚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修长的疤痕,“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林雪莲指使下人欺负我和玉露,这道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当时大哥和二姨娘是怎么说的?大哥和二姨娘说三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同我闹着玩儿的。” “谁家妹妹同姐姐闹着玩,会往姐姐身上划这么一大口子。大哥爱把谁当母亲,那是大哥的事,麻烦别带上我。” 因着原主的切身经历,林听晚多看林天意一眼都觉得碍眼。 “母亲何时霸占先夫人的嫁妆,那是母亲在替你保管,母亲住牡丹院,那是父亲允许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抢?” 林天意皱着眉头,觉得林听晚嫁给璟王殿下之后,变得越来越无理取闹,没有半点往日的乖巧懂事。 “你言辞不当,顶撞母亲,母亲教训你一下有何不可,不过是让你闭门思过,可曾断了你的吃喝。” “至于你十二岁那年夏天的事,若不是你拉扯三妹妹的头发,三妹妹出于反击才用石块划伤了你。” 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当年早就在林二夫人和林雪怜那里听得明明白白。 看着林听晚露出带疤的手臂,林天意又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在男人面前露胳膊露腿,像什么话。” 林听晚摇摇头,她真是对牛弹琴。 早知道她就不费那番口舌,白白浪费了她的宝贵时间。 无语的看了林天意一眼,转身就要走。 林天意却拽住了她的胳膊,“父亲是一家之主,他的话你就得听。” 林听晚甩了一记白眼,就要甩开林天的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徐清风忍无可忍,一步上前,踹向了林天意的膝盖。 林天意抽痛。 林听晚甩开林天意的爪子。 徐清风冷冷看着林天意,“林大少爷,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林大小姐是我们璟王府的王妃,她爱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你敢,我可是相府的大少爷!” 第63章 绿茶妹妹又来挑衅 徐清风无所谓道:“林相爷见到我家殿下还要行礼问安,一个小小的相府庶子,有什么资格在我家王妃面前叫嚣!” 林天意愤怒地瞪着徐清风。 徐清风吐了吐舌头,表情特别欠,“有本事你到我家殿下面前告我呀。” 说着,他还朝林天意露了一个特别挑衅的眼神。 知道徐清风是璟王殿下的贴身护卫,他们跟着林听晚回相府,必得到了璟王殿下的允许。 就算林天意再有不满,他也没那个胆量让下人教训徐清风。 到了松花苑,林听晚蹙起了眉。 看来,原主真的是一点都不受宠。 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很是老旧,连一个嬷嬷的住处都不如。 谁能想到,堂堂相府大小姐,过得还没有一个奴婢体面。 一段时日没有打扫,已经积了一层淡淡的灰。 “王妃,你渴不渴,奴婢去烧点水了。” 相府的下人太欺负人了,他们回来这么久,都不说给小姐奉一盏茶。 林听晚点头。 和林天意费了那么久的唇舌,她也有些渴了。 “奴婢很快就回来。” 玉露脚程很快,三两下人就消失了。 徐清风坐在外间,毕竟是林听晚曾经的闺房,作为外男他不好进入。 很快,玉露就回来了。 “玉露姑娘,你跟谁打架了?” 徐清风发出一声惊呼,目不转睛看着玉露。 只见玉露的发髻被打散,连头上的头花都不见了,两只袖子还剩了半截。 分明是和人打了一架,看着很狼狈,但玉露的精气神却很足。 一手提着一壶水,另一只手捧着三个白瓷碗。 玉露看着徐清风,那双含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嘿嘿,清风侍卫,你别看我这么狼狈,我可是打赢了哦!” 清秀俏丽的脸上扬着胜利的笑容。 听到动静,林听晚走了出来。 “玉露,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玉露麻利放下茶壶和白瓷碗,“没人欺负奴婢,奴婢打赢了。” 她绘声绘色描述当时的场景:“奴婢去厨房问有没有烧好的水,那灶台上明明就有,厨房的婆子便跟奴婢说没有。奴婢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烧就算了。” “那婆子不让奴婢烧,嘴里还振振有词,说奴婢攀上了璟王府的高枝儿,怎么出门还不备个水什么的。奴婢一听就不干了,当即就和那个婆子扭打起来……” “得亏奴婢眼疾手快,拿了把刀,吓得他们不敢上前,既然那婆子不让奴婢烧水,奴婢就捡现成的,提了水壶就走。” “谁知这时候,三小姐院里的春梅就来了,看着奴婢提的水壶就要抢,结果她抢不过,还被烫起了几个水泡!” 玉露满满的骄傲感。 往日她见到三小姐院里的丫鬟都尽量绕着走,可现在不一样了,小姐都支棱起来了,她作为丫鬟的可不能给小姐丢脸。 看着玉露那张兴奋的笑脸,林听晚既好笑又心疼。 但凡原主早些反抗,摆出她大小姐的架势来,玉露也不至于受那么久的苦。 骨瘦如柴,还不如林雪怜院里的一个三等丫鬟看着健康。 往后,她一定要把玉露养的白白胖胖的。 “林听晚,林听晚!” 林雪怜带着几个家丁急冲冲进了松花苑,再看到院中的几个璟王府的护卫时,气势一下子就减弱了。 护卫们拦住林雪怜的去路,“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王妃!” 林雪怜看着凶狠不近人情的侍卫,心里有些胆怯,“侍卫大哥,我不是什么严达人等,我是林……璟王妃的妹妹,没听说过做妹妹的还不能来见姐姐。” 一个侍卫进屋禀报,很快又出来了。 林听晚请林雪怜入内。 护卫退到一旁,让林雪怜入内,她带过来的几个家丁想要跟着进去,却被拦在了屋外。 林雪怜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大丫鬟春月,春月身后的手轻轻挥了挥,示意几个家丁后退。 “姐姐,姐姐。” 林雪怜立刻换上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对着林听晚和颜悦色。 “姐姐你都回府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妹妹。” 上来就要挨近林听晚,伸出两只手要挽林听晚的胳膊。 林听晚轻轻侧身避开。 林雪怜的身体下意识就往后倒,林听晚眼疾手快拉住了林雪怜。 “妹妹,你怎么还站不稳呢,我这屋里的地面平得很,不会崴脚的。” 林听晚笑容灿烂,凤眸清亮看着林雪怜。 这朵小绿茶,碰瓷的伎俩也太明显了。 玉露事实补了一句,“是啊,三小姐,咱们松花苑里的地板不比荷花院里差,踩上去不会崴脚,也不会也不会滑倒。” 她还觉得不解气,又来了一句,“您院子里的丫鬟做的鞋子尺寸真不合适您,害得您走路硌脚差点儿摔倒。按奴婢说,真该打她十个大板才是。” 屋外的徐清风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喷了,玉露的嘴皮子利索得不比王妃差。 看样子以前没少呛人。 林雪怜暗暗瞪了玉露一眼,这小贱蹄子仗着璟王府的势力,连她都敢怼! 以前的玉露和林听晚见着她都得绕道走,现在连一个贱婢都敢对她说教。 林听晚低头,看着林雪怜脚上的绣花鞋,“三妹妹,玉露这一说我倒真觉得你的鞋子似乎不对劲儿,你应该穿着很不舒服吧。” 林雪怜尴尬地笑了笑,“姐姐说的是呢,这丫鬟偷懒做给妹妹了双不太合脚的鞋子,到底是跟着我多年的人,不忍心责罚他,又恐她觉得我对她有意见。” 林听晚皮笑又不笑,“妹妹体贴下人,自是极好的。” 时景烨那个渣男太子就是因为林雪怜这副清纯无害心地善良的假面目骗得团团转。 “既然鞋子不合适,那妹妹待会儿回去还要换一双才是,要是再摔倒了,没个人在身边扶着着实不好。” 知晓林听晚是在敲打她,林雪怜笑得温婉,“妹妹省得,一会儿回去另换一双合脚的。” “姐姐,太子殿下说过几日要来向妹妹提亲,我着实不知该准备些什么,想来同姐姐请教一下。” 那双小鹿眼不经意露出几分得意的炫耀…… 第64章 走绿茶的路,气死绿茶 林听晚:“……” 她彻底无语了,甚至不想看林雪怜一眼。 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时景烨那个渣男向她提亲,关她屁事。 林听晚露出的表情并不是林雪怜想象中的。 没有抠出三室一厅的尴尬,也没有恼怒和愤恨嫉妒。 整个人平淡得事不关己。 林听晚不是很爱太子哥哥吗,为什么她听到太子哥哥向自己提亲,却没有半分在意的神情? 难道她爱上了璟王那个瘸子? 林听晚蹙眉,“三妹妹,你想知道准备什么,直接去问二姨娘不就好了。” 林雪怜故作恍然大悟,失笑道:“我倒是忘了璟王姐夫并没有给姐姐下聘,想来姐姐也不清楚需要准备什么。” 那笑声中尽是对林听晚的嘲讽。 谁不知道因为明乐帝赐婚仓促,璟王府只派了一顶轿子把林听晚接走,并没有给林听晚下聘。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宴请宾客,更没有主婚人证婚人证婚。 较真起来,林听晚并不算真正的璟王妃。 她顶多算个没名没分的妾室。 林雪莲这话分明是在嘲笑他,更有暗戳戳指她名分不正的意思。 不过,林听晚人淡如菊,并不在意林雪怜那幸灾乐祸的嘲讽。 既然她主动挑事,那也别怪她不留情面。 她叹了口气,“我自然是没有三妹妹那般好福气,能得太子殿下亲自上门提亲,更能赶在未来的太子妃前面家嫁进东宫。” “妹妹过门后,要做好为妾的本分,服侍好太子殿下和未来的太子妃娘娘。毕竟未来的太子妃是妹妹的主母呢。” 她一副为着妹妹好的模样,“妹妹要像对待二姨娘那般侍奉太子妃,这里头的规矩多得很。妹妹若是不懂,我那里还有一套我母亲留下的妾室准则,可以送给妹妹,让妹妹好好学习。” “要是妹妹不想看书,也可以去问二姨娘,二姨娘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家学渊源了。” 林雪怜说她名分不正,她照样可以笑话林雪怜,就算她攀上了时景烨那个渣男,做了太子侧妃,那还不是一个妾? 林雪怜从小就特别在意自己庶女的出身,勾搭时景烨就是为了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现在,她的计划落空,成为了她最不想成为的妾室。 果然,林雪怜脸都气绿了。 她瞪着林听晚,咬牙切齿道,“林听晚你别得意,太子哥哥给我的聘礼是十里红妆,而你连聘礼都没有,从这一点来看你就永远都比不上我!” 林听晚勾唇一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比。” 从始至终都是林雪怜和她攀比。 “我不信。”林雪怜非常笃定,“你就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拥有太子哥哥完整的爱,羡慕我即将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林听晚切了一声,“林雪怜,我不需要羡慕和嫉妒你,因为你并不值得我羡慕嫉妒。” 林雪怜一怔。 她不信,林听晚怎么可能不嫉妒她,怎么可能不羡慕她? 林听晚就该羡慕她,嫉妒她! “我不信,你就是羡慕我,你就是嫉妒我,别以为你说不在意,其实你心里在意得很!” 她太清楚林听晚了,林听晚就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林听晚是在欲擒故纵,她就是要牢牢攥紧太子哥哥的心,要她婚后不得安宁,提心吊胆。 林听晚的用心,太恶毒了! 看着奇奇怪怪的林雪怜,林听晚无语地叹了口气。 “林雪怜,我不知你在患得患失什么,如果你要发疯,就滚出去发疯,不要在我的面前碍我的眼。” 这句话不知挑中林雪怜哪根神经,她眼神阴狠地盯着林听晚:“我就说吧,林听晚你果然还忘不了太子哥哥!嘴上说着不在乎太子哥哥,其实心里在乎得很!” 林听晚觉得耳朵很吵,“玉露,把她叉出去。” 玉露得令,拽着林雪怜的胳膊就要把她拖出去。 林雪怜哪肯就范,厉声道:“你敢,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玉露翻了翻白眼儿,不就是个太子侧妃吗? 她家小姐还是太子殿下的长辈呢。 林雪怜甩开玉露的手,“林听晚,越是不肯承认,越是说明你在心虚。” 林听晚彻底被林雪怜的脑回路惊奇到了! 这林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太在乎你的太子哥哥,所以才性情大变,处处针对你的太子哥哥,行了吧。” 既然林雪怜说她在乎时景烨,那她就是太“在乎”时景烨了。 林雪怜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林听晚,不可以!” “你都嫁给时渊那个残废王爷了,你怎么还可以在乎太子哥哥?你这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 林雪怜如此讨打,林听晚不会客气。 “你又打我?”林雪莲捂着脸,林听晚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她。 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打醒你。”林听晚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林雪怜几天不来招惹她,就得瑟不起来了是不是? “我和时景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不是因为你的介入,我跟他早就成婚了,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林听晚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美好的期盼,“我和景烨是那样的甜蜜,花前月下,令人羡慕。他费尽心思为我买来各式各样的糕点,会精心为我准备不同的礼物哄我开心。” “夏天,我们坐在秋千加上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起去捉萤火虫,看看谁捉的多。秋天的中秋夜,我们分享同一块月饼……” “美好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多的我都快记不起来了。” 演戏嘛,谁不会? 她的演技应付林雪怜这个初出茅庐的绿茶足矣。 漂亮干净的凤眸露出几分得意和炫耀,“景烨就是我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我在他的心里是难以忘怀的朱砂痣。” 走绿茶的路,把绿茶气死。 第65章 渣爹为绿茶茶责问林听晚 “这些美好的经历都是我与景烨哥哥共同经历过的。” 她看着林雪怜,莞尔一笑,“三妹妹,你和景烨哥哥怕是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吧。毕竟,你们只相处了短短三年而已,我们却经历了十几载。” 林雪怜又一次失态了:“林听晚,你不要脸!” “你除了这句还会什么。” 林听晚冷冷笑道,“我不要脸?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笑话,那么知三当三的你,不是更不要脸!” 林雪怜顿时愣住了,何谓知三当三? 林听晚说,“知三当三就是明知道别的男子有未婚妻子,有心上人,还不知耻去抢别人的男人。” 林雪怜的脸色瞬间变青了,而后潮红从耳根渐渐爬到了脸颊。 “说白了就是指你这种专门抢别人未婚夫的狐狸精,小三小四,听明白了没有?” 林雪怜既愤怒又羞臊。 林听晚……太过分了! 竟然骂她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你才是小三小四,太子哥哥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才是最应该退出的人。” 林听晚嗤笑,“怎么你做得出,别人就说不得。我早就说过了,我没空搭理你和时景烨的事,麻烦不要再把我拉进你们中间。” 她就搞不明白了,她说的还不清楚吗? 林雪怜和时景烨一个一两个的,非说她还惦记着时景烨那个人渣前任! 时景烨尊贵如太子又如何,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分文不值。 林听晚指着门口,“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我奉劝你最好自己出去,不然你是竖着进来,横着滚出去。” 林雪怜灰溜溜而逃。 这一站,松花苑大获全胜。 玉露的嘴扬得老高,恨不得挂到头顶上,让人多看看。 太爽了,简直太爽了! “王妃娘娘,好小姐,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就是她家小姐。 “玉露,往后林家的下人但凡有谁敢不尊敬你,你不必忍着,一切有我给你撑腰。” 玉露欣喜若狂。 支棱起来的小姐斗志昂扬,怎么看都像身披大红袍昂头挺胸的大公鸡,气势精神百倍好! 作为大公鸡的跟班,玉露很有自觉,把自己带入了激扬英武的小公鸡。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大小姐,相爷有请,相爷请您到风和苑说话。” 听到这话,林听晚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一张威严的面孔。 她说,“知道了,我这便去。” “那奴婢等大小姐。”门边的丫鬟恭敬地站直了身子,等着林听晚。 玉露表现却有些紧张,“大小姐,老爷向来疼爱三小姐,咱们刚刚那样对待三小姐,老爷会不会是为了给三小姐做主,这才把咱们喊过去。” “老爷把我们传过去,肯定是为了责罚我们。” 她不是怀疑,而是十分确认,毕竟不是先例了,“大小姐,咱们要不还是回璟王府吧。” 有璟王府护着,量老爷也不敢对小姐怎么样。 林听晚耸耸肩,一脸轻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玉露指了指门外,“要不奴婢向那位姐姐打探一下情况。” 林听晚轻轻弹了玉露的脑门,“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才想着去打探。” 谁知她那个名义上的亲爹派人请她过去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为了关心她吧。 在原主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林相对原主一直都是忽视的态度,他的父爱只会给除原主之外的其他孩子。 小的时候,原主经常总会偷偷看着林相,都希望每次林相从她身边路过时能注意得到她。 可每一次都与希望擦肩而过。 “我爹为何要见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林听晚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玉露和徐清风就跟着那丫鬟去了风和苑。 风和苑是相府的主屋,是原主亲爹林相的住处。 “父亲。” 林听晚学着记忆里的原主,微微福身。 隔着屏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听晚,为父不过离京才两个月,你便翻身不认人,忘了自己姓林吗?” 林相一袭黑衣,身材高大,气势汹汹穿过屏风走到林听晚的面前。 青丝中裹着几根白发,脸上是遮挡不了的疲惫和沧桑,高大的身形为他添了几分威严。 林相冷冰冰地盯着林听晚,“身为晚辈,你不敬后娘,打压乔氏;身为主子,你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抽打家中多年老仆人;身为姐姐,你不爱护幼妹,反而对她拳脚相向,动辄打骂;身为妹妹,你纵容下人踢伤你兄长。” 说着,他满脸痛恨,“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逆女,真是家门不幸!” 昨天他刚刚回到家还没坐下休息,最爱的三女儿林雪怜就挽着他,声泪俱下诉说着林听晚近来的种种所为,更是将林听晚搬嫁妆的事添油加醋说成了林听晚仗着璟王的势力,将偌大的林相府搬空,不顾全家老小的死活。 林听晚心中就已猜到,林雪怜那朵小绿茶必然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添火加油告诉了林相。 “父亲外出办差,必然是累极了,有什么话不如等您休息好了,再来找女儿谈话,如何?” 她的语气淡淡的,并不将林相方才的那些话放在心里。 听林听晚要赶他走,林相的大男子主义垫起来了:“本相爷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林听晚吸了吸鼻子,“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关心父亲。” “把头抬起来。”林相命令道。 看着林听晚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林相就特别的厌恶! 唯唯诺诺,令人生厌。 林听晚抬起头…… 林相却猛然一惊,眼神露出几分惊艳,定定看着林听晚。 “你的脸治好了?” 眼前的这张脸肤若凝脂,五官比例精致得像雕刻艺术品,那双干净清亮的凤眸熠熠生辉,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泽。 林听晚淡淡应了声是。 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林相失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谁治好的。” “女儿得了个去毒的方子,璟王帮我找齐了药,这才治好我的脸。” 半真半假,林相才不会怀疑。 第66章 姐姐要让着妹妹 不知怎的,林相的语气微微缓和了些,“为父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大哥和妹妹都告诉了为父,你和璟王的婚事是有些委屈了你。” 林听晚淡淡看着林相,心头有些不解,向来偏心的林相竟从然会说出委屈她的话。 确切来说是委屈了原主,而不是她。 谁知,林相又接着说,“三年前,你和太子殿下已经退了婚,如今太子殿下又看上了你的妹妹,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感情甚好,你也嫁为人妇,从今往后就摒弃过往,好好与璟王殿下过日子,不要再恋着太子殿下。” 林听晚心中冷笑,一个家里养不出两种人。 林天意与其他兄弟姐妹都偏心林雪怜,当亲爹的林相也偏心林雪怜! 林听晚啊林听晚,你别再期待你爹和你的家人…… “回父亲,我和太子殿下的亲事早就不做数了,女儿也几次同太子殿下和三妹妹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三妹妹、大哥和太子殿下为何还要误会我对太子殿下有什么留恋。” 林听晚的懂事,林相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他看着林听晚,有些迟疑:“……阿晚,毕竟你与太子殿下定过亲,有过婚约,你三妹妹年幼心思又敏感,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多担待些,不要与她计较。” 林听晚真不知道林相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林雪怜和林二夫人这对母女多少次欺凌原主林听晚,他有管过吗?他有看过林听晚吗? 不,他没有。 幸好,她不是原主。 不然听到这些话得多伤心。 “与太子殿下的那桩婚约早过去了,我与三妹妹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三妹妹不拿这事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与三妹妹计较。” 但,要是林雪怜继续拿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来烦她,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看着林听晚越发乖巧懂事,懂得避让,林相越发高兴。 要是换做前一两年,要林听晚让一让林雪怜,林听晚必定是百般不愿。 如今,到底是嫁了人,变得懂事了…… “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妹妹。”林相谆谆教导,“你大哥也是一样的。” 林听晚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对林相嗤之以鼻。 怪不得林家的兄弟姐妹不和睦,就是因为林相这个当爹的一碗水端不平。 孩子多的家庭,尽量一碗水端平,即便端的没有那么平,也不该一味对这个好,又忽视另一个。 可以说,可以说原主林听晚和林天意林雪怜兄妹变得互相仇视,林相的偏袒是元凶之一。 父女两个又说了一些话,基本是林相再说,林听晚不是点头就是点头。 末了,林相又说,“五月初三是太子殿下向你三妹妹提亲的好日子,你记得早些回来帮衬着家里,若是璟王殿下能来府里关里那边更好了。” 从出身上来说,林雪怜是林家的庶女,能嫁给时景烨做太子侧妃已经是实实在在的高攀了。 林相让她初三那日带着时渊一道回门,其目的就是想借璟王府的名声拔高一下林雪怜的地位。 “父亲大人也知道璟王殿下如今还管着神策营的事,又是神策营的统帅,璟王殿下公务繁忙,至于殿下愿不愿意随我回门观礼……女儿会尽力而为。” 林听晚欠了欠身子。 她故意将话说的模棱两可,就是要给林相打一剂预防针。 林听晚愿不愿来给人家撑场子,她说的可不算。就算时渊不来,林家人也没有借口说他的不是。 林相一怔,似乎没想到林听晚会这么说,璟王时渊此人性情淡漠,寡言少语,不感兴趣的宴席他一概不出。 “璟王殿下若是不来,你派人给为父递个口信。” 林听晚点点头。 父女二人相顾无言,像就让林听晚先回松花苑。 望着林听晚远去的背影,林相的视线被拉得很远,悠长…… 是她,却又不是她,像她,却又不那么像她…… 心中莫名惆怅起来,有些难受,好多事明明已经遗忘了,又像温泉般一点一点涌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相派下人到松花苑传话,要林听晚在林家多住几日,今晚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林听晚原本还想着在这里待片刻就回去,下午她还要给时渊扎针,看样子是不行了。 林相要留她,做女儿的不能不留。 “徐清风,你回璟王府同你家主子捎个口信,说我等林雪怜下聘过后再回去。” 徐清风马不停蹄回了璟王府。 他是璟王府的侍卫,不是林家的下人,林家自然不会拦着他。 “殿下,殿下!” 刚进了芙蓉园,徐清风的呼叫声就飘扬起来。 “你小子给我小声点儿,别吵了殿下清净!” 一个黑衣年轻人从转角处闪了出来,拽住了火急火燎的徐清风,低声警告他。 “楚老大!”徐清风一脸惊喜。 楚老大回来至今,他还没看到楚老大呢。 楚南风楚老大是璟王府的侍卫头领,璟王府侍卫中的第一高手,更是徐清风的崇拜者。 “你说你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几个月没见,他可想死楚老大了。 “来,抱抱。”徐清风上前一把抱住了楚南风。 楚南风推开了他,“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对于热情过了头的徐清风,楚南风可一点儿都不喜欢。 “楚老大,殿下可在屋里,我有急事要禀报给殿下听。” 楚南风却蹙眉,“你小子有什么要紧事要禀报殿下,还吵得芙蓉园里所有的暗卫都听得到你的声音。” 徐清风嘿嘿笑了笑:“是关于王妃的事儿。” 王妃? 楚南风出趟远门走了几个月,回来便听说殿下娶了王妃,他至今还未见过那位王妃,殿下就把他最好的拍档徐清风给了王妃做护卫。 端看徐清风的神色,这小子应该挺喜欢跟着那位新王妃的…… 第67章 徐清风的目的 楚南风淡淡说道:“你可以告诉我,等殿下醒来,我代你转告殿下。” “不用,我要自己告诉殿下。”他是一个好侍卫,尽忠职守,自己分内的事绝不假手于人。 楚南风只好作罢。 带着徐清风进了屋。 徐清风乖乖见了礼,这才开口说道:“殿下,林相大人要留王妃在林家多住几日,等林三小姐下聘之日过了她才回来。” 时渊闻言,冷冷道,“你回来作甚?” 徐清风特意跑回来,还在他的芙蓉园里大喊大叫,惊扰他午休,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破事? 徐清风挠了挠头,“属下特意回来这一趟,当然不只是为了告诉殿下这件事。” “王妃还说,林相大人想让您在太子殿下在林三小姐下聘那日到林家观礼,给林三小姐撑场子。” 时渊问道,“林听晚她答应了?” 徐清风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王妃没有明说,不过据属下观察来看,王妃应该是不想您去林家观礼的,更不想让你给林三小姐那朵小白花撑场子。” “你才跟了林听晚几日,就变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时渊问。 “属下可不是王妃肚子里的虫子,手下都是猜的。” 徐清风连忙解释。 楚南风瞪了眼徐清风,“殿下跟前,你最好还有别的事要说。” 楚南风明显察觉到时渊不悦,殿下似乎不怎么想知道这位新王妃的事。 徐清风终于言归正传,“那位林三小姐笑话咱们璟王府没有给林家大小姐下聘,还说咱们王妃的名分名不正言不顺,还骂咱们王妃是殿下你上不得台面的妾室通房。” 虽然他说的这些话都不是林雪怜嘲笑王妃时说的那些,大体上都是这个意思。 毕竟他没有在场,隔着些距离,他听的不全。 “所以……” 时渊冷冷看着徐清风,这小子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徐清风语重心长地说,“殿下,林家这不分明人家指责咱们璟王府不知规矩不守礼数,想白嫖林家一个王妃嘛。王妃如今身负重任,咱们不能亏待了王妃才是,更不能让人小瞧我们璟王府。” 看着脸看着冷若冰霜的时渊,他心虚了不少,“那林大小姐是太子殿下不要的女人,太子殿下和林三小姐串通一气劝说陛下把林大小姐塞给殿下你,林家家还怎么好意思让殿下你去林家给林三小姐撑场面……” 时渊挥了一下宽大的黑色袖子,打断徐清风,“行了,你退下去吧。” 眼看时渊要把他赶出去,徐清风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南风一个眼神瞪住了。 拱手,默默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殿下听得明白他所想表达的是什么。 他本来想来直接告诉殿下他的意图,但他又怕殿下斥责他。 看着夹着尾巴退出去的徐清风,楚南风懊恼,早知道就不该让这小子进来冲撞了殿下。 楚南风也退了出去。 他找到了蹲在芙蓉花圃旁的徐清风,扣住他的肩膀,“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嗯。” 他听了半天,愣是听不出徐清风想表达什么。 徐清风抖肩,抖开楚南风的手。 他也正烦心着,刚才直说不就好了,大不了被殿下责罚一顿就是。 暗自忧伤了小半个时辰,猜想时渊不会再见他,徐清风只好去了林家。 园中的只萤火虫在自由穿梭着,小小的荧光点缀在沉静的夜幕中,平添了几分趣味。 “楚南风,进来。” 守在屋外的楚南风闻声进屋。 时渊将一份厚厚的清单递给楚南风,“照这份清单备上一份聘礼,初三那日本王要上林家正式下聘。” 徐清风路里吧嗦一大通,其目的就是想劝他去林家向林听晚下聘。 他这个出发点,并不纯粹是为了林听晚,而是为了璟王府的名声,不想让林家踩在璟王府的头上提高林家的名声和地位。 别看徐清风平日里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尘,这就是他当初在一众侍卫里选择徐清风的原因。 楚南风睁大了嘴巴,“啊?” 时渊面无表情,“照办就行。” 楚南风接过聘礼清单,“是。” “此外,此外你给杨太傅和武安侯府李老夫人送一张帖子,就说本王明日登门拜访。” 楚南风又是一震。 杨太傅是当朝帝师,还是东荣国最受读书人崇拜的顶级学者,文采飞扬,谈吐更是不凡。 至于武安侯府那位老夫人,德高望重,子孙昌盛,是京都里远近闻名的全福太太。不知有多少勋爵人家登门拜访求见这位老夫人,托她说成了多少亲事,这位老夫人也就成了富贵圈里的红娘太太。 据说当年明乐帝求取皇后娘娘为太子妃时,也是托请了武安侯老夫人做媒人提亲。 楚南风领吩咐,就去找陈大管事,让他写两张请帖。 陈大管事的字写得最好,特别适合写请帖。 像杨老太傅这种认真严肃的老读书人,要求特别高,写在请帖上的字可不能写丑了。 五月初三这日,林相府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府中下人忙碌不已。 林雪怜早早就起身打扮,她穿了一身由宫里尚衣局特意打造的藕粉锦缎长裙。宽大的袖子上的刺绣用了银丝,在日光照射下,点点光影浮动,宛若人间仙子。 略施粉黛的脸美艳不可方物,一双小鹿眼灵动得几乎会说话。 叫满院的下人看呆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林二夫人更是特意换上了一身大红牡丹裙,盘了个高高的云髻,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看起来真像大户人家的正室太太。 特别是那身大红牡丹裙,用的是京城最华丽昂贵的松花锦。 牡丹乃花中之王,向来由贵族女眷专用,不知从何时起便衍生出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妾室不得穿用牡丹。 当今皇后更是喜爱牡丹,明乐帝曾放言,后宫牡丹当予皇后一人用之。 今天是林雪怜的大喜日子,更是她扬眉吐气的日子,林二夫人可管不了僭越不僭越。 “夫人,三小姐,太子殿下快到了——” 第68章 你必须祝福他们 松花苑。 林听晚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松花苑里跑步锻炼。 原主的身体太弱鸡了,还没有她原来的身体强壮健康。 等大汗淋漓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洗漱吃早饭。 玉露明白她是在锻炼,拿来的食物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吃饱喝足后,林听晚在院子里消了一会儿食,便打算补个回笼觉。 至于林雪怜……她是不会去观礼的,更别说去帮忙。 玉露说,“小姐,昨天大少爷来过。” 林听晚蹙了蹙眉,“他来干什么?” 玉露神情有些纠结,还是把事说了:“大少爷说您不会去前院观礼,让奴婢劝一劝你给三小姐撑撑场子。” 因为,到今日为止璟王府那边始终没有说要来观礼的意思。 要是林听晚这位璟王妃再不出席,还有谁来给三小姐撑场面。 “那你现在怎么又说了?” 玉露实话实说,“奴婢知道小姐不会去前院,所以大少爷来找奴婢时,奴婢就没打算把这事告诉你。奴婢想了一夜,大少爷那人偏心三小姐偏心到骨子眼里去了,您若是不去,大少爷怕是要亲自派人来请了。” 这个请字咬得特别重,她似乎预料得到知道大少爷知道小姐不去前院时,那雷霆怒火指不定发泄在小姐身上。 玉露还真是了解林天意。 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林天意的心始终偏向林雪怜,她不去前院观礼,林天意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小姐,你如今是王妃,你想不去就不去。” 她心底就希望林听晚不要去前院,凭什么要自家小姐顶着璟王妃的身份给从小欺压她们主仆的三小姐撑场子。 反正,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 这个主,到底还是要林听晚自己决定。 林听晚了然,“我不想去,便不去,就算林天意来了,押着我也不去。” 玉露尊重林听晚,自是不会劝她。 话刚说完正要回屋,林天意冷不丁出现在她的前面。 “我就猜到你不想帮衬三妹妹,昨夜才过来告诉玉露,让玉露劝你,没想到你们主仆一心想丢了三妹妹的脸!” “林听晚,今天是三妹妹最重要的日子,你这个做姐姐的必须出席观礼!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去前院给三妹妹撑撑场子,你必须去!” “我要是不去呢?” 林听晚一脸不屑。 林天意要她去,她便去? 她才不会去给林雪怜那朵白莲花撑颜面。 林天意一脸坚决:“只有你亲口祝福太子殿下和三妹妹,才能说明你真的不再惦记太子殿下。所以,你必须去!” 林听晚无语的想翻白眼。 什么叫她亲自祝福时景烨和林雪怜,才能证明她对时景烨没有非分之想? 林天意……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我不去。我早就说过我和时景烨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你们一直不信。” 林听晚漫不经心的说着,转身就要进屋,“今天是林雪怜的大好日子,我去前院才是打扰了他们的好心情。” 他们自然指的是时景烨和林雪怜母女。 “你不去,就说明你心虚,你还念着太子殿下,诚心给三妹妹难堪。” 林听晚:“……” 她发现林家人怎么都是油盐不进的主儿? “大少爷,咱们得快些过去,太子殿下很快就到了。” 一旁的下人提醒。 林天意一听,连忙拉起林听晚的手,“阿晚妹妹,你别闹别扭了,只有你亲自祝福三妹妹和太子殿下,三妹妹才能心无旁骛地嫁给太子殿下。” 玉露上前要拽开林天意,却被林天意带来的下人紧紧扣住了。 原主体虚,林听晚用尽力气也甩不开林天意的手,硬是被她拉去了前院。 “小姐!你们放开我……” 一路蹬着双腿挣扎着…… 前院热闹不凡,正厅更是挤满了人。 七八个丫鬟围着林雪怜,其他下人更是忙忙碌碌。 人群中的林雪怜锦衣华服,美丽非常,头上配了不少璀璨夺目的发饰,美的肆意张扬。 林二夫人身边围了不少官家女眷,一口一个地恭维着她,说她教女有方诸如此类。 林天意拽着林听晚走来,林雪怜的掠过一抹厌恶,却很快又扬起了一丝甜美的微笑。 “大哥,大姐姐,我等你们好久了。” 林天意将林听晚甩到一旁,指着椅子说:“你老老实实给我坐着,待会儿太子殿下来了,你该说的话必须说,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他还用凌厉的眼神剜了林听晚一眼。 林听晚站直了身体,真想骂他有病,就听林雪怜问道:“大哥,姐姐是想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有的,你姐姐她……” 林天意差点宣之于口,幸好及时刹住了车,“你姐姐她说等太子殿下来了再说。” 林雪怜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听晚,心中咒骂道,该死的林听晚又想在她的大喜日子上勾搭太子哥哥是不是? “不知姐姐想和妹妹和太子殿下说什么,不如先告诉妹妹吧。” 林雪怜笑着问道。 这时,有人喊道,“太子殿下嫁到——” 满院子的人齐刷刷跪到地上。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 林听晚难得心爽,站直了身体,随后坐到了主位上,俯视着跪了一地的人。 她是景王妃,是时景烨的长辈,根本不需要给时景烨下跪! 林天意偷偷看了一眼林听晚,正想着她怎么那么大胆竟敢不跪拜太子殿下,这才想起林听晚还是璟王时渊的王妃。 林雪怜喜上眉梢,迈着小碎步迎到门口,直到时景烨都要跨进门槛了,才装腔作势要跪。 时景烨果然扶住了她,“怜儿,我早就告诉过你,在我的面前永远不要下跪。”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林雪怜,眼前的少女倾国倾城,恍若落入人间的绝美仙瑶。 “你瘦了。”他的眼底浮现一丝心疼。 不过才分开几日,真不知道时景烨是从哪里看出林雪怜瘦了…… 第69章 林茶茶的美好时刻 林雪怜温柔地娇嗔,“怜儿对太子哥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十几个三秋了,怜儿能不瘦吗。” 这二人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过了好一会儿时景烨悠悠回了神:“你们都起来吧。” 满院子的人纷纷谢恩后才起身。 这时,时景烨注意到了主座上的林听晚,“林听晚,谁允许你坐那个位置的?” 主座的位置应该是林相和他坐的才是,林听晚有什么资格坐。 “景烨侄儿,这满院子的人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坐这个位置,莫不是你还想让我这个做长辈的也跪你?” 时景烨神情僵住了。 林听晚是璟王妃,自然不需要跪拜他,除非他是皇帝。 林天意起身后,就立马给林听晚使眼色,似乎在警告她不要仗着璟王妃的身份对太子殿下不敬,又似乎在催促她赶紧说祝福太子殿下和林雪怜的话。 林听晚给了他一记白眼,置若罔闻。 “太子……”林天意刚刚开口,就见时景烨拍了拍手掌。 他连忙把刚出口的话又压了下去,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一个身穿红色太监服的总管公公就从外面大喊一声。 “聘礼,进!” 说完,前方很快就涌现了一大群人。 他们不是抬着箱子,就是抱着箱子,前面的人将一口又一口的箱子放在地上,后面又涌现更大更精美的箱子,不络绎不绝。 没多久,聘礼将前院塞得满满当当,前来观礼的下人和宾客都被挤到边上。 总管公公将手中的礼单缓缓打开,上前几步,敞开嗓子就开始唱聘礼。 “黄金五万两,白银二百万两,西宁汗血宝马二十匹,玉如意二十把,夜明珠八颗,金桶六个,银桶六个,玉器六十六件,金镯子一百对,银镯子两百对,锦缎五百匹,水田一千亩,金茶饼银茶饼共八十八件……” 礼单还没念完,总管公公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他停顿片刻,又继续唱聘礼,终于整本聘礼单子都唱完了。 总管公公合回礼单,向林二夫人走去,交到她的手中。 时景烨浅笑道:“乔夫人,林相被父皇诏进宫中议事,你是相府当家夫人,就由您代怜儿收下礼单,等钦天监和礼部定下婚期,本太子便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娶怜儿进我的东宫。” 林雪怜羞涩地低下了头。 林二夫人已经被方才唱聘礼的架势震惊到了,太子殿下给她女儿准备的聘礼是百万聘财,十里红妆。 她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抖着手接过总管公公手中的礼单。 就连林天意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时景烨,果然是太子殿下,出手太大方了。 如此丰厚的聘礼,在东荣是独一份了吧。 满满当当的聘礼,都是给三妹妹的。 林雪怜白俏的脸泛起了阵阵娇羞,眼底的欣喜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太子哥哥说过,她的聘礼绝对是天下最丰厚的一份! 他做到了,果然是她精心挑选的男人! 与众人不同的是,林听晚则是毫无反应。 人群中已经是一阵轰动,不管是相府的下人,还是前来观礼的宾客,无一不被时景烨出手大方震惊到了。 “这位林三小姐好有福气啊,太子殿下出手如此阔绰……” “我也见过不少人家下聘,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聘礼。” “这哪里是娶什么侧妃呀,分明是天子娶皇后啊。” “自从太子殿下进来之后,视线就没有从林三小姐身上移开过,怪不得京中人都说林三小姐是太子殿下的掌中宝,心肝肉。” “太子殿下为了娶林三小姐,怕是把东宫的家底都搬空了吧。” “林三小姐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又心地善良,能得如此美人,要是换做是我,我也愿意搬空家产来娶了她!” “……” 喧闹声终于安静下来,见林听晚一直没有动作,林天意上前忍不住道:“太子殿下,今日是您和三妹妹的大好日子,阿晚妹妹有话要与你和三妹妹说,她想说……” 说着,他侧头示意林听晚,好似在说;还不快点过来? 时景烨再度看了林听晚一眼,只是眼里充满了厌恶。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林听晚,似乎认定了林听晚还对他存有非分之想。 甚至,甚至猜测林听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表达对他的爱慕之心。 想到这里,他对林听晚的厌恶之情又多了几分。 林听晚淡淡的笑了笑,“大哥怕是记错了,我只是过来观礼的而已,什么时候说过我有话要和三妹妹太子殿下他们说。” 林天意脸色一僵,一口老气堵在心口。 闻言,时景烨更是愤怒道,“林听晚,你要有话就赶紧说,本太子给你这个机会!” 要是林听晚敢说出对他旧情难忘暧昧不清的话,他一定会让林听晚成为今日最大的笑话。 林听晚翘起了二郎腿,神态轻松,“大侄儿,今日是你和我三妹的大好日子,我能有什么话要说?” 看着林听晚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时景烨心里越发笃定林听晚是在欲擒故纵,想挑动他的情绪,让他暴躁生气。 好啊! 林听晚想看他动怒发火,他偏偏就不如她的意。 时景烨狠狠地恼林听晚一眼,“林听晚,你最好没有话要说,乖乖当你的哑巴!”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牵起了林雪怜的手,对着众人说道,“本太子今日站在这里,要向所有人宣布一件事,本太子最爱的女人始终是林家三小姐!此心此意,神明共鉴!” 这段宣誓明明是对在场的人说的,时景烨却是瞪了林听晚一眼。 时景烨的声音刚落,全场又爆发一次轰动。 在场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纷纷向林雪怜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林雪莲温柔地看着时景烨的侧脸,心里特别甜蜜,只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听晚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只是内心深处隐隐有些不适,又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在作祟…… 林天意到底还是忍不住替林听晚把话说了。 “太子殿下,阿晚妹妹准备了贺礼,说要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祝您和三妹妹情比金坚,永浴爱河……” 第70章 送聘礼,求娶林家小姐 他又继续说,“太子殿下,阿晚妹妹说以前都是她任性,一直盼着想嫁给太子殿下。现在她已经想开了,昨天她还与在下说,希望太子殿下和三妹妹婚后和睦,百子千孙。” “你确定?” 时景烨迫不及待地看着林天意,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这是能从林听晚嘴里说出的话? 林天意连忙点头:“千真万确。” 时景烨直直地看着林听晚,“林听晚,既然你想祝福本太子和怜儿,那就把你的祝词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读出来,然后再跪下给怜儿磕头道歉,不管你之前怎么对待怜儿,本太子都会原谅你。” 林天意连忙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他侧头看着林听晚,“阿晚妹妹,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你还不赶紧的。” 说完,他又看向了时景烨,“太子殿下,阿晚妹妹看着柔弱,性子却要强,磕头就免了吧,就让她给三妹妹道个歉就行了。” “本太子让她磕头道歉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时景烨就是想看时景烨下跪磕头的不甘和屈辱。 林听晚却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来,冷冷问道:“太子殿下,你这是在羞辱本王妃吗?” 时景烨勃然大怒,“林听晚,注意你的措辞,本太子只是让你给怜儿道个歉而已,你竟敢污蔑本太子羞辱你!” 林雪怜站在时景烨身旁,脸色莫名的有些难看。 她怎么觉得,太子哥哥似乎很期待林听晚向他低头? 咬了咬唇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太子哥哥就不要逼姐姐了,姐姐是我的姐姐,不管姐姐曾经怎么对我,她都是我的姐姐,太子哥哥不要为了我而去怪罪我的姐姐……” 望着林雪怜那双小鹿眼里透着的隐忍和懂事,时景烨立马握紧了她的手,“好怜儿,你没有任何错,被欺负的人是你,你就不要在为他说好话了,也没必要包庇她的恶行!” 听到这话,林雪怜眼里闪过一抹喜意,嘴上却说:“我不要姐姐道歉,姐姐她不只是我的姐姐,还是璟王府的王妃。” 这句话精准踩在时景烨的雷点上,“你就不要再为她说话了!” 林雪怜这才乖乖闭上了嘴。 “你们罗里巴嗦的有完没完,我明明没有做错事,非得要我下跪磕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有错,欺负她林雪怜,可满府尽知备受欺凌的人是我。” 她看着站得挺立的林天意,无奈道,“既然你想让我祝福,那我就如你所愿。” “太子殿下,三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就祝愿你们情意绵绵,共筑爱巢,七八个月后喜获贵子,再添千金。” 她真想回松花苑,偏偏他们堵住了她的去路。 这句祝福的话让时景烨几人都愣住了。 林二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狠狠盯着林听晚。 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了。 林雪怜脸色微白,尴尬不已,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 时景烨青了脸色,几乎咬牙切齿。 林天意有些恨铁不成钢责怪林听晚,脸上又羞又臊。 阿晚妹妹这哪里是什么祝福,分明是在说太子殿下和三妹妹无媒苟合,暗通款曲…… 时景烨盯着林听晚,怒吼道,“林听晚,你休要信口雌黄!” 林听晚笑了笑,“你们要我说些祝福的话,我当然挑一些好话吉利话来说了。” 时景烨和林雪怜早就厮混在一起,就算她不说,就凭林雪怜久不久到东宫小住,在场的每个人看不出里头的事儿。 与此同时,一个侍卫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太子殿下!外头突然来了一条长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大街小巷的人都在传是东荣王爷送百里红妆添聘礼……” 听到还有人来送聘礼,林雪怜和林二夫人最先做出反应。 尤其是林雪怜,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有些羞涩的望着时景烨:“景烨哥哥,聘礼已经够多了,你怎么还让人送东西来了,还是让大王爷亲自送过来。” 林二夫人震惊的看着时景烨。 她听说,常百姓家里男方向女方求亲,通常会让家族中年长的长辈前往女方家下聘。 这是求取正妻的礼数啊! 东荣王亲自来送聘礼,也就是说除了这满院子的十里红妆,还有一份百里红妆…… 富贵里的贫穷还是限制了林二夫人的想象…… 时景烨却有些一头雾水,很显然并没有搞清楚眼下的情况。 他身边的总管公公小声说:“太子殿下,咱们的聘礼都抬进来了,外头应该没有落下的聘礼了。” 时景烨干咳一声,正想说明外头的东西与他无关,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急匆匆的。 “东荣王爷来了!” “那不是杨老太傅和武安候府的老夫人吗,他们怎么也来了?” “我听说武安侯府的李老夫人是远近闻名的全福太太,好多人家里娶媳妇都是托了老夫人帮衬,撑撑场面。” 很快,身穿红褐色亲王礼服的东荣王大步往正厅走来。 他身旁的陈大管事是骤然喊道,“东荣王爷携杨老太傅和武安侯府老夫人登门,代时家子求娶林家小姐,特来送聘!”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太子只是娶个侧妃而已,怎么还劳动了东荣王爷带着杨老太傅和武安侯府的老夫人登门下聘? 林雪怜一脸欣喜,见所有人都朝她投来了艳羡的目光,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礼数的微笑:“太子哥哥,你还让了大王爷他们送聘礼,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就连林二夫人和林天意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林二夫人更是一口一个贤婿的称呼着时景烨。 时景烨却是一头雾水,他并没有托大伯另外再给他送聘礼呀。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母后给他的惊喜! 大伯和母后自幼相识,定是母后嘱咐了大伯给他另外添聘礼…… 第71章 大王爷来打脸 时景烨回过神来,“这个……应该是父皇和母后的安排,母后她同本太子透露过一些。” 他的声音有些弱,似乎是不太肯定。 但今日只有他来林家下聘,大伯说的又是时家子,必然是为他添聘礼来了。 林雪怜并没有听出时景烨话中的不对劲,真就当做是给她下聘来的。 她只是个太子侧妃而已,真没想到太子哥哥为了迎娶她,都是按照正妻的礼数来。 时景烨赶紧迎过去,“大伯父,您怎么来了?” 虽然知道大伯父是来给他的怜儿送聘礼的,时景烨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知。 东荣王淡淡道:“太子啊,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本王就是来给林家送聘礼的呀。” 时景烨顿时就笑了,“没想到是真的啊,侄儿方才还以为听岔了呢。” 东荣王点点头,“本王就是来送聘礼的。” 得到东荣王的确认,林雪怜和林二夫人脸上的喜悦之情怎么都遮掩不了。 “王爷……” 林二夫人和林雪怜就要上前,却见东荣王转了身,似乎在寻找什么:“林家大小姐呢,林家大小姐何在?九弟托本王向林大小姐下聘求亲,今日特意来送聘礼。” 众人都傻了眼…… 时景烨和林雪怜等人顿时尴尬住了。 “大伯父,您是替小叔来送聘礼的,”时景烨一脸的不可置信,“您不是说替时家子求取娶林家小姐吗?” 东荣王一听,便看着时景烨道,“是啊,你小叔不是咱们时家的儿子吗?太子,你莫不是以为我是来给你送聘礼的?” 时景烨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瞬间反应过来:“大伯父,侄儿可没有这么想。” 他脸上的尴尬和心虚还是一眼就让人看得出来,“小叔和林家大小姐都拜堂成亲了,如今再来下聘似乎不合适吧。” 东荣王大笑道:“哪里不合适,你父皇把林家大小姐赐婚给你小叔,婚礼是办了,可三书六礼的流程还没有走,如今补上该有的流程也是一样的。” 这话得到了不少人认同,谁不知道璟王殿下大婚仓促,如今还愿意将三书六礼补全给林家大小姐,可见璟王殿下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林雪怜已经拉下了脸色,铁青铁青的。 她很快就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林听晚,她怎么都想不到璟王殿下如此看重林听晚,还愿意为她补上求娶的流程。 藏在人群后的林听晚同样是震惊不已,时渊究竟在搞哪出? 他们只是医者和病患的关系,他搞这出下聘的戏码目的何在? 东荣王不在搭理时景烨,再次询问:“林家大小姐呢,快让她出来。” 林天意最先反应过来,挤开了人群,将林听晚推到了最前面,“大王爷,阿晚妹妹在这儿,在这儿呢。” 看着林天意的举动,林雪怜也有也有些傻眼了,她努力了那么多年,才让大哥远离林听晚,没想到大哥最放在心上的妹妹还是林听晚…… 袖中的小手紧紧握着,白嫩的指甲几乎插进血肉里。 凭什么林听晚处处踩在她的头上? 凭什么本来是她的大好日子,林听晚却借此出尽了风头? 东荣王端看着林听晚,表情严肃:“林大小姐,本王受九弟所托,协同杨老太傅和武安侯府老夫人上门送聘,按说应下聘再成婚,但你与九弟的情况实在特殊,不得已推迟送聘,还望你不要怪罪。” 林听晚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天意推了推她,林听晚却还在琢磨时渊的用意。 直到玉露挤进人群走到林听晚身侧,轻声提醒道,“小姐,大王爷还等着你回话呢。” 林听晚福身道:“多谢王爷,多谢太傅和老夫人。” 东荣王挥了挥宽大的袖子。 陈大管事立马开始宣读聘礼礼单:“塞外活雁一双,白玉璧一对,白玉翡翠绞丝镯一双,九鸾金钗八只,如意金簪一对,云锦二十匹,蜀锦十匹,白色狐狸皮十张,绫罗绸缎共六百匹,夜明珠两颗,东珠十颗……” 还会念到一半,陈大管事已经气喘吁吁,又念了好长一段,他才终于歇了一口气。 在场的人仅仅是听着,并没有感到惊喜,因为这份聘礼比不上时景烨的零头。 林雪怜正了正脸色,心中冷笑不已,她还以为璟王殿下会给林听晚多厚的聘礼,原来也不过尔尔。 林二夫人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任林听晚怎么比都不可能比得上她的女儿。 玉露吞了吞口水,心中已是说不出的惊喜,这份聘礼比不上三小姐的十分之子,但已经很多了。 东荣王暗暗打量着时景烨等人的神情,示意陈大管事继续。 陈大管事再次开口,“黄金一万一千两,白银五十万两,花鸟点翠凤冠一顶,城西药铺三家,西宁红鬃烈马一匹,水田五百亩,上等良田五亩,其余副礼无数。” 林雪怜挑眉看着林听晚,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好似再说你是璟王嫡妃又怎么样,在聘礼方面你永远都比不过我。 林听晚回了她一个白眼。 众人都以为陈大管事要结束时,谁知他又继续道,“除了以上这些,璟王殿下还赠送林大小姐中南州兰园一座。” 随着陈大管事的声音逐渐传开,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 林雪怜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就连时景烨也极其惊诧! 中南州的兰园是皇爷爷还在世时特意赐给璟王叔的,就连他的父皇和东荣王多次讨要,皇爷爷都没舍得给。 在璟王叔八岁生日时,皇爷爷把这座庄园赐给了璟王叔做生辰贺礼。 中南州兰园占地广袤,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其价值两个国库。 徐清风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径直到林听晚前面:“王妃娘娘,这是兰园的地契,已经去京兆府落了你的名字。” 一只普普通通的木盒递到林听晚面前,木盒里面赫然装的就是已经署了她名字的地契。 也就是说这座价值数个国库的兰园,现在的主人是林听晚。 林雪怜看向林听晚的目光几乎要冰冷得杀人! 林二夫人更是震惊的不知东南西北。 就连当事人林听晚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时景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徐清风手上的木盒,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兰园,现在是林听晚了! 他精心准备的聘礼还比不上林听晚获得的十分之一。 别的也就算了,那座兰园是东荣国最好的林园。 “大小姐,快些接地契吧,别让清风侍卫等着了。”玉露小声提醒。 林听晚这才在众人的注目下接过了地契…… 第72章 又晕,她怎么就晕不够呢? 一时间,林听晚成了在场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徐清风转身,鼓掌道:“抬聘礼——” 一箱箱聘礼绕过了正堂,送进了松花苑,也将松花苑的正厅塞得满满的。 林雪怜吞下满肚愤恨,莲步轻移,微笑道:“姐姐,璟王姐夫真疼爱你,连兰园都拿来送姐姐了,妹妹在此恭喜姐姐了。” 说着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很虚假的礼。 林听晚还未说话,就见她又看向了杨老太傅和武安侯府老夫人,乖乖地又行了个礼,“太傅,老夫人,您二位大老远来给姐姐下聘,小女在此带姐姐谢过您二位和王爷了。” 玉露很无语地看着林雪怜,“三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我家小姐还在这呢。” 杨老太傅和武安侯府老夫人那是璟王殿下特意请来给自家小姐下聘的,要谢也该是她家小姐谢,轮到三小姐出什么风头。 她就是这么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林雪怜顿时尴尬得不行,脸上却笑得温婉客人,“远来即是客,我们林家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 时景烨瞪了眼玉露,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林听晚也暗自扯了扯玉露的袖子,示意她不必和他们拌嘴,免得惹祸上身。 这时,东荣王爷注意到了时景烨身旁的女子,“景烨,这就是你未来的侧妃?” 容貌倾城,却难掩一股小家子气。 时景烨微微点头。 东荣王爷端详着林雪怜,忍不住夸赞道:“是个美人胚子,你眼光不错。” 听到东荣王爷夸自己长得漂亮,林雪怜面露羞涩,轻声道,“小女谢王爷夸赞。” 东荣王都没看林雪怜一眼,拍着时景烨的肩膀,又继续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时景烨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林听晚和玉露差点笑了出来,东荣王这不是在羞辱林雪怜? 林雪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看向东荣王不满道:“大王爷可是对臣女有意见?” 林二夫人脸色苍白,赶忙拉着林雪怜后退,狠狠瞪着她,警告着她。 这是东荣王,明乐帝的大哥,就连明乐帝都忍让他三分。 她女儿质问东荣王,这不是要惹祸上身吗? 林二夫人赶忙跪地磕头,又将林雪怜拽下跪着。 “王爷,怜儿她不是这个意思,请王爷恕罪,请王爷莫要怪罪。” 林雪怜这才意识到后怕,可是她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满。 她与东荣王爷无冤无仇,他凭什么无缘无故羞辱她,还说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只能做别人的妾! 就因为她是庶女吗? 她不服,她不服…… 时景烨生怕东荣王怪罪林雪怜和林二夫人,连忙赔礼:“大伯父,怜儿心性单纯,她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景烨求您看在我的份上,不要怪罪她……” 东荣王看着时景烨,堂堂一国太子恳求的态度极其真切,他仿佛在时景烨身上看到了明乐帝向他跪地求饶的模样,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行吧,本王看在你的份上,不与你的侧妃计较。” 他甩了甩袖子,不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雪怜,“本王就是对你有意见,咋滴?” 林二夫人脸色又白了几分,还是拉着林雪怜谢恩。 就在她们起身之际,东荣王爷又补充了一句,“还没过门儿呢,就带坏了太子的名声。” 这话刚刚落下,林雪怜杨柳般的腰姿纤纤欲坠,眼看就要缓缓倒地了。 时景烨及时接住了林雪怜,将她打横抱起来,吼着身边的东宫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说着,他就抱着林雪怜往后院走去。 林二夫人实在担心林雪怜,顾不得赶紧跟上去。 林天意左看右看,思索过后还是去了后院。 玉露看着时景烨和林雪怜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道:“晕,又晕,每逢有点大事,三小姐都会晕过去,她怎么就晕不够呢。” “少说话。”林听晚说。 玉露只好闭了嘴。 璟王府聘请杨老太傅和武安侯府老夫人为媒人,托请东荣王上门送聘的事很快就不胫而走,林听晚更是成为京城女人艳羡的对象,更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讨论的人物。 一时间有人说生女当如林家大小姐,选女婿就要挑璟王时渊这款出手大方的人。 林听晚把东荣王杨老太傅以及武安侯府老夫人请到了松花苑,亲自奉茶招待。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要亲自安排璟王府的护卫送这几位大佬回去。 送走东荣王三人后,林听晚冷不丁转身看着徐清风:“你老实交代,你们家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她才不信时渊如此高调地让人送聘礼,是为了补全三书六礼的礼数。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徐清风被林听晚盯得脊背发凉。 “王妃,我们家殿下送聘礼当然是为了,为了求娶你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不自信。 “你觉得我能信?” 林听晚反问。 “王妃,您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属下,属下还是实话实说吧,殿下这么做有两个原因。” 徐清风说得特诚恳,“当年,当今陛下和大王爷争夺太子之位,因为陛下用了卑劣的手段害大王爷失去了继承权,所以大王爷也对陛下一直怀恨在心,一直想看陛下的笑话。这不是太子殿下给林三小姐下聘,我们殿下就给大王爷递了话,能看太子殿下的笑话,大王爷当然是乐此不疲。” 说着,他看了林听晚一眼。 第73章 玉露猜中,渣爹来抢聘礼?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你给我们殿下治疗腿疾,殿下怕你把他治疗腿疾的事透露出去,这笔聘礼是给你的封口费和治疗费。” 林听晚狐疑,“就这么简单?” 徐清风吞吞吐吐,“再有就是兰园,陛下一直想要殿下手中的兰园,殿下不想给。你是林家的女儿,林相向来得陛下重用,借着送聘礼的时机把兰园挂在你的名下,就会让陛下以为兰园是他的囊中之物。” 林听晚还是不太相信。 这几个理由似乎很合理,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她又实在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他还想再问你,徐清风却说,“王妃娘娘就不要再问属下了,这些都是楚老大告诉属下的。” 林听晚没有继续追问。 日挂西山,林雪怜才在时景烨的怀中悠悠转醒。 一双小鹿眼水雾盈盈,满受委屈的望着时景烨,声音哽咽:”太子哥哥,都是怜儿不好,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太子哥哥你也不会被大王爷羞辱。” 他把小脸埋在时景烨怀中,又继续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千万千万不要不理我……” 看着怀中蜷缩一团的小人儿,时景烨有说不出的心疼,“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他安抚了好一会儿,林雪怜才把脸露了出来,委屈愧疚的小表情恰到好处,小鹿眼红彤彤的,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时景烨再次将林雪怜揽进怀里,看着她受委屈的模样,心里就像刀在割,“不要再自责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只是想帮你姐姐接待大伯父他们。” 林雪怜靠着时景烨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小手把玩着他垂下的一缕头发,有意无意地说:“璟王殿下让大王爷、杨太傅和李老夫人下聘,姐姐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她要是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不会……” 她叹了口气,“就算姐姐不说,我也该问问姐姐才是。” “好了,这不关你的事,不要怪就怪林听晚,谁让她不说,你也是好心想帮忙,才不小心得罪了大伯父。” 时景烨又说:“林听晚向来针对你,谁知道大伯父不是她特意请来羞辱我的?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了你。” 今日种种,时景烨对林听晚愈发不满。 “林听晚害你动了气,太医说你受了惊吓,要修养几天才能好,这几天你就好好在房里休养,不要出去走动。” 他将林雪怜受气昏倒的事直接记在林听晚头上。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时景烨才依依不舍回了东宫。 人一走,林雪怜立马从踏上起来,“春花,你过来!” 婢女春花立即上前。 “靠近一点。”林雪怜挥手示意春花靠近。 “这样……” 林雪怜一阵嘀咕过后,“就照本小姐说的去办,你要是办不好,你就替林听晚去死!” 春花脸色顿时发白,连连点头,“奴婢一定办好此事,小姐放心。” “本小姐听说江湖上的杀手组织阎王殿有一名叫惊风的头牌杀手,本小姐要请他杀了林听晚,不管花多少钱都可以,你立马去联系人!” 林雪莲那双小鹿眼露出几分阴狠的杀意,“本小姐指定惊风。” 春花却道,“小姐,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们?” “你是不是蠢!”林雪怜咒骂道,“你不会去黑市找吗?” 京城有一条黑市,这条黑市只在晚上营业,在此地经营的人几乎无人是善茬,有些人有些事不方便解决,都可以到黑市里找人帮忙解决。 “是是。”春花点头如捣蒜。 春花退了下去,乔装打扮一番,带着一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趁着夜色偷偷去了传言中的黑市。 她回来后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的事了。 小姐,奴婢都办妥了!” 春花又说,“就是费用有些贵,那边人说若是想杀了大小姐,得要一万两黄金。” 林雪怜一惊,一万两黄金,那帮干杀手的是抢劫吗? 就林听晚那条贱命,也值得一万两黄金? “那边人说那位惊风已经很多年没出手了,想让他出手费用就要高一些。” 林雪怜咬咬牙,“你给他们递消息,一万两就一万两。” 只要能杀了林听晚,解她的心头之恨,一万两黄金不算什么。 见春花有些犹豫,林雪怜问,“你还有什么事。” 春花:“黑市那边说要先付款,他们才会办事。” “那不行!必须先杀了林听晚本小姐才会给金子,你亲自去告诉那边,本小姐可以先付五千两黄金的定金,在事成之后,本小姐自会付清剩下的。” “可是小姐……” 春花想到了黑市那边凶神恶煞的杀手接单人,欲言又止。 “你还不去?”林雪怜怒骂道。 春花只得又去了一趟黑市,幸好黑市那边还算讲理,可以先付定金,在事情了后再结清尾款。 …… 松花苑,夜色已深。 林听晚本来是要回璟王府的,谁知林相派人来说,既然是下聘,那她就算是未嫁女,需得等他同意才得回璟王府。 她无奈,只得留在林家住一夜。 玉露却有不同的见解,“小姐,奴婢觉得老爷不是想真心多留我们住一个晚上,许是老爷有什么话想跟你说。” 经玉露这么提醒,林听晚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转头看着满院子的聘礼,今日林雪怜受尽羞辱,渣爹又向来疼爱林雪怜,渣爹不会是想拿她的聘礼给林雪怜添嫁妆吧, 她那个爹也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了。 原主母亲留了不少华贵精美的首饰,大部分都被林相以姐妹要和睦,有好东西要分享的理由全都拿给了林雪怜。 玉露见林听晚在发呆,“小姐,你在想什么。” 林听晚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玉露瞬间就明白林听晚的意思,脸色微沉:“相爷真有可能拿小姐你的聘礼给三小姐做嫁妆,不行,咱们得把聘礼藏起来才行。” 不能让相爷找到,不然这些聘礼就是三小姐的了。 “你往哪藏?” 这时,外间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听晚,你可睡下了?” 玉露怔住了…… 第74章 乖女儿,把兰园地契交出来 这是相爷,这是相爷的声音? 相爷,他是来抢大小姐的聘礼了?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玉露欠身,唤了声老爷。 单薄的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从林听晚的角度看,玉露刚好挡在林听晚的面前。 她一颗心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走近的林相。 璟王姑爷下聘的事气晕了三小姐,但她就怕林相来找林听晚麻烦。 林相停住脚步,看着挡在林听晚前面的玉露,知道这个小婢女向来护着林听晚,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善,便道:“玉露,你到屋外去。” 若是换做往日,像玉露这种不敬主子的丫鬟,他早就让人拉下去发卖了。 玉露感受到林相的威严,小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相爷,奴婢还要伺候小姐呢。” 林相瞪着玉露,“退下去!” 见状,林听晚将玉露拉到一身侧,轻声道:“玉露,你先下去吧,父亲有话要与我说呢。” 看着林听晚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玉露这才肯退了出去。 不过她没有走远,就在门外守着,只要屋里一有动静,她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屋查看。 林相径直走到茶座旁的木椅坐着,向林听晚招手,声音难得的温和:“阿晚,你过来。” 林听晚有些愣住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过父女和蔼相亲的画面,就连林相对这个女儿说话都是冷漠不近人情的,鲜少有如此温和。 见林听晚未动,林相的声音越发柔和,“你小的时候,爹爹这么一叫你,你迈着小腿就跑过来了。” 林听晚看着此时此刻温和可亲的林相,这看起来真像一位和蔼的慈父,只是看起来像罢了。 她知道,林相并不是一位真正的慈父,他对原主表达的所有善意都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林听晚走了过去。 林相看着向他走来的林听晚,心底满意得不行。 他还以为林听晚是真的性情大变了,原来不过是仗着璟王府的势力做出来的伪装而已。 草包终究是草包,烂泥始终扶不上墙。 “父亲。” 林听晚没太靠近林相,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知父亲想对女儿说些什么。” 她的表情很冷淡,林相并没有发觉林听晚是在假意顺从。 林相说了很多话,几乎每一句都在表露他对林听晚的疼爱和关心是不逊于其他任何一个子女。 更说因为工作繁忙,有时他会忽略林听晚,希望不要怪罪他这个父亲。 林相说得情真意切,言辞肯肯,要是换做原主,说不定就要相信了。 但林听晚一点都不信,反而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静静看着林相的表演。 终于,林相诉说完了衷肠,林听晚便问道:“父亲想要什么,或者说父亲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林相的脸色顿住了。 见林听晚戳穿了他的目的,林相也不装了:“女儿,你年纪轻轻,跟你姨娘学的都是管家理事的本事,这外头的事你一个女儿家根本不知道怎么打理,何况是远在中南州的兰园。不若你将兰园交给为父,爹爹派人帮你打理,如何?” 好家伙,还真让玉露给说中了! 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就是来抢她的聘礼的。 确切来说,林相的目的是时渊的这座兰园。 林听晚不动声色,“父亲想怎么帮我打理兰园。” 林相丝毫不掩饰贪得无厌的嘴脸:“不如这样吧,你将兰园的地契交给爹爹,爹爹手上有不少懂得打理庄园的能手,让他们去中南州帮你管理兰园。” 地契要是交到林相手里,就算兰园真的落了她的名字,归在她的名下,那这座兰园也是归林相所有。 林听晚隐隐猜到林相要帮她打理来源的目的。 徐清风说过,宫里的那位对兰园志在必得。 渣爹是明乐帝的忠实狗腿子,他想从她手上骗走兰园的地契,绝对是为了献给明乐帝,好让他加官进爵,位极人臣。 “父亲大人,你究竟是真心想帮我打理兰园呢,还是想从我这骗走兰园的地气,好将兰园据为己有。” 林听晚冷冷的看着林相。 林相干脆不装了,威胁道:“乖女儿,你最好把兰园的地契交出来,不然爹爹让你和玉露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的表情凶狠,已然没有方才伪装出来的和善。 “要地契,还是要你们主仆的命,我的好女儿,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林相一步一步走来,紧逼林听晚:“你也别想着喊人,璟王府的侍卫都被你支走护送东荣王爷他们了。” “我要是不给,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林听晚说。 她就不信,林相真敢为了一张地契杀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林相却笑了,笑得凉薄无情:“为父的女儿很多,我养你十八年,如今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只要你把地契交出来,我保证你依旧是我相府的嫡出大小姐。” 也就是说,她不交出兰园的地契,她就得死。 林听晚冷笑不已。 摊上林相这个冷漠自私的爹,原主真是悲哀。 “我可是璟王妃!”林听晚端起了景王妃的架子。 她是璟王妃,是命妇,林相一点也不忌惮。 “你先是我的女儿,其次才是璟王府的王妃,时渊那个废物连自己都护不住,你觉得他能护得住你?” 林相笑容阴森,“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交出地契,要么是死。”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泛着寒光,从林听晚的眼前闪过。 林听晚吞了吞口水,故作瑟瑟发抖,表现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犹豫不决道:“父亲,我愿意,我愿意把地契给你……” 见林听晚开始松口,林相就问,“地契在哪。” 林听晚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装着金银珠宝的樟木箱子:“地契就在那个箱子里面,里面那个小木盒子装的就是地契。” 第75章 她没料到,露露如此勇猛。 她已经从空间取出了几枚带毒的银针…… 长臂一挥,几枚银针精准地扎在林相后脖颈上。 林相只觉后脖子被什么叮了一下,手摸着脖子查看,眼前却是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听晚走了过去,往林相身上踹了好几脚都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她拔下林相脖子上的银针,重新收回空间里。 这些银针用她研究的特效麻醉剂浸泡过,麻醉效果是杠杠的。 就算是论吨位的大象,特效麻醉剂也能让大象瞬间昏迷。 “玉露,玉露。” 林听晚把玉露叫了进来。 玉露看着倒在地上的林相,眼神迷茫。 林听晚把林相逼迫她交出兰园地契的事告诉了玉露。 玉露整个人都震惊了! 相爷,他竟然打兰园的主意? 她顶多以为相爷就让她家小姐交出一些金银玉器给三小姐做嫁妆,或是逼着小姐留一部分聘礼做家用。 没想到相爷如此贪得无厌。 玉露是个直性子,怒火从心口来,当即就忍不了了,往林相屁股哐哐踹了好几脚。 混蛋,这姓林的一家都是王八蛋…… 当然,她家大小姐不是。 林听晚被玉露的举动惊到了! 怎么说渣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一品官员,她说踹就踹! 默默在心里给玉露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丫头真勇! 踹完林相,玉露就说:“小姐,咱们还是回王府去吧。” 她怕都留在林家多一刻,林家就会把她们剥得皮都不剩。 可是三更半夜的,她们怎么回璟王府? 还有,这满院子的金银玉器总得带走吧。 玉露犹豫起来,这些都是小姐的聘礼,可不能留在林家,不然就会进了二姨娘和三小姐的口袋。 她想过找徐清风,可徐清风一点都不牢靠,一不注意人就不见了。 到底是璟王府的人,怎么会轻易给她家小姐做侍卫呢? “相府守卫森严,你打算怎么避开守卫?” 林听晚靠在椅背上,看着玉露问道。 玉露想了想,两眼突然放光,“奴婢知道怎么绕过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府去。” 林听晚很有兴致地看着她,“是什么办法。” 玉露笑了笑,在林听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听晚无奈弯下嘴角。 这是什么好主意?钻…狗洞? 还是在偏远的桐花苑。 桐花苑离她们松花苑有好长一段距离,玉露怎么能确保她们在去桐花苑的路上不会遇到守卫。 她指了指地上那些聘礼,“这些东西你还要不要了。” 玉露连连点头,“当然要了,这是小姐你的东西,一点都不能留给三小姐和乔姨娘!” 只要是属于小姐的东西,她一丝一毫都不想让这些东西被林雪怜和林二夫人占去。 林听晚哈了口气,眼底浮现几分困意:“明天再回去,会有人来接咱们的。” 玉露一怔:“谁会来接咱们?” “我们是谁的人,谁就来接咱们。” 玉露被这话搞蒙了,很快的就反应过来,清亮亮的眼睛洋溢着几分兴奋:“小姐,你是说明天璟王殿下要来接我们?” 林听晚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这几天应付林家人,她身心倦怠呀。 夜已经深了,要养好精神,明天才能精神抖擞地回璟王府。 玉露赶忙跟了过去,“小姐,姑爷真要来接咱们?” 林听晚笑而不语。 徐清风交代时渊给她送聘礼的原因后便返回了璟王府,说明天再来接她回去,好还让她把兰园的地契收好。 她知道兰园地契的重要性,早早就把地契收进医疗空间里,而那个樟木箱子里放的不过是个空盒子而已。 林相被下人抬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天亮得很快。 林听晚和玉露正收拾行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阿晚妹妹,你昨天晚上与父亲说了什么,竟将父亲气晕过去?父亲平日里对我们是严格了些,那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怎么能如此忤逆不孝!” 林听晚却觉得好笑。 难怪今早院中的树上就来了两只乌鸦,叫个不停。 林听晚给了林天意一记白眼,压根不想搭理他,继续干自己的活。 眼见林听晚忽略自己,林天意怒上心头,“都怪你把父亲气晕了,害得父亲现在还没有醒!” 说着,拉拽着林听晚就要往林相的院子而去。 他大早上起来就听说林相昏迷不醒的事,又连忙找了大夫看过,大夫说父亲一夜未醒是气急攻心所致。 他细问之下才知道父亲昨夜去找了林听晚,再后来父亲就是被抬着回了院子。 “你马上去看看父亲,父亲没有醒过来之前,你不准回去。” 林听晚手中的银针轻轻在他的手肘处扎了一下,林天意瞬间觉得手臂一麻,没有知觉。 林听晚甩开林天意的手,“再动手动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眼神又冰又冷,浑身上下充满了锋利的荆棘,仿佛谁碰她一下,就要把对方扎得遍体鳞伤。 林天意又一次在这个妹妹身上看到了如此冰冷的眼神。 原来,她的性情真的变了。 再也不是那个乖巧懂事,温柔娴静的林听晚了。 “你到底对父亲做了什么。”林天意声吼道。 “没做什么,不过是用了点麻药让父亲昏睡一天半日而已。” 林天意露出震惊的表情,“你给父亲下毒?” 林听晚真不想费心解释,她倒想给林相那个渣爹下毒,到底还是她名义上的亲爹,她也不能把林相给毒死。 “昨夜你口中的好父亲为了得到兰园的地契,不惜要杀了我,我为了自保只好给他下了点迷药,迷晕了他。” 林天意目瞪口呆,显然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父亲要兰园的地契干什么。” “你说父亲为了拿到地契想要杀你,那更不可能!” 林听晚将一把匕首扔在林天意脚边,“看看,这就是父亲要对我不利的凶器。” 林天意依旧不相信。 林听晚甩了一记白眼,“爱信不信。” 不再搭理林天意,转身就去找玉露,“玉露,东西收拾好没有。” “收拾好了。”玉露道。 这时,徐清风推着一把轮椅进来。 第76章 牛马的悲哀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轮椅上的青年一身黑衣,衣服上绣着精美的暗纹,面无表情,周遭气场犹如三尺寒冰,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冻僵。 随着轮椅缓缓推进,时渊问,“王妃,可收拾妥当了?” 时渊走近,这才发现了林天意:“原来大少爷也在?” 林天意毕恭毕敬行了个礼。 “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些动静,可是你们兄妹二人发生了争执。” 林天意连忙道:“没有,我与阿晚妹妹说了一些话,可能是声音大了些,让殿下误会了。” 时渊似笑非笑,“是吗?或许真是本王误会了。” 林听晚转头过来,“殿下没有误会,我与大哥确实是在争吵。” 时渊侧头看过去,“那你们在吵什么,到底是亲兄妹,你们可别闹僵了。” 他漆黑的眸底蕴含着丝丝笑意,似乎是在看什么笑话。 林天意立马走了过去,一个劲用眼神警告林听晚,让她不要胡说。 兰园是璟王殿下最值钱的宝贝,他怎么会轻易拿来给林听晚当聘礼? 那极有可能是拿来给林听晚撑场面的! 要是让璟王殿下知道,父亲想独占兰园的地契,璟王殿下怕是要责怪林家了。 “不是什么要紧事,严格上来说我们并没有吵,是不是啊?阿晚妹妹。” 林天意刻意咬重了对林听晚的称呼,“你快与殿下说说,我们方才说了些什么。” 林听晚特别听话,“殿下,昨天晚上父亲找我要兰园的地契,我不给,父亲就要对我不利,我气急之下就给我父亲用了麻药,我大哥知道这件事,一大早就跑过来找我麻烦。” 时渊蹙眉。 林天意根本拦不住林听晚,他想捂住林听晚的嘴时,她已经把话说完了。 白衣袖中的手紧紧握着,牙关紧咬,“阿晚,你可是没睡醒,怎能如此造谣父亲。” 林听晚装起了糊涂:“不是你让我实话实说的吗?” 她实话实说,有什么错? 林天意被气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很快,林天意就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殿下,我父亲不是这个意思。殿下不是将兰园送给阿晚妹妹当聘礼,父亲是想着阿晚妹妹手底下没有打理庄园的下人,就想着派人过去帮着阿晚妹妹打理。” 时渊狐疑,“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天意郑重点头,“对的,我父亲就是这个意思。” 时渊看向了林听晚,“王妃听清楚了,可不要误会了岳父大人。” 林天意一听,就知道这件事被糊弄过去了。 林听晚看着时渊向着林家,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殿下说的是,的确是臣妾误会了。”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员工的听着就是。 时渊峰回路转,又说,“若是王妃的聘礼,林相作为父亲帮着女儿分担是人之常情,可本王也未曾说过将兰园送给王妃当聘礼,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林听晚和林天意都傻眼了。 时渊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兰园不是聘礼? 林听晚率先反应过来,“可不就是嘛,殿下只说将兰园赠与臣妾,可没说是给我的聘礼。既然是赠予,那就是我与殿下的夫妻共同财产,自然同我娘家没有什么关系。” “臣妾是殿下的王妃,臣妾有义务帮着殿下掌家理事,兰园的管理林家要是掺和进来,那就不合理了。” 说着,她看向了林天意,“大哥你说是不是。” 林天意的反应极快,“妹妹说的是。” 他可不能让璟王殿下误会他们林家想贪图兰园。 当然,父亲肯定也没有这个心思。 “殿下,我们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时渊微微点头,吩咐徐清风,让徐清风安排下人把聘礼装车装箱。 昨天一箱箱送进松花苑的聘礼,又一箱箱被抬了出去。 “本王作为女婿,第一次登门,为岳父大人备了一份礼物,林大少爷和王妃带本王过去吧。” 林天意带着去了林相所在的风和苑。 这时,林相已经清醒过来了。 林听晚下的药量足以让他睡上一天一夜,好在有大夫扎针施救,林相提前醒过来。 在看到林听晚进屋的那一瞬,林相的眼底露出几分隐隐的杀意。 林听晚看了过去,明显感觉到了林相的异样,几乎就在那刹那间,林相又将眼底的杀意掩饰过去。 林听晚却已看清,那是杀意。 林相想杀了她! 有些人天生是利己主义,为了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会毫不犹豫选择身边的一切。 包括血脉相连的至亲家人…… 林相恭敬行了个礼,又连忙吩咐下人端茶。 茶被送了上来,时渊浅尝一口后,便让徐清风把礼物送给了林相。 这是一株千年人参,壮硕肥大,价值千万金。 林相推辞一番后,这才收下了这株千年人参。 “相爷,本王今日来相府除了接王妃和拜访您,陛下还交代了本王一桩任务,本王需要岳父大人的帮忙。” 一声岳父大人,拉近了林相和时渊的距离,“不知殿下有什么需要微臣帮忙的,殿下只管说。” 时渊有些难以启齿,看了看左右。 林相瞬间明白,马上将屋中的下人退了出去,又把林天意和林听晚赶到了屋外。 屋里只剩下了他和时渊。 时渊这才勉为其难地开了口:“林大人,太子殿下任性,竟将纳入国库的税银当做了聘礼抬来了相府,本王此行就是要将多余的银子带走,送还给户部。” 林相顿时傻眼了。 “殿下,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时渊将一份礼单递给林相,“贵府三小姐哄着太子殿下,为她准备了百万聘礼,这放在古今前朝三小姐也是独一份了。” 说着,眼底露出了几分冷笑,“林相大人可知道三小姐的这份聘礼,其中大部分是上缴国库的税银,这笔银子里还包括了给军队的军饷。” “就算林三小姐想要一份丰厚的聘礼,也不该打税银的主意才是。” 突然,林相跪了下去…… 第77章 暴怒的林相大人 他脸色发白,身体在瑟瑟发抖。 显然是不敢相信时渊所说。 “林相快些起来,您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皇兄爱重林相,你可不能跪我。” 时渊示意徐清风,“清风,快些将岳父大人扶起来。” “林大人,相爷,您快些起来,陛下都不让您跪,你怎么能跪我家殿下呢。” 徐清风托着林相的胳膊,手上一用劲,将林相拽了起来。 林相还是起来了,微微弓着背,像是大雪压弯的松枝,提不起气来。 “一万两金等于十万两白银,五万黄金就等于五十万两白银,再加上二百万两白银,其他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等等,林三小姐的聘礼价值怕是也超过了六百万两白银。” “岳父大人也知道,我东荣国一年下来的税收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五百万两。” 林相脊背冒着寒意,仿佛一阵冷风穿进了他的脊髓,冻得他瑟瑟发抖。 他当然知道东荣国一年的税收是多少,他三女儿的这份聘礼已经快赶上东荣国一年税收的一半了。 就是当年陛下娶皇后娘娘时,下的聘礼也不过是十万之数。 他的女儿,比皇后娘娘多了五十倍不止。 “都是臣教女无方,将女儿教成如此不知分寸不知轻重的模样,老臣有罪,老臣愿意将多出的聘礼归还。” 他起初知道太子殿下给他的女儿数百万聘礼,心中还很高兴。 但今日璟王殿下替陛下讨回多余的聘礼,他心中才响起了警钟。 太子殿下抬了数百万聘礼来相府提亲,陛下怎么可能不知情,却还是偏偏让太子殿下抬来了。 其中的深意,他岂会不明白? 陛下是重用他,可陛下对他也极为防备。 璟王来林家,就是陛下让璟王特意来警告他的。 时渊展颜,很感谢林相的配合:“林相忠于陛下,本王知,陛下更知。” 林相问道,“璟王殿下,不知陛下想让老臣归还多少聘礼。” 时渊笑了笑,“太子殿下许诺林三小姐百万聘礼,这个承诺不能不兑现。这样吧,本王将五万两黄金和二百万两白银带走,金银玉器对半,一半留给林三小姐,一半本王带回去。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三小姐的聘礼也有百万之数。” 他看向了林向,“不知岳父大人以为如何?” 林相忙道:“多谢璟王殿下。” 此事算是谈妥了。 “岳父大人,若是没什么事,本王就先回去了。”时渊转身推动轮椅,缓缓向门外走去。 眼角的余光贴了林相一眼,心中甚是满意。 徐清风推着轮椅,心里对林家嗤笑不已。 林三小姐贪得无厌,竟然鼓动太子殿下将税银充当聘礼。 要知道,这批税银里面就包括了东荣国所有军队的军饷以及兴修水利工程的费用。 林相更是昏聩,养女无方。 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那不是要寒了天下百姓和军队的心。 入了林家库房的黄金和白银再次被抬了出来,一车一车被拉走。 林雪怜听到这事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提着裙摆,就要去找林相,却被突然出现的林相拦住了去路。 林相满脸怒火,瞪着林雪怜,毫不分说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巨大的声响在屋子里回响,林雪怜重重摔在地上。 她一脸茫然,不明白林相为何要掌掴她? 她可是爹爹最疼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爹爹,爹爹……” 林雪怜眼眶红了起来,薄如蝉翼的羽扇上下翕动,楚楚可怜。 要是换做往日,看着在如此柔弱的林雪怜,林相早就心疼不已了。 但此刻,向来宠女有加的林相根本心软不下来,指着林雪莲怜痛骂道:“你这个逆女,谁让你蛊惑太子殿下拿上缴税银来做聘礼的!”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万万人之上的他今天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在时渊面前摇尾乞怜,抬不起头来。 当然他不怪时渊,时渊也是奉命办事。 林雪怜这才明白林相动怒的原因。 她捂着脸站了起来,“不就是几百万两银子吗,这天下将来都是太子哥哥的,我想要什么,太子哥哥给我有错吗?” 东荣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太子殿下,她是未来的皇后,东荣国的一切自然也就是她的,她拿自己的东西做聘礼有什么不可。 父亲太没道理了! “逆女!你还不知错!”林相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巴掌重重落在林雪怜另一边脸上,林雪怜再一次摔了下去。 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撞疼了。 林相不由分说,一脚一脚踹在林雪怜的身上…… “啊……” 林雪怜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身上特别疼。 “爹爹,我错了,女儿错了……” “爹爹,我知道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相才罢手。 此时的林雪莲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断了…… “我的女儿——” 林二夫人匆匆赶到,就看到趴在地上的林雪怜,脸上赫然是明显的巴掌印。 惊呼一声,赶忙跑了进来,护在林雪怜面前。 “相爷,怜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她得到下人禀报,说林相气冲冲往荷花苑而去,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却是看到了浑身是伤的林雪怜。 林相看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林二夫人,她的头上还戴着凤穿牡丹的金簪。 看着自己宠爱多年的女人,他第一次觉得林二夫人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大胆。 头上的凤穿牡丹金簪被拔了下来,林二夫人发际松散,显得有些凌乱。 凤穿牡丹的金簪被重重的砸在地上,林相指着林二夫人,厉声道:“往后不许穿戴如此招摇的东西,要是让本相看到一次,本相就收拾你们一次!” 他指着林二夫人,语气依旧冷厉,“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你搬到梨花苑去,不许再以夫人的名义自居,你永远都是本相上不得台面的妾!” “杨氏温婉大方,聪慧能干,从今天抬为平妻,掌管府中中馈!” 第78章 林雪怜发配去书院 林二夫人大惊失色,“不!不可以!老爷,你别夺了妾身的管家之权。” 她抱着林相的大腿,苦苦哀求。 林相直接甩开了林二夫人,“好好的一个女儿被你教成如此胆大妄为的模样,连朝廷的税收都敢打主意,你还有什么脸面掌管府中中馈,以平妻的身份自居?” “爹爹凭什么说我娘,我娘她生我养我,她有什么错?” 林雪怜突然仰头,那双小鹿眼直直的盯着眼前高大威猛的林相,“父亲说母亲教女无方,那么父亲作为女儿的父亲,可对女儿有过什么教导。” 父亲重视仕途前程,对后宅的子女几乎不上心,更不谈有什么教导。 除了林听晚。 大夫人还在时,父亲不仅是教导过林听晚,还对林听晚疼爱有加。 这就是她为什么嫉妒林听晚的原因。 “不说我,就拿大哥来说,父亲宠幸了大哥的姨娘,大哥姨娘怀了大哥,要不是大夫人,大哥的生母连个侍妾通房都混不上。” “父亲德行有失,明知大哥的生母许了亲事,还不是强占了别人,这才害的大哥早早失去了生母。” 被最爱的女儿戳穿了过往的不堪,人像心中的怒气再次被点燃,又一脚踹了过去。 林二夫人连忙挡在林雪怜身前,生生挨下了这一脚。 人直接晕了过去。 林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得进宫请罪,要是陛下大发雷霆降罪,他的官帽还保不保得住还另说。 “春花,春花,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林雪怜叫来下人把林二夫人抬到床上,她则在婢女的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每挪动一下脚步,身上就疼的厉害。 大夫很快就被找来了,好在人夫人没有大碍。 林雪怜仔细听着大夫的叮嘱,又吩咐下人买药煎药。 她拿来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俏丽的面容伤痕遍布,每呼吸一下,心中的恨意就涨一分。 “林听晚!” 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恐怖的杀意迸了出来,几乎要将铜镜瞧个粉碎。 都是林听晚,都是林听晚的错! 要不是林听晚嫉妒她拥有数百万聘礼,通知了璟王殿下抬走聘礼,父亲才会痛打她和娘亲。 她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林听晚所赐。 “春花,马上让阎王殿的人杀了林听晚。”林雪怜眼底浮现浓浓的恨意。 相府大门口,一口一口的箱子装满了数十辆马车,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璟王妃,璟王妃。”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他身穿布衣,挑着两个菜筐。 林听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菜农金风。 “金风公子?” 金风挑着两个菜筐走近,被守卫拦住了去路。 林听晚说道:“不必拦着,他是本王妃的朋友。” 就冲他救过玉露,金风就算是她半个朋友。 “金风大哥,你的菜卖完了。”玉露看着金风菜筐里所剩无几的菜。 金风肩上的扁担一放,憨厚的汉子笑了笑,“卖完了卖完了,剩下的几根是留给我自己的。” 他看着玉露,“玉露姑娘,你的伤好了没。” 玉露忙说她的伤已经恢复了。 “那我就放心了。” 林听晚听玉露说过她和金风相识的经过,看着空空如也的菜筐:“金大老板,你的生意还不错哦啊。” “王妃娘娘,成你的吉言了。” 金风突然想到一事,望着林听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妃娘娘,上次草民帮了玉露姑娘的事儿,那个相府前面欠我的菜钱没有给我,要不您给我一下。” 林听晚一愣,“相府没给你钱?” 金风摇摇头,“厨房的管事说了,说我得罪了相府的夫人,欠我的银子就不给了。你是林家的女儿,欠我的菜钱你得结给我。” 林听晚马从身上掏出了一锭金子,这定金子是她从时渊的聘礼里面顺的,“给。” “不要,这多了。”金风说。 那定金子直接被林听晚塞到金风手里,“你拿着,这不只是给你的菜钱,还有你救玉露的谢礼。” 她不知道金风住哪里,玉露也不知道,就一直没有机会答谢金风。 金风看着玉露,“菜钱我要,谢礼就算了,我帮玉露那是我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小人。” 林听晚失笑:“可你为了帮玉露连菜钱都拿不到,你要是不拿着这定金子,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你也不想让我家玉露心里不好受,是不是。” 金风这才收下了金子,拿出荷包放了进去。 他弯腰,在框里拿了一把青菜塞到玉露手里,老实巴交的汉子说道:“这是我自己种的菜,可好吃了,送你们。” 玉露收下了青菜。 金风挑起框,哼着欢快的小曲儿走远了。 玉露抱着青菜,看着逐渐走远的金风。 直到金风走远,才收回了视线。 林听晚调侃道,“玉露,你是不是看上金风公子了?你若是看上的话,我找人去帮你说亲。” 她迟早是要离开京城寻找回家的办法,若是玉露成亲了,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玉露一下子就红了脸,别过脸去,不看明林听晚,“小姐,不要胡说八道,奴婢只是跟金风公子认识而已,仅此而已。” 她认准了小姐,就要一辈子跟着小姐,才不要嫁人! “哦,真没有感觉吗?” 林听晚不死心。 “没有!”小丫头说得特别认。 “你没有就没有呗,我只是问问,这么好的玉露我可舍不得嫁出去。” 玉露立马转身,给了林听晚一个大大的熊抱,“小姐可要说到做到。” 在人群的围观下,马车缓缓前往王府。 时渊等人刚走,皇后派的女官就到了林相府。 这位女官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蓝色的女官服,梳着高高的发髻,径直去了荷花苑。 “皇后娘娘有旨:太子侧妃林雪怜骄纵任性,蠢笨无知,教唆太子,即刻前往青岚书院进修,待考校合格后再与太子大婚。” 林雪怜的脸色如同霜打的茄子。 青岚书院是皇后娘娘的闺中密友青岚夫人所开,专门教授官宦女子。 第79章 林听晚让时渊发毒誓 说白了这是一所贵女进修班,从青岚书院毕业的女子无一不成了高门显贵的当家主母。 青岚书院更是被当今太后誉为东荣国最好的女子学院。 林二夫人特别开心,她以前就想过把林雪怜塞进青岚书院,但是被青岚夫人拒绝了。 如今,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让她的女儿去青岚书院进修,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乖女儿,青岚书院你必须去,里面多的是各家的千金小姐,那是妥妥的人脉资源,你若能与她们攀上关系,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林雪怜心动了,“我去。” 她攥紧了手指,心中坚定,青岚书院将会是她的助力。 “我脸上的伤?” “这简单。” 林二夫人立马让下人取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和几张银票,“婉心大人,我家怜儿昨夜吃喝了些酒,一时不慎摔倒擦伤了脸,不如过几日我们再去青岚书院,可好?” 婉心看着林二夫人的诚意,“那林小姐先将养几日,过几日本官会派人来接林小姐去书院。” 林二夫人喜笑颜开,“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说着,一支用丝帕包裹着的金簪塞到婉心手里,“我瞧着大人样貌气度不凡,这枚簪子与大人正是相配,还望大人笑纳。” 婉心笑纳了这支凤穿牡丹的金簪,带着几个宫女回宫复命。 “皇后娘娘,林相大人得知林三小姐哄骗太子殿下拿税银作聘礼的事,狠狠责罚了林三小姐,如今三小姐身上有伤,说过几日等伤好了再去青岚夫人的书院。” 皇后说,“本宫允了。等林三小姐伤好后,你亲自送她去青岚夫人那,告诉青岚夫人,务必要好好教导本宫这个好儿媳妇。” 婉心微笑道:“奴婢知道。” 东宫。 时景烨知道了林雪怜即将被母后送去青岚书院的事,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太好了,太好了!母后终于愿意接受怜儿了!” 他之前就有提议过,想让怜儿去青岚姨母的书院学习,多结交些闺中密友,母后就是不愿意。 如今,母后亲自下旨让怜儿去青岚姨母的书院,这不就是意味着母后开始接受怜儿了? 这是个好现象。 总管公公小东子也替时景烨开心,“奴才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如愿以偿。” 时景烨说道:“对了,青岚姨母是出了名的严厉,你亲自到书院一下,告诉青岚姨母,让她不要过分刁难怜儿,对怜儿的考核不要那么严格。” 小东子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 璟王府,芙蓉园。 林听晚收了最后一支玄金针,起身说道:“璟王殿下,雾夕花已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殿下腿上的毒已经减了不少,殿下的知觉应该越来越明显了。” 时渊点头,“确实如此。” “接下来,臣妾要帮殿下寻找第二味奇冰凌草,殿下可有冰凌草的线索?” 时渊给了林听晚一份资料。 林听晚看后道,“冰凌草在神医谷?” “消息属实,冰凌草就在神医谷谷主手上。” 时渊继续说,“半个月后,就是神医谷三年一度的招生大会,你去竞选,无论如何都要成为神医谷的弟子。而且,这一次神医谷谷主也招收弟子,本王要你成为他的弟子,获得冰凌草。” 林听晚拉下了脸。 她堂堂临清医院第一天才医生,竟然要拜古代的一个老头做老师? 不,她才不要。 “我不去。”林听晚直接拒绝。 她敢说她的医术放在整个东荣国,也无人可匹敌。 时渊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定定看着林听晚。 林听晚不畏惧,直接和时景烨对视,“我给神医谷主当徒弟,还不如让神医谷主给我当徒弟。” 时渊却笑了,“你很自负。” “不。我是对自己有信心。”清瘦的身板站得直直的,像傲然挺立的轻松。 “有时,盲目的自信会让人陷入无知的困境。” 林听晚勾唇一笑,“因为,我从不盲目。” 这一笑,自信且从容。 这一笑,明媚又灿烂。 这一笑,倾国也倾城。 “你不参加竞选,你怎么拿到冰凌草?”时渊问道。 林听晚提议,“殿下身边的能人异士那么多,让人去神医谷把冰凌草借回来不就行了。” 时渊嘴角扯出了一个笑,他头一次有人把偷盗说成借,清新脱俗,确是少见。 “本王拒绝你这个提议。” “为什么。”明明她这个主意很好啊。 “本王是正人君子,不干偷鸡摸狗之事,本王身边的人亦是。” 林听晚:“……” 时渊战功赫赫,在战场上总是出奇制胜,这里头的计策多的是偷鸡摸狗,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我不去,殿下想怎么取得冰凌草是殿下的事。”林听晚傲气起来。 现在是时渊有求于她,不是她屈服在时渊的威胁下活命。 时渊看着林听晚,漆黑深邃的凤眸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很好! 这个女人竟然敢威胁他? “本王知道你擅长解毒,任何毒素在你面前无处遁形,所以本王不会给你下毒,控制你强制你去竞选。” “殿下有自知之明就好。” 时渊说了一句大实话,就算再厉害再觉得剧毒,她有的是办法解开。 所以,时渊想给她下毒,控制她根本就不可能。 谁知,时渊却看向了窗外,“玉露是个忠心的丫头,除了她,根本没有人护着你。” “你敢!”林听晚狠狠瞪着时渊。 这个死狗,竟然想拿玉露来威胁她。 “所以,你去还是不去?” 时渊侧头看着林听晚,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答应你。” 林听晚咬咬牙,“我去参加竞选,条件就是你不许伤害玉露,包括玉露的家人。” 时渊颇为满意:“本王说到做到,绝不牵连无辜。” 林听晚却不信,“你发誓。” 时渊:“……” 他向来一言九鼎,不会失信,这个女人还要他发誓。 “你不发誓我就不去。”林听晚看着时渊。 “本王发誓就是。” 第80章 参加神医谷招生选拔 林听晚举起了手,“殿下跟着我念,我时渊要是敢伤害玉露和她的家人,就不得好死,身首异处。” 时渊开不了口,主要是被一个女人逼着发誓,拉不下大男人的面子。 “那我还是不去了。” “我时渊发誓,绝不因为任何原因伤害玉露及其家人,否则不得好死,身首异处。”时渊低下高贵的头。 林听晚心满意足回了茶花园。 她把玉露喊来,郑重叮嘱:“我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玉露疑惑,“小姐,你为何要出远门,你从来没有出过京城啊,你这次要去哪里,要不奴婢跟你一起去。” “我去神医谷,这次就不带你了,你在王府好好守着,等我回来。” 玉露一脸失落,小姐第一次出远门竟不带她。 “那小姐你去神医谷做什么。” 林听晚只好将她给时渊治腿去神医谷求药的事告诉玉露。 这件事早晚是要说的,时渊只说不能向外透露,但玉露是她的家人,她相信玉露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玉露听后先是一惊,很快就露出了两分欢喜的笑容:“这是件好事。” “你认为这是件好事?” 玉露又说,“自然是件好事,若是殿下的腿治好了,殿下一定会感恩小姐,加倍对小姐好的,到时候小姐就能坐稳璟王妃的位置。” 她本来还想着不会小姐要给璟王殿下生个小世子或是小郡主才能坐稳王妃的位置,现在不需要了。 要是能把璟王殿下的双腿治好,璟王殿下一定会善待小姐。 林听晚看着高兴的玉露,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亲爱的露啊,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我是为了活命才给那尊大杀神治腿…… 看着玉露高兴的样子,她更不忍心说出真相。 若是玉露知道了真相,怕是会更担心她。 “此去神医谷是为了求药,不宜声张,我不能带太多人去,只打算带两个侍卫陪同,你在家替我看好晚宁阁。” 玉露拍着胸脯保证:“小姐放心,奴婢会看好咱们的家。” 说着,她看向窗外,目光投向芙蓉园的方向,“我也会看好璟王殿下,不会让那些莺莺燕燕接近姑爷。” 林听晚:“……” “这件事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明白吗?” 她再三叮嘱,“要是泄露出去,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知道知道,奴婢嘴牢靠得很。”玉露笑得不怀好意,“若是让人知道咱们家姑爷的双腿可以治好,那些想打咱们家姑爷主意的人肯定会蜂拥而至。” 林听晚看着玉露,十分不解。 她一口一个姑爷怎么就喊得那么顺口? “奴婢和姑爷就在王府等候小姐佳音,奴婢也会帮您照顾好姑爷。” “不准再叫姑爷,他不是你姑爷。”她真心觉得玉露是故意想惹她生气。 “行,奴婢以后不喊姑爷了,就喊殿下。” 玉露端起洗手水,都到门口了回头忍不住道了一句:“奴婢就喊璟王殿下姑爷。” 冲着林听晚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消失在房门口处。 林听晚无可奈何,总不能告诉玉露,她和时渊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吧。 到了该说的时机,她自会告诉玉露所有的真相。 林听晚出发了。 时渊给她伪造了一个身份,以医药世家第三代传人的名义去神医谷参加招生选拔。 她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徐清风,另一个是叫楚西风的侍卫。 最初,她还以为楚西风是楚南风的兄弟,原来不是,只是碰巧都姓楚而已。 “清风,你们都是风字辈的侍卫吗?” 徐清风道,“王妃,可以这么说,进了王府的侍卫不管本名是什么,到最后都会改成了某某风。” “那你的本名叫什么。”她知道徐清风本姓就姓徐。 徐清风不好意思说。 “说嘛,就当纯聊天了。”不说话不聊天儿,那还不得无聊死。 “徐小仙……” 徐清风声若蚊蝇。 林听晚:“……我还是叫你清风吧。” 她哪里能想得到徐清风这么个壮实的小伙子,本名竟然如此……娇弱。 经十几天舟车劳顿,林听晚三人终于在招生选拔开始的前两天到达。 他们在神医谷外围城镇上的客栈住下,休整一夜,第二天才去神医谷回报名处报名。 报名的人特别多,他们足足排了半天的队才报上了名,光是报名费林听晚就花了一百两。 林听晚那是一个肉疼,这一百两可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时渊那个小气鬼连住宿费差旅费都不肯出,就连徐清风和楚西风他们俩的生活费都要她出。 报名处的管事看着心疼一百两报名费的林听晚,露出一丝轻蔑:“穷鬼,拿不出报名费,你来参加什么选拔!” 林听晚刚想回怼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管事,就被徐清风拉走了。 他低声说,“少爷,咱们要沉住气,跟那些眼皮浅的人计较什么,等咱们当上了神医谷谷主的弟子,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林听晚心知,他们还是低调为好,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冰凌草,不宜高调。 回到客栈,几人又休整了一夜。 第二天,林听晚三人早早就出发去神医谷。 神医谷在东荣国境内,此地山势颇高,却不属于东荣国的管辖,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池是五十里外的乾东城。 神医谷历来绝世神医层出不穷,得各个皇室看重。 东荣国的开国皇帝,也就是时渊的父皇更是将乾东城划归神医谷。 与其说神医谷是培养名医的医学院,说他是一方势力更为合适。 走过神医谷的大石门后,是一段很长的山间路,往上走道路越狭窄,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让人感觉到阴冷。 林听晚抬头望去,也只能看到两岸高耸入云的一线天。 徐清风跟在林听晚身后,一边走一边说,“少爷,神农谷的初代谷主八成懂军事的,选的这个地方易守难攻,若是遇上战乱,将这条路封死,甭管是多强悍的军队也难以攻入。” 第81章 第一场考试 林听晚点点头,初代谷主将神医谷建立在此地,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条山路峭壁连绵,看不到尽头,寸草不生,看不到一丝绿色。 林听晚一边走,一边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过了山间道,她却被眼前震撼到了。 只见不远处屹立着一尊高大巍峨的药王神农像,这尊神像至少有十二米,可谓拔地而起,气势恢宏,令人震撼。 站在神像脚下,就好像站在高山之下,让人感到自我渺小。 药王像身体四肢,乃至脸上都爬满了藤蔓,茂密的都看不到神像的躯干,只看得到一片翠绿。 神像之后,就是神医谷最热闹的药材市集,里头的药材摊子不计其数,出售着各种各类的药材。 绕过药材大集市,又行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神农谷招生选拔的考场。 林听晚仔细观察着,考场就像是宽大的广场,依山而建,几乎有一半都嵌入山体中。 她想,另一半考场应该是利用天然溶洞加以改造而成。 考场里至少有好几百人,都是来参加招生选拔的。 他们三人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坐着,等待考核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负责招生选拔的长老终于来了。 这位长老莫约是花甲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袍,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众人,声音高亢洪亮:“诸位学子,都安静,不要说话,老夫是神农谷三长老霍清扬,下面本长老会宣布此次招生选拔考的内容。” 霍清扬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 徐清风赶忙挤到前头去,靠得近才能听得清考核内容。 霍清扬继续说:“神农谷每三年举办一次招生选拔,录取名额向来只有十个,今年招考录取名额与往年不同,有十五个。” 话音未落,全场都沸腾起来。 名额竟然比往年多了五个! 也就意味着神农谷要多招录五位弟子! 霍清扬举手,“诸位安静,安静。” 很快又安静下来。 “不止如此,今年我神农谷谷主将破例收弟子,本次录取者头名将会成为我神农谷谷主的亲传弟子!” “哇——” 全场又沸腾了,惊呼声不绝于耳。 要知道,神医谷举办了那么多届招生选拔,谷主从来没有收过亲传弟子。 林听晚捂住了耳朵。 考场久久才安静下来。 “此次招录者头名将会获得我神农谷珍藏多年的奇药冰凌草,还会获得一位绝世名医的亲自编撰的针灸经。” 高台下有位考生问道,“霍三长老,不知是哪位绝世神医编撰的针灸经啊?” 霍三长老捋了捋花白胡须,笑得一脸神秘:“这位绝世神医并非我云洲大陆人士,而是来自别国。” 他没有继续说着那位神医的事,而是说起了考核的内容和规则。 “本次招生选拔考核分为三场,每日一场,分别考核考生辨别药材的能力、反应能力等,每场考核开始之前都会公布考试内容。” “每一场考试采用淘汰晋级制,参加招生选拔的人选,其本身的天赋能力和综合素质都在晋级标准内。考核成绩分为甲乙丙丁四等,每等又分上中下三级。” 霍清扬侧头往旁边看去。 很快,一个抱着木盒子的药童走上前。 “第一场考试考核考生辨别药材的能力,通俗来说也就是考验各位考生对药材知识储备。本场考试采用抽签模式,五人为一组,抽到相同数字的考生为一组。” “请各位考生排好队,一次抽签。” 很快,考生们井然有序排起了长队,林听晚也排了过去。 终于,抽签结束。 考生们按照抽中的数字找到了各自的队员,林听晚在第九十九组。 组员们互相介绍熟悉后,霍清扬就让人将考生带到考场。 考场在神医谷东面的一处药谷内,这里自然生长或是种植了各式各样的药材,与其说是一块药田,更像是一个的大药房。 考核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要考察考生对药材的认知,但每个考生对药材的知识储备是不一样,对于知识储备丰富的考生来说难题不大,但对于知识储备不丰富的考生难度就很大了。 林听晚观看着周围,若有所思,而后才对着组员们说道:“各位兄弟,我觉得这道考题并不严谨,每个人对药材知识储备不同,神医谷若是想考咱们的知识,直接出一份考题考我们不是更合适吗?” 组员们点点头,“有道理。” 其中一个组员思考后便道:“林宁兄说的事,我也觉得这道考题看似简单其实并不简单,神农谷要考的或许并非我们的医药知识,而是通过这样的举动考察别的。” 林宁,正是林听晚的假名。 林听晚说,“药材知识本就是要慢慢学习积累,神医谷向各地招生选拔弟子,也是为了神医谷的传承,历来历届能有多少考生能识得辨别天下所有药材。咱们想要取得好成绩晋级,咱们就得要配合好,将每个人的优点长处发挥到强好处。” 经林听晚一提醒,另一个组员就立马到:“神医谷莫不是想考验咱们协作的配合能力?” 林听晚是这么想的,“所以咱们就要配合好,我见过的药材多,这药谷里的药材我大部分都认识。” 组员们一惊,这片药谷里大部分药材他们都不认识。 “我写字快,我可以记录。” …… 第一场考核历经大半日,直到太阳落山才结束。 霍清扬清了清嗓子,“由于今日已晚,明日再公布晋级第二轮考核考名单。” 考生们三五成团离开神医谷,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人自信满满。 第二天,考核结果公布了,晋级人员共有二十组,林听晚所在的组也成功晋级,同时也公布了第二轮考核的内容。 第二轮考核不再是以组队的方式,而是每人单独单考。评审团选取上百套考题,由考生按抽签的形式选择考题,再进行解答。 林听晚很不幸,抽中了一套与医学不相关的考题。 第82章 林听晚意外晋级了 隔着屏风,考官问道:“若是你的患者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杀人犯,你是选择医治他,还是选择不医治。” 林听晚怔住了。 她也没想到,她会抽中这种考题。 医治杀人犯,会被人指责,要是不医治会被人指责冷血无情,自私冷漠。 这种事就算放在现代,也会被一些网络喷子攻击,甚至网暴。 久久不见林听晚回答,屏风后的考官便说道:“公子若是觉得为难,可是不知怎么回答,可以选择弃考。” 弃考,怎么可能? 她千里迢迢来到神医谷,就是为了参加考核取得头名,拿到冰凌草医治时渊,怎么会因为一道考题选择弃考? 林听晚微微抬起头,清亮的凤眸透过屏风与主考官对视,缓缓说道:“作为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我不会因为我的患者是一个杀人犯,选择不治疗他。” 那名主考官却问:“你的患者是个杀人犯,杀人犯人人得而诛之,你却想救他?” “就算我的患者杀了人,那是他的事,我救他是出于我作为大夫的本职,我不会因为他杀了人而不履行我的职责。我的患者犯了罪,自然有法律来制裁他,并不会因为我医治他,而让他逃脱他该受到的惩罚。” 主考官又问,“他若是你医治他,就不怕别人指责你吗?” 林听晚就笑了,“救,会有人指责,不救,也会有人指责,我遵从本心就好,为何要顾虑别人对我的看法。” 主考官没有在说话,起身淡淡看了眼林听晚,转身就往里间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林听晚一眼就认出老头并不是方才和她说话的主考官。 老头摸着山羊胡子,笑容和蔼可亲,看着林听晚,说道:“林公子,老朽才是你的主考官。” 林听晚抽了抽嘴角,“什么?” 刚才考核她的主考官不是他的主考官,眼前这个老头才是? 刚想问怎么回事,山羊胡老头又说,“刚才考你的那位主考官来我神医谷请来的贵客,她虽然不是主考官,但她考了你,她也算是你的主考官了。” 林听晚问道,“老前辈,那在下可需要再考一次。” 山羊胡子老头摇头:“不必再考,老朽出来是为了告诉你,你晋级了。公子回去准备准备吧,后日第三场考核在南边的神农殿进行。” “多谢。”林听晚拱手道。 山羊胡老头打量着林听晚,眼底露出几分欣赏:“公子的想法很稀奇,与那位贵客的看法不谋而合,方才我等几位主考官商议后决定不必让你再考一次,并让你成功晋级。” 林听晚脸色一僵。 所以,她晋级考核第三轮,并不是因为她的答案得到评审团的认可,而是因为那位贵客的面子? 她好奇,那位贵客是什么来头,能让神医谷给那么大的面子。 不管怎么样,她到底还是晋级了。 徐清风和楚西风在门口等候,见林听晚出来,两人快步过去。 徐清风连忙问到:“少爷,你晋级了没有?” 林听晚点点头。 徐清风就笑了,“我就知道少爷你能晋级。” 王妃医术超绝,一个小小的考试怎么能难倒王妃娘娘呢。 楚西风也为林听晚高兴。 王妃娘娘成功晋级,只要能取得头名的成绩,就能获得冰凌草,那殿下的双腿治愈就有希望了。 林听晚看着兴奋的徐清风二人:“不要高兴的太早,第三轮考核才是真正的难度。” 前两轮考核并不算难,她推测第三轮考核必定比前两轮要难。 神医谷历届招收的弟子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丁,这些弟子在成为神医谷的弟子之前,必定是有一定的医学基础。 拥有一定医学基础,加之弟子本身天赋不差,只要在神医谷进修几年,便可出谷。 从她理解的角度来说,神医谷就像是一座医学院,招收弟子本身就是为了扩充神医谷的实力,就像读博读研差不多。 从神医谷毕业的学生,既可以提高自身的名气和实力,也可以为神医谷打一波宣传。 三人离开了考场。 路过药材大集市时,林听晚正觉无聊,却被眼前的热闹吆喝吸引了。 人直接走了过去,徐清风和楚西风跟了过去。 药材大集市售卖的药材种类繁多,大多是很常见的草药。 林听晚挑了几样药材买下,放进背包里,实际上药材被她收进医疗空间,医疗空间储备的药材不足,可以适当补充一些。 路过一个药材摊子时,林听晚注意到旁边的竹笼发出嘶嘶的声音,她停住脚步,问那摊主:“老板,你那笼子里是什么蛇?” 摊主说道,“竹叶青。” “我要了。多少钱?” 摊主看着几天都没有卖出的竹叶青,咬咬牙:“公子要的话,二十文钱卖给你了。” 林听晚就乐了,没想到这么便宜,“我要了。” 摊主拿出一个钳子,将一条青绿色的小蛇从竹笼里夹了出来。 徐清风皱起了眉头,问道:“少爷,你买蛇做什么?” 林听晚挑眉,“竹叶青的蛇胆是药引,可以解毒,留着以后万一用得上。” 说着,她就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干净利落给竹叶青扒皮取胆。 这血腥的场面,就连徐清风和楚西风一时都有些不适。 王妃娘娘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一点都不柔弱。 看看这干脆利落的手法,看看这不害怕不胆怯的样子,哪里像个大户人家的闺秀了。 不过,徐清风见识过林听晚鞭打秦嬷嬷的场景,对于这杀蛇取胆的画面很快就接受了。 林听晚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瓶子,把新鲜的蛇胆放了进去,然后又放进包里。 这个蛇胆自然是保存到她的医疗空间里,医疗空间时间流速特别缓慢,可以说是相对静止的…… 蛇胆储存进空间时是什么样,往后要用到时还是什么样,根本不用担心蛇胆新鲜…… 第83章 救钻石顾老五 摊主两眼放光,“这位公子,我这里还有一些蛇,你可要看看。” “你还有什么蛇,我看看。” 老板一一介绍起来。 林听晚听后,毫不犹豫一口气全要了,这些蛇的蛇胆都是解毒的好药材。 摊主给了个公道价,林听晚也不讨价还价。 林听晚撒了迷药,七八条蛇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她握着匕首,蹲下身去。 往来的人们停下了脚步,纷纷围观过来,看着林听晚下手干脆利落。 人群中,一位青衣少年温润如玉,面容极为安静,静静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少女。 只见她专心致志杀蛇,扒皮,取胆…… 那动作轻车熟路,似乎经常做这些事一样。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她却置若罔闻,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等处理完所有的蛇,林听晚的额头冒着一层淡淡的薄汗,看着古怪的徐二人,“愣着干啥,咱们该回去了。” “少爷。”徐清风表情古怪,示意她看看周围。 林听晚这才反应过来,竟有那么多人围观她刨蛇取胆。 “别看了别看了,都散开,都散开。” 她挥着沾满蛇血的两只手,示意围观的人都散开。 围观的人们后退了两步,然后纷纷散开。 林听晚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徐清风,你有帕子没,给我擦擦。” 徐清风连忙说:“少爷,属下从来不带帕子出门。” 说着,他就要扯自己的袖子,“要不你用属下的袖子擦擦。” 这时,刚才偷偷观看林听晚杀蛇取胆的青衣少年缓缓上前:“在下有水,可借公子一用。” 声音温润,犹如藏在山石之下的绝世美玉。 “多谢……” 林听晚话还未说完,赫然一怔。 眼前的青衣男子面容俊秀,五官棱角分明,气质温润,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正是那太医院首席太医兼任太医院副院长的江隽,江太医。 江隽放下背上的背篓,取出一个水囊,拔出塞子,就要倒水:“公子,请。” 水缓缓流出,林听晚把手伸了过去,慢慢清洗,直到手上的血迹完全洗干净。 江隽递上一块洁白的帕子。 林听晚接过,将手擦干,江隽这才伸手过来接帕子。 林听晚将帕子折叠好,轻轻放在江隽手中。 “江太医,实在多谢你了。” 江隽笑容温和:“林公子无需客气。”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徐清风,“林公子参加招生选拔的?” 林听晚不好否认,便点了点头。 “我才疏学浅,听说神医谷在招收弟子,就来报名参加。” 江隽背上背篓:“那就祝林公子得偿所愿了。” 说着,他转身便要走。 “江太医,后会有期。” 江隽淡淡点了点头,往人群中走去。 林听晚看着江隽走远的方向,“江太医不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吗,那么忙的一个人还有空回神医谷?” “江太医是神医谷谷主的亲传弟子,这次他的师傅要将招录的弟子头名也收为弟子,江太医作为大弟子,回神医谷帮他师傅把关也不是不可能。” 林听晚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一直以为江隽就是神医谷某位医者的弟子。 没想到,他竟是神医谷谷主的亲传弟子,还是唯一的亲传弟子。 不过,她还是有个疑问,“之前我怎么没听说过神医谷谷主在招录的弟子中挑选弟子做亲传弟子?” 徐清风说道,“这个属下知道的不多,听说江太医自小就被谷主带回神医谷,神医谷主见江太医天赋好,便将他收回了亲传弟子。” 林听晚点头,“原来如此。” 几人离开了神医谷,便回居住的客栈。 前方不知起了什么骚动,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向林听晚几人所在的方向跑来,他走得踉踉跄跄,步伐不稳,似乎是受了伤。 红衣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拿着兵器的青壮男子,对着红衣男子步步紧逼,眼神凶狠,杀气腾腾。 林听晚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偏偏这种事出现在她面前,她不忍心漠视旁人的生命,对徐清风道:“清风,西风,快去救人。” 徐清风和楚西风立马拔出手中的长剑,快步过去。 刀剑无眼,林听晚怕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赶忙到一旁躲着。 在徐清风一剑向一个青壮男子砍去时,红衣男子赶忙起身,一边跑一边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突然,他碰到一个小摊子,底盘不稳,直接摔在林听晚面前。 林听晚被吓了一跳,出于医生的本职,她还是蹲下身体,查看红衣男子的状况。 拨开凌乱的头发,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 顾星河? 这个红衣男子竟然是顾氏商会的大老板,千山茶园的大东家,顶级富豪的顾星河! “喂,你醒醒?顾大老板,你醒醒?” 顾星河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眼皮动了两下,缓缓睁开,可还没看清眼前之人就陷入了昏迷。 这时,医疗系统响起了警报,“有毒,有毒……” 警报声响了一会儿才停止。 见状,林听晚立马开启系统的扫描功能,一扫描就把她吓了一大跳! 顾星河中毒了! 还是中了好几种剧毒,要是不马上解毒的话,就要中毒身亡了。 她立马从空间取出玄金针,扒开顾星河的衣服,就要开始扎针,这才发现顾星河的胸膛有一条五六公分长的伤口,鲜血正咕咕地往外涌。 林林听晚下针,排毒,止血…… 过了好一会儿,昏迷的顾星河缓缓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少年却是一愣:“璟王妃……” 他声音很小,话还没说完,人又陷入了昏迷。 这时,徐清风和楚西风已经把追杀顾星河的壮汉打跑了。 “顾星河?”徐清风看着躺在地上的顾星河,一阵迷茫。 “清风,我只是暂时压制了顾星河体内的毒,你和西风把他抬到客栈。” 徐清风一把拿过楚西风的剑,连同自己的剑塞到林听晚手中。 “顾老板看着人挺瘦的,没想到这么重。”徐清风的手穿过顾星河的嘎吱窝,一边嫌弃地说道。 “我来。” 一双修长的手臂拖住了顾星河的身躯,几人终于将顾星河还进了客栈…… 第84章 徐清风有点傻 顾星河被安置到徐清风的床上。 “清风,把顾星河的衣服脱了。”林听晚看着陷入沉睡的顾星河。 徐清风一怔,“王妃娘娘,全扒了吗?” 林听晚轻轻踢了一下徐清风,“脱上衣。” 看着徐清风怪异的表情,心想,她在徐清风眼里就是好色之徒? 她不否认顾星河长得很好看,甚至比江隽、时渊还要好看。 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顶多欣赏几眼。 徐清风脱了顾星河的上衣,又将中衣撇开,露出大片胸膛。 林听晚从空间拿出玄金针,捏起一枚玄金针便要下针。 江隽的视线突然被什么吸引到了,直直看着林听晚手中的玄金针。 心下却骇然。 这是玄金针? 这世间除了他,也就只有那位有一整套的玄金针? 只是那位,在二十多年前便已销声匿迹,没想到这套玄金针竟然出现在林听晚的手中。 心中疑窦丛生,林听晚和那位究竟是什么关系? 很快,他便离移开了视线,生怕被林听晚察觉他的异常。 江隽走到一旁,安安静静地站着,默默看着林听晚拿针下针,到最后拔针。 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顾星河体内的毒素大部分被排除,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剩下的毒素只需用药排除吸收即可。 林听晚开了一点药方,让楚西风去抓药。 楚西风动作很快,抓药回来后又去煎药,剪好后又亲自端了过来。 彼时,顾星河还未醒。 楚西风喂药喂不进去,都被顾星河吐了出来:“王妃娘娘,顾公子他不吃药。” 林听晚看着床上的顾星河,心中有些不解,按说这会儿顾星河该醒了才对,他怎么还不醒? 她取出一枚银针:“没事儿,我给他扎一针,他一会儿就醒了。” 说着,手中的银针赫然刺入顾星河的手腕。 顾星河蹙了蹙眉,表情有些痛苦,很快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林听晚收起银针,“顾大少爷,你终于舍得醒了。” 她一眼就看出顾星河早就醒了,却一直在那装睡。 顾星河侧头,那双漂亮妖冶的桃花眼望着林听晚,笑得不着调:“林大小姐,你是在救我,还是要害我?” 那一针,扎得他疼死了。 可见林听晚是真下了力道。 林听晚哼哼:“谁让你装睡,快点把药喝了,药喝完你该回哪去就回哪去。” 她可不想把顾星河留在身边,谁知道这家伙得罪了什么人,万一那些人又回来追上他,那自己可怎么好。 顾星河指了指自己,声音虚弱:“林大小姐,王妃娘娘,我还受着伤呢。” 林听晚一只手撑着桌面,“你的毒已经解了,身上的伤顶多算轻伤,又不致命,你把药喝了就可以离开了。” “我被人追杀,我的护卫他们都死了,你现在让我离开,万一那些人再来杀我,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你至少等我好一点再让我离开吧,我跟着你们,你那俩侍卫还能保护我一下。” 说着,他的手撑着床榻,缓缓起身是,轻咳一声道:“我有钱,我可以花钱雇你的两个侍卫保护我。” 林听晚:“……” 俊俏的脸上露出一分无奈,顾星河开口闭口把有钱挂嘴边,她严重怀疑这个家伙遭人追杀,是因为有人嫉妒他炫富? 东荣国谁人不知顾家富可敌国,就顾星河那张扬的性子,不招人嫉妒才怪。 “我不同意。” 林听晚面无表情:“你们顾家的生意遍布各地,乾东城里应该有顾家产业,你赶紧写封信送到乾东城去,让你的人赶紧过来接你。” 顾星河卷起裤腿,把腿上的伤露了出来:“你救我的时候就没发现我的腿上还有伤吗?我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你让我走,这不是要害我吗?” 他继续说,“送佛送到西,既然你都救了我,不如就帮到底,你留我两天,等我伤好了,我自己会离开。” 林听晚冷声道,“不行。” 看这架势,这家伙是打算赖上她了? “顾大少爷,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呢。”她都被气笑了,她还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人。 顾星河笑了笑:“多谢夸奖。” 这金子往脸上贴的一点都不含糊,林听晚想不明白了,长得那么俊美的一个男人,怎么比无赖还无赖。 徐清风走了过来,“顾大少爷,你想雇我们两个当护卫?” 顾星河看过来,“当然,本少爷会酬金。” 徐清风又问:“顾少爷,你打算付多少酬金雇我俩保护你。” 顾星河伸出五个手指,又翻了一圈,“十万白银。” 徐清风睁大了眼,连忙答应:“成交!” 林听晚彻底无语,徐清风到底在搞什么鬼。 将人拽到一旁,低声道,“徐清风,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别多事。” 璟王府又不穷,时渊又不是不给他们发工资。 徐清风一脸财迷笑:“王妃娘娘,有傻子送钱上门干嘛不赚。” “你很差钱吗?”林听晚问道。 徐清风却道:“属下不差钱,但我们王府很差钱。” 林听晚一脸疑惑。 “这件事不方便说,等后面有时间属下会跟您说清楚。” 然后,徐清风走到了床边,笑容谄媚:“顾大少爷,在你下床之前,在下会保护好你的。” 说着,他又让楚西风准备笔墨,“既然你要雇佣我们兄弟保护你,加之我们王妃又救了你,这治疗费医药费住宿费也是要算一算的。这样,我们立个字据,以字据为凭。” “成交。” 徐清风写好字据,签上自己的大名,又把字据递到顾星河面前:“顾大少爷,该你了。” 顾星河爽快签下字据,还贴心按了指纹。 字据一式两份,徐清风一份,他一份。 看着徐清风将字据揣进怀里,顾星河心头想着,这璟王府的侍卫有点傻…… 第85章 谁说女人不能学医 殊不知,在徐清风看来,顾星河才是真正送钱上门的大傻缺。 徐清风将字据放进怀里,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中州军的军饷有着落了。 陛下多次想夺了殿下手中中州军的兵权,殿下不肯交出兵权,陛下便克扣中州军的军饷。 最开始是延期发放军饷,后来少发,再到后来干脆连军饷都不发了。 中州军的将士已经有三个月领不到军饷了。 为了发放中州军的军饷,殿下将璟王府的银子都掏出来充作军饷,以此来稳定军心。 他要是能赚下顾星河这笔十万两银子,也算是为殿下分忧了。 林听晚懒得再搭理这件事,徐清风要留下顾星河,那是他的事。 若是关于时渊治腿的消息流传出去,那也与她无关。 送走江隽,林听晚尽心尽力准备着后天的第三轮考试,徐清风和楚西风则是尽心尽力照顾着顾星河,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好不殷勤。 原本顾星河还觉得徐清风二人是真想赚他的银子,可他们尽心尽力处处体贴的举动又让他起了疑惑。 他似乎不习惯旁人对他那么好。 很快,他就释然了。 旁人或许觉得他是个大傻缺,可他花的是自己的钱,花钱买服务,还能让自己开心,有何不可! 时间很快到来。 林听晚一大早就去了神医谷,徐清风二人没有跟去,留在客栈照顾顾星河。 刚到神医谷大门,便遇上了江隽。 他穿着一身雨后青衣,五官安静,是阳光打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温暖的光泽,叫人迷了眼。 “林公子。” 江隽迎了过去,笑容温和:“第三场考核由我和大长老负责,大长老让在下在这里接各位考生进府。” “那便麻烦江……”林听晚本想说江太医,意识到是在神医谷,又将称呼改了,“那有劳江公子了。” 江隽叫来一个小药童,把林听晚带去神农殿。 神农殿位于神医谷的南面,面积很大,大殿门口种植了二三十丛金银花,此时金银花正开着花,一半金黄一半银白,特别好看。 跟着药童进了大殿,林听晚暗暗打量着周围,整座大殿的装修很古朴,却透着几分威严。 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参加第三轮考核的考生。 考生们互相交谈,他们其中不乏医学世家传人,有些人更是医学界的后起之秀。 其中有一位叫李明德的考生天赋异禀,实力更是不凡,他还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 “李兄,以你的实力直接参加第三轮考核面试,为何还要和我们一样逐级参加考核。” 有一名考生和李明德相熟,便开口询问。 神医谷这次招生选拔不只是向外招生,其内部人员也可以报名参加选拔。 “我师傅说他一身本事已尽数传授于我,他希望我可以继续钻研医道,便让我报名参加此次招生考核,若是幸运能拔得头筹,便可拜谷主为师,继续钻研医道。” 李明德二十出头的年纪,话语间满满的骄傲与自信。 “以明德你的实力,取得这次头筹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是!” “这第三轮考核的头名非李兄你莫属。” 大部分考生纷纷应和,都觉得李明德是这次招生考核的头名。 “谷主膝下只有江隽一位弟子,这位江隽江公子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神医,等李兄你做了谷主的入室弟子,可别忘记了我多多提携我们啊。” “江师兄得谷主亲传,更是神医谷五十年来最出色的大夫,我若能有幸与江师兄拜在同一门下,自然是极好的。” 说到此处,李明德轻叹一声,“这次晋级第三轮考核的考生里,我不是考核成绩最好的一个,要想取得第一名,怕是难喽。” 考生们纷纷惊奇。 “李兄,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些考生里面还有人比你厉害?”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考生们七嘴八舌,纷纷讨论着李明德口中那个比他还厉害的人是谁。 “李兄,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是谁,你快告诉我们。” 李明德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偶然听三长老提过,那人只说了一句话便成功晋级第三轮,而且他在第一轮考核取得的成绩是最好的,数百考生里就他认识得的草药最多。” 李明德这么一说,终于有个考生想到了什么:“这个人我知道,他姓林,好像叫林宁。” 这位考生四下张望,手指一个方向,大声道:“他就是林宁!” 考生们纷纷看了过去,随即走了过去。 林听晚一脸蒙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人包围了。 下一秒,这些考生就对她口诛笔伐。 “林宁,你走后门了吧,不然怎么能轻易晋级。” “林宁,你肯定是收买了神医谷的考官,不然你怎么能晋级第三轮。” “你花了多少钱,才收买了神医谷的考官。” “林宁,你这个斯文败类,选拔就该公平公正,你怎么能收买考官,你这么做,对我们其他人来说公平吗?”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这种违反招生考核规则的考生,没有资格和我们一起考试!” “……” 个别激动的人直接上了手拉扯林听晚,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推倒了。 更是有人对着林听晚挥出了拳头,她一个翻身,抬腿一踢,便将人踹了出去。 “我们就说说而已,你还动手打人了。” 林听晚算是搞明白了,敢情这些人以为她晋级第三轮考核,是因为怀疑她收买了评委。 未想,林听晚防卫的举动却更加激怒了这些考生,考生们蜂拥而起。 混乱中,林听晚的发带被人扯落,一头青丝上落下来。 考生们瞪大了眼睛。 “她是女人?” “林宁是女人?” “女人怎么能学医?还没听过女人学习的!” “林宁是骗子,她竟然隐瞒身份参加招生考核!” “她是女人,她不配和我们一起参加考核!” “对,她不配和我们一起参加考核!” “女人就该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学什么医,女人没有资格学,更不配与我们一起拜师神医谷。” “……” 第86章 大长老偏帮李明德 李明德看着林听晚,眼底露出几分得意。 他是大长老许青山最引以为傲的得意弟子,这次招生选拔头名将会成为神医谷谷主的入室弟子。 其实,他可以依凭特权直接进行第三轮,但他和其他考生一样参加招生选拔,就是要以自己的实力获得第一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为谷主的入室弟子凭借的是自己的实力。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林宁。 林宁在第一轮考核中取得的成绩最好,在第二轮考核中,仅凭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让评委团直接让他晋级。 凭什么他学医七八载,耗尽所有心血才晋级第三轮,而林宁却轻轻松松晋级? 这还不是因为林宁收买了评委,走了后门! 为什么林宁明明没有实力,却让谷主的贵客称赞有加,直接让他晋级! 更让他想不到,林宁竟然是个女人! 要知道,神医谷存在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招收过女弟子,更没有女人来参加招生选拔。 “女人怎么了,这世道还规定女人不能学医?” 林听晚整理一下费扯乱的衣服,却见那些考生嗤之以鼻地看着她。 这片大陆男尊女卑,男子学医被人尊敬,女人学医总会被人看不起,轻蔑嘲笑。 是以,女人学医少之又少。 看着轻狂不知羞的林听晚,一个考生不屑说道:“女人当然不能学医!要是女人学医,将来给病人治病看诊的时候,不是尤其是男患者,必要的时候需要脱衣,难不成你还想给男人脱衣服,看光他们的身体?” “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女人怎么能轻易触碰男人的身体?林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知羞不害臊的女人!” “你爹妈没教过你女人就该安分守己,不该抛头露面,相夫教子才是你们女人最该做的事。” “……” 林听晚本想怼回去,但她又在想,与其和他们作无谓争辩,不如用实力狠狠打他们的脸。 不是她不想争辩,而是她不想不屑。 转身便要走,一个考生拽住了林听晚,“不许走,林宁,你不叫林宁吧,你欺骗了我们,欺骗了神医谷,还想一走了之。” “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人紧紧掐住林听晚的手臂,他的力道很大,又拉又拽,弄得林听晚手臂生疼。 林听晚轻轻抬起左脚,在那人的右脚上用力一踩。 “啊——” 那人发出一声尖叫,手不受控制,便放开了林听晚。 林听晚盯着那人:“再敢对本姑娘动手动脚,休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眼见林听晚要走,李明德赶忙示意其他考生。 又有一人快步上前,张开双臂,直接朝林听晚扑了过来。 林听晚猝不及防,直接被那人扑倒在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压在林听晚身上的男人,眼神有些猥琐,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突然,他的手就朝林听晚的衣襟探去。 林听晚脸色大骇,手上用了巧劲,一个翻身将身上的男人甩到一边。 她赶忙爬了起来,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脑袋上,用力的蹂躏着。 这个狗男人刚才要扒她的衣裳,分明就是想羞辱她。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人抛头露脸,学医已经被人轻视,若是她衣不蔽体的从这走出去会遭到什么异样的眼光可想而知。 这群人看不惯她以女子之身学医,便想毁了她的名誉,让她生不如死。 其用心何止险恶,简直就是歹毒! 林听晚打量着脚下的人,犹如观看一只蝼蚁,神情高傲:“堂堂医学世家传人,本该医者仁心,却以多欺少以强欺弱,真叫人恶心,无耻之徒!” 李明德看着被林听晚踩在脚下的同伴呲牙咧嘴,表情痛苦,又赶忙给旁边的考生使了眼色。 两个考生正要上前解救,这时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本长住手!” 来人正是大长老,许青山。 大长老年过六旬,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袍,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此时他眉目严肃,面无表情。 李明德看到大长老,眼神微亮,仿佛是看到了救星,赶忙走过去:“师父,林宁她是个女人,她隐藏身份参加招生考核,分明就是在欺骗神医谷!” “我们发现了她的身份,正想带她去见师父和各位长老,林宁拒不配合,还对我们拳脚相向!” “徒儿觉得,林宁女扮男装混入神医谷,极有可能是别有用心,对咱们神医谷不利。” 其他人纷纷应和。 于是乎,林听晚明明是受害者,却在李明德三言两语中成了名副其实的加害者。 甚至,还被扣上了一顶居心不良的帽子。 “林宁,有话好好说,你先将人放开。” 林听晚见大长老态度缓和了些,这才抬脚放开了刚才要欺负她的男人。 男人被两人搀扶起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林听晚,仿佛在说,等着有你好瞧。 大长老朝林听晚看过去,见她一头青丝如瀑,五官清秀,的确是个女子。 便道:“林宁,你何故女扮男装来神医谷参加招生考核,要知道神医谷从未招收过女弟子,你此行此举目的何在?” “你若如实招来,本长老可既往不咎,放你出谷,若是你冥顽不灵,本长老只得对你动刑审讯!” 大长老看着林听晚,白眉下的一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眼神冰冷:“林宁,林宁可是你的本名,你何方人士,奉何人之命潜入神医谷?” 林听晚看着大长老,轻笑道:“大长老,请问神医谷有哪条规定了,规定女子不能参加招生考核?” 大长老蓦然一怔,似乎未想到林听晚会这么问。 林听晚又继续说:“大长老答不上来,便说明了神医谷并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加考核。” 大长老正了正神色,“神医谷的确没有这样的规定。” 第87章 神医谷的贵客? “既然没有女子不能参加考核的规定,那么我参加考核,并没有违背规定对吧。” 大长老脸色微僵,神医谷确实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加任何考核。 而后,他点了点头。 “我没有违规,也就不存在欺骗神医谷的行为,而且,我也从未说过我是男子。” 李明德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可是你也从未说过你是女子。” 林听晚反问,“你们也没问过我不是吗?” 李明德一时答不出话来。 脑筋一转,很快又道:“林宁,就算神医谷没有不允许女人参加考核的规定,但你是怎么晋级的,大家伙心里都有数,你敢不敢说出来你是怎么晋级第三轮考核的。” 这话一落,立马就有人附和。 “就是,林宁,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谁知道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才晋级。” “这还用说吗?林宁是怎么晋级的,我们心里都明白的很。因为她和主考官相熟,收买了考官,走了后门才得以晋级第三轮。”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们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是经年苦学,才换来了参加神医谷招生考核的机会。” “大长老,我们要求彻查林宁晋级的真相,若是林宁收买了主考才得以晋级,那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他们哪一个不是凭自己的实力才晋级到第三轮。 唯独林宁是个意外,偏偏她还是个女人。 林听晚看着对她口诛笔伐的众人,总算明白了时渊为何要她女扮男装参加考核。 因为在神医谷,对于女子学医存在很大的偏见。 林听晚看向众人,一双凤眸从容不迫,唇角勾起丝丝弧度:“你们说我收买了考官,走了后门才得以晋级。那么请问,我收买了哪位考官,哪位考官敢冒着得罪天下学医之人给我走后门?你们要是没有证据证明,那就说明你们是在污蔑我。” “明明是你走了后门,明明是你收买了考官,我们需要拿出什么证据。”有一人愤愤不平道。 他又看向了大长老,“大长老,林宁一定是收买了考官,不然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晋级了,我们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比她强十倍百倍。” 林听晚就笑了:“大言不惭,你真觉得你的医术比我强千倍。” “这个自然。”刘怀义非常自信。 林听晚问,“那么我问你,滑脉是不是喜脉。” “滑脉当然就是喜脉,只要是学过医的,哪个人不知道。” 这么点小知识,他们在场的哪个人不知道,林听晚年还拿这么基础的问题来问他。 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林听晚轻笑起来。 刘怀义一脸无知说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喜脉和滑脉都分不清。” 刘怀义:“喜脉就是滑脉,这两种脉指的都是同一种脉象,若不是同一种脉象,我刘怀义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大长老忍不住别过脸去。 李明德看着刘怀义,暗暗骂了一句蠢货。 “谁告诉你滑脉就一定是喜脉?” “滑脉往来流利,如珠走盘,脉搏跳动时脉象的起伏比较圆滑,没有明显的滞涩感。喜脉是一种比较缓和从容的脉象,脉搏跳动比较柔和舒缓,脉搏跳动频率比较适中,不会过快也不会过慢。” 林听晚看着刘怀义,不急不慢道:“滑脉和喜脉之间,二者有着明显区别,你连滑脉和喜脉都区分不出来,真好意思说你强过我千倍百倍。” 刘怀义脸色阴沉,好一会儿才说道:“就算我一时记不起来喜脉和滑脉的区别,那也好过你收买考官扰乱考核公平。”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买考官了。” 她连主考官的面都没见过,甚至都不认识考官,怎么可能收买主考官? “大长老,好生热闹,我可是错过了什么好事。”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盈盈而来,走到大长老面前,一举一动间有说不出的优雅。 她噙着淡淡的笑意,眉目间透着几分英气:“远远便听到了,不知是哪位说我被考生收买了。” 林听晚却是愣住了,这个声音好耳熟。 这声音像极了那日考核她的主考官。 眼前的妇人不会真是那日考核她的主考官? 山羊胡老头说她之所以能晋级,是因为她的想法和神医谷的贵客不谋而合。 难道,这位夫人便是神医谷的贵客?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不值一提,花夫人不在清寒阁么,怎的有空来神农殿了。” 大长老立马转移话题。 这位花夫人是谷主特意邀请数年才邀请来的贵客,年纪轻轻便习得一身好医术。她更得谷主看重,第二轮的考题有五分之一便是她所出。 林宁抽中那道考题便是其中之一。 “大长老,方才各位考生的争论我都听见了,此事牵扯到我,总要给各位考生一个解释才是。” 大长老笑道:“误会而已,何劳夫人,本长老已经清楚解释了。” 李明德反应最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夫人,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不必再麻烦您解释一遍。” 林听晚凤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冷意,大长老和李明德分明是想将这件事情囫囵过去。 “这位主考官姐姐,大长老的弟子李明德公子和各位考生说我晋级第三轮考核,是因为我认识你,我收买了你,破坏考核公正。” 闻言,花夫人却笑了,一双水杏眸看着众人:“我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怎么就传出了她收买我才得以晋级。” 花夫人又打量了眼林听晚,继续说道,声音温柔:“神医谷本次招生考核考官皆是神医谷德高望重的医学前辈,这位姑娘抽中的考题是倘若患者是身负人命之徒,作为大夫,是救还是不救的争论。” “林姑娘的主考官原是圣医堂的袁长老,那时袁长老临时被三长老请走,不得以委托本夫人替他暂时顶了主考的位置。” “林姑娘之所以晋级,并非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将林姑娘的答话据实告知评审团的诸位长老,诸位长老经过商讨后,一致决议让林姑娘晋级。” 花夫人话音一落,众位考生哗然! 第88章 打赌,从此不碰医术 尤其是李明德,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林宁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得以晋级?” “作为医者,实力固然重要,医者本身的品行好坏也很重要。” 花夫人淡淡看了眼李明德,轻声说道:“李小公子,本夫人句句属实,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问诸位长老,何必欺负一位小姑娘。” 李明德一时凝噎。 林听晚考核晋级收买评委之事真相大白,各位考生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着林听晚,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道歉的话他们说不出来,一个女人学医,还和他们这群大男人同台竞技,本就让人不屑。 林听晚懒得看他们,对着花夫人欠身道:“夫人,您为小女解围,小女感激不尽。” 花夫人只是笑了笑,“林姑娘,我不是为你解围,不过为了自己的名誉罢了。” 不管这位夫人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出口解释,到底还是替她做了证明。 “这世道并非不允许女子学医,只是学医者少之又少罢了。” 说着,花夫人眉目亲和,“姑娘选了这条路,还希望姑娘初心始终如一,不受外界干扰。” 林听晚心头一暖。 身处陌生的古代,她所遇到的人并非对她都怀有恶意,如江隽,玉露,这位夫人也是…… 诚如这位夫人所说,在东荣国学医的女子不常见,傲立于云洲大陆的医学圣坛的神医谷,多少年来不曾招收过女弟子。 林听晚有种直觉,这位夫人与她必定是同行。 据说,神医谷谷主是云洲大陆普遍公认的顶级神医,更是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 这位花夫人是谷主的贵客,想来她的医术必定是顶级的。 那位花夫人对她,似乎更像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期待。 林听晚微微点头,“多谢夫人。” 花夫人嘴角含笑,与大长老说了一句话,并转身离去。 林听晚面向众人,声音透着几分清冷,反问道:“诸位都听清了吧,我究竟有没有收买主考官,有没有走后门?” 刚才针对林听晚的考生们纷纷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大长老看着林听晚,神色晦暗不明:“林姑娘,虽然你没有违反神医股的规则,但你能成功晋级完全是碰上了花夫人,因为你抽中的考题便是花夫人所出。” “你很幸运,但幸运只是你运气的一部分,接下来的考核能不能令人信服全凭你的实力。” 大长老并不是向着林听晚说话,而是偏帮李明德一行人,道:“大长老说得对,接下来的考核小女子必定会全力以赴,取得头名。” 这话一落,考生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李明德也忍不住笑了笑,这个林宁还真是不知所谓。 想和他争夺第一名,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实力。 大长老眸色一深:“林姑娘,你很狂傲。” 林听晚直言不讳:“不是狂傲,因为我有这个实力。” 大长老心中有些恼怒,他还未见过如此狂傲的女子! 轻轻哼了一声,“那本长老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取得头名的好成绩,若是不能,还望林姑娘日后不要再踏足神医谷,神医谷不欢迎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学医之人。” 大长老的下巴微微抬起,看着林听晚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大长老,要是我能取得第一名的成绩,不知大长老有何表示?” 大长老道:“你要是能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本大长老就亲自写一封推荐信,推荐你成为谷主的入室弟子!” 李明德急急喊了一声:“师父!” 神医谷的长老仅有两位拥有写推荐信给谷主推荐弟子的资格,他的师父许青山大长老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便是九长老。 九长老的医术并不是长老里面最出众的,但他是跟着谷主时间最长的人,也最得谷主信任,这才破例给了他一个写推荐信的内推弟子资格。 他已经是拿到了九长老的推荐信,师府也承诺过将推荐信的名额留给自己。 谁知,师父竟然因为置气要将留给他的名额让给林宁。 大长老立马给李明德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放心。 他的推荐名额只会留给李明德,怎么可能会让给林宁。 他用这个名额激林宁,不过是想让林宁知难而退,退出第三轮的考核。 多少年来,从未有女子参加过神农谷的任何一项考核,若是女子参加神农谷考核的事传扬出去,那对神医谷的名誉会有极大损害。 他绝对不允许林宁破坏神医谷的声誉。 林听晚一口答应,“我若是拿不到第一名,从此不再涉足神医谷,自此不碰医术。” 李明德和考生们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想到林宁会说出自此不碰医术的话。 “林宁,你这次输定了!”李明德有些幸灾乐祸说道。 林听晚缓缓道:“还未考核,结果未定。” 第三轮考核时间将到,大长老带着各位考生前往考核的地点。 第三轮的考核与前两轮考核不同,这轮考核考生们的能力。 神医谷不是什么人都招收,主要是看神医谷需要培养哪方面的大夫,弟子本身的天赋也是考虑的范畴。 打个比方,神医谷若是需要培养产科方面的弟子,就会招收愿意学习产科且本身天赋不差的人为弟子。 第三轮考核的考场就在神农殿后面的一处院子,神医谷收留了一批病人,这批病人便是考核内容。 林听晚刚走出神农殿,便有一人叫住了他:“这位姑娘,我家夫人让我送些东西给姑娘。” 林听晚看着侍女端着的东西,那赫然是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把梳子以及两支发钗。 “你家夫人是花夫人?”她问。 那侍女说:“正是。” 林听晚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褶皱的衣服,满头黑发凌乱,她又没有挽发的簪子。 第89章 考核,紧急救人! 不暇思索,便接过婢女手中的衣物:“代我多谢你家夫人。” 婢女不说话,便带着林听晚去了更衣室。 等林听晚更换好衣物后,婢女又将她送到了考场,这才离开。 第三场考核为期三天,每位考生自行选择一位患者,并对其进行相应的治疗,再由诸位长老对患者状况以及考生的表现进行综合评价。 这座院子住了二十八位前来神医谷求医的患者,第三轮考核却有三十位考生,是以,当林听晚到达时,也只剩了她和李明德没有患者进行医治。 大长老看着李明德和林听晚,面露难色:“本场考核待医治的患者有二十八位,其他考生已选定自己的患者,只剩下你们两人没有自己的患者。” 他略作思考,又说:“不如这样,你们二人切磋一番,凭实力定高低,或是等过几日有患者来神医谷,你们在进行考核。” 李明德听后,面上表情不显,只淡淡说道:“我愿听从大长老安排。林宁,你可愿意?” 林听晚嘴角扯出一道无可奈何的微笑,来神医谷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岂会没有患者让她和李明德进行医治? 只怕是大长老故意为之罢了。 她是第一个来参加神医谷招生考核的女子,大长老为了维护神医谷所谓的颜面,自然会想方设法不让她参加考核。 李明德是大长老的得意弟子,更是神医谷新生代的代表,只怕是早就成了本次招生考核招录者内定的头名。 见林听晚没动静,李明德催促道:“林宁,你还不答复?” 林听晚说:“大长老,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李明德公子是你们神医谷的弟子,让我与他一较高下,怎知你们不会偏袒他?至于让我与李明德择期再考,那请问择期到何时,届时再考其他人是否有议论,我们的成绩又是否作数?” 延期择考,变数太多了。 大长老脸色微沉,“林姑娘,那不知你想如何?” “我要求将这事上报谷主,由谷主出题,让我与李明德进行考核。” “不行!” 大长老声音严肃,不容拒绝,“第三轮的考核考题已定,岂能轻易更改?如此这样对其他考生来说太不公平了。” 林听晚反笑:“让我与李明德一较高下对其他人来说就公平了?若是我与李明德比拼,若是他赢了,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那我呢,难道那倒数第一名便是我莫属?” 李明德怒声,“林宁,大长老这是给你机会,你别得脸不要脸。” 林听晚切了一声。 “我奉劝你最好与我比试切磋,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将不会再有进入神医谷的机会。” 李明德眉眼间透着的尽是高傲。 大长老也说:“林宁,本长老给你的选择,你只能二者择其一,你若不选,便将你视作自动放弃考核。” “凭什么!”林听晚心头窝火,想到大长老偏帮李明德偏帮到这个份上。 仅仅因为她是女子之身,就要逼她放弃考核的资格…… “大长老,在下以为此事不妥。” 江隽身长玉立,一身青衣衬得他温文尔雅,安静的语气透着令人不可忽视的严肃,“招生考核是我神医谷的大事,考核中出了问题,应当及时上报谷主,再由谷主和诸位长老协商后再做出决断。” 大长老眼色阴沉望着江隽:“江隽,本场考核本长老才是主考官。” 言下之意,第三轮考核怎么考,考什么内容他说了算。 江隽道:“大长老,在下也是本场考核的负责人之一。” “你年纪轻,经验不足,考校考生之事还是让本长老负责的好。”大长老轻描淡写。 “大长老为让李师弟取得第一名,真是煞费苦心。”江隽唇畔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林听晚一怔,江隽就这么直接戳穿了大长老的目的。 果然,大长老的脸色又拉了下来,阴沉得像锅底灰。 这时,响起一道紧急的呼救! “大夫!大夫!救命啊!快快救命……” 声音由远及近,林听晚闻声看去,只见大门口出现了一位抱着孩童的男人。 “大夫,大夫,我家少爷被蛇咬了!” 男人步履匆匆,神色焦灼,快步地往他们走来。 抱着孩子的男人因为跑得太快,没注意脚下,没多久就摔到了地上。 大长老一个箭步上前,只见男人手中的孩子唇色发乌,昏迷不醒,俨然是中毒的症状。 他迅速抱起孩子,放在不远处的桌上,立马开始给那孩子检查。 “蛇毒,是花斑蛇的毒。” 花斑蛇是神医谷内一种毒蛇,被咬中之后,是在三个时辰内不解毒,便会中毒身亡。 李明德听到大长老的声音,立马小跑过去,看着木桌上躺着的陷入昏迷的孩童:“果然是花斑蛇的毒!” 大长老撸起孩子的衣袖,在小孩的手腕上发现了毒蛇的咬痕,两道细小的伤口周围紫得发黑,整条胳膊一片青紫,毒素正在快速蔓延。 必须紧急施救,不然这孩子胳膊就可能保不住了,甚至这孩子也会有危险。 “明德,快给孩子医治!” 李明德二话不说,立马让人取来银针,那孩子扎针急救。 方才抱那孩子的人赶忙爬了起来,立即往木桌走去。 “大夫,我家郎君被蛇咬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蛇……” “那蛇的花纹颜色很鲜艳,小郎君被那蛇咬了一口,马上就晕倒了……” 男人非常急切,说话断断续续。 见男人如此着急,大长老立马安抚:“莫要着急,你莫要着急,你家小孩儿中的是花斑蛇的毒,花斑蛇的毒老夫这徒弟可以治。” 说着,他看向了正在行针的李明德,“老夫这徒弟医术在神医谷里是极好的,花斑蛇的毒他能解,相信你家孩儿很快就能解毒了。” 大长老的话是这么说,可男人依旧着急,目不转睛地看着木桌上的孩童。 他低着头,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 不多时,其他的考生都围拢过来,观看李明德行针救人。 作为神医谷的新一代小神医——李明德现场急救的场面还是不多见的。 李明德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嘴角扬起丝丝得意的微笑。 接下来,就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第90章 花夫人的孩子? 江隽和林听晚对视一眼,也向木桌走了过去。 江隽挤进人群,走到最前面,林听晚跟在他的身后。 林听晚按捺不住好奇,这李明德的医术必定是比不上江隽,但到底好到哪个地步呢? 他们二人与其他考生一样,静静观看着李明德急救。 很快,那孩子身上的青紫肉眼可见的淡了不少。 “有救了,有救了!” “李师兄果然是咱们神医谷的小生意,瞧瞧他一出手,这孩子的毒马上就要解了。” “我就说李兄的医术不同凡响,这一次考核的头名一定是李兄。” “我也这么觉得。”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并非关注那孩子的状况,全都是对李明德的恭维。 李明德一针落下,那孩子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他有些不解,又拿起一枚银针扎在孩子的胳膊上。 孩子依旧未有清醒的迹象。 片刻后,李明德忍不住蹙了眉,心中却有些着急起来。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去年,有一位来神医谷求医的患者不幸被花斑蛇咬到,他也是用这套方法急救,很快,那患者的毒解了。 怎么轮到这孩子身上,这方法似乎不起作用了。 李明德告诉自己不必心急,许是因为患者体质不同,解毒时间要慢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孩子的手臂原本褪去了些青紫,但不知怎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得青紫起来,甚至开始发黑。 李明德心头一慌。 明明被他压制下去的毒素,怎么这么快便开始反弹,甚至以极快的速度扩散! 大长老察觉到不对,立马仔细观察那孩子的状况。 他暗道,不妙! 这孩子的状况,危矣。 李明德心里很慌,手上的动作越来越不稳,犹豫良久才缓缓扎了一针。 他一针下去,并没有遏制毒素的蔓延,那孩子的脸色越发青紫。 “小公子的脸色怎么越来越黑了?” 抱孩子过来的男人终于察觉了不对,连忙抓住李明德的手:“你怎么给我家小公子医治的,他的状况看起来为何越来越严重了?” “你别急,我正在救人……” 李明德眼中闪过几分慌乱,手中的银针不听使唤地落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体内的花斑蛇毒会蔓延得那么快速,立马向大长老投去求助的目光:“师父!” 大长老正要上前,却被人叫住:“等等,我有办法救。” 大长老回头看去:“林宁,你干什么,不要妨碍本长老救人!” 林听晚淡淡道:“花斑蛇的毒,我能解。” 大长老露出几分不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说花斑蛇的毒你能解?你可知花斑蛇是神医谷三大毒蛇之一,是剧毒!” 他最得意的大弟子都不能解,林宁个不知哪里来的小丫头能解? 说大话,鬼都不信! 大长老不再理会林听晚,与那男人说道:“小公子年纪尚小,花斑蛇的毒在他体内扩散的非常快,我这徒弟的方法暂时压不住。我能救,我能救这孩子。” 男人有些迟疑:“大长老,你确定你能救?” “我能救。” 男人这才放开了李明德。 大长老将那孩子身上所有的银针全部拔掉,又重新扎了几针,很快,那孩子身上的青紫便退了不少。 男人露出些许悦色,小公子有救了。 林听晚朝那孩子看去,端详着,渐渐地,秀眉紧锁起来,这毒似乎并不是花斑蛇的毒…… 很快,她的猜测便得到了印证。 大长老一番急救后,那孩子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但是没多久便又青紫起来。 这时,大长老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正想说什么,江隽先开了口:“不是花斑蛇,是冰心翡翠。” 他的语气平淡,却极其坚定。 彼时,林听晚操作系统检测的结果出了,与江隽判断一致。 这孩子中的根本不是什么花斑蛇的毒,而是冰心翡翠蛇毒。 大长老闻言,脸色大变。 冰心翡翠,是这一片最强的毒蛇,其毒性非常强。 大长老当即在孩子身上点了几处大学,暂缓毒素蔓延。 “你家孩儿中的是冰心翡翠蛇毒,这种毒比花斑蛇毒性还要强上数倍。现在冰心翡翠蛇毒已经侵蚀了孩子的整条手臂,想要保住孩子的命,也只能给孩子截肢了。” 他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个方法对你对孩子来说都有些残忍,但想保住这孩子的命,必须马上锯了孩子的胳膊,来保全孩子的性命。” 那男人闻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神有些呆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长老,你一定要嗯保住我家小公子的胳膊。” 他抱着大长老的一条腿,哀求道:“不能把胳膊锯掉!不可以!小公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胳膊。” “不行!只能锯掉这孩子的胳膊。” 大长老问道:“你叫这孩子小公子,你不是他的父亲?” “我不是。” 大长老连忙追问:“那孩子的爹娘呢?快把孩子的爹娘找来,尽快做决断。” “我家主人去了乾东城,我家夫人刚才被三长老叫走了,留我陪小公子在谷中玩耍,哪能想到小公子竟被蛇给咬了。” 那男人说道。 大长老一惊:“你家夫人是花夫人?” 那男人点点头。 大长老立马指了一个仆人去请花夫人。 林听晚面露诧异,再度看向那五六岁的孩童。 这是那位花夫人的孩子? “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不说这孩子的胳膊,就连这孩子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说着,林听晚一把推开了大长老,从医疗空间中取出冰心翡翠的血清,用针管注射到孩子体内…… “林宁,你住手!你给老夫住手!不许伤害那孩子。” 第91章得救,璟王妃大展身手 大长老就要拉扯林听晚,让她扒拉开,却被江隽挡住,“大长老,让林姑娘试试,或许她能救花夫人的孩子。” 大长老一边指着江隽,一边急的跳脚:“江隽,林宁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要是耽误小公子的治疗时机,你拿什么向花夫人交代!” “大长老,我的交代便是是冰心翡翠的毒能解,林宁一定可以” 江隽态度坚决。 迷迭梦之毒,林听晚能解,天残地缺之毒,她也有方法解,冰心翡翠的毒,林听晚也一定能解。 就算林听晚不了,他也能解。 他想,林听晚应该很需要这个机会。 大长老要被江隽气死了! “江隽,你还不快闪开!老夫看在谷主的面上,不和你计较阻拦治疗的过错。” “这位小公子是花夫人的亲儿子,花夫人又是谷主的贵客,所以他不能有任何闪失。若是耽误了治疗,或是用错了方法,小公子有什么闪失,神医谷谁也负担不起。” “既然知道神医谷担不起,大长老上来就要锯了小公子的手臂,那大长老又拿什么向花夫人和宋国使臣大人交代?”江隽道。 大长老哑口无言。 江隽张开双臂挡在林听晚的身前,将所有人拦于身后。 那名仆人见是籍籍无名的林听晚给他家小公子医治,赶忙起身就要去拉开江隽,不让林听晚医治。 江隽说:“你若想等花夫人到来,再给小公子医治,只怕到时小公子不仅手臂保不住,就连性命也未必能保。” 他说的不是虚话,冰心翡翠蛇毒毒性极强。 那仆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既想将江隽和林听晚拉开,不让他们医治,又怕小公子性命难保。 矛盾又难过。 大长老见状,又指使一个仆人:“快去将谷主大人请过来。” 他都医治不了的冰心翡翠蛇毒,林宁必定不行。 仆人立马就去。 林听晚还在给那孩子行针。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年轻的妇人出现在人群中,赫然是之前帮林听晚证明的花夫人。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花夫人会拉开林听晚,谁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林听晚行针急救,完全不像一位急切的母亲。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长老见状,便也不好出生。 “膻中穴……” 花夫人的声音很轻。 下一秒,林听晚手中的金针便落在那孩子的膻中穴。 “涌泉穴。” 花夫人声音依旧很轻。 林听晚的针就扎在涌泉穴。 不知是花夫人预判林听晚的动作,还是林听晚听从了花夫人的指导…… 花夫人只是淡淡看了看林听晚,便不再开口。 很快,就连平日里不出面的谷主也到了现场。 他穿着一身白袍,头发银白,看着江隽,便轻轻点了点头。 江隽顿时明白,收回双手,默默站到一旁。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听晚身上,唯有人群中的李明德紧紧攥着手,紧紧盯着林听晚,眼底略过几分愤恨。 “毒解了。”林听晚轻描淡写。 大长老看着被林听晚急救过的孩子,孩子脸上的青紫逐渐退去,但是还未退干净:“林宁,你说小公子的毒解了?” 他敢说,冰心翡翠的毒只有谷主出手才能解。 林听晚眉眼上扬:“解没解,大长老看看便是。” 说着,她就退到一旁。 大长老便要上前给孩子把脉,花夫人先他一步到了孩子身边,给孩子把脉。 大长老停住脚步,心情有些复杂,他既希望小公子的毒能快些解,却不希望是林听晚解的。 谷主说过,花夫人医术精湛高超,他宁可是花夫人解开,也不想是林宁一个黄毛丫头解了冰心翡翠的毒。 花夫人蹙眉。 大长老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就连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花夫人母子。 林听晚也望着花夫人:“夫人,小公子……” 谁知,花夫人直接打断林听晚:“毒果然解了!” 话音一落,大长老赶忙过去,又给孩子把了一遍脉:“不……真解毒了,这毒真解了?” 大长老眼神逐渐亮起来,由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了不敢相信。 他都解不了的毒,就这么轻轻松松让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轻而易举地解了! 就连谷主也出了手给孩子把了脉,而后对着所有人道:“冰心翡翠蛇毒确实解了。” 这下,考生们纷纷哗然,都往林听晚看去,简直就是不敢相信! 所有轻视的目光都变成了羡慕嫉妒…… 李明德看着如此扎眼的一幕,大受打击,像是扎破的气球,一下子变泄了气。 孩子眼皮动了动,很快便睁开了眼:“娘,阿娘……” 花夫人面露喜色,“小北,阿娘在这,阿娘在。” 花夫人将小北抱了起来,“小北,你终于醒了,可吓死阿娘了。” 小北看着花夫人红红的眼眶,小小的手臂抬了起来,便要给花夫人擦泪:“阿娘不要哭,阿娘要笑,北北不喜欢阿娘哭。” 花夫人笑了笑:“阿娘不哭,阿娘这是高兴。” 无人知道,她得知小北中毒时有多慌张,有多急切。 刚进屋,便看到了林听晚给小北急救,她不敢贸然打扰,便在一旁静静看着,很快便发现林听晚医治的方法与她设想的大致相同。 不同之处在于,这位林姑娘的医治之法要更巧妙一些,效果要更明显一些。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年轻时怕也没有这位林姑娘出色。 花夫人往林听晚看去,眸底尽是难以掩饰的欣赏:“我观姑娘天资聪颖,基本功扎实,我有一物愿赠予姑娘,姑娘可愿随我去一趟。” 林听晚微微点头。 这位花夫人面上,单独将她叫去只是怕有事要问。 一旁的大长老张口欲言,又不知该如何出口,最终,眼底只得闪过一丝落寞。 李明德眼瞧林听晚随花夫人而去,脸上扬起几分嫉恨,更多是怨恨自己。 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出人群,以极快的速度跑离。 有人注意到了他,正想叫住他,又喊不出来。 李兄必定是羞于见人…… 第92章 我只要冰凌草 神医谷,红枫楼。 这是花夫人的住处。 花夫人往往内室走,一边与林听晚说,“姑娘先稍等片刻,我先将孩子放进去。” 不到片刻,花夫人便从内间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部经书。 “这是针灸经,是我历时数年编撰而成,今日姑娘救了我儿,便赠与姑娘你做答谢。”花夫人笑容温和,待人可亲。 “夫人好意,小女心领了,既是夫人心血,小女怎好收下。” 花夫人又说,“是不好意思收?” 林听晚眸色平淡,并未说话。 花夫人却像是看透了一般,又说,“招生选拔开始那时,三长老曾说本次招生选拔的第一名将会获得神医谷珍藏奇药冰凌草和一卷名医编撰的针灸经,姑娘可记得?” 林听晚点头,“记得……” 很快,她又恍然道:“那部针灸经便是夫人手中这卷?夫人便是那位绝世神医?” “神医算不上,不过于针灸上略有研究罢了,我言出必行,这卷针灸经自然是姑娘的了。” “眼下评选结果尚未出来,我并非本次招生考核第一名。”林听晚道。 花夫人直直看着林听晚:“姑娘的医术,本次招生选拔第一名姑娘当之无愧。” “夫人若真想将针灸送予我,不如等本次招生考核结果出来后夫人再送,如何?”林听晚说道。 她在针灸方面有涉猎,但还未深入研究,若是得到花夫人的针灸经,对她来说是极大的益处。 花夫人那双水杏眸平静望着林听晚,却仿佛像要看穿了什么似的:“放心。这次招生考核第一名若是那位李明德公子,只能说神医谷是有眼无珠了。” 一听这话,林听晚便忍不住轻笑了。 看来,这位花夫人还是有些洞察人的本事在的。 既是如此,林听晚便没有再推脱,大大方方收下这部经书。 “多谢夫人。” 林听晚抱着针灸经,对花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花夫人扶了林听晚一把,看着林听晚意味深长说了句:“姑娘胆识过人,愿我没看错人。” 林听晚听后,蹙起了眉。 正想问花夫人为何要这样说,花夫人已开口叫了一个婢女:“你送这位姑娘去谷主那。” 婢女说了一声是,便走上前来:“姑娘,请随我来。” 林听晚不好再问,便随着婢女去神医谷主那。 浮云楼,位于神医谷南面,正是谷主的住处。 江隽早早在院中等候,看到林听晚和婢女出现,立马走了过去。 “林姑娘,谷主说要见你,你随我来。” 江隽的声音依旧温和,像初夏的阳光炙热又温暖。 婢女福身离去。 林听晚跟着江隽进了浮云楼,并看到了坐在首位上的谷主。 谷主已是耄耋之年,头发花白,身体看着十分健康。 谷主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林听晚手中的书卷吸引了:“林姑娘,花夫人果然欣赏你,连亲自编撰的针灸经都送了你。” 这本针灸经本该是神医谷所有,现在却给了一个小女子。 偏偏这个小女子还不是神医谷的弟子。 心中忍不住一叹,到底是与神医谷无缘…… “夫人厚爱,小女却之不恭。” 神医谷主不再说些什么,看向林听晚的目光出奇认真:“林姑娘,你的医术神医谷有目共睹,论实力来说,本次招生考核第一名你实至名归,不知你可愿入我神医谷,拜入老夫门下。” 林听晚不假思索,“谷主,此事我需要考虑。” “为何要考虑?”谷主问道。 能拜入他门下,成为他的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都求不来的事。 林听晚却说要考虑。 “谷主,我来神医谷参加本次招生考核,是为了神医谷的奇药冰凌草,并非为了其他。” 一听林听晚的目的是冰凌草,神医谷主立马问道:“你想要冰凌草?” 林听晚点头。 “你要冰凌草作甚?” 神医谷主心中泛起一起狐疑,要知道冰凌草在整个云洲大陆也找不出十株,神医谷好不容易才得到一株。 这次招生考核,他特意放出第一名将会获得冰凌草,其目的就是要为神医谷遴选可用之才,延续神医谷的传承。 “救人。”林听晚语气淡淡的。 “你要救何人?” 林听晚:“我的丈夫,璟王时渊。” 神医谷主一惊,“你是璟王的王妃?” 林听晚微微点头。 神医谷主缓缓起身,“既然王妃不愿入我神医谷,那便请王妃回去吧。” 林听晚立马问道:“请问谷主,以我的实力,本次招生考核我可是第一名?” “这个自然。” 林听晚的实力神医谷众人有目共睹,她若不是第一,就无人是第一了。 “既然我是第一名,那冰凌草我是否可以带走?” 林听晚直接问。 “不能。”神医谷主直截了当道。 冰凌草可以说是神医谷的镇谷至宝,它的存在是为神医谷招揽可用之才。 以林听晚的实力,本次招生考核的第一名当非她莫属,但她不愿入神医谷,这株冰凌草自然不能为林听晚所有。 这时,江隽开了口:“王妃娘娘,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说着,他还悄悄给林听晚使了个眼色。 林听晚捕捉到江隽的示意,立马心领神会,“谷主,并非我不愿入神医谷,恰恰相反,于我而言若是能入了神医谷,便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出嫁从夫,只是这件事,我需要与我家殿下商议一下。” 神农谷主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江隽上前一步,恭声道:“师傅,冰凌草之所以被世人称为奇药,是因其药效好,更是因为它数量稀少。所谓奇药也是一种药,用得其所,才能展现它的价值。若是该用到冰凌草时却不用,于我们而言也不过是一株草罢了。” 神医谷主瞪了江隽一眼,即便心中有些不满,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训斥。 江隽还要继说,“师父,若是璟王不需要冰凌草,想来璟王妃也不会来神医谷求药。” 第93章 江隽怀疑林听晚的身世 神医谷主忍不住举手打断江隽,“不必多说,为师知道了。” 平日里看着温润亲和的一个人,话多起来真不是一般啰嗦。 神医谷主叫来一个仆人。 很快,冰凌草便被送了过来。 林听晚接过冰凌草放入背包,其实偷偷收入了医疗系统。 “阿隽,你代为师送送璟王妃。” 江隽应了声是。 看着逐渐走远的林听晚,神医谷主忍不住叹息一声 神医谷怕是要失去一位可造之才喽…… 江隽把林听晚送到神医谷的大石门外,这时,徐清风走了过来:“王妃娘娘,您终于出来了,属下等你好久了。” 见是徐清风,江隽和林听晚说了句后会有期,便回了神医谷。 徐清风压低了声音,“殿下来了,正在客栈等你回去。” 林听晚脸色变了变,这尊杀神是算准了她今日能取到冰凌草,这么及时赶了过来? 想想又不对,京城离神医谷有十几天的路程,就算时渊快马加鞭,怎么着也得要一个星期才能到。 也就是说,她前脚刚出发没多久,时渊后脚就跟来了。 咋滴,是怕她卷着冰凌草跑路不成? “知道了。” 林听晚跟着徐清风回客栈。 她心中莫名涌上了一股气,颇有种我为你尽心尽力,你却不信任我的感觉。 神医谷内,浮云楼。 “江小子,老夫的冰凌草就被你这么水灵灵的送给了一个小丫头?”神医谷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直接宣泄出来。 “师父,冰凌草被传得神乎其神,用得上它才是一株药,如今璟王用得上,为何不用这株草卖璟王府一个颜面。” 江隽端着一杯茶,修长的中指轻轻扣了扣杯壁,“用一株草为神医谷招来一位天纵之才,何乐而不为?” “不,我不是你师父,你才是我师父。” 神医谷主憋了一口气,“用我的冰凌草给你买了一个颜面,你真是好算计。” 江隽笑了笑:“多谢师父夸奖。” 神医谷主:“……” 心想,江隽这小子还能不能要点脸? 他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摊上了这么个大方无私的徒弟。 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江隽很多人情债。 “你说那丫头会不会拜入我神医谷?” 神医谷主向来爱惜人才,“我看她的天赋可比你强太多了,要是不加入我们神医谷,必定是极大的损失。” “不会。”江隽很会扎心。 神医谷主满脸失落,又恼了江隽一眼。 “璟王妃,她有玄金针。”江隽轻飘飘来了一句。 却让倚在木椅上的神医谷主摔了个大跟头,神医谷主赶忙爬起来,忙的看向江隽:“玄金针?你说那丫头有玄金针?” “怎么可能?整个云洲大陆一共只有两套玄金针,一套在你手上,另外一套失踪多少年了。” 他才不信,林听晚能有玄金针。 “我亲眼所见,三天前。”江隽言之凿凿。 神医谷主见江隽神情认真,他还是第一次在江隽脸上看到如此认真的表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了。 久久后,他才问道:“……你怀疑璟王妃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江隽没有搭话。 “那个林姑娘真是祝融族的后人?”神医谷主又问了一句。 江隽出身神秘家族,世代辅佐祝融族后人镇守祝融秘境,就在二十多年前,祝融族唯一的血脉逃离祝融秘境后,便杳无音讯。 这么多年来,江隽的家族一直在寻找祝融族的血脉。 “璟王妃不是。”江隽眼底难得露出一丝失落,“我并未感受到她身上有祝融之力的痕迹。” “玄金针为你家族所有,璟王妃既然拥有玄金针,怎会与祝融族没有关系?那她是如何得到玄金针?” 江隽道,“此事,我暂不清楚。” 他望着神医谷主,嘱咐道:“这事我会亲自调查,师父,您不要插手。” 神医谷主呲牙咧嘴笑了笑,神情有些顽皮,与往日严厉肃穆的样子截然不同,“本大谷主吃饱了闲的,才不管你那破事。” 说着,高高在上的神医谷主转身就走,给江隽留了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徐清风带着林听晚到了镇上最豪华的客栈。 这家客栈并不是林听晚之前住的客栈,而是养尊处优的时渊到达后特意更换的客栈。 客栈最大最干净的客房里,时渊坐在轮椅上,一身洁白的白衣衬得他清冷又矜贵不凡。 “璟王殿下。”林听晚微微欠身。 时渊看向林听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你做的很好。” 这是赞扬,也是他对林听晚的信服。 林听晚来到神医谷后所有的动向,他都了如指掌,林听晚的实力足以证明,她可以完全放心将这双腿交给林听晚医治。 “殿下谬赞了。”林听晚随意应付着时渊的场面话。 “冰凌草呢。” 林听晚从背包里掏出冰凌草,连带着盒子一起递了过去。 “请殿下验收。”一双凤眸对上时渊的脸,表情极其认真。 时渊:“验收就不必了,本王信你。” 主要是他在医药上一窍不通,就算冰凌草放在他的面前,他也分辨不出,更别说验收真假了。 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林听晚他不认识冰凌草。 “冰凌草可要提炼?” 之前林听晚为了让雾夕花的药效发挥到最大,特意制成了雾夕花丸。 “需要,提炼很快的,不需要多长时间。” 林听晚瞅着时渊,“殿下也可以选择直接吃,药效也不会大打折扣。” 生吃冰凌草,它的药效自然没有提炼过后再服用药效更加显著。 “多久都行,本王等你。”时渊淡淡说道。 “臣妾这就去炼药。” 林听晚将冰凌草放到背包里,转身出门准备炼药。 时渊却叫住了她,“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再炼药,不急于一时。” 林听晚脚步一顿。 第94章 她骄傲但不傲慢 时渊这家伙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 之前逼着她提炼雾夕花时可不是这种态度,现在竟然会关心她累不累。 林听晚没有多想,只当时渊是出于作为老板的人文关怀。 “知道了。” 说完,她也不回出了房门。 时渊暗恼,林听晚太没规矩了,这态度那么差。 当夜,林听晚并将提炼好的冰凌草精华给时渊送了过去。 冰凌草真正发挥药效的是冰凌草蕴含的冰凌素。 时渊看着林听晚手中管状的小东西,另一端接着一根细细小小的针头,在林听晚轻轻推动下,那根细小的针头喷射出一丝液体。 他的眼里充满惊奇,心底不自觉起了一丝丝戒备,有些警惕地望着林听晚:“这是何物?” “这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就是冰凌草提炼出来的冰凌素,冰凌素是真正发挥药效的成分。” 林听晚这么一说,时渊变明白了。 “所以,你是要将冰凌素注射进本王体内?” 林听晚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殿下聪明,正是如此。” 她从布包里取出棉签和碘伏,放在桌子上。 “这又是什么东西?”时渊的视线落在棉签和碘伏上。 “棉签和碘伏,消毒用的。” 时渊蹙眉,“消毒?” “说了你也不懂。” 时渊:“……” 林听晚不说,他自然不懂,林听晚说了,他自然能听得懂。 林听晚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时渊对面:“把袖子卷起来。” 时渊很听话,卷起衣袖,露出一段右臂。 用碘伏消毒,林听晚将针头扎进时渊血管中,缓缓将冰凌素推进去,最后拔出注射器。 林听晚一边收拾好碘伏和注射器,一边叮嘱时渊:“提炼过后的冰凌草能发挥最强的药效,冰凌素正逐渐在殿下分解殿下体内天长地缺的毒药成分,殿下这双腿明天就应该能动了。” 时渊漆黑的眸子慢慢放大:“这么快本王就能动了?” 林听晚笑了笑:“那殿下也要看看给你治腿的人是谁。” 她可是临清医院高薪聘请天才医生,连她的导师都夸赞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这笑声充满了自信的骄傲,并不显得傲慢。 时渊微微偏头,便撞上了林听晚的笑容,那笑容明媚璀璨,有种欣欣向荣之感。 就仿佛身处黑暗泥潭中,仍然从容不迫的应对,积极不弃。 他一时恍惚了眼,清冷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那是。” “可不。”林听晚真是骄傲,却又不傲慢。 “林大小姐,听说神医谷的谷主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如何想的。”时渊淡淡问道。 “不想,我明日就让人告诉谷主,他的徒弟我不想当。” “你这是过河拆桥。”时渊道。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冰凌草是我靠实力堂堂正正获得的,又不是谷主赠送的,当不当神医谷主的徒弟我自己说了算。”她自然是不想当什么神医谷主的徒弟。 时渊又说,“若是人家神医谷主偏要收你为徒呢。” 林听晚突然看向时渊,凤眸闪过一丝狡黠,“若是神医谷想逼迫臣妾,殿下会护着臣妾的对吧。” “若是殿下对臣妾不管不顾,那臣妾可就真不管不顾了。” 这话分明是在威胁时渊,你要是不护着我不管我,你这双腿后续治疗我就不管了。 “本王的人,本王会罩着。”时渊面无表情,语气难得有一分温和。 有时渊这话,林听晚可就彻底放心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给神医谷主当徒弟,就算时渊不想护着她,也得护着。 “殿下,你为何来神医谷,臣妾还以为你会晚来几天呢。”林听晚随口一问。 “宋国使者到了乾东城,本王奉皇兄之命前来迎接。” 宋国使者? 林听晚没有听过宋国这个国家,貌似云洲大陆上也没有这个国家。 看出林听晚的疑惑,时渊解释:“宋国是海外的一个国家,早在五十多年前便与云洲大陆有往来,此次宋国航海出行,途经我国,便递了国书来我朝访问。” 说着,他又往林听晚看去,“林听晚,你今日救了一个小男孩儿。你不知那个小男孩儿便是宋国使者的儿子,宋国使者的夫人在神医谷,你应该见过,据说这位夫人是神医谷的贵客。” 林听晚睁大了眼睛:“是花夫人?” “宋国使者的夫人似乎便姓花。”时渊又说。 林听晚从医疗系统拿出花夫人赠送的针灸经:“这是那位花夫人送我关于针灸的经书,她还对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说什么我胆识过人,没看错我之类的话。” 时渊闻言一惊,“看样子这位花夫人十分看重你,对你寄予厚望。” “这话怎么说。”林听晚一头雾水。 “各国女子学医之人很少,这也就导致了女大夫医女严重不足,很多女子因为男女之分羞于启齿,有些女子最终病症因得不到医治而亡故。” “花夫人将这部针灸经赠予你,既是欣赏你认可你的能力,也希望你树立一个榜样,改一改这云洲大陆忌讳女子学习的陈旧观念。” 林听晚哑然,她真没想到花夫人对她说的那句话竟是这么个意思。 正如时渊所说,在云洲大陆,大多数男子对于女子学医是存在偏见的,更认为女子学医是耻辱。 “花夫人是不是很有名,连你都知道。” “花夫人是不是很有名本王不清楚,这些都是本王让人从神医谷那探来的。据本王所知,花夫人祖上似乎与神医谷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这次花夫人来访,也是受神医谷之托。” 时渊又说,“你似乎很关心这位花夫人?” “花夫人帮了我。”说真的,若不是花夫人帮她做了证明,她早被对神医谷那帮迂腐的古人冤枉死了。 “冰心翡翠在这一片并不多见,没想到在人员密集的神医谷也会出现。” 时渊淡淡说了句。 林听晚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璟王殿下,你这话是何意?你是觉得花夫人的儿子中毒有可疑之处。” “本王并无此意。” 说着,时渊推动轮椅,缓缓走开。 林听晚却较真起来,思来想去,仍觉得似乎不对劲。 第95章自私自利的李明德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林听晚就没有继续想。 夜色深深,静谧的山间回应着夏虫鸣叫。 神医谷,景天楼里。 大长老高高举起手臂,厚实的巴掌往李明德呼过去。 啪—— 一声巨响在屋子里回响,李明德的脸上多了一道醒目的掌印。 大长老苍老的脸如同烈火焚烧,看着李明德,一巴掌又呼了过去。 李明德的脸颊火辣辣的疼,透着血丝,他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大长老。 大长老心头怒气依旧难消,一脚踹在李明德身上,将他踹倒在地,恨铁不成钢道:“那不过是个幼童,何其无辜,你怎么忍心下手!” 李明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过去抱着大长老的大腿:“师父,徒儿不想的,徒儿真的不想。” “你说你不想,可你到底还是做了!” 大长老想要甩开李明德,却是甩不开:“冰心翡翠的毒性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丧尽天良地放蛇去咬花夫人的小公子?仅仅是为了花夫人手中的针灸经,还是她那封推荐信?” 看着李明德,大长老又气又恨:“你知不知道,今日若是没有林宁,小公子就性命难保了!” “师父,我让人找的是花斑蛇,我只是想要花斑蛇轻轻咬一下小公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找来的是冰心翡翠……” 大长老用力甩开李明德,痛心疾首道:“你为什么非得给小公子下毒?” 冰心翡翠在神医谷踪迹难寻,多少年不曾出现过,偏偏在招生考核人多的时候出现。 大长老仔细一想,便猜到是有人将冰心翡翠带进神医谷。 外人不知冰心翡翠的生活习性,他却了如指掌,顺藤摸瓜探查一番,果然查到了是李明德所为。 “我,我……” 李明德半日说不出一句话。 “花夫人是谷主的贵客,也是本次招生考核特殊的主考,花夫人是除为师和你九师叔之外,唯一一个拥有写推荐信权利的医者。所以,你想获得花夫人手中的推荐信,就给她的小公子下毒,然后你再进行救治。” “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你医治了小公子,所有人都是你的证人,既展现了你自己的能力,花夫人也会对你感恩戴德。” 大长老冷声质问:“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李明德沉默了。 他就是这么想的。 见李明德默认,大长老的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压得特别难受。 久久后,他缓缓道:“你随我去见谷主。” 李明德蓦然一怔,“师父,我不去,我不去,谷主会把我逐出神医谷的。” “你做的事,就该认。”大长老直言道。 李明德磕着头,哀求道:“师父,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您给我一个机会吧,别带我去见谷主。” “你必须去!” 大长老很执着,只有李明德去自首,才有可能从宽处理,才有一丝留在神医谷的机会。 若不主动自首,待他日谷主查出来,李明德必定无法在留在神医谷。 “师父,我不能去,我不去。我要是去见谷主的话,我的名声就毁了。”李明德站起身。 “为师会帮你瞒住这件事,就说你抓了一条冰心翡翠做研究,因为看管不善,让这条冰心翡翠逃了出来,到时为师在为你求情,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与其等谷主查到真相,不如你主动自首,承担责任。小公子没有大碍,谷主也会因你无心之事,不会对你过度重责。” 大长老思来想去,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能在最大程度上撇清李明德故意害人的念头。 可惜,他的精心打算,李明德始终体会不到。 “我看师父劝我去自首,就是想保住你大长老的面子吧。” 李明德嘴角勾起一丝嘲笑,“我这个徒弟在师父你的眼里,还比不上你的面子重要。” “说你怎能如此说?” 大长老语气有些急,未想到李明德能说出这种话。 他眼底顿时露出一丝失望,“我劝你自首,就是在保住你,就是要撇清你和小公子被冰心翡翠咬伤这件事的关系。” “你让我去我偏不去。花夫人又不知道是我放蛇咬了她的儿子!”李明德吼道。 大长老几乎要被李明德这话气死。 李明德冷哼一声,又继续说,“师父若是到谷主那告发徒儿,我便说是你让抓来冰心翡翠咬小公子。” 大长老只觉眼前有些昏暗,看不清东西,接着胸口又传来了隐隐阵痛。 他捂着心口,一只手撑在旁边的茶几上,支撑颤抖不止的身体。 “师父,师父……” 李明德上前,要搀扶大长老,被大长老推开:“莫挨老夫,老夫没有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徒弟。” 李明德心中一凉,“师父……” “我许青山怎么会教出你这种无情无义冷漠自私枉顾性命的败类。”大长老既愤恨又自责。 “在师父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李明德喃喃问道。 大长老:“是!” 闻言,李明德心中很失落,在师父心里,他这个陪伴他十几年的徒弟竟比不上神医谷和他所谓的颜面重要。 大长老缓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拽着李明德就要往浮云楼而去。 李明德挣扎着,甩开大长老的手。 他跪了下来,对着大长老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直到把头都磕红了,快得出血了。 “师父,求您了,再帮我一次啊。” “您已经帮了我一次,就再帮我一次吧,我往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 “求您了,师父。” “爹……” 大长老怔住了,李明德自四岁起就跟着他,在他心里,这个徒弟早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想到李明德会被赶出神医谷,至此医图无望,大长老到底是于心不忍,缓缓道:“罢了,望你日后警醒自身,莫再犯同样的错误。” 李明德抬头看着大长老,心中一喜。 “所以,真是你动了我的小寄北?”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二人同时看了过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第96章李明德的下场 “花……花夫人?” 李明德脸色煞白。 一袭青衣的花夫人缓缓走了进来,一双水杏眸子透着几分寒气。 见花夫人面无表情,冰冷的眼神直直盯着李明德,大长老下意识挡在李明德的前面。 “花夫人,明德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望……” 请求原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梗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长老也没有脸面可说。 “大长老,请你让开。”花夫人面无表情。 大长老没有让开。 花夫人手臂一挥,直接点了大长老的穴道,大长老动弹不得。 李明德急急往后退,看着花夫人手中白中透绿的小蛇,脸上浮现恐惧,仿佛看到了地狱来的恶鬼。 很快,景天楼里响起了李明德凌厉的惨叫声…… 翌日,一条消息便在神医谷不胫而走。 李明德不慎被冰心翡翠咬到,整条胳膊发紫发黑,直到神医谷主亲自出手,才挽回他的小命,但他的胳膊却保不住了。 客栈。 林听晚正要下楼用早餐,打开房门却被吓了一大跳。 眼前之人身长玉立,五官天工巧夺,俊美异常,犹如造物主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他穿着一身玄青色上好锦袍,宽大的袖摆用金线勾勒出的祥云在日光下放着淡淡的光泽。 正是时渊。 “殿下,你站起来了?”林听晚惊喜道。 下一刻,时渊的身体就往林听晚压了过来。 林听晚猝不及防,时渊整个人都扑到她身上,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由于重心不稳,她差一点点就摔倒了。 托着时渊的身体,林听晚赶忙喊人:“徐清风,徐清风。” 徐清风和楚西风听到林听晚的声音,赶忙从旁边的屋子出来。 “殿下!” 徐清风忙不迭将时渊扶着,又让楚西风将轮椅推了过来,最后将时渊扶到轮椅上。 “殿下,醒醒,殿下醒醒。” 他看着林听晚:“王妃娘娘,殿下他晕过去了。” 林听晚一听,也顾不得自己被没被吓到,赶紧给时渊检查。 这才发现,时渊真是昏迷了过去。 徐清风急急问道:“王妃娘娘,殿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一醒来便发现双腿能动了,便试着下地,殿下走了几步,发现没什么问题,便往屋外走来,还不让属下搀扶。” “你家殿下没事,他就是太心急了,这双腿刚刚能动,他便着急走路,这双腿一时受不住。” 林听晚这么一说,徐清风全明白了。 “殿下怎么晕过去了?” 林听晚说,“他腿上还有些余毒残留……总之,他没有性命之忧。”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时渊会昏过去,她猜测八成是时渊操之过急,牵动了腿上残余的毒素,这才昏厥过去。 徐清风将时渊推回房,又与楚西风把时渊扶到床上。 “王妃,你再给殿下检查检查。”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时渊有个好歹。 林听晚按捺不过,只好给时渊仔细做了一遍检查。 “时渊他没事,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林听晚再三保证,“半个时辰之内,你家殿下一定会醒来。” 徐清风松了口气,自家殿下没事就好。 他看着林听晚,“王妃娘娘,殿下的腿是不是很快就能治好了。” 林听晚点头,“我给你家殿下开的药要坚持服用,残留的余毒才能完全被吸收。你家殿下肯定是能重新站起来的,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行动自如。时渊两年多没有走路,加之他这双腿被毒素蚕食,现在这双腿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假以时日一定能恢复如常。” 徐清风缓缓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连眼睛都笑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 殿下的腿终于要治好了! 望着徐清风高兴的模样,林听晚也很开心,时渊这双腿恢复的状况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相信用不了多久,时渊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也就是说,她很快就能离开京城,寻找回家的办法。 午后,林听晚随时渊去了一趟神医谷。 时渊说,宋国的使臣在神医谷,他要去神医谷将宋国使臣迎回京城。 神医谷进谷的山路狭窄崎岖,很不适合乘车,直到神医谷大门,时渊才换了肩舆。 之前已派人通传神医谷,是以神医谷主和江隽早早在神农殿等候。 四个侍卫将肩舆缓缓放下,江隽和神医谷主便上前敬礼。 神医谷主是云洲大陆泰斗级别的医师,受人敬重,时渊待他十分礼遇,还特意问候谷主的近况,身体是否康健之类。 而后看了眼林听晚,又说:“谷主,本王的王妃为替本王求药,这才隐藏身份到神医谷参加招生考核,万望谷主见谅。” 神医谷主说道:“无碍无碍,王妃娘娘医术超绝,天资聪颖,远胜我神医谷新一代的新秀。” 时渊是东荣国的战神,立下不世之功,哪怕双腿残疾,不能再站立,依旧是东荣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可怠慢。 时渊难得笑了笑:“谷主谬赞了。” “本座说的是大实话。”神医谷主看着林听晚,眼中充满了欣赏之情。 “本王的王妃很是仰慕谷主,深思熟虑后,决意拜入谷主门下。” 此话一出,林听晚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根本没有说过这句话,好不好? 她一点也不想留在神医谷,成为谷主的徒弟。 神医谷主给她当徒弟还差不多。 林听晚急急要打断时渊,“殿下……” 时渊却回头看来,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犀利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刀,正往她刺来。 林听晚莫名感到脊背有些瑟瑟发凉,时渊强大的气场正往她扑面压来,她想到玉露是,还是乖乖改了口:“殿下说的是。” 心中暗暗恼了时渊,而后看向神医谷主:“谷主,我愿意拜入您老的门下。” “不过,我已经嫁给了殿下,总不能长期待在神医谷学习医术。殿下来迎接送国使臣回京,我得跟着殿下回去,不能留在神医谷。” 第97章 林听晚拜师神医谷 留在神医谷? 怎么可能。 就算她拜入神医谷谷主门下,也绝对不可能留在神医谷。 闻言,神医谷主呵呵笑了起来,欣然答应:“你是璟王妃,这自是不能长期留在神医谷。” 林听晚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谷主要强行将她留在神医谷。 神医谷主看向了一旁的江隽,随即又说,“听晚,江隽先于你入门,又比你年长,他算是你的师兄,日后你们师兄妹二人可要互相扶持,莫要做出同门相残之事。” 林听晚嘴角一抽,她这还没行拜师礼呢,神医谷主就这么郑重叮嘱她。 “是,谷主。” 神医谷主连忙:“你该叫我师父。” 聆林听晚耸耸肩,“我还没拜师。” 神医谷主一愣,“是了是了,看老夫都乐糊涂了。” 很快,下人放了一盏茶过来。 林听晚跪在地上,给神医谷主磕了一个,又敬了一杯茶。 便算简单的拜师了。 神医谷主出手大方,直接送了林听晚一块神医谷的神农令牌。 神农令牌是神医谷的信物,持有令牌者可随意出入神医谷,还可以调用神医谷的人或药材。 在偌大的神医谷里,拥有神农令牌的人寥寥无几。 林听晚不知神农令牌有何作用,但想着是神医谷的信物,便也就收下了。 “谷主……” 林听晚意识到叫错了称呼,又立马改了口:“师父,等我回京城后,便抄一份针灸经送来神医谷。” “甚好,甚好。” 神医谷主苍老的眸子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针灸经的原本不在神医谷又有什么关系,手抄本也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林听晚这个小徒弟真的很懂他的心思。 说着,神医谷主看着江隽,叮嘱道:“阿隽,往后你要多多照看你小师妹,不要让人欺负了她。” 江隽拱了拱手,应了声是。 温和的目光从林听晚往身上掠过,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像春天里的阳光温暖和煦。 师父似乎很喜欢璟王妃……林小师妹呢。 接了宋国的使臣,一行人便下山回京。 神医谷招生考核已经结束,考核招录的名单已经在神医谷公布,林听晚赫然位列第一名。 榜单的十五个人里,并没有李明德的名字。 为此,林听晚还感觉到奇怪,她想问江隽怎么回事,到底还是没问。 下山时,林听晚上车之际,无意间撇到了一人。 只见那人站在路边,呆滞木讷,整个人看起来既颓废又麻木。 赫然是李明德。 他的一只手似乎打着石膏,吊着绷带,甚至脸上还有些淡淡的青紫。 林听晚双眉微蹙,到底还是没有想太多,便进了马车。 车队徐徐起程,缓缓往山下而去。 徐清风骑着马,轻轻扣了扣马车的车窗。 林听晚推开车窗,看着徐清风,问到:“徐清风,你有事?” 徐清风笑了笑,刻意压低了声音,“王妃娘娘,属下知道那李明德的事。” 林听晚来了兴致:“快说。” “神医谷中传言李明德做冰心翡翠的研究时,不小心被冰心翡翠咬到,要不是谷主出手,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徐清风偏头往后面看了看,又继续说到,“不过,据属下得到的可靠消息,李明德放冰心翡翠咬伤了花夫人的小公子,花夫人也让那李明德尝了尝冰心翡翠的滋味。” “至于李明德那胳膊怎么断的,属下也知道内情,是那位宋国的使臣大人……”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就这么断了。” 林听晚听后,顿觉有些不可思议。 想不到李明德为了自己的私心欲望,竟然对一个几岁的小孩下手。 要她说,花夫人和宋国使臣大人下手那是轻的了。 李明德这是故意杀人呐。 他就没有想过,冰心翡翠毒性那么强,若是无人能解冰心翡翠的毒,那花夫人的小公子岂不是要枉送了性命? 徐清风还特意感慨了一句,“要是照了属下的性子,谁敢动我孩子,我就要他千百倍的奉还。” “李明德这事,神医谷那边怎么说?” “神医谷对于李明德的处置,属下没打听到。” 徐清风又说,“神医谷弟子为一己之私毒害使臣,对于神医谷来说并不是件好事,神医谷又在咱们东荣国内,李明德这件事往大里说,可能会影响两国邦交。” 林听晚想想,也是。 若是这件事会影响到东荣国和宋国的友好往来,时渊也会想尽办法不让此事外传。 半个月后,终于回到了京城。 刚到京城的东门,一身太子华服的时景烨就带着几个官员上来迎接,他们的身后站着一排排士兵,庄重严肃。 “小皇叔,您可算回来了,父皇特意让侄儿来迎接您和宋国使臣。” 迎接的排场十分盛大,很有讲究,完全是按照东荣国最高的规格。 说着,时景烨立马吩咐仪仗队奏乐放炮,引进迎接宋国使臣。 时渊坐着轮椅,和他并排而行的是花夫人和她的使臣夫君。 五六岁的小北牵着花夫人的手乖巧得不行,睁着大大的眼睛张望着周围,没有一丝胆怯。 林听晚和江隽在宋国使臣队伍后面,一点都不显眼。 因舟车劳顿,迎接仪式过后,时渊便要亲自送宋国使臣去绎馆休息。 “徐清风,你送王妃回府。” 徐清风拱手应了声是,就往林听晚所在的方向而去。 宋国使臣队伍人数众多,时景烨原本还想着帮时渊一起送宋国使臣驿馆,但他怕麻烦,事又过于繁杂,找了个借口说明乐帝还等着他回复,带着人离开了。 一旁的花夫人看着身侧只有几个侍卫的时渊,悄悄与她的使臣夫君咬耳朵。 “你说东荣国在云洲大陆还算是个强盛的国家,明知道璟王双腿不便,还派他来迎接咱们?那太子年纪轻轻的,眼力那么不好,他就没看出来他叔叔都疲倦成什么样了,也不知帮一把。” 宋国使臣瞪了眼花夫人:“扶疏,少说话。” 花夫人撇撇嘴,并没有再说什么。 林听晚和江隽道别,在徐清风护送下回璟王府。 金乌西坠,刚到璟王府大门,一阵裹着肃杀之气的凉风徐徐而来…… 第98章杀手惊风重现江湖? “有刺客!保护王妃!” 徐清风反应极其迅速,踩在马镫的脚一登,凌空而起,踩在马背上,忽见一个黑影闪过,拔出长剑就追了出去。 很快,就响起刀剑相撞的声音。 璟王府的人立即出来,林听晚快速跳下马车,又以极快的速度跑进了璟王府。 这刺杀的戏码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在也让她遇上了。 她才不管那些刺客是来刺杀谁的,赶紧找地方躲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林听晚林听晚一路回到茶花园的晚宁阁,玉露见林听晚回来,立马就迎了上去。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奴婢想死你了!” 玉露直接抱了上去,紧紧搂着林听晚的腰。 抱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放开林听晚。 林听晚看着玉露:“长肉了,小脸都圆了不少。” 这一个月来玉露吃好喝好,什么活儿都不用干,生生把自己养胖了两圈。 与之前瘦成竹竿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看着更加漂亮,更有精气神了。 玉露笑道:“那可不是,我不止把自己养胖了,还把自己养得更健康了。” 说着,她握起拳头,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个月,奴婢跟着王府的追风侍卫练习打拳,小姐,你看看我这臂膀看着是不是很孔武有力。” 追风是她这个月认识的小侍卫,追风是个小吃货,偏生玉露有一手好厨艺,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上了。 玉露想着自己细胳膊细腿儿的,将来肯定保护不了林听晚,所以就缠着追风教她打拳。 “奴婢现在也是有师傅的人了。” 玉露的眼眸晶亮晶亮的,透着几分得意:“嘿嘿!往后就让我来保护小姐你!” 她展现着自己的胳膊:“小姐,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力量。” 林听晚静静听着玉露诉说自己一个月来的状况。 看着玉露健壮的身体,十足的精气神儿,她心里也很高兴。 伸手捏了捏玉露的小脸,这小脸有些肉肉的,很有质感,不像之前捏起来没有一两肉。 “好啊,日后你便是我的一号贴身侍卫,好不好?” “小姐身边的一号侍卫只能是我,清风侍卫只能排第二。” 门外的徐清风脚步一顿,皮笑肉不笑。 在整个璟王府里,除了老大楚南风,他就是侍卫队里的第一,到了王妃这里,他只能排第二了。 就玉露那小矮子,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就算她学上四五年,在他手底下也过不了十招。 “王妃。” “进。”听是徐清风的声音,林听晚便让人进来。 “刺客找到了?”林听晚问他。 徐清风摇摇头,“未曾,让他逃了。” “那刺客是不是来刺杀你家殿下的。” “不是。”徐清风看着林听晚,又说,“那刺客极有可能是刺杀王妃的。” “刺杀我?” 林听晚好奇,来到这古代快两个月的时间,她自问没有得罪任何人,怎么会有人要刺杀她。 “殿下迎接宋国使臣,人尽皆知,若要在此时刺杀殿下,刺客应该在绎馆那边下手才是。” 此时的徐清风,并不会想到他会一语成谶。 林听晚点点头,似乎有道理。 “可是,刺客为何要刺杀我,莫不是因为你家殿下得罪的人太多了,牵连到了我。” 徐清风看着林听晚,“也有可能是王妃得罪的人,比如说太子殿下和林三小姐。” 林听晚:“……” 也不是不无这个可能。 “王妃,刺客刺杀向来是下死手,但那个刺客却很奇怪,属下与他交手时,明显感觉到他未尽力,只是与属下交手几个回合,就佯装落败逃走。” 林听晚看了过来。 “你确定?” 徐清风重重点头,“属下非常确定。” 他当侍卫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绝对没有看错。 那个刺客绝对没有用尽全力,与他交手更像是随意应付,最后又佯装打不过他,趁机逃走。 他本想去追,但又想着可能有埋伏,穷寇莫追,这才回了王府。 说了这事,徐清风边去找楚南风,将此事告诉楚南风。 “那刺客使用的招式与两年前在猎场刺杀殿下的那波刺客十分相似。”徐清风又说,“那双眼睛,我认得,像那位阎王殿的惊风。” 楚南风脸色微变,“杀手惊风自猎场刺杀之事后便隐退,几年来无人找到他的踪迹,他又复出了?” 杀手的杀手惊风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杀手,出道多年从无败绩,除了两年前刺杀殿下的那次猎杀。 此后江湖上便传出惊风隐退的消息,他们多方查找,始终找不到这位惊风杀手的下落。 惊风,重出江湖了? “惊风是否重出江湖一事,我会调查清楚,你先回王妃那。”楚南风说道。 天色渐黑,夜空爬上一片星子。 某处酒楼里,金风盘腿而坐,与对面的男子说道:“最后一个任务已完成,我和阎王殿再无任何关系,往后就不要再来找我。” 对面同样盘腿而坐的黑衣男子笑了笑,缓缓道:“你没有杀了璟王妃,而且你是故意放过璟王妃。” 这语气十分肯定,并非揣测。 “你只让我刺杀璟王妃,没说一定要杀了她。五千黄金全归你,我一分不要。” 阎王殿的规矩,顶级杀手做任务时,雇主的佣金在任务完成后,可以按一定比例抽取部分,剩下的全归阎王殿所有。 “你当年将你全部的钱财上缴阎王殿,就是为了断绝你和阎王殿所有的联系,甚至不惜假死,也要脱离阎王殿。” 黑衣男子又说,“阎王殿至今不知道你是假死,这个消息我可以帮你忙着,条件就是若我有需要,你必须帮我。” 金风有些恼怒,“你瞒着阎王殿私自接单,也是违反了阎王殿的规则。” “你要我替你瞒着阎王殿,是需要报酬的。”黑衣人不做赔本买卖。 最后,金风拂袖而去。 第99章 给时渊输血 夜色浓浓,林听晚正准备就寝。 大门蓦然被人拍响,聆听晚吓了一跳。 “王妃,王妃娘娘!” “殿下受伤了,麻烦您快些过去给殿下看看!” “殿下受伤很严重,浑身是血,现在已经昏迷了。” 时渊受伤了? 林听晚立马跳下床,穿上鞋子,正要出门,又连忙扯过一件外衣,胡乱披在身上,就去开门。 随着徐清风匆匆赶到隔壁芙蓉园的微云殿。 进了屋,林听晚就看到时渊躺在床上,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已经陷入昏迷。 来不及问他们出了何事,并紧急对时渊展开急救,清理伤口止血…… 时渊身上的伤口有多处,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需要输血。 林听晚利用系统验出时渊的血型,O型。 她找了个借口将徐清风等人支了出去,从空间取出一包O型血浆,把血浆挂在支架上,针头扎进时渊的血管里,给他输血。 血浆输完,林听晚把针管血浆袋收进空间里,这才打开了门,让徐清风等人进来。 “你家殿下失血过多,我给他输了血,把他流失的血补回来了,现在他生命体征平稳,明天就能醒。” 她哈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半眯着,显然是困倦的不行。 “王妃娘娘,什么是输血,是把你的血过渡到殿下体内吗?” 徐清风这一问,差点把林听晚问懵了,“输血就是把血通过针管注射到人体内,给你家殿下输的血不是我的血,你家殿下是O型血,我是B型血。” O型血,B型血? 徐清风听得一头雾水,血还分什么B型O型? 见徐清风有些懵圈,林听晚解释道:“人血分了很多种类型,常见的就有A型,B型,AB型,O型,以及一些稀有血型,比如rh阴性型血、亚型血……” 徐清风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清澈见底的愚蠢,林听晚又换了个说法:“就是将血分为甲型,乙型,甲乙型,丙型,你家殿下的血型就是丙型,所以给他输的血就是丙型血。” 徐清风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其实,他还是不明白,血都不是一样的吗? 王妃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哪里敢说他听不懂。 林听晚又哈了口气,回晚宁阁去了。 第二天晨早,时渊醒了。 “殿下,昨天夜里你失血过多,王妃娘娘给你输了血,才把您救回来。” 徐清风一边说,一边扶着时渊起身。 时渊有些迷茫,“输血?” “我也不知什么是输血,王妃娘娘说就是把血输到你的血管里,王妃娘娘还说你是什么O型血……是丙型血。” 他继续说,“就王妃娘娘一个人在屋里,也不知道王妃娘娘给您输的血是哪里来的。” 看着时渊一知半解的神情,徐清风又说:“王妃娘娘说她就是什么丙型血,应该是王妃娘娘把自己的血输给你。” 时渊冷冷道:“何为应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徐清风立马点头,“就是王妃娘娘把自己的血输进您体内!” 他的语气非常肯定! 当时屋里只有王妃娘娘一人,王妃娘娘又不曾叫其他人进屋放血给殿下。 所以,只能是王妃娘娘把自己的血渡给了殿下。 “林听晚把自己的血输给本王?”时渊微微蹙眉。 “王妃娘娘说殿下失血过多,必须输血才能保住您的命,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王妃娘娘是怎么把血液输进您体内的属下就不知道了。” 想起昨夜林听晚脚步虚浮,几乎要站不稳的模样,徐清风忍不住又道:“王妃昨夜给您输了太多的血,身体虚弱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 “王妃娘娘到现在还没起身,来回神医谷的路上,王妃娘娘在这个时候早就醒了。” 时渊从枕边摸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拿本王的腰牌进请个太医来给本王看看,也顺便给林听晚瞧一瞧。” 输血之法,他闻所未闻,总要找个太医来验证一番。 不是他对林听晚有疑心,而是他处在东荣皇室,危机四伏,不得不谨慎。 徐清风立马拿着时渊的腰牌去找陈大管事,很快便去而复返。 时渊坐在窗边,享用着厨房送来的早上:“你去找刘婆子,让刘婆子多给林听晚顿些补身体补气血的药膳吃食。” 按徐清风所说,林听晚把自己的血输给了他,身体缺血,必定很虚弱,怕是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把亏损的气血补回来。 徐清风去了厨房。 时渊传来楚南风:“你飞鸽传书到神兵门,让乔嬷嬷尽快赶来璟王府。” 楚南风一怔,乔嬷嬷是从小照顾殿下的奶嬷嬷,殿下束发之年后,乔嬷嬷就离开了璟王府,后又被安排去了神兵门照顾沈少主。 “殿下,不知乔嬷嬷到了后,可是安排在芙蓉园。”他问了一句。 殿下不喜女人近身伺候,就算是年长的妇女也一样。 乔嬷嬷照顾殿下十几年,也未曾靠近殿下一尺的距离。 “不必,安排乔嬷嬷去茶花园,茶花园缺个管事嬷嬷,另外,再给茶花园安排几个丫鬟。” 见楚南风略有疑惑的眼神,时渊又道:“林听晚是陛下赐婚当璟王府的王妃,即便本王不待见她,王妃该有的礼遇不能少。” “传令下去,璟王府上下务必以王妃之礼待林听晚,如有不敬者,按王府的规矩处置。” 楚南风又一次意外到了。 他跟着时渊十年,从未见殿下对一个人如此特殊,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看来,王妃娘娘的魅力不是一般大。 “是。”楚南风遵命,立马去办。 时渊微微侧头,往窗外看去,只见院中的芙蓉粉嫩娇艳,灼灼其华。 视线上抬,掠过满院的芙蓉,便看到了一座拔地而起的阁楼。 那是隔壁茶花园的阁楼,现在已经是林听晚的晚宁阁了。 时渊莫名想到林听晚,冰冷的眼眸不自觉扬起了一丝柔情。 不知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他活了二十年,从未对一个人有过例外,偏偏林听晚成了那个例外…… 第100章 二皇子急于表现 太医被请来了。 来的太医不是别人,正是江隽。 “江太医可知道输血之法,就是将血液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将血液输送到出血过多或是缺血的人体内,以此来挽救患者的性命。”时渊问道。 王府有一些珍藏的医术古籍,他让下人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所谓的输血之法。 江隽先是一愣。 片刻后,才缓缓道:“微臣曾听师父提过输血之法,只是从未见过。” 随后,江隽又问,“殿下如何得知输血之法。” “昨夜本王身负重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王妃给本王输了血。” 江隽微微一愣,很快便缓过神来:“微臣看过不少医术典籍,并未找到关于输血之法的记载,微臣师父与微臣提过输血之法,只是言语不多。” “此种治疗之法在云洲大陆医学界并未出现过。这是一种很新型的治疗手段,可能是出自海外国家,故而在云洲大陆并不常见。” “将别人的血液输入人体,对被输血者身体可有害?” “是否对人体有害,微臣暂且不知,不知殿下可否让微臣为您探探脉。”江隽言语温和。 时渊伸出了手,江隽上前搭上时渊的手腕。 很快,江隽就给了答案:“从脉象上看,殿下的身体很好,所谓的输血之法就是将血液输送到人体内,从而为患者争取一线生机,不失为一种医治方法。” 说着,他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殿下的身体很健康,相信用不了多久殿下便能重新站起来。” 时渊面容清冷,漆黑的眼底不见一丝波澜。 陈大管事送江隽出璟王府。 江隽前脚刚走,楚南风后脚便进微云殿禀报时渊,说太子时景烨和二皇子时景烽来了。 二皇子时景烽乃柳贵妃所出,是明乐帝最宠爱的皇子,也是太子时景烨最大的劲敌。 “请太子和二皇子进来。” 时渊淡淡说了一句,并将身上的外衣脱去,露出裹着绷带的上半身。 “小皇叔。” “九叔。” 时景烨和二皇子时景烽一前一后进屋。 二皇子时景烽比太子小二岁,五官轮廓像极了明乐帝,身上散发的那股威严与明乐帝年轻时如出一辙。 站在他身侧的时景烨,明明是尊贵不凡的太子殿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弟弟。 时景烽年纪轻轻便已在礼部担任要职,他的舅舅更是手握实权的兵部尚书。 叔侄三人寒暄片刻,时景烽率先开了口:“九叔,昨夜刺杀您和宋国使臣的刺客是的是西宁人,景烽已将藏匿在京城的西宁刺客全部缉拿归案,就地处死。” “眼下您受了伤,接待宋国使臣之事恐有不便,父皇特意让景烽和皇兄帮着接待宋国使臣。您好好养伤,接待宋国使臣之事就让侄儿和皇兄来操办吧,侄儿和皇兄必定将此事操办得漂漂亮亮,不辱我东荣的颜面。” 时景烨暗暗恼了恼了时景烽,紧接着又说:“二弟说的是,小皇叔你的伤是最要紧,我和二弟会操办好接待宋国使臣的事。” 说着,他看向身后的小太监,“皇叔,我给你带了一支千年人参,这支千年人生还是去年我过生辰时父皇特意赏的,给皇叔食用最好。” 时渊示意楚南风。 小太监将用大红礼盒包装的千年人参放在楚南风手中。 时景烨瞥了眼时景烽的随从,只见那随从手上空空如也,在看向时景烽时,眼中露出一分得意。 好像在说你上璟王府看望皇叔,连份礼物都不带,像什么样子。 时景烽一点都不尴尬,甚至感觉不到难堪,对着时渊行了一礼,后又说:“景烽不像皇兄,百万聘礼、千年人参随意拿得出手,我想着皇叔府上应是不缺好东西,又想着我的东西皇叔不一定用得上,便也就不带了。侄儿出宫前,父皇特意交代景烽,让景烽告诉九叔,父皇他很担心九叔的伤势,还让景烽跟九叔说九叔务必要把伤养好。” 一句话既抨击了时景烨之前挪用税收下聘娶侧妃的事,又告诉了时渊明乐帝很担心他的伤势,还彰显了他有多得明乐帝宠爱。 时景烨起了火气,当着时渊的面,自然是不敢对时景烽发作,也就只得忍下。 “你们二人来看望本王,你们的心意本王也都知晓,皇兄看重你们兄弟二人,你们可要将宋国使臣一事办妥贴,不要出差错,怠慢了宋国使臣。” “九叔提点的是。” 时景烽微笑道:“宋国使臣远道而来,九叔亲迎护送宋国使臣曾入京,想来九叔对宋国使臣多少有些了解。景烽匆匆接手接待一事,对宋国使臣不太了解,今日除了来看望皇叔之外,希望九叔指点景烽与皇兄。” 时渊一脸欣慰地看着时景烨和时景烽:“那本王便与你们说说一些注意事项。” 时渊简单讲述了一些关于宋国使臣的注意事项,时景烽原本还想问得仔细一些,被时渊以疲惫为由支走了。 “二弟在皇叔面前如此表现自己,是想告诉所有人你很得父皇宠爱?” 时景烨负手于背后,有些不满地看着时景烽。 “父皇本就很宠爱我。” 时景烽对着时景烨笑了笑,那像一中偷着满满的自傲:“不像皇兄空有太子的头衔,却没有太子应有的权利应有的。” 时景烽拿出别在腰间的折扇,缓缓展开,惬意地摇了摇折扇,随后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外部朴实无华,里面的装潢却是价值千金。 时景烨看着时景烽渐行渐远的马车,眼底露出一抹阴狠。 父皇让二弟接待宋国使臣,却让他这个太子给二弟当陪衬,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二皇子殿下年纪轻轻能接待得了宋国使臣吗?若是接待不周,丢了东荣国的颜面是大。” “我进王府之前,家里来了重要客人,一般都是长辈接待,我们小辈帮着打下手。” 第101章 顾星河高调上门 璟王府内,两个门房随意交谈着。 时景烨闻言,眼前一亮。 时景烽既然想出风头,那他偏偏不让时景烽如意。 如此想着,时景烨乘车直接去了东荣王府。 宋国使臣代表的是宋国,若是让一个没有爵位的皇子招待宋国使臣,只是若传扬出去,东荣必定会成为各国的笑柄。 时家宗室里除了九皇叔时渊,能接待宋国使臣的人也便只剩了东荣王。 时景烨的车驾一走,楚南风把一个银锭给了两个门房。 “去买酒喝,算本统领赏你们的。” 楚南风说道。 两个门房接过银锭子,心里乐开了花:“多谢统领,多谢统领。” 其中一个门房把银锭子揣进怀里,搂着另一个门房的肩膀回到值班房。 楚南风回了芙蓉园。 “殿下,事情都办妥了,太子殿下已经去了东荣王府。” 时渊唇角微勾:“很好。” “明乐帝为了给时景烽一个表现的机会,也为了试探本王这双腿是不是真的瘸,连宋国使臣都敢刺杀。” “宋国使臣在场,明乐帝自是不会对本王下狠手,顶多让本王受一场伤罢了。” 想起昨夜的事,时渊只觉得有些好笑。 明乐帝想废了时景烨的太子之位,改立二皇子时景烽为太子,这种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 “明乐帝向来爱颜面,为了这个最像他的儿子能登上太子之位,处处打压时景烨,让时景烽顺利接手宋国使臣一事,直接在驿站对本王和宋国使臣出手,等本王和宋国使臣差不多将刺客杀尽,才让时景烽出手搭救,如此一来,还让时景烽在宋国使臣和文武百官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时渊说,“宋国使臣的叶大人是武将出身,武功高强,没想到他的夫人身手亦是不凡。花夫人和刺客对战,下手招招致命放心,就没有哪个刺客能从她手上逃脱。她手中的那把短剑只需轻轻按动机关,便会剑刃分离,不必近身便能取人性命。” “那短剑剑刃和刀柄可分离,如此精巧的暗器便是放在神兵门当中极其难见。” 想到昨夜花夫人一刀一个刺客,下手干净利落,时渊冰冷的眼底扬起一分欣赏。 敢随丈夫不远万里出海远洋访问他国,单凭这份胆量和气魄便是寻常女子不能比。 不知怎的,时渊想到了林听晚。 从某些角度来看,这位花夫人和林听晚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楚南风,你去一趟驿站,问一下花夫人是否愿意将她那边短剑的图纸给本王一份,若是花夫人不愿意给,也不必勉强。” 花夫人用来防身的短剑设计精妙,若是造出来给林听晚防身也是不错的。 楚南风应了声,便去马厩牵马。 时渊一大早起来,便听徐清风说了昨夜林听晚遇刺的事。 想杀他的人不少,林听晚又在为他治腿,徐清风未必能实时跟在林听晚身边保护她,为林听晚打造一柄防身的兵器很重要。 想到花夫人用来防身的短剑设计巧妙,好看又实用,时渊觉得与林听晚十分相配。 茶花园,晚宁阁。 林听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一觉起码睡了十个小时。 去神医谷参加招生考核,一来一回一个多月的时间,舟车劳顿日夜颠簸,她整个人不知有多疲惫。 林听晚从芙蓉园回到晚宁阁,一沾床就睡,中间就没有醒过来。 她吃了个很晚的早餐,便打算去芙蓉园好看看时渊的状况。 刚出了茶花园的大门口,陈大管事就叫住了林听晚。 陈大管事喘着粗气,额头上冒着淡淡的薄汗:“王妃娘娘,那位……那位顾家商会的大老板顾星河来璟王府,说要见你。” “顾星河?他为何要见我。” 她从神医谷回到客栈,徐清风就告诉她,顾星河已经被顾家的人接走了。 她对此事并不留心,也没想过要收顾星河的诊费,自是不关心顾星河何时离开客栈。 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陈大管事一边喘气一边说:“顾星河带了一大堆人堵在王府门口,敲锣打鼓,抬着金银珠宝,说要答谢您的救命之恩。” “老奴已经将这事禀告给了殿下,殿下说让您自行处理。” 林听晚:“顾星河带了多少人?” 陈大管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起码有一百人。” 林听晚一愣。 看着林听晚,陈大管事又说:“王妃娘娘,殿下刚才说了,让您在半个时辰之内处理好顾星河的事,殿下还说不准顾星河进璟王府的大门。” “罢了罢了。” 林听晚看了一眼芙蓉园的方向,转身跟着陈大管事去了璟王府大门。 她一看,果然如陈大管事所说。 璟王府大门口的长街上乌泱泱占了上百号人,这些人不是抬着木箱,就是端着金器银器这些贵重物品。 不仅如此,这些人还披红挂绿,举着十几条长长的横幅,每条横幅上都写着璟王妃医术高超救人于水火之类的感激话语。 人群中的顾星河穿着一身大红锦袍,衣襟和袖子绣着金线,他金冠束发,插着一只金灿灿的发簪,这身打扮,看着要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这大红色和金色穿在顾星河身上,一点都不显得违和,反而穿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奢华。 顾星河懒洋洋地倚靠在紫檀木椅上,一双漂亮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漆黑的睫毛犹如一把展开的羽扇,透着几分勾人的魄力,简直就是一只妖孽。 林听晚莫名想到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有时,男人漂亮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儿。 都说时渊是东荣第一美男,但依她来看,顾星河才是真正的东荣第一美男。 若说时渊是高冷之花,不可侵犯,那么顾星河就是肆意张扬的牡丹,妖冶华贵。 她从未见过如此貌美英俊的男人,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林听晚走下台阶,走到顾星河前面,“顾星河,你干什么?” 顾星河立马从木椅上起来,站直了身体:“你救了我,我来给你送谢礼,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顾大少爷还是把这些东西都抬回去吧,本王妃不需要。” 第102章 人傻钱多的大冤种 “要的,怎么能不要?本少爷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璟王妃你救了本少爷,本少爷无以报答,好在本少爷钱多,能用来报答的东西也只有这些东西。” 顾星河指着一水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璟王妃,这些都是你的了。” 说完,他还特豪气地说,“要是王妃娘娘觉得不够,本少爷这里还有京城中最豪华地段商铺的地契。” 说着,顾星河修长的手伸进宽大的袖中摸出一沓厚厚的地契。 粗略估计一下,起码有一百张。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你果然是东荣国首富,顾星河出手就是阔绰。 “王妃娘娘,这些都是钱啊,你不能不收啊。” “快先收下吧。” “林大小姐,你要是收下这些钱财,你就是全京城最富裕的千金大小姐了。” “我要是能有这么多钱,做梦都能笑醒。” …… 围观的百姓一个接着一个起哄。 林听晚不理会这些声音,很严肃和顾星河说:“顾大少爷,我救你是举手之劳,我不图你的钱财,我也不缺钱财,麻烦你将这些都抬回去。” “你若真想谢我,送我一面锦旗或者是给我诊金就行了。” 她指了指占满半条街的金银财宝古董名画,“这些我通通不要。” 听着这话,顾星河顿时觉得手中的地契都不香了,直接塞到一旁的管家手里。 “那可不行,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王妃娘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王妃娘娘和璟王府的两位护卫公子出手相救,本少爷的这条小命就没了。” 顾星河往后退了一步,“在下今日登门拜访不只是为了答谢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向两位护卫公子表示报答之心。” 他往璟王府的门口看了看,“不知那两位侍卫公子何在,我雇两位公子当护卫的酬金还没付呢。” 林听晚见劝不动顾星河,就看向了陈大管事,“陈管事,你把徐清风和楚西风找来,这位顾大公子还欠他们的工钱没有付。” 陈大管事有些迷茫,还是让人叫来了楚西,徐清风和楚西风。 徐清风穿了一身黑色的侍卫服,看到一身大红华衣的顾星河,两只眼睛突然亮起来,仿佛就像在看财神爷。 “顾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半个月没见了吧,不知你的伤可好了没有?” 顾星河看着徐清风和楚西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是徐公子和楚公子啊,你们可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璟王府不欢迎在下。” 徐清风露出一抹热情的笑意:“怎么会呢,我们殿下方才说了让我快些请顾大少爷您进府。” “顾大少爷别站着了,快进府吧。” 说着,徐清风让陈大管事赶忙让出一条路,大张旗鼓将顾星河请了进去。 看着徐清风和楚西风极其客气的模样,陈大管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驱散人群,让出一条路,将顾星河大大方方请进璟王府的大门。 这下轮到林听晚懵了。 方才时渊还让她赶紧把顾星河赶走,才过了十分钟不到,时渊就变了脸色,还如此热情地将顾星河请进璟王府。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星河是璟王府的贵客。 她想叫住徐清风问个明白,但徐清风和陈大管事走在最前头,热情地迎接着顾星河。 她眼疾手快,赶紧拉住走在最后面的楚西风,“楚西风,怎么回事。” 时渊究竟在搞什么鬼? 一会儿让她把顾星河赶走,不准顾星河进王府,一会儿又客客气气将顾星河奉为主宾请进璟王府。 楚西风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刻意压低了声音:“王妃娘娘,顾大少爷就是咱们璟王府的大财神。” 林听晚突然想起楚西风和徐清风主动给顾星河雇佣当护卫时,徐清风那副笑成花的财迷样,瞬间就明白了。 时渊这个当正主的都将人迎了进去,她这个挂名的王妃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林听晚转身回了璟王府。 摆在长街上的一箱箱金银财宝古玩玉器纷纷抬进了璟王府的大门。 足足二十分钟,最后抬着木箱的两个人才进了璟王府。 如此高调张扬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星河向璟王府下聘求亲了。 林听晚懒得搭理这些事,直接回了茶花园。 作为东荣国首富的顾星河,被璟王府最高规格的待客之道招待,请进了芙蓉园的微云殿。 向来不喜接待宾客的时渊亲自来招待顾星河,甚至拿出珍藏多年的西山红来招待。 西山红加入了桂花,明亮的茶汤入口,舌尖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殿下果然是茶道高手,这混入桂花的西山红滋味非同凡响,殿下是位会享受的人。” 顾星河放下茶盏,看着对面坐在轮椅上的时渊,“殿下若是喜欢,在下还有一些西山红,都赠予殿下吧。” “那便多谢顾家主。”时渊却之不恭。 天山茶园的土壤地势得天独厚,培育的西山红在东荣国,乃至云洲大陆堪称一绝,不知有多少人花尽千金都想购得西山红,只为一饱口福。 “本王王妃搭救顾公子一事,本王已经听清风和西风说了,王妃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既然顾公子登门答谢,那谢礼本王代带王妃收下了。” 他本不愿见顾星河,耐不住徐清风说顾星河人傻钱多,一心一意要给中州军送军饷。 思索之下,他只得改变了主意。 中州军驻守中南州,而中南州又与南月相接壤,每年所耗费的军饷高达上百万,每年户部拨往中南州的军饷仅有所需要的三分之二,还有很大的空缺需要填补。 军饷不足,对军队产生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粮草补给,兵器维修,各种军用物资,哪样不需要银子…… 第103章 冷王吃醋了 明乐帝长期克扣中州军的军饷,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中南州将士,他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钱都掏了不少。 顾星河一听就乐了:“殿下和王妃就该收下,你们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不好受啊。” 他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管家就捧着一个木箱走到时渊身侧。 “清风公子,西风公子,这是二位保护我家公子的报酬,请你们收下。” 徐清风赶忙接过木箱紧紧抱着,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看着顾星河,又说了一句:“顾公子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雇佣在下。” 顾星河脸色微僵。 随时雇佣徐清风? 这小子不是在诅咒他随时被人追杀了吗? 很快,就是顾星河换上灿烂的笑容:“在下若有需要,定不会忘了徐公子和楚公子。” 徐清风和楚西风退到了一边。 顾星河道:“近年来,征收的商税比例越来越高,有生意也难做,更不用说那些做小本生意的商户了。” 他看着时渊,诚恳说道:“底下商户生存的环境越来越不好,光是税收这一块不知压倒了多少商户,殿下若能从中斡旋,让朝廷减免商税,对于经商的百姓是极好的福祉。” “本王会尽力劝说陛下减免商税,但本王不能确保一定能做到。”时渊说道。 顾星河打着报答林听晚的名号,大张旗鼓给璟王府送金送银,并非只是为了报答林听晚和清风对他的救命之恩,减免商税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收下顾星河的钱财,用来解决中州军军饷的问题,他尽力劝说明乐帝减免商税,本质上来说,他和顾星河是各取所需。 近几年,明乐帝为了打压商户,将商户税收提高到了原来的一半,高额的商税使得很多底层商户无力承担,便也就破产了。 顾星河道,“殿下出手,哪有不成之事。” 时渊以残废之躯牢牢掌握东荣国三分之一的兵权,还能让明乐帝心生忌惮,不过是减免商税,如此一件小事,时渊岂会办不到? 不过是时渊一句话而已。 很快,顾星河就离开了璟王府。 临走之前,顾星河还特意说了一句换:“王妃娘娘医术艺术超绝,胆识过人,璟王殿下不妨让王妃娘娘开设女子医馆,让女子学习。” 时渊冷峻的眉峰微蹙。 开设女子医馆,招收女子学医? 只怕这件事刚传出去,不用等明乐帝宣他进宫斥责,京中的老百姓一人一句就能将璟王府喷得体无完肤。 若是成立女子医馆,教授女子学医,对云洲大陆千千万万的女子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时渊又想到了林听晚。 那位宋国的花夫人对林听晚似乎寄予厚望,希望她改一改云洲大陆忌讳女子学医的陈旧观念。 “徐清风,将王妃请过来。” 徐清风去而复返,把林听晚请来了微云殿。 时渊挥挥手。 徐清风拽着楚西风到门口守着。 时渊看着离他有三米多远的林听晚,“过来,推本王。” 林听晚无奈只得走过去,在时渊身后,缓缓推动轮椅。 “停下。” 林听晚放下轮椅的把手。 时渊指着对面的木凳:“过去,坐着。” 大老板的命令,林听晚不能不从。 林听晚走到时渊对面,坐在那张木椅上,视线微微移开,不想看时渊那张冷冰冰的脸。 这张脸帅是帅,但每次看到时渊这张冷得像面瘫的脸,感觉她像欠了时渊千万巨款似的。 也许是察觉到林听晚刻意避开的视线,时渊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悦,“林听晚,看着本王。” 林听晚的眼球轻轻动了一下,视线依旧没落在时渊的脸上。 “林听晚,本王命令你看着本王。” 时渊清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烦躁,他不允许林听晚不正视他的话。 林听晚的嘴角不留痕迹地向下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原状,缓缓抬起头来,对上林听晚冰冷冒着寒意的眼神。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她淡淡问道。 “你和顾星河相熟到哪个地步了?” 此话刚刚落下,时渊就有些后悔了。 林听晚和顾星河相识到哪个地步,交情有多深,同他有何关系? 不过,林听晚是他名义上的王妃,还是他的主治大夫,谁敢说顾星河接近林听晚不是为了试探他双腿的状况? 林听晚有些迷茫:“顾星河?我跟他不熟。” 她跟顾星河,加上今天一共才见过三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殿下此话是何意,是怀疑我向他透露殿下双腿的情况吗?” 林听晚立马反应过来,怪不得时渊看向她的眼神那么冰冷,敢情是怀疑她透露他双腿的状况。 “殿下不必怀疑我,作为医生,道德底线我还是有的,不会向别人随意透露病人的隐私。” 她又看着时渊,耸耸肩说:“殿下要怀疑我,我也没办法,殿下只管怀疑便是。” 尽管她不满意时渊怀疑她的医德,那她也没办法。 “本王……” 时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没有怀疑你。” “殿下说没有怀疑我,那殿下质问我和顾星河的关系,这又是为了什么。”林听晚反问时渊。 “殿下也不必怀疑我与顾少爷的关系,我因为我和顾少爷没有任何关系。他今日上门,不过是因为我在神医谷参加招生考核时意外遇上他被人追杀,出于好心,顺便救了他而已。” 林听晚站起身,看向了门外:“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清风侍卫和西风侍卫,是他们赶跑了追杀顾星河的人。” 她简简单单说了一遍那日救顾星河的情况。 时渊沉默不言。 林听晚说的情况,与徐清风说的基本一致。 只是他也不知为何,看到顾星河上门找林听晚,心中便莫名地有些不爽。 “本王说过,本王并未怀疑你。” 时渊的声线清冷得像初冬的冰霜,“你是本王的人,是我璟王府的王妃,你要与哪些人往来,本王有权过问。” 林听晚一听这话,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璟王殿下,照你的意思,我和哪些人往来,和哪些人交朋友,还得由你来决定是吗?” 她就没见过哪家当老板的,还要干涉员工交朋友的权利。 “顾星河大张旗鼓求见你,送金送银又送地契,他的目的怕是不单纯,本王过问也是为了你好。” 第104章 不妨猜猜初吻给了谁 时渊思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个理由,他不喜欢顾星河接近林听晚。 只要一想到顾星河接近林听晚,他便会莫名觉得顾星河动机不纯。 就是换做了旁人,也会如他这么想。 林听晚直呼时渊的大名,“时渊,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心机深沉,琢磨不透。在你们看来顾星河人傻钱多,在我看来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热心肠人。璟王殿下,请你不要随意揣测他人。” 时渊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林大小姐,难道在你的心里本王就是个城府极深恩将仇报之人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殿下不要误会。”她很想说是,但她不敢啊。 要是林听晚敢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按照时渊这尊杀神的性格,她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你是何意?莫不是在你的心里,顾星河是好人,本王就是坏人?” 时渊心中堵着一口气,似乎林听晚不给一个答案就不罢休。 林听晚无奈说:“璟王殿下,我的意思是我和谁交往,和谁做朋友,是我的自由。我也希望殿下能够明白,我和你之间就是大夫与患者的关系,我不过问殿下的任何事,殿下也不该干预我的生活。” 她看着时渊,“我的意思,殿下可听明白了?” “本王不明白!你是本王王府的人,你做的任何事,与哪个人往来,本王都要知道。”时渊冷厉道。 林听晚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语。 这时家人怎么就那么别扭了,怎么她说什么,他们都不信。 时景烨也如此,时渊也一样。 要不是有时景烨这个典型例子在,她都要怀疑时渊是不是故意装着明白揣糊涂。 林听晚不想与时渊多费口舌,做无谓的争辩,转身就要走。 却被时渊抓住了手腕,林听晚还没反应过来,时渊手上一用力,她整个人跌坐在时渊怀中。 “时渊,你干什么!” 林听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腰间背时渊的大手紧紧固定住,动弹不得。 “时渊,你放开我。”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为何要放?” 这话一出,时渊和林听晚都怔住了。 林听晚最先反应过来,双手去掰开时渊掐在她腰间的大手。 时渊一手抓住林听晚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将林听晚的脑袋强势转过来,对着自己。 下一刻,林听晚只觉双唇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时渊这个狗东西竟然亲她,哦,不,时渊是在咬她! 林听晚想别过头,时渊却紧紧扣住她的脖子,使她动弹不得。 时渊的亲吻技术十分拙劣,在林听晚唇瓣上胡作非为,没有章法的乱啃。 林听晚直接咬了回去,时渊吃痛,也是痛感刺激了他,他的动作越发粗暴。 “啊……” 林听晚受不了疼痛,发出一声尖叫。 时渊立刻缓过神来,唇上的动作瞬间放缓了不少。 林听晚趁机推开时渊,连忙从他身上跳起来。 在时渊还未清醒过来时,扬起巴掌,重重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巨响在微云殿里回响,大门外听到动静的徐清风和楚西风便要进来。 “不必进来。” 徐清风踏进门槛的一只脚又快速收了回来,一手扯住已经踏进屋的楚西风,一把将人拽出来。 时渊清俊的脸上烙印着一道明显的指印,可见林听晚是真下了力道。 他侧头看过来,对上林听晚充满愤怒的凤眸,轻声笑道:“林听晚,这是本王的初吻。” “哦。” 林听晚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时渊微顿,被男人强吻,林听晚为何能如此迅速平复心情。 “我就当是被狗咬了。” 那是不是时渊的初吻,林听晚并不在乎,反正她就当是被畜生咬了一口。 “你竟将本王比作狗?”时渊似乎很不满意林听晚将他比作狗。 “璟王殿下不乐意做一只狗,那你就是流氓,一个占女人便宜的流氓。” 说着,林听晚忍不住笑微笑道:“璟王殿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吻技不是一般的烂。” 时渊一愣,“不知王妃的初吻给了谁,是不是时景烨?” “臣妾的初吻自然不是给了时景烨那个渣男,至于给了谁,殿下不妨猜猜。” 林听晚眉毛上扬,挑衅地看着时渊,“殿下若是猜中了,有奖励哦。” 这话说完,林听晚上就往门口而去。 只是刚走出两步,她又折了回去,手中的银针在时渊的大腿上轻轻扎了一下。 “我这针上涂了痒痒粉,殿下很快就会浑身痛痒难受。” 敢轻薄她,这就是下场! “林听晚,你给本王站住!” “你的初吻究竟给了谁?” 林听晚嘴角微扬,她的初吻给了谁,与时渊没有关系。 她的初吻,自然是给了好闺蜜。 在幼儿园时,闺蜜的苹果脸特别可爱,她没忍住亲了一口。 大门口的徐清风和楚西风听到时渊的这句话,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睁圆了眼睛。 殿下刚刚在说什么…… 林听晚从屋里出来,甚至没有看徐清风和楚西风一眼。 “殿下。” 徐清风赶紧进屋,结果就看到时渊衣服凌乱,薄薄的双唇有些红肿,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想到方才时渊的话,徐清风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殿下和王妃正在…… 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进来,不然打扰了自家殿下和王妃娘娘的好事。 他心中有些高兴,殿下和王妃感情好,等殿下重新站起来,他们璟府很快就要添一位小世子或是一位小郡主了。 看着徐清风嘴边扬起的笑意,时渊脸色顿时暗沉不少,“滚出去!” “属下这就滚出去。” 徐清风动作特别麻利。 “徐清风,给本王滚回来!”时渊冷冷喊道。 第105章 吃瘪的明乐帝 徐清风一溜烟又闪了回去。 “殿下请吩咐。” 时渊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襟,一边说:“此事不许外传,若是让本王知道,本王阉了你送进宫当太监。” 徐清风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赶忙夹紧了双腿,“属下绝对不会外传。” 随后,又提溜出去警告楚西风,关于殿下和王妃娘娘的事不要胡言乱语,要是让殿下知道了,他们俩就得进宫当太监。 楚西风拍着胸脯保证他绝不外传,主要他也不清楚殿下和王妃娘娘之间刚才发生了什么。 当天夜里,东荣王特意穿了一身亲王朝服,火急火燎进宫求见明乐帝。 皇宫,御书房。 “陛下,本王要亲自接待宋国使臣。” 东荣王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明乐帝,语气中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决心。 正在批奏折的明乐帝抬头看着东荣王,这才放朱批笔:“大皇兄,接待宋国使臣的事,朕已让二皇子和礼部一同操办,就不劳大皇兄费心了。” “二皇子他才几岁,接待使臣这等大事,他可有操办的经验?陛下不能为了让二皇子表现,就如此怠慢宋国使臣。若是二皇子在接待的过程中有失误,那丢的便是我东荣国的脸面。” “若真出现了什么差错,怠慢了宋国使臣事小,丢了东荣国的颜面事大,到时这个责任是谁来担?是礼部,还是二皇子来担。” 明乐帝听到此话,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大皇兄,景烽年纪是小了些,他在礼部任职,没有接待外宾的经验不打紧,没有接待过外宾怎会有经验。” 东荣王勾起一丝冷笑,“二皇子没有接待外宾使臣的经验,陛下就让他作为接待宋国使臣的主使,便有些不合适了。” 明乐帝蹙眉,“大皇兄,让景烽接待宋国使臣是朕亲自下的口谕,你这兴冲冲的来找朕,莫不是就想让朕改变主意?朕作为皇帝,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 若是因为东荣王一句话,便更改接待宋国使臣的主使,那他这个皇帝下的旨意还算不算数了? “陛下朝令夕改也不是一两回了,何必在乎这一回。” 东荣王白眼微微一翻。 明乐帝的脸色绿了又青,青了又绿。 “陛下若是想让二皇子或是太子接待宋国使臣,直接让他们二人去乾东城迎接宋国使臣就是,又何必让双腿不便的九弟来回跑一趟。” 东荣王看着生气又不能拿他怎样的明乐帝,继续又说,“九弟迎接宋国使者来回奔波,好不容易将宋国使者接回京都,偏偏在驿站门口就遇上了刺客刺杀。” 明乐帝瞪着东荣王:“大皇兄此言何意?” 东荣王笑了笑:“本王没有什么意思,陛下不要多心。” “皇兄想如何?”明乐帝不得已问道。 他命人去驿站刺杀时渊,又让二皇子时景烽及时出现搭救,目的就是让二皇子时景烽顺利接手招待宋国使臣一事。 “接待宋国使臣,本王要和礼部共同操办。” 明乐帝:“……” 他费尽心思,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成全了东荣王。 明乐帝咬咬牙,“朕准了。” 东荣王拱手道:“老臣遵旨”。 明乐帝望着东荣,脸色阴沉,“大皇兄说得对,二皇子年纪尚幼,即便在礼部任职,在接待使臣和外宾,这方面经验不足,不如让景烽跟着大皇兄见见世面,也好学习些接待外宾的经验。” “只要陛下放心,本王自会好好教导二皇子殿下。” 东荣王眼神微眯,似笑非笑,“二皇子殿下都跟着本王接待宋国使臣,那太子殿下作为一国储君,总是要学着担起国家大事,不如让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一起随本王接待宋国使臣,陛下以为如何?” “大皇兄考虑的周到,您把他们兄弟二人都带上吧。” 明乐帝看向东荣王的眼神略过一丝不悦,他想方设法让二皇子多多表现,尤其是在接待外国使臣这事上。 朝中重臣大多会出席,让二皇子在朝臣们面前多多露脸,也是为了让朝臣们认可二皇子的能力,以为他日废立储君做准备。 谁知东荣王,分明知晓他的心思,偏偏还带上了太子时景烨。 东荣王和皇后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本就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后是他横插一脚,才娶了皇后。 即便皇后嫁给了他,东荣王也另娶了王妃,他的皇后依旧对东荣王念念不忘…… 东荣王如此看重太子时景烨,仅仅只是因为太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还是说另有别的原因? 东荣王行了个礼,便要离开御书房。 都快要踏出一书房的门槛,他却回头看了看。 “陛下,九弟已是残废之人,对你的帝位造不成任何威胁,还是少做些阴鸷事,给你的皇子公主积积福吧。” 明乐帝随手拿起几案上的茶盏甩了出去。 东荣王微微侧了侧身子,茶盏径直从他的肩头飞过,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是先帝的长子,还是嫡出的长子,当年若不是时昊用了卑劣手段设计他,害他被父皇唾弃,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就连年少相恋之人也弃他而去,投入时昊的怀中…… 往事已如烟,去而不返,只要时昊能将东荣国治理的井井有条,不在残害其他兄弟,他会允许明乐帝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若是明乐帝敢动摇东荣国的江山,他不介意让明乐帝成为阶下囚。 看着东荣王渐渐远去的背影,明乐帝一只手握成拳,重重砸在书案上,摞成一沓一沓的奏折晃动了两下,归于安静。 不远处候着的太监不敢上前,微微躬着身子,有些战战兢兢。 在整个东荣国,能惹陛下如此动怒的人只有东荣王爷。 同样,能让陛下忍气吞声,不敢轻易还击的人也只有东荣王。 因为东荣王爷手中有一道极其重要的护身符—— 先帝临终之前,当着陛下和几位朝廷重臣的面下了一道圣旨。 第106章 找极火之莲 不管东荣王犯了什么错,都要留东荣王一命。 这也就是为什么东荣王爷屡屡对陛下不敬,陛下只得容忍的原因所在。 东荣王为主使接待宋国使臣的事传到璟王府,时渊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在他的意料之中。 “能让咱们这位陛下敢怒不敢言的人也只有到大皇兄了。” 时渊唇角扬起一道淡淡的弧度,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大皇兄主动请旨接待宋国使臣,又特意带上太子和二皇子,既如了咱们那位陛下的愿,又能让大皇兄看一场好戏,大皇兄心中必定很高兴。” 楚南风将一份画纸递给时渊:“殿下说的极是。” “当年明乐帝设计大皇兄,害得大皇兄失去太子之位,直到父皇临终之前才查明真相,还大皇兄一个清白。” “彼时明乐帝羽翼丰满,整个东荣朝廷都是他的人,既有皇后娘家的支持,也有傅氏一族鼎力相助。就算父皇想废掉时昊的太子之位,重新改立大皇兄为太子,也是无能为力。” 时渊接过楚南风递过来的兵器图纸,淡淡看了一眼,心头很满意:“父皇心知明乐帝登基为帝之后不会放过大皇兄,这才特意降下最后一道圣旨,用来保住大皇兄的命。” 父皇临终之前下的最后一道圣旨,也就成了大皇兄这么多年来上不敬明乐帝,下随意教训皇子公主的护身符。 正是因为先帝的偏袒,东荣王唯一的女儿婉月郡主才以亲王之女的身份得封公主。 “这柄短剑上面的图案是彼岸花,林听晚应该不喜欢彼岸花。你去问问玉露,看看林听晚喜欢什么花,既是为林大小姐准备的防身兵器,就按照她的喜好来。” 楚南风道:“属下一会儿就去问问玉露姑娘。” “你偷偷问玉露。” 隔壁茶花园,晚宁阁。 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钟了,林听晚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她的嘴唇有些红肿。 都是时渊那个狗子的杰作。 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吻,哦,不被一个男人啃…… 关键是这个男人亲吻的技术又差又烂,简直烂到底了,这一看就是第一次。 林听晚甩了甩脑袋,有些烦躁。 很快,她就不想这事,还是快些找到极火之莲,治好时渊的腿,就彻底跟璟王府拜拜。 如此选想着,林听晚抱着枕头,很快就进入梦乡。 她还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见自己回了家乡,来参加了闺蜜婚礼。 找回家的路,才是她在这个古代唯一的目标。 她是绝对不会留在这个制度落后医疗落后,什么都落后的古代。 第二天。 林听晚去芙蓉园找时渊。 极火之莲在云洲大陆属于稀世奇药,但凭她个人的能力要找到极火之莲不知何年何月。 时渊是堂堂东荣国的超一品亲王,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门道有门道,打探极火之莲的下落,不是分分钟的事。 “王妃娘娘,请。” 在门口守着的楚南风微微退开一些,将林听晚请了进来。 彼时的时渊刚吃完早饭,正用帕子擦着嘴角的油渍。 见林听晚进来,放下沾了油渍的帕子,让楚西风推着他过去。 时渊淡淡问道,“林大小姐,你找本王有何事?” 不知怎的,时渊看着林听晚倾国倾城的容貌,不自觉想到了昨夜的事。 昨夜,他亲了林听晚…… 他向来冷静自持,怎么就轻易被林听晚牵动情绪,不能自控…… 定是因为林听晚是狐狸变的,才引诱得他失了分寸…… “璟王殿下,极火之莲比之冰凌草和雾夕花还要难寻,我一无人脉,二无能力,要想找到极火之莲,怕是难如登天。想来殿下也不寄希望于我能找到极火之莲。” 她看着时渊,轻声问道,“不知殿下可有极火之莲的消息?” 时渊对上林听晚那直白的目光,莫名又想到昨夜的事,便微微转移了视线。 迫使自己不要去想昨夜的事。 但是,看着聆林听晚云淡风轻的模样,时渊心底起了一丝疑惑。 为何林听晚被他强吻,还能面不改色地问他极火之莲的事。 似乎,她并不在意昨夜的那场事。 “本王的人正在查找极火之莲的消息,相信不日就会有极火之莲的消息传来。” 林听晚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时渊在找极火之莲,那就不需要她在费尽心思去找。 既然时渊再找极火之莲,想来不会那么快找到,那是不是可以趁这段时间研究一下该怎么找回家的路? 见林听晚有些失神,时渊就道:“林大小姐,你可是想着待本王腿好后和离的事。” 林听晚缓过神来。 时渊不提这事,她差点把这茬也忘了。 就算她要离开京城,也不能顶着时渊王妃的名号。 “殿下不要忘记此事就好。”反正她不会忘,走之前一定要把和离书拿到手,顺便再跟时渊提一笔赔偿。 看着林听晚还惦记着跟他和离的事,时渊心中不免涌起一丝不悦和烦躁。 这个女人就是打定主意等他的腿好之后,便与她和离是不是? 她知不知道,一旦她被皇家休弃,将不会再有别的男人娶她,甚至她的下半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若是不想和他有关系,顶着他璟王妃的名号,大可实话与他说。 他完全可以安排林听晚假死,重新换个身份生活…… “你的事日后再说,现在你的首要任务便是为本王找到极火莲,治好本王的双腿。” 时渊想了想,“林听晚,不是找到极火之莲,彻底解除本王双腿上的毒素,就算你治愈本王,而是要让本王能如正常人一般行动自如,才算你治好本王的双腿。” 此话一落,林听晚顿时拉长了脸色。 以时渊的能力财力要找到极火之莲并不是难事。 但,时渊中毒已深,就算毒素全部清除,想让时渊的双腿恢复到如同正常人一般,不仅要好好调养,还要进行复健,假以时日才能恢复如初…… 如此一来,她不知要何时才能离开京城。 第107章 冰山王爷知道介意了…… 林听晚思索片刻,便说道,“臣妾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只要殿下的双腿一日不痊愈,臣妾绝不提和离之事。” 时渊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不过,臣妾有一事需要殿下帮忙。” 时渊问道,“你只管说本王能做到的,必定为你办到。” “我想见国师。” 东荣国有一位国师,传言这位国师能掐会算,知星象懂风水,能领悟参透一切不符合常理不符合科学的事。 穿越重生本就是一件极其诡异的事,她不知其中门道,或许可以向这位国师探讨指教一下。 时渊蹙眉,“你为何要见国师?” 林听晚笑了笑,“我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国师,或许只有国师能为我答疑解惑。” “本王会安排。”时渊道。 道了一声谢,林听晚就回茶花园。 “林大小姐,本王有一事想问问你。” “殿下请说。” 林听晚要踏出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时渊。 “你手中的玄金针在云洲大陆不多见,据本王所知,在整片云洲大陆拥有玄金针者只有二人,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江隽江太医。” 时渊又说,“江隽手中的玄金针乃他家中祖传,本王记得你说过你的玄金针是一位朋友所赠,不知你这位朋友是何处得来的玄金针?” 原来是这事。 林听晚怎么也想不到,她的玄金针放在云洲大陆会如此罕见,拥有者仅有她和江隽…… 她并未往细处想,只当时渊是好奇玄金针的来处。 “此事要让殿下失望了,我也不知我手中这套玄金针的来处。我那位朋友将玄金针赠予我时,并未向我说明她是如何得来的玄金针。” 她说的是实话,闺蜜送她玄金针时,并没有告诉她玄金针是怎么弄来的,只告诉她玄金针世上稀有,独一无二,这样才配得上她的顶尖医术。 时渊眼眸微垂,隐隐有些失望。 随即又问,“你这位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本王也有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本王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很重要。” 林听晚很认真的说道。 阿宁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她愿意付出生命也想要守护的朋友。 她自小就是孤儿,亲戚不愿抚养她,将她送到了福利院,若不是遇到了阿宁,遇到了阿宁的父母,就不会有闻名临清是的天才医生林听晚…… 时渊看去,却见林听晚有些愣神,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心底有股异样的情绪在作祟,看着林听晚如此记挂一人,时渊更觉得不爽。 “有多重要?” 时渊故作随口一问。 林听晚闻言,阿宁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一时间她不知用什么语言形容来才合适。 “没有我那位朋友,没有今日的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她的赠与,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她。” “包括你的父母家人。” 林听晚点头:“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那位朋友是男人,还是女人?” “璟王殿下,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的朋友是男是女,时渊有必要究根问底么? 时渊淡淡说道:“不是本王多心,你是本王的私人大夫,你的底细,本王总得清楚吧。” 林听晚:“……” “我和你说这些事干什么,阿宁是我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殿下,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问,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本王就是随口问问。”时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想见国师,本王会安排,三日后本王带你去见或是。” 林听晚微微欠身:“多谢璟王殿下。” 林听晚往前,走出微云殿的大门。 看着林听晚消失在门口处的背影,时渊俊朗的双眉紧紧蹙着,清冷漆黑的眼眸涌起一丝淡淡的冷意。 “楚南风。” 楚南风进屋,“殿下,请吩咐。” “你去查查林听晚,本王要知道林听晚所有的底细,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林听晚手中的玄金针是何人所赠。” “林听晚那位叫阿宁的朋友,本王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细,他年岁几何,哪里人士,与林听晚如何相识,为何要赠送林听晚价值千万金的玄金针……” 想到林听晚对那位阿宁的眷恋,时渊心里越想越乱,越想越是介意。 他迫切的想知道林听晚口中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不是夺走林听晚初吻的人? 那人既然夺走了林听晚的初吻,将她让给了时景烨? 如此用情不专的男人,究竟有何魅力能让林听晚念念不忘? “殿下……” 楚南风也是第一次在时渊脸上看到了介意的表情。 殿下他彻查王妃那位好友,莫不是殿下是在吃王妃娘娘那位朋友的醋? 见楚南风不动,时渊眼神冰冷:“还不快去。” 楚南风打了个激灵,连忙退了出去,连礼数都忘记了。 走到芙蓉园院中的楚南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给自己一个很大的安慰。 殿下如此介意王妃娘娘的朋友,一定是吃王妃娘娘那位朋友的醋。 真是稀奇了,他家主子竟然知道吃醋了…… 怪不得昨天徐清风那小子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敢情这小子早就知道了殿下对王妃娘娘的不同。 婉妃娘娘早逝,殿下自幼凄苦,后又双腿残疾,不知看了多少名医大夫,所有人都说殿下的双腿不可治愈。 但王妃娘娘出现了,她却说殿下的双腿可以治愈…… 王妃娘娘去神医谷参加招生选拔时,他甚至能在时渊眼里看到了一丝光亮。 他明白太那种感觉,那种身处泥潭黑暗中突然折射进来的光芒,耀眼又温暖。 楚南风出了璟王府,去了京城最好的铁匠铺,将一份图纸给了铁匠铺的老板,最后去了一趟如意楼。 如意楼是时渊花费数年建立起来的情报机构,专门探查各路情报。 …… 明乐帝设宴款待宋国使臣,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均要出席。 时渊是超一品亲王,又手握中州军,作为璟王妃的林听晚自然在受邀之列。 陈大管事特意送来了出席宴会要穿的礼服让林听晚挑选。 七八口大箱子抬进茶花园的晚宁阁,十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手上端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头面发饰。 “王妃娘娘,宫中设宴招待宋国使臣,你和殿下也是要出席的,殿下让老奴送了一些衣服首饰过来让您挑选。” 第108章 再干净的人也会被指点 林听晚随意看了一眼。 只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这些头面发饰都是京城目前最流行的,颜色艳丽,造型精美。 七八口大木箱子排成两排,每个箱子都打开了,里面的衣服花花绿绿,色彩斑斓,不是颜色太浓艳,就是太过张扬。 若是将这些衣服发饰穿戴在身上,那妥妥就是行走的梳妆台。 总之,就两个字,俗气。 林听晚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之意,都有些哭笑不得,“陈大管事,这些东西都抬走吧。” 玉露就知道林听晚嫌弃,她也看不上这些俗气的东西:“陈管事,这些衣服首饰不会是你选的吧?花红柳绿,色彩鲜艳,我家王妃不太喜欢招摇。这些东西穿戴在身上怎么看怎么都像青楼里的头牌,而且还会拉低我家王妃的颜值。” 她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不藏着掖着。 陈大管事有些汗颜,“老奴也不懂这些,这不是听说年轻小姑娘都爱鲜艳漂亮的衣裳首饰,老奴就让人送到王府来供王妃娘娘挑选。” “既然王妃娘娘不喜欢,那老奴就把这些东西全退了,再选一批进府让王妃娘娘挑选。” 玉露说道,“陈叔,不必如此麻烦,我家王妃娘娘的梳妆打扮交给我便是。” 陈大管事看着玉露,心中一乐。 玉露姑娘自小伺候着王妃,对王妃娘娘的喜好了如指掌。 这件事交给玉露,陈大管事很放心。 转眼就到赴宴之日,林听晚穿了一身密合色长裙,梳了个已婚妇人的发髻,发间戴着几只流苏钗,既低调又内敛。 如此简易装束放在人群中,根本不会有人第一眼便注意到她。 因为她站在时渊身侧,便也成了众人瞩目的存在。 林听晚这位王妃,自从和璟王大婚后,从未出现在众人眼前。 “姐姐。” 一道娇软好听的声音传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莲步步盈盈正往林听晚而来。 她身着浅绿色长裙,腰间盈盈一握,五官清秀美丽,肌肤白里透红。 林雪怜举止端庄,高贵典雅,手中捏着一块淡粉色绣着莲花的手帕,挨林听晚特别近。 “姐姐,你也是来参加宴会的吗?太子哥哥说咱们的席位离得很近呢。” 林雪怜是时景烨未来的侧妃,到底还未过门,按说是没有出席重大宴会的资格的。 她说她从未出席过宫中宴会,时景烨就越过宫中规矩,带着林雪怜出席宴会,并将她的席位安排到自己的身旁。 林听晚稍稍往时渊那边挪了挪位置,不让林雪怜靠近。 “姐姐,你为何不理我?咱们可是亲姐妹。” 见林听晚有意疏远自己,林雪怜便懊恼起来:“姐姐,妹妹可是做错了什么,竟然姐姐待我不如往日亲近。” 林听晚无语得想翻翻白眼。 林雪怜这朵小白茶和原主根本就没有什么姐妹情深,哪里来的亲近疏远。 “林听晚,怜儿与你说话呢,你为何不答复怜儿?” 时景烨走了过来,一身太子华服的他见到了林听晚,直接质问林听晚。 “太子哥哥,你不要凶姐姐,万一把姐姐吓着了怎么办。” 林雪怜假意求着情,看向林听晚时那双小鹿眼又流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姐姐,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你去神医谷参加了招生考核,还获得了第一名,成了谷主的入室弟子,还成了江太医的小师妹呢。” “和姐姐同在一个屋檐下多年,我这个做妹妹的竟不知姐姐还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可见我这个做妹妹的失职。” 说着,她又笑了笑,“太好了!我们林家出了一位小神医,以后我便是神医的妹妹啦!” 说得好像她真以林听晚为荣,奉为偶像。 殊不知,林雪怜的话刚刚说完,前来参加宴会的王公大臣们便往林听晚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在这片云洲大陆上,不管是哪个国家,女子抛头露脸学医向来是被世人鄙夷轻视的。 十几号朝中重臣纷纷驻足脚步,看向林听晚的目光充满了嫌弃。 林雪怜嘴角微扬,心中满是得意。 前几天顾家商会会长顾星河高调上璟王府答谢林听晚,这事传回林相府,她才知道林听晚会医术,还去参加了神医谷的招生考核。 她找到时景烨,让时景烨带他来参加宫宴,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把林听晚会医术的事散播出去。 她就是要林听晚颜面尽失。 时景烨看向林听晚,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嫌弃:“林听晚,你竟然去参加了神医谷的招生考核?简直就是丢尽了女人的脸!” 女人学医,数百年来为人所不齿。 林听晚轻笑:“太子殿下,本王妃当年为了救你,把你身上的毒引到我身上,你却不让太医为我医治,我若不自学艺术,又怎么能清除身上的毒素,救自己一命。” 时景烨气结:“……你好歹是千金大小姐,又贵为我皇叔的王妃,怎能如此招摇过市,丢尽璟王府的脸。” 林听晚忽然看向时渊:“殿下,臣妾当年学医只为自救,如今我这身医术可丢尽了璟王府的脸面?” 时渊推动轮椅,往宫门走去,甚至不想搭理这些琐事。 “林听晚,看吧。” 时景烨看着林听晚,有些幸灾乐祸。 就连小皇叔也嫌弃鄙视林听晚,女人就该像他的怜儿这般乖巧婉顺,善解人意,恪守妇道。 “林听晚,还不过来?” 时渊突然停下,侧头看着林听晚,声线清冷:“王妃,理会那些无关紧要之人作甚?” “不管多干净的人都会被指点,不是因为被指点的人有了过错才被指点,而是指点了那些他们以为有过错的人,才显得他们高尚。” 第109章 林三小姐的算计 林听晚一愣。 她似乎没想到时渊能说出这种话,更没想到时渊的想法与世人截然不同…… 他并未将女子学医视为耻辱…… 时渊脸色变青。 就连围观的大臣们都面色不善,璟王这句话分明是在他们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听晚,过来。” 林听晚看着脸色五彩斑斓的大臣们,迈着步伐欢快地跟上时渊。 “林姐姐。”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迈着小腿朝林听晚奔过去,从林雪怜身侧经过,差点撞到林雪怜,幸好被时景烨扶了一把。 时景烨顿时不悦,骂道:“谁家的小孩儿,如此不懂规矩,冲撞本太子!” 花夫人挽着使臣夫君的手走来:“太子殿下,着实抱歉,小儿莽撞无知,冲撞了您。” 说着,花夫人便看向自家的儿子:“小北,跑那么快作甚,差点把人给撞了。” “娘,小北看到林姐姐了,就跑了过去,那位姐姐明明看到我了,不知道她为何要往我这边靠。” 小男孩眨巴子酷似他母亲的水杏眸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哥哥姐姐,那么多人看着,你们不能碰瓷我呀。” “我没有,分明是你这个小孩儿撞了我……” “我又不认识你,我干嘛要撞你,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你不能无缘无故冤枉我一个小孩儿。” 林雪怜又气又恼。 七八个大臣看了过去,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事实确实如那位小男孩儿说的那样。 可这皇家的宴会,究竟是哪位官员的家眷如此无礼,进冲撞了太子殿下。 林雪怜见小男孩嚣张莽撞,并将怒气转向了他的母亲:“你是哪家的家眷,会不会管教儿子?儿子管教不好就不要放出来,冲撞了本小姐,你拿什么来赔!” 花夫人淡淡说道:“本夫人是你们东荣皇帝亲自邀请,璟王殿下亲自迎接的贵客。” 林雪怜:“……” 今日这场宫宴便是为了招待宋国使臣,这位夫人就是宋国的使臣? “太子殿下,不知这位小姐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小姐,明日本夫人亲自带小儿登门向这位小姐赔礼道歉。” 时景烨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原来是花夫人,本太子失敬失敬。您是神医谷的贵客,自然也是我东荣国的上宾。” “本太子的爱妃一时失了言,还望夫人不要计较。” 接待宋国使臣一事都是东荣王和二弟时景烽在操办,他根本不记得被称为神医谷贵客的花夫人。 花夫人微笑道:“本夫人刚到东荣国时便听百姓传言,说太子殿下聪慧睿智,果敢仁义,如今见到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眼前羡煞旁人的一双玉人,又说:“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此言一出,时景烨和林雪怜的脸色变了变。 就连其他人的脸色也微变。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林家三小姐只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婚期未定,至今还未过门。 不远处的林听晚差点就笑出声来。 花夫人这话不就是暗戳戳指林雪怜没有出席宴会的资格吗? 要不是她知道花夫人并不知道林雪怜并非时景烨的太子妃,不然她都要怀疑花夫人是不是故意给林雪怜难堪。 这时,小北小声道:“林姐姐,那个姐姐不是好人,我看得出来,我阿娘也看得出来。” 林听晚忍俊不禁。 花夫人真是故意的。 这么说来,花夫人还是在帮她报仇呢。 花夫人还是个妙人…… 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 皇亲国戚,王公大臣按部就班落座,林听晚的席位自然是和时渊一处,身后的席位是傅千岩兄妹和傅大将军,上首的位置是东荣王和太子时景烨。 “璟王妃,璟王妃。” 身后的傅竞秀小声叫了林听晚。 林听晚侧头,“傅大小姐,你有事?” 傅竞秀用手指指了指时景烨所在的方向,“太子殿下好不要脸,明明有佳人在侧,还偷窥你。” 林听晚:“……” 她顺着傅竞秀所指的方向看去。 时景烨也看得过来,给了林听晚一个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 林听晚心中了然。 时景烨那家伙哪里是在偷窥她,分明是在偷窥傅竞秀…… 看着傅竞秀茫然无知的样子,她忍不住好奇。 傅竞秀她到底知不知道时景烨存了求娶她为太子妃的心思…… 到底是人家的事,作为外人,她怎么好提醒傅竞秀? 不远处的时景烨看着傅竞秀和林听晚交头接耳的模样,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不悦。 傅竞秀是他未来的太子妃,虽还未正式下聘,但母后已经定下了傅竞秀,傅家也早已知情…… 傅竞秀明知他厌恶林听晚,怎么敢当着他的面和林听晚亲近? 她是不是诚心想让自己不高兴。 出于女人的直觉,林雪怜敏锐地察觉到时景烨对傅竞秀的不同。 她早知时景烨将来会娶别的女子为太子妃。 莫非,时景烨和皇后娘娘定下的未来太子妃人选就是…… 那怎么可以? 京城里谁人不知傅竞秀喜爱舞刀弄剑,举止粗鲁不堪,人人避而不见的存在。 太子哥哥怎么能选她为太子妃? 若是傅竞秀真的成为了太子妃,那等她嫁进东宫时,她怎么拿捏得了傅竞秀?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傅竞秀嫁进东宫。 林雪怜低头看着藏在指甲中的迷情药,清纯漂亮的小鹿眼略过一丝寒意。 她本想给林听晚下药,让林听晚在宴会上当众出糗。 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要是傅竞秀当着陛下、皇后娘娘以及太子哥哥的面出丑,让太子哥哥对她心生厌恶,那么这个太子妃傅竞秀就做不成了…… 很快,明乐帝和皇后到了大殿。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又落座。 明乐帝开口寒暄几句,又特意问候宋国使臣,欢迎他们的到来,表达了希望两国友好往来的期望…… 不多时,训练有素的宫女端着各式各样的佳肴鱼贯而入。 大殿之中坐满了文武官员和皇亲国戚,丝竹管弦,歌舞翩跹。 林雪怜端起琉璃杯,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傅竞秀,声线娇软:“傅姐姐,我们同窗一场,怜儿敬你一杯。” 第110章 叫人来捉奸 傅竞秀眨眨眼,眼神清澈。 她和林家三小姐不熟。 就算同在青岚书院接受贵女培训,勉强算个同窗,但林雪怜进书院一个多月来,她们连半句话都说不上。 她为何要敬自己酒? 但凡欺负过林听晚的人,她都不想与他们都说一句话。 林家三小姐的品性精准地踩在她的底线上。 林雪怜端着琉璃酒杯的手一顿,心中有些不悦。 她拉下脸面来和傅竞秀套近乎,这个男人婆竟然对她爱答不理。 见傅竞秀不理会林雪怜,时景烨端起琉璃盏便说道:“傅大小姐,傅少将军,本太子敬二位一杯。” 傅千岩端起了酒盏,“微臣不敢,该是微臣敬太子殿下才是。” 见状,傅竞秀也只得端起酒杯,“臣女也敬太子殿下一杯。” 林雪怜手中的琉璃杯朝傅竞秀靠过去了一些,和傅竞秀碰杯。 琼浆玉液,傅竞秀一饮而尽。 林雪怜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弧度。 动听的音乐,飘逸的舞蹈,傅竞秀没有欣赏的念头,自顾自饮着葡萄美酒。 这款葡萄酒来自西宁,在东荣国属于酒中珍品,非皇室不能拥有,她还不得趁这个机会多多品鉴。 没多久,傅竞秀的脸庞泛起潮红,似乎有些醉意。 她摸着心口,身上有些燥热。 她想她才喝了小半壶,就生了醉意,绝对不是她的酒量不行,而是葡萄酒的浓度太纯了。 “竞秀,你喝醉了?” 傅竞秀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醉。” 她傅大小姐号称千杯不倒,酒量是京城贵女中的扛把子,怎么可能只喝了小半瓶就醉了? 傅千岩失笑,“还说你没醉。” 傅竞秀侧头小声道,“我出去吹吹风,大殿里太闷了。” 肯定是因为大殿里有人太多了,空气太闷,她才会醉。 这时,林雪怜假意推了推时景烨,“太子哥哥,怜儿有些不适,想到殿外透透风,你陪我嘛。” 时景烨倒是想陪林雪怜出去,但他看了眼龙椅凤座上的明乐帝和皇后,又不敢陪着林雪怜出去。 “本太子让人陪你出去。” 说着,时景烨便挥手示意一旁的宫女,叫她上前。 “你陪林小姐到殿外透透风。” 宫女上前,扶着微醺的林雪怜缓缓起身。 林雪怜忽然看向脸色泛红的傅竞秀:“傅姐姐可要一起?” 傅竞秀抬眼望着林雪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跟着林雪怜和那名宫女到大殿外透透风。 夜空中的星星零零散散,几乎看不到它们的光芒。 傅竞秀一手扶着大红圆柱,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只觉口干舌燥,眼前似乎蒙上了什么,身体越来越燥热,就像火烧一般。 林雪怜朝傅竞秀看过去:“竞秀姐姐,你莫不是真的吃醉了酒?” 说着,她上前就要搀扶傅竞秀:“你若实在不适,不如我扶你去歇一歇。” 林雪怜看着身旁的宫女:“这位姐姐,傅大小姐吃醉了酒,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能让傅姐姐歇一歇。” 宫女说道:“朝露殿离这里不远,那里的暖阁没人住,不如就去那吧。” 林雪怜和宫女搀扶着傅竞秀,傅竞秀本想要推开,但她的身体绵软无力,想着自己真是喝醉了酒,便应承下来:“那便麻烦林三小姐了。” 朝露殿离此地并不远,原先是先帝的一位嫔妃居住,这位嫔妃病故后,朝露殿便传出了闹鬼的传言,后来就再也没人居住在这座宫殿。 宫殿的暖阁被推开,林雪怜和宫女将此时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傅竞秀放在床上。 林雪怜还贴心地拉过薄被盖在傅竞秀身上,这才退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一道人影推开门阁的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很快,屋里便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林雪怜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这事,成了! 她和宫女在朝露殿附近转了一圈,这才返回宫宴的大殿。 时景烨问道,“怜儿,傅大小姐怎么没同你一道回来?” 林雪怜看了看旁边的傅千岩和傅大将军,欲言又止。 最后,她在时景烨耳畔低声说了两句。 时景烨脸色骤变,很快便缓和神色,往傅千岩看过去,“傅少将军,傅大小姐吃醉了酒,正在朝露殿发着酒疯,不如你和本太子先安排人送傅大小姐回府。” 傅千岩蹙眉,看着时景烨脸色,只觉古怪。 与傅大将军说了一声,傅千岩就跟着时景烨去朝露殿。 龙椅上的明乐帝注意到太子和傅千岩,便吩咐皇后:“你去看看。” 皇后起身,离开了大殿。 大殿中歌舞升平,斛光交错,而朝露殿暖阁外的傅千岩听着屋中奇怪的声音,眉头越蹙越紧…… 他虽还未娶亲,但是屋中的声音隐隐透着暧昧,分明就是,就是…… 傅千岩说不出口。 这时候,太子时景烨说道:“怜儿,你说说傅大小姐怎么回事?” 他望着暖阁紧闭的大门,俊朗的眉间透着几分怒意。 “太子哥哥,傅少将军,我和傅姐姐都有些不胜酒力,这才一同出来吹吹风。我们刚到了朝露殿附近,傅姐姐说想自己走走,我便与宫女姐姐去了另一处小憩,并未与傅姐姐一起。” “等酒意消散得差不多了,我便去找傅姐姐,想和她一起回大殿。我刚到暖阁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了一些,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说到这里,林雪怜的脸色突然羞愧起来,“那声音里有傅姐姐,还有一道声音不认识,似乎是位男子的声音……” 傅千岩顿时脸色微白,“林小姐,你莫要胡说。” 他的妹妹只喜欢舞刀弄棒,一心只想当个女将军,除了他,就不认识什么男子,怎么可能与男子私相授受? “傅将军说的是,是我看错了…是,我听错了,傅姐姐怎么会是做出那种事。” 第111章 猜猜野男人是谁? 就在这时,屋中传来了暧昧的声音。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可以听得出“你轻点儿““别弄疼我”之类的…… 傅千岩和时景烨瞬间黑了脸。 时景烨道:“傅少将军,本太子真没想到你们傅家的女儿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在皇宫大内就敢与外男私相授受,无媒苟合!” 如此不守妇道的傅竞秀,怎么配做他的太子妃? 要不是母后选中了傅竞秀,就算傅竞秀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傅千岩握紧了拳头,“太子殿下,请慎言!” 他的妹妹绝对不是那种人! “你们傅家教出的好女儿!” “吵什么吵,怎么回事?” 皇后一身凤袍,端庄华贵,此刻她走了过来,声音中透着几分冷意。 时景烨说,“母后,傅竞秀和别的野男人正在,正在……” 他的声音很小,“正在圆房。” 皇后蓦然一怔,随即训斥时景烨,“没有证据之事,休要胡言乱语。” 傅竞秀是她千挑万选的太子妃,模样家室都是万里挑一,就是性子不如其他女子温婉。 “儿子没有胡说,傅竞秀此刻就和她的野男人在暖阁里颠鸾倒凤,不知今夕何夕。” 时景烨说得信誓旦旦。 “母后若是不信儿臣说的,可以让人打开暖阁,进去看看便知真假。” 皇后依旧是不信,“景烨,事关傅家小姐名节,你不可胡言乱语。” 傅大将军教女严格,怎会允许傅竞秀做出败坏家风之事? 皇后淡淡看了一眼时景烨身侧的林雪怜,沉静的眼眸忽然起了一丝冷意。 林雪怜注意到皇后的目光,娇小的身躯往时景烨身后躲了躲。 时景烨本能护着林雪怜:“母后,傅竞秀自己不要脸,同怜儿有什么相干,母后不要吓着怜儿。” 皇后心中有些恼。 有些无奈地看着时景烨,她唯一的儿子怎么就被林雪怜这个狐妹子迷得神魂颠倒,连将来未婚妻的贞洁都怀疑。 “来人,把门打开。” 皇后面容沉静,她不信傅竞秀会做出出格之事,眼角的余光淡淡扫了林雪怜,皇后笃定这件事和林雪怜脱不了干系。 眼下之事,便是证明暖阁中只有傅竞秀一人,并没有什么野男人。 皇后身侧的宫女上前便要推开暖阁的门,却被傅千岩拦住。 “皇后娘娘,仅凭太子殿下和林三小姐之言,便怀疑微臣妹妹的清誉,是否太武断了?” “皇后娘娘也是女子,应当知晓贞洁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证明微臣妹妹的清誉,倘若这是传扬出去,对竞秀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傅千岩越是阻拦,越是让时景烨有种头顶青青草原的感觉,“傅少将军,你既然如此相信自己的妹妹,为何不敢让我母后将门打开?除非你知道你的妹妹和别的野男人有往来,却还故意瞒着本太子和母后。” 在时景烨看来,傅千岩拦着他母后打开暖阁的房门,就是因为他在心虚。 傅千岩声音不由一重:“太子殿下!” 刚才,屋里传出的声音已经证明了屋中并非只有傅竞秀一人…… 时景烨冷笑道,“母后来之前,屋里传出的声音你不也听到了,这间房间里的人不止傅竞秀一个。” 傅千岩脸色变了变,高大的身躯挡在暖阁“前。 皇后双眉紧锁,依旧吩咐身边的太监宫女,“来人,把门打开!” 宫女太监再次上前,傅千岩道:“谁敢?” 皇后眼眸冰冷:“本宫敢!” “皇后娘娘……” 皇后的威严直压过来,傅千岩张开的双臂放了下来又抬起,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自小父亲并告诉他,作为军人要守护东荣国百姓,效忠陛下,胜效忠皇室。 暖阁的房门被推开,屋内漆黑一片。 开门的动作惊吓到屋中的人,接着便传来了一声怒吼:“谁啊,打扰本小姐的好梦。” 声音的主人正是傅竞秀。 紧接着,屋中的蜡烛便点亮了,将宽敞的暖阁照得透亮。 众人齐刷刷往床榻看去,却是一片震惊。 只见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绣花鞋和长靴东一只,西一只……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傅竞秀揉着额头,中衣的领口微微敞开,她缓缓转头看了过去,眼眸瞬间清明。 “皇后娘娘,哥,太子殿下——” 傅竞秀赶忙拢了拢身上的中衣,随即翻身下榻,神色慌张,“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好啊!傅竞秀,你竟然背着本太子勾引野男人,给本太子戴绿帽!”时景烨一脸愤怒地说。 傅竞秀一脸迷茫。 太子说的是什么鬼?什么勾引野男人戴绿帽? 她明明就是喝醉了,到这里休息一下而已。 “太子殿下,你哪只狗眼看到本小姐勾搭的野男人?” 冤无故被吵醒,美梦被惊扰,还莫名其妙被人指责勾引野男人。 傅竞秀的暴脾气一下子变上来了,哪里还管时景烨是不是太子。 看着眼前一片凌乱,皇后别过头去。 傅千岩脸色阴沉。 林雪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你还不承认,野男人还在你的床上!” 说着,时景烨就快步往床边走去,要把床上的野男人拽下来。 “谁敢动本王妃——” 床上的人突然一个翻身,一只拳头直接飞出来,十分精准砸在时景烨脸上。 “啊!” 时景烨一声哀嚎,两只鼻孔瞬间流出温热黏糊的液体。 林听晚缓缓睁开了眼,顿时愣住了。 “太子?” 视线再往前移去,看到了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还有傅千岩。 “皇嫂,傅少将军?” 皇后和傅千岩看得过去,床上的人哪里是什么野男人? 林雪怜却呆住了。 她明明看到她安排的人走进了暖阁,更是亲耳听到了男女欢好的声音…… 那个人怎么会变成了林听晚? 林雪怜的神色很快恢复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一定是林听晚发现了她的计划,专门来破坏。 阎王殿的杀手坑了她五千两黄金,现在她的计划又被破坏,都是因为林听晚。 第112章 皇后的偏袒 林雪怜对林听晚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林听晚赶忙下床行礼,“臣妾参见皇嫂,不知皇嫂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请皇后娘娘恕罪。” 看清屋中的人是林听晚,傅千岩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便转过身去,然后退到屋门外。 “莫要多礼,竞秀,听晚,你们快些起来。” 皇后娘娘转悲为喜。 “景烨,转过身去。”她朝着时景烨命令似的说道。 非礼勿视。 时景烨转过身去,并没有走出暖阁。 “出去!”皇后声音冰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出去,让人家姑娘怎么穿衣?” 时景烨长腿一迈,往门口而去,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带上林雪怜。 众人被带去了皇后的宫殿,凤仪宫。 “竞秀,听晚,你们来说说怎么回事,为何你们二人会在朝露的暖阁,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皇后语气平和地询问,但她看像林雪怜的目光简直就要杀人。 察觉到皇后冰冷的眼神,时景烨就知道他母后对怜儿起了疑心,怀疑是怜儿故意污蔑傅竞秀。 “回皇后娘娘,臣女喝醉了酒,林家三小姐和一名宫女便带着我到朝露殿附近透透风,可能是因为臣女醉得太厉害了吧,意识不清,林家三小姐和宫女便将我搀扶到暖阁,让我在那休息一下。” 傅竞秀仔细回想着经过,“臣女虽醉得不省人事,但还是有些意识的,再后来的事臣女就不知道了。” “说来也奇怪,臣女酒量素来极好,不曾醉过一次,那葡萄酒臣女只喝了几杯就醉了,而且臣女还莫名觉得身体发热,口干舌燥,就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 林雪怜突然插了一句嘴:“傅姐姐,定然是西宁国进贡的葡萄酒太烈了……” 皇后冷眼看过去,“本宫让你开口了吗?” 林雪怜悻悻闭了嘴。 时景烨有些不满的看着皇后。 这时,林听晚说道:“皇嫂,傅大小姐不是喝醉了酒,而是被人下了迷情药。” 此话一落,皇后,傅千岩,傅竞秀以及时景烨都往林听晚看去。 “臣妾酒水喝多了,想去茅房,我家殿下便让魏公公带我去朝露殿的茅厕小解,我刚到朝露殿,便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暖阁。臣妾疑心会不会是哪个宫里的太监宫女行偷盗之事,便跟了过去。” 林听晚继续说,“臣妾进了暖阁,这才发现有人企图对傅大小姐行不轨之事,臣妾和魏公公打晕了那人,发现这人是某个宫里的小太监。臣妾深知此事重大,当时便绑了那个小太监,魏公公去通报陛下和皇后娘娘。” “臣妾守着傅大小姐,傅大小姐却缠上了臣妾,这时臣妾才发觉傅大小姐中了迷情之药,臣妾怕傅大小姐有什么不测,紧急为傅大小姐行针排毒。” 是后面的事不必说,在场的人都明白现场为何会混乱。 皇后疑惑道:“你确定傅大小姐是中了迷情药?” 林听晚点头,“臣妾看过几年医书,这点诊断是不会错的。” “难怪我觉得难受,身体就像火烧一样,原来是中了迷情药。” 傅竞秀有些激动,“是谁给本小姐下了药?” 她自认没有得罪谁。 皇后心中却已有数,她看着傅竞秀,“此事本宫已知晓,必定会彻查此事,给傅大小姐一个交代。” “竞秀,都是本宫治理后宫不严,才让哪个宫里的宫人做出此等有违宫规之事,待本宫查清,必定严加惩处。” 林听晚心中冷笑。 皇后娘娘明知此事和林雪怜脱不了干系,却将这件事划归于管教后宫不严。 自古以来,宫女太监对食常有,皇后娘娘将这件事归结于宫女太监违背宫规也确实合情合理。 皇后娘娘维护的终究是时景烨的颜面。 太子未来的侧妃给未来的太子妃下药,这件事传扬出去,受害的不只是傅竞秀,还有时景烨。 林听晚已经能料想得到皇后所谓彻查的结果。 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给林雪怜遮掩过去。 刚进大殿,林听晚就检测到了林雪怜身上有迷情药。 她也好奇过,林雪怜为何会带迷情药进宫,她原本想着林雪怜带迷情药进宫是想和时景烨那啥…… 直到傅竞秀喝醉了酒,面色潮红,林雪怜搀扶着她到大殿外透风。 她才恍然意识到林雪怜之所以带迷情药进宫,她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傅竞秀。 林雪怜对太子妃之位志在必得,又或者她想给时景烨换个温顺好拿捏的太子妃。 无论从哪一方面,傅竞秀都不符合林雪怜的条件。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大殿,寻找林雪怜和傅竞秀。 她亲眼看着林雪怜和宫女将傅竞秀带到暖阁,不久后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进了暖阁。 不用想,她也猜到了林雪怜的龌龊心思。 等林雪怜走远后,她赶忙进了暖阁。 从医疗系统拿出一支蜡烛点燃,林听晚却看到了半昏迷半清醒状态的傅竞秀突然翻身将眼前的男人踹飞出去…… 果然是将门虎女,就算中了药那反应能力也是杠杠的。 那个男人也发现了她,慌乱之下就要翻窗逃走,她眼疾手快将一支银针打了出去。 银针直接扎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瞬间那男人应声倒地。 林听晚查看傅竞秀的情况,又让魏公公将地上的男人绑住,扛去找时渊。 给傅竞秀解了迷情药,正想带傅竞秀离开暖阁屋外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皇后的态度让傅千岩感到有些心寒,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不知是真的说不出来,还是不方便开口。 林听晚注意到傅千岩的表情,“皇后娘娘,这场宴席是为了迎接款待宋国使臣而特意举办,东荣王爷和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尽心竭力,怎会让手底下的人出了如此重大的错误?宫女太监对食虽常有,平日里也是私下偷偷接触,怎敢暴露于人前?” 第113章 有仇必报的傅大小姐 “宫规森严,那些宫女太监怎么敢用违禁之物?” 她看着皇后淡淡说道,“臣妾想,只怕这件事并不简单,许是有人故意针对傅大小姐。” 皇后笑笑,“璟王妃,谁人不知这场宫宴是为了款待宋国使臣,哪个人有胆量敢在宾客吃食上动手脚。” “要本宫说,必然是哪个宫女太监对食,想着男女之事,不知从何处弄来迷情之药,结果误打误撞被人端到宫宴去,碰巧被竞秀小姐喝了,哪有人故意针对傅大小姐。” 皇后的说法漏洞百出,林听晚并不相信。 皇后娘娘此举分明就是想将这件事囫囵吞枣过去。 傅竞秀点点头,“皇后娘娘说的也有道理。” 林听晚心想,傅竞秀不仅性子蛮横,思想上也是很单纯。 傅竞秀是皇后内定的太子妃人选,虽说至今还未公开,就以林雪怜那副拈酸吃醋的小性子,时景烨岂会轻易把傅竞秀内定太子妃人选这件事告诉她。 想到此处,林听晚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和时景烨的位置挨得很近,有没有可能林雪怜最初想针对的人是她,而非傅竞秀? 林听晚的视线从林雪怜脸上扫过,不动声色关注着林雪怜的表情。 林雪怜眼神躲闪,微微低着头隐藏自己的表情。 就算林雪怜的表情藏得再好,林听晚还是从她细微的表情读到了什么。 她研究过心理学。 再细微的表情,再不动声色的眼神,只要被她捕捉到,她就能读懂当事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直觉也很敏感,林雪怜必定是猜到了时景烨对傅竞秀的不同。 这才放弃针对她,转而算计起傅竞秀。 傅竞秀的席位,就在林雪怜旁边,想要下药轻而易举。 “臣妾听我家殿下说,傅大小姐是太子殿下将来的太子妃,竞秀小姐出身又高贵,东荣国内想嫁给咱们太子殿下的闺秀都能来到京城百里地外,难免有些爱慕太子殿下的女子会对竞秀小姐起了嫉恨之心……” 林听晚端着一副长辈的派头,皇后不悦的目光和傅竞秀迷茫的眼神,同时看了过来。 察觉到皇后不善的神色,以及傅竞秀隐隐透露介意的眼神。 林听晚立马改了口:“皇后娘娘言之有理,空中不乏宫女太监对食,一时过激,偷偷使用违禁药物,也不是不可能。” 是她多管闲事。 有时,尊重他人的命运,尊重因果循环,也是一种善意。 “去年,丽妃宫里的一对宫女太监就用了违禁药物。” 皇后往时景烨看去,轻声训斥:“太子,这是宫宴由你负责,怎能如此不仔细,竟然底下的宫女太监使用迷情药。” 时景烨眼皮耷拉下来,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宫宴是东荣王和二弟时景烽负责,又不是他在操办,出了这种事,母后怎么能将罪名怪到他头上? 他明明没有任何责任。 向来是谓母如虎的时景烨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认下这个罪名。 “母后教训的是,都是儿臣管理不严,差点让傅大小姐遭此一难。” 不多时,皇后宫里的掌事女官婉心便带着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婉心微微躬身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已查明,便是此二人偷偷使用迷情药,奴婢还在他们二人房中发现了与傅大小姐中的同款迷情药。” 婉心还将整个事件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皇后顿时大怒,“把这二人拖下去,按宫规处死。” 宫中不反对宫女太监有往来,但使用迷香迷情药等违禁药物,按宫规便要处死。 这对宫女太监被禁军侍卫拖了下去,他们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冤枉,终究是敌不过宫规森严和上位者对这个时代世界秩序的掌控。 林听晚第一次意识到了古代的皇权至上。 若说皇帝是一个国家的主宰,那么皇后便是整个后宫的主宰,想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傅竞秀中迷情药这件事,便以两个无辜之人的性命揭了过去。 宫宴结束了。 时渊派人到凤仪宫接林听晚。 林听晚一路跟在时渊身后,心情低落,神情有些落寞茫然。 时渊张口正想问林听晚,人却已爬上马车,钻进车厢。 时渊侧头像徐清风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徐清风摇摇头。 他也不清楚为何王妃娘娘去了一趟后宫,出来时心情变如此低迷。 傅千岩和傅兄妹二人走到宫门口。 “去看看。” 徐清风立马往傅竞秀和傅千岩走过去。 他正想问傅竞秀,傅大小姐翻身上了马,策马前行。 徐清风只得去问傅千岩。 傅竞秀手中的马鞭敲了敲璟王府的马车,“林听晚,林听晚。” 林听晚撩起马车的窗帘,探头出来,有些不耐烦地说:“傅竞秀,你想做甚?” 傅竞秀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傅竞秀处在皇权至上父权主宰的社会,她选择顺从认同皇后的做法和裁断,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傅竞秀:“林大小姐,你今天帮我这回,我傅竞秀铭记于心。” 她话锋一转,又说,“皇后娘娘维护林家三小姐,其实维护的是太子殿下和皇室的颜面,上君的命令,身为臣子只得听从。” 林听晚忽然道,“他们就该死了吗?” 他们自然是指那对无辜的宫女太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傅竞秀说道。 从小到大,她的父亲傅大将军不知多少次用这句话告诫过她和兄长傅千岩。 林听晚无言以对,有种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 “我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不要来招惹我,既然算计我,便要付出代价。”傅竞秀笑笑。 马鞭一样,马儿如同离弦之箭飞快往前奔驰。 “傅竞秀,你干嘛去?”林听晚问。 “报仇——” 回应林听晚的只有傅竞秀飘来的两个字,以及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第114章 林茶茶以退为进 笔直的青石大道上,相府的马车平稳前行着。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马儿受了惊,好在车夫凭借过硬的技术,很快便稳住了马车。 只是,马车里的林雪怜因为颠簸,身体向前倾,额头重重砸在车厢上,痛得她呲牙咧嘴。 时景烨搂着林雪怜的小蛮腰,看着她那张委屈的小脸,很是心疼。 当即开口训斥车夫莽撞不会驾车,还说要将车夫杖责。 傅竞秀一个闪身,在车夫还未看清她时,一个手刀便劈晕了车夫。 车厢门被推开,傅竞秀走了进去。 “傅大小姐?” 时景烨往傅竞秀看去。 听得傅竞秀的名字,把脸埋在时景烨胸膛的林雪怜赶忙抬起头,却撞上时景烨的下巴。 时景烨吃了一个闷痛。 “太子哥哥,抱歉抱歉。”她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把太子哥哥给撞了。 “本太子没事。” 时景烨怎么舍得对心爱的女人发火。 他捂着下巴,警惕地看着傅竞秀:“傅竞秀,你拦截本太子的车驾,七,意欲何为?” 傅竞秀不由分说,直接点了时景烨身体的几处大穴:“太子殿下,得罪了。” 就那一瞬间,时景烨只觉身体好似灌了铅水,动弹不得。 傅竞秀直直盯着林雪怜,眼神冰冷。 林雪怜惊恐看着傅竞秀,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体。 “林三小姐,你犯不着给本小姐下迷情药,因为本小姐不屑于和你抢太子殿下。” 傅竞秀视线从时景烨脸上淡淡扫过,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丝厌恶。 “林三小姐,你与太子殿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小姐不想吃你们之间的夹生饭。” 时景烨背弃林听晚,转而勾搭未来妻妹,林三小姐明知时景烨有未婚妻,却仍然与未来的姐夫暧昧不清。 一个薄情寡义,自私虚伪,一个不知廉耻,背弃姐妹,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傅竞秀道:“我这人向来是有仇当场报,只因在宫里,不方便动手。” 但是,现在不在宫里…… “傅竞秀,你不可以对我动手,我可是相府小姐,太子的侧妃。” 傅竞秀伸手擒住林雪怜的左肩,用力按压着,如同捏住一只小鸡,“我父亲是大将军,我的哥哥也是三军的统帅,我更是大将军府的小姐。” 傅家就是她的后盾,她的底气,又怎么畏惧一个相府的小姐? 傅竞秀笑容阴森:“三小姐,你手段卑劣,给我下了迷情药,企图毁我名声,但我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 教训林雪怜,她有的是方法。 下药,这种手段对于她来说太龌龊了。 她不屑于下药,不想让自己成为和林雪怜一样卑鄙的人。 傅竞秀拽着林雪怜出了马车,脚尖一点,纵身跃起,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怜儿,怜儿!” “傅竞秀,傅竞秀!” …… 周遭只剩了时景烨急切的声音。 傅竞秀将林雪怜带到附近的一处河边。 轻轻踢了林雪怜的膝关节,她便双膝跪地。 林雪怜看着波澜微漾的河面,吼道:“傅竞秀,你想干什么?我是相府小姐,你是想把我扔进河里淹死吗?” “你要是敢把我扔河里,我爹爹和太子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傅竞秀轻笑:“像你这种勾引自己姐夫的人,还不配脏了本小姐的手。” 林雪怜又急又燥。 她和太子哥哥真心相爱,可总有些小人嫉妒她,污蔑指责她勾引了自己的姐夫。 “男未婚女未嫁,我和景烨哥哥两情相悦,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傅竞秀嘲讽道:“相爱的两个人在一处并没有什么错,但你所谓的两情相悦是建立在道德和伤害之上。有你这种专门抢姐夫的妹妹,真不知道你姐姐林听晚受了多少苦。” 林雪怜笑道,“原来你是来为林听晚抱不平来的,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林听晚的事,关你屁事!” 林雪怜和林听晚的事,自然与她无关。 “你算计本小姐,这个仇本小姐必须报。” 说罢,傅竞秀把林雪怜的头按进河水中。 河水猛地灌进口鼻,林雪怜万分惊恐,挣扎着,像只受了惊的小鹿,张牙舞爪。 很快,傅竞秀又将人从河里提出来。 林雪怜刚喘了几口气,又被傅竞秀按进河水中,又提溜出来。 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 直到林雪怜精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三小姐,河水干净清澈,希望这河水能洗洗你那歹毒自私的心肠。” 这话说完,傅竞秀不屑看了一眼林雪怜,转身就走。 时景烨带着人很快就找到了河边。 看到了浑身湿透受到惊吓有些神志不清的林雪怜,时景烨的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一阵一阵的疼。 “怜儿,怜儿。” 时景烨赶忙脱了身上的外衣,披在林雪怜身上,又将人打横抱起来。 林雪怜惊魂未定,眼神呆滞。 她还未从傅竞秀那场水刑中缓过来。 时景烨直接将人带回自己的东宫,又让人将江隽找来。 江隽将一方白色手帕放在林雪怜手腕处,搭上她的脉搏。 “江太医,怜儿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时景烨神色焦急交,满眼竟是担心和忧虑。 他实在想不通,傅竞秀那个疯婆子为何要对林雪怜动水刑? 他都把本属于怜儿的太子妃之位让给了傅竞秀,傅竞秀竟然如此小肚鸡肠,容不下怜儿一个小小的柔弱女子。 不过是个侧妃,根本动摇不了傅竞秀的太子妃之位。 江隽还未说话,林雪怜已然好转了些,睁着水灵灵的小鹿眼望着时景烨,“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声音绵软娇柔,神情楚楚可怜,也是很动人。 时景烨走了过去,坐在床边,长臂绕过林雪怜的后背,将受了极度惊吓的人儿搂紧怀里。 林雪怜将脑袋枕在时景烨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跳动着,强劲有力。 “我没有,不是我。” “怜儿也不知道傅大小姐为何要误会我,她是你未来的太子妃,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和傅家姐姐生了嫌隙。” “只要太子哥哥好,怜儿受的委屈就不是委屈……” 第115章 既来之则安之 时景烨吸了吸鼻子,眼眶忍不住泛了一些泪光。 很快,眼尾便有些微红。 他的怜儿永远是那么温柔善良。 一心为他着想。 想到此处,时景烨只觉自己不是人,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更给不了她正室的名分。 他在心里发誓。 我时景烨往后一定要善待怜儿,把天下最好最珍贵的东西补偿给怜儿…… 二人温存了好一会儿,时景烨才想起江隽。 “江太医,你快说说怜儿有没有事,会不会受风寒,要不要吃药?”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虽然有些炎热,但河里的水还是很凉。 林雪怜身体娇弱,他就怕怜儿受不了。 要是受了风寒,就得要吃药,怜儿最怕吃苦药了,每次生病吃药,都会嫌弃药苦,总要他拿着蜜饯哄好久,她才肯把药喝了。 “太子殿下,林三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 江隽淡淡说道。 时景烨蹙眉,有些不满道:“江太医,亏你还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医术如此差劲,怜儿不仅受了惊吓,还被吓去了三魂七魄。” 江隽医术差,怎么可能? 他是神医谷百年来最出色最有天赋的弟子,医术比起其他人只高不差。 不过,时景烨如此说,江隽只得遵从了。 他有些无奈地说,“林三小姐受了极大的惊吓,以致心神恍惚,下官为林三小姐开一副安心养神的补药,再吃上个几日,想来就能痊愈了。” 江隽识趣,让时景烨很满意。 吩咐下人带江隽下去开药。 林雪怜窝在时景烨怀中,有些苍白的红唇微微扬起。 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拽着时景烨外裳的领口,“太子哥哥,你千万不要怪罪竞秀姐姐,竞秀姐姐针对我,怕是嫉妒你对我好,担心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超了她。” “怜儿明白竞秀姐姐的感受,怜儿也曾担心过太子哥哥心里没有我的位置,只有听晚姐姐……”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时景烨心中五味杂陈。 怜儿好心带傅竞秀去朝露殿小憩,傅竞秀中迷情药,却是林听晚救了傅竞秀…… 他怀疑迷情药事件就是傅竞秀和林听晚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栽赃陷害怜儿。 林听晚对他爱而不得,怨恨他,傅竞秀嫉妒他对怜儿宠爱。 所以,这两个女人就联合起来算计他的怜儿。 母后本就不喜欢怜儿,林听晚和傅竞秀做局目的便是让他的母后更加讨厌怜儿…… 一定就是! 他明天定要去大将军府找傅大将军,让傅大将军好好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傅竞秀。 第二天上午,林听晚跟随时渊出门见客。 地点是望江楼。 要见的人是东荣国的国师,齐仙风。 齐仙风人如其名,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袍,宽大的衣袖袖子片片祥云,满头银发,半皮半竖着,只用一根古朴的桃木簪子挽着。他红光满面,鹤发童颜,让人瞧不出具体的年纪。 世人皆说,这位齐仙风齐国师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身本事成迷。 时渊的父皇三顾三请,才将他从道观请到京城任职国师,还让齐仙风任职钦天监使。 时渊父皇看重他,明乐帝也看重他。 其他亲王和皇子自然而然也敬重齐国师。 “原来想见本座的人,竟是王妃娘娘。” 齐仙风望着林听晚,神情坦然自若,一双眼睛如同平静的湖面。 林听晚暗暗打量着齐仙风,果然是东人的国师,浑身上下都透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齐仙风也在观察着林听晚,忽而,他的白眉微微蹙起,一双明亮的眼睛几乎锁林听晚身上,几乎要将她看穿。 林听晚被齐仙风看得发毛。 她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听晚见过国师大人。” “不知王妃娘娘见本座,可是有什么事。” 齐仙风开门见山问。 他受过璟王殿下的恩惠,璟王殿下说有人想见他一面,看在时渊的颜面,他这才来望江楼赴会。 “晚辈听闻国师大人精通奇经异术,我有一些事不解,想请国师大人指点迷津,为我解惑。” 林听晚十分诚恳谦逊。 “王妃娘娘请言明,本座愿解答王妃娘娘的困惑。” 齐仙风说道。 林听晚看了看一旁的时渊和徐清风,“殿下,臣妾有事要请教国师大人,能否请您和徐侍卫避一避?” “本王听不得?”时渊问道。 林听晚沉默不语。 时渊转动轮椅,徐清风将时渊推出房门,到了走廊。 屋里只有林听晚和齐仙风二人。 “国师大人……” 林听晚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齐仙风明白她说的,又不怀疑她是穿越的。 齐仙风看出她紧张,便微笑道,“王妃娘娘,但说无妨,这世间之事本就有超脱世俗,超脱常理的存在。” 林听晚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慢慢组织语言,“国师大人,若有一个人因一些意外或是某些特殊原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上,你说这个人要怎么才能回到他自己的世界。” 齐仙风微微一怔,“不知王妃娘娘口中的那个地方是何处。” “这个地方是一人认知之外的地方,可以是将来,也可以是过去。” 齐仙风扬了一下手中的拂尘,神秘道:“王妃娘娘,回了过去也好,到了将来也罢,都是命中不可或缺的一段缘分。” 他看着林听晚,“既来之,则安之,不失为一场归宿。” 林听晚执着道,“倘若你原本的世界有亲人有朋友,要是不回去,你的亲人朋友会处处寻找你,思念你,牵挂你。” “王妃娘娘,本座还是一句话,既然来了,便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国师大人。” 齐仙风轻叹道,“王妃娘娘的问题,本尊无法给你想要的答案。” 见林听晚执意,他只得说,“王妃娘娘若是想要一个答案,可以去一趟凤凰城,那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凤凰城……” 林听晚小声念叨着。 凤凰城不在东荣境内,那是一处极其神秘的地方,有传言说那里住着凤凰神鸟,凤凰神鸟自由穿梭各地,踪迹难寻…… 第116章 林听晚失踪了…… 东荣国之内,关于凤凰城的描述少之又少。 那座凤凰城里会有穿越回去的办法吗? 齐仙风走了出来。 “殿下,王妃娘娘的事已了,本座先回钦天监。” 时渊道:“楚南风,送国师。” 侍卫头子楚南风应了声是,将齐仙风请送到望江楼下,看着他上了马车。 “林听晚,还不出来,回王府了。” 见林听晚呆在屋中不出来,时渊喊了一句。 屋内极其安静,不见林听晚的声音传出来。 时渊双眉微蹙起,“林听晚,还不出来?” 依旧不见人出来。 时渊有些急了,推着轮椅进屋。 屋内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林听晚!” “……” 时渊连着喊了好几声,就是不见林听晚回应。 直到楚南风上了楼。 “林听晚不见了,快去找!” 楚南风一愣,连忙喊来璟王府的护卫,有两个守着时渊,他则带着其他护卫找人。 将望江楼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依旧找不到林听晚。 “殿下,属下无能,找不到王妃。” 楚南风说道,“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属下猜测,要么是王妃娘娘自己先行离开了,要么就是有人掳走王妃娘。” 时渊道,“用不着你说,本王猜不到吗?把璟王府所有的护卫都调来,即便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林听晚给本王找回来。” “是!”楚南风拱手道。 时渊在望江楼失踪一事,传回璟王府。 玉露急得差点摔倒,幸好徐清风扶住了她。 “不行,我要去找我家小姐。” 她急得就要出门,被徐清风拦住,“你怎么找?你要去哪里找?” 是啊,她要去哪里找? 都不知道林听晚被谁带走,她要怎么才能找到林听晚? 玉露来回跺脚,心乱如麻,忽然她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三小姐最恨我家小姐了,还有太子殿下,一定是他们派人掳走了我家小姐!” “不行!我要去找璟王殿下,让璟王殿下去东宫或者相府把我家小姐带回来!” “小姐落到太子殿下和三小姐手里,他们必然不会放过小姐的!” 玉露急急去了芙蓉园。 徐清风跟在她身后,一边追一边叫她的名字。 玉露脚步特别快,几乎是用跑的。 徐清风也只是将将跟上她。 结果毫无意外,玉露被拦在芙蓉园外。 连大门都进不去。 玉露说要求见时渊,守卫立即进微云殿禀报。 很快,楚南风走了出来。 “玉露姑娘,殿下说了不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玉露哪里肯走,急急脱口:“楚统领,你家殿下把我家小姐带出去,你家殿下倒是回来了,我家小姐却不见了。” 大有一副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的架势。 “腿长在你家的小姐身上,她要自己走,我家殿下如何拦得住?” 楚南风冷冷说道。 谁不清楚林听晚被谁带走,但玉露将这个责任全推到时渊身上,护主的楚南风便忍不了了。 一旁的徐清风说道,“老大,玉露不是有心的,她就是担心王妃娘娘,才有些口不择言。” 楚南风睨了徐清风一眼,他要不是知道玉露不是有心的,换做平时,有哪个下人如玉露这般横冲直撞,不敬主上的。他早就被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然后发卖出王府。 “把她带走。” “不许任何人进来惊扰殿下,如有违令者,废掉全部武功,杖刑一百。” 废掉武功再杖刑,就算是身体强壮如王府的护卫,一百杖下来小命估计也得玩完了。 楚南风说完话,转身回了微云殿。 眼看楚南风如此不近人情,玉露只在芙蓉园门口待了几分钟,就出了璟王府。 璟王殿下不肯去东宫或林家打探小姐的消息,那她就自己去。 她原本还以为璟王殿下还是比较把自家小姐这位王妃放在心上,小姐莫名失踪,璟王殿下竟一点也不担心。 璟王殿下也不是不知太子殿下和三小姐对自家小姐有多厌恶。 那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徐清风跟着玉露,一边安抚玉露的情绪,一边为时渊辩白,说自家殿下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徐侍卫,你打小跟着璟王殿下,你当然处处护着璟王殿下。” “璟王殿下和我家小姐是半路的夫妻,就算成了真夫妻,在别人看来我家小姐就是被人强塞进璟王府的,你们璟王府未必会真看重我家小姐。” “小姐打小吃尽了苦头,嫁来璟王府本想着能过上好日子,才从神医谷回来就遇到刺,现在又无缘无故失踪……” …… 金乌将西下,天边映衬着深浅不一的橘色。 璟王府,芙蓉园微云殿中。 “有消息了?” 时渊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蒙着面的侍卫,拇指轻轻摩挲着玉扳指,面容冷峻,漆黑深邃的眼底染上一丝焦急,“是何人掳走了林听晚。” 那名隐卫,“还未。” “继续找。” 那名黑衣暗卫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微云殿中。 看着消失的黑衣暗卫,楚南风心中一惊。 为了找王妃娘娘,殿下竟然连云隐卫都出动了。 云影卫是独属于殿下的隐卫队,向来神出鬼没,踪迹难寻。 又过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 楚南风再次进到微云殿。 “定下,有王妃娘娘的消息了。” 时渊眼神微亮,“林听晚在何处?” “根据望江楼现场遗留的痕迹,王府的护卫根据痕迹寻找探查,有一辆可疑的马车出现在望江楼附近,王妃一失踪,那辆马车便立即离开望江楼附近。” “我们的人一路追查,紧紧跟着,发现这辆马车上有一女子,其身形、穿的衣服颜色与王妃有些相似,最后这辆马车在千山茶园附近失了踪迹……我们的人还在继续追踪那辆马车。” “本王白养你们了,连个人都跟不住!” 楚南风微微低着头。 良久,时渊道,“把那药拿来。” 第117章 又卷入傅千岩的事 楚南风震惊道:“殿下,不可。” 时渊冰冷的眼神看过去了。 楚南风走到书案前,按动一个开关,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瓶药。 他将瓶中的药倒一颗在手上,“殿下,此药极其伤身……” 看着时渊的双腿,楚南风特别犹豫,“你腿上的毒还未全解。” 时渊拿过楚南风手中黑色的药丸直接放进口中,“无碍,本王双腿上大部分的毒已解,这药对本王的身体副作用不大。” 即便此时服用这药对身体的副作用没有以前那么大,楚南风还是很担心。 这药是殿下花费重金从神农城那边偷偷购买,一共只有四颗,殿下已经吃过两颗,现在是第三颗。 此药可以暂时压住殿下双腿的毒素,增强腿部的力量,能让殿下在短暂的时间内行动自如一,与常人无异。 不过,这种药的药效虽好,但副作用极大。 他至今还记得时渊第一次服用此药时的情景。 殿下第一次服用这种药后,刺激腿上毒素发作。 整整四天,殿下都在承受毒素侵蚀双带来腿的疼痛。 那极度的疼痛,让殿下直接晕了过去…… 不过片刻,时渊双腿动了动,然后慢慢抬起踩到地下,他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缓缓用力,终于站了起来。 楚南风仿佛又看到了两年多前让所有人都骄傲,甘心追随的东荣国战神! 时渊一身黑衣,负手而立,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身长玉立,高大伟岸。 人就往那一站,便令人不可忽视。 楚南风缓缓回神,单膝下跪,“属下楚南风参见主上。” 时渊眼皮未抬,甚至不看楚南风一眼,长腿一迈,走到窗前,脚尖一点便消失在漫无尽头的夜色里。 看着时渊离开,楚南风这才起身,走到屋外吩咐下人把吃食送来。 制造时渊还在芙蓉园的假象。 千山茶园附近某座山头的山洞里,林听晚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 地上有很多碎石,尖锐的石头硌得她哪哪都疼。 在望江楼,她正要去找时渊,突然脖子被人劈了一下,她就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林听晚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前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 周遭闷热得很,耳边传来蚊子嗡嗡的声音。 林听晚意念一动,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一把手术刀,缓缓割断绑着双手的麻绳。 没多久,便给自己解了绑。 她又从医疗系统中拿出一只手电。 用手电照了照周围,林听晚这才发现她身处的这个地方是一处山洞。 突然,洞外传来悉悉的脚步声。 林听晚连忙把手电和手术刀收进医疗系统,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未清醒。 走进来的两人穿着黑色紧身衣,带着面具,看不清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 他们走进,烛光在林听晚身上照了照,并未发现异常,只当林听晚还没清醒。 “就是这个女人解了咱们主子研究多年的迷迭梦?她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能有这本事?” “青衣亲眼看着这个女人给傅千岩解迷迭梦,应该不会有错。”另一个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的同伴又说,“我觉得不是,说不定是那位神医谷出来的江隽解了迷迭梦,青衣可能是误会了。” 他的目光从林听晚身上扫过,充满了鄙夷和轻蔑。 另一个黑衣人想了想,“有这个可能。就是不知道尊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掳走璟王妃,我看她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个女人不好好的在后宅待着相夫教子,跑到神医谷那种地方抛头露脸,还参加了什么招生考试。” 他们一言一语说着,充满了对女子学医的鄙夷和不屑。 林听晚暗暗在想。 就连杀手这种亡命之徒对女子学医都充满了蔑视和嫌弃,可见云洲大陆对于女子学医的成见是根深蒂固的。 这种现象不是单一或者局部的,而是每个地方既然如此。 怪不得连花夫人这位歪果仁都觉得云洲大陆需要整顿忌讳女子学医的不良风气。 林听晚一动不敢动。 两个黑衣人很快就出去了。 林听晚松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 想着刚才黑衣人的谈话,隐隐猜到他们的身份。 西宁人对傅千岩恨之入骨,劫持她的杀手极有可能是西宁的探子。 他们提到的青衣和尊上…… 他们口中的青衣应该就是隐身在傅大将军府的西宁奸细,极有可能就是他给傅千岩下的迷迭梦。 兜兜转转,她还是又卷进了傅千岩中毒的事。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林听晚的作风,她坐起身,摘掉身上的绳子,又从医疗系统中拿出方才用过的手术刀。 她不敢用手电,就怕手电的光惊到了外边看守的黑衣人。 山洞内光线很黑,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林听晚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惊到了外边的黑衣人。 不知过了多久,林听晚手上蓦然一疼。 她摸到手心有些液体,应该是被尖锐的石头划破手掌。 感觉已经走了一段路,林听晚从医疗系统拿出一只手电。 这只手电很小,光线不明亮,勉强可以看清眼前一两米宽的位置。 林听晚发现,眼前是一个小洞口。 往前走了几步,手电探进小洞口,心中一喜。 这个洞口的另一端连着一个洞穴…… 来不及思考,林听晚叼着手电,趴在地上,缓缓爬进洞口。 这个洞口不大不小,以她的身量刚好可以通过。 这个洞穴比方才的洞穴大了很多,大概可以容下四五个人。 看着她钻过来的小洞口,林听晚立马搬来旁边的石块,将洞口堵上,打着手电沿着洞穴前进,寻找出口。 大半个小时后,两个黑衣人再度进洞穴。 “人跑了?” “那个女人跑了!” 两个黑衣人,一个在洞穴内焦急地寻找,另一个连忙跑去找人,通知主上。 黑衣人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找不到林听晚。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被堵起的洞口。 黑衣人迅速扒开堵住洞口的石块,这才发现小洞口连接着一个大洞穴。 他钻了进去。 第118章 遇上顾大美人 林听晚走了很久。 本想着能顺利找到出口,哪能想眼前是一片死胡同。 洞穴的尽头是一面大石墙。 眼前是通不过的石墙,身后是穷追不舍的追兵。 林听晚既无奈又绝望。 难道,今天她的小命就要交到在这小小的山洞里吗? 她不甘心啊! 她一定要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林听晚沿着其他的洞穴走,试图找到别的出口,山重水复疑无路就是没有路。 看着眼前这堵厚厚的石墙,林听晚如同霜打的茄子,直不起来。 唉声叹气。 林听晚耸拉着脑袋,心中感慨,她要是有徐清风那么好的武功该多好,直接把那两个黑衣人干掉,不至于这么被动。 尽管她学过跆拳和散打,比起那两个人黑衣人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花拳绣腿,干不过别人真刀真枪。 林听晚并不知道躲在石壁后面的人,正通过一个小窟窿,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喂……” “喂……” “林大小姐……” 林听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立马集中注意力,仔细听着,似乎有人在与她说话。 “左边,左边……” “再往右边一点。” “这里,这里……” 声音越来越清晰,还莫名地感到耳熟。 “这位兄台,你是谁啊?” 林听晚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后面有人追来。 “你往上抬头看看。” 对方的声音大了不少,林听晚听得很清楚。 她立马抬头看了看,除了石墙,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么大的窟窿你竟然看不到。” “貌似不太聪明。” 那声音透着几分打趣的笑意,似乎是从石墙中传出来的。 林听晚换了一只手电,在石壁上搜索,很快就看到石墙上有一个两根手指大的小窟窿。 她点起脚,从窟窿看了过去,借着手电的光线,她发现小窟窿中有一双漂亮狭长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林听晚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叫出来。 想到后面有追兵,她忍住了。 那双桃花眼冲她眨巴几下,透着淡淡的笑意,那人似乎认识她…… 她认识的人里拥有桃花眼的只有闺蜜,还有…… “顾星河?顾大少爷是不是你?” 对面的人笑了笑,“呦,林大小姐终于认出本少爷了。” 还真是顾星河。 林听晚心中欢喜。 她定了定心神,回头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跟上来。 “你是来救我的?”林听晚问道。 谁知对方却说,“不是。” 林听晚:“……” 她还以为他遇到了能救她的人。 结果…… 石墙后面的顾星河又说,“要我救你可以,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他顾大少爷救人向来都是有条件的。 想到后面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林听晚一口答应:“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答应,前提是你得把我救出去。” “你往后退一退。”顾星河说。 “你打算怎么救我出去。” 林听晚一边询问,一边琢磨着这堵石墙后面必定有出路。 她挪了个位置,直面墙壁。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顾星河的人影。 林听晚有些着急了,“顾大少爷,顾大少爷,你在哪呢?” “我看不到你人。” 她用手电照了照周围,依旧不见顾星河。 “我在这。” 林听晚寻着声音,用手电照了过去,果然在一个洞口边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 少年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妖冶狭长。 赫然是顾星河。 顾星河笑得迷人,“林大小姐,快过来!” 林听晚几乎跑着过去,“顾大少爷,咱们快走!后面有追兵,说不定一会儿就追上来了。” “不急不急,我现在还没打算救你走,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咱们谈谈心,如何?”顾星河慵懒闲散,一点都不像被困山洞的模样。 林听晚没忍住翻了翻白眼,真不想理睬这个家伙。 后边还有追兵,他竟还有心思调戏她? “顾大少爷,本小姐没有心思在这跟你谈情说爱。” 说着,林听晚从医疗系统取出几枚金针。 “我这银针都用剧毒泡过,顾大少爷若是不想中毒身亡,就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声音冰冷,中气十足。 顾星河看着林听挽手中的金针,忍不住抖了抖身体,“行吧,我带你走。” 他转身往山洞里走,长腿一迈,跨的步子特别大。 林听晚连忙跟上,还时不时往后看了看,就怕黑衣刺客追了上来。 他们刚走过洞口的拐弯处,黑衣人便追了上来。 黑衣人举着火把,这里有好几个洞口,方向各有不同。 黑衣人仔细观察着地面,试图想找出一些痕迹来,比如脚印之类……… 山洞里都是石头,灰尘泥土很少,加上火把光亮不够,根本看不出地面留有什么脚印。 黑衣人不假思索,随便进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恰恰与林听晚离开的山洞方向相反。 林听晚跟着顾星河在山洞里转了好久,才走了出去。 “林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谁把你绑来这的?” 这片是属于千山茶园的地界,也就是他顾家的地盘。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方宵小敢把皇亲国戚绑架到千山茶园的地界。 “我跟我家殿下出门见客,那些刺客不敢绑璟王殿下,只好把我给绑走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时渊权柄滔天,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肯定有不少人恨不得除掉他。 她这个名义上的璟王妃被时渊牵连,根本不让人怀疑。 顾星河信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也出现在山洞里。” 林听晚别了顾星河一眼,“你又不是来救我的,我问你干什么?” 顾星河笑了笑,“你答对了,本少爷可不是来救你的。” 林听晚:“……” 她在心中吐槽,我知道你不是来救我的,也没必要当着她的面说第二次吧。 第119章 他站起来就是为了找她? 林听晚跟着顾星河。 顾星河把人带到千山茶园的一处小院。 “林大小姐,要不要本少爷派人去璟王府通知你家殿下?” 顾星河随意往檀木椅上靠。 “不急。等会儿再说。”林听晚说道。 顾星河目露狐疑,“你不怕璟王殿下担心你?” 林听晚摇头,“他才不会担心我……” 看着顾星河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林听晚立马改了口,“我的意思是我肚子饿了。” 顾星河咧嘴笑道:“成,本少爷叫人给你做碗牛肉面来。” 林听晚道,“牛肉放多点儿,再放一个荷包蛋。” “林大小姐,你真是一点都不客气。”顾星河失笑道。 “你饿两顿不吃试试。”林听晚假意哼哼。 她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咕咕作响了。 顾星河退出小院,叫来一个仆人去厨房下面。 “大少爷,是否要派人去璟王府告诉璟王,璟王妃在千山茶园。”一个随从问道。 顾星河挥挥手,“不必了。” 堂堂大丈夫,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就该让他急一急。 随从退了下去。 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送到小院,林听晚大快朵颐干了起来。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此时,时渊还在焦急地寻找林听晚。 脚尖一点,越过千山茶园。 想着林听晚被人掳走,不可能藏身在千山茶园内。 从小院的屋顶越过,往茶山的方向而去。 林听晚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找顾星河:“顾大少爷,你救了我,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顾星河眼神微眯,“不急。等我需要了,我会去找你的。” 叫来一个下人,“你送林大小姐回璟王府。” 林听晚跟着车夫上了马车。 回到璟王府已是一个多时辰后。 刚踏进璟王府大门,陈大管事就急急赶了过来,面露惊喜:“王妃娘娘,你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他看了看左右,没有发现其他人,亲自送林听晚回茶花园。 刚进茶花园,便听到玉露急切的声音。 “小姐——” “小姐……” 林听晚还未反应过来,玉露已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把鼻涕眼泪抹她身上。 “玉露,放手,你放手……” 玉露力气很大,她的小蛮腰几乎要被玉露勒断了。 “哦,哦。” 玉露放开林听晚。 “小姐,你去哪里了?是楚统领他们把你找回来的吗?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玉露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林听晚看着玉露,这丫头眼眶红肿,小葡萄般的眼睛变成了水蜜桃。 “我没事儿,你就不要担心了。” 拿出一块手帕,在玉露脸上擦了擦。 “我被人带走,后来我逃了,在千山茶园茶山附近遇到了顾家大少爷顾星河,是他派人把我送回来的。” “我不饿,在千山茶园吃过了。” 玉露拉着林听晚的手臂,恳求道:“小姐,以后你出门还是带着奴婢吧,奴婢现在学功夫了,一定能保护好小姐。” 林听晚轻轻刮了一下玉露的鼻梁,“成,往后我出门都带你去。” 她看了看灰尘扑扑的自己:“你先去帮我准备洗澡水,我一会儿要沐浴。” 林听晚进了晚宁阁,玉露边去准备洗澡水和洗漱用品。 “陈大管事,你家殿下可在?”林听晚看下陈大管事,“我要见他。” 陈大管事摇头:“殿下不在府中。” 林听晚蹙眉,“他去哪?要是他回来了,马上告诉我一声。” 陈大管事望着林听晚,如实说道,“殿下,他去找王妃你了。” “他去找我,怎么可能?你家殿下连路都走不了。”林听晚不相信。 “殿下他服下了那药。”陈大管事说。 林听晚脸色微变,“时渊他疯了是不是?” 服用那种压制毒素,增强腿部力量的药,只是暂时可以用时渊行动自如。 时渊双腿上的毒素清除大部分,还有小部分残留,服用那种药副作用可能没有之前那么大,但也不能忽视。 时渊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双腿? 她很不喜欢患者,不听医嘱。 陈大管事嗫嚅道:“王妃娘娘,殿下他是为了找你……” 林听晚一怔,“你是说时渊是为了去找我才用了那种药?” 陈大管事点点头。 他原本是不知道时渊服用了那样,他送膳食进微云殿时才发现时渊不在,想到了林听晚失踪的事,便猜测时渊可能去找林听晚。 林听晚让陈大管事退下。 她坐在凳子上,就是一只手托着下巴,正在思索着什么。 时渊戒备心极强,又难伺候,就是一座冰山,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气息,怎么可能为了去找她,服下那种压抑腿部毒素的药?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暗告诉自己,陈大管事的话不可信。 她撞破时渊的秘密,之所以还能活下来是因为她能治时渊的双腿,有利用价值。 要不是她能医治时渊的双腿,以时渊的性子,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时渊就杀了她。 所以,最好不要对顶头上司抱有幻想,时渊是不可能关心她的。 洗漱沐浴后,林听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可能是天气热,也可能是心情烦躁。 夜色深深,林听晚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寂静的夜空。 想到齐仙风的话,她思绪万千。 齐仙风说,回到过去也好,来到将来也罢,都是命中的一场缘分。 齐仙风也说,既来之,则安之。 她并不想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在她的时代有亲人,有朋友,有不放下的一切。 在她不在的时空里,她的朋友亲人会想着她,牵挂着她。在没有朋友亲人的时空里,她也一样惦记着亲人朋友。 她并不想留在这里…… “阿宁,我想你了……” “你把我带回家,好不好?” “我想回家,回到你的身边。” 她趴在窗边,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夜,心头涌上一股难受。 “本王竟不知王妃如此想念你那位朋友。” 第120章 你很为本王高兴? 男人的声音极其冷漠,像山峰积压不融的冰雪。 眼前骤然出现高大的身影,林听晚吓了一大跳,急急后退一步。 男人修长的腿跨过窗户,走进屋中。 林听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时渊,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就是要吓死她吗? “林听晚,你既已回到王府,为何不让人通知本王一声。” 时渊语气冰冷,透着几分责备。 林听晚张了张口,话还是没说出口。 她确实没让人通知时渊她已回到王府,主要是她想着陈大管事会告诉通时渊。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觉得时渊也不会在意她回不回王府。 只要她没死就成。 到底是被人抓住了短处,林听晚在气势上短了一截,“是臣妾的,还请殿下见谅。” 时渊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软榻走去。 “自然是你的不是,难道还是本王的不是?” 回到璟王府也不让人告诉他一声,害得他担心那么久。 林听晚,真是该死。 “殿下说的是,都是臣妾的错。要是有下回,臣妾一定会让人告知殿下。” 时渊侧头看过来,盯着林听晚,“你还想有下次?” 林听晚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不知道怎么,她觉得时渊看人的目光冷得吓人。 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连忙说:“不会,不会再有下次。” 时时渊这才有些满意。 男人撩袍坐下,脊背挺直:“过来。” 林听晚没动。 “过来。”时渊又说。 林听晚看着时渊面无表情的脸,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走了几步。 “你没吃饭?走的那么慢。”男人停顿一下,又继续说,“还是说你怕本王。” 她当然怕时渊了! 刚才时渊看她的眼神简直就是要杀人。 林听晚不知时渊来找她的意图,但从他的语气中,她明显感觉到时渊生气了。 她还是加快了脚步,“不知殿下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时渊却反问,“本王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林听晚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时大老板,你说的算。 “本王为了找你,不得已服用了从神农城寻来的伸腿瞪眼丸,尽管本王这双腿上的毒素被清除的差不多,仍有有余毒。你给本王看看,这药对本王双腿的治疗是否有影。” “影响肯定是有的,至于影响有多大,我不好说。” 林听晚不了解伸腿瞪眼丸的成分,不好做出判断。 时渊脱了鞋袜,坐在榻上伸直了腿。 林听晚给时渊把了脉,又用双手按压着时渊腿部的肌肉,同时开启医疗系统的检测功能。 系统检测,时渊双腿多出一种不知名的毒素。 这种毒素不是导致时渊站不起来的毒素,应该是那什么伸腿瞪眼丸的成分之一。 伸腿瞪眼丸与其说是一种药丸,不如说是另一种毒药。 这种毒素压制住天残地缺的毒性,还有增强力量的作用,这才能让时渊在短时间内行动自如。 不过这种毒性有一个极大的副作用,那就是侵蚀服用者的身体。 她得知道伸腿瞪眼丸的具体成分,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璟王殿下,你那伸腿瞪眼丸还有吗,给我一颗。” 时渊对着屋外喊了一声,“楚南风。” 楚南风一个闪身进屋。 “殿下。” 林听晚身后突然传来了楚南风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楚南风一眼,便退到一边。 心中忍不住吐槽,璟王府的侍卫总是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吓人一跳。 果然,会武功就是好,走路都没声音。 像阿飘。 “把伸腿瞪眼丸拿来给王妃。”时渊说。 楚阿飘转身,脚下生风。 不一会儿,楚南风便回来了,“王妃娘娘,给。” 林听晚接过白瓷小瓶,走到里间,用医疗系统分析伸腿瞪眼丸的成分,自然不能让时渊和楚南风看到。 时渊本想叫住林听晚,但人家的脚步比他开口还快。 分析结束,林听晚从里间出来。 伸腿瞪眼丸的分析报告递到时渊手中,时渊看着分析报告的内容,俊秀的眉宇微微蹙起。 时渊扬着手中的分析报告,往林听晚抛过去。 林听晚接住报告,“你干嘛?” 时渊让楚南风退出去。 楚南风退到门外。 “你那报告写的是什么字?”分析报告上的字他有一半不认识。 林听晚一征,很快就明白了。 她这份报告用的是简体字,简体字在现代才出现,时渊一个古代人认识简体字才怪。 林听晚笑了笑:“殿下等等,臣妾重新打印……写一份报告。” 时渊想叫住林听晚,告诉她不用了,人已经进了里间。 十分钟后,林听晚拿着一份手写的繁体字报告。 这下,时渊看得懂报告了。 “璟王殿下,我根据伸腿瞪眼丸的成分分析过,这种药丸目前对殿下双腿的影响不大。主要是因为伸腿瞪眼丸有些成分和天残地缺的一些成分接触合后,会加重毒素对殿下腿部的侵蚀。现在天残地缺一已清除的差不多,就算殿下服用伸腿瞪眼丸,它的副作用也就不如以前那么大。” 时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如此甚好。” 他看着林听晚,“本王已经找到了极火之莲,过段时间便会送来京城。” 林听晚大喜,“真的吗?太好了!” 只要有极火之莲,她能让时渊的双腿在最快时间内恢复如常。 也就是说,离她离开京城的时日不远了。 望着林听晚如此开怀的笑颜,时渊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很为本王高兴?”他突然问道。 “当然啦!” 林听晚又说,“殿下能站起来,臣妾比任何人都高兴!” 时渊一日不站起来,她就不能离开。 她不仅为时渊高兴,更是为自己即将离开感到兴奋。 时渊起身,径直往外走。 才走了两步,时渊便感觉小腿软绵绵的,似乎没有力气了。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伸腿瞪眼丸的药效要过了。 “林听晚,快扶着……” 时渊话还未说完,高大的身躯就朝林听晚压过来…… 第121章 天大的误会 两人重重摔到地上。 林听晚嘶了一声,表情痛苦。 她的头,她的背,她的屁股,她的腿。 没有一处不疼。 偏偏时渊一百多斤重的体格还压在她身上。 “时渊,你还不起来,你压疼我了!” 时渊动了动身体,“本王起不来。” “我信你个鬼,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林听晚才不信时渊的鬼话,他走路都没声,他会起不来? “本王真起不来,伸腿瞪眼丸药效过了。” 他之前服用伸腿瞪眼丸,药效只有一个时辰多一点,现在能坚持两个时辰已经是很久了。 “起不来你就翻身。”林听晚无奈道。 时渊尝试翻身,没成功。 “你别动了。” “时渊,你别动。” 身下的林听晚苦不堪言。 “楚南风,楚南风……”林听晚喊道。 时渊急急捂住林听晚的嘴,冷眼瞪着她。 要是楚南风进来,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他英明神武的一面还要不要? “王妃娘娘……” 楚南风已经走了进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时渊压在林听晚身上…… “殿下,你们……” 他是不是不该进来? 殿下和王妃正在…… 楚南风立马转过身去,早知道他就不进来,殿下和王妃的好事被他打扰了。 长腿一迈,又走了出去。 林听晚伸手,“喂,楚南风你别走,赶紧把你家殿下拉开。” 时渊脸上泛起了潮红,又羞又臊,伸手拽住林听晚的手往回拉。 “林听晚,你别乱说话!” 这下好了,被人误会了。 “还不是怪你,干嘛要往我这边走?” 要是时渊换个角度走,她能被压到吗? 楚南风不进来,林听晚只得用力推搡时渊,终于将人从身上推开。 时渊滚了一圈。 “啊……” 他的后脑勺敲到椅子的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林听晚赶紧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痛走到门外。 “楚南风,你家殿下伸腿瞪眼丸的药效过了,赶紧去把人扶起来。” “我跟你家殿下没有……你别误会。” 林听晚言简意赅解释。 楚南风快步进屋,尝试着将时渊扶起来,可是没扶起来。 他看着林听晚,投去寻求帮助的目光。 林听晚两手一摊,“我骨头疼。” 说着,脸上露着痛苦的表情,她是真的疼。 林听晚转身,慢慢向一旁的椅子走去。 楚南风无奈,只得去找徐清风。 时渊侧头,瞪着林听晚,又恼又恨。 林听晚不甘示弱,回瞪他一眼。 要不是时渊拦着她,不让她把话说清楚,她不至于多遭一下罪。 楚南风和徐清风把时渊扶起来,送回芙蓉园。 天大亮。 林听晚吃了早饭,便去芙蓉园。 “我要见你家殿下。”她和守门的楚南风说。 楚南风打着请的手势,“王妃娘娘,里边请。” 他昨夜打搅了殿下和王妃娘娘的好事,两位主子一定很介意他。 林听晚就要跨进门槛,想到昨夜的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昨晚的事你误会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时渊真是因为伸腿瞪眼丸药效过了,站不稳才把她扑倒。 楚南风脸上起了一丝不自然,“属下都明白。” 林听晚没发觉楚南风是敷衍,进了微云殿。 “璟王殿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时渊缓缓抬眸,推着轮椅缓缓过来,“你想说什么。” 林听晚把昨晚上听到的对话一字不落告诉时渊。 时渊蓦然微惊,“以你所说,黑衣人口中的青衣便是藏在傅大将军府的奸细?” “极有可能。” 依照之前他们获得的线索来看,千山茶园的黄管事给傅千岩下的迷迭梦分量根本不足以在天芒之毒刺激下毒发。 他们当时就猜测除了黄管事之外,还有其他人给傅千岩下迷迭梦。 因为傅千岩中毒一事不归时渊调查,不好过多深入调查。 时渊望着林听晚,突然道,“你特意告诉本王这件事,便是为了让本王去调查傅千岩中迷迭梦的事。” 林听晚一怔。 时渊笑了笑,“本王不是傅千岩,也不是刑部或大理寺的官员,无权介入迷迭梦一事。” “也就是说殿下不管这件事了呗。” “本王为何要管此事?”时渊淡淡说道,“细作潜入将军府多年,傅家人竟然毫无察觉,傅千岩中了迷迭梦,也不枉这一遭。” “璟王殿下,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我解了傅千岩的迷迭梦,等同璟王府和傅大将军府扯上了关系。而且,我获得雾夕花是答应了傅千岩,一定要帮他查清迷迭梦的事。”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她既然要了傅千岩的雾夕花,就得帮傅千岩把迷迭梦的事调查清楚。 “那是你答应的傅千岩,并非本王。”时渊面无表情说。 林听晚:“……” 这个男人真是无情。 她答应傅千岩调查迷迭梦的事,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雾夕花,为了治他的腿。 她莫名生出了一种被嫌弃,被丢弃的感觉。 林听晚离开微云殿,回了自己的晚宁阁。 待了没多久,她又带着玉露出门。 她要去傅大将军府一趟,把青衣的事告诉傅千岩。 林听晚刚出府,时渊就把楚南风叫来。 “本王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可找到那个叫阿宁的男人。” 他让楚南风调查过林听晚的底细,着重调查她认识或往来过多的人。 和林听晚认识接触过的人当中,并没有一个名中带宁字的男人,也没有姓宁的男人。 时渊觉得楚南风可能有遗漏,又让楚南风继续调查,甚至还让人旁敲侧击向玉露打听了一番。 始终找不到关于那位阿宁的一点消息。 楚南风摇头,“目前未有进展,王妃娘娘身边似乎并未有一个叫阿宁的朋友。” “继续找。”他就不信找不到这个让林听晚念念不忘的野男人。 “去查查林听晚生母那边。”时渊说道。 竟然林听晚身边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叫阿宁的人,那么就有可能是她母亲娘家那边的人。 这就很好解释了为何他查遍京城,都找不到这个叫阿宁的人。 若真是林听晚生母那边的人,那他是林听晚的表哥,还是表弟? 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交情,能让林听晚将初吻贡献出去…… 第122章 傅千岩的谋略 林听晚登门拜访傅大将军府。 她当然不是来拜访傅千岩,而是来拜访傅竞秀。 下人把林听晚请到傅竞秀的院子,明月园。 “我要见你哥。” 林听晚直抒胸臆。 傅竞秀不知林听晚要见傅傅千岩是为了什么,还是让人把傅千岩请过来。 傅千岩很快到了明月园。 “昨日本王妃被贼人掳走,我亲耳听到藏在你们傅家的奸细叫青衣。”林听晚说。 昨日林听晚随璟王殿下去望江楼约见国师齐仙风,被贼人掳走的事他有所耳闻。 璟王府出动所有的护卫在京中大张旗鼓地找人,不少官员家里都听到了风声。 听后,傅千岩眉头紧蹙,“王妃娘娘,其实你可以派人给我递个口信即可,不必亲自登门告知于我,你亲自登门,不就是打草惊蛇了。” 林听晚却是笑笑:“本王妃就是让打草惊蛇。” “毒蛇钻进稻田里,不用木棒驱赶,怎么知道毒蛇有没有从稻田里出来。” 傅千岩会意。 “多谢王妃。”傅千岩道。 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藏在将军府的奸细是谁。 那奸细实在狡猾,他根本查不到有用的线索。 “不必谢我,我答应你的事还没做到,这是我分内事。” 林听晚说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到门外,又迅速收拢,“我抓走我的人说青衣是一个女人,藏在将军府已经很多年了。” 她看着傅千岩,不紧不慢道:“能如此不知不觉地给你下迷迭梦,这人必定与你很亲近,亲近到你根本不会怀疑他。” 能接近傅千岩的人,除了之后的下人,也就只剩了傅千岩的家人。 傅大将军、傅竞秀显然是不可能给傅千岩下迷迭梦,但不排除祝他们父女被人利用,偷偷将迷迭梦下到傅千岩的饮食中。 傅竞秀面容冷静,“也许我和父亲,还有姨娘,我们都有可能被人利用了……” 她又说,“哥,咱们把府上的下人都审一遍吧。” “就算把府上的下人都审一遍,未必审得出来。” 傅千岩若有所思,“能接近我的人,除了下人,你和爹爹,还有姨娘。” 傅竞秀睁大了眼睛:“你怀疑了姨娘?” “哥,你怎么能怀疑姨娘呢?” “你不能怀疑姨娘。” 他们生母去得早,他爹就娶了一房姨娘照顾他们兄妹。 十几年来,周姨娘对他们兄妹二人视如己出,甚至没有生育自己的孩子。 她早就将周姨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待,听得傅千岩怀疑周姨娘,傅竞秀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妥。 她哥可以怀疑任何人,唯独不能怀疑周姨娘。 傅千岩却道:“正是因为最不可疑的人才最可疑。” 当然,也不排除周姨娘被人利用的可能。 但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让其他人给他下迷迭梦,不如自己亲自动手来得可靠。 傅竞秀顿时就火了,“傅千岩,你不能怀疑姨娘。” “你忘记了你八岁那年高烧,几天几夜昏迷不醒,连太医都说你很难熬过去,是周姨娘她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照顾着你,守着你。” “你可以怀疑我,甚至怀疑爹爹,独独不能怀疑周姨娘。” 她爹是个大老粗,根本不懂得照顾孩子,只一心扑在军务上,在她和哥哥最需要父母疼爱的年纪,只有姨娘陪伴着他们。 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周姨娘,包括她的亲哥哥。 “竞秀,你别无理取闹。”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真的怀疑姨娘。”傅千岩很不理解傅竞秀的无理取闹。 “你不是就事论事,你就是怀疑了姨娘!”傅竞秀怒声道。 最后,兄妹二人不欢而散。 傅竞秀气冲冲跑出明月圆。 林听晚看着已经跑远的傅竞秀,傅少将军,我并非怀疑你家姨娘……” 傅千岩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是故意与竞秀大吵一架。” “以我妹妹的性格,她一定会护着周姨娘,会把我对周姨娘的怀疑告诉周姨娘,为周姨娘抱不平……” 要是给他下迷迭梦的人不是周姨娘,那么真正给他下毒的人有可能会将这个罪名栽赃嫁祸到周姨娘身上,祸水东引摆脱嫌疑。 要是给他下迷迭梦的人是周姨娘,那周姨娘便将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林听晚瞬间明白傅千岩的目的。 到底是手握三军的将军,傅千岩可以说是整个傅家最聪明之人。 傅竞秀果然去了周姨娘的院子。 周姨娘的老家遭遇土匪截杀,整个村子的人都没了,周姨娘的家人也被土匪杀了,只有周姨娘活了下来。 周姨娘是在逃难的路上遇到了傅大将军,傅大将军看她可怜,就收在傅家做个婢女。 后来,傅大将军的夫人过世,留下一双年幼的儿女,无人照料。 傅大将军看周姨娘本分老实,细心周到,便纳了她做姨娘,照顾傅千岩傅竞秀兄妹俩。 周姨娘今年三十六岁,鹅蛋脸,眉目和善,透着几分温柔的气息。 看着傅竞秀红红的眼眶,关心道:“跟姨娘说说,是谁把我们大小姐气哭了。” “我没哭。”傅竞秀倔强道。 她就是眼眶红了而已,眼泪没掉下来就不算哭。 “姨娘,哥哥他怀疑有人利用你给他下迷迭梦。” 声音又气又委屈。 傅竞秀哪敢告诉周姨娘,她哥是真怀疑周姨娘就是下迷迭梦之人。 她怕周姨娘知道伤心。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他怎么可能怀疑你呢。” “您对我们比对自己还好,我哥他该死,他竟然怀疑有人,利用你。” 周姨娘闻言,只是淡淡笑道:“你看我像是凶手吗?” 傅竞秀破涕为笑,“不像。” 周姨娘本来就不是下毒之人,哪里像是凶手。 凶手怎么会十几年如一日照顾他们兄妹,仔细妥帖,任劳任怨。 傅竞秀待了好一会儿,才回明月园。 第123章 傅大将军作局 周姨娘看着傅竞秀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 暗道了一句,蠢货。 傅竞秀这么偏袒她,信任她,不愧于她多年教导。 周姨娘吹了一声口哨。 很快,就飞来一只白鸽。 周姨娘将一条消息放进白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又将小白鸽放飞。 林听晚回璟王府,傅千岩送她,傅竞秀迎面而来。 傅竞秀望着林听晚,脸色有些阴沉,不悦道:“璟王妃,我不知道你今日来跟我哥说那些话是什么意图,但你想挑拨我哥和周姨娘的关系,让我哥怀疑周姨娘,我绝对不会让你的目的得逞。” 林听晚气笑了,“傅大小姐,我哪句话挑拨挑拨傅少将军,让她怀疑贵府的姨娘?” “我得了你哥的雾夕花,却又被想杀你哥的细作抓走,要不是我机警逃走,遇上顾大少爷,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又反问到,“你口中的周姨娘不过是你大将军府的一个小小姨娘,我针对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傅竞秀面色不善,看着林听晚的眼神几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林听晚听后,忍俊不禁,“那么请问我针对你大将军府的小妾,我能获得什么好处?” 傅竞秀一时噎住了。 她还真没想过林听晚针对周姨娘能获得什么好处。 不过,林听晚针对周姨娘肯定是在图谋什么。 很快,她就说:“你家璟王殿下不满我父亲手握镇西军军权,好几次想夺走我傅家的军权。你挑拨我哥和周姨娘的关系,就是想让我傅家乱作一团,好帮璟王殿下夺取镇西军的军权。” 听着傅竞秀的话,傅千岩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怒声训斥道,“傅竞秀,你住嘴!休要胡说八道!” “璟王殿下对陛下忠心耿耿,为东荣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是东荣百姓人人敬仰的战神。你身为东荣国臣子,东荣国子民,能如此诋毁璟王殿下?” 傅千岩说着,手中便跃跃欲试。 傅竞秀看着恼羞成怒一心护着璟王的傅千岩,有些不可置信:“你为了一个残废王爷想打我?” “你既然为了一个外人,想跟我这个亲妹妹动手?” “来啊,打就打,谁怕谁!” 傅竞秀一拳就打了过来,傅千岩躲避不及时,生生挨了一拳。 傅千岩急急后退几步,“傅竞秀,我可是你哥。” 傅竞秀冷哼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哥,你都因为一个外人的话,怀疑了抚养我们长大的姨娘。” “你才不是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 傅竞秀狠狠恼了旁边的林听晚一眼,碍于她是璟王妃,不便出手,所以打向傅千岩的拳头,招招下手狠力。 傅千岩也由最开始的躲闪,到防御,再到反攻…… 兄妹二人从后院一直打到了前院。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林听晚离开傅大将军府,傅千岩和还未结束。 下人实在没办法,只得将在军营的傅大将军请回来。 傅千岩和傅竞秀才结束对峙。 傅大将军整日忙于处理军务,却还要为傅千岩兄妹拌嘴打架这些琐事分心,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当哥的,明知道你妹妹脾气火爆,一点就着,你干嘛跟她吵,让着点你妹妹怎么了!老子养你那么多年,你就因为璟王妃的一句话,你就怀疑了养育教导你多年的至亲长辈,像话吗?” “还有你,傅竞秀!你多大个人了,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你的温婉,你的端庄,青岚书院那些先生对你的教导都抛哪里去了!” 看着眼前没有半分闺秀模样的女儿,傅大将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能省点心,少舞刀弄剑,多学习琴棋书画,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没有哪家上门求亲。” 傅竞秀打小就缺乏管教,又喜爱刀弄剑,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粗鲁不堪,成年之后一直没有人上门求亲。 他找过不少人给傅竞秀说亲,那些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一听说是傅家的女儿,便直接拒绝了。 就在他快以为傅竞秀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皇后娘娘找到了他,说愿以太子妃之位求娶他的女儿。 这把他高兴得三天三夜都睡不着,生怕这么好亲事飞了。 傅大将军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训斥,傅竞秀炮仗般的性子也起来了,“父亲如此嫌弃我,为何不多生几个妹妹,亲自教养,把妹妹们养成您最喜欢的模样。” 傅大将军顿时脸色铁青,他对发妻情深意重,怎么可能与发妻之外的女人生儿育女? “你给老子滚!”傅大将军吼道。 傅竞秀眼眶发红,“滚就滚!” 转身气冲冲跑向明月园。 看着傅竞秀走远,傅大将军又看着引以为傲的儿子,眼眸略过一丝失望,“我们傅家和璟王时渊注定势不两立,你往后少为璟王说话。” “一个残废亲王还霸占着中州军军权,迟迟不上将虎符给陛下,中南州还是东荣国最富裕的地方,璟王的中州军还驻守在中南州,可见璟王有一心,图谋东荣国南部。” 傅千岩道,“父亲,璟王殿下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他心目中的璟王殿下光明磊落,爱护百姓,是忠于东荣国和陛下的忠臣! 璟王殿下更是东荣国所有军人心目中的英雄,顶礼膜拜的战神将军。 “你心目中的璟王,只是你的幻想而已。” 傅大将军冷冷道,“若是让为父发现你再维护璟王,本大将军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傅千岩一怔。 而后,他看着傅大将军,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极其认真的决心:“父亲,璟王殿下是我崇拜的偶像,不管我与璟王殿下是否在同一个阵营,我依然相信璟王殿下光明磊落,忠君爱民。” 傅大将军几乎要被气死。 袖子一甩,直接转身就走。 当天夜里,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在大将军府里大杀四方,见人就杀,很快,偌大的将军府便乱作一团。 傅千岩听闻动静,并从屋中走到院外。 第124章 和璟王府有关? 三四十个黑衣人蜂拥而上,傅千岩寡不敌众,身中数刀。 若不是傅竞秀和傅大将军带人及时赶过来,怕是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刺客手中。 刺客尽数被杀,无一活口。 傅千岩浑身是血,被人抬进屋中。 很快,大将军府中的大夫就进屋给傅千岩医治,止血包扎。 “大将军,大将军!” 大夫急急跑到傅大将军面前,脸色慌乱,“大将军,少将军他中毒了!刺杀少将军的刀剑被涂抹了毒!” “在下虽学过医术,但不擅长解毒,大将军快快把江隽太医找来,有江太医在,才能救少将军。” “不可能?千岩怎么可能中毒?”傅大将军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中毒? 他根本就没有让人下毒! 袭击大将军府的刺客,其实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让他的儿子受点轻伤,以此来引出幕后凶手。 大夫见傅大将军在发愣,又说:“大将军快让人将江太医请过来,要是晚了,少将军的命就难保了。” 傅大将军赶忙叫人去请江隽。 “我去!他们没我快——” 傅竞秀说着,一个闪身已来到了院中。 “大将军……” 周姨娘走了过来,温声安慰着傅大将军:“您不要担心,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上次中的毒那么危险都挺过去了,这次肯定也能转危为安。” “竞秀的轻功放在京城无人能敌,很快就能将江太医带过来,有江太医在,大少爷不会有危险的。” 傅大将军没有回应周姨娘的话,而是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迷昏迷不醒的傅千岩,刚毅硬朗的脸上尽是担忧,甚至还有几分颓然。 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他安排的那些人为何会在刀剑上涂抹毒药,满心满眼都记挂着傅千岩的安危。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和发妻的第一个孩子。 傅千岩长得最像死去的妻子,性情向,样貌也像。 “大夫,你赶紧先给我们大少爷看看,扎扎针什么的,先拖住大少爷体内毒素蔓延,为江太医治疗争取一下时间。” 周姨娘担忧地说道。 大夫,“好。” 拿着药箱走到床边,脱了傅千岩的上衣,就开始给傅千岩扎针。 江太医被傅竞秀请来了。 确切说,江隽不是被请来的,而是被傅竞秀抓来的。 江隽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腰间的系带只系了一半,松松垮垮的,露出小半个胸膛来。 甚至,脚上没有穿着鞋袜。 光脚,十个脚趾头根根分明。 江隽显然就是被傅竞秀从被窝里提起来,来不及换衣服穿鞋袜,就被傅竞秀抓来了大将军府。 “傅大小姐,你放手,你放手。”江隽心平气和说道。 他睡得迷糊,就被突然闯入他房间的傅竞秀提了起来,拽着他就往外走。 说什么傅少将军身中剧毒,等着他救命。 江隽说要换好衣服再过去。 傅竞秀却是不许,二话不说就把他扛在肩上,踩着轻功就飞大将军府。 三更半夜被一个女人从被窝里提起来出诊救治病人的大夫,他是头一个。 放在医学界里,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有哪个大夫是被患者家属大半夜扛着出诊的? 傅竞秀这才放开提着江隽后脖颈衣服的手。 “抱歉了,江太医,事出紧急,多有得罪。” 傅竞秀诚恳地说道,俨然没有刚才请人时的急躁。 “江太医,快过来给我儿子医治。”傅大将军喊道。 江隽站直身体,一边走一边系好衣服的系带。 他先把了脉,又封住傅千岩的几处大穴。 “这毒,下官可以解。”江隽说道。 傅大将军催促道,“你赶紧给我儿子解毒。” 江隽看向着一旁的大夫,“这位兄台,你的药箱和银针,借在下用一用。” 出门走得急,他还没带上药箱,就被傅竞秀扛在肩上。 大夫把药箱和银针给了江隽。 江隽江太医可是东荣国第一神医,又出自医学界圣堂的神医谷,江太医能用他的药箱和银针,他荣幸之至。 光是把药箱和银针借给江太医这件事,就能让他吹嘘好久。 江隽医术高超,仅用几根银针和三味药材便将傅千岩体内的毒除去。 金鸡啼鸣,天逐渐亮了。 江隽已换了一身衣裳,这是傅千岩不穿的旧衣。 他的身量与傅千岩相似。 傅大将军吩咐管家亲自送江隽回顾府。 看着江隽五官安静的脸,想到昨夜傅竞秀请人的架势,脸又不自觉有些羞愧,于是拱手道:“江太医,小女昨晚过于鲁莽,失礼之处,还请江太医见谅,不要与她计较。” 江隽回礼,微笑道:“傅大小姐救兄心切,下官理解,并未放在心上。” 他虽不计较傅竞秀半夜请他去救人的举动,不过想想,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请人的方式。 太丢人了。 江隽半开玩笑道,“不过,还是不要有下次的好,下官颠得五脏六腑都快要出来了。” 傅大将军的笑容有些尴尬。 他怎么敢让傅竞秀再这么请一次江隽? 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傅大将军含笑,亲自送江隽到大门口,看着江隽上了马车,才回大将军府。 一个下人走到傅大将军身前,“大将军,这是刚才打扫院子时发现的。” 这是一枚木质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标记。 这枚标记是龙绕祥云的形状。 傅大将军看着木牌上的图案,便想到了璟王时渊。 他记得璟王府护卫令牌的图案便是龙绕祥云的图案。 所以,昨夜突袭大将军府的刺客是璟王府的人? 是璟王时渊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所以将他安排的人换成了璟王府的护卫? 又或者,是有人是利用了他,故意留下璟王府的标识,造成璟王府所为的假象?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竟然璟王府的标识出现在刺客身上,他这是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傅大将军拿过木头令牌,火速进了皇宫求见明乐帝。 第125章 时渊打算将计就计 他将昨晚大将军府遭遇刺杀的事半真半假告知明乐帝。 “傅爱卿,你此言可真?”明乐帝蹙眉,缓缓问道。 傅大将军点头:“臣绝无虚言。” “来人,传大理寺卿田思瑞……” …… 大理寺卿田思瑞带着明乐帝的圣旨去了璟王府。 “管家,璟王殿下在何处?速速请璟王殿下出来接旨。” 陈大管事上前道:“田大人,不知陛下圣旨宣召我们殿下所谓何事?” 田大人板着一张脸,“本官这道圣旨,必须由璟王殿下亲自接旨,你一介管家,不得过问。” 连陛下的圣旨都敢过问,可见璟王殿下嚣张成什么样,连府中的下人都管不好。 陈大管事连忙赔不是。 亲自去芙蓉园请了时渊。 不久,楚南风推着时渊不紧不慢走来。 田大人眉眼微抬,看着实时渊:“璟王,你为何不跪下接旨?” 楚南风一听这话就怒了。 他家殿下双腿不便,动都动不了,大理寺竟然还要他家殿下跪着接旨? “田大人,你们大理寺明知我们殿下双腿是什么情况?还执意要我们殿下跪下,是在羞辱我们殿下吗?”楚南风很是愤怒。 陈大管事也说:“田大人,你未免欺人太甚。” 田思瑞田大人却说:“自古以来,没有哪家臣子不是跪着接皇帝的旨意。” 时渊指着自己的双腿,微笑道:“世人皆知本王双腿残废,不利于行,连膝盖都弯不了。田大人,你确定要本王跪下接旨?” 田大人微征,“璟王,你的双腿已痊愈,不跪着接陛下的圣旨,便是蔑视君威,不敬陛下。” 时渊看向田大人,薄唇微微扬起,“田大人,是谁告诉你本王的双腿已痊愈?” 田大人一顿,“外边不是传言璟王妃到神医谷为璟王殿下求药,已治好璟王的双腿。” “王妃确实去神医谷为本王求药医治本王的双腿,可本王从未说过本王的双腿已治愈。” “璟王,你的腿还未痊愈?”田大人问道。 这时,陈大管事阴阳怪气道,“田大人若是不信,找江太医来给我们殿下看看就是,免得说我们殿下藐视陛下,不敬君主。” 楚南风补上一句,“卑职在璟王府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位大人传达圣旨给我家殿下,明知殿下双腿有疾,动弹不得,还非逼着殿下跪着接旨。” 田大人赶忙陪笑道,“璟王殿下,都是成误会了,臣听得外边的传言,便以为殿下的双腿已痊愈,这才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 时渊神情冷淡,并未回应田大人的赔礼,只能冷冷道:“宣圣旨吧。” 田大人脸上并没有误会时渊的歉意,一心大声朗诵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昨夜傅大将军府遭遇刺客,傅少将军身负重伤,命在旦夕,经现场查明,刺客身上有璟王府的侍卫标识。傅大将军乃东荣国重臣,刺杀之事涉及璟王府。朕命璟王配合大理调查,待查明真相,再予以释放。钦此。” 楚南风和陈大管事脸色大骇,满目不可置信。 他们璟王府才没有派人去大将军府刺杀傅千岩。 这分明就是妥妥的栽赃陷害! “本王接旨。” 时渊双手接过田大人手中的圣旨,明乐帝请他到大理寺坐一坐,他自然要去。 男人脸色从容不迫,似乎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田大人,敢问傅大将军府除了璟王府侍卫的标记。可还有什么证据指证是本王所为?” 田大人道:“璟王,事关案情。本官不便多说,若璟王殿下真是受人所冤,待大理寺查清真相,自然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话音一落,田大人就指使两个大理寺亲的官差,“来人,将璟王殿下请上车。” 楚南风和陈大管事挡在时渊面前,“退下,谁敢动我家殿下?” 时渊道,“陈叔,楚南风,退下。” 陈大管事和楚南风未动。 “还不退下。”时渊冷冷道。 二人只得退下。 “田大人,本王行动不便,大理寺应当无人伺候本王,可否允许本王带一个随从一道去大理寺,方便伺候本王。” 这点小小要求,田大人还是答应的。 “楚南风,你推本王。” 楚南风应声,走到石渊后面,慢慢推着轮椅跟着大理寺的官员走。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他跟着璟王殿下十几年,还没有过这么憋屈的一天。 不过,殿下向来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殿下自愿跟着大理寺卿必定想好了对策。 陈大管事当即叫来一个下人去茶花园,将大理寺带走时渊的事告林听晚,又亲自去一趟东荣王府。 若说所有的宗室亲王里,明乐帝最惧怕的实际是东荣王。 东荣王拥有所有亲王都没有的护身符,他身后的上官家更是东荣国朝廷五股势力之一。 当年若不是明乐帝设计东荣王,那如今登上帝位的便是东荣王了。 茶花园,晚宁阁。 林听晚觉得傅大将军府遇刺的事太奇怪了,她白天才去过大将军府,当天晚上大将军府就遇刺了。 偏偏还在刺客身上发现了璟王府的标识。 林听晚想了好一会儿,叫人准备车辆,她要去一趟大将军府,一是看看傅千岩的状况,二是要探探虚实真假。 …… 大理寺,正堂。 大理寺卿田大人坐在上首,端正神色,满目严肃:“璟王殿下,傅大将军府遇刺,现场出现璟王府侍卫的令牌,不知你可有什么解释的?” 楚南风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田大人,不由满腹怒火,大理寺真是将他家主子当犯人审了! 不说没有证据,仅凭一块小小的木牌便断定大将军府遇刺和璟王府有关,实在是过于武断。 时渊淡淡说道:“本王不需要解释。” “这么说来,璟王殿下是承认大将军府遇刺与璟王府有关喽。”田大人心里明白却装糊涂。 他是明乐帝的忠实狗腿子,将明乐帝一言一语奉为圭臬明乐帝想除掉璟王时渊的心思他早已知晓。 有明乐帝授意,田大人更加肆无忌惮,只要能拉璟王时渊下水,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第126章 东荣王大驾光临 时渊骤然蹙眉,“本王只说不必解释,何时承认傅大将军府遇刺与本王有关。” 脸微微抬起,正视田大人,“田思瑞,你是听不懂人话?” 田大人脸色顿时僵住了:“璟王,本官是主审官,如今你是嫌疑犯,你对本官要有起码的尊重。” 时渊噗嗤一笑,“本王还是东荣国超一品亲王,更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的圣旨上都说让本王配合大理寺调查真相,并未说本王是嫌疑犯。” “田大人如此急切将嫌疑犯的罪名扣在本王头上,可是在藐视陛下的旨意。” 他了解明乐帝的性子,此人既要里子,又要面子。 明乐帝忌惮他手握中州军权,深得东荣百姓爱戴,即便傅大将军说傅家之事与他璟王府有关,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自然要让大理寺提审他,将傅家遇刺的事坐实在他身上,但明乐帝又不想被朝廷官员和天下百姓指责他残害兄弟,这才下了圣旨他配合大理寺调查。 田大人起身,拱手举天道:“本官断案向来讲究证据,大将军府遇刺现场留有余地王府侍卫的标志,而且璟王殿下你向来仇视傅大将军,要刺杀傅大将军和傅少将军的动机充足。” 杀人动机充足,又有实证,傅大将军府遇刺必定是璟王所为! 时渊看着田大人,不屑道:“傅家手握镇西军,驻守东荣国西境,本王的中洲军驻守南边,两地相隔甚远。即便本王和傅大将军往日在朝堂上略有龃龉,也不至于到了要置对方于死地的进步。” “我东荣国武将青黄不接,傅千岩是年轻一代武将中的佼佼者,深得陛下重用,更得镇西军将士拥护。本王也是一位将军,深知拥有一位出色的将军统领军队,对东荣国来说有多重要。” “本王犯不着去杀傅千岩。” 田大人道:“时渊,你休要左顾而言他。” 这时,楚南风说道,“田大人,你只凭一枚令牌上的图案便断定傅大将军府遇刺和我们殿下有关,不只是武断,简直就是荒唐。” 被时渊和楚南风连番嘲讽,田大人大理寺卿的官威就摆了出来,惊堂木一拍,震耳欲聋。 “放肆,本官断案自有章法,你一个璟王府的侍卫插什么嘴!” 挥手示意一旁的官差,“来人,将这个侍卫给本官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官差们蜂拥而上,楚南风施展拳脚,没一会儿便将二十几个官差全部打趴下。 官差们躺在地上,遍地哀嚎。 楚南风收手吐纳:“有不怕死的,只管上来。” 官差被抬下去,又换一拨人。 无一例外,全部被楚南风打趴。 楚南风道:“就算你们大理寺的人全部都来,都不是小爷我的对手,你们要送死,小爷也不会客气。” 大理寺官差的身手,连他们璟王府实力最差的侍卫的身手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全是菜鸡。 看着大理寺的人,轻而易举被楚南风打趴下,田大人越想越气,他想上前和楚南风理,又怕被楚南风一脚踹飞。 毕竟楚南风就是如此踹飞他手底下的人。 “璟王,你的下人怎敢在大理寺如此放肆?” “你此举可将大理寺放在眼里,可将陛下放在眼里?” 时渊心中冷笑道,他连明乐帝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不辨是非一心直捧明乐帝臭脚的昏官。 “田大人,你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对本王和本王的侍卫施以酷刑,便不许本王反击了。”时渊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什么,颠倒黑白。 田大人听了这话,嘴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 又气又恼,又无奈。 田大人缓过来,指着时渊骂道。“时渊,你包藏祸心,刺杀傅大将军和傅少将军,意图夺取镇西军,这枚令牌便是你行凶作恶的证据。” 说着,田大人走了几步,将令牌掷在时渊前面,木牌弹跳一下,落在时渊的轮椅旁边。 时渊看着木牌上的图案,却说:“龙绕祥云,放眼整个东荣国,有哪座王府敢将龙纹刻在侍卫的腰牌上?” 龙纹,属皇帝专用。 “璟王,你说错了,在如今东荣国有一座王府敢将龙纹刻在侍卫的腰牌上,那便是你的璟王府。”田大人言之凿凿。 时渊却笑了,“早在陛下登基之初,本王王府侍卫的腰牌,便由盘龙纹改成简单的祥云纹,这枚令牌并非我璟王府所有。” 从前,璟王府只有高阶侍卫才配用盘龙祥云纹的图案,普通侍卫的腰牌一般只用简单的祥云纹。 在明乐帝登基不久,璟王府便将所有侍卫腰牌的图案改为祥云纹。 田大人的这枚木质令牌上的图案,虽然与璟王府最初的盘龙祥云图案在外观上很相似,仔细看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本王王府曾用过的盘龙祥云图案的令牌早已销毁,并无留存,所以这块令牌并非出自本王的王府。” “璟王殿下,任你口舌如簧,别狡辩不得。” 田大人认准时渊,必要将傅大将军府遇刺的事栽赃到时渊身上。 “哪个不要脸的,敢欺负本王的弟弟——” 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个身穿黑色绣着金色龙纹亲王服的中年男子阔步走来,眼神凌厉。 东荣王蕴含杀意的目光光在田大人身上来回巡视。 “东荣王爷……” 田大人对上东荣王冰冷的视线,身体不由瑟瑟发抖。 这位大王爷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上敢与陛下叫嚣,下看哪个官员不顺眼,直接上手。 东荣王对璟王时渊极其友好,特别护着璟王。 东荣王上前一把揪住田大人,将他提了起来:“老小子,就是你欺负本王的弟弟!” “就是你大理寺要将本王的弟弟打入天牢,大刑伺候!” 东荣王一把将田大人甩出去,田大人重重摔在地上。 “老小子,你动本王弟弟一下,本王就要你百倍奉还!” 第127章 有毒,系统报警 东荣王坐在田大人身上。 大理寺里回荡着东荣王愉悦的心情,以及田大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时渊和楚南风别过脸去,现场太血腥,没眼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田大人只剩了半条命。 东荣王亲自护送时渊回璟王府,宫里的人来璟王府问罪,被东荣王堵了回去。 “九弟,你那二哥让你配合大理寺调查傅家遇刺的真相,你可得配合好才是。”东荣王笑道。 “大哥说的是,臣弟自然会配合大理寺。” 明乐帝命大理寺彻查傅家遇刺之事,大理寺卿田思瑞因某种原因无法深入调查,自然而然由璟王殿下接手。 “楚南风,你去趟大理寺,让大理寺丞杨之韵继续随本王去一趟傅大将军府。” 楚南风立即去办。 “大哥,您先回王府,待臣弟处理完手中的事,再到大哥府上致谢。” 东荣王说道,“你我兄弟不必客气。” 两人又絮叨两句,东荣王就回自己的王府。 东荣王坦护时渊,对大理寺官员大打出手,明乐帝知道后,几乎气得差点吐血。 与此同时,林听晚已到傅大将军府。 门房说,大将军府不欢迎璟王府的人,请璟王妃快速离开,若是不离开,放狗伺候。 门房说完,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玉露看着紧闭的大门,“王妃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她真觉得傅家太不识好歹了,她家小姐怎么说也是璟王妃,门不让进就算了,一个下人也敢如此同她家王妃说话。 真是放肆,没规矩。 林听晚一点也不生气。 这恰恰说明傅家遇刺的事与璟王府有关极有可能是假的。 傅家是在心虚。 “我们回去吧。” 林听晚拉着玉露转身便走。 这时,大门却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海青色绣花长裙,挽着妇人的发髻。 “璟王妃,璟王妃留步。”周姨娘笑意盈盈,十分热情。 “妾身是大将军府的姨娘,姓周,我们家大小姐知道王妃前来探望少将军,因为少将军负伤,一时还在气头上,这才多有得罪。” “还望王妃娘娘看在我们家大小姐是因为关心大少爷过头,这才没了分寸,不要与我们家大小姐计较。” 周姨娘说着,还郑重向林听晚行了一个礼,“妾身代大小姐,向王妃娘娘赔个不是,还望王妃娘娘海涵。” 原来是傅竞秀不让她进大将军府。 周姨娘看着慈眉善目,温柔善良,待人谦逊有礼,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怪不得周姨娘能如此的傅竞秀看重,为了周姨娘,不惜与傅千岩大打出手。 “微末小事,傅大小姐也是因为担忧兄长,本王妃理解傅大小姐的心情。” 林听晚说道。 “来者是客,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王妃既然来了,不如进府喝杯茶再回去。”周姨娘微笑说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姨娘不惜违背傅竞秀的吩咐,也要将她请进大将军府。 如此费尽心思,她怎能让周姨娘失望? “周姨娘诚心相邀,那本王妃那便却之不恭了。” 林听晚跟着周姨娘进了傅大将军府。 不过周姨娘并没有将林听晚请到会客的正堂,而是将林听晚请到了傅竞秀的院子,明月园。 傅竞秀远远便看到了林听晚,走了过来,神情不悦,“林听晚,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就算林听晚救过她哥,是傅家的大恩人,她就该敬着。 但,林听晚鼓动她哥怀疑周姨娘,就凭这一点就很让她不爽。 周姨娘劝说道,“竞秀,王妃娘娘救了你哥哥,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不能因为一点误会便将人家赶出门去。” “那不是误会,是有些人故意造谣中伤,挑拨我们家的关系。” 有些人三个字,傅竞秀刻意咬中了几分,她又说,“姨娘,你不必帮着外人说话。” 看着极其不欢迎她们到来的傅竞秀,性子直的玉露便忍不了了,“傅大小姐,请你说话客气些,要是没有我家王妃娘娘,你哥哥早就死了。” 她还没见过得了她家小姐帮助的人,还用如此恶劣的态度对待她家小姐。 要她说,小姐当初就不该救傅千岩,让傅千岩被毒死算了。 “你主子还未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在我傅家放肆。” 玉露一副要打架的泼辣架势,“傅大小姐忘恩负义,还不许奴婢为我家小姐报一句不平。” 这时,林听晚说道,“傅大小姐,你疑心我无可厚非。我今日来大将军府,一来是想问问傅少将军的近况,二来则是为了兑现我当初的承诺。” “我就答应你哥要将藏在大将军府的奸细查清,我便不会因为你我之间的误会而撒手不管。” 周姨娘不动声色,“竞秀,王妃娘娘,你们有话要说,妾身便不打扰了。” 话罢,周姨娘便退了出去。 婢女小桃端着两盏茶进来。 傅竞秀看着自作聪明的小桃,有些不高兴:“你谁让你把茶端进来的,端出去。璟王妃金尊玉贵,我们傅家的茶她喝不起。” 医疗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响起,“有毒,有毒。” 林听晚下意识看见婢女小桃端着两盏茶。 她在心中道,既然有人要害她,她肯定要给别人这个机会。 林听晚说:“傅大小姐,你不至于那么小气吧,我上门一趟不容易,不至于连口茶不让我喝便将我赶走。” “你赶紧喝,喝完了哪来的回哪去。” 她巴不得林听晚不要再踏足大将军府半步。 林听晚大摇大摆坐下来,接过小桃递来的茶水,端着茶盏,一手用茶盖轻轻拨动了一下茶叶。 脑中再次传来系统的警报,“有毒。” 林听晚假装浑然不知,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这茶叶一点也不比千山茶园的雨前碧春差。” 她看着婢女,“这茶叶是逍遥州的紫笋吧。” 小桃有些得意到:“王妃娘娘好眼光,这茶叶正是逍遥州的紫笋。” 逍遥州紫笋,茶中珍品,其地位不逊于千山茶园的雨前碧春。 第128章 林听晚主仆诈尸了 傅竞秀看着林听晚,目露嫌弃,“林听晚,你话太多了。” 喝茶还堵不住她那张讨人嫌的嘴。 下一瞬,林听晚手中的茶盏掉落,发出砰的巨响,茶盏四分五裂,茶汤湿了一地。 傅竞秀见状,正想喝斥林听晚,却见林听晚的身子往前倾,摇摇欲坠。 接着,林听晚口吐鲜血,口中呢喃着,“有毒。” 人,便倒在地上。 傅竞秀看着突然倒地的林听晚,蓦然震惊,“喂,林听晚,你耍什么把戏。” “王妃娘娘——” 玉露赶忙查看林听晚的状况,“小姐,你别吓奴婢,小姐……” 她摇晃着林听晚的身体,林听晚没有任何动静。 “傅大小姐,你给我家小姐下毒!你杀了我家小姐!” 傅竞秀看着林听晚的尸体,目光呆愣,久久缓不过神来。 “不,我没有。” “不是我杀了林听晚……” 她突然看向小桃,“是你,是你杀了林听晚!是你给林听晚下毒?” “原来是你给我家小姐下毒!” 玉露朝小桃扑过去,小桃一记手刀,劈晕玉露。 傅竞秀终于反应过来,擒住小桃的手,“你为何要给璟王妃下毒,奉了谁的命令?” 小桃说道,“大小姐,奴婢自然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 “你确定是我爹的命令?” 小桃点头,“奴婢不敢说话,自然是大将军的命令。” “大小姐,咱们大少爷上次中的毒说不定就是璟王府下的,璟王又让璟王妃来救咱们大少爷,好让咱们大将军府欠璟王府一个人情,骗走大少爷手上珍贵的药材。” “大少爷手中那药材有多珍贵,奴婢不说,小姐也知道,白白便宜了害咱们大少爷的人。” “你话太多了。” 傅竞秀活动双臂,手刀一劈,小桃就昏死过去。 看着地上躺着不动的林听晚,“林大小姐,别装了,还不起来。” 下一秒,原本还在躺尸的林听晚突然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昏倒在林听晚旁边的玉露,也站了起来。 她捂着生疼的脖子,“小姐,她的力气好大,奴婢的脖子都快被她打断了。” 虽然她说得有些夸张,她的脖子是真的疼啊。 早知道差点被人打断骨头,她就不陪林听晚做这场戏了。 “好玉露,我给你补精神损失费。”林听晚说道。 玉露狮子大开口,“奴婢要十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 “给你。”林听晚很大方。 林听晚从身上摸出十两银子,塞到玉露手中。 玉露用小财迷般的眼睛看着手中的银元宝,快速放进腰间的荷包。 她看上珍宝楼一款簪子,有了这十两银子,她就可以去买心爱的簪子了。 林听晚看着地上的小桃:“她不会那么快醒来吧。” 傅竞秀用一种鄙夷的眼神回看林听晚,“本小姐自小学习武功,我的武功就算放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名号,劈晕一个人绰绰有余,没有一个时辰,小桃不会醒过来。” 林听晚懒得理会傅竞秀嫌弃她的目光,“你赶紧把人藏起来,她可是重要人证。” 傅竞秀把小桃提起来扛在肩上,把人藏进柜子里。 都快要关上柜子了,她回头看着林听晚:“给我点蒙汗药。” 林听晚问:“你要蒙汗药干嘛。” “我怕小桃中途醒过来。”傅竞秀说道。 “你不是说小桃一个时辰都不会醒吗?”林听晚问道。 “以防万一。” 林听晚:“……” 她从医疗系统取出一支麻醉针,注射进小桃体内。 “这是什么?”傅竞秀看着林听晚手中奇形怪状的针头。 “这是麻醉,注射进人体,可以一天一夜不醒。” 傅竞秀微惊:“还有这种奇药?” “林听晚,你给我一针。” 这麻醉不就是加强版的蒙汗药吗? 不需要服用,只需轻轻扎一针便能让人昏迷不醒。 林听晚的针头对着傅竞秀,“你也要来一针。” 傅竞秀摆摆手:“不是。等下周姨娘过来,万一她要逃走,我用你这个针扎她一下,她就跑不了了。” “周姨娘就是个柔弱女子,一看就不会武功,你一记手刀就能把人劈晕,哪里用得上麻醉剂。” 医疗系统里的麻醉剂有限,林听晚宝贝得很,哪里舍得给傅竞秀。 “周姨娘藏在大将军府十几年不被人发现,肯定还有别的帮手,我一个人哪里能抓得住周姨娘。” 傅竞秀大大的眼睛充斥着恳求。 林听晚就算再舍不得,为了大局着想,还是给了傅竞秀一支麻醉剂,并耐心告诉傅竞秀使用方法。 “你们两个快躺回去,我去找周姨娘。” 林听晚和玉露躺回地上,继续装尸体。 傅竞秀行色匆匆,一路奔向周姨娘的原则。 “姨娘,姨娘!” “不好了!璟王妃和她的婢女死了!” “是我爹让小桃给璟王妃和她的婢女下了毒,她们的尸体现在就在我房间,小桃在守着。” 傅竞秀拉着周姨娘的手,恳求大:“姨娘,你快想想办法,把璟王妃和她婢女的尸体处理掉,要是让人发现,咱们大将军府就要大祸临头了。” 周姨娘眼底的惊喜转瞬即逝,安抚着慌张的傅竞秀:“竞秀,你不要着急,先带我过去看看。” 没有见到璟王妃的尸体,她不确认景王妃是不是真的死了。 傅竞秀带着周姨娘回了明月园。 周姨娘看着林听晚的尸体,走上前去查看一番,脉搏没了,呼吸没了,身体还是温热的。 刚死不久。 傅竞秀神色越来越慌张,焦急无措,“我爹和璟王时渊针锋相对,现在他的王妃死在我们家,要是让璟王知道,他肯定会对我们家发难。” “姨娘,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把璟王妃和她婢女的尸体弄走,最好找个地方埋起来,就当璟王妃今天没有来过大将军府。” 她紧紧抓着周姨娘的手,“姨娘,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件事我只能交给你去做。” 第129章 青衣公子从天而降 周姨娘拍着拍傅竞秀的手背,“这件事就让我来处理。” 傅竞秀这才松开了手。 地上躺尸的林听晚心中暗说,这傅家兄妹俩的演技是还真是不错。 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很快,周姨娘找来几个可靠的人将林听晚和玉露的尸体偷偷搬离明月园。 周姨娘前脚刚走,傅竞秀就打开了窗户,一道黑色身影跃了进来,扛走小桃。 林听晚和玉露的尸体被运到城外,乱葬岗。 “主人,你要的人到了。” 周姨娘双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周姨娘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白袍,披着同色系的披风,宽松的兜帽罩住他整个头颅,带着面具,看看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做的很好。”白袍人言语中透露着赞赏。 “璟王妃本座带走,至于她的婢女,活埋了就是。” 玉露苦叫连天。 娘的,这帮不讲武德的家伙,竟然想把她活埋? 她现在是尸体,不敢轻易乱动。 万一周姨娘真把她活埋了呢…… 周姨娘又说,“属下已经派人去璟王府通知璟王,傅竞秀谋杀璟王妃,此刻璟王府的人应该在赶往傅大将军府的路上。” 她想到了什么,轻叹道:“若不是遇上了璟王妃,傅千岩此刻应该已命丧黄泉了。” 按照她给傅千岩下迷迭梦的剂量,到现在傅千岩早该毒发身亡了。 “比起取傅千岩的性命,本座对璟王妃更好奇,在云洲大陆鲜少有女子学医,更别说精通医术毒术的女子,根本找不出一例。” 白袍人的视线微微垂下,落在林听晚身上,有几分欣赏:“本座和师傅花了十几年研究出来的迷迭梦,本已无人能破解,却被一个小小女子轻易破解,本座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林听晚心中有些着急。 该死的傅竞秀,她的人怎么还没来。 再不来,她和玉露就危险了! 耳边荡漾着苍蝇嗡嗡的声音,空中弥漫着腐朽难闻的气味。 忽然,一只苍蝇钻进玉露的鼻孔,很痒很不舒服,她开始还忍着,随着时间流逝,鼻孔愈发难受,便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周姨娘和白袍人齐刷刷看着玉露。 这时,微风簌簌,几十枚银针从草木间飞射而来。 白袍人和周姨娘侧身躲避扑面而来的银针。 漫天的银针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白袍人和周姨娘一边挡,一边纵身跃开。 周姨娘武功不如白袍人,就是就算飞身跃到三丈开外,身上还是扎了几支银针。 林听晚趁这个机会拉着玉露,往灌木丛中跑。 她心中念叨了傅竞秀千百遍,她的人死哪里去了。 要是再不来,她和玉露的小命真就要不保了。 “该死!” 看着林听晚逃走,白袍人有些气急败坏,正要去林听晚,不远处就传来来了悉悉碎碎的脚步声。 周姨娘眼尖,一下子便认出那是傅家的人,“不好,是傅家军。” “有好几百人。”眼底露出几分慌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的话刚说完,回头一看,白袍人足尖一点,踩着树枝飞升离开。 眼看傅家军近在咫尺,周姨娘赶忙逃跑。 不远处的灌木丛,青衣蒙面人看着飞身逃离的白袍人,脚尖一点,快速追上去。 白袍人察觉有人在追他,踩着轻功加快逃离速度。 青衣蒙面人穷追不舍。 正在逃离的林听晚忽然看到一个青衣蒙面人追着白袍人。 她的视线定格在青衣蒙面人身上,难道刚才突然出现的银针是青衣蒙面人打出来的? 是青衣蒙面人救了她和玉露? 来不及多想,林听晚和玉露立马朝相反的方向跑。 “璟王妃,璟王妃……” “玉露姑娘,玉露姑娘……” 傅竞秀带着几个傅家军走了过来。 她看着完好无损的林听晚和玉露,庆幸说:“还好赶上了。” 玉露却是不高兴:“傅大小姐,你要是再慢一点,我和我家小姐就要死在这乱葬岗了。” 傅竞秀解释道:“这里树木多,小路又多,我们差一点就迷路了。” 幸好,他们赶上了。 林听晚没有心思和傅竞秀叙旧,“你赶紧去追周姨娘。” 周姨娘的武功没有白袍人那么好,一定能追上。 林听晚话音未落,手持长枪的傅竞秀便已飞身去追周姨娘。 傅家军很快便追上周姨娘,把周姨娘团团围住。 傅家军让出一道口子,傅竞秀缓缓走上前,“姨娘,你在大将军府二十年,都没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你藏得真好啊!” 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周姨娘也不装了,“你们兄妹俩真是好演技。” 她真以为傅千岩和傅竞秀兄妹真因为她而闹掰了。 “姨娘,我跟我哥要是不演得逼真些,你怎么会真相信我和我哥因为你决裂。” “你们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傅竞秀说道,“自然是因为逍遥州的紫笋了。” 逍遥州紫笋这款茶叶是周姨娘的最爱,她哥也很喜欢逍遥州紫笋。 每次她和她哥给周姨娘请安,周姨娘都会让人给她哥上一盏逍遥州紫笋。 她不喜欢逍遥州紫笋的味道,所以周姨娘给她准备的茶并不是逍遥州的紫笋。 “逍遥州紫笋……” 周姨娘一怔,她一直以为她藏得很好,根本不会轻易让人怀疑。 “原来你们早就注意到了逍遥州紫笋。” 她给傅千岩下的迷迭梦便是混在逍遥州紫笋的茶汤当中,给傅千岩喝下。 “姨娘,你很小心,每次给我哥下迷迭梦并不是下在逍遥州紫笋,而是下在茶盏里,除了你自己,根本不会有人发觉。” “姨娘,你也很谨慎,不是每回我哥喝逍遥州紫笋你都下迷迭梦,而是间错开来,积年累月,我哥摄入的迷迭梦含量会逐渐增多,直至迷迭梦毒发。” “同样,你也很不走运,谋杀我哥的计划未能得逞。” 周姨娘突然大笑起来,看着傅竞秀,“要不是傅千岩命好遇上璟王妃,就算迷迭梦在天芒之毒的诱发下提前毒发,傅千岩也难逃一死。” 第130章 周姨娘和逍遥王府的关系 傅竞秀闻言,眼角的余光往林听晚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幸好,她哥遇上了林听晚。 也幸好,林听晚能解迷迭梦之毒。 傅家军押送的周姨娘回到大将军府。 傅大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姨娘。 他不敢相信,他宠爱多年的妾室竟是毒害他嫡长子的凶手。 傅大将军举起手,狠狠甩了过去。 啪—— 屋中回应着清脆的巴掌声。 周姨娘的脸歪了过去,白皙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嘴角流着血,如同绽放的罂粟花,火红妖艳。 她看着傅大将军,笑道,“傅之荣,我藏在傅家二十年,你傅家都没有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你让我执掌中馈,成为大将军府名副其实的主母,你的一双儿女更是将我当做亲生母亲看待。” “你一定很气愤吧,你们全家被我一介妇人骗得团团转。” 傅大将军又是一记耳光。 粗糙的手掌如同一把小刀,刮破周姨娘白嫩的肌肤,氤氲着几道血丝。 周姨娘牙齿松动几颗,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笑了起来,笑声越发大,穿透院墙飘到院子中。 傅竞秀别过眼去。 她自小没了母亲,是周姨娘一手抚养长大,她认的第一个字是周姨娘所教。 近二十年的相处,她早已将周姨娘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 在知道给她亲哥哥下毒的人竟是周姨娘时,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铁一般的证据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 傅竞秀对周姨娘的感情……很复杂。 如果有的选择,她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傅大将军收了手,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心中愤怒。 他向来不打女人,今日到底还是破例了。 自己到底有多愚蠢,让一个敌国奸细藏在自己眼皮底下十几年都没有发现。 他的书房,周姨娘时常出入打扫,不知泄露多少军事机密…… “三年前,本将军率领镇西军被西宁军大败,是你泄露军情?” 三年前,镇西军和西宁国大军在博雅大战,惨遭围剿,损失惨重。 最后,若不是紧忙时渊及时带援军赶到,只怕他和镇西军便要全部阵亡。 他也曾怀疑过是有人泄露他的作战计划,暗中调查过,却无任何收获,便也就不了了之。 也是因为博雅一战,明乐帝对他的宠爱大不如前,幸好他还有个能征善战的儿子,才逐渐挽回明乐帝对傅家的看重。 “傅大将军,你说呢?”周姨娘说道。 若不是璟王时渊,傅之荣三年前便战死在博雅。 要不是有个傅千岩,傅家早就沦为东荣国朝廷的边缘人物。 “果然是你。”傅大将军难以置信。 擒住周姨娘的傅家军抬脚踹向周姨娘的膝盖处,周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周青衣,你不过是一个逃难的贱民,要不是本将军救了你,收留了你,你如今身在何处,能不能活下来未尝可知。” 傅大将军眼睛微垂,“本将军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与西宁人勾结,出卖镇西军情,背叛本将军?” 周姨娘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傅之荣,你哪来的脸说对我不薄。” “你和你的父亲杀我父母,杀我兄姐,屠我全族,你难道忘记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待我不薄!” 周姨娘看着傅大将军,眼中尽是嘲讽和恨意。 傅大将军一脸迷茫。 他何时杀了周青衣全家? 他完全没有印象。 周青衣看傅大将军想不起来的模样,忍不住道:“傅大将军,你杀的人太多了,多的都记不起来。不如我帮你回忆回忆……” “三十年前,逍遥州,你和你的父亲傅铁柱……” “你是逍遥州人?”傅大将军问道。 当年,他是在兖州的天祥县遇到了家破人亡逃难的周姨娘,兖州隔壁就是逍遥州…… 逍遥州盛产一种名叫紫笋的茶叶,周姨娘又酷爱喝逍遥州的紫笋,必然是逍遥州人了…… “想起来了?”周青衣轻声笑道,“你和你的父亲在逍遥州做了什么丧尽天良泯灭人心的事,你应该忘不了吧。” 傅大将军脸色微白,“你……和逍遥王府是什么关系。” 前朝大云国逍遥王轩辕遥的封地,就在逍遥州。 当年,他的父亲傅铁柱亲手斩杀逍遥王轩辕瑶及其王府的家眷。 “你是逍遥王府的家奴?” 逍遥王一族早就死在三十多年前,无一活口,只剩了一些逍遥王府的家奴逃走。 “你潜在本将军身边多年,就是为了替逍遥王府报仇?” 傅大将军看着周青衣,逍遥王全族覆灭时,周青衣应该只有五六岁,关于当年的内幕,她究竟知道多少。 不管周青衣知道多少,他绝对不能留着周青衣。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傅竞秀震惊地看着周姨娘,她竟然是前朝逍遥王府的人? 她曾听军中一些年迈的老将士说一些关于逍遥王府的事。 逍遥王府曾和他们傅家私交甚深,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彻底闹掰了。 听周姨娘的意思,逍遥王府的覆灭似乎与他们傅家有关…… 傅大将军拔出木副将腰间的佩剑,对着周青衣就要吃刺下去。 “爹!”傅竞秀下意识喊了一声, 她是要阻止吗?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如旋风般闪了进来,一枪挑开傅大将军手中的剑。 “父亲,剑下留人。” 来人正是傅千岩。 傅大将军瞪着傅千岩,不悦道:“傅千岩,你想干什么?给老子闪开!” 周青衣必须死,她若是不死,逍遥王府的事便藏不住。 傅千岩义正言辞道,“周姨娘和西宁人勾结,刺杀孩儿和父亲,又在现场留下璟王府侍卫的标志,意图嫁祸璟王殿下,挑拨傅家和璟王府的关系,其心险恶。” “周姨娘不能杀,她要是死了,就没人能证明刺杀的事和璟王府没有关系。” 傅大将军几乎要被傅千岩这两句话气得背过去。 他到底是谁的儿子,眼里除了璟王时渊,还是璟王时渊。 第131章 坚持本心更重要 傅家究竟做了什么孽,才生出如此吃里扒外向着死对头的儿子。 “傅千岩,你给为父闪开!” 他警告过傅千岩多少次,不要拥护璟王,每一次他都不听。 傅千岩不让,“父亲,孩儿不能让,周姨娘不能死,她背后肯定还有西宁的势力藏在京中。” 傅大将军又一次被气到,“傅千岩,你姓傅,不姓时!” 说来说去,这个臭小子阻止他杀周青衣,还不是为了璟王时渊。 “璟王殿下驾到——” 楚南风推着一身亲王常服的时渊走来,身后还跟着大理寺丞杨之韵以及璟王府的侍卫和大理寺的官差。 看到时渊出现在门外,傅千岩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璟王殿下。” 言语中透着几分兴奋。 “殿下,给末将下毒刺杀末将和我父亲的幕后凶手已找到。” 傅千岩又道,“殿下和大理寺现在就可以将人带走。” 傅大将军脸色黑了:“……” 他真想将傅千岩的脑子挖出来看看,究竟有多愚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儿子是璟王时渊亲生的…… 傅竞秀拱手道,“臣女恭迎璟王殿下。” 碍于时渊的身份,傅大将军勉为其难行了拜见礼。 时渊说了句平身,便拿出挂在腰间的令牌举着:“傅大将军,这是陛下赐予本王的令牌,陛下吩咐本王协同大理寺调查傅少将军中毒和傅家刺杀一案。” 看着傅大将军,他问道:“您没有异议吧?” 傅大将军目光落在时渊手中那枚金色的令牌,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只见那令牌刻着皇帝专属的龙纹,见令牌子如明乐帝亲临。 他的视线落在时渊身上,牙关紧咬,“璟王殿下奉旨办案,老臣自当配合。” 傅大将军有一种吃不了还要被人抢走的感觉。 时渊顺利带走周姨娘。 “混账!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 “蠢货!你明明知道璟王时渊与为父向来不对付,还把周氏送给璟王。” “我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孽障,逆子……” 傅大将军终于忍不了了,几巴掌甩在傅千岩脸上。 傅千岩目视傅大将军,“父亲,您坚持自己的立场固然重要,但儿子以为守住自己的本心更重要。” “您和璟王殿下只是立场不同,没必要到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璟王殿下若是退出朝廷,不管世事,对东荣国来说才是极大的损失。” 他又说,“璟王殿下那样璀璨耀眼的人,就该站在舞台上继续发挥他的才能,安稳朝堂,庇佑百姓。” 傅大将军眼前一黑,重重倒了下去。 “爹……” 傅竞秀连忙扶着傅大将军,又打发人家大夫找来。 大夫按压着傅大将军的人中好一会儿,傅大将军才悠悠转醒。 睁眼看着眉清目秀的傅千岩,只觉眼前一片灰蒙蒙的。 傅竞秀赶忙说道:“爹爹,你可不能再晕过去。” 对,他不能晕过去。 傅大将军一下子就清醒了,让傅竞秀扶他起身。 傅竞秀缓缓扶着傅大将军起身,然后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傅大将军缓缓抬手指着傅千岩:“不孝子,给老子滚。” “哥,你先走吧。”傅千岩说道,她也怕父亲等下又被傅千岩气晕。 “父亲……” 傅千岩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傅大将军,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傅大将军歇了一会儿,等心情平复许多,换了铠甲就进宫向明乐帝请罪。 他识人不清,让一个西宁国的奸细藏在家中多年,有失察之罪。 …… 大理寺,天牢。 天牢阴暗,透着腐朽的霉味。 周青衣被绑在木制十字架上,她的眼前是一盆烧得通红的木炭,以及脸色冷漠的时渊。 时渊冷冷开了口,“周氏,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若先招供,可以免受酷刑。” 若是想死鸭子嘴硬,天牢里十八般刑具可以逐一在周氏身上尝一遍。 周青衣缓缓抬起头,望着时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狗贼!” 这东荣皇室就是窃取大云朝江山的狗贼。 多看一眼,她也嫌脏。 楚南风训斥道:“周氏,注意你的措辞!” 周青衣忍不住笑道,“时飞鸿身为大云国的臣子,窃取大云国江山,你们时家就是忘恩负义,趁人之危,恬不知耻!” 时飞鸿正是东荣国先帝的名讳。 时渊怒道:“大胆!竟敢直呼本王父皇的名讳。” 周青衣用一种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的眼神挑衅着时渊。 她恨不得将世间所有形容恶人的词都用在东荣皇室身上。 “狗贼!东荣皇室就是忘恩负义,背祖忘宗的狗贼!” “你们东荣皇族和傅铁傅之荣之流一样,狼心狗肺,恬不知耻!” “……” 周青衣骂得极其难听。 时渊全程阴沉着脸。 楚南风和大理寺丞杨之韵亦是黑着脸。 楚南风忍不住走上前,一掌打在周青一脸上。 “再骂一句,老子就拔了你的牙!” 周青衣往楚南风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狗贼,奸贼!” 不准她骂,她偏要骂! “既然周氏没有自知之明,那便上刑。” 时渊淡淡说道。 楚南风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按压在周青衣的左肩处,很快,就传来灼烧肌肤滋滋的声音。 周青衣紧咬牙关,脖颈抬起,额头青筋凸起,表情十分痛苦。 楚南风换了一支烙铁,按压在周青衣的小腹处。 灼烧肌肤的声音,特别悦耳。 时渊挥手示意楚南风退下。 “周氏,本王问你,你盗取本王府中侍卫的令牌,放在大将军府,是你一人所为,还是他人授意?” 周青衣冷哼一声:“自然是有人授意,这个人就是傅大将军傅之荣。” 一旁准备记录的杨之韵看向时渊。 时渊道:“此事自然不可能是傅大将军授意。” 杨之韵心中了然,记录供词。 时渊又接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周青衣拒之不答,均是大刑伺候。 几个轮回下来,周青衣已是遍体鳞伤,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 “周氏,你同前朝大云国逍遥王府是什么关系?” “你姓周?还是复姓轩辕?” 轩辕,正是前朝大云国皇族的姓氏。 第132章 本王是轩辕璟 时渊习武多年,耳力极好,远远便听到了周姨娘和傅大将军的对话。 周姨娘与逍遥王府有关系,这个消息着实让人意外。 楚南风微惊,视线一下子就转移到周青衣身上。 “我不姓周,我本姓轩辕。” 时渊问道:“轩辕?你是前朝皇族后裔?” “是。”周青衣说道。 她复姓轩辕,小字青衣。 “逍遥王轩辕遥和你是什么关系?”时渊冷冷问道。 周青衣不言。 楚南风拿起烙铁再次烫在她身上,“我家殿下问什么?你最好回答什么。” 周青衣大声叫出来,表情极其痛苦。 “我是逍遥王府的小女儿,逍遥王是我的生父……” 时渊又说,“据世人所知,逍遥王全族在三十多年前便已覆灭,你说你是他的女儿,本王能信?” 他自是不信的。 傅家窝藏前朝皇族后裔,光是这一条,便可让傅家深受明乐帝猜忌。 周青衣到看着石渊说道:“我本就是逍遥王府的女儿,我的名字叫轩辕青衣。” 时渊闻言,身躯微微一震。 他缓缓推动轮椅,走上前,手指轻轻拨动着拇指戴着的刻着麒麟纹的白玉扳指,薄唇噏合。 周青一的头微微偏着,垂下的头发遮住半只眼睛,也遮住了她一闪而过的震惊。 “傅家屠杀逍遥王府,那年我才五岁,我的母亲是父王的小妾,一直养在别院,傅家屠杀逍遥王府时,我和母亲逃过一劫。后来,我母亲带着我东奔西跑,直到她病逝……” 时渊淡淡说道:“如此说来,你隐姓埋名接近傅大将军,便是为了替你逍遥王府报仇雪恨?” 周青衣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挣脱手上的铁链,瞪着时渊的目光充满怨恨和愤怒。 “傅铁柱傅之荣杀我全族,我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骨,挫骨扬灰!” “该死,他们傅家全部该死!” 她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遍又一遍骂着傅大将军和傅氏全族。 污言秽语,极其难听,几乎问候傅家祖宗十八代。 时渊推着轮椅,调转方向,“杨大人,本王已配合大理寺审问案情,剩下的事本王便不插手了,你们大理寺自行处理。” 侧头喊道,“楚南风,回府。” 楚南风将烙铁放回炭盆,推着时渊往天牢大门口走去。 杨之韵说,“微臣恭送殿下。” 直到时渊和楚南风离开天牢,下属走到杨之韵身侧,低声问道:“杨大人,可要再审问周氏一遍?” “当然要审问。”杨之韵说道。 璟王殿下审问周青衣是奉旨配合,大理寺审问周青衣是职责所在。 二者不可混为一谈,怎能不再审问一遍? 一遍不够,就多审问几遍。 许久后,周青衣的辱骂声才逐渐停止。 杨之韵亲自审问周青衣,其供述的内容与时渊审问基本一致。 下属捧着整理好的供词,询问到:“杨大人,今日可要将供词呈给陛下过目?” 杨之韵摇头:“暂时先不呈给陛下。本官明日还要审问周青衣,让人看着周青衣,别让人寻了短见。” “是。”下属答。 当天夜里,忽然有一伙黑衣人袭击大理寺天牢,意图将出周青衣劫走,幸好守卫森严,防卫得当,那伙黑衣人只得打了退堂鼓。 第二次,杨之韵再度提审周青衣。 蘸辣椒水鞭打,夹手指等刑罚给周青衣用上,周青衣的供述依旧与前两次一致,并无多大出入。 唯一不同的是,周青衣供述,已故德大将军傅铁柱早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将她留在大将军府,还将她许给他的儿子傅之荣作妾,是因为傅家对逍遥王府有愧。 这条供词不管真假,杨之韵都让文书先生如实记录在共岸上。 杨之韵再三核对供词,确认没有遗漏,这才亲自带着供词进攻求见明乐帝。 皇宫,御书房。 明乐帝看完大理寺呈贡的供词后,很是震惊,尤其是供词的最后一条。 犯人周青衣供述傅家早已知晓她逍遥王府血脉之事,更将她藏傅家保护起来。 “杨爱卿,这份供词你如何看待?” 明乐帝将问题抛给杨之韵,“璟王为了摆脱嫌疑,是否有可能诱惑周氏作假供词?” 杨之韵作为大理寺官员,和田思瑞田大人一样都是明乐帝的忠实臣子。比起田思瑞,杨之韵要更正直一些。 他说,“回陛下,微臣以为璟王殿下不可能诱惑犯人作假供词。璟王殿下审问周氏时,微臣就在旁边看着,审问过程中,璟王殿下和周氏没有任何接触,甚至眼神交流。” “而且,璟王殿下也只询问了一些与案情有关的问题,璟王殿下审问周氏,第一句便是璟王府令牌的事。” 杨之韵又说,“微臣已核查过,璟王府早在陛下登基之时便不使用盘龙祥云的图样,已全部改用普通的祥云纹为侍卫令牌的图样。” “璟王可有借着审问之机询问与案情不太相关的问题?” 杨之韵是个老狐狸,一听就明白,明乐帝是问璟王殿下是否有利用周氏一事来污蔑傅大将军府。 如实回答,“璟王殿下不曾审问周青衣其他的事,即便审问周青衣是否真是逍遥王府血脉时,璟王殿下的表情眼神均无可疑之处。” “爱卿问案多年,经验老道理,周氏最后供述傅家早已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却刻意隐瞒,这条供词可能有假?”明乐帝语气透着几分认真。 杨之韵凭借多年断案经验来看,给出自己认为的正确答案,“陛下,微臣以为周青义这条供词必定为假,傅老将军岂会将前朝皇室血脉藏在自己家中?” 明乐帝打发杨之韵出宫。 与此同时,身在大理寺天牢的周青衣撞墙自尽而亡。 狱卒发现时,周青衣已断了气,嘴角却扬着淡淡的笑意。 审问时,璟王时渊忽然对着她比画唇形。 她读懂了璟王时渊说的话。 第133章 时渊的真实身份 他说,“本王也姓轩辕,名轩辕璟。” 璟,斜玉旁,正是太子一脉起名的方式。 恍惚间,轩辕青衣仿佛看到逍遥王府众人在黄泉路上迎接着她的到来…… 父王,娘亲,母亲…… 长兄,长姐,还有其他兄姐…… …… 璟王府,微云殿。 轩辕青衣自尽而亡的消息传到时渊耳中。 时渊面色冷淡,漆黑的眸底如湖水般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退下去吧。”他挥挥手。 楚南风抱拳躬身行了一个礼,随即退出微云殿。 偌大的微云殿,除了家具摆设,只余一人。 远远望去,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背影单薄,清俊的脸上似乎散发着两三分落寞以及孤寂。 轩辕青衣不可能活着离开大理寺天牢,这一点,他早有预料。 他甚至想过轩辕青衣要么是受不住酷刑而死,要么是大理寺的人弄死。 却没想到,她是撞墙自尽而亡。 逍遥王府这一脉,终究是断绝了。 时渊轻轻叹息。 论辈分,轩辕青衣应该算是他的堂姑姑吧…… “楚南风,进来。”时渊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楚南风进屋,“殿下。” “把林听晚给本王叫过来,只许她一人过来。” 很快,楚南风去而复返。 “王妃娘娘,快些进去吧,殿下要见你。” 楚南风说完,便转身走到院子当中。 殿下让他将王妃娘娘请来,必定是有话要与王妃娘娘单独说,他在场恐有不便。 他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才不像徐清风那种没有脸眼力见的糊涂侍卫。 身在茶花园的徐清风莫名打了个喷嚏,大夏天的,他不可能是着了风寒,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骂他。 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人就是他敬爱的楚老大。 “璟王殿下。”林听晚客客气气行了个礼。 谁不知道时渊找她过来是为了什么,见对方不主动开口,她只好先主动:“殿下,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直接与我说就是,臣妾能办到的,绝不退缩。” 时渊道,“王妃本事大,本王没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王妃。” 听着这话,林听晚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时渊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在说她? 她搞不懂,她哪里又惹到这位脾气古怪捉摸不透的大老板了。 “时渊,你好好说话,可是我哪里惹到了你。”她很不喜欢这副态度。 就算他是大老板,也不能随意阴阳员工。 “本王哪里不好好说话。” 时渊脸色臭臭的,一看就是不想好好说话的那种。 林听晚见时渊臭着一张脸,继续用一种令人很不爽的语气跟她说话,她也懒得惯着时渊,转身便走。 “林听晚,你给本王回来!” 时渊想要拉住林听晚,不让她走,起身想站起来,却是站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啊……” 半趴在地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哀嚎。 林听晚回头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想要站起来的时时渊,这只好折了回去,把给人扶了起来,拖到轮椅上。 “璟王殿下,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气,但请你不要把你受的气撒在我的身上。你要是想好好说话,或者是有求于我,就请端正你的态度。” 林听晚认真的说道。 时渊是超一品亲王,身份尊贵,在东荣国能给他气受的人几乎不存在,除非是他自己给自己气受。 尽管她不知道为何,但时渊的气不能无缘无故撒在她身上。 她又不是时渊的出气筒。 尊贵的时渊只得端正自己的态度,看向林听晚,眼神和语气都缓和不少,“往后,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了。” 林听晚一脸迷茫。 她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她怎么不知道? “你不应该亲自当诱饵,引诱藏在大将军府的奸细,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可有想过,万一那奸细对你起了杀意,不等傅竞秀赶到,你就有可能先被奸细杀了。” 林听晚微征。 时渊找自己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她以自己为诱饵引诱藏身在大将军府的奸细,还不是因为时渊不肯帮忙。 时渊要是肯帮忙,她用得着用自己来当诱饵来引蛇出洞吗? 不过,看在他关心自己的份上,林听晚决定暂时就不跟时渊计较方才他随意对着自己发脾气的事。 “多谢殿下关心,臣妾知道了。”林听晚淡淡说道。 “不许再有下次。”时渊语气温和。 她很想说哪来的下次,仅此一次而已。 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不会。” 片刻后,时渊又说,“过几天极火之莲就会送到京城。” 林听晚喜出望外,“殿下果然非比寻常,这么快就找到了极火之莲并送到京城。” 她真心替时渊高兴,更替自己开心。 “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妾先回茶花园,臣妾趁这几天的时间研究一下极火之莲,怎样才能发挥极火之莲最大的药效,让殿下快些站起来。” 话说完,林听晚就回了自己的茶花园。 傅家。 明乐帝派遣心腹太监到大将军府传圣旨,这道圣旨是给傅大将军的,大致内容是说傅大将军这些年劳苦功高,为国尽忠,殚精竭虑,加封安乐侯,爵位传袭三代,赏赐白银千两。 傅大将军高高兴兴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传旨太监回宫时,他更是亲自相送,面含微笑,十分热忱,仿佛那传圣旨的太监是他的亲兄弟。 “赵公公,您慢走。本侯就送你到这里了。” 说着,傅大将军手中几张折叠起来的银票塞进赵公公手中。 赵公公的手紧了紧,感觉很厚实,握着银票的手往宽大的袖中一收。 “宫中还有事等着咱家,侯爷,就送到这吧。” 赵公公上了马车,起程回皇宫。 看着赵公公慢慢走远,傅大将军这才回到府中,脸上挂着的笑意半分不减。 “爹爹,陛下这道加封您为侯爵的旨意怕是有问题。”傅千岩看着傅大将军,忽然开了口。 “至少,不该是在这个节骨眼加封您为侯爵。” 从他的祖父到他的父亲,傅家立下赫赫战功,早该晋封王爵,却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爵位。 陛下若是要赐给傅家爵位,可以早一些,也可以晚一些,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第134章 林听晚收到第一面锦旗 傅家刚出了收容前朝皇族后裔的事,如此敏感的时刻,陛下不但不降罪,反而晋升他的父亲为安乐侯。 傅千岩心中隐隐有几分担忧,猜测其中是否有一些其他原因。 听得此话,傅大将军脸色微沉,“臭小子,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傅家得到爵位,是不是?” “傅家早该得一个爵位!你老子成为侯爵,你就是侯府世子,你妹妹就是侯府大小姐!” “等你老子死了,这侯爵还不是你的。” 傅大将军袖子一甩,转身走开,并不想听傅千岩多说一句煞心情的话。 傅千岩看着愤然离去的傅大将军,心情有些郁结。 他的猜测并非没有依据。 “哥,父亲刚封了安乐侯,现在正是高兴的时候,你说这些杀他心情的话,他能高兴才怪。”傅竞秀说道。 “妹妹,哥不是诚心想让爹心情不好。” 傅千岩眼中透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书上说,欲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狡兔死,走狗烹,在史书上屡见不鲜。 傅竞秀脸色微白:“哥,你的意思是……” “不可能吧?满朝文武哪个不知武将当中陛下最信重的还是爹爹。” 有没有可能是她哥想多了。 傅千岩无奈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也许陛下真是看在傅家往日立下的战功份上,这才封他爹为安乐侯。 “哥,咱们的陛下是千古明君,又不是昏庸的昏君,怎么会对咱们家……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 此时的傅竞秀并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哥的猜测会成为现实。 …… 两日后,宋国使臣花夫人带着她的丈夫和儿子小北登门拜访林听晚。 陈大管事将花夫人一家三口请到时渊所在的微云殿,得知花夫人的来意后,吩咐婢女把林听晚请来。 花夫人带着丈夫儿子上璟王府,就是为了答谢林听晚对她儿子的救命之恩。 “花夫人。” 林听晚不由加快了脚步,“您来璟王府,为何不提前派人通知我一声,让我做好准备才是。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夫人和使臣大人不要怪罪。” 花夫人笑道:“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东荣国,时间有些紧,就没让人来璟王府告诉你一声。” 也许是因为同行的原因,林听晚对花夫人莫名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就仿佛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两个人,第一次相见便觉得很合得来。 下人奉上璟王府最好的茶,千山茶园的西山红。 花夫人和宋国使臣品鉴后大为赞赏。 而后,花夫人让身边的侍从打开一口大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医书。 花夫人说道:“璟王妃,这些医书是我宋国顶尖医者亲自编撰而成,里面记载了各种各样各门各类的医学知识,以及病例。其中一部分记载了关于妇科这方面的病例和知识,我将这些医书全部赠予你。” 林听晚一惊,“夫人要将这些医书送给我?” 花夫人拉着林听晚的手,缓缓说道:“云洲大陆禁止女子学医的观念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好几倍,这就导致云州大陆的女大夫医女少得可怜,几乎没有。神医谷谷主给我看过一份数据,仅是神医胡百里内那一片土地每年就有不少女子因为各种各样的疾病离开人世,导致这些女子离开人世的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她们得不到及时的治疗。” “这些死去的女子当中有相当高比例是因为得了妇科方面的疾病,我也是女子,知道有些妇科病患者不方便说出来……” “我将这些医书送给你有两个原因,一则是因为你救了我儿小北,二个原因便是我觉得你有能力用医术造福于云洲女子,改改这云洲大陆某些腐朽的观念。” 最后,花夫人又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我为何不远万里漂洋过海也要来到云洲大陆的原因。” 林听晚道:“夫人这份为女子谋福祉的心思胜过世间多数男子。” 真想不到花夫人一个传统古代女子竟有如此远大超前的想法。 光是这份为世间女子谋福利的心思,便让人心生敬佩。 花夫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说这些了。” 她看着一旁的儿子小北,“我家这个小家伙说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只见小北脊背挺直,双手捧着一面锦旗缓缓向林听晚走来,直到走到林听晚面前,两只手微微抬高,一板一眼地说:“王妃姐姐,这面锦旗送给你。” 林听晚开心坏了,这是她在古代收到的第一面锦旗! 在现代的临清医院,她所在的科室挂满了患者送的锦旗,大部分锦旗没地方挂,都被主任装进箱子锁进仓库。每一面锦旗都是患者对他们的信任,是他们的荣誉。 林听晚双手接过小北手中的锦旗。 小北后退一步,双手交叠合一,置于胸前,缓缓躬身:“叶寄北谢王妃姐姐的救命之恩,寄北无以为报,必定铭记王妃姐姐救治我的恩情。没有王妃姐姐,就没有现在活生生的叶寄北。” 林听晚想要去扶小北,却被花夫人拦着。 “你救了他,他给你鞠躬是应该的,就是磕头也是应该的。” 花夫人一家三口在璟王府吃了个午饭才回驿站。 第二天,宋国使臣队伍由东荣王相送缓缓离开东荣国京城。 时渊陪同林听晚送行。 临行前,花夫人热情地说道:“璟王妃日后若有时间来我们宋国游玩,一定要来找我。” 林听晚应付着,说她要有机会出海去宋国,一定会去看她和小北。 直到宋国使臣队伍走出很远,林听晚才跟着时渊乘车回璟王府。 正闭目养神的时渊突然睁开眼往林听晚看过去,“听徐清风说你将花夫人的小公子送你的锦旗挂在晚宁阁的墙上?” 挂的还是最容易看到的位置。 第135章 半路遇上情敌 说到锦旗,林听晚嘴角难以掩饰的笑意:“这面锦旗是小北对我的认可,对我的感谢,也是我的荣誉,我当然要把它挂起来,好让我每天都能看得到。” 时渊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那等你治好本王的腿,本王是不是也要送你一面锦旗,上面就写天下无双四个大字,如何?” “璟王殿下若是要送我一面锦旗,我肯定是会收下的。不过呢,以殿下的性子肯定不会送我这种东西。” 时渊会送他锦旗?怎么可能? 以时大老板的性子,能对她说一声谢谢就很不错了。 时渊说:“林听晚,恭喜你猜对了。” 他打死都不可能送林听晚一面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锦旗。 要送,他也只会送能用得上的东西,比如银票,白银,黄金…… 马车缓缓停止。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时渊冷冷说道。 车夫说道:“殿下,前面一辆马车和一辆推车发生碰撞,堵住了去路。” “让人去看看。” 车夫让一个随从上前去看看。 随从去而复返,“回禀殿下,有一个百姓被马车撞倒昏迷过去,他们要找大夫,又要找受害人的家属,估计要一会儿才能清场。” 听到有人被撞,林听晚看了过来,“他们找到大夫了吗?” 随从说道,“还没有。” “受害人情况严重吗?”林听晚问道。 “这个小人不清楚,小人没仔细问,看了一眼便回来了。” 林听晚走下马车,“你跟我去看看。” 万一被撞的老百姓情况严重,一时又等不到大夫过来,那不就危险了。 随从有些犹豫看向马车,“殿下……” “你随王妃过去。”时渊冷冷说了一句。 他素来不爱多管闲事,他基本上也遇不到这种事。 林听晚爱管就管。 得了时渊允许,随从带着林听晚走了过去。 林听晚挤进人群,走到最前面,“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林听晚果然看到了一个中年大叔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额头上有几处磕破了皮。 木板车翻倒,蔬菜散落一地,这位大叔应该是进城卖菜的菜农。 林听晚半跪在地上,开始给大叔检查…… “怎么还有女人学医?” “女人怎么能学医?女人就不该学医。” “她还扒男人的衣服,大庭广众之下还要不要脸。” “不害臊,不知羞。” “不守妇道……” “……”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林听晚充耳不闻。 继续做着检查,一边给患者施救。 随从听不过耳,又怕这些百姓情绪激动之下会冲过来冲撞林听晚,挡在林听晚身后,护着林听晚。 “你们是吃饱了闲着是吗?这位大叔被撞,也没见你们施以援手,把人送到医馆。” 不施以援手也就算了,还在旁边看热闹说风凉话。 这种人最是可恶。 “这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撞的人。” “又不是我们撞的人,我们凭什么把人送去医馆。” “万一还没把人送到医馆,人就死了,这个责任谁来担,要是我们被讹上,也没人来帮我们。” 说话之人说得极其轻松,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漠然。 很快,中年大叔便悠悠转醒。 他缓缓睁开眼,便看到眼前出现一张倾城美丽的容颜。 “我,我没死?” 光线透过林听晚的发丝,打在中年大叔脸上。 林听晚完笑了笑,“您当然没死了,您还活着呢。” 好在这个大叔没有大碍,只是被撞昏迷过去而已。 “您能不能起来?” 中年大叔点点头。 “你过来帮忙。”林听晚喊了一句随从。 她和随从搀扶着中年大叔,缓缓将人扶起来。 “大叔,您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养养两天就好了。”林听晚说。 中年大叔连忙说了好几个谢谢,便要去扶木板车。 他今天是要进城卖菜的,这菜还没卖出去,就被突然冲出来的马车撞翻。 中年大叔弯腰就去捡翻落在地上的蔬菜。 这些蔬菜除了部分是好的,大部分都被踩坏了。 中年大叔看着满地狼藉的蔬菜,哀叹道,“菜卖不出去了。” 被踩坏的蔬菜,如何卖得出去? 他缓缓走到这个撞倒他的马车前,还没走近就被人拦住。 “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不许靠近我家马车。” 中年大叔说道,“我的菜都被你们撞翻了解现在这些菜几乎都坏了,你们赔我一点菜钱,这件事就算了。” 小厮一把推开中年大叔,“老不死的,你滚远点!就那几根破菜苗,也想让我们赔钱,那是我们撞烂的吗?分明就是那些人踩坏的?” “是你们撞到了我的车,我的菜才会被翻倒出去,你们当然该赔我菜钱。”中年大叔据理力争。 “谁踩坏你的菜你就找谁赔偿,关我们什么事?” 眼看肇事者赔偿的责任甩出去,围观的百姓纷纷退开几步,有的直接走人,走之前还不忘顺一把地上不要的蔬菜。 没一会儿,围观的百姓就散得七七八八。 只剩了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这凑趣。 中年大叔抓住小厮的手:“你们要是不赔我菜钱,你们今天就别想走。” 那个仆人态度极其嚣张,直接将中年大叔甩开。 “臭乞丐,给老子滚远点!你要还不走,老子就抽死你!” 小厮说着,就拿出挂在腰间的鞭子,跃跃欲试。 林听晚连忙扶住中年大叔。 将大叔扶稳,向来不爱出风头的她却忍不住了。 “你们还有理了,撞了别人不赔礼不道歉,还对受害人拳脚相向!” “臭娘们!你不要多管闲事。” 林听晚说道,“这闲事我还真管定了。” 小厮看着林听晚,眼底忍不住的自豪,“看清楚,这是齐国公府的马车,在马车里坐着的齐国公府的月容郡主。” 中年大叔一听是齐国公府,脸色大变。 他经常进城里卖菜,早就听过齐国公府的大名。 齐国公府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顶级门阀,背后依靠皇家,寻常人家看到齐国公服的人必定绕道而行,就怕一个不小心便惹到齐家人。 林听晚微怔,没想到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皇后的亲侄女。 皇后娘家姓齐,齐国公府是除东荣皇室外,东荣国最尊贵的家族之一。 齐月容大名她听过,这人似乎……爱慕时渊。 第136章 还是大老板话管用…… 中年大叔在心中,只怨自己倒霉,竟碰上了齐国公府的人。 “姑娘,算了,他们是齐国公府的人。那马车里坐着的是齐国公唯一的女儿齐郡主,是咱们惹不起的人物。” 大叔劝说着林听晚。 齐国公府,这块铁板很厚啊。 对方的身份如此高贵,她心中有些犯怵。 很快,她又想就算对方是齐国公府又怎么,她还是璟王妃呢。 在身份上就压齐国公府一头。 “哦,原来是齐国公府那位骄纵任性视生命为草芥的郡主齐月容。” “本王妃只听过齐月容郡主嚣张,想不到齐郡主相当到这个地步。在璟王殿下面前竟也如此,果然是名不虚传。” 她并不想拿身份地位压人,可是时渊的身份远在齐国公府之上,不用白不用。 马车中的齐月容,突然一惊,撩起车帘,居高临下看着林听晚:“你是林相府的大小姐林听晚?” 两个月前,皇帝姑父突然将林家那个丑女赐给璟王做王妃。 她哭了一天一夜,才接受这个事实。 就算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依旧无法释怀,璟王娶了林家大小姐这件事。 她第一次在皇后姑姑宫里遇到璟王时渊,便深深喜欢上时渊。 后来,时渊去了边关,几年后归来时已是玉树临风的少年,没想到一场秋猎,他成了双腿不能行走的残废,甚至不能人道。 “齐小姐,你是郡主,我是王妃,你见了我是不是该向我行礼?” 齐月容看向林听晚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敌意和怨愤。 林听晚是璟王妃,品阶在她之上,按说她见到林听晚,应该向林听晚行礼。 但骨子里的高傲让齐月容低不下这个头,她更不可能向林听晚屈服:“林听晚,你算个球!真当自己是璟王妃不成,你不过是太子哥哥不要的弃妇而已。” 林听晚侧头吩咐随从,“你将璟王殿下请过来。” “璟王殿下?”齐月容一听,便有些急了。 林听晚在这里,璟王殿下必定在附近。 她的目光扫视一圈,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马车。 马特虽然简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璟王府的马车。 那厢时渊以认出了齐国公府的马车,小声吩咐车夫驾车缓缓走过去。 马车越走越近。 齐月容漂亮的大眼睛被吸引过去,在看清时渊俊秀的五官时,又不自觉低下头去,给人一种含羞带怯之质感。 时渊冰冷的视线越过齐月容看向他时的郁欲语含羞,还直接落在林听晚身上。 齐月容顺着时渊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时渊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林听晚。 微微侧头看向时渊,却发现一惯冰冷对人的男人目光进然柔和几分。 她印象中的璟王殿下根本不会用如此温和的目光看一人。 偏偏这个人还是以貌丑名冠京城的林听晚。 “爱妃,该随本王回王府了。” 齐月容又是一惊。 璟王殿下的声音好温柔,就像是冰山底下缓缓涌出的温泉,令人着迷。 谁能想到,璟王殿下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齐月容再度看向林听晚目光,不止是怨恨,还隐隐有几分嫉妒。 “臣女齐月容拜见璟王殿下。”齐月容声音温柔,举止文静乖巧。 与方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月容不知殿下在此,未能及时拜见,还望殿下恕罪。” 这声音又娇又软,还带着几丝甜意。 “本王途经此处,见前方一阵骚动,便让王妃过去瞧瞧,未想到竟是齐小姐在此。” 时渊看着满地狼藉,“齐小姐,这是撞了人?” 齐月容脸色微白,生怕给时渊留下不好的印象,赶忙解释,“臣女出门上香,回城时突然有一老伯出来撞上臣女的马车。也怪臣女的车夫不会驾车,若是早早别过,便不会被老伯撞上。” 林听晚听着齐月容的解释,差点气得要死。 为了撇开关系,美化自己,直接将这桩事故甩在中年大叔身上。 时渊心中了然,“既是撞了人,就该快些处理才是。此路过道不宽敞,往来的车辆比较多,若是影响出行便不好了。” 齐月容脸色一僵,“殿下说的是,是月容糊涂了。” “这位老伯也是无意撞上臣女的马车,臣女倒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位老伯的菜被撞坏了。虽说臣女不是主要责任,但和臣女还是有一定责任的。” 齐月容给随从使了个眼色,“旺财,快拿一百两银子来给这位老伯。” 叫旺财的随从上车取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中年大叔。 “齐小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时渊淡淡说了一句。 “听晚,上车,回王府。” 林听晚看着中年大叔收下赔偿款,心想,还是时渊的话管用,他说一句顶她十句。 她和身侧的随从交代两句,便转身上了璟王府的马车。 “臣女恭送璟王殿下。” 齐月容对着璟王府的马车微微福福身,嘴上恭敬有加,那双紧紧盯着马车的目光却恨不得把林听晚捅成马蜂窝。 直到璟王府的马车越来越远,齐月容才收回目光。 “去,把刚才那个老男人给本郡主杀了。” 齐月容目光凶狠,很是凌厉。 小厮说道:“郡主,杀不得,璟王府的随从与那个老乞丐一起。” 齐玉容衣袖一甩,只得作罢,愤然上了马车回齐国公府。 “林听晚,那是齐国公府,皇后的娘家,你没有实力,所谓的好心只会害了你。” 时渊又说,“若不是本王在场,你这位名义上的璟王妃,今日便会被齐月容杀了。” “就算臣妾是名义上的璟王妃,那也是殿下的王妃,齐小姐胆子再大,也不至于要杀了臣妾。” 第137章 极火之莲 时渊说,“陛下将你赐给本王,不过是为了敲打羞辱本王。” “本王与你没有大婚之礼,你的名字也未入皇家宗牒,就算齐月容把你杀了,也不会有人给你讨公道,林家不会,本王也不会。” 他看着林听晚,眸色阴冷,“这个现实,林大小姐要看清楚。” 林听晚撇撇嘴,没说话。 她只是个挂名的璟王妃,皇室都不见她放在眼里,有谁会认可她的身份。 这个事实,她心里清楚的很。 …… 这日,极火之莲送到璟王府。 林听晚照例去微云殿给时渊针灸。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特别好看的背影,林听晚从没想过,一个男人的背影可以好看到如此地步—— 仿佛“背影杀手”这四个字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身姿颀长,清瘦飘逸,白衣如雪,青丝三千用一根白玉簪随意挽起,好似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定格在微云殿,自成一个世界。 “沈域,极火之莲带过来了吗?” 时渊如同寒冰的声音打破水墨画的宁静。 那名叫沈域的男子突然转身,视线撞上林听晚。 林听晚被惊艳到了。 眼前的男子生得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虽不如时渊那般俊美,却有着和时渊极其相似的清冷气质。 不过,时渊的清冷,是冷肃、生人勿进的冷,隐隐透着几分危险,而那男子的清冷,是一种冰清玉洁,令人只可远观。 林听晚莫名想到了闺蜜口中所描述的谪仙公子,说的就是沈域这款。 “林听晚,过来。”时渊突然朝林听晚喊道。 林听晚走上前,微微行了一礼。 “殿下,听清风说极火之莲送到了。” “给王妃看看。”时渊说道。 楚南风抱着一只木箱走近,林听晚看着木箱中一朵巴掌大小的火红色花朵,端详着,而后点点头:“确实是极火之莲。” “本王一会儿让楚南风把极火之莲送到晚宁阁,你务必在最快的时间把极火之莲提炼出来。” 林听晚说道:“臣妾今晚便把提炼好的极火之莲给殿下送过来。” 时渊只淡淡嗯了一声。 时渊有贵客在,林听晚自是不会久留微云殿,“殿下,臣妾还有事,先回晚宁阁了。” 时渊却说,“不必着急,本王给你找了一位师傅。” 林听晚满脸问号,“给我找师傅?” 她非常不解,时大老板给她找了什么师傅? 莫不是要对她进行一些培训? 林听晚突然看着一旁清冷如谪仙的沈域。 “沈少主就是本王为你找的师傅。”时渊说道。 林听晚问:“不知殿下想让臣妾跟随这位沈公子学什么。” “暗器。”时渊冷冷甩下两个字。 这时,谪仙公子缓缓开了口:“璟王,要本少主教授你的王妃使用暗器,可以。不过,我有言在先,要是你的王妃资质太差,本少主可不会教一个废物。” 林听晚:“……” 她有说过要学暗器吗? 她还没说要不要答应呢,对方到先嫌弃上她了。 时渊说:“你神兵门何时教出过一个不会使用暗器的废柴?” 林听晚眸色微惊。 这位叫沈域的谪仙公子不会就是神兵门的少主? 神兵门在云洲大陆上非常有名气,其地位仅次于苍澜山剑宗。 神兵门亦正亦邪,既不与正派人士来往,也不屑与邪门歪道有往来,向来独来独往,与世无争。 各个国家对神兵门充满了觊觎,不仅是因为神兵门暗器的厉害,更因为神兵门擅长打造暗器,坐拥云洲大陆好几座铁矿矿脉。 沈域在桌面上轻轻一拂袖,一排排金针便凭空出现。 这些金针形状,大小,长短不一,不是用于治疗的医针,也不是绣花用的绣花针。 显然,这些金针就是暗器。 时渊随手拿起几枚金针,只看了一眼直接丢掉,表情十分嫌弃:“这些虽然容易学,但要学很久。沈域,有没有现成可以用的?” 沈域回答很干脆:“没有。” “烈火赤焰针呢?”时渊冷冷问道。 时渊这话一出,林听晚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关于神兵门她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烈火赤焰针是什么东西,那是神兵门排行第三的暗器啊! 据说,西宁和南月都重金求购过烈火赤焰针,不管出多少钱,神兵门都不卖,最后西宁和南月只得不铩羽而归。 时渊……想把烈火赤焰针买给她? 沈域闻言,骤然皱起眉头,那神仙般清冷的表情不复存在:“你想要烈火赤焰针?不可能!” 时渊直接伸手过去:“本王只是暂时借用,拿来,过一段时间便还你。” 沈域一掌拍得木桌晃动,愤怒拒绝时渊的无理要求:“本少主不借!那东西用了一根就少一根!” 烈火赤焰针目前只剩了两个,是神兵门的镇门之宝。 烈火赤焰针一共藏有三十枚金针,可以一枚一枚发射,也可以同时发射多枚,只要学一下技巧就会使用。 因为烈火赤焰针的设计特殊,每一枚针发射出的力量速度都非常惊人。论力量,足以穿透巨石,论速度,就算是苍澜山剑宗的顶级高手也不见得能闪躲。 打造烈火赤焰针的材料更是特殊,极其稀少,目前在云洲大陆已经找不到打造烈火赤焰针的原料了。 所以,赤火烈焰针每发射一枚就会少一枚呀。 望着沈域那愤怒粗鲁的模样,林听晚有些错愕。 什么背影杀手,什么清冷出尘的谪仙公子,一下子就着相了。 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而已…… 人不可貌相,是她看走眼了。 时渊不以为然,“不会全用光,只用几根而已。” 几根而已? 这话,却让沈域怒上加怒,“时渊,烈火赤焰针又不是你家的,这玩意儿用一根少一根,你当然不会心疼!” “为了让你的王妃上手使用暗器,你就打起本少主烈火赤焰针的主意!” “本少主看过了,你的王妃没有半点武学天赋,简直就是一个废柴。” 废柴?说的是她吧? 他俩要吵就吵,为何还要带上她? 真是殃及池鱼,躺着也中枪。 这下,林听晚对沈域仅剩的那点好印象瞬间就全没了。 第138章 白衣美男竟是话痨毒舌? “沈公子,你不要人身攻击。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天赋,是一个废柴?” “你都没测试我的天赋,怎么就断定我就是一个废柴。” 沈域的话,让她极其不爽。 沈域看向林听晚,上下端详着她,面露嫌弃:“本少主不用测,看你根骨平平,手短脚短,脑子也不灵光,一看就是没天赋的。” 他袖子一甩,表情特别不屑,“我就算收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也不会收你这种天赋为零的人学暗器。” “本少主还从没遇到过武学天赋为零的人,你是第一个,所以你不配让本少主教授你暗器。” 林听晚彻底傻眼了。 没想到堂堂神兵门的少主不仅脾气暴躁,还人品不好。 八卦,话痨,毒舌,还很没有情商…… 当着她的面,就对她评头论足,人身攻击。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她要是能忍得下这口气,她就不是林听晚! 两只拳头握紧,一前一后打出去,速度极快。 “啊——” 微云殿里想穿透沈域的哀嚎声! 林听晚又一个扫腿,沈域重重摔在地上,臀部摔成四半。 又是一句凄厉的哀嚎。 直接把一旁的时渊和楚南风看呆了! 尤其是楚南风。 他睁大了眼睛,直直看着林听晚,目瞪口呆。 老沈门主宠着,殿下纵容着,沈少主向来嚣张惯了。 王妃娘娘……简直霸气! 摔得大马趴的沈域不可置信,看着林听晚:“你竟然敢打本少主?” 他长到十八岁,还没被人打过,更没被人摔过! 这是第一次。 林听晚笑笑,微微躬身看着沈域:“谁让你嘴贱。” 嘴碎的男人,讨打。 嘴贱的男人,更讨打。 “你要是再敢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管你是什么门派的少主宗主,本王妃照样让你竖着进来,躺着出去。” 说着,林听晚从袖子中掏出一包粉末,其实是从医疗系统拿出来的。 白色粉末一扬,不出五秒钟,沈域就哈哈大笑起来。 不受控制。 这是笑笑粉,能让人不受控制大笑,药效两个时辰。 保准两个时辰后,沈域能笑得嘴都酸了。 沈域爬起来,发现自己莫名不受控制大笑。 “哈哈……” “嘿,哈哈……” 他想停下,根本就停不下来。 “臭丫头,你给本少主……哈哈……” “哈哈……下了什么毒?” 刚才,林听晚撒的那包粉末一定是毒药,他莫名大笑一定是因为那包毒粉。 林听晚直言:“这是笑笑粉,能令人大笑不止。” 沈域伸出手:“臭丫头,赶紧把解药给本少主!” “哈哈……” 他的笑,根本停不下来。 林听晚两手一摊:“沈大少主,本王妃很抱歉告诉你,没有解药哦。” 沈域脸色一垮。 因为他中笑笑粉的原因,止不住的笑,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 “毒护……” 沈域骂起人来,字词含糊不清。 林听晚却听得清清楚楚,耸耸肩:“药效两个时辰。沈少门主,你就好好受着吧。” 沈域举起手就想教训林听晚,时渊一个冷冷的眼神瞪了过来。 举起的手,勉为其难收了回去。 林听晚见时渊没有开口,只在一旁淡淡的看着。 从头到尾,时渊都没有丝毫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可见时渊,很赞同她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走到楚南风面前,抱过装着极火之莲的木箱,福了福身,林听晚就回了自己的晚宁阁。 林听晚一走,沈域艰难暂时压抑住脸上的笑,看着时渊,恳求道:“哥,哥,你快让那个女人把解药交出来。” 时渊充耳不闻,自顾自品鉴起西山红来。 沈域走近:“你忍心看着你的弟弟像个傻狍子一样在这里哈哈大笑,丢人。” 时渊放下茶杯,漫不经心道:“你要不是嘴上不把门,林听晚能给你下毒?” 活该。 就该受着。 “哥,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沈域说道。 “哈哈……” 又笑起来。 才这么一小会儿,沈域只觉两边脸颊都要笑酸了。 “本王没那个脸跟林听晚求情。”时渊的话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在旁边看着沈域笑得像傻子的楚南风说道,“沈少主,我们殿下不懂什么医术,你让我们殿下怎么开口向王妃娘娘求情,而且王妃娘娘说没解药便是没解药。” 楚南风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忍俊不禁:“就两个时辰而已,很快就过去了。芙蓉园里没有别的下人和侍卫,您可以尽情的笑,除了属下和殿下,不会有人看到的。” 沈域狠狠老了楚南风一眼。 再看下冷心冷肺的时渊,心口如同浇了一盆凉水,哇凉哇凉的。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该死的林听晚!该死的臭丫头! 等药效过了,他一定要找林听晚算账。 时渊仿佛看到透他的意图,“沈域,本王警告你,休要动林听晚半根手指头。” “要是让本王发现,你敢动林听晚,本王立马将你发配回神兵门,把你交还给你爹!” 提到他爹,沈域脑海中立马就浮现他的那张严肃无情的老脸。 他就是因为不想被他爹严加管束,拿他去做交易,换取利益,这才从神兵门逃了出来,投奔时渊。 要是让他爹知道了,肯定会马上派人把他逮回去,把它卖给联盟对象换取利益。 沈域急急地说:“你别告诉我爹我在你这里,也不要把我送回神兵门。” 他举着手,一副要发誓的架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动…绝对不会动嫂子一根汗毛,我一定尊着敬着嫂子。” 两个时辰后,笑笑粉药效终于过了。 沈域只觉得脸不是脸,嘴巴不是嘴巴。 又酸又疼,满口银牙都快要掉了。 脸颊僵硬,动也动不了,他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找大夫看过,大夫说他就是笑累了,休养两天就会好。 第139章 真的能站起来了? 大夫也说,笑笑粉没有毒性,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楚南风和徐清风围在床前看着沈域,三双大眼彼此对视着。 提到林听晚,徐清风一脸崇拜,一边劝慰沈域:“沈少主,你以后不要再惹我家王妃娘娘了,她的医术连太医院的江隽江太医都赞不绝口,那毒术也是一流。” “你日后还是管管你那张嘴吧,若是嘴下不留情,再得罪王妃娘娘,还有得苦头吃。” 沈域一脸沮丧的表情,如丧考妣。 “不是说林家大小姐是个丑女,懦弱胆小,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 “为什么她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堂堂一个大小姐,行为粗鲁,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 “放着千金大小姐不当,非要抛头露脸,学什么医?害得我哥被嘲笑,简直丢尽我哥的脸。” 沈域就算是嘴酸了,不想动弹,只要想到林听晚是他哥的王妃,就没忍住喋喋不休。 听着沈域对林听晚的指点,徐清风脸色微沉,“沈少主,你最好敬着点我家王妃娘娘。不然,属下就让人飞鸽传书告诉沈门主,你在璟王府。” 徐清风精准踩在沈域的七寸上,“别,你们一个两个,千万别告诉我爹,我在哪里。” 沈域闭上了嘴,不再表达对林听晚的不满。 徐清风说道:“沈少主,你要住的院子陈大管事已经安排好,一会儿你就过去歇着吧。” 沈域摇摇头,“不去。我要跟我哥住。” 楚南风盯着沈域看,叮嘱道:“沈少主,我家殿下身份特殊,你往后在私底下还是在人前,还是称呼我家殿下璟王吧。” 沈域撇撇嘴。 他都几年没见过时渊了,这是他亲哥,他多叫几声哥,怎么了? 不过,楚南风他们也是为了谨慎着想。 “本少主知道了。本少主和你们家殿下就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既然本少主是你家殿下的好朋友,那你们是不是该奉本少主为上宾。” 躺在榻上的沈域,指了指自己的双腿,“本少主腿累了,走不动,你们两个亲自抬本少主到休息的院子去。” 楚南风和徐清风双双看着沈域的双腿。 沈少主只是嘴巴笑累了,又不是走不动……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对沈域上下其手。 “楚南风,徐清风,你们两个不讲武德。” “痒死了。不准挠我,放手,放手!” “……” 楚南峰和徐清风将沈域伺候得很舒坦。 沈域被侍卫抬去水仙园,水仙园是璟王府最偏僻的一处院落,平日里不会有人出入,除了偶尔去打扫的丫鬟。 晚间,月色融融,皎白的月华洒遍璟王府。 林听晚端着将加工好极火之莲的前往芙蓉园。 微云殿的大门敞开着,不见半个守卫。 林听晚不做他想,直接走了进去。 “璟王殿下。” “璟王殿下……” 她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林听晚环视微云殿一遍,怎么都找不到时渊,想着人可能在里间,越过隔断的屏风,便走了进去。 眼前水汽袅袅,一个美男正在水池中沐浴。 林听晚驻足水池边,定定看着正在沐浴的男人。 美男靠着浴池,露出上半身,他闭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从神态来看,应该是很放松的。 她的视线缓缓往下移,落在男人的胸膛上,胸膛宽阔,腹部的八块腹肌在水中若隐若现,有种雾里看花之感。 让人有眼欲,又有食欲。 忽然,时渊睁开眼,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眸盯着林听晚,眸色冰冷,“谁让你进来的?” “出去!” 放在水池边的双手突然收回水中,身体往水中挪了挪,只露出一颗漆黑的脑袋。 不知道林听晚有没有注意到时渊的耳根有些泛红。 林听晚连忙转过身去背对时渊,“我是来给殿下送药的。” “殿下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时渊:“……” 这个女人明明什么都看到了,偏偏说他没有看到。 真是…虚伪。 “既然殿下在沐浴,臣妾就先出去。臣妾在外殿等着殿下。” 说着,林听晚就往外边走。 时渊喊到,“林听晚,站住!” 林听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殿下还有事?” 这个男人搞什么鬼,一会儿要她滚出去,一会儿又叫住她。 “把楚南风给本王喊进来。”时渊冷冷说道。 “臣妾这就去叫楚侍卫。” 林听晚赶紧去找楚南风。 没一会儿,楚南风进了浴池,伺候时渊起身穿衣。 楚南风推着时渊缓缓走到外间,时渊的目光落在林听晚后背上,冷冷说道:“林听晚,过来。” 男人冷肃的声音,莫名让林听晚脊背生出一丝寒意。 她缓缓转身,眼眸微微垂下,不看时时渊,“璟王殿下。” 时渊让楚南风退了下去。 林听晚将处理过的礼火之莲端到时渊面前,“臣妾将极火之莲做成药丸,殿下请服用。” 时渊看着眼前小小的一枚药丸,“这便是极火之莲?” 林听晚看他眸中似有疑惑,连忙解释说:“这确实是极火之莲制成的药丸,臣妾怎么敢造假呢。”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的意思是那么大一朵极火之莲只做了这么一枚药丸?” 闻言,林听晚有点心虚。 但是脸上平静的表情胜过心底的那点心虚,“殿下不懂药理,沈少主送来的那朵极火之莲虽有巴掌大,和雾夕花一样都不是成熟期,能解毒的部位十分有限。臣妾用尽毕生所学,好不容易才将极火之莲能解毒的精华制成这一颗药丸。” 却如林听晚所说时渊不懂药理,更不懂稀世药材有着不同的处理方法。 林听晚这些忽悠的说辞,他信了个十分。 林听晚端着白玉杯盏递到时渊面前,眼神清亮,蕴含着几分希冀:“殿下快些服下,臣妾保证殿下明日便能下地走动。” 时渊修长的指尖捏起小小的药丸放入口中,吞咽下去。 他望着林听晚俏丽的脸蛋,缓缓问道:“林听晚,你确定本王明天就能下地走动?” 第140章 江隽,江师兄 林听晚拍着心口,信誓旦旦:“臣妾百分百肯定以及确定,殿下明天一定能下地走动。” 要是明天时渊这双腿不能下地走动,她林听晚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她的医术,就算放在东荣国也算是顶尖的存在。 清除时渊双腿上的天残地缺的毒素,只是时间问题。 “殿下自己应该也有感觉,你的双腿和两个月之前有着明显的差别。”林听晚说。 时渊望着自己的双腿,漆黑透亮,“本王确实能感知得到,而且,本王之前便下地走过,只是本王只走了一小段路,便走不了了。” 这两个月,他能明显感觉到双腿的不同。 以前,他这双腿麻木僵硬,没有知觉,如同一段腐朽的枯木。 但现在,他这双腿柔软有弹性,有知觉,就好像吸足水分和营养,在阳光下逐渐勃发生机的树苗。 他确信,他一定能再度站起来。 “殿下腿上的天残地缺毒性应该已经清除了,因为殿下的双腿被天残地缺侵蚀太久,对腿部肌肉有一定影响。” “接下来,我要对殿下这双腿进行康复训练,才能让殿下的双腿慢慢恢复如初。” 时渊问道:“那本王这双腿康复训练需要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以上,具体时间看殿下双腿的恢复状况来决定。” 时渊脸色有些不好看。 林听晚翻翻白眼,这个男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治疗时间太久了? “臣妾不是神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哪能一挥手便让殿下这双腿药到病除,行动如常。” 就算对方是大老板,她也不想惯着时渊这副臭脾气。 “半年时间太长了,本王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内本王这双腿必须回复到以前的状况。” 时渊冰冷的眼眸盯着林听晚,“若是三个月之内,本王这双腿恢复状况让本王不满意,你想要的和离书本王不会给你。” 林听晚脸上阴云密布:“……” 又无可奈何。 她深知,无钱无势的小草抵不过地头蛇。 她咬咬牙,“行!臣妾一定办到!” 从医那么多年,她就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更没有遇到如此刺头的患者。 “你要是办不到呢?”时渊看着林听晚。 “我要是办不到,那张和离书我就不要了。”林听晚眸色淡淡的。 就算三个月内她不能让时渊的双腿恢复到以前,大不了和离书就不要了呗。 她想要那张和离书,不过是想摆脱璟王妃的身份,不被璟王妃的身份禁锢而已。 仔细想想的话,有没有那张和离书并不重要,反正也没有人将她当成璟王妃来看待。 时渊唇畔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清冷的视线再度落在林听晚的身上。 林听晚要和离书,门都没有! 进了他的璟王府,收了他的聘礼,成为他的人,这一辈子就别想从他身边离开。 就算绑,他也要把林听晚绑在璟王府。 林听晚回了晚宁阁。 一边制定时渊的康复训练计划,一边谋划着寻找穿越回去的办法。 那位国师齐仙风似乎有些能耐,看穿她来自异世。 齐仙风提到的凤凰城,她想去看一看,那里或许会有穿越回去的方法。 但是,她对凤凰城一点都不了解,也打探不到关于凤凰城的消息。 她当然不可能让时渊帮忙打探凤凰城的消息,而且时渊也不会帮她的忙。以他那警惕多疑的性子,说不定还会怀疑她不安好心,别有目的。 林听晚想到一个人,太医院的江隽江太医。 江隽作为神医谷谷主的嫡传弟子,又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人脉必定很广。 重要的是,在这偌大的东荣国京城,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第二天早上,林听晚让玉露送了一张拜帖去顾府。 她和江隽是名义上的师兄弟,做师妹的去拜访师兄很正常。 江隽今日不在太医院当值,在家。 下午,林听晚带着玉露,乘车前往江隽家。 顾府在城南花枝巷的一个胡同里,这是一间三进的宅子。 顾府的下人将林听晚迎了进去,请到会客厅,沏了龙井茶奉上糕点招待林听晚主仆三人。 除了玉露,还有车夫徐清风。 不一会儿,江隽就来了。 因为今日休沐,江隽穿着一身干净简单的青衣,五官柔和,温文尔雅。即便不像也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与其说他是一位大夫,却更像是一位读书人。 林听晚眼中的江隽,便是如此。 其他人眼中的江隽,也是如此形象。 “江太……” 林听晚下意识便要称呼江隽为江太医,但想到他们同是神医谷谷主的入室弟子弹便改了称呼。 “江师兄。”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叫江隽为师兄。 江隽微微点头,“林师妹。” 他的声音淡淡的,既不显得过分亲近,也不显得过分疏离,温和适中。 “我有些医学上的问题,想让师兄指点一番。”林听晚直接说明来意。 这也是她来拜访江隽的目的之一,但不是主要目的。 江隽是个很热心的邻家大哥哥:“林师妹若有不懂之处,都可询问与我。” 林听晚完还真就问了好几个关于医学上的问题,有些问题甚至还很刁钻,寻常寻音之人根本不会的问题。 江隽很有耐心,医学知识广袤无垠,逐一为林听晚解答。 江隽每解答一次,林听晚便羡艳一分。 怪道,江隽是东荣国第一神医,无人匹敌。 就算是放在现代,那也是妥妥的医学界顶尖人物。 林听晚忽然发现,她拜入神医谷成为神医谷主的挂名徒弟似乎也不错。 至少,能有江隽这么个出色的神医当师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呢。 徐清风被林听晚支到顾家花园去玩,玉露捧了一把瓜子坐到不远处的角落不翻着画本。 林听晚和江隽聊了一个多时辰,从医药理论知识聊到各自遇到的古怪病例,最后又聊到了东荣国各地的奇闻异事…… 第141章 大大的拥抱 “前些天,我家殿下去见了齐国师,我跟着殿下一起去的,听我家殿下和齐国师聊起了凤凰城。” 林听晚看向江隽,“江师兄,你听过凤凰城吗?” “凤凰城在哪里啊,是不是咱们东荣国的地盘,我听说那里住着绝世神鸟凤凰,是不是真的啊。” 江隽只当林听晚好奇凤凰城,他轻笑道:“凤凰城是云洲大陆东边的一座小城,那里住着一些古老的民族,至于凤凰城住着绝世神鸟凤凰,不过是一些奇闻罢了,林师妹听听即可,当不得真……” 三个小时后,林听晚才离开顾府。 回到璟王府,还未进晚宁阁,楚南风便叫住了她:“王妃娘娘,殿下说让您一回府便去微云殿。” 林听晚微微一怔:“你家殿下要见我?” 楚南风咧嘴笑起来,眼睛不见眼:“殿下,他站起来了。” 他又补充一句:“殿下让属下在茶花园等您。” 这不,还未迈进茶花园大门的林听晚又跟着楚南风进了芙蓉园。 此刻,时渊站立在微云殿大门口。 他穿着一袭玄青色锦衣,身姿修长,如同山崖上的青松,不怕暴雨白雪打压,傲然挺拔。 林听晚目测,时渊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 二十出头的青年脸上不见一丝颓废之情,见她走近,便投来带着些许温和的目光,漆黑的眼底透着几分生机勃发的光芒。 林听晚微微怔了怔。 原来,双腿残废之前的时渊是这个样子的。 少年公子,意气风发,充满活力。 “林听晚,本王站起来了!” 男人看着她,眸光熠熠生辉:“是你让本王重新站起来的。” 此刻的时渊,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心情。 这是他双腿残废两年多以来,尝试到了什么叫做希望成真的感觉。 让这份希望成为现实的人是林听晚,他明媒正娶的王妃。 林听晚走近,看着能站立的时渊,眼底带笑,发自内心,“恭喜璟王殿下,恭喜璟王殿下。” 更是恭喜她自己,很快便要离开璟王府,离开京城,去凤凰城寻找回家的路。 阿宁,等等我,我很快就回家了。 林听晚在心里说道。 突然,时渊长臂一伸,将林听晚一把捞进怀中抱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紧。 林听晚猝不及防,还未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时渊拥抱住。 男人将漆黑的脑袋窝在她颈肩,吐着温热的气息,说话难以掩饰激动。 “林听晚,本王,本王……” 在林听晚回来之前,他明明想了很多话想跟林听晚说,偏偏林听晚回来了,当着她的面,那些想过不下十遍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时渊暗暗恼了恼自己,最后再多想说的话也只化作了一句感谢,“听晚,谢谢你。” 一个谢字并不足以表达他对林听晚的感激,但他能说的,也只有一个谢字。 时渊抱得很紧,林听晚只感觉在夏天抱着一个暖炉。 热得很。 她很想叫时渊放开,但看到时渊如此激动,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难得他高兴,大不了就让他抱一回呗。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患者拥抱了,以前在临清医院时,她治愈的病人有不少拥抱她,向她表达感谢。 仅限于女患者,男患者例外。 楚南风,徐清风以及玉露通通背过身去。 其他看到的下人,也不也自觉背过身去,然后退出芙蓉园。 时渊抱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林听晚。 “本王今天走了半个多时辰,我最后腿累了,实在走不动才去歇着。”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走动的那半个多时辰里,心情有多激动。 不是服用伸腿瞪眼丸后暂时压制毒素,暂时可以走动的那种心情,而是知道自己将要康复按捺不住的激动。 既激动又兴奋,又害怕这是一场泡沫般的幻境,梦醒之后,又是残酷的现实。 他休息过后,感觉双腿又恢复了力气,又下地走动,慢慢走到微云殿门口。 他想等林听晚回来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听晚。 尽管林听晚今天说过他一定能站起来,但他还是想把这件事分享给林听晚。 林听晚叮嘱时渊:“璟王殿下,你这双腿才刚刚能走,每天不要走动太久,走动时间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最好,步行速度不要图快,慢慢来,最好能在你的双腿承受范围之内逐步增加。” “我给你开一贴药,你用来泡脚,这药我会根据你双腿的状况来开,既可以缓解你每日走动后双腿的疲劳,也可以温养双腿上的经络。” 她看着站立的时渊:“往后不要站立太久,站太久你这双腿会受不了。” 林听晚的声音很温柔,时渊点点头,如同乖巧的孩子:“本王听王妃的。” “清风,楚南风,赶紧把你家殿下扶进去歇一会儿。” 徐清风和楚南风上前便要扶着时渊,时渊摆手阻止:“不必,本王自己来。” 话音刚落,时渊迈出步伐,走进微云殿。 他走得很慢,站得太久,这双腿现在很累。 即便双腿很累,他还是想自己走进去,不需要旁人搀扶或是背进去。 时渊坐在软榻上。 林听晚让楚南风搬了张小凳子,她坐在软榻旁边,跟时渊说着各种注意事项。 时渊不厌其烦听着,用心记下,又怕自己记不住,让楚南风拿来纸笔,一条一条记下。 林听晚说一条,他记一条,望着林听晚的凤眸特别温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如同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慢慢融化…… 林听晚说了很多,直到不需要再说。 时渊耐心问道,“还有吗?” 林听晚摇头,“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时渊又一次问道。 他心里莫名期待林听晚能多说一些。 林听晚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真的没有了。” 时渊这才作罢。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时渊正要开口问林听晚是否留在微云殿用晚饭。 林听晚却说:“我要回晚宁阁,晚饭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就不耽误璟王殿下用饭了。” 第142章 分明是来抢军需的! 话一说完,林听晚就带着玉露回了晚宁阁。 望着林听晚的背影,时渊神情有些失落。 楚南风看出自家主子的心思:“殿下,您可以开口留下王妃娘娘的。” 时渊侧头看去,眼神冰冷。 楚南风身体瑟瑟发抖,“是属下多嘴了。” 然后,转身便要退出微云殿,他还是说了一句:“殿下下回若是不好意思开口,属下可以跟王妃说,帮殿下把王妃留在微云殿。” 时渊脸色微沉:“出去。” “殿下,别不好意思,属下乐意为殿下效劳。”楚南风嘿嘿笑道。 时渊冷冷说道:“楚南风,你可以滚去和徐清风做亲兄弟了。” 楚南风在某些方面越来越像徐清风了。 “属下得令。” 楚南风滚出微云殿,去找徐清风做亲兄弟。 时渊刚吃了晚饭,沈域风风火火跑进微云殿。 看着毛毛躁躁一点也不稳重的沈域,时渊有说不出的嫌弃:“难怪你爹总嫌弃你,遇到什么事了。这么着急,你再跑快些,本王这微云殿的门槛就要被你踹飞了。” 沈域坐了过去,挨着时渊。 “离本王远点。”他不习惯别人离他很近,男女都一样。 就算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不能例外。 沈域可不管,就直接抱着时渊的胳膊,一口一个哥的叫着,好不亲密。 却把时渊整恶心了。 时渊给沈域来了个过肩摔,将人甩到一边,“都说了,不要靠本王太近。” 被一个大男人上下其手,还撒娇似的,一口一个哥叫着他。 既恶心,又腻人。 “你是我哥。”沈域撅着嘴,不满道。 时渊:“本王可以选择不要你这个弟弟。” 沈域吐吐舌头,表情特别幼稚,“反正我只有你这一个哥。” “哥,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沈域坐直了身体,又站了起来,“你绝对猜不到那个人是谁。” “你要说便说。”时渊极其不喜欢与沈域玩这种猜猜的游戏。 沈域笑道,“我遇到的那个人便是傅之荣傅大将军。” “他一看到我,便过来套近乎,刚说没几句话便把我拉到东荣国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天香楼。” 时渊蹙眉:“他跟你说了什么?” 傅大将军宴请沈域不是单纯要宴请他,肯定有别的目的。 沈域眯眯眼:“傅大将军想要神兵门打造的暗器,更想在神兵门购买长枪刀剑之类的武器。” “傅大将军要增加镇西军的武器军备?”时渊疑惑。 他记得,镇西军并不缺长枪刀剑这一类兵器。 整个东荣国所有的军队当中,也就只有傅大将军所统领的镇西军在军饷,粮草以及兵器棉衣等军需物资方面十分充足,从未出现短缺的状况。 傅大将军向神兵门购买兵器,那是要扩大镇西军的规模? 若是要扩大镇西军的规模,明乐帝可知情? 又或者傅大将军便是奉了明乐帝的旨意扩大镇西军规模,向神兵门购买兵器? “这个我并不清楚,傅大将军很明确表示想在神兵门购买兵器,还希望神兵门在价格方面多多优惠一些。”沈域说道。 “我不打算将神兵门的兵器卖给傅大将军。”沈域又说了一句。 时渊问道:“为何不卖,神兵门还能大赚一笔。” “神兵门生产了一批兵器,父亲说了,这批兵器是要卖给璟王殿下你的,自然不能卖给旁人。”沈域解释说。 时渊忽然说:“这批兵器必须卖给傅大将军。” 沈域好奇:“这个为何?” 他可记得,时渊的中州军兵器并不充足,急着需要一批兵器扩充军备。 “你不但要将神兵门库存的兵器卖给镇西军,更要大张旗鼓卖给镇西军,越多人知道越好,尤其是要让那些长期得不到军备补充的人知道。” 沈域恍然大悟。 他哥这个主意好! 他不仅要将傅大将军要在神兵门购买的兵器宣扬出去,更要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大赚东荣国一笔银子。 他爹沈门主一直嫌弃他一事无成,要是他能办好这件事,不仅能让神兵门大赚一笔,还能狠狠打他爹的脸。 沈域想想,便觉得时渊的提议特别好。 神兵门的仓库还有一批去年从西宁国战场回收回来翻新的二手兵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安乐侯府那边,傅大将军三番两次想约沈域,聊聊购买军需的事情。 每一次沈域都拒绝,给出的理由都一致,他答应过璟王,这批军用兵器要优先卖给璟王的中州军,他作为神兵门未来的掌门人,他不能言而无信,失约于人。 傅大将军对神兵门将要出售给璟王时渊的军用兵器志在必得,在沈域拒绝几次后,便亲自上门约见沈域。 他上的是璟王府的大门。 今日时渊人不在璟王府,只有林听晚在。 听得成陈大管事说傅大将军上门,林听晚作为璟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只能亲自去招待傅大将军。 谁知,傅大将军上璟王府并不是为了见时渊或者是找时渊有事,而是为了寄居在璟王府的沈域。 沈域带着傅大将军离开璟王府,林听晚才回晚宁阁。 陈大管事不瞒说道:“咱们殿下手中的中州军兵器这些军需并不充足,殿下一直在想办法补充中州军缺乏的军队。找了好几家兵械行,不是打造的兵器质量不行,就是价格高得离谱。好不容易找到神兵门,找到一批质量不错价格还算公道的兵器,殿下想买下来补充中州军军备,” “傅大将军手底下的镇西军什么都不缺,却还要购买神兵门的那批兵器,这不是要抢中州军的军备吗?” 陈大管事摇摇头,连着叹好几口气。 林听晚并不关注这些事,主要是这些事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大管事见林听晚没有回应,没有继续说下去。 直到时渊回府,陈大管事去见了时渊,告诉他傅大将军亲自登门接走沈域的事。 时渊听后,面无表情。 既然傅大将军要抢他的兵器,让他抢就是。 第143章 讹他一笔 傅大将军要抢他中州军的兵器,那傅家就要承担起别人东西所带来的后果。 至于这个后果,傅大将军能不能承受得住,便是傅大将军的事了。 时渊只冷冷说道:“神兵门既然不想做本王这桩生意,那不做便是。” “天下兵械行多的是,又不止神兵门一家。” 时渊推着轮椅进了微云殿。 除了必要的锻炼,时渊多数还是坐着轮椅,尤其是出门。 傅大将军并没有将沈域请到京城最繁华的酒楼,而是请回自己的安乐侯府。 大将军府的牌匾已经于前日摘下,挂上了新定制的安乐侯府牌匾。 此时的傅大将军身份地位比往日足足高了一倍不止。 在东荣国,有爵位在身,又战功赫,统领军队的人没有几个,他是唯一一个。 甚至,给傅千岩请封世子的旨意,昨天就下来了。 傅大将军将沈域请到他的书房。 亲自吩咐下端茶送点,礼数极其周到,生怕怠慢沈域。 仿佛沈域便是安乐侯府的座上宾,实际上沈域可不就是安乐侯府的座上宾? 正在舞枪法的傅竞秀,远远便看见她爹带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进了院子。 叫来一旁的仆人:“我问你,那个人是谁,还要我爹亲自招待。” 能让她爹亲自招待的人可不多,除了皇室中人。 仆人说道,“大小姐,那位白衣公子是神兵门的少主,沈域。” 神兵门? 傅竞秀有些蹙眉:“我爹见神兵门的人作甚?” 这神兵门是云洲大陆上一个势力庞大的门派,不但生产制造各种毒药,也制造各种各样的兵器,连军队需要的刀剑长枪之类的兵器也生产。 “我爹要向神兵门购买兵器?”她问仆人。 仆人摇摇头:“回大小姐,小人不知。” 傅竞秀让仆人退下去。 她一向不爱过问这些事,便继续舞枪法。 “竞秀,你的枪法似乎又精进了。” 傅千岩走了过来。 傅竞秀收回长枪,掩饰不住的得意,“这个当然。” 她每日都要练上一个时辰的长枪,今年累月下来,她的枪法怎会不精进? 她敢说她的枪法在镇西军中是无敌的存在。 傅竞秀用长枪指着傅千岩,眼神充满挑衅,“要不我们两个比试一下?” 傅千岩说:“正有此意。” 他手中执着一杆长枪,来找傅竞秀便是要与傅竞秀比较一下枪法,看看谁的枪法更高超一些。 “不如我们换一下兵器?”傅竞秀看着傅千岩手中的那杆长枪。 那杆长枪是她爹特意为她哥量身打造的,她一直想用一下她哥的兵器,奈何她哥说太重了,怎么都不肯借给她用一用。 傅千岩看了眼傅竞秀手中的长枪,不想思索便答应。 手一挥,长枪甩了出去。 傅竞秀伸手接住,又将自己的长枪抛给傅千岩。 虽然不是自己用惯的兵器,傅千岩这杆长枪在傅竞秀手中依旧是游刃有余。 兄妹二人足足比了一百多招。 结果令人意外。 傅千岩兵败傅竞秀。 傅竞秀眉毛一扬,忍不住嘚瑟:“哥,你输了哦。” 尽管败给自己的亲妹妹,傅千岩并不气馁,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天,“青出于蓝胜于蓝。” 傅竞秀的枪法是他教的,早在教授自家妹妹之时,他便发现傅竞秀的天赋优异,很多方面一点即通。 他这个妹妹虽是女子之身,却特别能吃苦,军中有很多将士都未必能比得上她能吃苦。 既能吃苦又有耐心,天赋也不差,超越他是迟早的事。 书房。 沈域望着傅大将军,问道:“大将军,您是否真想好了要在我神兵门购买兵器?” “本侯爷的军队缺乏大量兵器,尤其是长枪,神兵门有多少长枪本侯就要多少。” 沈域说,“火神兵门目前适合军队使用的长枪有五万支,大将军都要了?” 傅大将军一怔。 五万支,这么多? 明乐帝让他把璟王时渊将要在神兵们采购的兵器全部抢过来,不让璟王购买到一支兵器。 若是五万长枪全部买下,那镇西军也用不了那么多。 目前镇西军并不缺武器这一类军需。 傅大将军犹豫了。 “大将军,您若是不要,那本少主还是卖给璟王吧。”反正他不缺买家,傅大将军不要,有的是别人要。 傅大将军生怕沈域将兵器卖给璟王时渊:“本侯要。” “五万支长枪,本侯全要了。” 沈域笑道:“侯爷果然是爽快人。本少主就欣赏您这样爽快利落之人,不像某些人买些东西而已,拖拖拉拉,磨磨唧唧,迟迟不下决定。” 这个人暗戳戳指向时渊。 “还嫌本少主开的价格高。”沈域又说,“真是的,买不起就不要来找本少主。” 无辜的时渊又莫名中枪。 听沈域这么一说,傅大将军忙问道:“沈少主,不知这些长枪你开的价格是多少?” 沈域究竟开了什么价格?能让璟王时渊犹豫不买。 会不会是高的离谱? 沈域伸出三根手指。 “三两一支?” 市面上售卖军用的长枪基本是五两到二十两银子之间,超出二十两银子便算是贵的。 神兵门的售价,有如此便宜? 傅大将军简直不敢相信。 “不是,一杆长枪的售价是三十两白银。”沈域说道。 傅大将军惊得目瞪口呆。 一杆长江的售价是三十两? 贵,太贵了。 这不是坑人吗? 看着傅大将军的表情,沈域明知故问,“大将军这是嫌贵?” 傅大将军说道:“三十两银子确实有些贵。” “沈少主,能否卖本将军一个薄面,打个折。” 沈域问道:“大将军想打几折?” “不如打个五折,十五两如何?” 沈域:“……” 这傅大将军是把他当韭菜割了? 一杆打造精良的长枪才十五两,他怎么不去抢啊? 他本想坑傅大将军一笔,谁知傅大将军反过来想宰他一顿。 想坑他沈域,门都没有! 第144章 奸商 沈域脸色有些暗沉:“大将军,不瞒您说,璟王打算在神兵门购买两万支长枪,本少主给璟王开的售价是三十一两,给您开三十两,已经比璟王还便宜了一两。” 傅大将军有些惊讶,确实有点贵。 不过,神兵门给璟王开的售价,还不是由神兵门来定,沈域给璟王开的售价到底是不是三十一两,就不得而知了。 “傅大将军,你想让本少主给你打个五折,这是不可能的。我神兵门也不可能做亏本买卖,一分钱不赚还要倒贴。” 傅大将军看沈域脸色阴沉,又怕他不做这笔生意,只得做出一些让步:“三十两的售价确实有些高,不然这样,一杆长枪售价二十五两如何。” 沈域听后,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二十五两,也不是不能考虑。” 傅大将军一听便觉得有戏,让下人给沈域续上茶。 “沈少主若是同意以二十五两的价格将长枪售卖给本将军,本将军会在神兵门多购买些兵器。” “不仅如此,本将军还会帮神兵门多多宣传,到时神兵门接到的订单怕是要涨不少。” 沈域有些动容。 这桩买卖似乎不错。 “大将军,本少主愿意以二十五两的价格将长枪卖给您,不过您购买的数量总不能低于一万吧?” 傅大将军一听这话便知道此事成了。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本大将军要购买五万件兵器,长枪刀剑,本大将军都要。” 沈域修长的手指在茶桌上轻轻扣动着,五万件兵器? 这份订单算是一份很大的订单了。 “大将军若是真要购买神兵门的兵器,不如你列个清单,需要哪些兵器,数量多少,尺寸几何,我好让神兵门名下的兵械行准备着。” 傅大将军说:“此事不急。本大将军第一次在神兵门购买兵器,总要知道神兵门打造的兵器质量如何?” 沈域笑笑:“这简单。本少主带了样板来京城,晚些时候我便让人把样板送到大将军府上。” 就购买神兵门兵器一事,傅大将军和沈域相聊甚欢。 傅大将军亲自接沈域来大将军府,又亲自将人送出府。 傅千岩和付傅竞秀迎面走来。 傅竞秀睁大了眼睛,她对面走来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白衣,相貌俊朗,气质清冷出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眼前的男子是哪座仙门的修仙者。 她看着有些迷了眼。 这位就是仆人口中所说的神兵门的少主,沈域。 直到傅大将军二人走近,傅千岩和傅竞秀才恭敬叫了一声父亲。 傅千岩看向傅大将军身侧的白衣少年,“沈少主。” 沈域也客气地回应一声。 “父亲,孩儿听说您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傅大将军打断,“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为父还有贵客要送。” 傅千岩看了时渊一眼,当着沈域的面有些话确实不便说。 他到底没有说出口。 傅大将军送走沈域,立马将傅千岩和傅竞秀兄妹俩叫到自己的院子。 “你要说什么,快些说。” 自从上次为了维护时渊,傅千岩和傅大将军大吵一架之后,傅大将军心中堵着口气一直不散,每每见到傅千岩这个儿子,便是鼻子不是鼻子。 傅千岩直接开口:“父亲,儿子以为您不该在神兵门能购买兵器,目前镇西军所需的军备充足,并不需要购买多余的兵器。” “在东荣国境内,能批量生产军用兵器的兵械行,也就只有那么几家,这几家生产的兵器不是质量不行,便是造价过于昂贵。璟王殿下好不容易找上神兵门,要在神兵门购买兵器,补充中州军所需的军备。” 他又说:“沈少主不远千里进京,必然是璟王殿下邀请,沈少主此行就是为了与璟王殿下商谈购买兵器的事。您二话不说便上璟王府将沈少主请走,要在神兵门购买武器,这不是要抢中州军的军备吗?” 傅千岩望着自己的父亲,语气隐隐有些责备之意:“父亲,您这么做是不道德的,您不应该这么做。” 一股怒气涌上傅大将军的喉咙,举起巴掌甩在傅千岩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里回放。 “哥?”傅竞秀蓦然一惊,“爹,你别打哥。” “哥他没有说错,咱们傅家的镇西军又不缺兵器,为何要在神兵门购买兵器,不是多此一举吗?” 傅大将军只觉呼吸困难,好像喉咙塞了一块大石头。 又气又恼,又恨又怨。 他傅家祖上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了两个胳膊向外拐的子孙。 每一个都不省心,每一个都能将他气得半死。 傅千岩劝说道:“南月国对东荣国南疆虎视眈眈,若不是有璟王殿下的中州军驻守在南疆,抵御南月国,只怕南月国大军早就挥师北上,横扫中南州,吞并整个东荣国的南疆。” “如今中州军军需严重不足,即便父亲往日与璟王殿下不睦,也不该在国事上相争,没有兵器,中州军的将士们要拿什么去和南月国大军交战。” 傅千岩望着傅大将军,郑重说:“先兼顾国家大事和黎民百姓,后顾私人恩怨,这才是一位大将军和东荣国子民应该做的事。” 傅大将军的脸色很难看,如同抹了锅底灰,又绿又青。 “你们两个,给老子滚出去!” 早知如此,他们兄妹俩出生,他就该把他们掐死。 省得现在给他添堵,专门和他对着干。 傅千岩和傅竞秀被傅大将军赶到院子当中。 不少下人看到了,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猜到必然是少将军惹大将军生气。 沈域回了璟王府,就让人将带来的兵器样板送去傅大将军府。 “沈域,你确定要将神兵门库存的旧兵器卖给傅大将军?”时渊问了一句。 “璟王殿下,你真不会说话,什么叫我要把神兵门的旧兵器卖给傅大将军。那是新的!” 神兵门库存的长枪是通过各种渠道回收再进行加工翻新的,在质量方面并不比新打造出来的长枪差。 “你那二手的兵器成本价不过三两,你卖二十五两,是否有些贵了。” 第145章 爹,你被人骗了 “不贵,一点都不贵。” “傅家害了逍遥王叔公一家,我们兄弟俩就该替逍遥王叔公讨点利息。” 他已经从时渊口中得知了轩辕青衣潜伏傅家伺机报仇,后又身份暴露身亡的消息。 沈域走到时渊面前,一张俊脸无限放大,笑容奸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时渊的巴掌盖在沈域脸上,就将人推开。 “离本王远点。” 他不喜欢别人靠他那么近。 而且沈域那张脸又老又丑,一点也不好看,还不如林听晚那张脸让人赏心悦目。 沈域就知道时渊嫌弃他,“哥。” 时渊脸色微沉,“本王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称呼本王。” 沈域吐了吐舌头,冲时渊做了个鬼脸。 “幼稚。”时渊忍不住的嫌弃。 沈域倒没胡闹,而是说起了正事。 “不出意外,这两天傅大将军那边便会请我过去签订单。” 果不其然,傅大将军很快派人请沈域到安乐侯府。 傅大将军非常满意神兵门打造的兵器。 他还将神兵门送过来的样板特意拿去给别的将领和士兵都看过,每个人都说神兵们打造的兵器比任何一家兵械行制造的还要好。 总之,他底下的将士对神兵门的兵器赞不绝口。 傅大将军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何神兵门售卖的兵器的长枪为何要比其他兵械行要贵许多。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这话很有道理。 “沈少主,订单契约本大将军已让人拟好,咱们今日便把订单契约签了,神兵门如期交货便可。”傅大将军说道。 沈域说,“可。” 傅大将军让账房先生把拟好的订单契约呈上来。 订单契约,一式两份。 傅大将军签上大名,就盖上了私人印章。 沈域大致看了一遍订单契约,发现没有不妥之处,便签上了名字,盖上神兵门旗下一家兵械行使用的印章。 “傅大将军,五万支长枪数量着实有些多,这样,我分批给你送货,你看怎么样?” 傅大将军不假思索,“本大将军看刑,那就分期送货。” “行。过几天本少主让离京城最近的兵械行送一批长枪过来,大概有一万支。” 沈域看向傅大将军,“您看,这货款能不能先付一部分?” 傅大将军看着账房先生,账房先生转身去抱了一只木箱子过来,并打开木箱子。 只见木箱里装满了满满的银票,面额有一百两的,也有一千两的。 “沈少主,这里面的银票一共有五十万两,等神兵门将本大将军需要的兵器送到,本大将军自然会结清剩下的货款。” 没拿到货,他不会将剩下的货款结给神兵门。 沈域接过木箱,抱在怀中,“多谢大将军。还望合作愉快。” 心情愉悦的沈域离开傅大将军府,回到自己租住的宅子。 他已经从璟王府搬了出来,毕竟刚甩了璟王时渊的单子,和傅大将军做起买卖,沈域怎么好意思继续住在璟王府。 只好从璟王府搬出来。 沈域叫来伺候的随从,“你把这五十万两银票给璟王府送去,交到璟王手中。” 随从放起装满银票的箱子,没忍住问了一句,“少爷,这是您接手兵械行后接手最大的一个订单,这笔银子您不留着自己零花,全都给璟王殿下?” 沈域看向随从,眸色有些不悦,“本少爷赚的银子,爱给谁花就给谁花。” 随从意识到自己多嘴,微微低下头去,抱着银票去了璟王府。 沈域微微勾起唇角,和傅大将军做的这桩生意,他怎么看怎么满意,怎么都是他赚大发了。 他和傅大将军做这笔生意的原因,除了是想报复傅家之外,便是想讹一笔东荣国的银子给他哥当军费。 明乐帝为了打压他哥,一直扣着中州军的军饷不发,害得他哥连私人账房都动用了。 数日后,神兵门名下的兵械行押送一批,数量一万的长枪进入京城,送到傅大将军府。 傅大将军抽查这批兵器,发现这批兵器的质量真的特别好。 傅竞秀拿起一杆长枪在手中耍了一番,神兵门打造的长枪质量一般。 她得知这一杆长枪卖二十五两银子,忍不住惊呼:“爹爹,你被人骗了,这就是普通的长枪,根本用不了二十五两银子一支,依我来看,这些枪十两银子都用不了。” 太贵了,简直太贵了! 说着,傅竞秀从木箱中拿出一杆崭新的长枪,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两只手握着枪杆,缓缓用力。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竞秀手中的长枪一分为二。 生生被她折断了。 她看着傅大将军,“父亲,你看,我就说这长枪的质量一般。你肯定是被神兵门的少主骗了。” “……” 傅大将军脸色极其不好看,上前一把夺走傅竞秀手中折成两半的长枪:“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力气那么大,一百多斤的木头扛着随便走。” 他这个女儿力气比一般男人还要大,徒手劈砖头,把质量上乘的长枪折断折弯是常有的事。 傅竞秀:“……” 她知道自己力气天生就比其他人大一些,但她爹也不用当众说出来。 要是她力大无穷的事传扬出去,那别人还不把她当成怪物。 她看向傅大将军,小声叮嘱他爹:“老爹,女儿天生神力的事不您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万一传扬出去,其他人把我当成怪胎怎么办。” 傅大将军噤若寒蝉,左右看了看,这些人都是他的亲卫,不会把傅竞秀天生神力的事传扬出去。 傅千岩看着满满当当的兵器,到底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父亲,您向神兵门采买兵器的事陛下可知情,兵部那边又是什么意见。” 若是陛下那边不知情,兵部那边也没有相应的文书,那父亲私自向神兵门采买兵器的事,便是不合理的。 若是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将谋反谋逆的罪名扣在傅家头上,那对傅家来说将是灭门之灾。 “陛下自然是知情,兵部那边自然是手续齐全。” 没有明乐帝的授意,他怎么敢以自己的名义向神兵门采买兵器? 第146章 桃花剑,定情信物 兵部那边各种手续都是齐全的。 听傅大将军这么一说,傅千岩也就放心了。 不是他多心,而是傅家此时风头正盛,如日中天。 在傅家收到第一批兵器的同时,朝堂上起了一些风声。 不外乎是一些御史弹劾傅大将军恶意针对璟王,为时渊鸣不平。 是说傅大将军恶意抢夺本该属于中州军的兵器,让中州军的将士没有兵器可用之类等等。 还说璟王时渊体恤陛下,体恤国库,向神兵门采买兵器的银子都是自己出的。 总之舆论风评都是向时渊这边倒,什么利欲熏心用心险恶等都指向傅大将军。 傅大将军一点也不在乎朝臣对他的指责,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些针对他的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那些人分明就是嫉妒陛下重用他,对傅家委以重任。 璟王府,芙蓉园。 时渊听着楚南风说着朝堂上和傅家的事。 听后,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温水煮青蛙,只有慢慢添柴加火,才能不知不觉将青蛙煮熟。” 傅家便是那不知安逸中藏着危险的青蛙,他则是那煮青蛙的温水和柴火。 “继续关注傅家和朝廷的动向,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向本王禀报。”时渊缓缓说道。 楚南风应了声是,“属下派去的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傅家和朝廷的动向,必要时,我们的人会添上一把火,让这火越烧越旺。” 楚南风办事,时渊很放心。 “殿下,傅家少将军傅千岩三番两次提醒过傅大将军,说向神兵门才买兵器的事不妥,担心是被人算计。不过,傅大将军一点也听不进去,还敷衍傅千岩说户部兵部那边手续一齐全。” 他们早就得知,傅大将军提交兵部要采买兵器的文书审核并没有通过。也就是说,傅大将军向神兵门采买兵器的事,完全属于个人行为。 只是,那傅大将军还傻傻地以为他提交兵部的文书早已审核通过。 殊不知,明乐帝早就知会兵部尚书扣着那文书不批,还让兵部尚书告诉傅大将军,只管向神兵门采买兵器,文书审核这事不必管。 傅大将军还真没将文书审核批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自以为算计了璟王殿下,却不知他自己早已是明乐帝的出头鸟,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旗子…… 说到傅千岩,时渊微微叹声:“傅千岩倒是个可用之才。” 只可惜,傅千岩姓傅,是傅家的儿子。 即便傅千岩将他奉为偶像,崇拜者,他和傅千岩之间注定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 轩辕皇室和傅家有着国仇家恨…… “傅家不能出一个太子妃,傅竞秀不能嫁给时景烨。”时渊眼底掠过一抹算计。 “告诉丽妃,让她给时昊吹吹枕边风。” 丽妃,是他安插在明乐帝身边的一颗暗线。 “属下明白。”楚南风拱手道。 时渊又问,“本王让你去打造的那柄短剑可打造好了?” “属下前几日去铁匠铺查看,铁匠师说这两日便能打好。”楚南风说。 楚南风办好时渊交代的事,便去了一趟铁匠铺。 一个时辰后,楚南风再度进入芙蓉园。 他带回一把短剑。 时渊看着眼前这柄短剑,很是满意。 这柄短剑摸约五寸长,剑鞘呈粉紫色,正反两面都雕刻着一株朵朵分明的桃花。 玉露说,林听晚喜欢桃花。 时渊拿起短剑在手中把玩着,他拔出短剑,对着不远处的墙面,修长的拇指轻轻按动剑柄上的机关。 嗖的一声,泛着寒光的剑刃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去,稳稳扎进墙面。 时渊又一次按动机关,剑刃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他的手中。 这把短剑内有特殊的钢丝,固定在剑刃上,机关操作简单,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使用自如。 可远攻,也可近攻,剑刃锋利,颜值高。 也还可以用来当定情信物。 这么想着,时渊觉得这把短剑,很适合林听晚。 他手中的这柄短剑是按照花夫人给的图纸打造而成,他这柄短剑要比花夫人那把短剑要长一些,杀伤力却和花夫人那把相差无几。 “花夫人那把短剑叫噬花断肠剑,我本王手中这把便叫桃花剑。” 玉露说过,林听晚最喜欢的花便是桃花,这柄短剑上刻有桃花的纹样,叫桃花剑最适合不过了。 时渊看向楚南风:“王妃可在茶花园。” 楚南风想了想:“王妃应该是在的,属下并未看到王妃出王府。” 时渊去了茶花园。 林听晚确实在茶花园。 她这一整日都在研究要怎么样才能让时渊在三个月内恢复如常,而且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光是靠康复训练,在三个月之内是不可能让时渊恢复到两年前还未中毒的状况。 所以,她必须另外想办法,既要缩短康复时间,又不能让时渊留下后遗症的辅助治疗方法。 她甚至翻阅了花夫人送给她的医书,在一本名叫《疑难杂症》的书中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案例病例。 这份病例的患者与时渊的状况十分相近,都是因为中毒导致双腿瘫痪,动弹不得,后拔除体内毒素后,用了一种辅助类的治疗方法,在治疗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位病人变恢复如常,且没有留下任何影响。 林听晚心中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 她暗暗在想,花夫人一定是她的福星,简直帮了他一个大忙。 她拿着《疑难杂症》这本医书就要去找时渊,还没出晚宁阁的大门,时渊便进来了。 时渊每日都会进行锻炼,在府中步行差不多一个小时,即便他走得不快,但每次都有进步。 林听晚举着医书正要说书上的辅助治疗方法,时渊先开了口。 他将一柄短剑递到林听晚面前:“这是本王让人打造的短剑,给你防身用的。” 林听晚看向时渊手中的短剑,视线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 第147章 时渊的失望 这柄短剑颜色梦幻,颜值简直长到她的心巴上! “送给我的?”林听晚问道。 时渊点头,“这柄短剑,本王叫它桃花剑。” 他简单说了一下使用方法。 林听晚从时渊手中拿过桃花剑,微笑道:“多谢璟王殿下。” 她比划着,想要按动开关,却是找不到。 时渊指了指剑柄微微凸起的开关,“在这。” “我试试。” 林听晚说着,要按动开关,剑刃嗖的一下便飞了出去,巨大的冲力将窗户卸掉一块儿。 她神色一惊,这把短剑的威力当真是不错。 这用来攻击人,还不得将人体刺穿。 “璟王殿下,这把短剑我便收下了。” 林听晚把桃花剑放进怀中,动用意念收进医疗系统。 她将时渊请上座,又吩咐玉露去沏茶。 她的晚宁阁里没有时渊爱喝的西山红,也就只有一些毛尖。 很快,玉露便上了茶。 又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林听晚和时渊。 林听晚翻开《疑难杂症》,翻到记载和时渊状况类似的病例的那页,递到时渊面前。 眉毛微微扬起,清亮的凤眸带着点点笑意,“璟王殿下,我已经找到了能在三个月之内,让你的双腿恢复正常的辅助类治疗方法。” 时渊微微蹙眉。 林听晚修长的手指指着《疑难杂症》上的案例,“你看看。” 时渊拿起林听晚递到他眼前的医书,认真看了一遍。 最后又放下医书,缓缓说道:“林听晚,你确定按照这书上的方法,便能让本王的双腿在三个月之内恢复如常?” “我有八成把握。”林听晚眉眼洋溢着自信。 “只有八成把握,也就是说还有两成几率不抱希望。” 时渊故意质疑,“林听晚,本王要的保证是百分之百,不是七成或八成的几率。” 林听晚说:“臣妾之所以说只有八成的把握,是因为臣妾并没有试过这种医治方法,所以只能说有八成。” “我综合殿下双腿的状况来看,这套辅助类治疗方法对殿下的双腿助益非常大,是很有可能让殿下在一百天内站立起来,恢复如常,不需要进行任何复健。” 时渊淡淡说道:“你说的方法本王并不想试。” “为何?”林听晚又问,“难道殿下不想快些恢复?” “本王自然想快些恢复制但这个方法本王从未试过,又怎知道用了这个方法治疗后,对本王的双腿助益有多大?又或者本王用了这套治疗方法,给本王的双腿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本王又该怎么办?” 他看着林听晚,“林听晚,本王这双腿不是你用来试验的试验品。” 林听晚反问:“不试,怎么知道这套医治方法对殿下的双腿有没有益处。” “那你能保证这套治疗方法,对本王的双腿有没有不良影响,或者说副作用。”时渊声线冰冷。 不确定新的治疗方法对他的双腿是否有益,他不敢贸然用新的治疗方法来医治双腿。 他又怕林听晚用这套新的治疗方法在三个月内彻底治好他的双腿。 到时,林听晚必定会向他索要和离书,彻底离开璟王府。 到那时,他又该拿什么借口来挽留林听晚。 强行将林听晚绑在璟王府也不是不行。 但,他并不想那么做。 他要的是林听晚心甘情愿留在他的璟王府。 “…璟王殿下,我确实不能百分百保证书上这套治疗方法对你的双腿是否有不良影响,但我能保证的是这套治疗方法对你的双腿恢复作用很大。” 林听晚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回复时渊。 同样的,以她目前的知识储备以及认知能力,她的确不能保证这套治疗方法对石渊的双腿是否会有不良影响。 她也明白,时渊不想冒险尝试的原因。 “那行,我听殿下的。”大老板不愿意试一试,做员工的还是要听从老板的吩咐。 时渊暗暗松了口气。 林听晚暗暗想,她还得另外想办法才行。 不然,以目前的治疗方法,在三个月之内她无法让时渊彻底恢复正常。 要不去找找江隽。 江隽是神医谷最杰出的弟子,见过的病疑难杂症肯定要比她多,说不定江隽会有不一样的治疗方法。 时渊不信任花夫人带来医书上的记载,说不定会相信江隽的治疗方法。 打定主意,林听晚便让玉露下帖子去顾府城约见江隽。 时渊始终看着林听晚,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玉露离开晚宁阁,他才缓缓开口:“林大小姐,你就这么希望三个月之内彻底治愈本王的双腿?” 林听晚说,“当然了……” 话说到一半,她后知后觉的这话似乎哪里不对劲,“不是殿下让我在三个月之内治好你的腿吗?” 时渊脸色微僵。 确实是他让林听晚在三个月内治好他的双腿。 他的本意是为难林听晚,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林听晚之所以痛快答应他以三个月为期限,让他的双腿恢复到以前的状况,是为了一张和离书。 想到此处,时渊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悦。 林听晚,真就想与他和离吗? 林听晚并未察觉到时渊的脸色变化,“我既然答应了殿下,在三个月之内会让你的双腿回复到以前的模样,就一定会办到。” 说着,她朝时渊看过去,面含微笑:“殿下把和离书准备好就是了。” 林听晚不说和离的事还好,一说到和离书,时渊脸色就阴沉下来。 林听晚注意到时渊脸色的变化,不过,她没有多想,也没有想到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引起时渊不悦,只当是大老板善变。 时渊带着失望离开晚宁阁,回了芙蓉园。 …… 林听晚约见江隽的地点是望江楼。 第二日,林听晚如期而至。 当进入预定的包间时,这才发现江隽已经到了。 林听晚以为自己还算早了,没想到江隽来的比他还早。 “江师兄几时来的?” 江隽平静的面容带着温和的微笑:“刚来,不到一刻钟。” 林听晚陪笑道:“那是我来晚了,让江师兄久等莫怪才是。” 第148章 从头到尾的利用 “我在附近酒肆约见朋友,我那位朋友有事先离开了,我便来了望江楼,倒不是刻意提前来。”江隽淡淡解释着。 原来不是提前来。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林听晚便说起了给时渊治腿的事:“江师兄,你应当知晓我给璟王殿下治腿的事吧。” 江隽微微点头:“略有耳闻。” “璟王殿下是中州军的统帅,又得陛下倚重,政务繁忙,我想让他的双腿快些恢复,和正常人一样可以行走,骑马狩猎。” “我把能翻的医书都翻遍了,都找不到一种能让殿下双腿尽快恢复的治疗方法。” 林听晚从背包拿出关于时渊双腿的诊断用药的资料递给江隽,“江师兄帮我看看,可否给我指点指点?” 江隽把所有的资料都过目一遍,俊朗的剑眉微微锁紧,“林师妹,璟王殿下的双腿应该已算治愈了,只要坚持锻炼,让双腿适应,过个一年半载,便可慢慢恢复。” “江师兄你可有能让我家殿下双腿尽快恢复的治疗方法?”林听晚问。 “有倒是有。” 林听晚眉目一扬:“什么治疗方法?快跟我说说。” “欲速则不达,璟王殿下的双腿需要慢慢调养,将过往的亏损补回来,在坚持锻炼,便能逐渐恢复正常。”江隽说道。 “不是欲速则不达,是我想让我家殿下双腿快些恢复,一年两年时间太久了。”林听晚只好如实说道。 她看着江隽,脸上扬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我想跟我家殿下生个孩子,他这双腿迟迟恢复不好,我怎么跟他生孩子。” 只要江隽的方法能治愈时渊,说个谎也没什么。 闻言,江隽的脸色有些尴尬。 “江师兄,你的治疗方法是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江隽把他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治疗方法告诉林听晚,怕林听晚听不明白,就叫来望江楼的小二找来纸笔写下来。 林听晚收好江隽写下的治疗方法,放进布包,存进医疗系统中。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江隽说要回太医院便先离开望江楼。 林听晚准备回璟王府,在下楼梯时却遇上了齐月容和湖阳公主时婉月。 这二人,一个是时渊的爱慕者,一个跟林听晚有仇。 她们一看到眼前之人是林听晚,便立马投来带着敌意和恨意的目光。 林听晚也没想到会遇上齐月容和湖阳公主。 她们两个一个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时景烨的表妹,另外一个是东荣王的独生女,身份尊贵。 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她惹得起的存在,惹不起她躲得起。 林听晚退了退往边上一站,想让她们二人先过去。 奈何齐月容和湖阳公主并不打算放过林听晚。 率先发难的便是湖阳公主时婉月,“林听晚,你跑到望江楼来是给哪个野男人治病?” 湖阳公主之前就听说林听晚去神医谷参加招生考核,并成为神医谷主的入室弟子的事。 东荣国忌讳女人学医,偏偏林听晚犯了所有人的忌讳。 林听晚学医的事,在东荣国上层圈子里都传开了,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林听晚,所有人都认为一个女子就不该像男子那样学医。 林听晚忍不住蹙眉。 这湖阳公主怎么说也是东荣王的独生女,更是京城第一贵女,怎么张口闭口就给别人造黄谣? 这是一位千金大小姐该做的吗? “湖阳公主,你嘴巴要是不干净,不如喝几口水漱漱口,免得你的口气臭到别人。” 一旁的齐月容忍不住但:“林听晚,你自己私会野男人又不让人说了,公主她又没说错。” “齐小姐,你说我和男人私会,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林听晚反问。 齐月容说道:“我们刚刚就看到了有个男人从你的包间出来。” 林听晚看着齐月容和湖阳公主,冷笑道:“不都说齐家大小姐和湖阳公主是京城一等一的贵女,原来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张口闭口便是污言秽语,造别人的黄谣。” 视线落在齐月容身上,“齐大小姐,那天你在璟王殿下回程的路上,不惜撞了无辜百姓,也要偶遇璟王殿下。” “你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惦记着别人的夫君,上赶着要当小三,你害不害臊?知不知羞?本王妃活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如此不要脸,要自荐枕席给我家殿下当小妾。” 造谣吗?谁不会。 她也不算造谣,齐月容本就爱慕时渊,要不是有她这个璟王妃在,齐月容说不定就上赶着嫁给时渊。 齐月容秀丽的小脸被气得姹紫嫣红,瞪着林听晚,又气又恼:“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制造偶遇璟王殿下……” “究竟是真偶遇,还是制造偶遇,齐大小姐心里门儿清。”林听晚说。 她清亮亮的凤眸看了眼齐月容,“好了,我还要回府和我家阿渊生宝宝呢。” 说罢,林听晚挤了一下齐月容,越过她就往楼梯下走。 她本不与她们废话,很想让她们先过去,但齐月容和湖阳公主当着她的面造她黄谣,她可着不忍了。 齐月容回头,狠狠瞪着林听晚,满眼尽是嫉妒的怒火,“林听晚,璟王殿下才不会跟你生孩子!” “你就是太子表哥不要的破鞋!你才没资格给璟王殿下生孩子!” 跟过太子表哥的破鞋,根本就配不上璟王殿下。 齐月容打心眼里觉得。 林听晚忽然侧身,看向齐月容,微微一笑:“齐大小姐,我是璟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没资格给我家夫君生宝宝,难道你有资格?” 齐月容又气又恼。 林听晚心情愉快下了楼梯。 回了璟王府,林听晚直接去芙蓉园,她要把这个快速治好时渊双腿的好消息告诉他。 楚南风要去通传,林听晚举手制止。 人走进微云殿,微云殿分了外殿和内殿。 此时,时渊就在内殿中,还有沈域。 “本王和林听晚无甚关系,本王对她从来只有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