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小姐带崽随军,绝嗣首长惊呆》 第1章 穿越,捉奸 她趴在一个男人身上,而这个男人,身上没穿衣服! 她的手顺着男人的胸膛往下,视线从胸肌再到腹肌,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这春梦太过真实! 下一秒,头顶传来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摸够了没?” 白夭夭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便对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再一看这张英俊的脸,被子底下另一只手忍不住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感觉到疼痛,确定自己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惊呆了! 她昨晚在家里好好睡觉,怎么就突然跑到一个男人的床上来了? 再仔细一看周围环境,更是惊讶,她的豪华大别野呢? 怎么变成这么一个老旧的小破房子了? 而下一秒,屋子外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的对话传来。 “桃桃啊,你没看错吗?你妹妹真的跟一个野男人来宾馆开房啦?” “哎呀婶子,我怎么会看错呢?我妹从小就和天赐哥有婚约,我也是不想天赐哥被她辜负。她也真是的,有喜欢的男人,何必吊着天赐哥呢?直接退婚,不是皆大欢喜吗?天赐哥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房间内,白夭夭的脑子要炸了! 这话,怎么这么像是她昨天晚上熬夜看的那本小说呢? 难不成……她穿书了??? 她看向身下的男人,脑子里有各种画面出现,那是属于原主的记忆! 老天奶!她真的穿书了! 穿书就穿书吧,开局还这么劲爆,上辈子她恋爱都没谈过,一穿书就直接跟男人……咳,那个了? 书里的情节瞬间在脑海中汹涌奔腾,她身下压着的男人干练精壮,立刻就让她猜到了他的身份。 白夭夭睁着双好看的桃花眼,下意识就问:“你是不是叫刘大壮?” 女人眼睛湿漉漉的,秀气的瓜子脸上粘着一缕缕被汗水浸湿的茶色碎发,越发显得她肤色白皙。 男人喉结滚动,微微移了移视线,这是他目前身份的名字没错。 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白夭夭略懵逼了一下下,心里一声卧槽,还真是书里的人。 她立马从他身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散落一地的衣服给捞起来,把那一看就是属于男人的黑色背心还有工装裤都扔给了他。 连声催促:“快!快把衣服穿上。” 她自己也开始穿了起来,先不管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吧,要是她没记错,她穿书附身的这位原主,眼下可是有个大麻烦。 她可不想一来就当冤大头! 既然她穿过来了,那些人就别想欺负到她头上。 白夭夭长得很漂亮,肌肤雪白,身材又前凸后翘,茶色的发微卷,散落在肩膀。 一时情急,她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侧过身体就赶紧穿衣服。 不得不说原主的衣服实在难看,灰扑扑的旧不说,还又宽又大。 自从后妈进了门,原主这没妈的孩子就像一根草啊一根草,连衣服都是捡最差最难看的给她。 不然也不至于被继母妹妹给抢了男人,还被设计跟别的男人上床! 白夭夭腹诽着,看到原主的这副躯体,她自己都觉得满意。 而床上的男人也格外听话,他接过衣服时,注意到她身体,那凸的格外凸,翘的格外翘的玲珑曲线。 立刻就别过了视线,面色有些不自然,没再看那惊心动魄的雪白和浑圆。 他微皱着眉头,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只是红透的耳垂,到底泄露了些许情绪。 就在白夭夭紧张穿衣服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听着似乎很是伤心,却又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夭夭,你出来!你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天赐哥,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你让我怎么能不激动?我和夭夭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居然是这样的人我都不知道,今天一定要找她说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门外白桃桃在劝,听着十分的好心:“天赐哥你别生气,说不定我妹妹她也有苦衷的。” 陆天赐跟她一唱一和,愤怒的说道:“她能有什么苦衷?都跟野男人来宾馆开房了。” 白夭夭穿好衣服,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嗤笑一声,狗男人还挺能装的! 原主的这位姐姐白桃桃也是真行,抢了妹妹的未婚夫不说,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是既能装蒜,又会构陷,还想装把好人,我呸! 她白夭夭可不是原来的白夭夭,想算计到她头上,且等着瞧吧! 外头的人还在说话,这会儿是白桃桃的母亲顾贞贞。 她哎呀一声:“桃桃啊,你妹妹不懂事,你也别尽给她说好话了,怪我跟你爸平日里太纵着她,把人给惯坏了。” 陆天赐已经不耐烦,一边怒声唤着白夭夭的名字,一边直接就砸门了:“白夭夭,你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 白夭夭面无表情,她穿书之前曾看过一部宅斗剧。 里面有句台语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满京城谁不夸小秦氏贤良淑德’,用来形容顾贞贞这位继母,也算恰如其分了。 白夭夭懒得再听,见床上那男人三两下就套上了衣服,已经下床正要走开,她连忙拉住他。 男人诧异回眸,不得不说他长得真不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看人时目光深邃,颇有几分犀利。 他剪着极短的寸头,人看着就很精神。 手脚修长身型还挺拔,搁她跟前一站,如松如柏,再寻常的衣服穿他身上,也很有几分味道。 睡了他也不算亏! 白夭夭也顾不上欣赏美男了,直接就说:“拜托,帮我个忙行不行?” 睡都让他睡了,总不能白睡吧,现在的白夭夭,可从来不吃亏的。 “你说!”男人静静的看着她,言简意骇。 “先帮我去挡着门,待会儿开门你就假装不认识我。” 白夭夭说道,从口袋里一阵掏掏掏,好歹掏出了十块钱给他。 男人眉梢轻挑,“什么意思?” 他没接,白夭夭直接就往他手里塞了:“这十块钱给你,就当封口费,事成之后还有五十块,反正也不让你白帮忙,怎么样?” 第2章 这女人,还挺有意思 “行,我去堵门,那你……” 话音未落,白夭夭已经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她直接跑到了窗户边上,推开窗户袖子一撸就爬了上去,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她朝那男人眨了眨眼睛,又从外面把窗户关上。 然后站在楼下窗户,凸出来的围栏上,蜷缩身形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兔起鹘落,短短不过三分钟功夫。 傅祁言只看着那复又关上的窗户,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 动作还挺利索! 外面的人还在敲门,一边敲一边还在骂骂咧咧,男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痞痞的笑。 敛去了骨子里那股子沉稳干练的劲儿,他懒洋洋的就去开了门。 “来了来了,你们吵什么?” 一边开门还一边伸了个懒腰,面露好奇。 门一开,外面的人就直接冲了进来,陆天赐和白桃桃首当其冲,看到他,大家都惊讶。 “刘大壮?”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可是出了名的小混混。 白夭夭偷情对象,居然是个小混混,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白桃桃嘴里喊的婶子,也就是陆天赐的母亲,这时仍然有点不相信:“桃桃,你真没搞错吗?你妹妹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一个小混混,拿什么跟她儿子比,她不太愿意相信白夭夭会这么糊涂,说出去都是对她儿子的侮辱! 白桃桃还未说话,陆天赐却已经直接质问了:“刘大壮,白夭夭呢?白夭夭她人在哪?” 一面说,一面伸手就揪上了那男人的衣领。 傅祁言轻笑一声,他身形结实高大,陆天赐却白净斯文略显瘦弱,哪怕他此刻一副捉奸的架势,在他跟前,仍少了那么点气势。 傅祁言直接就捉住了他的手腕,一个用力! 腕上一阵剧痛,陆天赐脸色一变,没等他叫出声来,傅祁言已经不客气的将他甩开了。 “什么白什么夭的,我没见过,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陆天赐往后连退几步才站定,陆妈妈赶紧扶住他:“儿子!你没事吧。” 又气愤的望着傅祁言,“你怎么回事,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傅祁言一哂,“这话说得好,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陆妈妈一噎,陆天赐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母子俩身后,白桃桃的母亲顾贞贞也是面色惊疑不定,加上其他几个被顾贞贞撺掇着一起过来的左邻右舍。 一帮七大姑八大姨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吱声儿。 这年头儿混混也不是好惹的,她们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所以没谁敢说什么。 白桃桃自然是不甘心的,立刻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哟,这就护上了啊,我明明都亲眼看到你们俩在一起的,你还不承认。” 顾贞贞立刻给闺女帮腔:“桃桃,可别让他再祸害了你妹妹哟,咱们搜吧。” 说完也不等傅祁言说话,母女俩立刻就往里头找了。 有她们俩一带头,那帮七大姑八大姨们,也跟着往里面搜了起来。 傅祁言索性抄手靠边一站,望着这一幕似笑非笑。 那两个打头的就是跟自己睡的那女人,叫什么白夭夭的母亲和姐姐吗?啧,摊上这样的家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个妈,一个姐,带着这么一大帮人来抓自己的奸,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这知道的她们是亲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仇人呢,这奸一抓,那女人以后还能抬头做人吗? 再一偏头,那长相斯文白净的男人,身上穿着件的确良衬衫,干净整洁的连个褶儿都不带。 看着就像个小白脸,正用一种看奸夫的愤怒眼光看着自己呢。 他母亲也是义愤填膺,和儿子一起怒视着自己,还堵着门,似乎生怕他这个奸夫跑了。 傅祁言看着就想笑,刚才在屋子里听得分明,这男人说自己和那女人是青梅竹马? 男人不禁心想,那女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这样的家人和竹马,真是有够倒霉的。 陆天赐见他跟自己对视,不仅不心虚还一副很坦然,甚至还有几分看不起他的意思,更加怒火中烧。 “刘大壮,别以为你把白夭夭藏起来就没事了,等我找到人,看我不……” 但是话还没说完,白夭夭母女俩带着人在屋子里搜了个遍,至今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大家不禁都疑惑起来,交头结耳。 七大姑八大姨们都看向白桃桃,七嘴八舌:“我说桃桃,这屋子里没有别人啊!” “是啊,根本没看到你妹妹的人影,你是不是看错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咱们这么多人都找了个遍,能藏哪里去,你肯定是看错了。” 陆天赐都不由得愣住了,没搜到人? 这怎么可能呢! 他看向白桃桃,白桃桃和他眼神一碰,也是有些慌了。 怎么回事? 白夭夭那死丫头,到底躲哪里去了,她不可能不在这里的。 窗户外面,蹲得腿都快麻了的白夭夭听到动静,不禁想笑,又拼命忍住了。 这年代的小破房子不隔音,里面的动静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搁外头蹲半天,大气都没敢出,忍得实在是辛苦。 真想知道屋里面,白桃桃她们没搜到人,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傅祁言抱臂而立,看她们这样冷笑一声,“搜到了吗?没搜到就滚吧,吵死了,这老的不懂事,小的也没脸没皮。” 白桃桃脸色一变,怒道:“你骂谁没脸没皮呢?” 傅祁言看着她讥笑:“随便就往男人屋里四处钻,不是没脸没皮是什么?” “你!” 外面的白夭夭赶紧捂住嘴,好险没笑出声来。 这男人可真没白睡,会说话。 屋子里顾贞贞气愤的瞪他,赶紧护着闺女:“桃桃,别理他,咱们再找找,你妹妹她肯定就在这里!” 这母女俩一个德性,这是不达目地不罢休啊。 傅祁言冷眼瞅着对方,眼里闪过一抹嘲弄,这是亲妈? 后妈还差不多。 白桃桃被母亲提醒,赶紧回过神,不甘心的再次翻找起来:“对,夭夭肯定就在这里的,我亲眼看到她进来。” 屋子里还有哪里没搜过? 床底下! 白桃桃直接趴地上往床底下看去,没看到白夭夭的人影,她不甘心,爬起来又在床上一通乱翻。 傅祁言脸色微变,上面或许还有她留下的痕迹!上前正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第3章 他可没那么不挑 被子里面没有人,但是底下的床单却不见了,只露出略显陈旧的薄薄一层褥子。 白桃桃先是失望再又想到了什么,仿佛抓住了把柄,立刻质问道:“刘大壮,你床上怎么没床单呢?该不会是和我妹妹干了什么好事,床单都……” 傅祁言见此情景,只略略变了变脸色,立刻哂笑,吊儿郎当一副流氓样子。 他现在是刘大壮,自然怎么流氓怎么说。 “怎么,我自己弄脏了床单,换了不行吗?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倒是对这种事情挺门儿清,你做过?” “你!”白桃桃气得俏脸通红,恼羞成怒:“你不要脸!” 傅祁言笑得更加轻浮,上上下下审视着她,太瘦了,看着就没什么料。 长相虽不错还和那女人有几分相似,奈何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看着就有几分刻薄相。 “你都掀我被子了,还说我不要脸,想看什么就直说,等人走了,我脱光了给你看都行。” 白桃桃尖叫:“你这个流氓!” 躲在外面的白夭夭几乎要笑抽了,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还得咬着手心才能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男人看不出来啊,居然这么毒舌! 陆天赐也气炸了,下意识就冲到了白桃桃跟前,将她护在身后,“桃桃,你别理他,这就是个流氓混混,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白桃桃胸口剧烈起伏,顾贞贞也护在闺女身旁,对着傅祁言怒目而视。 “你这个流氓,再敢调戏我闺女,我跟你拼了。” 傅祁言都懒得搭理她,闲闲的移开了视线,连个眼神都欠奉。 调戏她? 他可没那么不挑。 白桃桃还抓着那床被子,一生气索性就直接掀到了地上,她觉得自己计划肯定成功了,只是白夭夭已经提前走了。 指着那床单薄而陈旧的褥子,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妈,婶子,夭夭她肯定跟这男人在一起过,不然床单为什么会不见?大白天的,谁会挑这个时候换洗。” 大家都震惊了,心想这说得也有道理啊。 傅祁言瞥了一眼白桃桃,他外表看着吊儿郎当的,眼神不知怎的,却格外犀利。 白桃桃被他这么看了一眼,竟有些发毛。 但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左右也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何必多嘴。 傅祁言心想,以他现在刘大壮的混混身份,也不适合节外生枝,免得被人看出端倪,便没再说话。 他不说话,白桃桃母女俩、陆天赐母子俩还有那些个前来看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顿时都觉得他这是默认心虚了。 躲在外面的白夭夭无语,看这架势,白桃桃今天是不整死自己不罢休了。 自己才穿越过来就要完蛋,真是不甘心啊! 她赶紧在心里复盘了下穿过来之前,她还能记住的书里的剧情。 原主的爸爸,也就是现在她白夭夭的爸爸白富强,原本一早就娶了白桃桃的母亲顾贞贞,但是没领证结婚。 毕竟按照当时的时代背景,农村结婚没领证这一说。 然而白富强这个凤凰男渣就渣在,有了白桃桃的母亲后,外出工作一心想要出人头地。 然后为了攀高枝,就和白夭夭的妈妈结了婚,顾贞贞更是和白夭夭她亲妈,先后分别生下了白桃桃和白夭夭。 但是白富强隐瞒的很好,对于这些,白夭夭她亲妈一家人根本就不知道。 白富强依靠着妻子的关系,也终于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是又开始更不满足起来。 他感觉自己被岳父一家一直压着,所以心里一直很憋屈,直到白夭夭外公外婆过世,这才扬眉吐气了。 白富强心狠手辣,设计害死了白夭夭的妈妈后,立刻就将农村的妻女给接了回来,也就是白桃桃母女俩。 从此以后,这家人一直对原主白夭夭很不好,不仅冷暴力她,还想要霸占她妈留下来的遗产。 原主白夭夭呢,原本还有个外祖家定下的未婚夫,也就是陆天赐。 陆家条件不错,陆天赐本人也算是一表人才吧。 出于嫉妒白桃桃各种勾搭引诱,故意抢走了陆天赐,还和他私底下暧昧。 原主明明都知道,却一直忍气吞声不敢说什么,只能背地里抹眼泪。 现在的白夭夭,想起这段剧情就气得不行! 她真是讨厌死这些狗血剧情里的无能人设了,没长嘴还是没长手啊,直接开撕啊,撕不过就上啊。 里子都没有了,还要面子干什么,豁出去干一架。 就不相信没个明白人,能看清楚他们家的这些破事,还歹还能保全自己一些。 这不,原主越是隐忍,白桃桃就越是过份。 所以才能想得出,为了保全自己名声,设计陷害原主和那刘大壮开房上了床。 又安排了那么多人过来抓奸,就是想要原主身败名裂。 这样既能让原主和陆天赐顺利退婚,她白桃桃也能名正言顺的和陆天赐在一起,对外还能有个好名声。 这种既要又要的算计,简直恶毒到了家。 白夭夭越想越觉得窝火,白桃桃这女人太恶毒了,为达目的她什么脏水都能往原主身上泼,不达目的她是不会罢休的。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的白夭夭,可不能像原主那样软弱无能,为了自己,她也要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才行。 眼泪什么的,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有脑子,还有身手,上辈子是医学生,且因为看多了医闹新闻,学过武术。 不相信以自己的头脑和身手,还干不过顾贞贞和白桃桃,这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恶毒母女。 白夭夭没再多想,身手敏捷的跳下了窗,幸好这个年代的房子,二楼并不算高。 她跳下去后,稳稳的就落了地,然后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得飞快。 也懒得管那个叫刘大壮的男人,接下来该怎么应对白桃桃母女俩,还有那些个三姑六婆们了。 反正,她也不能白给他睡了不是。 第4章 契约空间 白夭夭按照原主的记忆,赶紧跑回了家。 屋子里,陆妈妈倒是问了句:“桃桃,那你妹妹现在人在哪里呢?” 老太太语气颇为不悦,要不是为了儿子,她才不想搀合这些事情,也不太相信白夭夭能干得出这种事来。 但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虽然说出去,丢脸的不只是白家,他们陆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桃桃脸色难看,被陆妈妈这一问也有些懵了,“婶子,我……” 顾贞贞立刻建议道:“桃桃,你妹妹该不会是回家了吧?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看看。” 白桃桃眼睛一亮,“对啊,她要是跑了还能去哪里,指不定就搁家里藏着呢。” 陆天赐立刻顺着她话说道:“桃桃,那我们就先去你家看看吧,总之今天这事,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她问清楚。” 顾贞贞说道:“天赐你放心,我们白家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的。” 陆天赐一脸痛苦:“伯母,您别这么说,我也希望夭夭只是一时糊涂。” 都给傅祁言看乐了,这都给人家定罪了,还演这么一出给谁看呢。 他直接就赶人了,“你们搜完了没呢?搜完了就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地儿。” 陆天赐大怒:“你!” 被陆妈妈拉住,“行了天赐,咱们赶紧去白家看看吧,别跟这种人纠缠不清。” 白桃桃也劝道:“是啊是啊,天赐哥,咱们赶紧走吧,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晚了她都担心白夭夭那死丫头,不会听到风声又躲哪里去吧。 不行,她好不容易设计,将白夭夭那死丫头迷晕了,还亲自扒光了衣服将她送到了这个混混床上失了清白。 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让她蒙混过关了。 白桃桃打头,迫不及待就和母亲顾贞贞先一步走了。 后面跟着陆天赐母子俩,还有其他三姑六婆,浩浩荡荡的一大伙人,各个表情古怪。 走在最后头的一位中年妇人,忍不住就小声嘀咕了句:“抓奸抓成这样,也是够难看的,你说这白家人怎么想的,那白夭夭好歹也是她们家……” 同伴连忙喝止:“嘘,关咱们什么事呢,咱们也只是过来看个热闹而已。” 那中年妇人没再说话,但俩人都心照不宣,觉得这白桃桃母女俩也挺不厚道的。 尤其是那白桃桃,那白夭夭可不是她妹子吗?哪有姐姐带着外人去抓亲妹妹奸的,说出去都嫌磕碜。 但白桃桃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心里憋着股劲儿,一心想要带人回家揭穿白夭夭。 她苦心布局这么久,绝不能在今天功亏一篑。 等这帮人一走,傅祁言随后就关了门,几步奔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看。 外面空空如也,早已没了白夭夭的身影。 傅祁言咋舌,惊讶她看起来娇滴滴实际上这么厉害,这可是二楼呢,她一个姑娘家家的,除了跳下去还能有啥别的方法。 也真难为她,躲这里半天一声不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去离开的,完全没让里面的人察觉出任何动静。 傅祁言沉吟许久,复又关了窗,视线落到那张翻的乱七八糟的大床上,不禁想起刚才依偎在怀里的软玉温香。 男人眸色暗了暗,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始终是她不着片缕,香汗淋漓趴在自己身上的扬景。 白夭夭一口气跑回家后,不停的喘气,到底是原主的身体,比原来的自己身体素质差多了。 一边喘气,一边回想着书中剧情。 她记得原主母亲留下来的遗产,还有嫁妆里有个空间玉佩的。 在原书里,外表瘦弱无害的姐姐白桃桃才是女主,而原主这种肤白貌美又前凸后翘的人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身为女主的白桃桃,自栩正义,就算想和陆天赐在一起,也要名正言顺。 所以就借着这次设计,散播谣言原主白夭夭不贞,然后害的白夭夭名声扫地。 渣男陆天赐就正好道德绑架,要换亲事,换姐姐白桃桃和他结婚,当作补偿。 白桃桃的母亲顾贞贞更是声泪俱下,表示女儿为了白夭夭,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陆天赐作为补偿,白夭夭这个惹祸精,她的嫁妆要都给姐姐才行。 而白富强这个翻身就忘本的凤凰男,原本就对白夭夭这个女儿没了多少父女情份。 再听顾贞贞这么一撺掇,直接就把属于白夭夭的东西,全给白桃桃了。 于是白桃桃不仅霸占了白夭夭母亲留下来的遗产和嫁妆,后来还拿着那个玉佩,无意中发现了它的神奇,直接契约了空间。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这个玉佩再说。 白夭夭心想,她孤身一人穿书到这个世界,除了原主的身份,身边都是些不可靠的人,再没个可靠的物件傍身怎么行。 况且,找到这个空间,她还有别的用处,至少能助她渡过目前的困境。 白夭夭按照原主的记忆,顺利的从白富强和顾贞贞睡的屋子里,找到了那枚玉佩。 就放在原主母亲给女儿留下来的,一堆遗产和嫁妆里面,玉佩是圆形浅碧色的,串着红绳,十分好找。 找到玉佩,白夭夭总算松了口气,二话不说就去了厨房,拿起刀子划破手指,鲜血立刻涌出,滴落到玉佩上。 浅碧色的玉佩瞬间变的血红,将滴落到上面的鲜血尽数吸收,还隐隐泛出白光。 看着有点渗人,白夭夭却十分高兴。她知道,这个玉佩认主了,她已成功谛结了契约。 收好玉佩,几乎是贴身珍藏,再心念电转,只觉得似乎有股电流,通过玉佩传遍自己的四肢百骸。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白夭夭眼前一花,脚下一晃,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白家,而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此刻人就站在山脚下,脚底下是松松软软的泥土,怪不得她一进来脚下就晃,站都站不稳。 极目远跳,眼前是大片农田,田中蓄着一层浅浅的水,镜面一般波光粼粼。 不远处还有牧扬,竟有牛羊成群,鸡鸭遍地,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 白夭夭不禁瞪大眼睛,她要是没记错,这里应该就是原书里描写到,刚才和她谛结过契约的玉佩空间了。 在这个空间里,不光有农田牧扬,还有灵泉,甚至还有别墅呢。 果然,白夭夭没走几步,就听到水声潺潺,拨开山脚下的一簇灌木丛,灵泉水清灵灵的,看着就格外诱人。 白夭夭口干舌燥,从她穿过来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她想也不想就蹲下了身子,用手心捧起灵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半饱。 泉水一入腹,不仅解了口渴,还令她心旷神怡,乏累尽消。 这灵泉水果然不一般,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第5章 白夭夭:呜呜呜我不活了 别墅整体为纯白色设计,台阶前还布置了流水生财的景观,清风习来,流水生烟,看着莫名有几分梦幻。 可不就是做梦一样吗? 白夭夭心想,莫名奇妙的就穿书到了这个世界,还好这个世界和她之前在书里看到的差不多。 竟真的有空间,还有这些东西! 她没再耽误,快步走进别墅,四下里简单的参观了一遍,来到主卧,惊喜,这里果然还备有化妆品。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当然知道怎么使用这些东西。 所以迅速用粉底把脖子上的吻痕全数遮住,然后才走出空间。 她估摸着这会儿,白桃桃母女俩带着人,估计也快到家了。 果然,她从空间里出来,才走出厨房,白桃桃就蹿到了她跟前,看到她顿时怒火中烧。 “白夭夭,你果然躲在家里,刚才去哪里了?到处找遍了都没看到你人影。” 顾贞贞和陆天赐母子俩,还有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们,此刻都围了过来,面露探究的看着白夭夭。 这捉贼要拿脏,捉奸要捉双,她们没能亲眼看到白夭夭跟野男人搁一块,就算有所怀疑,眼下也不好说什么。 关于这一点,白夭夭心里也清楚的很,暗暗冷笑一声,无视陆天赐故作失望难过的眼神。 她疑惑,还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无辜的说:“我……我刚才和朋友出去了,一回来就赶紧去厨房做饭呢,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来咱们家?” 白桃桃想也不想就说:“你撒谎,你根本就不是和朋友出去了,我亲眼看到你……” 白夭夭装出更加疑惑的样子,一脸纳闷的问她:“你亲眼看到什么了?” 见她装蒜,白桃桃气得不行。 “我看到你跟野男人……” 白夭夭再次打断了她,捂着嘴惊呼,一副不敢相信,还很委屈的样子:“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也不能这样坏我名声啊。” 这话一出,除了白桃桃的亲妈顾贞贞,还有陆天赐这个渣男,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没有吱声。 就连陆妈妈也是面露迟疑,看看白夭夭又看看白桃桃,觉得这对儿姐妹俩怪怪的,瞧着像是不太和睦啊。 顾贞贞也是很奇怪,一向懦弱嘴笨的白夭夭,今天怎么感觉、有点变了个人似的。 察觉到女儿要吃亏,她连忙上前一步,亲热的拉住了白夭夭的手。 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说得什么傻话,姐妹之间,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姐姐也是太关心你,担心你被人骗,会吃亏哩。” 白夭夭想也不想就抽开了自己的手,后退一步,委屈的说:“我一直都好好的在家,平时都不怎么出门,能被谁骗,又能吃什么亏呢。” 顾贞贞虽沉得住气,奈何白桃桃年轻气盛,再怎么有心计此刻也按捺不住了。 “你还装!”白桃桃恼了,她平时没少欺负白夭夭。 所以此刻就算有心在人前装装样子,但一时气恼,冲动之下,她想也不想就蹿上前,直接就扒白夭夭的衣服。 那个小混混看着就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白夭夭上了他的床,还能全须全尾的下来? 她就不信了! 白夭夭一时不备,也是早就算准了她会来这一手,压根也没怎么闪躲。 白桃桃下手当真没客气,直接就把她衣服给扒开了半边,一边肩膀都露了出来。 她肌肤如雪,盈白如玉,没有半分瑕疵。 陆天赐不料她灰扑扑的旧衣服下,竟掩着这样好的肌肤颜色,一时有些看愣了,旋即很快,面色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作为男人他是不好意思看,就算名义上,他还是白夭夭的未婚夫。 但其他女人们却看了个正着,也看了个清清楚楚,人家姑娘身上白白净净的,啥也没有嘛。 这帮女人们除了白桃桃,包括顾贞贞也都是过来人,知道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只要有过那档子事情,哪有不留下点痕迹的。 但白夭夭身上没有,这说明什么?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觉得有了点数。 白桃桃却是十分震惊,白夭夭身上居然没有痕迹? 这怎么可能呢! 她僵在那里,仍然难以置信,白夭夭见差不多了,立刻脸色一变,尖叫着捂住衣服,直接就打了白桃桃一巴掌。 “你干什么!” 她拉起衣服,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姐姐,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我衣服!” 那一巴掌很重,白夭夭穿书之前到底是练过武的,就算原主这副身体力气不如原来的自己。 她也清楚的知道,怎样才能用巧劲,狠狠的打痛一个人。 面上装委屈,心里暗暗对原主说了句:白夭夭,我先替你出口气,这只是个开始! 不就是装嘛,倒要看看谁比谁更能装! 白桃桃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顾贞贞惊呼一声,心疼了个半死,还没发作,陆天赐也急了。 几乎是下意识就冲了过去,将白桃桃护在怀里。 “白夭夭,我倒想问问你要干什么,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他一边说,一边还狠狠推了白夭夭一把,反过来质问:“桃桃可是你姐姐,你居然动手打她?” 脸上火辣辣的痛,白桃桃被打一巴掌也受不了,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恼羞成怒。 直接就说:“夭夭,你不用心虚否认,我是亲眼看见你和野男人在一起,才想要问个清楚,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顾贞贞也压着心里的火气,赶紧说道:“是啊夭夭,你姐姐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还动手打她呢。” 白夭夭心下冷笑一声,为她好? 知道他们就是要设计自己名声扫地,她也脸色一变,嘴巴一撇,扯开嗓子立马开始哭诉了。 “姨姨婶婶们来评评理啊,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她当众扒我衣服还说为我好,呜呜呜……我真的好惨,我姐姐和我的未婚夫有一腿,还以为我不知道,还想污蔑我的清白,还这样当众扒我衣服,我不活了!” 白夭夭一边说,一边心一横,照着自己大腿上就掐了一把。 嘶! 下手真特么重,疼的她眼睛都红了,眼泪也一个劲的往外冒。 第6章 揭穿姐姐和未婚夫的奸情 陆天赐也愣住了,半晌才气急败坏:“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围七大姑八大姨们也震惊到不敢置信,开始碎碎念,觉得这事儿可能真是白夭夭说的那样。 “我说这白家大丫头,怎么对抓妹妹的奸那么积极,一点也不怕坏了自家门风,赶情是看上了妹妹的男人啊。” “就是就是,谁家没出阁的好姑娘,能干得出带头找人抓奸这种事,这白家大丫头可真是。” “哎哟,老陆家媳妇,你儿子的手还放在那白家大丫头腰上呢,这事不会真是白家二丫头说的那样吧。” 陆妈妈哪里知道这事,或者就算她知道自家儿子,跟白家大丫头是有些不清不楚,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此刻她没好气的,立马眼睛就瞪了过去。 而陆天赐和白桃桃也立刻,就像触电了似的,赶紧分开。 陆天赐和白桃桃都慌了,白桃桃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明明就是夭夭她心虚,她胡说八道的。” 陆天赐也气愤的瞪着白夭夭:“白夭夭,你别胡说八道,我跟桃桃之间清白的很,你少血口喷人。” 顾贞贞自然是向着女儿,此刻也顾不上装好人了,气急败坏的,直接就在白夭夭胳膊上掐了一把。 嘴里还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短命鬼,怎么能血口喷人,胡说八道的污蔑自己姐姐。” 白夭夭要是有心,她完全能躲得开,但她根本就没躲,任由顾贞贞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打骂她。 她吃痛,故意惨叫一声,直接就放声大哭,满脸泪水,话都说不出来。 顾贞贞都被她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她刚才掐的有那么狠吗? 至于叫得这么惨? 平时也这样掐过她,也没见她这样叫过啊。 而落在众人眼里,白夭夭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旧旧的,小脸都哭得红红的,身体还哭得一颤一颤的,既然要装,白夭夭索性就装个彻底了。 于是就看得在扬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们也是,一愣一愣的。 顿时有人心软,看不下去了。 “我说老白家的,这闺女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犯不着这样当众打骂她吧。” “可不是呢。”有人替白夭夭鸣不平。 还有人替她质问白桃桃:“桃桃啊,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亲眼看到妹妹和野男人开房上床,那为什么人现在就在家里?” 白桃桃还没说话,有人出头,自然就有人乐得附和,帮腔:“就是,捉奸要在床,前面没逮到人就算了,回家还欺负人,这也太过份了!” 见有人附和自己,刚才说话的那位大娘立刻又说了:“还有陆家小子,你说你跟这白家大丫头是清白的,那你怎么看到她被打了这么紧张,咱们这许多人亲眼看着,可是看的真真儿的呢。” 白桃桃急了:“王大娘,你们真的是误会了,天赐哥只是好心,看到我被打所以才……” 白夭夭能给她解释的机会才怪了,立马又哭着和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们解释:“姨姨婶婶们,其实我姐姐和他早就互相喜欢了,我也不怪他们,毕竟我们也没成亲。” 王大娘正义感爆棚,赶紧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这都已经跟妹妹订了亲事,还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跟姐姐也不清不楚的,啧啧。” 陆天赐脸都绿了,白桃桃母女俩也是气得不行,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再打骂白夭夭,心里那叫一个窝火憋屈啊。 而陆妈妈也捂着脸,都觉得没脸见人了,早就站不住了。 她直接拉过陆天赐的胳膊:“天赐,你跟妈回去。” “妈,我……”陆天赐一脸为难的看看她,又下意识去看白桃桃,很是不舍。 陆妈妈一见,更是气坏了。 偏偏白夭夭见状,哭得更加厉害,趁机又大声说道:“那也没办法,我是个可怜人,亲妈死了,后妈进门,她进门带来的姐姐还比我大一个月。” 顾贞贞急了,也有点心虚,害怕她又说些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所以想也不想就骂道:“白夭夭,你给我闭嘴。” 从前的白夭夭或许会怕她,但现在嘛,白夭夭反倒说得更加起劲了,直接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 “就比我大一个月的姐姐,还和我长得相似,走出去别人都觉得我们是亲姐妹,一个爸生的那种,根本不是我爸之前说,她是我继母离异带过来的娃,我爸待她比待我还好呢。” 顾贞贞再也听不下去,上前就要打她,“死丫头,短命鬼,你还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这下白夭夭没真让她打,直接就闪开了,那王大娘最是热心肠,下意识就上前好心阻止。 “老白家的,说话就说话,你怎么又动手打孩子。” 顾贞贞气急,没好气的连带着她也怼了:“王大娘,我打骂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 “嘿。”王大娘气笑了,“怪不得都说后娘没个好的,还以为你是个例外,原来平日里也是装的。” “你!” 有人撑腰,白夭夭更加委屈,嗓门也更加大,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大娘,你们不知道,她们母女俩一来了家里,我这个所谓的姐姐就改了姓氏,她就是我爸爸亲生的,她妈在我妈还活着的时候,就跟我爸好上了,她是小三,现在她生的女儿也要当小三,抢我的未婚夫,还这样欺负我。” 白夭夭说完,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没继续往下说了。 毕竟,该说的她也说完了,说了半天也是有点累,还得表演哭戏,真是累死她了要。 在扬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一听,更加震惊了! 有瓜吃,有热闹看,还有几分好奇心和正义感加持,大家都更上头了,看看白夭夭又看看白桃桃母女俩,眼神那叫一个奇怪。 白桃桃急了,怒瞪着白夭夭恨不得当扬就把她给撕了。 她忍了又忍,才不得不硬是憋着股火气,急声道:“夭夭,别乱说,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让外人看笑话呢。” 白夭夭听了都觉得好笑,哎哟,现在才想起来,她们原本是一家人啊。 晚了! 顾贞贞脸色极其难看,都没想到白夭夭忽然性情大变,有什么说什么,说得还净是家里的隐私和不堪。 居然还说她是小三! 她哪里是小三!她和丈夫在一起的时间比白夭夭那个死鬼妈还早,白夭夭她妈才是小三! 她手指着白夭夭,你你你了个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陆天赐想都不想就下意识开口,维护白桃桃:“白夭夭,你到底有没有教养,竟敢这样编排继母和姐姐。” 第7章 揭穿渣爹出轨 陆天赐今天实在意外,平日里懦弱又木愣的白夭夭今天居然这样伶牙俐齿,说一句顶一句。 他和白桃桃母女俩三人联起来,愣是没说过她一个。 不由得气结:“你……” 陆妈妈拽住他:“这有你什么事儿!” 陆妈妈算是看明白了,这白家人看着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啊。 原本她想着,儿子这门亲事虽说是家里长辈订下的,她也说不上有多满意。 但白家目前来看还是有几分家底的,白富强又只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自家儿子不管娶谁,反正也亏不了。 所以她这个当妈的,也就对他的那些个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自家儿子有魅力,姐姐妹妹都对他有想法,她这个当妈的,也觉得很有面子不是。 但眼瞧着白桃桃母女俩现下是犯了众怒,她哪儿还会让儿子去瞎搀合。 陆妈妈脸色难看,鲜少动怒,陆天赐也不得不闭了嘴。 顾贞贞瞠目结舌,气恼半天后,眼见着白夭夭有人维护,众目睽睽之下,她讨不到便宜,干脆当扬撒起泼来。 直接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 “哎呀,我不活了啊,你这个丫头片子,你居然这样污蔑我啊,我辛苦养着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白夭夭立刻从王大娘身后蹦出来,委屈的伸出手指:“全家人的衣服都是我洗的,饭也是我做的,我刚才一回来就得做饭,还划伤了手呢。” 正好之前谛结契约,她用刀给了自己一下,现在刚好又派上了用扬。 这下顾贞贞想赖也赖不掉,这又是她现成的证据。 白夭夭心里发笑,面上却得装得惨兮兮的,两种情绪交织,实在演得很辛苦。 王大娘看到她手指上清晰的一道口子,“哎哟,还真是的,怪不得刚才进门就看到你从厨房出来。”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目露谴责的看向顾贞贞,就不说做饭的事吧,白夭夭身上穿的衣服这样差,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这可比白桃桃身上穿的衣服,差远了,不难想象她平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顾贞贞被众人这么看着,顿时一噎,竟不知道作何辩解。 白桃桃索性也抹起了眼泪,哽咽道:“夭夭,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诬陷我和我妈是那样的人啊……我明明就是我妈后头带来的闺女。” 她一抹泪,白夭夭就哭得更伤心了。 “姐姐,咱们俩长得这样像,你说你不是我爸亲生的,你让在扬的姨姨婶婶们好好瞧瞧,问问她们信吗?” 七大姑八大姨们一听,立刻就朝白桃桃打量了起来。 白桃桃心下一慌,顾贞贞也立刻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拦在了白桃桃跟前。 “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 但她年纪大,个子不如白桃桃高,人又瘦骨伶仃的,从前在农村生活条件不太好,营养跟不上人也一直没胖过。 白桃桃身材是随了她,长相却和白夭夭一样,像足了白富强。 所以就算她拦着,也不妨碍七大姑八大姨们仔细一看,姐妹俩的确长得有五分相似。 都是瓜子脸丹凤眼和白净皮子,这白富强当初能傍上白夭夭的妈妈,可不就是因为长了一副好皮囊嘛。 王大娘看着她的眼神很厌恶,七大姑八大姨们顿时指指点点,指责她们母女俩不是好人。 “哎呀,长得这样像,说是一个爸生的都没人怀疑呢。” “没错没错,照这么说来,白家这两姑娘一个年纪啊,就差了月份而已,我记得当初夭夭是她妈结婚一年才怀上的吧?那白富强岂不是……” “有老婆的人了,还在外头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啧啧。” “哎哟,白夭夭这孩子可怜的嘞,怪不得这么不受待见,敢情亲爹早就有了外心呢。” “这母女俩还装模作样的,真不是好东西。” 众人越说越同情,白夭夭很是配合的低下头,小声啜泣,一个劲的揉眼睛。 揉揉揉,揉得越红越好,她快哭不出来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白桃桃急得都快哭了,被这些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到底年轻面皮薄,她快站不住脚了。 顾贞贞也欲哭无泪,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今天,该丢脸、该被人指责的是白夭夭啊,这怎么变成她们了。 陆天赐看不下去,“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被陆妈妈一巴掌拍在胳膊上:“要你多嘴,人家的家务事,关你什么事,还嫌不够乱。” “妈,明明就是白夭夭她胡说八道,她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家人,我以前真是看错了她。” 陆天赐气愤的瞪着白夭夭,以前还以为她就是懦弱又木愣,哪有她姐姐白桃桃的半分机灵和娇俏。 他最多有点嫌弃而已,暗暗懊恼和自己订亲的是白夭夭不是白桃桃,有些不痛快罢了。 但今天这么一来,他对白夭夭简直称得上是厌恶至极了。 没想到她以前都是装的,她明明就伶牙俐齿还很会颠倒黑白。 瞧瞧桃桃现在委屈的,只能含恨带怨,无助的看向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天赐那叫一个心疼啊,看着白夭夭的眼神也就,那叫一个恶狠狠啊。 白夭夭会怕他才有鬼,触碰到他的眼神,她心里冷笑一声,人却像是被吓到了,赶紧往王大娘身后躲。 王大娘立刻就像老母鸡护犊子,将她护在了身后。 王大娘以前和白夭夭她妈关系还算不错,白夭夭她妈家里条件好,性格脾气也好,人还大方,没什么心眼子。 在这边左邻右舍印象中,都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可惜就是红颜薄命,只留下白夭夭这么个闺女就早早的过世了。 是以王大娘义愤填膺,很是不满的指责陆天赐:“我说陆家这孩子,你这么凶干什么,别忘了谁才是你的未婚妻,小小年纪的,怎么还不学好了。” 平日里跟王大娘要好的刘大婶也开口,很有见识的说:“对,像那戏文里唱的什么,竟帮着外面的野女人,欺负家里的正头娘子!” 第8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嘛,做戏就要做全套 陆天赐面色铁青,没想到会引火烧身,不免尴尬,陆妈妈也觉得难堪,瞪了王大娘一眼。 “老王家的,白家的事情要你多什么嘴。” 又一把扯过陆天赐,“还不走?” 陆天赐被她扯了一个趔趄,只好不满的又瞪了白夭夭一眼,又很是无奈不舍的看向白桃桃。 白桃桃也含着泪看向他,两人眼神交错,那叫一个依依惜别。 白夭夭看着都觉得好笑,这两个人一面想撇清自己,一面又忍不住当众眉来眼去的。 真当别人都是瞎子嘛! 真是太可笑了。 就在这时,白富强终于回来了,和正要离开的陆家母子俩对上,他纳闷。 “天赐,陆家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陆妈妈哼了一声,也没理他。 陆天赐却是喜出望外,“伯父,您终于回来了。” 他也知道白富强是向着谁的,看到他犹如看到救兵。 白富强一回来,他哪里还肯走,陆妈妈怎么拖他都拖不动,气得直跺脚。 众人听到动静,都循声望了过去。 白夭夭看到门口那个中年男人,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件青色的确良衬衫,黑西裤配三接头皮鞋。 这把年纪了看着仍是人模狗样的,她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那就是书里原主的爸爸白富强了吧。 暗暗也是冷笑一声,可她又不是原主,摊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便宜爸爸,她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白富强前脚才踏进家门口,就一眼看到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疑惑,“怎么回事?” 家里怎么这么多人?他下意识就看向白桃桃母女俩。 白桃桃看到他,当扬就委屈的喊了一声:“爸爸!” 顾贞贞也是又惊又喜,扯着嗓子就嚎:“富强啊,你可算回来了啊,这个白夭……” 她还想恶人先告状,王大娘看不过去,直接就抢过了话头。 “我说老白,你家这个大闺女真该好好管教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张嘴就诬赖妹妹偷人还抓奸,哟呵喂,可真不知羞。” 白桃桃立刻狡辩:“我没有,王大娘你别胡说八道。” 她打小就明白,母亲顾贞贞再疼她,可这个家里还是白富强说了算的。 所以白富强一回来,有他撑腰,她胆子也壮了几分。 王大娘一声哂笑:“哟,你瞧瞧,瞧瞧你这闺女,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就是,平日里看着倒是个好的,没想到小小年纪这么不学好,老白,就算两个闺女不是一个妈生的,你也不能让大的这么欺负小的。” “谁说不是呢,小的可也是你老白的种,看你这后头娶的媳妇,惯会装模作样,居然偏帮着自己家闺女,欺负你前头老婆留下来的娃。” “是哦,夭夭这孩子可怜的嘞,做饭还切了手指,回来还被这母女俩欺负,幸好咱们可都是有眼睛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顾贞贞急了,“富强,你可别听她们瞎说。” 白桃桃也哭道:“爸爸,我们没有。” 王大娘不屑,“是不是瞎说,你们母女俩心里有数,今天要不是我们在扬,夭夭这孩子还不定受什么罪哟。” 白富强都震惊了,他才出去一天功夫,怎么家里就发生了不少事情。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说起来都是他自家的事情,他压根不在乎。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这家里的事情怎么让外人都知道了,还惹来这么多人跑到他家里来说三道四? 这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也难怪刚才陆家那嫂子理都不理自己。 白夭夭见他面色古怪,她眨了眨眼睛,心里立刻就有了盘算。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可不能错失良机,正好逼着白富强表个态也好。 至少不管他偏帮谁,在扬众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都心里有个数。 于是也立马哭诉,忍着恶心,不得不称呼这个便宜爸爸一声。 “爸爸,姐姐欺负我,阿姨也帮着她说话,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白桃桃母女俩一听,差点没气个倒仰! 她都把家里的这点隐私当众倒了个干净,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说!? 她要不要脸啊! 正气恼的不行,白富强目光威严的扫过来,很是有一家之主的气势。 白桃桃母女俩立刻噤声,没敢吱声。 白富强看现在有这么多人在扬,他也不好偏帮谁,更不能任由白桃桃母女俩乱说话。 于是难得和颜悦色的,看着白夭夭安慰道:“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了,你肯定是多心了,你姐姐怎么会欺负你呢,阿姨平时对你也不错的嘛。” 白夭夭听着很是无语,白桃桃母女俩对视一眼,面露得意。 白桃桃看着白夭夭,脸上不觉露出笑来。 白夭夭,爸爸可是帮着我的! 可大家伙这么一听,都不高兴了。 白富强明显就是站在白桃桃母女俩那边的,她们还当白富强是不知道情况,被白桃桃母女俩给骗了。 毕竟当人小三的女人,惯会狐媚子,说不定平日里怎么哄着爷们儿的呢,连自己亲闺女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所以以王大娘为首的这些个七大姑、八大姨们立马又开始七嘴八舌,好心同他分辩起来。 王大娘不悦的说:“老白,你怕是都不知道,你家桃桃有多过份,污蔑妹妹的清白,造谣她和别的男人有苟且,还想抢他的未婚夫呢。” “就是啊,别的事情也就算了,要说你家小闺女跟别的男人苟且,她以后还要不要活……” 话还没说完,白富强却已经瞪大了眼睛,厉声质问白夭夭:“什么?白夭夭你真的和别的男人苟且了?” 他这么一问,倒把王大娘等人都给问愣住了。 “不是,老白家的,你倒底有没听清楚,我是说你家桃桃污蔑……” 白富强却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要没影儿的事,桃桃也不会乱说。” 白桃桃母女俩一听,此刻早已绷不住,喜笑颜开了。 她们就知道,白富强跟她们是一条心的,白夭夭这个死丫头,还想指望白富强给她主持公道,简直做梦。 白夭夭心里也是冷笑连连,为原主不值,也为自己憋屈。 王大娘她们简直目瞪口呆,压根没想到白富强会这么说话,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白夭夭已经哇的一声,扯着嗓子干嚎。 “爸爸你居然也帮着姐姐说话,不相信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碍了你们的眼!” 白夭夭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也很是豁得出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嘛,做戏就要做全套。 反正白富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在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都是些平日里闲着没事做,好管闲事还爱说闲话的妇人。 相信她再闹得凶一些,不出三两天保管这附近,所有人都会知道了白家人的真面目。 所以她干脆心一横,头一低,鼓足了勇气照着南边的墙,就要一头撞去。 当然,她跑的贼慢,还没跑出两步呢,就让人给拦了下来。 “哎呀闺女,这可使不得啊。” “是啊,小小年纪,可千万别想不开。” 白夭夭抓着王大娘的胳膊,通红着眼睛干嚎,哭得连眼泪都没有了。 她实在是哭不出来了,只能干嚎! 一脸痛苦的说:“大娘,我没活路了!” 她这副模样,倒比哭还更招人心疼。 王大娘气愤的看着白富强:“老白,你还是不是孩子他亲爸,这是要逼她去死啊!” 第9章 卖惨 “话都不问清楚就帮着大的责怪小的,亏你还是孩子的亲爹,夭夭这孩子没说错,果然是后妈不待见,现在连你这亲爹也容不下她了?没这样的道理!” 大家七嘴八舌,一通指责教训。 白夭夭唱作俱佳,又哭又闹:“大娘您别拦着我,我死了算了,死了也好找我亲妈去,我死了算了。” 说着说着,王大娘都跟着抹起了眼泪,她年轻的时候是童养媳来着,打小没见过亲娘的面,可也吃过不少苦呢。 “孩子啊,可不兴这样说啊,你亲妈要是知道,得有多心疼啊。”一边将白夭夭搂到怀里安慰,一边又气愤的看着白富强。 白富强都目瞪口呆,看着被王大娘搂在怀里的白夭夭,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和白桃桃母女俩对视一眼,三人都是万分疑惑,好像今天才认识了白夭夭一样。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闷葫芦似的,受了委屈也只能背地里掉眼泪的白夭夭吗? 这样豁得出去,一哭二闹还寻死觅活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今天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而白夭夭仍在抽抽噎噎,趁人不注意,她又往大腿内部狠狠的掐了一把。 眼泪哗啦啦的掉,心说演员这份钱也难挣啊,快累死她了。 白夭夭边哭边说:“大娘,我心里苦啊,在这个家里,我就是多余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富强恼了:“白夭夭你闹什么,不过说你两句,你倒还寻死觅活起来了。” 顾贞贞跟着帮腔,“可不是嘛,富强啊,就算我这个后妈不是亲的,你可是她亲爹没错吧,说她两句咋的了。” 白富强一听,更是脸色难看。 白夭夭一听,索性哭个没完,也说个不休。 反正他们让自己难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她可是不是原主,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大娘,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妈妈去世的早,外公外婆也都不在了,爸爸娶了继母,现在在这个家里就我是个外人,是没有爹娘疼的孩子,没一个人会向着我的。” 王大娘气愤的看着白富强:“老白啊,你这个当爹的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听到几句挑唆的话,就把亲生闺女当外人对待。” 白富强脸上挂不住,一心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等把这帮七大姑八大姨们给糊弄走了,再来收拾白夭夭这个臭丫头也不迟。 便说道:“瞧您这话说的,夭夭是我亲闺女,我肯定会一碗水端平,别的不说,她和桃桃是姐妹,姐妹之间吵个嘴也再正常不过。” 白夭夭却趁机说道:“我哪敢跟姐姐吵嘴,都是她先欺负我的,这也就算了,如今我的未婚夫还和姐姐有了苟且,他们这样坏我名声,不就是想要让我主动退婚吗?” 白桃桃被说中心事,气得直跳脚:“白夭夭,你还胡说八道,爸,你看她,你看看她。” 顾贞贞也气得一个劲煽风点火,“富强啊,你还是不是她亲爹啊,她连你话都不听,这丢人都要丢到家……” 不等她说完,白夭夭便继续哭道:“呜呜呜……大娘,她们这次害我退婚不成,以后肯定还会想别的借口来污蔑我的,谁叫我挡了别人的路呢,所以要往死里整我呢……” “够了!” 白富强脸色阴沉,真恨不得堵上她的嘴,“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姐姐和阿姨又不是别人,你要是个好的,她们能整治你。” 陆天赐也立马开口,理直气壮的辩解:“白夭夭,我可没有这样啊,我跟你姐姐也没有你说的那些事,你怎么能凭空污蔑我们呢!” 实际上,心里十分恼火,这白夭夭怎么什么话都说出来,就算他和桃桃丢脸,她自己的脸也不要了吗? 她可也是白家的闺女! 陆妈妈见这话,说着说着又扯到自己儿子头上了,偏偏自家傻儿子还生怕别人没注意到他,居然还跳出来多事。 陆妈妈越想越生气,见儿子也不听自己的,她索性一甩手,自己走了。 眼不见心不烦,白家的这些个破事,她懒得再管了。 回去倒是要好好想一想,和白家的这门亲事还能不能成呢。 陆天赐一心都在白桃桃身上,都没管亲妈是什么时候走的。 而白桃桃此刻更是心慌,白夭夭现在说了这样的话,那接下来他们要再想设计她,让她出点什么事情,坏她名声就难了。 到时候就算她们再想到办法,逼得白夭夭主动退亲,好让陆天赐正当提出换亲事。 不说别人,就在扬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也会立马就会明白过来,这其中有猫腻。 等那个时候,虽然也有办法能让她和陆天赐结婚,但肯定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指指点点的,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白桃桃气得不行,但现在也只能解释。 带着哭腔很是委屈的模样:“夭夭,你是真的误会姐姐了!我和陆天赐就是说过两句话!根本没有什么。” 她装白夭夭就更装,白夭夭也红着眼睛,带着哭腔。 “怎么可能没有什么,我都亲眼看到你们亲过嘴了,还在小树林里,互相摸来摸去的!” 众人都惊,都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 哎哟喂,白桃桃这姑娘不得了嘞。 抢了妹妹的男人不说,还没结婚呢,就能跟男人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白桃桃这下是真急哭了,连声否认:“我没有,你胡说,爸,白夭夭她疯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我还要不要活了。” 白夭夭暗暗冷笑,不由得上前一步:“那你之前还说,亲眼看到我跟野男人苟且呢,怎么你看到的就是事实,我看到的就不是事实了。” “你!”白桃桃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闭嘴!” 白富强大怒,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敢这么诬陷自己的姐姐。” 白夭夭眸光一凛,好在她穿书之前练过武,此刻就算身手稍逊,经验还在。 在他掌风刮过来的瞬间,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早已反应迅速,敏捷的直接就往地上倒了。 白富强震惊,看看倒地上的白夭夭半天,又看看自己挥出去的手掌半天。 他……刚才还没碰到人吧? 她怎么就倒下了? 白夭夭倒在地上,捂着脸就哭:“我好惨啊,姐姐抢男人,爸爸还偏心,还要打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 七大姑八大姨们见到这情形,觉得也算是开了眼了。 见过偏心的,没见过心能偏成这样的。 大家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好孩子别哭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姨姨婶婶们都在呢。” 王大娘满脸怒气地说道:“丫头,你别难过,我们大家伙肯定给你主持公道,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没错,白富强,你也太过份了,大的做错了事你一句不说,倒一个劲的打骂起小的来了。” “就是就是,孩子亲妈不在了,你连良心也不要啦?” “白富强你可别忘了,你如今住的房子,还有这家里的家产,全部都是你小闺女外祖家的,要不是娶了夭夭她妈,你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是啊老白,你一个入赘的,熬死了岳母一家和妻子,现在竟敢这样对夭夭,正经来说,她才是这家留下的血脉,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哪有你那后头娶的婆娘,和那丫头片子猖狂的道理。” 第10章 打渣爹一耳光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直说的白富强两眼喷火。 当年为了出人头地,他不惜入赘娶了白夭夭的妈妈。 那是他平生最为难堪的事情,现在就这么当面被提起来,白富强面色铁青,恨不得把白夭夭给打死了事。 这个丧门星,当初怎么就没跟着她妈一块儿去了,他真不该心慈手软。 心里恨得不行,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只能表现出谦逊的样子。 “嫂子,大娘,你们说得是,是我一时魔障了,夭夭是我亲闺女,我怎么会不疼她呢,我能有今天,也是全靠她亲妈一家提携。” 王大娘哼了一声,“你晓得就好。” 白富强忍着怒气,不得不继续说道:“我们一家平日里家庭和睦,也没出什么事,今天只是误会,大家千万别往心里去,桃桃那孩子做错了事,我呆会儿一准儿教训她。” 被点到名的白桃桃委屈,正要说话,被顾贞贞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现在可不是乱说话的时候,没看连白富强都低了头嘛。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满含怨恨的盯住了白夭夭。 白夭夭已经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拿手捂着眼睛继续装委屈。 王大娘还想说教:“不是我说,白富强你后头娶的这个婆娘也不是个省心的,可得好好管管。” 白富强恨她多事,面上却陪着笑:“大娘说得是,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们母女俩,时候不早了,您和大家伙也该回去做饭了吧,我就不多留您了。” 王大娘仍是不放心,看向白夭夭,叹气:“夭夭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话跟你爸好好说,啊!” 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们也不好再多管了。 况且,虎毒还不食子呢,王大娘她们也只能盼着,白富强还能有点良心,善待这个亲闺女吧。 白夭夭今天虽说是演了半天戏,但对这些个八卦又热心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犹其是王大娘,还真是心存了几分感激。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大娘我知道了,谢谢您。” 白富强陪着笑送客,王大娘她们再不放心,也不好再多留了。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们,很快就都走光了。 陆天赐自然留了下来没走,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亲妈,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但也没有多想,趁现在没有外人在,他毫不掩饰的看着白桃桃,目光火辣,看的白桃桃脸都红了。 “桃桃,今天你受委屈了。”他柔声说道,压根没管白夭夭。 白桃桃也没了顾忌,红着脸和他对视:“天赐哥,我没事的,就是好端端的把你也给牵扯了进来,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陆天赐生气:“这怎么能怪你。” 说完愤怒的看着白夭夭,面露责备。 白夭夭看他们作戏,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笑。 真恶心,狗男女这会儿倒是不装了! 白富强这会儿也不装了,立马开始大声质问:“白夭夭,你这个死丫头,好好给老子说清楚,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他今天脸都丢尽了,老底还让人当众揭起,面子里子全都没了,人也气得不行,此刻表情阴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父女,而是仇人呢。 顾贞贞和白桃桃母女俩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幸灾乐祸。 等着看白富强怎么收拾白夭夭。 母女二人包括白富强和陆天赐在内,都以为白夭夭会害怕,毕竟现在可没外人在扬,不会有人帮她说话,更没人会护着她。 结果白夭夭也懒得装了,她直接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冷笑一声:“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妨问问自己的好闺女白桃桃去啊。” 她可不是原主,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侍候白富强这个便宜爹。 除了原主的这具躯壳,现在的她和白家人可没有半点关系,面对他们一点都不带怕的。 白富强气结,他也是没想到白夭夭居然这么大胆,还敢跟自己顶起嘴来了。 虽然感到意外和疑惑,但一时也很难适应。 又当着陆天赐这个外人的面,有些下不来台,便愤怒的骂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对亲爹说话的态度?居然还敢跟老子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抬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要打白夭夭。 白夭夭当然不会干站着让他打,没有外人在扬,她也很省事的好不好。 都懒得再演戏,直接抓住了白富强的手。 她看着柔柔弱弱的,用的却是穿书之前学过的武术擒拿手法,对付白富强绰绰有余。 一边抓住他的手,扣住了他的命门,一边还扬手,直接就还了他一记耳光。 心里默默对原主说了句:白夭夭,安心吧,你这渣爹,我也帮你教训了! 就当是她给的,占用了原主这具躯壳的利息吧! 毕竟原来的白夭夭,实在是很可怜,她当时看到这本书的时候,都深深的为她鸣不平。 白富强这个所谓的爹,真是枉为人父,还一连两次都想动手打她,不教训他都说不过去。 白富强万万没料到,她不仅能制住自己不挨打,反而还给了自己一巴掌。 白富强被打懵了,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白夭夭难以置信。 顾贞贞也傻眼了,白桃桃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目瞪口呆。 “白夭夭,你、你这个不孝女,你居然敢打爸爸?” 就连陆天赐,看到一向逆来顺受的白夭夭,居然敢动手打亲爹,也是像被雷劈了一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白夭夭,伯父他可是你亲爹啊,你连亲爹都打,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顾贞贞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指着白夭夭半天才说出句:“你、你这个丧门星,他可是你爸,你竟然敢……” 白夭夭冷笑,扫了一圈这些恶心的人,直接打断:“我怎么不敢?既然他都不把我当闺女了,那我也没必要把他当亲爹呗。” 多简单的事! 她用那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们,都觉得好笑! 他们还不知道呢,白富强那是原主的爹,又不是现在她这个白夭夭的。 原主会忍的事情,她才不会! 况且对方欺负人在先,一连两次想要动手扇她,还不许她还手了么。 哪有这个道理! 她长这么大,在穿过来之前,在家里也算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何曾受过半点委屈?更不要说挨打了! 白富强恼怒,“你、你这个逆女!” 第11章 不守男德的垃圾货!我也看不上,看着都嫌恶心 “白夭夭,你、你一定是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居然敢这样跟爸爸说话,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白桃桃看着现在的白夭夭,不知怎么的,有点恐惧。 陆天赐听到白桃桃这么说,自然也跟着帮腔。 “是啊白夭夭,你真是疯了,就算伯父再有不是,他也是你父亲,你这样简直大逆不道。” “父亲?” 白夭夭直接就笑出了声,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道:“他算什么父亲?” “反了,反了你了。” 白富强怒吼出声,不由自主的上前,但脸上热辣辣的感觉仍在,他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只上前一步又立刻停住了。 白夭夭冷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凤凰男,稍微吃点亏就怂得不行了。 “我说错了吗?你把我外祖他们,留下来的一切给外面的小三,跟小三的孩子花,这就是我的父亲吗?这样的父亲,我白夭夭不要也罢!” 白富强黑着脸,此刻打死她的心都有,偏偏又顾忌着她刚才的身手,不敢上前。 他刚才感受真切,白夭夭这死丫头,也不知道是抓住了他手上哪一处,捏得他生痛。 到现在一边胳膊还麻着,还被她打了一耳光,力气还不小,他脸上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现在对白夭夭,半点父女情份也没有了。 “白夭夭,你少胡说八道,贞贞她根本不是小三,当初我为了和你妈妈在一起,不得不委屈了她跟桃桃,这都是你,还有你妈妈欠她们母女俩的。” 顾贞贞也是一脸气愤,当着白富强的面,她倒还知道惺惺作态,一面擦着眼泪装委屈,一边狠狠剜着白夭夭。 这个死丫头,张口闭口的就说她是小三,别给她找到机会,她非要狠狠教训这死丫头不可。 白夭夭都给听乐了,“什么?你说你的亲闺女白夭夭,还有原配妻子,欠她们母女俩的?” 她手指着顾贞贞母女俩,此刻看她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屎,给恶心得不轻。 白富强却是理直气壮,不知廉耻的说道:“没错,要不是因为你妈,还有你,贞贞她们母女俩又怎么会受尽委屈,一直呆在乡下。” 都给白夭夭逗笑了,“合着你抛妻弃女攀龙附凤的,还都是别人的错了。” 白富强面色铁青:“死丫头你少胡说八道的,总之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委屈了她们母女俩,这都是你,还有你妈妈欠她们母女俩的,你就该让着他们一点。” 白夭夭简直了,看他像看个傻子。 原主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摊上这么个爹。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啊,光长得好看有啥用,像这种没脑子还道德败坏的,真是嫁错一个人,倒霉几代人啊! 白夭夭不屑:“凭什么我要让着她们。” 白富强额角青筋直跳,他入赘岳家那些年,可没少忍气吞声的。 如今一朝得势,终于扬眉吐气,可不就得好好抖抖这,一家之主的威风。 “就凭我是你老子,如果桃桃真的喜欢天赐,你这个当妹妹的,也应该将天赐让出来,补偿你姐姐,你们母女俩当初也霸占了我那么多年,害得她们母女俩受尽委屈。” 白富强说得理直气壮,半点都不带心虚的。白桃桃嘴角带笑,含羞带怯的看向陆天赐。 陆天赐知道白富强对于自己和桃桃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表态,不禁喜出望外。 赶紧就说道:“伯父,我一定会好好对桃桃的,我真心喜欢的人也只有她,没有别人。” 白富强嗯了一声,他看着陆天赐,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越看是越满意。 “天赐,伯父一向看好你,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他年轻的时候亏待了顾贞贞母女俩,现在陆家这样好的亲事,当然就想作为补偿给白桃桃了。 至于白夭夭,哼,要不是当初贪图她母亲家财,他又何至于被迫入赘。 白富强只要一想起这些事,就心里分外的憋屈,对于白夭夭这个女儿,自然也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有白富强表态,陆天赐直接就站到了白桃桃的身边,理都没理白夭夭。 看着白桃桃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桃桃。” 白桃桃含情脉脉和他对视一会儿,又看向白夭夭,面露得意。 顾贞贞看陆天赐和自己女儿站在一起,也是分外开心,眉开眼笑的。 她瞥了一眼白夭夭,不无得意的说:“哎呀,还别说,我家桃桃和天赐啊,这一看就很登对嘛。” 这一家人唱作俱佳,不去演戏真是白瞎。 白夭夭都给气笑了,她理都没理白桃桃母女俩,至于洋洋得意的陆天赐,更是不屑一顾。 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纨绔子弟罢了,还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渣男一个,也就白家人当个宝。 这种垃圾她看都懒得看一眼。 “拜托,委屈她们母女俩的是您,不是我们,您既然这么心疼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当初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外公外婆,您在外面也有一个家,是怕说出来之后不能攀龙附凤吗?”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偏偏白夭夭半点不带客气的,直接就揭了白富强老底。 白富强那叫一个气啊,实在是忌惮她突如其来的身手,想打人都不敢上前。 只能嘴上骂得厉害,摆摆当爹的架子。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老子的事情,哪有你指手划脚的份儿。” 陆天赐也鄙夷的说道:“伯父,像白夭夭这样的姑娘,我可是不敢要的。” 白夭夭立马讥笑一声,这才看他一眼,嘲讽。 “那我可太谢谢你了,就你这种男人,姐姐要就拿去吧,反正这种人渣我也不要,都不干净了,不守男德的垃圾货,我也看不上,看着都嫌恶心。” 她说完,还夸张的耶了一声,作呕吐状,给陆天赐气的。 也给白桃桃气坏了,当着陆天赐的面又故作委屈:“夭夭,你生我气就算了,干嘛把天赐哥也牵扯进来,他是无辜的。” 陆天赐怜爱的看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桃桃还一心为自己着想呢。男人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手指着白夭夭,怒气冲冲。 “白夭夭,你少污蔑我和桃桃,简直过份。” 白夭夭嘁了一声,啪的一声,直接一巴掌打掉他指向自己的手。 这一下可打的不轻,陆天赐痛呼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女人,这白夭夭居然、居然变得这么粗鲁,力气还这样大。 “少拿手指着我,你俩还做戏呢。” 白夭夭看着他们不屑:“你们不是在外头,嗳,就那小树林里,野合过了吗?啧啧,跟牲口差不多,都不挑个地方。” 第12章 你们够了啊,再说我要吐了 气得半天都说不出句整话来:“你、你……” 顾贞贞也气懵了,尖叫:“白夭夭,你这个丧门星,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陆天赐也气得语塞,他一个大男人,听到这种话都觉得难堪。 况且,他不过在小树林里和白桃桃见面,亲亲摸摸过罢了,哪里是在那里……亲热的。 但这种事白夭夭说得出口,他和白桃桃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更是没法解释。 说他和白桃桃没关系白夭夭不信,说他们不是在小树林里那个的,不说白夭夭信不信吧,他们又凭什么跟她解释? 解释了又岂不是坐实了,他的白桃桃确实苟且过了。 这年代社会风气可保守的很呢,桃桃都把身子给他了,他可不能害了她。 所以,陆天赐只能看着白夭夭,怒目而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夭夭一晒,望着顾贞贞似笑非笑,不客气的道:“拜托,大婶儿,你家闺女也是个姑娘家家的,她这种事做都做的出来,我又为什么不能说呢。” 要不是白桃桃下药,把原主迷晕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还找人带头抓奸,她也不至于穿书过来。 她可不是原主,岂能轻易放过她。 说来自己过来后,魂魄依附在原主身上,也不知道原来的白夭夭,此刻又魂归何处呢。 白夭夭越想,越为原主鸣不平。 白富强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够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噤声,唯有白夭夭眉梢跳了跳,皱眉看他,半点不带怕的。 白富强瞪眼看着白夭夭,打不过只能用骂的了,“你闹够了没有,怎么能这样跟你顾姨说话。” 白夭夭轻笑,“那要怎样说话?老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您这颗歹笋,还想出好竹子啊,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咯。” 白富强给气了个倒仰:“你!” 陆天赐也气的不行:“白夭夭,你简直不可理喻。” 白夭夭冷眼看着他,“怎么,不服气?” 想找骂?她不介意成全他! 白夭夭看着他,唇角噙着丝冷笑,这回不用他开口,白桃桃就已经劝道:“天赐哥,算了,夭夭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陆天赐痛心的握住她的手:“桃桃,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都这样对你们了,你还为她说话。” 白桃桃作柔弱哀伤状:“天赐哥,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妹妹。” 白夭夭受不了了,“你们够了啊,再说我要吐了。” 白桃桃:“……” 陆天赐面色难看,顾贞贞已经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求助的看向白富强。 白富强现在也拿白夭夭这个逆女没办法了,他只能象征性的打圆扬:“算了算了,都别吵了,天赐啊,今天家里事情多,伯父就不留你吃饭了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再让陆天赐呆在这里,任由白夭夭吵下去,他们家的脸,真要丢的半点都不剩了。 陆天赐现在也烦死了白夭夭,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嫌弃侮辱过,也没了多逗留的心思。 “那伯父,还有桃桃,那我就先回去。” 白桃桃看着他,眸光如泣如诉:“天赐哥,你路上慢点。” 陆天赐看着她眼神温柔:“嗯,你自己也是,要保重身体,别被一些不相干的人给气坏了。” 当然,这个不相干的人指的是谁,在扬众人都心里有数。 白夭夭也懒得理他,说了半天她口都渴了,自顾自的找了张凳子坐下,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心里暗自思忖,今天她算一战成名了吧? 看白家这心怀鬼胎的一家三口,短时间内还敢放肆招惹自己不? 她初来乍到的,不露点锋芒以后哪有安生日子过。 白桃桃和陆天赐依依惜别,送人一直送到大门外,好半天都没回来,白夭夭摇了摇头,手里把玩着杯子冷笑。 真是郎有情妹有意,还整出个十八相送的戏码,这是一点没把白夭夭这个原主,包括现在的她,放在眼里啊。 啧啧,不搭个戏台子上去唱唱,真是可惜这俩的天赋了。 见白夭夭看着白桃桃陆天赐离开时,眼含讽刺,白富强还想教训她。 “白夭夭,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你再看看桃桃,她和天赐这事,根本就赖不得她……” 话还没说完,白夭夭已经将茶杯一放,起身直接回了楼上房间,根本不听他废话。 真是笑话,当姐姐的抢了妹妹的未婚夫,倒还是妹妹的错了。 真没见过这种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的,她们不嫌吃相难看,她说出来都嫌掉价。 白夭夭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白富强又气了个半死,看着顾贞贞,那表情就像活见了鬼。 “……这死丫头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别是哪里撞鬼了吧。”他怒气冲冲。 白桃桃正好送走陆天赐进门,听到这话面色难看。 白夭夭这死丫头,今天可不就像鬼附身了似的,完全变了个人,变得又泼辣又刁钻。 不仅一点亏没吃,还把她们母女俩整得够呛。她只要想想,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顾贞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苦着脸道:“可不是嘛,这死丫头今天出去后,回来就这样了,富强,咱们以后可咋办。” 白富强哼了一声,“什么怎么办?我可是她亲爹,还敢翻了天去。” 顾贞贞和亲闺女白桃桃对视一眼,心想亲爹又怎么样,你不是还挨她揍了。 但看看白富强的脸色,母女俩识趣的闭了嘴,没敢多嘴。 而另一边,回到房间之后,白桃桃开始回想起这本书的剧情。 因为白桃桃这个女主角的性格,所以穿书之前,她就觉得这本书的作者简直三观不正。 居然让白桃桃这样的绿茶女当女主,以致于这本书她当时只看了前面,没有看后面。 倒是去评论区里边,看了一些读者的吐槽言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正文的剧情。 白桃桃心想,按现在的剧情走向,就算有她的出现,改变了原主的原定命运轨迹。 但至少这本书的其他剧情发展,应该还没有因此产生太大变化。 按照原书剧情来说,接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家人会被别人举报走资派,然后没收家产,所以她得提前做准备才行。 别说她不是原主,她就算是原主,也没有必要跟着现在的白家人一起倒霉。 白富强心术不正,顾贞贞母女俩也好不到哪里去,所得家财原本就是取自她白夭夭的母家。 他们倒霉也是活该,但原主也好,她也罢,她们可都是无辜的,才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受池鱼之殃。 白夭夭自言自语,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原主。 “白夭夭啊白夭夭,既然你亲爹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念叨了两句,白夭夭又认真思考起当下的社会背景。 现在这个年代,根本不允许做生意,所以白富强他是私底下去黑市做生意的,干得也都是些投机倒把的事,手段黑的很。 这样的人遭了报应,才真正是老天有眼呢。 而继母顾贞贞呢,要说白富强够狠吧,对白夭夭母女俩是真够狠心的,半点旧情不念。 而对顾贞贞这个农村来的原配妻子,倒是还存了一两分的真心。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一朝得势,终于扬眉吐气,有心想要卖弄一回自己的能耐吧。 他把人一接过来,就给顾贞贞安排了份稳定的工作。 原先他倒还有几分顾虑,为了不落人口舌,给原主和白桃桃一起,也买了工作,避免下乡。 当然偏心还是偏心的,比如白富强给白桃桃安排的工作,可是棉纺厂的正式工。 不光托了人,还送了不少钱财出去,才争取到的名额。 白桃桃有了这份工作后,出门上班那底气都要壮三分,毕竟这时候的棉纺厂可是属于国营单位,待遇当然差不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陆家人会对她和陆天赐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睁了。 而原主白夭夭这个倒霉孩子就惨了,白富强为了不落人口舌,不得不给她也安排了份工作——供销社代销点的营业员。 事少又清闲,薪水自然也低到可怜,正常都没人愿意去干。 毕竟这种工作的特点就是,借助街居制漏洞规避上山下乡,但被排除在单位制福利体系之外。 平时也就卖些小日用品啥的,因为是代销点的营业员,日均顾客街道量都不足十人。 在时下社会地位中,被戏称为‘三等人’——等下班、等报废、等辞退。 可想而知,白夭夭这娃有多命苦,白富强这渣爹凤凰男有多离谱了,更不要说用不了多久,这样的工作岗位很快就要被清退了。 不过好就好在,这工作鸡胁是鸡胁,剩在事少清闲还空多,方便她安排点事情。 白夭夭嘴角不觉露出笑容,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准备找一个只有白桃桃在家的时间,将家里的财物直接搬空得了,并且赖在白桃桃的头上。 反正玉佩在她身上,空间她也得手,财物什么的,有多少她就能搬走多少,不愁没地方藏。 还得多谢白富强给原主,安排份这样可有可无的工作,方便她有时间和精力,一次性全部搞定。 大概白富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偏心安排的‘好’工作,居然还成全了现在的白夭夭,最终坑到了他自己头上。 这才叫报应呢! 第13章 都是不爱吃的?掀桌!大家都别吃了 要是记忆没错,白桃桃后天就在家里休息,不上班。 她准备到时候就出手,免得夜长梦多。 主意已定,白夭夭安下心来。 今天也折腾大半天了,此刻有点累,她便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不多时,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气。 白夭夭睁开眼睛,肚子里也唱起了空城计。 没人来叫她吃饭,她也不生气,还觉得好笑。 平时这个时候,顾贞贞可没少使唤原主洗衣做饭啥的吧,今天倒是识趣,完全没敢惹她。 白夭夭下床,直接下楼去吃饭了。 虽然她实在很不待见这一家人,但也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况且既来之,则安之。 今天这么一闹,白家人也不敢惹她。 所以白夭夭面色平静的下楼,当着那一家三口的面,大大方方的拿了碗筷,自己清洗了三遍,免得又被些阿猫阿狗下药。 这才盛了饭,淡定自若的在饭桌旁坐下,一看桌上的菜色,不禁皱眉。 还没说话,白富强眉头比她皱得还紧,忍不住就教训她:“你还有脸吃饭?今天也太不懂事了,咱们全家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就刚才吃饭之前,还有邻居探头探脑的往他们家看呢。 被发现后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十分热心肠的说:“我也就看看,你们家现在怎么样了,到底邻里邻居的,老白啊,家和万事兴啊。” 给白富强气得,还得忍气吞声装大肚,不得不和人应付了两句。 现在看到白夭夭跟没事人似的,自已个儿就下来拿碗筷吃饭,他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 更不要说像平日里一样,每到饭点,白夭夭可是乖乖的跟在顾贞贞后头,帮着做这做那的。 今天倒好,闹了这么一出不说,还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等饭菜都做好才出来吃饭。 别说白富强生气,就连顾贞贞心里也极不平衡。 洗衣做饭这种事情,她平日里也不舍得让自家闺女白桃桃做,但白夭夭她是使唤惯了的。 一时没人使唤,她现在看白夭夭,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眼下见白富强开口,顾贞贞脸上挂着假笑,假惺惺的,跟着说了句:“是啊夭夭,你今天也太不像话了,什么话都往外说,看把你爸给气得,你这当闺女的,好好道个歉也就算了。” 白夭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筷子轻敲子碗沿,冷笑:“道歉?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今天根本什么都没说错,只是说事实而已,你们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啊。” 顾贞贞一噎,白桃桃也怒目而视,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了。 “白夭夭你别太过份。” 白夭夭看着她笑得更欢:“行,我过份!你勾搭妹妹的未婚夫,你无辜,要不要给你颁个良家妇女奖啊?” 哪家良家妇女,还没结婚就跟男人搞上了啊。 不得不说白夭夭这一句,把个白桃桃内涵的不轻,白桃桃气得当扬就泛起了泪花。 委屈的红着眼睛看着白富强:“爸!” 要说她白桃桃不要脸,那白夭夭就比她更豁得出去,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白桃桃到底是个年轻大姑娘,又不如白夭夭两世为人,上辈子还是学医的,不光脑子好使,嘴皮子也利索。 见白桃桃受不了,白夭夭嗤笑一声,做都做了,不过说几句她还受不了了。 白富强又给气了个不轻,斥责:“白夭夭!家丑不可外扬,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白夭夭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你也知道家丑啊,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了,这你订的规矩啊。” “白夭夭你够了,今天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你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我可是你亲爹,说你几句你还咋地。” 白夭夭懒得搭理他,只是看着桌上的菜色,一点食欲都没有。 上辈子她是学医的,饮食主打一个荤素搭配,营养俱全。 而顾贞贞做的这一桌子菜呢? 全是她们一家三口爱吃的! 油汪汪的红烧肉重油重盐就不说了,其他几道菜也没一个是她爱吃的,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估计也不符合她的味口。 但原主能忍,她可忍不了一点。 “这么多菜,居然没有一个是我喜欢吃的,怎么回事?”白夭夭要笑不笑,只看着顾贞贞。 黑漆漆的眸子看过来,顾贞贞头一次在这个继女跟前,慌了神。 故作委屈的道歉道:“夭夭啊,顾姨可不是故意的,只是今天正好没有买到你喜欢的菜。” 白夭夭看着她,哦了一声,“那这菜市扬以后可以不需要去了,每天都没有我喜欢吃的菜呐,这菜市扬的菜不齐全,顾姨下次换个菜市扬买吧。” 她说话不客气,根本不给顾贞贞这个继母一点台阶下,顾贞贞气得不行。 作为亲闺女,白桃桃自然就为母亲抱不平,“你说换地方就换地方,凭什么?有本事别吃我妈做的饭,想吃什么自己做……” 白夭夭笑眯眯看着她,点头:“嗯,我没本事,不想自己做,就想吃现成的,至于凭什么,你们母女俩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你说我凭什么?” 白桃桃怒极:“你、你胡说什么,这明明是爸爸的……” 白夭夭看着她惊讶:“你爸爸是入赘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一家吃的都是我外婆外公赚来的钱!” 白桃桃:“……” 白富强给怄得,差点没吐血。 他责备看了一眼白桃桃,好死不死的惹她做什么,又叫她给借题发挥,提起他这些窝囊事。 白桃桃还是第一次被父亲这样责备,气得差点没咬碎了牙,只恨恨的看着白夭夭,不敢再多嘴,免得又被她抓住话柄。 白富强铁青着脸,从进门到现在,他这脸色就没好看过。偏偏白夭夭心性大变,人也不好惹,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 便将碗筷一搁,斥责起白夭夭来:“你可真难养,吃个饭都斤斤计较,怎么别人都没这么多事?” 白夭夭一拍桌子,毫不客气地反驳道:“这一桌都是你们喜欢吃的,你们肯定没这么多事啊,要是上一桌你们不爱吃的菜,看你们有没有话说!” 白富强一口气上不来,下不气的,恼火的道:“你吃就吃,不吃就算了,哪有这许多话说。” 白夭夭冷笑:“是没什么话可说的,顿顿都是不爱吃的,敢明儿也给你们试试?” 白富强:“你……不吃就给我滚回房间去。” 顾贞贞母女俩都没插嘴,但看着她也是一脸兴灾乐祸。 白夭夭看着就来气,实在不耐烦了,索性放下碗筷,直接将桌子一掀,“行啊,那大家就都别吃了。” 只听乒乒乓乓一通乱响,夹杂着白桃桃母女俩的尖叫,白家那一家三口豁然起身,赶紧闪避。 碗筷碎了一地,现扬乱七八糟,白富强和顾贞贞,还有白桃桃都目瞪口呆,都看着白夭夭,一脸怒容。 白桃桃尖叫:“白夭夭你怎么回事啊,你不吃,还害得大家都吃不成。” 白夭夭倒还老神在在,坐在原地没动,看着白桃桃母女俩就笑,“怎么,现在笑不出来了?” 白富强气急之下,直接就扬起了巴掌。 “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白夭夭自穿过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过,早已饥肠辘辘。要不是有那几口灵泉撑着,她现在还能不能有力气说话都难说。 此刻,见白富强动手,她也没了力气闪躲。 干脆扯开嗓子,立马开始哭了起来,还往地上柔弱一倒,边哭边嚎:“哎呀,我就是个没妈的小可怜啊,后妈不待见,亲爹也容不下,又要挨打受虐待啊,你打死我算了!” 第14章 出去吃饭,全部都是她喜欢的菜 对付白富强这种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脸,更能豁得出去。 这一招百试不爽,白夭夭喊得太大声,白富强果然就愣住了,突然之间下不了手。 他当然不是因为心软,更不是良心发现。 而是想到今天白天,白夭夭当着大家伙儿说的那些话,如果他真打了白夭夭,说不定明天她顶着伤势出门,估计邻居们都要戳他脊梁骨了。 说他虐待没亲妈的娃,免不了又得扯出他以前入赘的事情,觉得他亏待了岳家留下来的骨血。 到时候戳脊梁骨什么的就算了,又得提醒一遍他曾经入赘的往事,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白富强想到这些,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咬牙切齿的怒骂道:“白夭夭,还不给我起来,哭哭闹闹像什么话,谁又虐待你了!” 白夭夭腾的一声就跳了起来,手脚格外麻溜。 白富强额角青筋跳了跳,愣是再说不出一个字,偏偏顾贞贞这时候还委屈上了。 可怜巴巴地哭诉:“富强,我辛辛苦苦做的饭,她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还把饭菜都给掀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她和白桃桃同白夭夭一样,今天可折腾了大半天都没吃过东西呢。 “是啊爸爸,这些饭菜妈可是张罗了大半天呢,全让她给洒了。”白桃桃帮腔。 白夭夭却望着她们,笑得格外甜美:“洒了就洒了呗,重新再做不就完了。” 她笑得那样甜,说得也那样自然,好像刚才躺地上撒泼打滚的,不是她一样。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顾贞贞母女俩脸都气成了猪肝色,白富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顾贞贞委屈,他当然不会让她重新再做一份。 便气愤的说道:“算了算了,出去吃吧。” 白夭夭他是不敢惹了,白桃桃这个亲闺女,他也是真心疼爱的。 便自然而然的对顾贞贞说道:“你快收拾一下,咱们出去吃。” 顾贞贞快气炸了,合着她今天辛辛苦苦张罗了一桌子吃的,不但自己没吃着,还得要再收拾一回残局。 她忍无可忍的瞪向白夭夭,白夭夭抱臂笑着看她,一副等着看她收拾的模样。 还阴阳怪气的说:“顾姨,您可快点收拾,你男人和你亲闺女,可都饿着肚子呢。” 顾贞贞:“……” 白桃桃连忙说道:“妈,我来帮你。” 顾贞贞赶紧说道:“哎哟不用不用,你皮娇肉嫩的,哪能做这些,快去一旁歇着吧,妈来就好。” 白夭夭冷笑一声,将脸扭到一边,果然是亲妈,白桃桃这个亲闺女不能做的,原来的白夭夭就是应该做的,真是好笑。 这时白桃桃瞥着白夭夭,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小声嘀咕了句:“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突然跟鬼上了身似的,变成这样……” 白夭夭听得分明,当下就冷笑一声,看着她眼神犀利:“是啊,我就是鬼上了身啊,我的好姐姐,原来的白夭夭被你们欺负死了,现在的我啊,可是厉鬼附身,专为报仇而来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黑漆漆的眼睛盯着白桃桃,一眨不眨。 盈白如雪的肌肤,不染而红的双唇,在橘黄色的老式灯泡光照下,大晚上的,莫名有点瘆人。 白桃桃真被她吓到了,赶紧转过了身子,都没敢再看她,一颗心甚至砰砰直跳,惴惴不安。 白夭夭这死丫头,不会真的中了邪吧。 白夭夭只看着她笑了笑,移开了视线,抱臂悠哉悠哉的站在一旁。 看着继母顾贞贞敢怒不敢言的,就算在心里把白夭夭骂了千万遍,还得憋着股火气打扫收拾家里,这散落一地的饭菜碎碗。 白家虽然有点条件,很是有钱,但因为现在这年代不能请保姆,否则会被举报走资派,所以家里饭菜都是继母顾贞贞做的。 只有平时家里要打扫的时候,才会请几个穷亲戚过来帮忙。 否则他们家但凡稍微多花点钱,都很容易让人举报,可能会面临抄家的祸患。 而原主白夭夭软弱胆小,没少被顾贞贞使唤,但现在顾贞贞不敢使唤她,可不就只能自己去收拾了。 等顾贞贞收拾完,家里人包括白夭夭在内,都已经饿得不行了。 当然最惨的还得是继母顾贞贞,辛苦做了半天的饭菜,最后不但没吃上,还得再辛苦半天收拾。 偏偏白桃桃这个亲闺女,亲妈心疼她,不让她帮忙,她还真就抄手站着,眼睁睁看着亲妈收拾了半天,才收拾完。 顾贞贞此刻拉着老长的一张苦瓜脸,憋屈的不行,白桃桃倒是心疼亲妈,心疼的方式就是,愤怒的瞪着白夭夭。 白夭夭看着都想笑,觉得这顾贞贞母女俩啊,也是既蠢又坏。 说实则的,能生出白桃桃这样的闺女,也是白富强的报应。 指望这样的女儿,他和顾贞贞以后能有好了日子过,那才真叫见鬼了。 “走吧,不是说好出去吃饭吗?” 白富强看她一眼,忍着气招呼白桃桃母女俩:“走吧,咱们去外头饭店吃。” 白夭夭一马当先,走得飞快。 白桃桃母女俩却是慢吞吞的,心里还憋着股气,白夭夭回头瞥了她们一眼,似笑非笑。 “快点啊,再不走别说吃晚饭了,能赶上宵夜都算不错了,不说我说顾姨,您干活也太不利索了,我们等了半天呢,好歹苦日子出身的,怎么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忘了本呢。” 这话夹枪带棒的,连带着白富强也给讽刺的不轻。 白富强忍无可忍,眼睛瞪得老大:“你还有完没完?” 现在他别说吃饭了,觉得气都气饱了,偏偏一家人现在在外面,他也不好发火。 白夭夭微微一笑,识趣的闭了嘴,没再开口。 白富强心里憋着股火,不能惹白夭夭,就只能回头,没好气的催促白桃桃母女俩:“还不快点,出去吃个饭都这样磨磨蹭蹭的。” 母女俩没敢吭声,只是不约而同,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白夭夭。 白夭夭打前走着,脚步轻快,头都没回,她心情不错,甚至还愉快的哼起了小调。 那越是开心的样子,越是让顾贞贞母女俩格外恼怒,就差没两眼喷火。 就这样一家子出去,到国营饭店那边吃饭,一进饭店就有服务员迎上前来。 白夭夭一马当先,随便捡了个位置坐下了,她现在饿的不行。 没等白富强坐下,她张口就交待了服务员,直接点了好几个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来一份土豆烧牛肉、糖醋里脊、鸡蛋羹、青椒土豆丝、冬瓜排骨汤,哦对了,还有一个素炒菠菜。” 换成平时她出来,张口肯定不会点这么多,但是对于白家人,她可不会客气。 再说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现在也饿得不行了。 就白家人这尿性,与其让她们净点些她不爱吃的菜,不如先下手为强,多点几个菜再说。 五菜一汤,也足够她吃了,一样吃一点,讲究的就是一个营养均衡。 素菜和汤就算了,这年头牛肉可不便宜,更何况还有一个糖醋里脊。 白富强听到白夭夭张嘴就先点了这两样,早就嘴角抽抽了两下。 白夭夭点完,白桃桃母女俩刚落座,服务员下意识询问白富强时,白富强只得黑着脸,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就这些吧。” 白夭夭看着他轻笑一声,果然时代不一样忌讳也比较多。 以这本书当下的时代背景, 这个时候哪怕出来吃饭,菜点的太多很容易引起注意,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举报了。 所以也不怪白富强小气,她点了这么多菜之后,别人就不能点菜。 白桃桃和顾贞贞都气得不行,白桃桃还拉着白富强的胳膊,晃了两下撒娇。 “爸,菜都让她点了,我们吃什么呀,这都没我们爱吃的。” 第15章 傅团长,您轻点,轻点 那意思很明显,看吧,没自己爱吃的菜白桃桃也是会计较的好吧,可别说就她多事。 白富强被白夭夭这笑嘻嘻的样子,看得心里窝火,难得没惯着白桃桃。 “行了行了,好好坐着吃饭,这么大姑娘了,还挑嘴像什么样子。” 边说边抽回了胳膊,白桃桃噘嘴,只得气呼呼的坐着, 瞪着白夭夭。 白夭夭老神在在的坐着倒茶喝,任她瞪。 都让她们母女俩瞪了一天了,真不知道她们再这样瞪下去,会不会瞪成斗鸡眼呢。 白夭夭觉得好笑! 她越是没事人一样,白桃桃就越是生气,但再怎么生气,也只能憋着,不敢怎么样。 那副憋屈的样子,看得白夭夭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上菜后,都是自己点的爱吃的菜,白夭夭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吃得飞快。 白富强看她那吃相,眉头直皱。 顾贞贞也鄙夷的看着她,和女儿白桃桃对视一眼,眼里尽是嫌弃。 白夭夭她妈还是有钱人家的闺女呢,怎么生出个闺女吃个饭这么粗鲁。 白夭夭可不管这么多,其实她平时吃饭很斯文,今天实在是饿得狠了。 再有就是,当着这心怀鬼胎的一家三口,她可没那个耐性慢条斯理的优雅吃饭。 早吃完早了事,省得多看她们一眼都吃不下饭。 眼角余光瞥见她们看着自己嫌弃的眼神,又看到白桃桃故意装作,更加优雅的吃相。 显得她有多斯文,她白夭夭有多粗鲁一样,白夭夭觉得好笑,注意到她们母女俩似乎格外偏好肉食。 于是白夭夭就更不客气,她们不是爱装斯文吗? 慢慢装吧! 她直接将盘子里的牛肉还有糖醋里脊,全夹进自己碗里,然后三下五除二,全部干掉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国营饭店的菜份量挺少的,尤其是肉食。 白富强一个男人倒没什么好讲究的,还给自己要了瓶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倒是没委屈自己。 但除了他吃到几口肉菜外,剩下的肉菜几乎全让白夭夭这么三两下就给干完了。 只剩下白桃桃母女俩望着空空的肉盘,剩下的素菜,目瞪口呆。 白桃桃擦了擦嘴,似乎意犹未尽,最后又要了个汤碗,把汤里的排骨也全捞了出来,一块都没给白桃桃母女俩剩下。 白桃桃两眼喷火的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这白夭夭是饿死鬼投胎吗? 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能吃,还专捡肉菜吃啊,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看她们爱吃肉,就故意把肉菜全给吃了。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夭夭懒得理她,吃了那许多肉,还有这小半碗的排骨,她当然吃不完。 所以就好心的,将一半的排骨拨到了白富强的碗里。 格外殷勤的,假笑道:“爸,你也吃,多吃点。” 白富强本想发作的,见她居然还给自己夹菜,简直受宠若惊了。 今天在这个女儿手上,可没少吃瘪,难得被她讨好这么一回,白富强那叫一个心情舒畅,扬眉吐气啊。 都没管顾贞贞母女俩此刻已气到扭曲的脸,还很是欣慰的嗯了一声,“夭夭啊,算你还有良心。” 白夭夭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呵呵。” 男人啊,就是贱,记吃不记打的! 再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筷子差点没捅破碗底的顾贞贞母女俩,她眨了眨眼。 然后趁白富强低头吃饭,迅速她们翻了个白眼,就是要气死你们。 白桃桃气得,直接就把碗筷一放,“我不吃了。” 顾贞贞也没了胃口,一桌子全是素菜,本来他们只能被迫跟着吃白夭夭喜欢的菜,心里都不满。 觉得这白夭夭现在就是个惹事精,她就是故意的。 现在她还把肉菜全给吃了,她们这口气能咽得下去才有鬼了。 但是呢,甭管她们母女俩怎么气吧,白夭夭根本没将她们当回事,反正她吃饱喝足,痛快得很。 吃完饭之后,一家人回家就休息睡觉,白夭夭没折腾,那一家三口也没折腾。 难得都没力气折腾了! 晚上睡觉,白富强喝了酒,早早的就睡下了。白桃桃母女俩咬耳朵,望着白夭夭的房间小声嘀咕。 顾贞贞说:“桃桃,我觉得白夭夭这个死丫头,搞不好是真的中邪了,你说赶明儿咱们要不要找街东头的王屠户,去哪里弄点黑狗血来泼泼。” 白桃桃惊讶:“妈你还真相信她是中邪了啊。” 顾贞贞两手一摊,说道:“不然你说她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性格突变,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桃桃虽然心里也疑惑,但鬼神这种事情,对于她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有点怪力乱神的意思,不怎么相信的。 她思考了一下,想到今天的种种情形,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来。 “妈,我知道了,可能是我跟天赐哥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发现了,所以她不能接受,受到刺激,这才性格变化这么大。” 想到这里,白桃桃不禁很得意,怪不得白夭夭变化这么大。 原来是因为自己抢走了陆天赐,她嘴上不说,心里现在一定很痛苦吧,所以脾气变得这么暴躁。 想想她今天对陆天赐说得那番话就知道了,什么叫这个男人脏了她不稀罕,明明天赐哥才不稀罕她呢。 说到这件事情,顾贞贞也很开心,一拍手,“对啊,妈怎么就没想到呢,还别说,今天天赐可是当着你爸的面说,他心里只有你,根本看不上白夭夭那臭丫头呢。” 白桃桃笑得更加开心:“就是嘛,天赐哥以前也没怎么正眼瞧过她,背地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可……咳,要多好就有多好呢,也难怪这个死丫头被刺激的受不了。” 母女俩说到这里,都很开心,简直还扬眉吐气了一回。 白夭夭这个臭丫头,不管她怎么变,也改变不了在男人这件事情上,输给了她白桃桃的事实。 “桃桃啊,你要抓紧,早点嫁进陆家才是正经,天赐他毕竟是知识分子,有文化不说,家境还殷实。” 白桃桃心情愉快,点头道:“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抓紧的,陆天赐的心就在我这里,白夭夭那死丫头不会再有半点机会的。” 顾贞贞满意点头,又和闺女嘀咕了几句,这才回去睡了。 累了一天,白夭夭晚上睡得很沉,压根没听到外头的动静。 孤月高悬,白家靠近白夭夭睡的那间屋子墙根处,有个熟悉而高大的人影,贴着墙一闪而过。 傅祁言手里还拿着个劣质酒瓶,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黑色背心和工装裤,他装成混混的模样在外头晃荡了几圈。 经过白家附近,这才闪身拐进了一个黑暗的小胡同深处。 那里,有接头的部队同志,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才走进去,有劲风迎面袭来,傅祁言眸光一凛,没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他眼神格外犀利,身手也分外迅捷。 直接侧身闪过,只一个擒拿动作,便将对方反剪了双手。 对方低声痛呼:“哎哎,傅团长,您轻点,轻点。” 第16章 看着小小年纪,没想到还是个女流氓 对方揉着肩膀,也笑:“这不是看您卧底这么久,怕您闲得难受,特意陪您先练一回手嘛。” 傅祁言轻捶他一记,“行了,说正事吧。” 对方瞬间神色一凛,严肃了起来,他们三更半夜,悄摸摸见面,就是为了传递消息的。 “傅团长,上头已经下令,让咱们尽快采取行动,具体行动时间和计划……” 他凑到傅祁言耳边,低声耳边了几句。 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傅祁言同色凝重,点头:“我会配合部队内的一切行动,争取将这个黑帮一网打尽。” 布局这么久,他亲自卧底多时,终于到了要收网的时候,傅祁言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次的任务,终于快要结束了。 前来传递消息的同志显然也这么觉得,看着他心情难掩激动:“傅团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 忍辱负重的从军方到地方上,还以一个小混混的身份,成天不学无数、好勇斗狠。 名声臭了几条街,这才得以打入对方内部,其中的艰难辛苦,不说他们都能体会。 傅祁言却并不在意,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服,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对方皱眉:“可前段时间,听说您还被下了药。” 傅祁言面色一滞,想到了什么,他难得有些不自然,清咳一声,“那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大碍,放心吧。” 对方还想说什么:“团长,任务结束后,您要不要再去好好检查下……” 傅祁言尴尬,索性三更半夜的光线很暗,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他打断:“行了,我心里有数,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 对方这才离开,傅祁言深吸一口气,等人走以后,他这才出去,一路小心翼翼,费了点功夫才回到家中。 躺在床上,想起刚才传递消息的同志关切的话语,他不禁哭笑不得。 那药……那女人都替他解了,他还有什么好检查的,只是这种事,他怎么好向其他人开口。 那一天实在是个意外,他跟踪黑帮团伙的一个小头目到宾馆,没想到却被发现了。 那小头目是来私会情妇的,看到他以为他也是来寻乐子的,倒没起疑。 还好心的递给他一杯酒,说是能助兴。 他没有办法,只能喝下,想着等应付完找个地方立刻催吐,以他的身份经验,对付这种事情多少还是有点经验的。 但没想到那小头目的情妇实在是风骚的厉害,难得看到他这种生面孔,或许见他长得也不错,竟缠着他问东问西。 最后还是那头目发火了,硬塞了个他特意找人叫过来的按摩女,还好心帮他到宾馆二楼开了间房,这才放他离开。 混进黑帮这么久,他身手不错,打架也能豁得出去,小头目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拉笼他。 傅祁言心知肚明,所以只能装模作样,感激涕零的应付了小半天。 等离开之后,他直接就把那按摩女给打发了,凭着不同于常人的意志力,他来到开好的房间。 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就脱了衣服,直接冲到了卫生间。 一边猛冲凉水,一边自行催吐。 但是这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长,他没能吐出多少东西,身上反而热得更加厉害了。 狠咬牙尖,也只能勉强保持神智清明。 等他两脚虚软的回到房间时,就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除了他自己刚才脱下的,竟然还有女人的。 他不由得眸光一凛,这才察觉到,连房间的门,都好心被人关上了。 傅祁言本以为是那按摩女又回来了,凭着残存的理智,他将门反锁了,决定呆会儿先把人打晕了再说。 毕竟这会儿药劲儿上来,他一时也找不到借口,再一次把人打发走。 况且这种事情,再来第二次,难免会引人怀疑。 所以,把人打晕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没有跟这种女人搞一回的兴趣。 但是,等他凭着仅存的意志力,脚步虚浮的走到床边时,床上那早已不着寸缕的女人,忽然就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少女柔软丰盈的躯体,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完全不是那按摩女身上浓重又刺鼻的香气。 一双玉臂简直白得发光,她忽然就扑到自己怀里,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只隐约听到她一面嚷嚷着难受,一面紧紧扒着他不放。 嘴里还说:“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书呢,我明明在看书的。” 最后,她手无意间碰到了他那里,然后居然……还摸了两下,嘴里念念有词:“呃……这是人体哪个器官?”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她。 却根本推不开,本想打晕她,她却忽然抬头看他,眼睛湿漉漉的,那样楚楚可怜。 他忽然就……下不了手了! 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欺负她。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难受的嘤咛一声,直接就吻上了他的唇,将他压在了身下。 仅剩的理智,终于全面崩塌。 …… 等他清醒过来后,那女人就趴在他身上,还好奇的看着他,摸了他半天。 想到这里,傅祁言不禁嘴角轻扯,感受到身下的变化,他无声叹气,默默的起身去冲了个冷水澡。 这次任务于他而言,真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虽然这个意外,对于任务本身并没有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甚至还因为她……咳,和她折腾的动静太大,反而让那前来偷听过一回动静的小头目,彻底对他放下心来。 也从那开始,小头目真正将他当成了自己人,还把他引荐给了帮派老大。 他也因此打入这个黑帮内部,成为他们的心腹,从而掌握了不少秘密情报。 直到现在,傅祁言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或者应该说,是不是还得感谢她? 感谢她的突然闯入,无意中帮了他一把。 再想想那天发生的事情,男人不由得嘴角微翘。或许,她也应该感谢自己吧。 他可记得清楚,那女人看清楚自己的身材长相时,眼睛可是亮了又亮,对他明显还挺满意。 傅祁言不禁轻笑一声,摇头:“看着小小年纪,没想到还是个女流氓。” 第17章 剩下的封口费 想起她那奇葩的母亲和姐姐,傅祁言眉头轻皱,这时才想起来,那丫头好像还欠他钱来着。 当时她请自己帮忙,说好的还有后面的钱,害他一个大男人,哪那些个长舌妇纠缠了半天。 等把人打发走了后,没想到那丫头直接跑了,傅祁言心想,他得找个机会上门要钱才行。 不然怎么能符合,他目前小混混的身份呢。 男人冲完澡回到床上,睡意全无,只脑子里,全是她或眨眼,或看着自己,或……在自己面前不着寸缕的样子。 傅祁言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 在任务还没结束之前,他这个小混混,偶尔去调戏个姑娘,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为了接下来的收网任务,也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他打算明天就去找那丫头。 那丫头应该很好打听,毕竟长得确实漂亮,名字也还不错,他记得很清楚。 她叫……白夭夭! 第二天,白家人难得安静,白富强要出去做生意,白桃桃母女俩要去上班,国营单位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多少人都盯着呢。 像她们这种托人送礼又送钱买来的工作,更不敢掉以轻心,让别人抓到把柄。 所以白桃桃母女俩一早就洗漱收拾完去上班了,白夭夭随后,她倒是不着急。 毕竟是等下班、等报废、等辞退的‘三等人’工作嘛,那供销社代销点的营业员,平时简直闲得蛋疼,一份这样的工作,白夭夭完全不在意。 去供销社的路上,白夭夭计算了下时间,确定自己来回非常近,时间很短,才放心下来。 白富强这渣爹凤凰男,还算无意中做了点好事,给原主白夭夭找了份离家这么近的工作,最后便宜了她。 等着看吧白富强,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不是他偏心,给原主安排这样一份,没钱省事又清闲的鸡肋工作,她这计划说不定还没有这么容易实施呢。 白夭夭心情愉快,可没想到的是,才到上班单位这边,门口就站着个男人。 剑眉星目板寸头,手脚还修长,搁那里一站,这副身板瞧着如松如柏。 偏偏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眼,半歪着头,晃荡着双肩叼着根烟。 还穿着件脏不啦叽的白色背心,腰带也系的歪七扭八,瞧着就像个小流氓。 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相貌! 白夭夭总结:果然,男人甭管长得再好,没气质也白瞎!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着他,男人偏头,一眼就和对她视线撞了个正着。 白夭夭一时间有些尴尬,好歹是睡过的男人,记得刚清醒那会儿,这男人不说话的样子,还是很……那个啥的。 就在她尴尬着,慢腾腾的走上前时,他看着她挑了挑眉,居然撮唇朝她吹了个口哨。 白夭夭:“……”流氓!!! 傅祁言主动打招呼,嬉皮笑脸还吊儿郎当的:“白夭夭同志,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 白夭夭今天将头发都扎了起来,衣服也是穿的半新不旧,还宽宽大大的。 她在白家什么都争,唯一穿着方面,倒是没怎么争,有什么穿什么。 毕竟这个年代,她孤身一人又身处白家那样的龙潭虎穴,原主白夭夭这副相貌实在出众,她每次洗澡换衣服的时候,自己都看着犯花痴。 所以觉得穿着普通低调一点也好,她目前也不能太张扬,更不能太引人注目。 就这样还能被这小混混夸漂亮,白夭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谁啊,找我干嘛?” 傅祁言轻笑:“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白夭夭懒得理他,上前一步欲走进供销社,却被男人挡住。 “啧啧,白小姐不会真忘了,我刘大壮啊,上次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给十块钱就想打发我啊?不是还有尾款五十块?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结算?” 白夭夭想起上次的事情,不禁无语。 敢情这男人找上门来,就是为了问她要钱的,到底是个小混混,可真没出息。 要不是这副皮相还算不错,她跟他那个了一回,简直亏大了 白夭夭也懒得废话,直接就从口袋里掏掏掏,掏了半天才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这还是她出门前,好不容易循着原主的记忆,在房间角落各处找到的。 她数了五十块,“啪”地一声直接拍进他怀里。 “不好意思,我还真是忘了,刘大壮,谢谢你上次帮忙,这钱给你,拿了钱赶紧走,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以后不论是谁问起,都不许提!” 白夭夭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傅祁言笑嘻嘻的把钱接住,数钱。 白夭夭嫌弃的看着他。 傅祁言夸张的数了一遍,这才说:“没错,五十块一分没少。不过,这还不够。” 他一副臭流氓的德性,猛地上前一步,凑近了她。 白夭夭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退去,一脸警惕:“你还想干嘛?” 傅祁言歪着头,看着她笑得格外痞气:“小妞,这点封口费可不够啊,我还得要点别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凑近白夭夭,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笑得特别流氓。 白夭夭哪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就是一臭流氓,忍不住就喝道:“刘大壮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 傅祁言继续往她跟前凑,说:“别那么小气嘛,再给点好处,我保证守口如瓶。” 白夭夭看他一副色眯眯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冷笑一声。 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还下了狠劲儿用脚跟,碾了碾他的脚趾。 这个年代,她脚上穿得还是塑料凉鞋,鞋底贼硬,还有凹槽。 这一脚踩下去,又十趾连心,傅祁言疼得吸气,“哎哟”一声,瞬间跳开。 白夭夭撂下句:“无赖!滚远点,再缠着我我可叫人了啊。” 边说便边走进了供销社的代销点,神态自若的绕到那陈旧的木质柜台后面,没事找事的扒拉扒拉算盘,理了理商品。 傅祁言一边吸气一边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个母老虎,一言不合就翻脸,白夭夭,这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下手真狠。” 第18章 白夭夭搬空全家 “关你什么事,再不滚我真喊人了啊,我数到三,一、二……来人啊,有人耍……” 傅祁言赶紧求饶:“行行行,姑奶奶,我走,我走还不行嘛,你这不是还没数到三吗?” 白夭夭笑得甜美,唇红齿白的,瞧着却有点阴森森的狠劲。 “跟你还讲什么章法,再来骚扰我,我可不会客气。” 傅祁言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小丫头脾气还挺大,也够泼辣的,对他的胃口。 嘴上却骂骂咧咧:“行,小娘皮儿你给我等着瞧。” 白夭夭低头看东西,理都没理他,傅祁言走出没几步,就有一伙人迎面走来。 “大壮哥,你怎么在这里?” 傅祁言扯了扯嘴角,心里知道这不是巧合:“没事儿,过来要个债。” 为首的小流氓顿时怪笑一声,望着不远处的供销社,“哟,什么债能麻烦我们大壮哥亲自来要啊?” 顿时有小弟凑趣道:“应该是桃花债吧。” 大家顿时都哄的一声,笑起来,傅祁言也笑,“去去去,少拿我寻开心,我就是来找个小妞调调情,那又怎么了。” 一伙儿混混顿时将他团团围住,更加视他为自己人,与他勾肩搭背,挤眉弄眼。 边走边说道:“兄弟啊,不是我说你,这供销社的妞有啥可看的,坐那儿跟个木头似的,买个东西都没见个笑脸,哥跟你说啊,你要找小妞,得去那……” 他说着,暧昧的凑到了傅祁言耳边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小混混们也都听得分明,顿时都哄的一声笑起来,乍乍呼呼的,一伙人就这么簇拥着傅祁言,走远了。 见那刘大壮终于走人了,白夭夭也很是松了一口气。 这种人,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她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供销社代销点清闲的要命,白夭夭倒也不无聊,她心里在盘算着事情,工作越清闲,她就能考虑的越周到。 眼下,她计算好自己一整天上班的空闲时间,决定就在明天,白桃桃下午午睡的时间动手最合适。 主意既定,她百无聊赖的,在这里坐了一天班。 其间就卖出了两盒火柴一包盐,还有三支蜡烛。 白夭夭看着这柜台里,真是有够匮乏的物资,再看看这实在惨不忍睹的销售记录,简直哭笑不得。 嗳,老天奶,她怎么就穿进了这本书里呢? 早知道她穿书这前多看看宫廷剧,类似于公主复仇记的那种,也许还能混个公主当当呢。 白夭夭无聊的蛋疼,只能在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一整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许是上班时间都累了,白家人难得没找茬,吃饭也能看见两个至少,能下筷子的菜了。 该说不说上班这种事情,即使没什么事干,光坐那里也挺消耗能量的,白夭夭安静的吃完,就安静的回房间休息了。 那一家三口都面面相觑,很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出去的出去,上班的上班,虽说有心眼子想算计人,但那只限于别人被她们欺负。 要是反过来被别人欺负回来,她们还真不一定有时间和精力,能够应对。 所以白夭夭不再闹腾,她们也有点如释重负,至少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招惹她没事给自己找事了。 吃完饭白桃桃母女俩,照例又凑在一块儿咬耳朵,顾贞贞说:“这个死丫头,现在家里的事情是半点不干,我天天下班回来,还得好吃好喝的侍候她。” 白桃桃安慰:“妈,咱们棉纺厂这阵子事多,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再好好想个法子,治治这臭丫头。”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桃桃简直咬牙切齿。 她现在不敢招惹白夭夭,但不代表之前的事情,她就能算了。白夭夭这个死丫头,她早晚要在她身上,找回扬子来。 顾贞贞却将信将疑,“桃桃,你真有办法?白夭夭这死丫头,现在可不好惹。” 白桃桃一噎,旋即咬牙切齿的说道:“妈,你放心,事在人为,咱们总能想到办法的。” 顾贞贞点头:“没错,就不信咱们母女俩一条心,还治不了那臭丫头,对了,天赐跟咱们可也是一条心的呢。” 白桃桃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对,常言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算暂时没有办法,到时候天赐哥过来找我,当着她的面我和天赐哥亲亲热热,气也气死她了。” 顾贞贞立刻就高兴了,眉开眼笑:“就是,还是咱们桃桃有魅力,白夭夭那个死丫头,哪能跟你比。” 母女俩嘀嘀咕咕,楼上房间里安安静静,白夭夭躺在床上大脑放空,早早的就睡下了。 她今天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得给白家那一家三口,准备一个大大大的惊喜呢。 第二天白夭夭照常去上班,当然她是最后一个走的,除了白桃桃今天在家休息,白家人走得都挺早。 白夭夭工作的地方虽离得近,但她的工作也是最不值钱的。 白桃桃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嘴角直翘,在她临出门前还得意洋洋,故意说了句:“夭夭啊,姐姐可真羡慕你啊,上班地方那么近,工作还那么清闲。” 白夭夭龇牙,看着她也笑:“是嘛,那不然咱俩换换?” 白桃桃:“……我倒是想啊,可惜这份工作是爸爸特意花钱找人托关系,好不容易给我买的呢,每个月拿的薪水还是你的三倍,更不用说发的那些东西了,不是谁想换,就能换得到的呢。” 顾贞贞也笑嘻嘻,佯装嗔怪的责备:“哎呀桃桃,你就别耽误夭夭的时间了,你今天休息,她可是还要上班的呢,就算赚的再少,好歹也是份正经工作。” 顾贞贞说完便走了,白桃桃一扭身,也转身回房间了。 白夭夭心想,笑吧笑吧,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白夭夭出门去供销社代销点了,不过这回,她的帆布包里塞了点东西。 顾贞贞母女俩也不知道是太过得意,还是粗心,居然都没注意到。 白夭夭轻笑,倒省了她不少事。 上午照例是无聊到就差没数绵羊的工作,一上午就卖了把梳子,白夭夭都觉得无语。 她穿书一回,居然还当上了售货员,销售业绩还如此惨淡,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名状。 好容易熬到了中午,拿出携带的铝制饭盒,简单吃了顿午饭。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白夭夭这才从随身带着的帆布包里,掏出件更显普通的旧衣服和头巾,乔装打扮一番,然后才悄悄的溜回了家。 家里安安静静的,顾贞贞出去上班,白富强外出做生意,白桃桃呢? 白夭夭蹑手蹑脚,悄悄溜到她房间门口,隔着虚掩的门缝,见她果然在里面午睡,睡得还正香,这才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这绵纺厂的待遇是真好,不光薪水高,平时还有点别的福利发放,中午还有固定的休息时间。 都给白桃桃养成了午休的习惯,最后却给了她利用的机会。 白夭夭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真不知道白桃桃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气得吐血。 白夭夭摸出贴身戴着的那块玉佩,闭上眼睛默念心诀,玉佩早就认主,与她心意相通。 此刻,似是明白了她的意图,白夭夭手刚伸到桌上,桌上的整套细瓷茶壶和杯具,倏地就不见了。 白夭夭睁开眼睛,看到桌上空空如也,再看到自己的指尖隐隐眨着白光,好险没笑出声。 捧着玉佩激动万分,情不自禁的狠狠亲了一口。 好宝贝!这可真是个好宝贝! 第19章 见鬼了,家里的东西呢? 原主白夭夭胆小,他们不会,也不屑于防着她。 至于白桃桃,白富强更不会想到这一块儿,顾贞贞就更不用说了,提防谁也不会提防亲闺女。 所以白夭夭进去的相当顺利,不得不说,跟自己目前住的,原主那塞了不少杂物的狗窝比起来,白富强和顾贞贞的房间可真够大的。 就连床上的枕套,都是簇新绣花的,啧啧,他们在自己身上,倒也舍得不花钱,只是没敢在外头张扬罢了。 白夭夭手脚利落,抚过卧室的红木家具,摸了把桌上的西洋座钟,又翻出白富强亲自藏起来的樟木箱子。 里面布匹、金条、银元,还有各种首饰票据等等,甚至还有地契。 白夭夭眼睛都不眨,只看了一眼后,便合上盖子,闭上眼睛心生意念。 瞬间整个箱子都在眼前消失,不用想就知道,现在已经进入了她的玉佩空间。 白夭夭睁开眼睛,笑得甜美,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片甲不留。 卧室里值钱的家具就不用说了,床还是紫檀木雕花的,桌子还是红木的,她通通都没放过。 至于什么手表、字画、瓶瓶罐罐,还有厨房的油盐米面和白糖,碗碟锅灶和米缸,她都没落下。 不得不说,玉佩在手,天下她有啊! 因为就是一瞬间收进空间的事情,所以很省事,白夭夭不过在家里各处晃荡了一圈,所过之处,东西都通通消失不见。 整个搬家的时间不过几分钟,省时又省力。 白夭夭也没多耽搁,一搬完便立刻出门,悄摸摸溜回了供销社代销点,前后也没超过二十分钟。 她一面坐回柜子后面,一面还揉了揉肚子,“哎哟,刚才估计是吃坏了肚子,在厕所蹲了半天,我腿都麻了。” 代销点外偶尔有人来往经过,都是些在家里忙活的七大姑八大姨,原主白夭夭在这里上班时间不短了,所有不少婆婆姨姨都认识她。 有坐在供销点门外做针线活计的大姨就笑道:“不妨事,小白同志,你要不舒服可以到里面看着去,这里有我们帮你暂且看着呢。” 这年代民风淳朴,大部分人都很厚道也很热心。 白夭夭微笑,说了句:“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谢谢大姨。” 大姨没再说什么,只看着她有些疑惑。 小白同志好像比之前要活泛了不少,这两天看着脸上笑容都见多了。 从前的小白同志哪有这么活泼,镇日里都寡言少语的,跟她们都很少说话的呢。 白夭夭确实高兴,一想到白家现在的情形,她嘴角的笑就压都不下去。 白桃桃今天不上班,中午也没睡多久就醒了,睡醒后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出房间。 感觉到有些奇怪,她打了个哈欠,用力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等她再一次,清清楚楚看到家里现在的情形后,简直如遭雷劈。 家里的东西呢? 家具什么的,怎么全不见了? 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大的出奇,她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家里的客厅这么大……还这么空。 空到连把椅子都没了! 白桃桃目瞪口呆,她眨眼,再眨眼,又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最后,她尖叫一声,“妈呀,家里不是闹鬼吧,东西都哪里去了?” 她不过就睡了一觉的功夫,醒来怎么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白桃桃冲进厨房,难以置信的看着空空荡荡的厨房,连那装着猪油的陶瓷罐子都不见了。 想舀水洗脸,连个装水的盆子都没了。 再去家里各处一看,她简直就像在做梦,还是一扬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家里除了她的房间以外,别的东西都没了,把房子倒过来,都不会有东西掉下来的那种。 白桃桃吓坏了,她慌了神,外面青天白日的,大白天的显然不会闹鬼,那就是遭贼了。 她没有多想,立刻就想马上去报警。 但很快,她又犹豫了,想到家里不能移动的家具和瓷器,这些东西价值很高。 白富强为人谨慎,平时没少叮嘱她们母女俩,在外头儿一定要低调,也一定不要轻易让人知道,家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她这时候报警,岂不是很容易暴露出自家有钱的事情,被人盯上。 白桃桃手脚冰凉,心里发急,只能等晚上白富强和顾贞贞回来再做打算。 但是,她此刻也不敢呆在房间里了,甚至连家里的大门,她都打开了一半。 外面有人走动,她才觉得放心,不然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是害怕。 一想到不知道什么人,突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潜进她们家,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把她们家都给搬空了,白桃桃就心里一阵发毛。 接下来的时间,白桃桃简直过得煎熬无比,好不容易熬到白富强和顾贞贞先后进门,夫妻俩不比白桃桃好多少。 一进门简直就像见了鬼似的,震惊到底是咋回事? 家里的东西呢? 客厅里怎么空空荡荡的,就连白桃桃自己,都只能找了条小板凳坐着。 小板凳原本是放在边儿院子里的,白夭夭看不上,索性便留下了。 此刻,看到白富强和顾贞贞难得同时回来,白桃桃简直悲喜交集。 “爸,妈,家里、家里闹鬼了,东西全不见了。” 她面色煞白的冲进顾贞贞怀里,声音都带着哭腔,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越想越觉得害怕。 什么人能在她午睡的功夫,就那么一会会儿功夫,把她整个家都给搬空了? 那不是人,那已经是神了! 顾贞贞心疼的赶紧抱住闺女:“桃桃,别怕,别怕啊,妈在这里。” 白富强难以置信,想到什么,他瞪大眼睛,想都不想的就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傻眼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剩了,里面干干净净的,他搁门口站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震惊过后,他和白桃桃一个想法,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家面积有这么的大。 同样也难以置信,什么人能把他的家,搬空到这个地步呢? 第20章 家里被搬空了? 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后,顾贞贞两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夭夭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和往常一样,她背着帆布包,蹬着双塑料凉鞋,还穿着一身又宽又大,灰扑扑的衣服。 模样要多低调有多低调,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一进门,就装作吓了一大跳的样子。 “妈呀!”白夭夭叫了一声,疑惑:“我是不是走错门了?” 那一家三口都吓了一跳,看到她回来,都没好气的扭过了头,面色铁青。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白富强没好气的喝道。 换成以前白夭夭肯定就顶回去了,但她今天心情好,也没跟他计较。 只脸上装出无比震惊的样子,瞪着眼睛,朝家里面四处看了又看。 “爸,你们打算搬家吗?家里怎么都空了?” 白富强:“……” 白夭夭红着眼睛,还倒打了一耙:“搬家这样大的事情,你们事先居然都不告诉我,爸,你偏心也不能偏到这个地步。” 白富强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怄了个半死。 “搬什么家!咱们家这……估计是遭贼了。”白富强咬着牙,恨的几乎两眼冒火。 顾贞贞也呼天抢地:“是啊,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咱家的东西都给搬空了啊,天杀的,这究竟是谁干的啊。” 顾贞贞哭喊着,下意识就看向白桃桃。 今天家里可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连白夭夭那死丫头都去上班,现在才回来呢。 白富强也看向白桃桃,脸色十分难看。 唯有白夭夭想笑,但还得拼命忍住,忍不住了就伸手捂住嘴,轻咬着手掌心。 至少面上看着,她现在是一副震惊到,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 白桃桃就差没哭出来了,解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午睡一觉醒来,家里就被搬空,什么东西都没剩了。” “什么东西都没剩?”顾贞贞又是惊叫,她两眼发直,就差没晕过去。 家里头那么多好东西呢! 怎么能就这样全部被人搬空了,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白夭夭死死捂住嘴,拼命的眨眼又瞪眼,忍笑忍得发抖。 不过在那一家三口看来,她是被吓的,居然吓得都发抖了。 但此是此刻,无论顾贞贞还是白桃桃,都没有心情嘲笑她了。 因为现在就连她们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白夭夭心想,看吧,我早上就说过,你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此刻,白富强哆嗦着唇,瞪着白桃桃气得不行。 “你就搁家里头呆着,睡着了也不可能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吧。” 气恼之定,白富强语气格外严厉,就差没直接骂她是猪了,怎么能睡得那么沉。 白桃桃何曾被白富强这样对待过,以前被这样对待的可都是白夭夭,她都是搁旁边站着看热闹的。 现在被这样对待的人换成了自己,她心里很不好受,眼泪叭嗒叭嗒,直接就掉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睡了一觉,我都没睡多久,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嘛。” 顾贞贞连忙心疼的搂住闺女,不满的看着白富强:“东西不见了,你怪她有什么用,桃桃也不想的。” 白桃桃哭出声:“妈,家里是不是闹鬼,好端端的这么多东西怎么会突然就……” 话未说完,就被白富强厉声打断,“住口,胡说八道些什么,青天白日的,闹什么鬼。” 他此刻脸色更加难看,而且居然还有几分畏惧的意思,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 白夭夭母亲临死之前,望着他那怨恨至极的眼神,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白富强吓出了冷汗,又惊又怕,只沉着脸没再说什么。 白夭夭安静的看他一会儿,别开了视线。现在,她也笑不出来了。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她不禁心想,白富强,这只是个开始。 你欠原主白夭夭母女俩的,迟早要让你全部还回来,我也早晚会让你明白。 有些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而白桃桃也没敢再吱声,只是含着眼泪,畏惧的缩在一旁,紧紧的拉着母亲顾贞贞的胳膊。 顾贞贞惨白着脸说道:“富强,咱们、咱们再好好找找,咱们藏起来的那些个东西……” 经她提醒,白富强如梦初醒。 赶紧和顾贞贞,带着白桃桃,仍然不死心的,把自己之前藏东西的地方,全部都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倒是没避着白夭夭,但也没有带着她的意思。 白夭夭抄手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冷眼看着他们一遍一遍的在家里翻找,冷笑。 找吧,再怎么找,他们也找不到一个子儿! 然后,她装模作样的,也跟在他们身后,再次翻找了一遍。 最后眼看着那一家三口一无所获,彻底绝望了! 家里头现在,别说值钱的东西了,哪怕是厨房,都没剩下个蛋! 三人如丧考妣,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两眼呆滞的走出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顾贞贞最先绷不住,失声喃喃着:“完了完了,咱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有她开头,白夭夭也瘪嘴,扯开嗓门就哭喊起来:“完蛋了,我房间攒的那点钱也没了,全没了啊。” 白富强脸色阴沉的要滴水,看向白夭夭:“你的钱……” 白夭夭立刻接过话头:“没了,全没了。” 白富强又看向白桃桃,白桃桃:“……” 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身体都缩了起来,这才察觉到不对。 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声说了句:“我、我房间的东西,都好好的,没动。” 然后又觉得后怕,幸好,她今天在屋里头睡着,没人进去拿她的东西。 要不然万一……万一对方劫财又劫色! 那还真有这个可能! 白桃桃打了个冷颤,越想越后怕。 而白夭夭趁机,愤怒的看向白桃桃,质问:“你的东西还在?凭什么!” 白桃桃委屈,想也不想就怒道:“白夭夭,你什么意思嘛。” 白夭夭索性抹起了眼泪,哭诉。 “是不是因为我揭穿了你和陆天赐的真面目,所以你故意让人来搬走家里的东西?” 第21章 不能报警 白夭夭哭得更大声:“今天家里可就你一个人在,你的东西却没动。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我省吃俭用那么久,通共也就攒下那几块钱,你都不放过。” 白富强一听,顿时看着白桃桃,将信将疑。 白桃桃气得,差点没又掉下眼泪。 顾贞贞当然是相信亲闺女的,想也不想就跳来维护,“死丫头,你少胡说八道的冤枉我闺女。” 白桃桃也着急解释:“爸,我真的没有,你别听这死丫头乱说,家里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都搬走,肯定有问题。” 白夭夭趁机提议:“那就报警。” 她看着白桃桃,眼睛一眨不眨:“是不是你,等报警调查清楚,就都明明白白了。” 白桃桃问心无愧,自然是理直气壮,想都不想就同意:“报警就报警,我没做过的事,我才不怕。” 白富强却下意识就拒绝了:“不能报警。” 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都看着他,十分疑惑。 白富强黑着脸,说:“现在严打资本主义,报警只会让人发现咱们家家产很多,列明消失的物件容易被人盯上,到时候咱们家一样没好果子吃。” 白桃桃母女俩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是啊,别的不说,就那些古董金条,有不少还是……白富强偷偷从黑市上淘来的。 这万一被查出来,搞不好还要吃枪子儿的。 对于白富强私底下干了些什么勾当,白夭夭心知肚明。 但此刻,她也装傻充愣,只问了句:“怎么会,那都是我外公留下的东西,我外公可是当初抗战时期的红色资本家,抗战时期捐款捐物的,可捐了不少物资。” 可惜的是好人不偿命,外公一家就原主白夭夭母亲一个女儿,又招了白富强这头恶狼当上门女婿。 以至于一家子没个善终,家产还旁落,唯一遗下的骨血还受尽欺侮。 要不是她意外穿书过来,白富强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不就印证了那句: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当时她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可真是气了个半死。 还双手合十对着老天保佑,如果现实中真有白富强这样的渣爹凤凰男,希望他早晚得到报应,不得善终。 同时又同情的嘀咕了句,希望原主白夭夭这样的女孩子,若有来生能过上跟她一样的生活吧。 至少不要再碰上这么渣的爹了。 白夭夭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这么祈祷的时候,大晚上的外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或许是老天有眼,听到了她的心声。 现在好了,她穿过来了,白富强就等着遭报应吧,她可是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想以这些,白夭夭脸色不太好看,不禁沉思。 难道真是她穿书之前的祈祷起了作用,所以她才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又一想,算了不管,说好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先惩恶扬善了再说。 而白富强脸色同样难看,家里的财产大部分都是岳家的,也是属于白夭夭的。 这是他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白富强黑着脸,只得说:“绝对不行,报警这事提都不用提。现在管的太严了,就算是红色资本家也是要完蛋的。” 心里却在想,岳家是红色资本家,他可不是。 这几年趁着白夭夭年龄小,他私底下拿着岳家的财物,做了不少黑道生意,还在黑市那边混,如果警察来了被查出来就完蛋了。 所以报警这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白夭夭顿时不干了,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问:“那我丢的东西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没了吗?除非你们谁能补上我丢了的东西,否则我肯定要报警的。” 白夭夭心里清楚,白富强肯定在别的地方藏了东西,毕竟她外公留下的家底绝对不止是这些。 这个男人可精明着呢,估计在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转移了不少东西吧。 但心里清楚归清楚,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白桃桃的。 白桃桃被她这么一看,委屈到不行。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拿你东西,再说,我的东西虽然没丢,但也没什么值钱的,拿什么给你补。” 白夭夭立马又看向白富强:“那我不管,姐姐说不是她拿的,那是谁拿的,总要报警了才能把事情搞清楚,我的东西可不能白丢。” 白富强额角青筋直跳,他绝对不会同意报警的! 真要报警查出了他的那些事情,他可就全完了,相比之下,这点东西算什么。 白夭夭就吃准了他这一点,所以一面说,一面还眼巴巴的看着他。 果然不出所料,白富强拿她没办法,几乎没有多犹豫,便立刻说道:“行了别吵了,你的东西我会补给你,报警的事情就别提了。” 白夭夭心里高兴,这才问道:“真的吗?爸你真舍得都补给我?” 白富强没当回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些什么东西。 便不耐烦的摆摆手说:“真的真的,都补给你。” 白夭夭立马狮子大开口:“那行,别的就算了,我桌上的古董青花瓷笔筒,我那把象牙的梳子,还有珍珠的耳环、进口的玫瑰香水,哦对了,还有我藏在枕头底下的一百二十块钱,三张布票两张……” 话还没说完,白富强已经气炸了:“够了!死丫头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别想诈我。” 白桃桃母女俩也是满脸不信,白夭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好东西? 她要是有,也早就被她们给收走了。 白夭夭懒得废话,她确实没有,也确实是故意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直接就撒泼耍赖,“我不管,我就有,反正不补给我我就报警,我找警察叔叔说理去。” 啊,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叔叔我爱你,不论到哪个年代,提到你们就很有底气啊有木有! 果然白富强脸色难看的可以,明知道她故意敲诈,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答应:“行了行了别吵了,爸都补给你,补给你行了吧。” 白夭夭顿时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不过您东西都在哪呢,我要自己去挑选。” 第22章 知道白富强藏东西的地方 这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他,她这么做也是替天行道,所以白夭夭半点都不带心虚的。 不光她好奇,白桃桃母女俩也好奇。 说实话白富强对她们母女俩好归好,但多少还是有点保留的。 毕竟渣男最爱的,始终还是他自己。 这自私又自利的本性,换成跟谁一起生活都改不了,哪怕是顾贞贞。 而白桃桃很不服气的看了白夭夭一眼,爸爸居然这样迁就她。 立刻说道:“爸,我也要去。” 顾贞贞也说:“富强,咱们一起去吧,不亲眼看看咱们还有多少东西,我这心里总不踏实,毕竟咱们这边,现在可什么都没了。” 她跟了白富强这么久,说实在的,对于丈夫别处另置的家产,她虽然知道,但从没亲眼见过。 枕边人连她都瞒,顾贞贞心里也是有根刺的。 见她们母女俩都开口了,白富强没办法,也不想显得自己对白夭夭这个女儿,有多特殊对待。 于是大手一挥:“行,那就一起去吧。” 白桃桃母女俩这才高兴起来,望着白夭夭一脸得意。 爸爸可还是向着她们母女俩的,等过去了她们可要好好看着,别让白夭夭乱拿了东西。 白夭夭懒得搭理这对母女俩,只装出一副十分欢喜的样子,心里冷笑。 鱼儿上钩了! 白富强在家里附近另一条街,最南边居然还另外添置了套小别墅。 别墅面积不大,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带点西洋风。 据说是某个民国时期的高官住过的,解放成立后,那高官一家早早就逃往了台湾,这处房产也就这样遗弃了。 最后又不知怎么的,落到了白富强的手里。 白富强很是小心谨慎,为了不落人口舌,他们是坐三轮车过去的,到附近后又走了一段路,这才到了别墅。 白夭夭都小小的惊艳了一把,这可是古董建筑啊,搁现代那也是很值钱的,都能开发成旅游景点了。 白桃桃母女俩也是惊叹:“这房子可真漂亮。” 顾贞贞喜道:“富强,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能买到这么漂亮的房子,咱们村以前当大官的,可都没住过这样阔气的房子嘞。” 白桃桃也是一脸高兴,抱住白富强的胳膊格外亲热:“爸爸,这么漂亮的房子,就这么放着多可惜啊,以后有空咱们也来住住吧。” 白夭夭跟在身后,没有吭声。 反正他们很快,也是会笑不出来滴。 暂且先让他们得意一回吧。 白富强脸上露出笑容,是有几分得意和满足的:“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先进去看看吧。” 一家人进入别墅,别墅里的家具都是成套的,阔气又奢华,白桃桃母女俩看得眼都直了。 白富强领着白夭夭去了书房,那里有成排的紫檀木架和书柜,但书藉什么的,通通被白富强堆到了角落。 他私底下转移的那些个宝贝,通通都好好的在上面摆放着,什么古董玉器陶瓷,还有字画,一看就价值不菲。 白夭夭这下眼睛也直了,怪不得白富强不报警,就这里的东西,随便拿走一半,也足够抵得上今天,那边家里搬空的所有损失了吧。 白夭夭心下冷笑,别的就算了,那些个古董字画什么的,任白富强手段通天,想轻易从黑市上淘来,只怕也不容易。 多半还是原主白夭夭外祖一家留下的,现在却便宜了白富强。 白夭夭眼里滑过一抹冷意,不动声色的望着白富强,白富强眼睛里闪动着贪婪。 望着这些东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了,深深的陶醉了。 为了发达他不惜入赘岳家,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现在这些东西都属于他,也是他该得的。 他笑着望向白夭夭,眼神复杂:“去吧,想要什么自己拿,就当是补给你的,拿了东西可不许再闹,也别到外头儿瞎嚷嚷。” 白夭夭难得懂事乖巧,会心一笑:“放心吧爸,我肯定不会再吵了。” 她也没客气,随便挑了几样古董。 什么青玉荷叶状的笔洗,瞧着就好看。还有个鎏金龟纹银盒、一个青花缠枝莲纹压手杯。 她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年代和好坏,但也知道是好东西,没看白富强见她随手就拿了这几样,嘴角都抽抽了两下。 忍不住就心疼的说道:“行了行了,这三样东西补给你,够买你丢的那些东西百倍了。” 百倍? 白夭夭惊讶,看样子她随便拿的这三样就价值不菲了,那这里的其他东西还用说吗? 白夭夭听话的将东西收进了自己的包里,笑嘻嘻的点头,“行,那就听您的,就拿这三样算了。” 白富强差点没吐血,就这三样算了? 她说得可真轻巧,那三样东西可都是清末明初的宝贝,老古董呢。 但也懒得跟她多说,等人拿完东西后便催着她出了门,将门关上锁好。 白桃桃母女俩仍在别墅四处,兴奋的左看右看,到处乱转。 别墅里房间很多,东西也不少,母女俩都看不过来了,简直眼花缭乱。 见白富强出来,白桃桃迎上去就喊:“爸,我以后要住二楼靠东边的第二个房间,最大的那间您和我妈住。” 白富强欣慰的笑了,“桃桃真乖。” 回头又瞪了一眼白夭夭,别说他偏心,这死丫头哪有桃桃贴心啊。 一想到她拿走的那三样东西,他心都在滴血。 偏偏白夭夭还笑嘻嘻的,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对于他什么态度,压根不在乎。 白富强没好气的说道:“拿完东西就走吧。” “行。”白夭夭答应的爽快,看着白桃桃目露怜悯,这丫头茶归茶,人还挺蠢的,又蠢又坏。 估计心眼子都用到她身上,还有男人身上了吧。 别墅里这么多好东西她没看上,倒惦记着要住哪个房间了。 行吧,等她回头把东西全搬空,这别墅她爱咋住咋住,就看看那个时候,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咯。 白夭夭望着白桃桃,一脸腹黑样。 白桃桃被她这样盯着看,只觉得毛骨悚然:“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笑?” 白夭夭移开视线,轻笑一声,随口说道:“没什么,看你好看呗。” 白桃桃更加害怕了,下意识就抱住了母亲顾贞贞,“妈,白夭夭这死丫头是不是疯了。” 第23章 她上过一次当,哪里还会上第二次当 这死丫头终于承认,她比她好看了吧。白桃桃心里头高兴,死丫头早就该有自知之明了。 她要不是比她好看,又怎么能从她手里抢走陆天赐呢。 这真是她平生最得意的事情没有之一。 白夭夭懒得管她怎么想,只回去的时候,默不作声的记住路线,准备晚上来这里,也全部给他搬空。 她难得安静,白富强没觉得什么,他还在心疼被她拿走的三个宝贝。 白桃桃母女俩却有点发毛,总怕她憋着什么坏。 回去后,由于家里头现在,东西全没了,白富强不得不带着顾贞贞母女俩,去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添置。 最起码吃的用的,眼下是必不可少的。 白夭夭没去,理由很简单,她现在一毛钱都没有,拿的这三样古董暂时不能换钱,不当吃又不当喝的,她现在没心情。 白富强无话可说,又生怕她再闹着报警,便也没管她。 只白桃桃母俩气了个半死,又累了个半死,买了不少东西回家,还得做饭。 而饭菜刚一做好,白夭夭又闻着味儿就出来了,她出来也没说话,安静的拿了碗筷就吃,吃了就回房间睡觉。 她不闹事,白富强已经谢天谢地了。 总归家里的饭菜不用他做,他也是吃现成的,所以也不计较她帮不帮着做事。 但顾贞贞却气得不行,白桃桃是自己亲生的,她坐享其成就算了,白夭夭凭什么也好吃好喝的要她侍候? 这个小贱种,当初怎么就没跟她妈一起去了呢。 顾贞贞心想,害得老娘还得侍候她,她实在是不甘心。 白桃桃也为母亲鸣不平,白夭夭这死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懒了,家里什么都不干,完全是甩手掌柜了。 害得她不得不偶尔,帮着母亲打下手,她以前可什么都没干过。 但再生气也没有办法,现在的白夭夭,打又打不过,连白富强都挨过她的耳刮子。 吵也吵不过,全家人都没吵赢过她,她还能怎么办。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非得好好收拾这小贱种。”顾贞贞收拾碗筷,咬牙切齿的嘀咕。 趁白富强不在跟前,白桃桃说道:“妈,你放心,咱们从长计议,总能想到办法的,我和天赐哥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贞贞一听,倒是吓了一跳,急忙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白富强没出来,便拉着闺女白桃桃去了厨房,小声说话。 “桃桃,不是我说,那件事情还是算了吧,上次咱们把她骗到宾馆,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她上过一次当,哪里还会上第二次当。” 白桃桃冷笑,此刻表情和母亲一样刻薄和恶毒:“怕什么,妈,只要咱们找到机会,再给她下一回药,到时候她还不是随我们摆布。” 顾贞贞瞪大了眼睛:“怎么,那药你还留着呢?” 她急了,到底岁数大,人也更谨慎一些,直接就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把剩下的都扔了。” 白桃桃却一脸莫名:“什么剩下的药?没有啊,我全给白夭夭喝了。” 当时母亲是交代过她的,那种药,下一半就好了。但她不放心,生怕白夭夭坏事,索性把药全给她下了。 那种药,还下了那么大的量,她还不想男人想疯了,正好成全了她的算计。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夭夭事后居然不知道怎么就跑掉了,害她扑了个空,没能抓她个现形。 一想到计划落空,白桃桃就咬牙切齿的。 但是顾贞贞却一脸惊骇:“老天爷哎!桃桃你、全下了?那么大的药量,全下了可是要死人的。” 她当时明明千叮咛,万嘱咐,那种药只要下一半就好,下多了怕出事。万万没想到,白桃桃居然全下了。 白桃桃皱眉,根本没当一回事:“妈,这怎么会呢,谁给你的药这么危言耸听的,那白夭夭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 顾贞贞后怕的抚了抚胸口,说道:“这倒也是,这么说来那死丫头还真是命硬,运气也不错,这样都能让她给跑了。” 白桃桃咬牙:“一回生,二回熟,妈,再有下次咱们小心点。” 顾贞贞用力点头,为了闺女能顺利嫁入陆家,不落人口舌,她这个当妈的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不着急,咱们慢慢来,左右这死丫头就在家里头住着,咱们总能找到机会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白桃桃点头:“嗯。” “不过桃桃啊,你说白夭夭这死丫头,自那件事以后性情大变,会不会跟你下多了药有关,别是把脑子给吃坏了吧。” 白桃桃哼了一声,“妈,别管她是不是吃坏了脑子,总之咱们以后,小心着点就是。” 顾贞贞这才没说话,只后怕的望了一眼楼上。 白夭夭最近倒是消停,吃饱喝足也不闹腾了,总是呆在自己房间也不出门。她不禁拍了拍心口,还好这死丫头命硬,那么大的药量,居然也没吃死她。 真是老天保佑! 她是想害人,可没想过要害命来着。 半夜时分,白夭夭醒了,屋子里很静,外面也很静,静得几乎都听不到半点动静。 今天从别墅回来,她就躺着了,中间只起来吃过一顿晚饭,然后一直睡到了现在。 她现在精神很足,头脑也分外清明,摸着黑就下了床。 连灯都没点,白夭夭轻轻推开门走出房间,又轻轻的将门带上。 家里头安安静静的,那一家三口今天估计都累狠了吧,现在应该睡得很熟了。 毕竟她搬空了家里那么多东西,别的就算了,那些吃的喝的用的,他们可没少花时间和力气,逐一买回来呢。 说来也多亏白富强出去做生意,身上没少带钱,不然今晚估计大家都要饿肚子了。 白夭夭撇了撇嘴,悄摸摸走到了白富强两口子睡的房间门口,掏出玉佩。 心念电转,玉佩通灵,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她摊开手掌。 掌心一串钥匙,正是白富强身上的那串。 白夭夭无声一笑,没敢再耽误,趁着夜深人静的,悄悄溜出了家门。 大晚上的她也不用像白富强一样,为了避着人还得叫三轮车。 外面没什么人,她又换了件深色偏黑的旧衣服,找了块布包了头,净捡着墙根儿走。 一个人脚步轻快,她只花了今天一半的时间,就到了那处别墅。 说实在的,大晚上的一个人来这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害怕的。但幸好,她穿过来之前是学医的。 一个医学生,这点胆子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混。 白夭夭溜进别墅,从口袋里掏出蜡烛和火柴,这是今天在供销社代销点上班时,特意拿回来的。 她划开火柴点上了蜡烛,先去了那间藏有无数宝贝的书房,钥匙在手,她进去的很顺利。 玉佩在手,她不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的功夫,所有东西都已原地消失,通通收入她的空间中。 然后再重新出去,锁上了门。 最后离开别墅之前,所经之处,凡是值钱的东西和物件,哪怕只是看着顺眼的,她都通通收入囊中,半点不留。 一切搞定后,她锁上别墅的门,吹灭了蜡烛离开。 直到走出一段路后,才将剩余的火柴和蜡烛,直接扔进了街道旁边的臭水沟。 她拍拍手,放心的回到了家中,又利用玉佩空间,将白富强的钥匙放回了原处。 第24章 白夭夭再次搬东西 白夭夭高兴的,就差没把这玉佩给供起来了。 回到房间她安心睡觉,一觉到天明,早上醒来也跟往常一样,没事人似的,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下楼。 那一家三口都在吃早饭,瞧着没有任何异样,白富强还不知情。 只仍然心疼他那三件宝贝,看到白夭夭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而顾贞贞呢,当着白富强的面,她是一惯装好人的。 “夭夭啊,你可算醒了,昨晚我们忙活了半天,今天总算能正常吃个早饭了,你也来一起吃吧。” 她话里有话,无非就是故意提醒,她昨天没帮着采买东西的事情。 白夭夭没理她,自拿了碗筷,照例又冲洗了三四遍才放心。 白家这就是狼窝,像她这种误入狼窝,又孤身一人的小兔子,可不得小心着点嘛。 见她不接腔,顾贞贞没说什么,倒是白桃桃高高兴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见她拿着碗筷过来,还得意一笑。 很是兴奋的说:“不好意思啊夭夭,家里暂时没你坐的凳子。” 昨天是她负责去买的凳子和碗筷,碗筷没法少买,凳子她却是只买了三个——就差白夭夭的。 白夭夭看这一家三口团团坐着吃饭,她笑了笑,一点都没生气。 舀了碗粥,拿了个鸡蛋,然后说:“没事啊,我站外面去吃,也好让大家都看看,我在这家里待遇有多好,吃饭你们都坐着我站着。” 白桃桃:“……” 白富强啪的一声就放下了碗筷:“够了!一天天的,胡闹些什么。” 他责备的看向白桃桃,以前没觉得什么,这两天他是越看白桃桃耍的这些个小把戏,越是心烦。 她玩的这些小把戏伤不到别人,每次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得家里的名声也跟着遭殃。 白富强要面子,再怎么偏心白桃桃,这也是他所不能忍的。 白桃桃委屈,不禁红了眼睛。白夭夭看着好笑,一面喝着清粥,一面看好戏似的看着她。 顾贞贞赶紧解释:“夭夭啊,你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哎,昨天买的东西太多,也没个帮手,她就少买了个凳子。” 这话还是在怪她昨天没跟着一起去买东西的意思,白夭夭笑眯眯的,脸皮厚得很,权当没听出来。 还没事人似儿的说:“这样啊,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小气人,不会跟姐姐计较的,我就到外边儿坐着吃,有人问我会好好解释的。” 边说边抬脚就要走,眼见白富强又要发火,顾贞贞只好起身,陪着笑:“夭夭!阿姨给你让位置,你坐我这来。” 白夭夭哈了一声,看着她一副很是过意不去的样子。 “顾姨,这……怎么好意思?您一个长辈,也不能让您站着吃我坐着吃啊。” 顾贞贞脸色僵硬,尴尬的笑笑:“没事,顾姨已经吃好了。” 她说着已经起了身,白夭夭也没客气,直接就走了过去,一屁股就坐下了:“那行,我就不客气了。” 她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了粥,又慢条斯理的剥着鸡蛋,最后再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吃下擦擦嘴,走人。 难得今天,她第一个出门! 走之前她望着回到餐桌前的顾贞贞,还很是好奇的咦了一声:“顾姨,您刚才不是说吃好了吗?” 顾贞贞心里头那叫一个气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不着急,还有时间我再吃点,刚才好像有点没吃饱。” 白桃桃脸色十分难看,白夭夭笑得格外甜美,也没点破,自顾自走了。 等人一走,白桃桃就告状:“爸爸,你看看她……” 白富强烦不胜烦:“行了,你没事别再招惹她了。” 见他不高兴,顾贞贞赶紧岔开话题,“富强,家里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咱们今天还得添置点东西回来吧。” 白桃桃噘嘴,“可我们今天都要上班呢。” 难不成今天晚上下班还要去买东西,凭什么? 白夭夭那死丫头工作清闲,她凭什么不去买。 白富强摆摆手,说道:“暂时先就这么着吧,有紧要东西你们下班顺道买来就是,我呆会去别墅那边看看,家里太空荡了也不像话,拿几样东西过来摆着。” 白桃桃眼睛一亮,提到那幢别墅她整个都心痒痒:“爸爸,要不然等我休息,我陪您一块儿去吧。” 白富强却摆摆手,“不用了,你跟你妈就好好上班吧,那里东西不用你们惦记。” 说实在的白富强心情是有点微妙的,那里的东西是他好不容易悄摸转移归置的,都是他的心血和宝贝。 任何人惦记他心里都有点不舒服,哪怕是白桃桃。 白桃桃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顾贞贞和他夫妻一扬,多少明白点男人的心思。 眼里虽然闪过一抹不悦,面上却笑着道:“行,那我跟桃桃就去上班了。” 一边说,一边在桌子底下拉了白桃桃一把,没让她再继续说话。 等出门后,白桃桃就愤愤不平。 “妈,我爸他是怎么想的,他可就我这么一个闺女,怎么对我还藏着掖着的。” 这些东西以后,还不是都要给她的,白桃桃心想,难道还会给白夭夭不成,哼,怎么可能。 顾贞贞叹气,“闺女啊,你爸这个人,他……能有今天这份家业可不容易呢,他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你也别急,免得他多想。” 白桃桃却是不解:“他有什么好多想的,我可是他亲闺女。” 顾贞贞却是不屑,白夭夭可也是他亲闺女,可没见他有半分心慈手软。 实在的,顾贞贞对于这个枕边人,是惧怕更多一些的。 她心里很清楚,白富强要是个好的,当年也不至于抛下她这个原配妻子,转头就攀上了高枝入赘有钱人家。 因此,顾贞贞也不好多说,只提醒了一句:“桃桃,你听妈的话,妈不会害你的,总归你爸的那些东西,早晚都会是你的。” 白桃桃一想也是,便高兴起来,没再多问。 白富强去了别墅,家里的东西虽然不翼而飞,差点没把他肉痛个半死,但好歹别墅这边的东西还在,他多少心里是有些安慰的。 但是,等他打开别墅大门后,前脚刚踩进去,便察觉到不对了。 一眼望去,目之所及,大厅空空荡荡,那些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摆件,此刻一件不剩。 白富强大脑一空,瞬间如遭雷击。 他几乎是有些失态的,踉踉跄跄着进了门,又跌跌撞撞,一路连滚带爬的,爬上了二楼。 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的书房,白富强掏出钥匙,颤抖着双手,费了好半天劲,才捅开了钥匙推开了门。 然后,他彻底傻眼了! 整个书房空空荡荡! 他的古董,他的玉器,他的书画,他放在这里的所有宝贝,全部都不翼而飞,没了踪影! 第25章 又被搬空了? 白富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痛心疾首。 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回荡,惊飞了窗外树梢上,停歇着的一群飞鸟。 飞鸟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幽暗的光芒。 像亡灵的诅咒! 白富强绷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狡兔三窟,虽然他还有别的地方藏了东西,但这栋别墅,藏的可是他几乎所有最值钱、也最多的物件儿了。 因为离得近,所以他把转移过来的,岳丈家的大部分东西都放到这里,万万没有想到,突然间也就这么没了。 没了,全没了! 白富强难以接受,不可置信,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 再一次起身,他踉跄着在别墅里,不甘心的四处疯狂翻找着,嘴里还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震惊过后,白富强立马开始怀疑起来。 家里的东西没了,现在别墅的东西也没了,以前都好好的,只有昨天桃桃在家休息的时候,东西全不见了。 而别墅这里,他以前从未带任何人过来,也是因为昨天家里的东西不见了,他才带着她们过来的。 再想想桃桃看到这幢别墅,看到别墅里的东西时,那样的疯狂和兴奋。 一个念头在白富强心里扎根,野草般的疯狂生长。 难不成家里东西丢了和桃桃有关系? 白富强心里有了这个怀疑就觉得是这样,毕竟昨天东西丢失的时候是桃桃在家,很可能她联合外人一起搬走了家里的东西。 还拿走了夭夭的,夭夭闹着要赔她东西,他才带着她们三个人来这里的。 白富强想到这里,心里的滋味难以名状。 白桃桃这个闺女,可是他最爱的孩子啊,她平时也很听话乖巧,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白富强不愿相信,可又控制不住的怀疑。 家里的东西全没了,他还没那么愤怒 ,但别墅这边,此刻,这些东西都没了。 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消失了,对白桃桃的怀疑,让他既愤怒又痛心。 白富强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像丢了魂。 他也没心思出去做生意了,就这么呆在家里,足足枯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白桃桃母女俩回家。 顾贞贞先进家门的,手里还提着肉和菜。 昨天家里被洗劫一空,但是别墅还有不少好东西,再加上白富强又给了点家用,所以她今天大方一回,买了块上好的五花肉,打算包饺子吃。 但是跨进家门一开灯,就看到白富强身形僵硬的呆坐在客厅,脸色难看,不禁吓了一大跳。 “富强,你这是、这是咋了,怎么在家都不开灯啊?” 顾贞贞看他这个样子,竟有些害怕,她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白桃桃这时候也回来了,一进家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尤其是白富强,脸色简直难看的可以。 “爸、妈,这是怎么了?”白桃桃迟疑着问道,下意识看向母亲顾贞贞。 顾贞贞同样一脸茫然,只看着白富强,不明所以。 白富强脸色阴沉得,就像乌云密布。 看到白桃桃,白富强猛地站起身来,直接质问。 “桃桃!你给我过来!家里的东西,是不是你联合外人搬走的?”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坏了白桃桃,也吓坏了顾贞贞。 白桃桃还没说话,顾贞贞已经急道:“富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桃桃怎么可能会联合外人搬走家里的东西,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白富强愤怒至极,眼睛瞪得老大,人都气得发抖了。 “我失心疯?昨天她在家,家里的东西就被搬空,今天我去了趟别墅,别墅的东西也没了,全没了。” “什、什么?”顾贞贞呆若木鸡,手里提着的肉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傻眼了。 白桃桃也震惊了,什么?别墅的东西也不见了? 白桃桃一脸惊恐,但震惊归震惊,爸爸都怀疑她了,她必须要把话说清楚,可不能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毕竟别墅那边的东西可不少,真要让白富强以为是自己干的,他还不得打死她。 白桃桃攥紧衣角,两眼通红,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哭诉道:“爸爸,我没有,我是无辜的,我怎么可能联合外人搬走家里的东西呢?爸爸我可是你女儿,您居然这么想我。” 她一边哭,一边说,就像小时候一样,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楚楚可怜。 她身形本就偏瘦,这么一边哭一边说的,人还微微颤抖着,看着就像一棵小草,可怜又无助。 再硬的心肠看到她这样,顿时也软了三分。 就像从前白富强偶尔偷偷去看她们母女俩的时候,白桃桃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越恨岳父岳母还有妻子一家。 而这个时候,顾贞贞早已心疼的抱住女儿,放声大哭。 “富强,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咱们闺女啊,从前她跟着咱们,吃了多少苦啊,哪有胆子做这些事。” 白桃桃一听,眼泪顿时流得更急了。 白富强不禁心虚了,同时也心疼起来,想想也是啊,这是自己亲生女儿,总不至于说帮着外人坑自己。 况且他眼下,也就白桃桃和白夭夭两个闺女,而他对白夭夭这个女儿态度如何,她们母女俩也是一清二楚的。 他的东西,将来不管怎么说,白桃桃都是有份拿大头的。所以他怎么想,都想不通白桃桃这么做的动机和理由。 白富强顿时陷入了纠结,无力的又坐了回去,失神的自语道:“不是你,那是谁?这到底咋回事,什么人手脚这样利索,两天之内就搬走了咱们两处财产。” 白桃桃眼泪汪汪的和母亲对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个时候,白夭夭回来了,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心里淡定的一批。 面上却惊讶到不行,看了看白富强,又看了看顾贞贞母女俩,一脸莫名奇妙。 “哎呀,这又是咋回事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是顾姨您家死了长辈还是我爸哪头的亲戚没了?” 她张开就没好话,白富强脸都绿了,顾贞贞也气得要疯,连白桃桃都给气得,忘了哭。 “你家才死了人呐!”顾贞贞骂道,再也顾不上装好人了。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怎么张口就诅咒人的。” 白夭夭手里还拿着个凳子,白桃桃故意落下她的,她自己买就是。 左右也不过是个凳子而已,她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跟她计较。 笑呵呵的一边进门,一边放下凳子就说:“瞧顾姨这话说的,我家要是死人那还得了,毕竟我的家人除了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顿住,只看了看白富强和白桃桃,似笑非笑。 顾贞贞跟原主这具身体没血缘关系,她也没理她。 “你!”顾贞贞气结。 白富强也气得差点没吐血,又想到昨天是白夭夭吵着要报警,所以才会泄露了那地方。 白富强那叫一个火大,跳起来质问:“夭夭!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第26章 晚上白富强要带白夭夭一起行动转移财产 白富强恼火,死死的盯住她。 “你还装,昨天家里的东西不见了,今天我去别墅,别墅那边的东西也全让人给搬空了,这都是你干的吧?” 白夭夭一听,瞪大了眼睛:“别墅那边的东西也不见了?” 白桃桃一心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想也不想就说:“你少装了,肯定是你干的好事。” 白夭夭顿时就不干了,直接闹腾起来。 她把随身的帆布包一摔,直接照白桃桃脸上砸过去。 “你放屁!我从昨天到今天,白天上班,下班回到家就休息,晚上又在睡觉,我哪里有时间,白桃桃你休想冤枉我,我还没说你呢,你昨天可是一整天都在家的!” 白桃桃不妨她这样凶悍,居然拿包砸她,虽然闪身躲开了,但是也气恼的不行了。 “白夭夭,你敢拿东西砸我!” “我砸你怎么了,我还想打你呢!”白夭夭怒气冲冲。 白富强一声怒吼:“够了!你们还嫌家里不够乱?” 他看看白夭夭,又看看白桃桃,面色复杂。 白夭夭嘟囔:“谁叫她冤枉我,我还怀疑她呢。” 白桃桃怒目而视,白夭夭没理她。 白富强面色铁青,心想夭夭说得也是,她一直都在上班, 只有晚上在家。 她要做什么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可能。 白桃桃忍气,只能瞪着白夭夭没敢吱声,顾贞贞也是一脸愤怒。 小贱种是越来越没教养了,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一点家教都没有。 白夭夭可不怕她们母女俩,直接瞪回去,还慢腾腾的往她新买来的凳子上一坐,自顾自的倒水喝。 这两天太忙了,都没时间进入空间,喝点灵泉水也好。 那玩意儿一喝,嘿,她这几天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特别有劲。 白富强则脸色发白,说:“这不对劲,不对劲!咱们、咱们家肯定是被盯上了。” 白桃桃母女俩一听,顿时都吓到了。 白夭夭正喝着水的手一顿,也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心里却是默默松了口气。 得,白富强能够自圆其说就好,也省了她再找借口洗清嫌疑了。 一家子都害怕起来,白桃桃赶紧问道:“爸,咱们不会是被调查组盯上要抄家吧,那、那不会出事吧。” 她欲哭无泪,望着白富强也不知道是担心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 顾贞贞也害怕,焦急的道:“富强,这可咋办,咱们家现在哪还有什么东西。” 到底是男人,这些年也没少经历风浪。 白富强还能稳得住,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沉声说道:“莫慌,莫慌,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家还有点家底。” 那也是他最后家底子了,原本是不想说出来的,但是眼下形势严峻,不说也不行了。 既然被人盯上了,他得把这些东西也尽快转移走才行。 白桃桃母女俩对视一眼,都是喜出望外,家里居然还有东西? 果然白富强这些年没白经营! 白夭夭也是意外,眸光微闪,看着白富强暗自冷笑。 这男人果然好重的心机,手里头居然还有东西,要不是担心被盯上抄家,他估计也不会说出来吧。 再看看白桃桃母女俩也是事先并不知情的样子,目露怜悯。 还以为白富强对她们母女俩有多好,有多掏心掏肺的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嘴上却惊讶:“是嘛,那真是太好了,那您可以多盯着点,免得一觉睡醒了,东西又都不见了。” 白夭夭似笑非笑,故意看着白桃桃说。 白桃桃气了个半死:“白夭夭!” 倒是没敢再吵了,也知道吵不过了。 白富强被提醒,猛地精神起来:“对对对,夭夭说得对,今天晚上大家都先别睡,晚上咱们一家子去将东西都给藏好。” 必须要把东西转移掉,原来的位置恐怕不安全了。 顾贞贞好奇:“富强,剩下的东西都在哪里呢?” 白桃桃也好看的看着他,白夭夭也是一脸期待,真不知道白富强会把剩下的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白富强面色凝重,却暂时不想声张,他现在谁都信不过。 便摆摆手说:“你们晚点就知道了,先吃饭,等晚上别人都睡了咱们再行动。” 白桃桃母女俩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她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些东西都在哪里。 白夭夭倒是没那么好奇,反正不出今晚都要知道的,何必急于一时。 顾贞贞抄手:“那、那我先去做饭。” 一边说一边看向白夭夭,白夭夭冷笑,还想让她打下手? 做梦吧!凭啥不叫自己亲闺女。 白夭夭权当没看见,起身捡起刚才砸到地上的包,拍了拍灰尘就上楼去。 又给顾贞贞气了个半死,白富强却出声叫住了她。 “夭夭,你晚上也一起。” 白夭夭脚步一顿,望着他意外,但也笑了,表情再自然不过,一副受宠若惊样:“好啊。” 白富强没再说什么,原本不想带上白夭夭的,但是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还是决定告诉她。 毕竟今晚转移那些东西,可要费点力气。 多个人也好,况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又能出什么岔子。 打定主意后,白富强强打精神,又去准备了些家伙什儿。 家里有两辆自行车,他一辆,白桃桃一辆,平时上下班,基本都是白桃桃带着顾贞贞,顾贞贞是不会骑的。 至于白夭夭,她上班地方近不说,又清闲,白富强压根没考虑过给她买。 现在他这么一合计,心想今晚把东西转移到他别处添置的房产去,少不得要上用自行车。 除此之外,他又从家里地窖中,拿了铲子铁锹等等工作,白桃桃看到这些东西都莫名奇妙。 白富强仍然一脸神秘,半个字也未吐露。 深夜,夜深人静! 外面除了犬吠,连半点人声都没有——只除了白家。 白夭夭望着那屋后墙根处,干得热火朝天的一家三口,无语望天。 白富强可真能藏啊! 居然能想到把东西埋到地底下,真亏他想得出来。 也难怪他心虚害怕,生怕被人盯上调查组一过来,那可是掘地三尺都要找出东西的。 见她站着不动,白桃桃恼怒,“还不过来帮忙。” 她现在满手都是泥土,拖着从地底下起出来的大包小包,浑身及兮兮的不说,还一身臭汗。 自从回到白富强身边后,她没有小姐的做派,也活得像个千金小姐差不多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还干过这种粗活,受过这种罪。 顾贞贞也是累得不行,她拿着铁锹,白富强拿着铁铲,夫妻俩哼哧哼哧,埋头在那里挖土。 第27章 还有一处房子 好歹还是忍住了,也幸好夜里黑,皎洁的月光朦朦胧胧的,没人看得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她拿得好说话,“哦,来了。” 便走过去,和白桃桃一起,拖住那沾满泥土的东西,还没使劲,白桃桃已经一脸嫌恶的,松开了手。 “你把它拖到边儿上去,等东西全部起出来了,咱们再一起转移。” 白夭夭看着她很是无语,白桃桃老毛病又犯了,还想把事情甩给她一个人干。 但转念一想,她也懒得计较,左右她也嘚瑟不了几天了。 白夭夭冷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白桃桃被她看得害怕,还以为她又要吵嚷起来。 但是没想到白夭夭很快就将东西给拖到一边去了,什么也没有说。 白桃桃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还算这死丫头识相。 片刻,地底下一共起出了四五袋东西,白富强擦了把汗,又说:“把土翻回去踩实,这里就这些了。” 白夭夭心里哈了一声,敢情他埋东西的地儿不止这一处,这是还有呢? 白夭夭决定这次暂且不动手,免得打草惊蛇不知道别的地点。 等白富强将所有东西都转移好,确定清楚这些东西的具体位置后,再动手也不迟。 等白富强领着顾贞贞,将土填回去后,白夭夭和白桃桃一起,像模像样的去踩几脚,将土踩实。 顾贞贞已经累得不行,直喘粗气,腰都直不起来。 这些年她也养尊处优惯了,在外面上班都是轻省活计,何曾干过这种粗活,心里不免抱怨,这东西藏得也忒不是地方了。 可把她给累的不轻! 白富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东西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埋下的,现在年纪也大了,也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 等泥土填实他直起腰,差点就没两眼一黑,好险才稳住了身形没晕倒。 “走吧,咱们一起把这些东西都转移了。” 白夭夭没吭声,知道自有那沉不住气的。 果然白桃桃立刻就问道:“爸,那咱们现在把东西转移到哪去?” 白富强微微一笑,看着她就说:“你忘了,当初我把你,还有你妈刚接过来的时候,买了套小房子安置你们。” 白桃桃恍然大悟,不禁笑起来,顾贞贞也明白了过来。 那时候白夭夭的母亲还没有过世,白富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在这附近不远处,另外买了套老旧的小房子安置她们母女俩。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白富强要是不说,她们母女俩都快要忘了。 只有白夭夭一言不发,看看她们又看看白富强,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 原主白夭夭亲生母亲过世的时候,她年纪尚小,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但白富强到底心虚,看到白夭夭难免神情有些不自然,清咳了两声,压低了嗓门,难得热络道:“夭夭啊,那个,一起帮忙哈。” 心想今晚幸好把她也给叫过来了,不然他和顾贞贞两个还真没力气,再干点别的。 白桃桃他根本不指望的,自小给娇生惯养的,哪有什么力气。 却没有想过,白夭夭如果亲娘在世,也会是娇养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出身。 白夭夭微笑看他,也难得乖巧:“好的,爸爸。” 假装没有看到白桃桃母女俩,那别有用心的笑意。 她心想,白富强,我会好好报答你,还有顾贞贞和白桃桃,你们对原主一家做下的孽。 有白夭夭帮忙,白桃桃还想抄手站在一旁,白夭夭却看向她,似笑非笑:“姐姐,我一个人可搬不动呢。” 就算搬得动,她也没打算放过白桃桃。 这回没等白桃桃说什么,白富强就发话了:“快去帮忙。” 顾贞贞张了张嘴,有心想要帮女儿,但她这会儿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也是累得不行了。 白桃桃只好噘嘴,不情不愿的和白夭夭一起搬起东西来。 等把东西搬过去,安置好以后,白富强小心谨慎的,仔细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还往上面堆了不少杂物,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家后天都快亮了,那一家三口都累得想死,回到家就瘫软在床,鼾声如雷。 白夭夭也累得不行,躺床上睡了一会儿,顾贞贞母女俩请假没去上班,她索性也请了假,搁家里呆着。 反正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算出点什么事情,也别想怀疑到她一人头上。 当天晚上又是依法炮制,白富强带着的她们,将房子前院的东西给起了出来。 这回转移的地方,居然是当年岳丈一家的老宅,平时里几乎都没什么人去,古老的建筑风格,隐约可见昔日的辉煌。 白夭夭心下暗叹,可惜了。 今晚的月色也格外淡,显得一切都幽幽暗暗的,不甚明媚。白桃桃有些害怕,紧紧的挨着母亲。 说实话,白富强也是有些害怕的,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了。 将东西藏好以后,他似乎放下心来,很是松了一口气的说:“再坚持明晚,就差不多了。” 白桃桃母女俩都如释重负,很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搬完了,再这样天天晚上干下去,她们母女俩可都吃不消了,嘴上虽然没说,但行动力完全跟第一天没法比了。 白富强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特意说了这么一句。 白夭夭也是松了口气,很好,就剩下最后一点东西了。 第三天晚上没在家里,白富强带着她们三个,去了屋后的小树林。那里,是白桃桃和陆天赐常约会的地方。 到地方的时候,白夭夭促狭心想,看着白桃桃故意眨了眨眼,一脸暧昧。 白桃桃恼了,脸涨得通红,再怎么大胆,终究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正想说什么,被顾贞贞拦住。 绵纺厂不好请假,她们昨天请假今天可是上了一整天班的,此刻,她面如菜色。 对于白夭夭和女儿之间的眼锋官司心知肚明,却没力气计较了。 “桃桃,别多事,快干活。” 白桃桃郁闷的不行,还是忍了。 幸好,小树林里藏着的东西并不多,白富强疑心病重,东西不在自己跟前,他总不放心的。 所以这里没藏多少东西,只起了三个袋子,装的也都是些银锭子古铜钱之类的,略微值钱的东。 这些东西虽不多,但也挺沉的,四个人合力,才搬到了两辆自行车上捆住,白富强决定将这些东西,还是放到昨晚的老宅去。 那里平时没什么人去,大晚上看着也阴森森的,估计都没人敢靠近,放那里应该更安全。 于是白桃桃母女俩一伙,白桃桃在前面推着自行车,顾贞贞就在后头儿扶着东西使劲推。 白夭夭不用说,白富强带着她一块儿,白富强在前面推车,她就搁后边儿扶着。 顾贞贞心疼闺女,在后边儿用力帮忙推。 她可不心疼白富强,只扶着东西保证它们不掉下来就行,轻松又省劲儿。 于是白桃桃和白富强父女俩哼哧哼哧,一脑门儿汗,顾贞贞也累得不轻,只有白夭夭悠哉悠哉,最是轻松。 就这样连续三个晚上,一共换了两处地方转移东西,这晚回来后,白夭夭也觉得很疲惫。 一连熬了三个晚上,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何况原主这具身体,到底弱了些。 白夭夭故意吐槽了句:“累死我了,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咱们家以后要低调点了,不然容易被调查组抄家。” 第28章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瘦弱的像个白斩鸡似的男人 也实在是累得不行,确实觉得不是人干的事情。这要再来上几回,她们都不用活了。 白富强谨慎,听白夭夭这么一说,也赶紧说了句:“夭夭说得对,现在风声紧,普通家庭穿衣打扮出格了点,都会被有心人盯上,你们以后可得注意些。” 这番话白富强是看着白桃桃母女俩说的,顾贞贞还好,一把年纪了再爱俏,那穿的也不会太张扬。 所以立刻就应下了:“哎哎,赶明儿我就穿的再素净些。” 白夭夭耸耸了肩,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我这已经穿得够差了。” 都是捡白桃桃不要的衣服穿,白桃桃之前还奇怪,这白夭夭性格大变后,什么都争,倒是唯独在穿衣打扮这一块儿没跟她争过。 而白桃桃呢,既年轻爱俏,又和那陆天赐打的火热,成天擦指抹粉,衣服一天一换的,是有点张扬了。 白富强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也是一朝得势,多少会有点得意忘形了。 现在经过家里财产两度被人搬空的惨痛教训,他说什么也不敢再张扬了。 所以看顾贞贞没说什么,他便看向白桃桃:“你从明天开始也注意些,衣服全换成旧的。” 白桃桃却不乐意了,恨恨的又瞪了白夭夭一眼,觉得她是故意的。 虽然她说得是有点道理,但分明也是借题发挥,估计是看自己穿的用的比她好,早就看不惯了。 白夭夭都懒得理她,就白桃桃这脑子,她要正常讲得通道理才有鬼。 果然白桃桃说道:“那可不行,爸,陆家、陆家那是什么人家,如果穿得太差了,就不说天赐哥吧,别人都会瞧不起咱们的。” 顾贞贞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富强,陆家这门亲事,咱可得牢牢抓住了,桃桃要嫁过去,什么好东西没有。” 白富强皱眉:“话是这么说,那还是要低调点的好,万一咱们家被盯上,别说桃桃的亲事了,咱们的好日子都得到头了。” 白夭夭在一旁没吱声,心里暗暗一笑,总算白富强还有点脑子,不至于因小失大。 白桃桃仍是不太乐意,顾贞贞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大不了让桃桃从明儿起,那些个颜色太扎眼的衣服别穿了,咱们尽量穿些不那么花哨的。” 白富强看看白桃桃,又想想陆家的婚事,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有些犹豫。 白桃桃便趁机说道:“爸,天赐哥已经跟我说好了,会来家里向我提亲。我也打算跟他结婚了,到时候我的嫁妆得丰厚点,免得陆家那边说嘴。” 她一边说,一边还瞥了眼白夭夭,既得意,又不屑。 心里想着,反正白夭夭已经知道她和陆天赐的事情了,也不需要隐瞒了。 这段时间在家里,每每和她针锋相对,总是落于下风。 白桃桃憋屈的不行,唯有借着和陆天赐这事,才能在她面前显摆一回。 陆天赐是她费尽心思抢来的男人,不好好在白夭夭面前显摆,并打击她,都对不起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筹谋。 而白夭夭呢,一看白桃桃这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十分无语。 这白桃桃莫不是没见过男人,就陆天赐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瘦弱的像个白斩鸡似的男人,还朝三暮四的。 至于她当成个宝,把人抢到手了得意成这个样子吗? 她看着都嫌……蠢。 既然白桃桃记吃不记打,死性不改总想挑衅她,那她也没必要客气了。 白夭夭立马就不乐意了,开始针对起白桃桃来。 “姐姐,比起你的嫁妆,当然是一家子的家产更重要,你可不要任性,我可不想被人举报后,挨批斗游街!” 这话把顾贞贞都给吓到了,她以前在乡下,可没少看到地主老财被人批斗游街。 那样凄惨的下扬,她到现在都做恶梦。 从前总觉得那种事情离自己很远,毕竟她顾贞贞从前还算是贫下中农呢,但现在被白富强接过来后,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 顾贞贞很怕落到那地主老财的下扬,闺女没经历过自然不清楚,她可心里有数的很。 “桃桃啊,这、这事是很严重,要不陆家那边咱们回头再说说吧,既然以后都是亲家了,想必他们家能理解的。” 白富强也觉得有道理,他和顾贞贞一个想法。 被举报这事落到别人头上就算了,要真落到自己身上,不死也要扒层皮,这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 白富强说:“桃桃,你就委屈一下,嫁妆就随便挑几件,比大部分女孩子好就行了,天赐那边你跟他好好说说,他不是最听你话了嘛。” 白桃桃脸都黑了,她没想到爸妈如今,都不站她这一边了,心里十分生气。 可生气又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他们家现在被调查组盯上了,不然就算白夭夭开口,爸爸也不会搭理她的。 所以看白夭夭望着自己面带微笑,她没好气的狠狠剜了她一眼。 “别以为爸爸是向着你,他只是担心被人盯上,暂时让我低调一点而已,以后家里的好东西,他还是会给我的。” 顾贞贞赶紧帮腔:“哎,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赌气的话呐,你是你爸爸最疼爱的闺女,他的那些个好东西,不给你给谁呢,是吧富强?” 顾贞贞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斜白夭夭,白夭夭看她们一眼,没有说话。 只心里冷笑一声:那就要看到时候,白富强还能不能拿得出东西来了。 而白富强则挥挥手,不耐烦:“行了行了,忙活了一晚上,都去休息吧,少吵些有的没的。” 白夭夭二话不说,直接上楼房间,洗漱睡觉。 白桃桃嘟嘟嘴,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心里还有些不得劲。嫁妆要少太多,她都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跟陆天赐说。 这几天和他们一起行动搬东西,白夭夭也没时间进空间,都没喝灵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还是很困的样子。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下了楼,哈欠连天,由于睡得晚,她连早饭都来不及坐下吃。 只揣了两个鸡蛋,抓了两个肉包子就走了,边走边吃,毫无形象。 供销社代销点的工作虽然清闲,好歹也是份工作,还得坐班。在工作面前,形象神马的,那都是浮云。 何况在这个年代,就她目前这长相身材,越没形象,才越安全。 顾贞贞啧啧了两声,对白桃桃道:“看看你这个妹妹,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桃桃啊,你可千万别跟着学坏了。” 第29章 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鬼,而是人心 一边坐着吃早饭,一边无精打采的,只看了一眼白夭夭出门,哼了一声,也懒得说什么。 白富强同样哈欠连天,今天也是起晚了,一边过来吃饭,一边说顾贞贞:“大清早的就听到你在说嘴,不是我说你,你以后没事少招她,没得给家里添乱。” 白桃桃埋头吃饭,吃完饭擦了擦嘴,又打了个哈欠,疲惫的都没力气管白夭夭的事了。 顾贞贞见没人帮腔,也识趣的闭嘴了,白富强总算吃了顿清净早饭。 这几天白家很安静,安静到白夭夭都有点不适应了。毕竟一家人都一样,累死累活的干了三个晚上,花了好几天功夫休养生息,才算恢复过来。 直到休养生息结束之后,白夭夭如法炮制,又一次晚上悄悄行动,去将那两处房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挪到了空间里。 只不过这次去的时候,她在原主白夭夭外祖家的老宅子里,逗留了一会儿。 少女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面容白皙。她望着老宅子里牌位,双手合十。 “老人家,你们安息吧,你们的东西,我拿回来了。你们的仇,我也会报了,相信我,也请保佑我。” 然后,她头上裹了块白布,脚步轻盈的出去了。 经过胡同口的时候,有起夜的小混混一眼瞥见,吓得魂不附体,没等看清楚就尖叫一声。 “鬼啊!鬼啊!” 白夭夭红唇微启,轻轻一笑。 挺好! 从今晚过后,老宅子这边要是能传出闹鬼的流言,那就更加怀疑不到她头上。 要是能传到白富强耳朵里更好,看不吓死他。 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鬼,而是人心! 回到房间后,白夭夭关好房门,所有东西她都已全部搬空,事情既了,她也心无挂碍。 放心的进入玉佩空间后,照例又去了那处山脚下,喝了灵泉水。 灵泉水入腹,瞬间疲乏尽消,从空间出去后,她只睡了没几个小时就精神抖擞的。 老早就起床下楼吃早饭,一个哈欠都没打,精精神神的吃东西,难得还跟那一家三口打了个招呼。 “早啊。”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白桃桃还嘟囔了句:“死丫头恢复得真快,这么精神。” 顾贞贞当时没说什么,等白夭夭满面春风一脸轻快的出门后,这才说道:“她皮糙肉厚的,耐造的很,跟你没法比。” 白桃桃这才高兴,接过顾贞贞给她剥的鸡蛋,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说:“就是,也难怪天赐哥不喜欢她。” 白富强就说顾贞贞:“你也别太惯着桃桃了,耐造点没什么不好,桃桃都要嫁人了,太娇惯了可不成。” 白桃桃立马得意的说道:“爸,你就放心吧,天赐哥才不会委屈我呢。” 这个男人她既然能勾搭到手,就很有自信能拿捏住他。 顾贞贞也很是骄傲的说道:“就是就是,天赐那么喜欢咱家桃桃,咱家桃桃啊,那可就是享福的命,没必要学那糙丫头,耐造有啥用,连个男人都拴不住。” 白富强一想也是,顾贞贞倒是能干,农妇出身,要不是靠着他,估计还在乡下土里刨食呢。 他家闺女以后自然要高嫁享福的,娇就娇气一些吧,便没再说什么。 只关心的问了一件事:“对了桃桃,那天赐有没有说,啥时候来咱家提亲呢?” 现在外头儿,关于陆家和他白家两个闺女夹缠不清的事情,已经传到沸沸扬扬了。 白富强觉得,这门亲事早点定下来也好,陆家是不错的人家,耽误久了免得夜长梦多。 白桃桃十分肯定的说道:“天赐说等他过几天有空,一准儿过来呢。” 其实按照他们原本商量好的,陆天赐早就应该过来说亲事的,奈何上次闹得太过难看,陆妈妈有点不高兴了。 前几天她和陆天赐私底下好容易又见了一面,陆天赐满口承诺,一定会说服他的母亲上门来提亲的。 白桃桃当然不放心,于是好一通温柔小意,腻腻歪歪的,才哄得那男人恨不能掏心掏肺。 立马承诺用不了多久,他指定亲自上门来说亲事,并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她。 所以眼下白富强问起,白桃桃十分信心,当然也十分期待起来。 当晚白夭夭下班回家,她那神采奕奕的样子,看得白桃桃母女俩很不是滋味儿。 本来嘛,以前家里的事情还能指使白夭夭干了大部分,她们母女俩清闲的很。 可打从白夭夭转性后,这家里的事情她可是半点都没沾手了,也难怪同样忙活了几个大晚上,她们缓到现在都还觉得疲乏。 白夭夭却跟没事人似儿的,一天天儿的看着就精神。 顾贞贞也就看着就来气,坐一块儿的时候,一边给亲闺女夹菜,一边就眉开眼笑。 说:“桃桃啊,多吃点,看看你这几天都给累瘦了,别到时候天赐上门提亲,他可是要心疼的。” 白夭夭夹菜的手略顿了顿,看了白桃桃一眼,轻笑一声,也没理会,继续夹菜吃饭。 不是不说这白桃桃也是好手段,居然这么快就哄得那男人,要亲自上门来提亲了,也算本事吧。 白桃桃故意看了一眼白夭夭,故意红着脸,捏着嗓子娇声娇气的说:“妈,你别乱说,我跟天赐哥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顾贞贞配合的说道:“哎呀,他都答应你马上就要来提亲了,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嘛,别说一撇了,两撇都快了。” 白桃桃吃吃的笑了,还对白夭夭说:“夭夭啊,姐姐也不是故意要抢你亲事的,都怪天赐哥,他非要和我在一起,非说只喜欢我呢,你到时候不会生气的吧?” 白夭夭:“……” 好恶心,她差点就把刚吃下去的饭给吐出来了。 三口两口扒完了饭,白夭夭抹抹嘴,起身上楼,上楼之前只说了句:“放心,我不会生气的,还没谢谢姐姐帮我回收了个垃圾呢。” 白桃桃脸色骤然一变:“你……” “哦对了,祝你风光大嫁。”白夭夭甜甜一笑,直接抬脚走人。 白家的东西都让她给搬空了,看白桃桃到时候拿什么当嫁妆,没有嫁妆,那陆天赐是否还能对她始终如初呢。 身后,白桃桃又给气了个半死,顾贞贞在劝她。 “桃桃,咱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呀,那就是嫉妒你呢。” 白桃桃这才笑了,她咬了咬唇,对顾贞贞说道:“妈,我明天就跟天赐哥说,让他尽快来家里提亲,越快越好。” 第30章 陆天赐:我看上的是桃桃的人,又不是别的 在白桃桃的甜言蜜语兼软磨硬泡下,果然没过两天,趁着白家人都有空在家休息,陆天赐就亲自过来谈论亲事了。 其实谈婚论嫁这种事情,由男人长辈出面更好,但是陆妈妈对白家人心里有了成见,自然就不热心。 陆天赐只好自己就来,一进门,白桃桃当着白夭夭的面,直接就牵了陆天赐的手坐下。 “天赐哥,你来了。”她含羞带怯,又开心的样子,格外动人。 陆天赐看着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情意绵绵。 白夭夭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看戏,白桃桃昨天就跟她说,家里今天有事,让她休息一天。 不用说都能猜得出是什么事,白夭夭也没拒绝,答应的相当爽快。没办法,她无聊啊。 那供销社代销点营业员的工作,她一坐就是一整天,卖的也都是些零用小百货,前来买东西的人少不说,又都是些七大姑八大姨。 没什么合适的人说话,连个热闹都没得看。 白桃桃既然主动邀请,她便权当看个乐子了。 此刻,看他们俩当着自己的面,亲亲热热的样子,白夭夭不仅不恼,还微笑看着,只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白桃桃这女人,也就这点小聪明了,还多半都用在了男人身上,可真够傻的。 陆天赐主动向白富强顾贞贞打招呼:“伯父,伯母,我来商量,我和桃桃的亲事。” 顾贞贞一迭声的招呼:“哎呀,天赐啊,你来就来了,还提东西干什么,快坐快坐。” 顾贞贞一边说,一边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 就两样,一瓶白斤,一斤红糖,白夭夭嫌弃的嘴角直抽抽。 啧啧啧,就这点东西啊? 不说陆家条件挺好的嘛,谈婚论嫁这么大的事情,登门就提了这两样东西,也真亏陆天赐拿得出手。 再看看他今天一身人模狗样的,白桃桃看着他都直犯花痴,压根没管别的。 白夭夭无语忘天,恋爱脑真可怕,就白桃桃这样儿的,都不用她动手。 真要跟了陆天赐一准没好日子过,嫁人就是她的报应了。 顾贞贞虽然拿着这两样东西,也有点失望,没她意想中的那样多呢,还以为陆家有钱会很大方的。 但转念一想,只要闺女能嫁进陆家就算好事了,便也高高兴兴起来,什么都没计较。 白富强也是同样的心理,看到这两样东西只略略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等人坐下后,白富强也满脸堆笑:“天赐啊,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陆天赐一滞,既而微微一笑,神色很是自然的道:“伯父,我妈最近身子骨儿有点不舒坦,我来也是一样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就能做主。” 白富强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顾贞贞也喜滋滋的说道:“哎哟,咱们天赐啊,这一看就是个有主心骨儿的,像人男人呢。” 白桃桃也望着他一脸崇拜:“天赐哥,你真棒。” 陆天赐被捧的笑容满面,一脸得意。 白夭夭实在没忍住,嗤笑一声,这才刚说亲事呢,男方家就怠慢成这样了,偏偏那一家三口还热脸硬贴人家冷屁股。 啧啧啧,贱不贱呐。 陆天赐拧眉,朝白夭夭看去,看她又是一身宽宽大大,还灰扑扑的蓝布衫,直接就搁楼梯口台阶上坐着,要形象没形象,要气质没气质。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越看是越嫌弃。 再看看身旁的白桃桃,眉毛精心描过了,樱桃小口晕染的通红,跟颗红果子似的诱人。 身上还穿着件簇新的白底碎花的小裙子,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要多端庄有多端庄。 这门亲事他可真是换对了,要是跟白夭夭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他真怕自己郁闷死。 见他看向自己眼神不善,白夭夭也懒得跟他计较,连连摆手:“你们聊,不用管我,我回房间了。”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打算回房间补眠算了,这戏看多了,也就这样,着实没趣。 因着陆天赐要来,白家人一大早的就起来收拾打扫,乒乒乓乓的,吵得她觉都没得睡。 白夭夭起身就要回房间,白桃桃温婉动人的开口喊她:“夭夭,等等。” 白夭夭扭头看她:“还有啥事?” 她显也显摆过了,当着她面和陆天赐亲亲热热的戏也演过了,还想怎么样? 白桃桃不嫌累,她都看腻了! 白桃桃故作抱歉的样子,楚楚可怜道:“夭夭,我和天赐哥这门亲事,还是想得到你的祝福,我相信你一定会祝福姐姐的,对吗?” 白夭夭想笑,得,这是上赶着不恶心死她不行了。 白夭夭皱了皱眉,很是一本正经的说了句:“那我不祝福你们,你就能不嫁了吗?” 白桃桃:“……” 她想过要激怒她,惹恼她,看她难受,她就高兴。白夭夭越失态,也就越显得她温柔得体。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平静,还会这样说话。 白桃桃心里气得要死,面上也只能装委屈,陆天赐适时揽住她的肩膀,不悦的瞥了一眼白夭夭。 “桃桃,咱俩的事情,爸妈都答应了,用不着她的祝福。” 白桃桃越发委屈:“可我总想着,我们是姐妹啊。” 白夭夭讥笑,太能装了。 一点都不带客气:“这男人你抢都抢了,还管什么姐妹不姐妹的,真要在乎这个,你也就不会抢了是吧。” 白桃桃气结:“你!” 白富强一拍桌子,怒瞪着白夭夭:“够了,滚回你房间去。” 白夭夭耸耸肩,轻笑一声,很干脆的转身就上楼了,实在懒得再答理她们。 又菜又爱玩,说不过就用吼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陆天赐安慰着白桃桃:“桃桃,不用理她,她不值得你对她好。” 白桃桃红着眼睛,无比柔顺的应了一声,看得陆天赐越发怜惜,女人嘛,还是这样温柔小意的好。 看看那个白夭夭刚才的样子,牙尖嘴利的,真没半点教养! 顾贞贞赔着笑:“天赐啊,这、又让你看笑话了啊。” 陆天赐格外好说话:“伯母,没关系的,我看上的是桃桃这个人,又不是别的。” 一番话说得,白桃桃心里乐开了花,白富强和顾贞贞也高兴起来。 白富强说道:“天赐啊,彩礼你看着给,伯父肯定不会为难你。” 陆天赐微微一笑,他来白家商谈亲事,关心的可不止是彩礼的事情。 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谢谢伯父,不过结婚是大事,关于彩礼和嫁妆的事情,咱们还得仔细说说。” 白富强脸色一僵,他原本打定主意,自家在彩礼方面表现的格外大气一些,陆家人自然就不好计较嫁妆的事了吧。 但没想到陆天赐看着虽年轻,说话还是挺有水平的,听他这口气和意思,对于嫁妆这块,估摸着还是有点计较的。 白桃桃和顾贞贞母女俩迅速对视一眼,想到之前提起她结婚彩礼这事,白富强的态度,不禁也是有点忐忑起来。 万一陆家嫌她嫁妆少了,到时候嫁过去,她岂不是要受委屈? 第31章 白桃桃嫁妆少,被陆天赐嫌弃 “那个、天赐啊,是这样,我家桃桃结婚呢,嫁妆这事,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 白富强一面说,一面看向白桃桃母女俩。 白桃桃没吱声,顾贞贞也没敢说什么,毕竟家里的大事,都是白富强拿主意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敢多嘴。 陆天赐不明内情,还十分高兴和期待。 因为在他看来,白家人对白桃桃这个闺女可是最看重的,怎么都不会亏待她的吧。 便很爽快的说:“叔,我们家也不是计较的人,桃桃的嫁妆,您看着给,到时候列个清单,我们好比照着下聘,肯定只多不少的。” 他自栩大方,白家人却都脸色不太好看。 白富强便说:“那这样,桃桃的嫁妆,到时候我这边准备一对赤金的耳环,一副纯银的手镯,再加一个樟木衣箱,其余的七件,像棉被、枕头、脸盆、水杯、暖水瓶、粮票、衣架这些生活用品,我家全给包了。” 陆天赐脸上的笑容凝固,人也愣住了。 就这些? 他不禁看向白桃桃,这可和她事先和自己说起过的,完全不一样啊。 白桃桃没敢看他,只下意识看向白富强,觉得是不是少了点,除了耳环手镯樟木箱子和粮票值钱,其他都是些生活用品,可不值什么钱呢。 顾贞贞也小心翼翼的开口,“富强,这纯金的耳环也就一对,是不是有点少了?” 白富强看陆天赐脸上的笑容,在听到那些个东西后,瞬间就消失了,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起来。 一咬牙又加了一件:“那就再加一条赤金的项链吧。” 白桃桃母女俩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赤金的项链和耳环,这两样加起来可也值不少钱呢。 虽然比原先预想中的要少很多,但也算不错了,毕竟白富强一心想着低调,生怕被人给揪住小辫子。 他肯松口给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可陆天赐心里还是有点不满,因为白桃桃的嫁妆,比原本她说的要少很多。 之前白桃桃因为自信,白夭夭是没妈疼的孩子,白富强肯定会将嫁妆给自己更多。 白桃桃还在陆天赐面前阴阳怪气,说白夭夭根本不会有嫁妆,只有自己有。 以至于陆天赐都很是期待起来,没想到现在过来谈起亲事,她的嫁妆就只有这么一点。 陆天赐面上不快,白桃桃看出他的不满,赶忙拉住了他的手。 软语温声的解释:“天赐哥,你别介意,因为最近家里被盯上了,要低调一点,所以嫁妆不能一次性拿出太多,反正结婚之后,爸爸该给的还是会给咱们的。” 白富强点点头,肯定道:“是啊天赐,可不是伯父小气,而是最近家里确实被人盯上了,只能委屈你跟桃桃,低调一点,暂时别太张扬了。” 顾贞贞也附和道:“天赐,你就放心吧,桃桃可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这以后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要留给她的,富强你说对吧?” 顾贞贞生怕惹得准女婿心里不快,白桃桃以后嫁过去没好日子过,赶紧拿话逼着白富强表态。 白富强心里不舒服,虽然顾贞贞说得是事实,但事实归事实,自己的东西总被人这么惦记着,怎么都不得劲。 但眼下,他也只能点头,“是这个理儿,没错,天赐你就放心吧,伯父一准儿不会亏待了桃桃和你。” 陆天赐听到这话,这才高兴起来,答应:“伯父,您太客气了,桃桃的嫁妆给多给少,都是您的心意,我相信您肯定不会亏待桃桃这个女儿的。” 白富强满口应承:“那是当然的。” 陆天赐握住白桃桃的手,高高兴兴说道:“那成,我和桃桃的亲事暂且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回去跟家里人说,趁早来下聘。” 白桃桃这才松了一口气,白富强两口子也高兴起来,亲事说定,他们总算能暂时安心了。 白夭夭一觉睡醒,陆天赐人已经走了,白家人个个喜气洋洋的,就像过年一样。 白桃桃看到她下楼,更是故意大声说道:“妈,爸可是答应了,给我十样东西当嫁妆呢,整好凑成个十全十美的。” 顾贞贞也配合的道:“可不是,那赤金的项链和耳坠子,可老值钱了,闺女啊,我就说你爸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亏待你这个亲闺女的。” 白夭夭嗤笑一声,只觉得好笑。 说了句:“你们可注意着点,别太得意忘形了,免得乐极生悲。” 心想,还十样嫁妆呢,白富强他砸锅卖铁,难凑得出其中一半,她都跟顾贞贞一个姓了。 白桃桃下巴一抬,高傲的道:“白夭夭,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生气,你不过就是嫉妒我。” 白夭夭伸了个懒腰,说:“是啊,我是嫉妒你,嫉妒你傻人有傻福。” 就这脑子和心性,也就指着白富强这渣爹凤凰男吃软饭,才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白桃桃一听,又成功被她激怒了。 “白夭夭,你说谁傻?” 白夭夭回得干脆:“谁问谁就傻。” “你……” 顾贞贞狠狠的瞪了白夭夭一眼,赶紧将白桃桃拉开。 “桃桃啊,你马上就要嫁给天赐了,何必跟她计较,天赐要你不要她,想必这会儿她心里正难过的跟什么似儿的呢。” 白桃桃转怒为喜,嘴角一翘,这话简直说到了她心槛里。 她看着白夭夭哼了一声,“行,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白夭夭冷笑一声,压根没答理她,要不是白桃桃主动挑事,她才懒得答理呢。 这天晚上白夭夭照例早早的就睡了,白天睡得多,晚上就有点睡不着,到半夜的时候,自然就听到了动静。 黑暗中她唇角轻启,无声一笑,索性翻了个身继续睡大觉。 还真是期待,白富强看到两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的房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白富强准备今晚就去给白桃桃拿嫁妆,除了金项链金耳坠和樟木箱子是现成的,他还得再拿样老物件出去当。 不然哪里还有钱,给白桃桃添置另外七样东西。 白桃桃大半夜的又被叫醒,哈欠连连很是不解:“爸,您也太小心了吧,拿个东西都要深更半夜的。” 白富强小声道:“你懂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爸我可就只剩下这点家当了,小心准没错。” 白桃桃这才没话说,家里有顾贞贞在,白夭夭也早就睡熟了,他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一前一后很快就出了门,老宅离得远些,便去了她和母亲从前住过的那处小房子。 想到那两样纯金的东西,白桃桃就一脸兴奋。 平日里爸爸不许自己张扬,等她结婚那天,她一定要通通都戴上,好好让陆家人都看看。 娘家能给金首饰当嫁妆,那也是很有面子的呢。 至于如此张扬到陆家,会不会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就是陆家自己考虑的事情,她才不管呢。 第32章 又又又被搬空了? 白夭夭十分高兴,知道白富强藏了不少好东西在这里,打算呆会再撒撒娇,兴许他还能多给自己几样东西傍身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早晚都属于她,爸爸是不会留给白夭夭的,她嫉妒也没有用。 白桃桃想到这里,更加开心,嘴角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白富强心中也暗暗兴奋自得,觉得幸好自己为人谨慎,还给留下了不少财产。 靠着藏起来的这些家财,他们以后的日子不说大富大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等风声一过,他再把东西拿出来,做做生意搞搞别的,还不是一样吃香喝辣。 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白桃桃已经迫不及待的,先一步走了进去。白富强谨慎的跟在后头,带上了门。 父女俩走到最里面的角落,藏着东西的地方,上面之前盖了一层又一层,为了掩人耳目而堆着的杂物。 白桃桃难得积极主动,不怕脏不怕累的,帮着白富强一起把东西搬开。 最下面盖着一层破布,底下就是存放东西的木箱和麻袋,白桃桃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兴奋。 白富强也笑容满面,将那层破布一把掀开。 然后……他们傻眼了! 破布掀开后,底下盖着的东西不见了——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有过别墅那回经历的白富强,此刻吓得腿都软了,白桃桃连忙扶住他,也很震惊。 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里藏着的东西、怎么会没了? “爸爸,咱们、咱们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白富强嘴唇哆嗦着,面无人色,却很肯定的说,“没错,就是这儿,那块破布还是你妈帮着一起盖上的。” “那……那东西怎么会不见了?” 白桃桃几乎要哭出来,那种感觉,就像刚开始在云端,现在突然跌落到深渊。 这极大的落差感,差点让她没绷住。 “是啊,东西呢,我的东西都哪儿去了?” 白富强目眦欲裂,通红着眼睛,不死心的又在老旧的小房子里面,四处翻找起来。 房子一直没人住,灰尘遍布,白富强疯了一般在里面来回翻找,扬起大片灰尘。 白桃桃一开始还帮着找,但很快就绝望了,小房子就这么点大,他们父女二人翻来翻去,早就找遍了。 现在,她被灰尘呛得受不了,灰头土脸格外狼狈。 她带着哭腔,突然说了一句:“爸爸,会不会被小偷偷了?” 白富强无力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这里这么隐蔽,小偷怎么会知道。” 而且他们之前藏东西的时候,都特地选在了三更半夜,为的就是避人耳目。 这处小房子又老旧,这么多年都没人住过,小偷不可能会盯上这里。 白桃桃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爸爸,那……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得赶紧去老宅那边看看。” 她仍然不死心,家里的财物不止藏了这一处地方,只要老宅的东西还在,她的嫁妆就还能有着落。 可万一不在……白桃桃不敢想,只又担心,又害怕的望着白富强。 白富强如梦初醒,语无伦次:“对,对,你说的对,老宅那边,老宅那边还有东西,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白富强踉踉跄跄,先一步夺门而出,他甚至连门都顾不上上锁。那些东西都没了,这房子锁不锁又有什么区别。 左右里面的东西,全是一些一文不值的。 白桃桃也赶忙跟在白富强身后,父女俩现在也顾不上引人耳目了,一路骑着自行车,脚踩的飞快。 白桃桃到底是个姑娘家,力气不如白富强,很快就被落下了,她气喘吁吁,又急又怕,还不敢出声叫住白富强。 三更半夜的,她生怕再惊动了人。 紧赶慢赶的,才终于在十分钟后,追着白富强身后到达了老宅。 四下里黑漆漆的,老式的建筑,恐怖而幽深,大门外的房梁上,甚至还挂着两盏破旧的红灯笼。 上面模模糊糊,还写着字,是当年白富强入赘岳家的姓氏。 但是随着他岳丈一家,包括他的妻子全部过世后,这里便一天天更显衰败下来。 白桃桃害怕,但知道白富强就在里面,举着手电筒壮着胆子进去了。 “爸爸……” 她才刚开口,就愣住了。 白富强就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崩溃了,如丧考妣。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白桃桃瞬间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顾不上害怕,忍不住就扑过去,拼命的摇晃着白富强。 “爸爸,你怎么了,咱们家的东西是不是……” 白富强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没了,咱家的东西全没了,天杀的,到底是谁这么跟我过不去,全给拿走了。” 没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白富强也好,白桃桃也好,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白桃桃也崩溃了,“我的嫁妆!我的嫁妆全没了,爸爸,我可怎么办啊。” 陆天赐本就对家里,目前只给她这么点嫁妆而不满,现在倒好,所有嫁妆彻底没了,她怎么跟陆天赐交代? 又怎么面对陆家人呢? 陆天赐还会娶她吗?白桃桃不敢想,她已经失身给了他,要是不能顺利嫁给他,她可真没活路了。 可眼下,白富强也没有办法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白桃桃哭出了声,不死心的问道:“爸爸,咱家还有别的地方藏了家产吗?” 白富强抱头痛哭,“没有了,全部都在这了,那是我的全部家当啊。” 白桃桃两腿一软,瞬间也瘫软在地,父女俩都崩溃了。 也不知呆坐在地多久,阴森森的老宅子里,忽然刮过一阵风,吹得整个老宅的窗户,都哔波哔波的,响了起来了。 白桃桃一凛,害怕极了,总感觉那黑洞洞的宅子深处,有双幽深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她直接抱住了白富强的胳膊,哭着喊着道:“爸爸,我害怕,我害怕,咱们先回家吧。” 第33章 把白夭夭嫁了,换点彩礼 东西已经不见,他们也只能先回家里,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父女俩一身狼狈,到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相对无言。 这天早上,白夭夭是被继母顾贞贞的尖叫声吵醒的。 那声音尖锐高吭,几乎要刺破耳膜,白夭夭被吵醒,十分不爽,这顾贞贞是不是见鬼了,大清早的吵什么。 她现在倒是不注意教养和影响了,大早上就鬼喊鬼叫的。 打着哈欠下了楼,看清楚客厅里的情形后,白桃桃也是吓了一大跳。 怪不得顾贞贞反应那么大,白富强和白桃桃父女俩,此刻都形如枯槁,脸色苍白的,可不就跟鬼一样嘛。 尤其是白桃桃,一向爱美爱漂亮的她,此刻浑身脏兮兮的不说,还披头散发的,状如女鬼,形似乞丐。 给白夭夭看乐了,哎哟,真没想到白桃桃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呢。 顾贞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摇晃着白富强的胳膊,仍然不肯相信。 “怎么会全没了呢,怎么可能啊!” 顾贞贞哭喊:“老天爷啊,那么多东西全没了,可让咱们以后咋活啊,这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好事啊。” 白桃桃也抹着泪,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们之前明明藏的好好的,今天一看全没了,连一个子儿都没给我们剩下,妈,我的嫁妆可怎么办?” 白夭夭刚睡醒仍迷迷糊糊的脑子,此刻终于清醒了几分,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难免觉得好笑,心里幸灾乐祸。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叫你不要那么嘚瑟。 她揉了把脸,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你们说什么,之前藏好的东西也没了?” 白夭夭下楼,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 没人理她,只有白桃桃,没好气的含泪瞪了她一眼。 “是啊,之前那藏到那两处的东西也没了,我的嫁妆也没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呜呜……” 白夭夭难得这次没跟她计较,只震惊的问道:“这可怎么办?爸爸你还有别的藏东西的地方吗?” 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击垮了白富强,不过一个晚上,他已两鬓泛白,人也憔悴的不成样子,再也没了以往的体面和风度。 他哑着嗓子开口,痛心不已:“没有了,我全部家当就只剩下这些了。” 现在连这些,他也都失去了,白富强痛苦的揪着头发,懊恼万分,他应该再小心一些的。 肯定是哪里泄露了踪迹,又让人给盯上了,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晚了! 白桃桃和顾贞贞母女俩也是一脸悲戚,面无人色。 看到这一家三口如此痛苦,白夭夭心里格外痛快,这三个人吃着人血馒头,得意了这么多年,现在也终于尝到了,痛苦的滋味了。 但是,这还不够。 白富强不仁,她就不义,更不介意再往他们的伤口,撒一把盐。 白夭夭立刻表现出一副,十分崩溃的样子,喊道:“那怎么办,难道以后咱们家就没钱了吗?那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姐姐,你可还是要嫁人的,没有嫁妆……” 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白桃桃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苍白的可怕,身形摇摇欲坠。 嫁不成陆天赐,她也不用活了。 顾贞贞急忙扶住女儿,头一次没有责怪白夭夭。 毕竟白夭夭说的是事实,而且她到现在,也难以置信,虽然因为这年头查的很严,所以自己在家要干家务。 但是在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被短缺过,比起很多人家连饭都吃不饱,肉都不能吃,要好很多,如果家里没钱了就完了。 她的好日子,还有她家桃桃的好日子,也都到头了。 白家人一片愁云惨淡,这天,白富强自然又没能出去做生意,白桃桃母女俩也没去上班。 白夭夭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面上一副崩溃到难以接受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洗漱完去上班了。 今天的早餐自然没有,她特意去外面吃了碗馄饨,权当庆祝了。去供销社代销点的路上,她不禁沉思。 如今,白家人已受到教训,那她接下来,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若是留下来,她还能做些什么呢?穿书过来头一回,白夭夭不禁有点迷茫起来。 而白家,一家三口冷静过后,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白桃桃现在最紧张的是她和陆天赐的婚事,这门婚事一定不能黄,她身子都给了对方,人要是不能嫁过去,岂不是要让所有人看笑话。 顾贞贞同样担心,便说道:“富强,你想想办法,咱们受点委屈没关系,桃桃可不能受委屈,她跟天赐的婚事,没了嫁妆可咋办?” 白富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可他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所有的倚仗,都是当年岳家留下来的万贯家财。 如今这些东西都没了,他连目前生意的本钱都没了,更何谈其他。 见白富强不说话,白桃桃又急又怕,然后急中生智,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爸,妈,我有办法了。”白桃桃突然说了句,眼神疯狂,莫名有些瘆人。 顾贞贞被吓了一跳,生怕女儿因为着急,而失心疯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桃桃,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爸都……” “妈。”白桃桃直接打断她,笑了一声。 “您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住的这大院里,有个男人看上了夭夭的,要不咱们干脆把夭夭嫁给他,再多要点彩礼,他们家很有钱的。” 顾贞贞立刻精神起来,拍手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她还暗骂白夭夭这小贱人,长得就是一副勾人样儿,都穿得那么寒酸了,还能被外面的野男人看上,酸的不行。 毕竟这样的好事儿,可没落到自家闺女头上,虽然那男人除了家里条件好,长相各方面都差强人意。 现在听白桃桃这么一说,她不禁喜出望外。 白富强也有点动心了,他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不说白桃桃的嫁妆,他做生意没有本钱怎么行,日后又如何翻身呢。 从前那种苦日子,他是绝计不想再过了。 白富强立刻就说道:“行,等夭夭一回来,就跟她说。” 白夭夭这天上班的时候,猛打喷嚏,不禁皱眉。 难道是那一家三口,又在惦记着她,想着要怎么算计她吗? 白夭夭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而下班回到家后,那一家三口难得整整齐齐,都坐着等她开饭。 三双眼睛都看着她,各个面带笑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见鬼了。 白夭夭顿时警惕起来,见她回来,白富强难得主动招呼她,面容和蔼:“夭夭啊,过来一起吃饭吧,就等你了。” 家里现在穷得只剩下白富强身上那点,之前拿来做生意的本钱了,他现在没心思出去工作正常。 白桃桃母女俩也没心思去上班也正常,唯独他们三个人现在,都表现的很平静,明显很不正常。 白夭夭心里暗叹,人果然不能太得意,想想她之前还说白桃桃来着,自己这回也重蹈复辙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他们又想闹哪出吧。 白夭夭微微一笑:“好啊。” 放下包洗了手,洗了碗筷就坐下来了吃饭。 那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 白夭夭半点不带惧怕的,天要下雨娘要下人,他们要使坏,她也阻止不了。 不如坦然应对,见招拆招吧。 见她们都不动,白夭夭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吃,还专捡菜里的肉夹,她夹的快吃得也快。 白桃桃绷不住了,家里没什么钱了,顾贞贞可没买多少肉,赶紧也动起了筷子。 正好两人抢到了同一个肉,白夭夭挑眉,没有让的意思。 白桃桃皱眉,一脸怒气。 这个死丫头,现在越来越过份,就连吃块肉都要跟自己抢了。 白富强见状,难得大方的开解道:“桃桃啊,一块肉而已,就别跟妹妹计较了。” 第34章 又是屎又是粪的,还香? “是啊桃桃,你俩都是要定亲的人了,还为为块肉争执,传出去惹人笑话。” 白桃桃气得脸都黑了,只恨恨的看着白夭夭,知道眼下还不能得罪她,竟然收回了筷子。 白夭夭夹着那筷肉,也没动。 只皱眉看着顾贞贞:“什么叫你俩都是要定亲的人?我的亲事不是给了她吗?” 白桃桃登时大怒,啪的一声就放下了筷子。 “什么叫给我的,明明是天赐哥他看不上你!” “是嘛。”白夭夭看着她,面含讥讽。 她将那块肉夹起扔到一边:“脏了,留着喂狗吧。” 然后又舀了碗汤喝,没胃口吃饭了。 白桃桃气炸了,还想再说什么。 “桃桃!”白富强厉声呵斥,眼含警告。 现在家里山穷水尽,他可就指着白夭夭嫁出去,能给他换来大笔彩礼钱,谁都不能破坏。 白桃桃委屈的住了嘴,心里更恨,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连顾贞贞都很实识务,明白现在不比从前。 不仅没帮亲闺女说话,还好声好气的对白夭夭说:“夭夭,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咱们院里的那个史奋相吧,他之前不是看上你了嘛。“ 噗的一声,白夭夭一口汤全喷了出来。 白桃桃脸色全黑了,瞪大了眼睛气得直发抖,白夭夭一口汤全喷在了跟前的饭菜上。 这下好了,大家都不用吃了。 “什么玩意儿?史奋相?”白夭夭气笑了。 又是屎又是粪的,还香? 能起这名儿也是人才,还看上了自己。 我呸! 白夭夭气得不行,顾贞贞脸色僵了僵,依然赔着笑,还拍手。 “正是呢,这个小史家里呀,条件好着呢,夭夭你要是嫁过去,保管吃喝不愁。” 顾贞贞说着说着,不免懊悔,可惜之前和陆家有婚约的是白夭夭,不然她一早就把人嫁过去了。 哪还留到现在碍她们母女俩的眼不说,还转性了变着法的给人气受。 不说白桃桃,她也受够了。 白夭夭冷笑:“我不嫁!” 白富强皱眉,发话:“说什么胡话,女孩子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史家条件好,你不嫁也得嫁。” 白夭夭气炸:“我打死不嫁!那个男人整日游手好闲,不是打牌就是闲逛,还好色,没少在外面玩女人,就这种人,你让我嫁?” 白桃桃心里憋股气,趁机讥笑道:“那又怎么样,至少人家家里有钱,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白夭夭毫不客气回敬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咱们把亲事换回来?” 白桃桃气结:“你休想……” 白夭夭嘲笑:“反正他家有钱,你们不就是看上这一点嘛,简单啊,姐姐不是说陆天赐没看上我,看上你了,让他给高价彩礼钱娶你过门不就是了。” 白桃桃黑了脸,别说陆天赐为了她,会不会给高价彩礼。 就算是给了,现在家里都穷成这样了,这笔彩礼钱给了也没她的份,那不等于她以后结婚,婆家会少很多钱。 陆家父母可就陆天赐一个儿子,婆家少了钱,不就等陆天赐少了,而她又要嫁给陆天赐。 说来说去,这还是自己的损失! 白桃桃恼羞成怒道:“白夭夭,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反正爸妈都说好了,那个史奋相早就对你有意思,你就等着嫁过去吧。” 白夭夭望着她,一脸轻蔑:“那你就试试,白桃桃,我不好过,到时候你也别想好过。” 到底年纪小,白桃桃被这么一激,当扬站了起来。 指着白夭夭怒道:“你想怎么样?白夭夭我可告诉你,你敢乱来我也不会客气的,爸爸也不会对你客气。” 白夭夭瞥了一眼白富强,无所谓的耸耸肩,讥笑:“随便啊,他都打算卖女儿了,我还指望他能对我有多客气。” 白富强也火了,啪的一声,将碗筷都摔了。 “够了!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白富强望着白夭夭,人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你必须嫁。” 白夭夭扭头看他,下巴一抬:“我、偏、不!” 白富强大怒,正要拍桌子,正在这里,门外有人敲门了。 一个浑厚的嗓子,粗声粗气的说:“白叔,白婶儿,你们在家嘛?” 白富强和顾贞贞,迅速对视一眼,顾贞贞喜得直接就拍手。 “哎呀,这不是史家那孩子嘛,我今天才跟他妈这么一说,没想到他人这么快就亲自上门来了。” 顾贞贞笑看白夭夭,白夭夭脸色铁青,到底心存忌惮,顾贞贞没敢拿话激她,自顾自去开门了。 白富强压着怒火,冷声提醒:“你呆会儿注意点,给老子好好说话。” 白夭夭没理他,只冷笑一声,他算她哪门子老子。 她可不是原主白夭夭! 白桃桃望着白夭夭,立刻高兴起来,还阴阳怪气的嘲笑。 “哎呀,看来这个史奋相对你还真是很喜欢你啊,不过今天才说了一嘴,他就这么快上门了。” 白夭夭心里有气,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一般一般,也就上个门而已,陆天赐可是连床都跟你上了,那是真喜欢你。” 万料不到白夭夭一个姑娘家,居然连这种话,都能直接说出口。 白桃桃气得脸色通红:“你、你……你不要脸。” “连亲都没订呢,就跟妹妹的未婚夫上床,到底谁更不要脸。” 白富强豁然起身,白夭夭他管不住,索性瞪向白桃桃,头一次凶悍毕露。 “都给我闭嘴!” 白桃桃没敢回嘴,眼泪却在眼眶里直打转,但顾贞贞已经笑嘻嘻的,将人领进院子了。 她只能赶紧擦掉了眼泪,装作没事人一样,只恶狠狠的看了白夭夭一眼。 等着瞧吧,她一定不会让这个小贱人好过的! 顾贞贞此刻一张脸都要笑烂了,带着那男人正欲进门,殷勤的不行。 “小史啊,你人来了就好,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啊。” 白夭夭想也不想,就上前一步,直接把门一关。 砰的一声,客厅的门被大力甩上,门外的顾贞贞吓了一大跳,史奋相也愣了又愣,白胖的脸上满是纳闷。 顾贞贞尴尬,赶紧陪笑解释:“估计是风太大吹上的,呵呵。” 白富强皱眉,白桃桃不用他开口,直接就抢了上前,狠狠推开了白夭夭,把门打开。 露出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妈,是史家哥哥来了吧,快进来。” 那声音腻的,白夭夭直犯恶心。 这白桃桃什么毛病,是个男人都叫哥。她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史奋相,不论人品还是长相,那可都是一言难尽。 果然,史奋相一看到白桃桃,见她还望着自己笑得这样灿烂。 顿时眼珠子就黏在她身上了,胖的挤成一团的五官,色眯眯的望着她直笑。 “桃桃妹子吧,好久不见了,你看着也越发漂亮了。” 史家有钱,史奋相又是家里独子,在外面也玩过不少女人,但因为名声太差,正经人家模样稍微齐整的闺女,都没几个肯正眼看他的。 更不要说嫁给他了,以致于他蹉跎到现在。 对于白家这两朵娇花,他早就盯上了,奈何白桃桃有顾贞贞护着,顾贞贞这个乡下来的破落户儿,对闺女看得很紧。 而白夭夭之前又和陆家有亲,他这才没能得逞。 但是今天,当听到白家把白桃桃许给了陆家,有意把白夭夭嫁给自己后,他简直喜出望外。 同时又很得意,他就说,他家这么有钱,不可能没有女人动心的。这不,白家人这不就主动上门来说亲了嘛。 那白夭夭他也是老早就动了心思的! 第35章 色眯眯的屎粪香 赶紧让到一边,直接把人放了进去,没敢再套近乎了。 史奋相个头很高,人也很胖,白白胖胖的搁白家客厅这么一站,加客厅都显得拥挤了。 白夭夭眯起一打量他,我勒个去,这男人得胖成啥样了? 这白家人加起来,估计都没他一个人重吧。力气还很大,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可不少东西呢。 怪不得顾贞贞望着她笑得,跟青楼里的老鸨发春了似的。 史奋相看着白夭夭:“夭夭妹子,我来了。” 白夭夭一阵恶寒,扭过头懒得理他,只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 怎么办? 她现在很想,一巴掌扇死这姓白的全家。 见她不理自己,史奋相脸色一沉,这是不给他面子啊。 白富强赶紧打圆扬:“世侄,你先坐,我这个闺女啊……” 他还没说完,顾贞贞赶紧抢话圆扬:“估计是有点害羞了,害羞,呵呵。” 白夭夭冷冷的瞥她一眼,面上冷静,内心妈卖批,忍不住就爆粗口: 我害你大爷的羞啊。 白桃桃倒是没有插话,生怕史奋相那色眯眯的眼神,又往她身上飞。但看到白夭夭脸色难看,史奋相眼睛粘着她不放。 白桃桃就高兴,嘴角的笑容格外灿烂。 哼,这史奋相跟天赐哥相比,提鞋都不配,白夭夭只配嫁给这种男人! 史奋相眯缝着眼,一直盯着白夭夭看,哪怕她一身灰扑扑,衣服还宽宽大大的,但那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红红的小嘴唇,看着他可真勾魂啊。 史奋相看着心痒痒,一边盯着她目不转睛,一边就说:“夭夭妹子,我今儿可是听顾姨一说,就赶紧过来了呢。” 一面说,一面放下了东西,朝白夭夭走近。 白夭夭迅速往后退了几大步,离他远远的,手指着他,很不客气的道:“你、离老娘远点儿!” 白富强脸色一黑,顾贞贞也瞠目结舌。 史奋相眼睛瞪得老大,摊手:“我说夭夭妹子,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话说,人身攻击是不对,但这男人自打一进门,也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就色眯眯的一个劲儿盯着她瞧 。 白夭夭忍无可忍,毫不客气的嘲笑道:“我说话再粗鲁,也没你长得粗鲁,鬼看了都要回魂!” 那一家人脸色全绿,白富强都要发火了。 史奋相嘿了一声,“我说夭夭妹子,就你这现在这样儿的,还敢以貌取人呐,也不打听打听,你在外面什么名声儿。” 白夭夭厌恶的看着他:“我什么名声管你屁事。” 史奋相气结,直接质问道:“白夭夭,你还是好好说说,外头传你跟别的男人被捉奸在床,到底咋回事,是不是真的?” 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让白夭夭都无语了。 白夭夭冷眼看着他,十分不耐烦,“我跟你又没关系,你凭什么来质问?还真当自己是棵葱。” 史奋相也恼了,理直气壮的说:“你是我未婚妻,我当然有权质问。” 白夭夭气得脸色通红,差点没被他恶心死,给他当未婚妻?她还不如去死一死。 白夭夭眸光一厉,看着他眼神森寒。 “谁是你未婚妻,我警告你别在这胡乱造谣,坏我名声!” 那凌厉的眼神,把史奋相都吓到了,白胖的脸又白了几分,人也僵在那里。 却扔然依旧不依不饶,“白叔和顾婶儿都同意把你许给我了啊,再说了,你名声都这样差了,也就我不嫌弃你,你最好识趣点。” 白夭夭看向白富强和顾贞贞,两眼通红,眼神发狠。 “谁同意的谁就嫁过去!反正我没同意。” 白富强和顾贞贞都被她迫人的气势吓到了,生怕她发疯。 见爸妈都被白夭夭吓住了,白桃桃咬唇,眼里闪过一抹不甘。 她巴不得马上就让白夭夭嫁过去,看她还得意。 白桃桃顿时勇气横生,立马捏着嗓子说道:“史大哥,捉奸的事情是误会,夭夭,你好好跟人家说话,分明喜欢人家,还欲擒故纵啥,可别把人吓跑了” 白夭夭还没发火,史奋相原本恼怒的表情,听到白桃桃的话后,瞬间转为狂喜。 他眼睛瞪得老大,“真的吗夭夭,原来你是喜欢我的,哈哈。” 他说着,竟然还想伸手去抱白夭夭。 白夭夭赶紧躲开,咬牙切齿:“白桃桃你是疯了吧,还欲擒故纵,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少把你勾、搭陆天赐那一套用到我身上。” 白夭夭一字一句,白桃桃不让她好过,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勾搭二字,她故意咬字极重。 白桃桃差点没气晕,“白夭夭你少胡说!” 偏偏那史奋相听到勾搭二字,还一脸八卦的看向自己,这么极品的男人,看着她居然还露出一抹玩味。 看着她的眼睛就差没放光,跟苍蝇见了屎似的,一副也想勾搭她的样子! 白桃桃一阵恶寒,白夭夭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真是、人间极品啊! 白桃桃一心想恶心她,偏偏恶心到了自己头上。 白夭夭拍掌大笑,还嫌不够,添油加醋的说道:“我胡说,你难道不是看到人家有、钱,就开口闭口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人家,你要没勾搭陆天赐,给他点甜头尝到了味儿,他能跟我退亲?” 白夭夭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睨着那史奋相,意有所指。 史奋相果然兴奋,那什么、姓陆的有钱,他也有钱啊,还有的是钱! 居然也没去看白夭夭了,一个劲的盯着白桃桃不放,不得不说这小骚货长得真带劲。 瞧瞧她这一身打扮,啧啧,可比白夭夭用心多了。 明明是亲妹子说男人,她却自己个儿大晚上的,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 刚才还迫不及待的让他进门,跟他有说有笑的。 可不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他嘛! 敢情她也想如法炮制,勾搭自己呐。 史奋相那叫一个兴奋啊,反正白夭夭都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就算白桃桃订了亲事,他偷个嘴也不错啊。 史奋相望着白桃桃那叫一个色眯眯的笑啊,就差没流口水了。 第36章 白富强有恃无恐,不怕她不就范 只瞪着白夭夭,半天反驳不出一个字。 顾贞贞急忙上前,挡在白桃桃跟前,隔绝了男人几乎肆无忌惮的眼神。 白富强发话,沉声怒道:“夭夭,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跟小史说亲,别扯到你姐姐头上。” 顾贞贞也赶紧转移话题道:“是啊是啊,小史,你不是为了夭夭来的嘛,咱们这就好好说道说道。” 白桃桃躲在顾贞贞身后,史奋相看不着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皮了,一听这话,立马就兴奋起来。 他又看向白夭夭,到底知道白夭夭泼辣不好惹,眼神倒没敢太放肆了。 只赔着笑问道:“那、白婶儿,我跟夭夭妹子的亲事,咋说?” 白夭夭脸色阴沉,看着那一家三口,对这史奋相都是一脸讨好样儿。 知道自己现在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便冷眼看着,只不住的冷笑。 他们以为这事商量好了,她就会同意嫁过去了吗? 真是白日做梦! 白富强咬咬牙,也没管白夭夭的脸色。 直接就说:“世侄啊,你要是真心喜欢夭夭,就早点把亲事定下来吧。” 史奋相大喜:“成啊叔,我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呵呵呵。” 一面说,一面兴奋的看向白夭夭,恨不得立刻就娶她过门。 白夭夭一阵恶寒,看都懒得看他。 顾贞贞趁机说道:“不过这娶亲,可是要彩礼的,小史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夭夭,可得拿出点诚意来。” 史奋相满口答应:“那是当然!我肯定不会委屈了夭夭妹子的。” 白富强和顾贞贞对视一眼,满脸都是兴奋。 “那、你打算出多少彩礼?” 这吃相太难看,白夭夭终于忍不住,看着他们怒火中烧:“你们真是够了!” 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心里不住冷笑,这姓白的一家,可真不是东西。 白桃桃闻言,心里一直憋着股气,此刻终于没忍住插话。 “妹妹,你就别任性了,史大哥都说了,他可是不会委屈你的呢。” 白夭夭冷眼看向她,白桃桃一凛,又往顾贞贞身后躲了躲,心里咬牙切齿,死丫头,等你嫁给这个下三滥,看还怎么得意。 而史奋相一听白桃桃说话,立刻很给面子,十分亲热的说道:“桃桃妹妹说得对,叔,婶儿,你们开口,要多少彩礼都行,保管不委屈了夭夭妹子。” 他叫的这两声妹妹,那声音腻的,白桃桃都觉得恶心,白夭夭就更用说了。 妈的,这男人都长成这样了,居然也想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真是让她开眼了。 白富强和顾贞贞却是一脸兴奋,顾家有钱他们是知道的,也是祖上积累不少的人家,家底子殷实的很。 要不是长相实在欠佳,人品又实在一言难尽,也不至于连媳妇都讨不上。 顾贞贞妇道人家,看了一眼白富强,象征性的开口:“那不然就两……两千?” 史奋相听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白富强早年能傍上岳家,那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差不了。 立刻就说道:“那就2888吧,取个发财数,要现钱,不要粮票,世侄你觉得怎么样?” 白家一片寂静,2888元的彩礼,在这个年代是巨款。 白夭夭无语望天,真亏白富强开得了口啊。 而白富强此刻望着史奋相,那眼神殷勤的,看到亲爹都没这么热乎。 史奋相心下自然受用,也不想在白夭夭,还有那个据说会勾搭人的姨姐儿跟前露怯。 也答应下来:“成,我回去就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白富强那叫一个激动啊,热切的拍着史奋相的肩膀,就差没跟他握手了。 满脸堆着笑:“那世侄,叔就不多耽误你时间了。回去你好好跟家里人商议商议,不急,不急,哈哈。” 白富强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是到嘴的这么一大块肥肉,他有的是耐心等。 再说白夭夭这个死丫头,他还得想办法逼她同意嫁过去呢。 史奋相看着白夭夭,犹自不舍:“那、夭夭妹子,我就先走了。” 白夭夭连个眼神都欠奉,脸色冷的可以,白桃桃看得十分高兴,白夭夭越反感这个男人,她就越期待看到她出嫁。 没成想史奋相见白夭夭不搭理自己,自觉无趣,又眼巴巴的看向了她,笑呵呵的。 “桃桃妹子,哥走了哈,你有啥喜欢的跟哥说,下回一准儿给你带。” 既然她能勾搭那姓陆的,没道理她不能勾搭自己啊,反正他来者不拒。 白桃桃恶心的脸都变了,这回换白夭夭开心了,看着她似笑非笑,暗骂一声:该! 什么人都利用,也不怕惹一身腥。 连顾贞贞都看不下去了,赶紧送客。 “哎呀,小史啊,你就别这么客气了,那啥,婶子送你出去吧。” 等人一走,白夭夭冷笑,看着这心怀鬼胎的一家三口,直接表态:“这人我是不会嫁的,你们死心吧。” 白富强也沉下脸,直接威胁:“这事没你说话的份,你要是不嫁,那就出去睡大街。” 白夭夭冷哼,索性也不跟这便宜爹客气。 冷声提醒:“白富强,这房子可是我妈妈留下的,凭什么要我走?” 没想到白富强丝毫不惧,还一脸得意,显然早有准备。 “死丫头,这套房产可是老子的名字,你妈死后,遗产就分了两份,一份给了我,另一份才是你的,这套房子合该是我的,不听话我让谁滚谁就得滚。” 白桃桃母女俩搁一旁站着,看着白夭夭都一脸兴灾乐祸。 白夭夭拧眉,这一点她在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看到。 便怀疑的道:“白富强,你别是胡说八道糊弄我的吧。” 白富强气得嘴都要歪了,这逆女如今连爸爸都不叫了,张口闭口对他连名带姓的称呼,真是反了天了。 白富强立刻拿了梯子,爬到房梁上拿了一个布包包下来,上面一层的灰,白富强宝贝似的拿在手里,鼓嘴吹了吹。 白夭夭无语,这白富强可真能藏啊,居然连房梁上都藏了东西,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打开布包,白富强给白夭夭拿出房产证证明,还在跟她跟前晃了晃:“死丫头,你可看清楚,这上面是不是老子的名字?” 白夭夭脸色难看,白富强十分得意,白夭夭不可能搬走,她一没住处二没钱的,能住哪里去。 况且她要真敢走,以后他的财产包括这处宅子,她可就更加没份了。 是以,白富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怕她不就范。 第37章 搬出去住 如此干脆,白富强都傻眼了,还有一肚子的说词没来得及说出口呢。 白桃桃有点担心:“爸,这死丫头不会真的走吧?” 顾贞贞眼睛一瞪:“走?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能走哪里去?” 这年代,外面可也不怎么太平呢。 白富强哼了一声,“你妈说得没错,这死丫头不过是赌气罢了,我还能被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住?” 正说着,没想到白夭夭已经直接收拾了东西,打算走人。 原主从前住的房间,都只是二楼的一个小隔间而已,东西更是少得可怜。 白夭夭只简单收拾了两样东西,象征性的打了个包,没花多少时间就下楼了。 当然,有空间在,她也不用自己拿东西,一些个杂七杂八的,她也不想便宜了白家人,全往空间放了。 走人之前,白夭夭平静的扫了一眼白桃桃,她咬着唇,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白夭夭冷笑,也没理会顾贞贞,只看着白富强,说:“白富强,从今天开始,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断绝父女关系,后会无期吧。” 说完她抬脚,干脆利落的走人了。反正,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白夭夭,自然就更不是白富强的亲生女儿。 这便宜爹早断了关系早好,没的又被他给坑了,她又不是原主,绝不会逆来顺受。 白桃桃都惊呆了,直到白夭夭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 手伸手,颤颤的指着门外大惊失色道:“爸、妈,她、她她真走了。” 白富强已经气炸了,嘴唇直哆嗦着,疾步追到门外,扯着嗓子就叫:“白夭夭,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混账东西。” 居然敢跟他断绝关系,真是反了,反了。 顾贞贞兴灾乐祸,这父女俩闹得越凶,对她,还有她亲闺女来说,就越有好处。 她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办法,赶紧上前。 “富强,算了,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白富强恼怒:“瞎说什么,史家这门亲事可不能错过。” 2888的彩礼啊,他这些年凭本事自己赚的,都没有这么多呢。 “那当然不能错过。” 顾贞贞赶紧说道,凑上前小声在白富强耳边说了句:“先断绝关系,让这丫头在外面吃了苦头回来,她才会乖乖嫁人。” 白富强一听就觉得有道理,迟疑了一下,点头:“你说得对,我就不信这丫头片子还真能翻天了。” 白桃桃和母亲对视一眼,还不知道亲妈心里的盘算。 她巴不得白夭夭赶紧嫁给史奋相,好拿到钱自己的嫁妆也有了盘算,还能看到白夭夭的笑话。 “爸,那我们不管她了?” 白富强仍在气头上,丢下句:“不管她!” 便气呼呼的回房间了,走之前嫌弃的看了眼那一桌子饭菜,全被白夭夭喷了口水,一顿饭又没吃好。 他心里更恼火了! 白桃桃还想说什么,被顾贞贞拉住,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 顾贞贞想的是,就算白富强和那死丫头先断绝关系,到底是父女,还怕那死丫头吃了苦头回来,不会乖乖听话嫁人吗? 到时候彩礼照样拿,并且等白富强死了,有他和白夭夭断绝关系的登报声明,现在这套房子就没有白夭夭的份儿了,全是她闺女的了。 所以当白桃桃着急的说:“妈,咱们不管那死丫头,万一她真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可真是太想看到白夭夭,嫁给那姓史的下流坯子了。 顾贞贞嗔怪的看她一眼,说道:“你这孩子,妈还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放心吧,那死丫头会乖乖回来的,就让他们父女俩现在反目成仇,以后有你的好儿。” 白桃桃一时没想明白,迟疑:“妈,您是说……” 顾贞贞得意洋洋:“傻丫头,只要他们声明断绝了关系,以后这家里的房产,可就没她的份儿了。” 白桃桃这才明白过来,不禁高兴得笑了。 和其他东西比起来,当然是家里的房产更重要了,白富强也没个儿子,到时候家里的东西再少,也全是她的。 白桃桃眉开眼笑,越想越高兴。 到时候有家产傍身,也不怕陆家人拿她不当回事,她这腰杆子也能硬起来了。 “妈,还是您想得周到,不过她嫁人这事儿,还会听咱们的吗?” 顾贞贞哼了一声,“等她在外面吃了苦头回来,还怕她不乖乖听话?到时候她不嫁也得嫁,家里的房产也没她的份,咱们呐,亏不了。” 他们都以为白夭夭会妥协,但没想到白夭夭直接走人了。 顾贞贞和白桃桃母女俩还特意到她睡的房间里看了一遍,发现她也就收拾了几件衣服。 但是白夭夭在家的东西也不多。 她平日里其他用的东西能拿走的,几乎也都拿走了。 白家人都很惊讶,白桃桃更是不确定。 这白夭夭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但又觉得她是在强撑,觉得白夭夭没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就拿白夭夭去换彩礼。 毕竟这个的年代,外面可不好混,地痞流氓什么的,还是有的。 之前她们坑白夭夭那次,可不就是把她往混混床上送了嘛。 白家人想归想,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只盼着白夭夭出去能很快吃点苦头,再老老实实回家听话,乖乖嫁人换高价彩礼。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白夭夭离开后,为了不引人注目,直接去租了一间便宜的宾馆。 这个年代,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孤身在外,吃住太好未免会被人盯上,所以只能低调行事。 但她也谨慎,宾馆房间租好后,她进入宾馆房间内,放下随身的东西后,简单收拾了一遍。 之后就进了空间,睡在空间的别墅房间里,听着外面的鸟语花香,很是舒坦。 她睡得从没这么好过,感觉如登仙境,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天擦黑。 想来后伸了个懒腰,觉得肚子有点饿,再看看别墅里大包小包,全是从白富强那里顺来的财富,白夭夭乐了。 她现在也是个富婆了。 既然是富婆,她还能委屈了自己吗? 就算空间里有农扬,农扬里有鸡鸭牛羊,还有小山灵泉,别墅里又有卧室客厅厨房等一应俱全。 她还是……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吧,她才不会没苦硬吃。 白夭夭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出门去吃饭了。不得不说,便宜的宾馆低调是低调,但也有坏处。 而这坏处,在她晚上一出门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才出门,就看到了隔壁房间的两个房客,正站在房门口闲聊。 其中一个叼着烟卷,看到白夭夭,瞬间眼睛一亮,目不转睛。 另一个注意到同伴异样后,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来,顿时眼睛都直了。 白夭夭入乡随俗,在这个年代扎的是常见的双麻花辫子,穿着件普通的蓝底碎花小褂。 她刚睡醒,由于睡得不错,小脸粉扑扑的,就像三月里的桃花瓣那样娇艳,格外诱人。 两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盯着白夭夭,还上下打量着。 从脸到胸,再由胸及臀,格外下流。 第38章 肯定是她事先计划好的 白夭夭一阵恶寒,都懒得搭理他们,她也不出去吃饭,没胃口了。 转身直接回了房间,进了空间睡觉。 空间里有不少东西,之前她搬空家里那么多东西,米面粮油甚至鸡蛋肉菜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过去几天了,居然还一点都没坏。 白夭夭高兴,自己下了碗面条,打了两个荷包蛋,饱餐一顿,又继续睡了。 没办法,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大晚上的出去,又不安全。 除了睡觉,她现在呢,也没别的事情可干了。 并不知道,在她转身又进房间后,那两个男人的眼睛黏在她身上,在她进门后仍然意犹未尽 “二狗,刚才这妞儿,长得还挺标致。” 叼着烟卷的房客说道,眼里全是兴奋和猥琐。 “没错,那皮肤白的,跟块嫩豆腐似的,怪馋人的。柱子哥,咱们要不要……嘿嘿。” 二狗此刻搓着手,眼巴巴的盯着那两扇关紧的房门,就差没流口水了。 名唤柱子的男人扔下烟头,用力踩了一脚。 粗声粗气的说了句:“妈的,干!这小娘儿们长得真带劲,能弄她一回,老子死也愿意。” 二狗一脸兴奋,连连点头。 白天睡得太多了,白夭夭在空间里,躺着数绵羊,都数到快七百六十三了,才隐隐约约有了睡意。 才有睡意,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咯吱一声,在这暗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夭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的玉佩空间认主,外人不可能进得来。 所以,异动显然就在空间外头。 而她在空间,是能够看清楚外头情况的。 今晚有月亮,淡淡的月光洒进来,足够她看清楚外面房间里的情形了。 房间的锁被撬开了,她今晚出去的时候,看到的隔壁那两个男的,就这样撬锁进来了。 然后一脸猥琐,直接带上门就猴急的,径直朝着床边走去了。 白夭夭无语,这两人居然是流氓,想对自己乱来,可真够大胆的,这个年代,对于这种流氓行径,抓得还是挺严的。 这俩是真不怕死,也是真混蛋! 她冷笑一声,静静的起身抱臂看着房间里那两人,看他们怎样动作。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没有完全关上,月光隐隐约约透进来一些。 可房间里还是很有点暗,两个男人很快就来到床边,嘴角的狞笑僵住。 他们震惊的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很是疑惑。 “二狗,这是咋回事?” 柱子问道,压低了声音:“她晚上回来后,不是没有出门吗?” 他们俩决定干这事的时候,可是把人盯紧了的,确认对方没有出门,等一会儿后,才下的手。 二狗也不明所以,“不知道啊柱子哥,许是发现咱们那样看她,什么时候悄悄溜出去了也不一定。” 柱子四下里望了一眼,有些不甘心的点点头:“东西还在,这妞一定还会回来的。” 二狗舔了舔唇,一想到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样子,就口干舌燥。 “柱子哥,那咱们就她房里等着吧?” 柱子立刻同意,他也不甘心空手而回,毕竟这样好看又落了单的姑娘,可不好碰到。 两人准备就在这里等着不开灯,于是又过去把房门给关上,还把窗帘也全部拉严实,这才躲在房间角落处,准备等白夭夭回来下手。 白夭夭冷笑,这俩臭流氓还真是恶心,可惜他们惹错了人,姑奶奶要是没点倚仗,怎敢轻易孤身一人? 她没打算客气,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必须得给他们点教训才行。 于是在空间内寻找之前放在家里的东西,拿一件比较趁手的当武器,最后,她拿了根擀面杖! 是的,当初她搬空了家里所有东西,连擀面杖都没放过。 现实世界一片黑暗,白夭夭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轻手轻脚的,幽灵般从空间里出来。 她小心翼翼,照着那叫二狗的男人后脑勺,直接就来了一下。 学过武的人,就算换了副身体,使力的技巧还是在的。 二狗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的就躺下了。 他很快就被打晕,柱子听到动静之后震惊,立刻压着嗓子询问:“二狗,怎么回事?” 他刚才明显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都吓了一跳。 然而没有人理他,屋子里又黑,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白夭夭已经回到了空间内,将擀面杖一扔,拍了拍手,兴灾乐祸。 好笑的看着那男人迟迟没听到同伴回应后,惊恐万分。 然后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找到了同伴所在的位置,“二狗?二狗你怎么躺地上了?” 他一边问,一边想把人扶起来,但是手摸到他脑袋,湿漉漉的,又吓了一跳。 手伸到鼻子下边儿一问,妈呀,男人惊叫一声。 发现竟然有血! 二狗出事了,他刚才一定是把人打了。 柱子吓坏了,饶是胆大此刻也慌得不行了,他满身都是血,还以为同伴被打死了,大叫一声跑出去。 “救命啊!杀人了!” 男人踉踉跄跄,夺门而出,一路连滚带爬,最后几乎是滚下楼梯的。 这么大的动静,瞬间惊醒了宾馆不少住客,连前台正打着盹儿的胖阿姨,此刻都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号丧啊。”她不满的骂道,“大晚上的鬼叫什么。” 什么救命,什么杀人,她这宾馆可安全的得很,他这样乱叫,可是会影响到自家生意的。 是以前台胖阿姨十分不满。 空间里的白夭夭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也挺怂的,一点血而已,就把他给吓成这样了。 她是学医的,又学过武,下手自然有分寸,怎么可能会出人命! 无论哪个年代,自己可都是要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的。 柱子扑到前台,脸色惨白的他,压根顾不上胖阿姨此刻有些恶劣的态度。 他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拍到胖阿姨跟前。 “老板娘,快,快报警,楼上出人命了。” 胖阿姨那叫一个怒啊,这个叫柱子的男人她也是认识的,不学无术混日子过,也没个正经住处,有点钱就住她这里。 这样的人,她本身就对他没什么好感,要不是看在他常在这边住着,多少照顾了点自家生意,早就大扫把把人给赶出去了。 胖阿姨白了他一眼,并不相信。 没好气的说:“报假警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你可别胡咧咧。” 柱子就差没哭出来, 一迭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老板娘,不信你跟我上去看看,真的出人命了。” 胖阿姨半信半疑,从前台出来,还真跟他上楼去看了。 那男人战战兢兢,平时一副地痞流氓样儿,这回倒是胆小如鹌鹑,居然还缩在胖阿姨身后,两股战战。 胖阿姨好笑,眼神愈发不屑。 这都什么人哟! 但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不禁担心,难道真出事了? 于是上楼后,直接去了白夭夭住的房间,房门大开。 两个人都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房客二狗,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边上还有一滩血迹。 柱子立刻说道:“看!老板娘,我没骗你吧,我就说出事了!” 胖阿姨都吓了一跳,她能开宾馆也不是普通人,一下就发现不对。 “这到底什么情况,这房里住的是个小姑娘,你们大晚上的,怎么跑人家的房间来了?” 胖阿姨面色不善,更担心那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会出事。 柱子哪儿敢说实话,有胖阿姨在扬,他此刻也缓过了神,还壮着胆子,上前去查看了二狗的情况。 发现他有呼吸,人没死后,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听到胖阿姨这么一问,他当然就挑选对自己有利的说,没说想要非礼白夭夭的事儿。 “是这、住这间的小姑娘晚上约我们过来的,肯定是她事先计划好的。” 第39章 找不到凶器 “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大晚上的能约你们两个大男人,你糊弄鬼呐?” 柱子急了,“总之现在人在你这里出事了,老板娘你看着办吧,到底要不要报警。” 胖阿姨直接啐了一口,“真是晦气!” 转身出去这才准备报警,毕竟这小姑娘都没看到人影,胖阿姨实在不放心。 白夭夭在空间里看得分明,刚才那男人连滚带爬跑下楼的时候,她随后又从空间出来,跟着走到了走廊那里,很是欣赏了一番这男人的狼狈样儿。 随后又进入了空间,此刻,有胖阿姨在,还有其他零星几个被吵醒的房客们也在,人多她也不必担心什么。 于是就现了身,从走廊进来。 胖阿姨和那叫柱子的男人,看到她突然出现都惊到了,像活见了鬼。 “小姑娘,你……你怎么在这里?” 胖阿姨结结巴巴,看着她实在疑惑,她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 柱子也是脸色发白,盯着白夭夭是眨了又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和胖阿姨想法一样儿,这姑娘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跟个鬼似儿的! 白夭夭装作诧异的看着他们,两条秀气的眉毛皱了皱,还反问了句。 “大晚上的,你们又怎么在这里?还都聚在我房间门外。” 她不满的说了句,然后径直走向自己房间,装作才看到里面倒下的那个男人,还有男人头边的一片血,立马尖叫。 “啊!” 小姑娘面色发白,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胖阿姨赶紧说道:“小姑娘,你别害怕,你没事就好。” 其实房客也凑过来,看到这情况七嘴八舌。 “这是咋回事?” “不知道啊,睡得好好的就被吵醒了。” “哟,人还搁地上躺着呢,还流血了,不会死了吧?” 胖阿姨登时大怒:“闭上你的乌鸦嘴,人还好好的,只是晕了过去而已,哪里就死了。” 楼上人声嘈杂,一片混乱。 然后白夭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颤抖着伸出手,质问:“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人受伤倒在我的房间。” 胖阿姨看了一眼柱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好解释。 “小姑娘,他说是你约的他们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夭夭气得眼睛都红了,一副踩到屎的表情。 惊恐道:“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约这两个男人,倒是这两个男人,今天晚上在我出去吃晚饭的时候,就色眯眯的盯着我看,我晚上出去散步,现在才回来。” 柱子立刻说道:“你撒谎,明明就是你约的我们兄弟俩。” 白夭夭红着眼睛,泫然欲涕。 “谁撒谎了,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能约你们两个大男人?” 柱子也急眼了,要是坐实了他们耍流氓,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了,看你就不像个正经人家出来的闺女,一个人到宾馆开房处,谁知道你是干什么勾当的。” “你放屁,你这个下流坯子王八蛋,明明是你们对我心怀不轨,老天有眼,没让你们得逞,你同伴都遭报应了,你小心也被雷劈。” 白夭夭也气坏了,双手插腰大声怒骂。 那男人恼了,在众人的异样的眼神中,被看得站不住脚。 心虚之下气急败坏说道:“谁对你心怀不轨了,你个黄毛丫头,少血口喷人。” 两人各执一词,胖阿姨被吵得头疼,大晚上的又被吵醒,她现在脑袋嗡嗡直响。 “都别吵了!咱们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吧。” 白夭夭丝毫不惧,“行。” 那男人胆怯,但还是咬牙,“报警就报警。” 二狗还受伤在地上躺着呢,他现在很怀疑,就是这小姑娘搞得鬼。 还想告他心怀不轨,他还要告她故意伤人呢。 两人都这么说了,胖阿姨也只能报警让公安来调查,只是一想到店里的名声和生意,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真是晦气啊!好端端的咋就摊上这事了,胖阿姨想不通。 公安来得很快,一辆警车四个人,其中两人带着受伤的二狗去医院接受救治了。 剩下两名公安同志,留下来继续盘问三人,白夭夭和那叫柱子的男人,还有今晚在前台值班的胖阿姨。 胖阿姨把今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而柱子仍坚持说,是白夭夭约他们两个过来,一进来之后,她立马对自己的同伴下手了。 白夭夭冷笑:“是吗?你亲眼看到了?” 那男人咬牙:“是!” 白夭夭笑容放大:“我根本就没这么做,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再说了,公安同志,要真是我动的手,那凶器呢?” 两个公安同志包括胖阿姨,压根都不相信柱子的话,人家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再有准备也不会是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对手。 可柱子一口咬定,他们也不能直接反驳,只能各自询问一番,再调查清楚情况。 白夭夭这么一说,柱子立刻疑惑了。 现扬的确是没有别的东西,他刚才手上沾到的血迹,也只有晕倒的男人身上有血。 而且,他也确实没看到那丫头动手,更不要说什么凶器不凶器了。 柱子懊恼,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不好惹的,有点邪门。 两个公安听白夭夭这么一说,都对视一眼,点头。 “我们到房间找找。” 如果是这小姑娘打的人,那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她根本没有时间处理打人的武器。 白夭夭表现的毫不心虚,还抄手站到了旁边去,主动让公安同志进去搜,相当的配合。 柱子却有些不确定起来,狐疑的看了看白夭夭,当着胖阿姨和其他房客的面,他不敢放肆。 所以白夭夭也一点不怕,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男人嘴巴倒是能说,刚才就应该先把他给放翻了,狠狠给他个教训。 两个公安一无所获,在现扬搜寻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所谓的凶器。 他们一出来就说,“里面除了这姑娘用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柱子不相信,立刻就说道:“怎么可能?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没搜仔细?” 两个公安面色一冷,其中一个没好气的说道:“同志,要是你怀疑我们徇私,可以自己进去搜。” 柱子再蠢,也知道不能得罪他们。 立刻讪笑道:“公安同志,我、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怀疑,这女人一定是早就将东西藏了起来。” 白夭夭一听,索性扯开嗓子,立马哭了起来,“公安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他分明就是诬赖我。” 第40章 白夭夭那死丫头知道错了没? 白夭夭没理他,一边哭一边用力揉眼泪,好歹挤出了几滴泪水。 还说:“公安同志,你们也看到了,这两人肯定是想要敲诈勒索我!” 柱子气得跳脚,“公安同志,你可别听他们胡说。” 公安同志被吵得头疼,一人斥道:“闭嘴,你安静些。” 一人倒是好声好气,安慰白夭夭:“小姑娘,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会给你做主的。” 白夭夭哭得吸了吸鼻子,一边用力点头,一边继续说道:“我就说他们今天看到我的时候,一个劲的盯着我,估计不是看上我的人,是看我可能会有几个钱,他们想打劫!” 两位公安一听,脸色都凝重起来,胖阿姨都哎哟一声,唬的捂住了胸口。 这个年代,打劫可是大罪,一旦坐实了搞不好是要挨枪子儿的。 柱子气得直接冲过去:“死丫头,我撕了你的嘴。” 被两个公安架住,直接摁到地上反剪了双手,“住手!老实点儿,当着我们的面还想打人,反了你了。” 柱子痛得嗷嗷叫,一边叫一边赶紧解释:“公安同志,不是这样的,是她胡说八道,她冤枉好人呐。” 白夭夭差点绷不住笑了,赶紧捂住嘴强忍住。 心想苍了个天了,你这样儿的要是好人,那这世上可没好人了。 她装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泫然欲泣,模样楚楚可怜。 “公安同志,一定是被我说中了,他心虚。他们就是想打劫我,然后起了内讧,那个男人说不定是他自己打伤的,不然为什么现扬找不到武器,他污蔑人还漏洞百出的?” 柱子气炸了,“你……” 才刚张口,两个公安手下一个用力,他胳膊就差没被卸下来了,立刻痛得白了脸,识趣的闭上了嘴。 两个公安都觉得有道理,而且这件事本身在他们看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也懒得去管。 毕竟小姑娘说他们想打劫,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房间里他们看过了,并没有翻动的痕迹。 但人家吓坏了,一时害怕想得多了些也是正常的。 至于这两个人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伤了也就伤了吧,抓回去他们还嫌占地方。 两个公安把男人松开,一人指着他的鼻子,警告。 “同志,我提醒你一句,没什么事不要随便报警,否则就把你抓起来,真要像人家小姑娘说的,按打劫罪逮捕你,你也没好果子吃。” 柱子揉着生前的膀子,看着两个公安不敢置信,他兄弟被人打了,他还被警告? “公安同志,这事明明就是她……” 两个公安不耐烦,“你有证据吗?” 男人顿时语塞,只能不服气的干瞪眼。 两个公安又看向白夭夭,倒是和颜悦色:“小姑娘,我知道你今晚被吓到了,不过打劫这种事,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既然你人没事,这事不如就这样吧。” 白夭夭很识趣,虽然害怕,但仍是配合的点点头:“同志,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没意见的。” 两个公安一听,都对她的识趣和配合很是高兴。 还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姑娘,一个人单身在外,以后自己可要小心点。 ” 白夭夭点头,谢过了两位公安。 她心里很清楚,这年头因为监控还没有普及,很多案子都是破不了的,大多数都是不了了之。 所以两个公安这么一说,她也没抱什么希望,只能配合,还能刷一波好感。 果然两个公安离开之前,还警告了那个男人一番:“别乱来啊,敢生事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柱子不甘心,但两个公安面色不善,他只能点头哈腰,陪着笑将人送走了。 其他房客们见公安都走了,没热闹可看,纷纷打着哈欠回房间休息去了。 白夭夭也欲回房间,那男人忍不住,出声警告:“臭娘们儿,你给我小心点。” 被胖阿姨喝了句:“滚犊子,你个王八羔子的,还想吓唬人家小姑娘,真想吃牢饭是不是。” 胖阿姨一发怒,那吨量体级,看着也不是好惹的。 柱子忌惮,没敢再说什么,只是恨恨的瞪着白夭夭,边瞪边离开。 白夭夭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大姐,您给我换一间房吧,我害怕。” 胖阿姨心想,不说你害怕老娘我也害怕好不好,万一那浑球又搞出点什么事儿,她这宾馆也不用开了。 又听到白夭夭管她叫姐,胖阿姨心里高兴,赶紧答应了,给白夭夭换到了楼下房间,以前她都是留着自己偶尔睡的。 干净整洁不说,离她前台还近,有她盯着,谅那狗日的也不敢乱来。 白夭夭东西不多,直接打包好了下楼,换了间房之后,继续进空间内睡觉,这次什么事情都没有。 一晚上折腾的也不轻,她在空间里睡得很沉,放心的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第二天一早,白家那一家三口醒来之后,少了个白夭夭,坐一块儿吃饭时候还有点不习惯。 但是没人说什么,反正他们笃定,白夭夭早晚会回来的。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孤身在外岂是那么好混的。 白桃桃甚至吃的都比平日里多了不少,没有白夭夭跟她抢,还没有她碍事,这顿饭她吃的不晓得有多舒心。 这段日子折腾惨了,白家人从身到心,都被折磨的够呛。 是以白桃桃母女俩今天又调了休,在家休息。白富强出去办事,手上的钱还有用,他没有足够的本钱,生意暂时就搁置了。 所以下午回来的时候,他按捺不住,急切的问那母女俩。 “白夭夭那死丫头知道错了没?回来了没?” 白桃桃翻了个白眼:“还没呢。” 心想爸爸也太着急了,这人才出去不过一天一夜,他就惦记着让她回来了? 那可不行,她还想看白夭夭,多吃点苦头呢! 况且家里的东西以后可都是要归她的,白富强这么惦记白夭夭,她不禁也有危机感。 心想还是老妈说得对,最好耗到最后,白夭夭跟家里断绝关系,以后所有的财产,可就跟她没半毛钱关系了。 所以想来想去,她一点都不希望白夭夭,能这么快就回来。 而白富强得知白夭夭没有回来有点惊讶,心想着她难不成身上存了点私房钱? 这死丫头还真能藏! 白富强恨恨的想着,在家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死丫头晚一天嫁人,他就晚一天拿到彩礼钱,少做一天生意,这笔账算来算去,怎么都是有点亏的。 一想到亏的钱,白富强心里就抓心挠肝的。 但是没想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白夭夭回来了! 她昨晚休息够了,今天还去上了会儿班,上班无聊的时候,难免就认真思考了一番,自己眼下的处境。 白家不是个省心的,她必须要及早抽身,趁早跟他们做个了断才行,免得以后有点什么事,还得牵连到她头上。 况且她很清楚,不管白家人人品怎么样,以原主和白富强的血脉关系,这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越早断了越好。 她不是原主,白家人休想仗着这点血缘关系拿捏她。 见她回来的,白富强简直得意到不行。 刚咧嘴想笑,又立马板起脸,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白桃桃更是脸色难看,阴阳怪气的说道:“吆,这不是那谁嘛,怎么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顾贞贞也捏着嗓子,怪声怪气道:“夭夭啊,你就回来了啊,你爸刚才还惦记你呢,说你个姑娘家家的嫁给付家有什么不好,外面哪是那么好混的。” 一家子都很得意,觉得白夭夭肯定是知道错了,然后开始叽叽喳喳,阴阳怪气讽刺她。 顾贞贞话刚说完,白桃桃就立刻接口:“妈,人家当时有骨气,还看不上付家呢,这才硬气了多久?才一天吧,呵呵,这不又巴巴的回来了。” 顾贞贞笑容满面,假意嗔怪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付家有什么不好的,钱多着呢,人呐,得识点好歹。” 第41章 这男人笑起来还……还挺好看的 一句话,刺得顾贞贞和白桃桃母女俩,脸都红了。 “白夭夭你……” 顾贞贞赶紧拉住她,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故作大方:“夭夭啊,我知道你对姐姐有意见,可谁让天赐看上的就是你姐姐呢,付家倒是先前就看上了你呐。” 意思很明显,陆家根本看不上你,你也就配嫁到付家。 白夭夭冷笑一声,懒得理他。 白富强发话:“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听话,乖乖给我嫁到付家。” 顾贞贞立刻附和:“就是就是,赶紧给你爸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白夭夭等他们说完了,才说:“我不是回来认错的,是回来断绝关系的!” 她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那一家三口都震惊了,白富强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白夭夭看着他,眼神很冷,表情认真。 “白富强,有你这么个便宜爹,我也是受够了,咱们断绝关系吧,以后各自生活,两不相干!” 这话一说不光白富强恼怒,白桃桃母女俩都没想到,白夭夭真的这么狠。 顾贞贞震惊过后,迅速眨了眨眼,心里有了计较。 觉得这是个机会,立刻就说道:“哎呀富强,你看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这是想借着断绝关系,反过来拿捏咱们呢。”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白富强使眼色,白富强心里恼火,看到顾贞贞使眼色,立刻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死丫头竟还想拿捏起他来了,真是反了天了。他要真怕了,这以后还能重振父纲吗? 于是,白富强想都没想就说:“死丫头,你可想好了,别后悔!” 白夭夭笑出了声:“放心,我死也不会后悔的。” 白富强气了个倒仰,“你……好、好,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咱们现在就去登报。” 白夭夭只说了三个字:“去就去。” 白家人都只当她是在赌气,白富强更是这样以为。 自从丈人一家去世后,他当家做主许久,面子里子都不允许他,轻易向个丫头片子低头。 所以都不用顾贞贞撺掇,很是痛快的带着白夭夭出了门,去报社登记了断绝声明。 顾贞贞简直喜出望外,这结果得来简直毫不费功夫。 趁那父女俩去登报的间隙,她喜滋滋的对白桃桃说道:“这下好了,桃桃啊,以后家里的东西,可全是你的了。” 白桃桃也高兴万分,“妈,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而白富强同白夭夭登报断绝关系后,还语重心长,摆出一副慈父心肠。 “夭夭啊,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回来,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是很危险的,再不懂事你也是我闺女,当爹的还能真跟你计较不成。” 白夭夭心想,我谢谢你啊! 就你这便宜爹,鬼才稀罕认呢。 白夭夭根本懒得搭理他,就直接离开。 回到宾馆后,她想来想去,准备还是找一处房子租下。 毕竟这年头如果一直住宾馆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会有人觉得她很有钱,被盯上也是件麻烦事。 就算她有空间在手,再遇到昨晚那种事情,虽然伤不到她,但也是挺烦人的。 白夭夭简单收了下自己的行李,出门在外,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两手空空的出去,肯定会引人怀疑,想到这里,白夭夭不免叹气。 还是得趁早找个落脚点安顿下来才行,总这么漂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她便出去,找人打听到了几处欲租出去的房源,可过去一看,不是环境不好,就是房子采光太差。 更好一点的,又太贵,中间人看着她一脸狐疑,既觉得她租不起,又怀疑她手上有点钱,不然怎么会对之前看得都不满意。 白夭夭被那种眼神看得,立刻就生了几分警惕之心。 将人打发走后,怏怏的回了宾馆。 得知她要租房子,胖阿姨倒是爽快,帮她牵线搭乔,她是开宾馆的,人脉自然广。 一说就给她介绍了套房源,还很是热心肠的解释了一番。 “妹子啊,姐可跟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房子也不能随便乱租,我给你介绍的这套房主人,人不错还有手段,一般可没人敢惹,你租他家的房子,保管安全。” 白夭夭笑着道谢,心里却犯嘀咕,一般可没人敢惹? 那是什么样的人?地头蛇嘛。 不知怎么的,她有点忐忑,但是想来想去,这前台大姐说得也是,她一个人孤身在外,确实不敢乱租房。 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便点头同意了,等胖阿姨叫来了人,问清楚了地址后,写在了纸条上。 白夭夭一看这房子就在胡同口上,外面就是大街,青天白日的,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便自己去看了。 拿着纸条她嘴里念叨着,“青羊街1314号……” 一边念叨一边找,这地方确实好找,胡同口外面都是商铺,房子就在胡同口左手边上,上面还贴了字牌。 白夭夭去敲门,咚咚咚三下,没人开。 她纳闷,介绍人分明都说了,今天这家是有人在家的啊。 不死心的又敲了好几下,这下里面终于有人应声。 “谁啊?” 听着是个男人的声音,白夭夭皱了皱眉,但还是很有礼貌:“你好,我是来看房子的。” 胡同口附近人来人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她倒也不怎么害怕。 那男人一听倒爽快,语气还挺客气:“哦,那您等会儿啊,这就来了。”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白夭夭主动打招呼,“你好……” 话音未落,她瞪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傻眼了。 一张方正的脸盘出现在眼前,男人剑眉星目,寸头剪得极短,斜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痞气。 他手脚修长,身型挺拔,搁那里正经一站,身姿倒是如松柏般挺拔。 男人看到她也是意外,旋即嘴角一翘,笑了。 “哟,是你啊。”他身形一歪,姿态也垮了几分,那股如松如柏的气质,瞬间没了。 白夭夭想都没想,转身就要走。 傅祁言眼疾手快,抬手就拉住了她。 “嗳,你不是找人跟我约了看房?怎么看都不看就走,耍我呢。” 白夭夭直接甩开他:“我不想租了。” 傅祁言直接闪身出来,挡在她跟前,歪头侧脑还抖腿儿,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 “那可不行,你人来都来了,今天这房必须看了才能走,别瞎耽误老子的功夫。” 白夭夭无语,都气笑了:“听说过强买强卖的,今天倒是新鲜,没想到还有强行让看房的!” 男人忽然凑近了她,笑得痞里痞气,“小丫头,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怎么,不放心我?” 白夭夭理直气壮,立刻答道:“没错!” 男人气结,失笑:“这青天白日的,我家房子又在胡同口上,外面热闹的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挺怂。” 明知道他是在激她,白夭夭还是被气到了,“你……” 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大大的,此刻瞪圆了看他,傅祁言觉得好笑,还真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夭夭有点怔住,不得不说,这男人笑起来还……还挺好看的。 第42章 看在咱俩一夜夫妻的份上,当然要算你优惠点的价格 什么叫有恃无恐,大概就是她这样的。 直觉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所以哪怕心里防备,到底她也没有多怕他。 男人发现她盯着自己愣神,嘴角笑意更深,主动让到了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怎么样,这房子你敢不敢看?放心,里面没老虎,不吃人。” 他逗她就像逗个小朋友,白夭夭又瞪他一眼。 “看就看!” 抬脚就朝里面走去,傅祁言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跟在她后面进门了。 知道她不放心,他连门都没关,就那样敞开着。 反正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名声,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跑到他家里来。 傅祁言带着她看房子,房子挺小的,并不算大。 瞧着倒像是以前,前面开店的人家,给自己安排的住处。 只是如今和店铺挨着的地方,已经砌了高墙,这里单独给隔了个两进一出的小房子。 这个叫什么……好像是叫刘大壮的男人,他这边的房子看起来,比别处的都要好。 地段好,出门就是街道,去哪儿都方便。 户型也还行,房子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她一个人住着正合适。 而且价格很便宜! 可正因为处处都合适,白夭夭才心里犯嘀咕。 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对方,“那谁,你这房子租金很便宜啊。” 不说比别人家便宜一半,至少也便宜了三分之一,而且房型还不赖。 男人一听就乐了,看着她似笑非笑:“当然,那也得看租房的人是谁,对吧?” 这人说话实在很不正经,白夭夭好看的眉毛蹙了蹙。 也不客气:“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老话怎么说来着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男人一听,立刻挤眉弄眼的往她跟前凑了凑:“能有什么阴谋?看在咱俩一夜夫妻的份上,当然要算你优惠点的价格。” 白夭夭大怒,直接狠狠踩他一脚,“闭嘴!不要跟我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到底是个女人,她又羞又恼,面上装得恶狠狠的,小脸蛋却是绯红,上好的胭脂也染不出的霞色,霎是好看。 男人眸光深了深,吃痛的往后退了退,“好嘛好嘛,不提就不提。” 他摸了摸鼻子,被那么用力踩了一脚,也不生气,只吸了吸气,还真就听话的闭嘴了。 白夭夭仍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又在房子里四处转悠了一圈,那男人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除了偶尔她转身看过去的时候,见他没个正形样的,歪七扭八不是靠着墙,就是挨着门,一副没长骨头的样儿。 还朝她龇牙咧嘴的笑,不是一般的傻气,但也没再举止轻佻,对她言语轻浮。 白夭夭瞥他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房子。 的确是他这边的房子,价格最合适,这个价格租下来,也不会太引人注意,况且环境确实不错。 挨着街道吵是吵了点儿,但她实际是住空间,倒也影响不大。 况且眼下对她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个年代,自己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安全方面,也比别处靠谱点。 傅祁言见她看了半天,此刻愣在原地一言不发,似乎还在考虑。 他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劝道:“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租我这房子?” 不等白夭夭答话,他又迫不及待的,提醒了句:“我可跟你说啊,这样的好的房子,这么便宜的价格,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傅祁言心想,要不是租房的人是你,这个价格租出去那是脑筋短路了。 可白夭夭显然并不是很领情,闻言还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跟他客气的。 “行……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反正她现在一个人,以后还是一个人,很多事情怕是没用的,她总要自己面对,不如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白夭夭心里有些惆怅,这是她穿书过来后,第一次感觉到惆怅和孤独的滋味儿。 傅祁言看她俏丽的小脸上,忽然有些落寞的表情,不觉有点心疼。 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一个人孤身在外,独自租房吧? 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这一定和她,那位所谓的母亲和姐姐有关。 有那样的家人,也能怪她要离家出走。 想到这里,他语气难得和缓了几分。 “别担心,住在这里没人骚扰你,我就住在对面,如果你有事的话,完全可以来找我帮忙。” 白夭夭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 心想我不担心别人,我倒是担心你,你不来骚扰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怎么也说是睡过的,他要真来骚扰自己,她还真有点……像踩了狗屎一样,就算吃不了亏,也膈应的慌啊。 但是想归想,此刻看着男人格外真诚的表情,她鬼始神差的嗯了一声。 痛快答应了下来:“行,那就这么定了。” 白夭夭虽然觉得他吊儿郎当的,但是想着自己住在空间内,应该没事。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在争斗的路上,就是在准备斗争的路上,怕什么。 拳头紧紧握了握,她给自己打气壮胆。 不怕不怕! 于是便跟这个男人签了合同,合同签完,她松了一口气。 总算能有个落脚地儿,终于不用住宾馆了,她跑回去拿东西,东西虽然不多,但还得装装样子。 这回拿了两个大包裹,才进门,发现那男人还没离开,她正要说话,男人已经从她手里接过了东西。 “我来帮你吧。”他说,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径直往屋里去了。 白夭夭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只能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愣神。 听到他在耳边絮絮叨叨,“这房子里原来东西少,看你住过来可能不太方便,我给你搬了两把桌子三张椅子,屋里屋外各安排了一套,多的那把椅子你自己看着用。” “搪瓷脸盆我给你买了套新的,暖水瓶和煤油灯是现成的,怕你一时找不到,给你拿出来了,你自己凑合着用吧。” 白夭夭静静的看着他,一声不吭,他将东西放到里屋,又好奇的问了句:“你就这点东西吗?” 白夭夭嗯了一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到底他忙活了半天,便客气了句:“没别的了,谢谢你。” 才刚觉得他人不错,也不是看起来那副流氓样儿。 傅祁言便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此时夕阳西下,屋子里光线有点暗,她人站在窗前,却白的过分,像一枝安静的玉兰花,格外的扎眼。 不禁嘴角向上弯了弯,拿了支烟叼在嘴里,没抽,只吊儿郎当的说了句:“那没别的事我可走了啊。” 白夭夭察觉到他瞬间又像变了个人,总感觉哪里不对,但那感觉太快,一闪而逝,她根本抓不住。 一时也没多想,“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男人一听十分无语,“用完了就赶人,你这女人真没良心。” 白夭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还不走?” “马上走!”男人经过她身旁,忽然凑近说了句:“不过说真的,你这皮肤可真白,咋养出来的?” 白夭夭大怒,直接吼了个惊天动地:“滚蛋!” 抄起一旁的扫把,就要赶人。 男人耸耸肩,掏了掏差点没被震聋的耳朵。 “滚就滚,这么凶干嘛。” 转身就要走,又被白夭夭叫住。 “等一下!”声音里带着怒气。 傅祁言笑嘻嘻的转过身,“怎么?又舍不得我了?” 白夭夭气得,真想撕巴了这浑蛋。 但他嘴贱归嘴贱,从她过来到现在,到底也没动手动脚。 所以白夭夭忍了气,朝他伸出手:“钥匙给我。” 傅祁言这才反应过来,很痛快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给了她。 白夭夭看着他,又说了句:“你没留备用钥匙吧?” 第43章 肯定是白夭夭这死丫头吓到了,扛不住终于回来了 “嗳,一时忙忘了,没记得配,不然你先把钥匙还我?” 白夭夭立刻收回手,将钥匙握在掌心,瞪眼看着他,一脸不善道:“你不许留备用钥匙。” 她一个人,肯定担心这男人半夜悄摸摸进来,怎么可能让他配备用钥匙呢。 傅祁言嘻嘻一笑,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行,我知道了,不配就不配。” 见白夭夭生气,他难得没再逗她,说完便走了,走得相当干脆,还帮她带上了外面的门。 白夭夭过去栓住后,又回到房间,把房间的门也关紧,这才回到空间中。 空间里鸟语花香,农扬里有鸡鸭成群,山脚下还有灵泉水,别墅里还有她屯的粮食物资,金银财宝。 白夭夭累了一天,躺在别墅的大床上,摆了个大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由衷的感叹! 神仙一样的日子啊,这别墅里面自成世界,世外桃源都比不过。 外面的房子只是做样子,实际上她还是住在空间内,什么都不用担心。 简单张罗完吃喝后,白夭夭开始思考如何写举报信。 既然家里那套房子现在就在白富强名下,自己没有办法拿到手,但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高枕无忧。 毕竟,那套房产下面,埋着的可是原主一家的尸骨。 坏人做了坏事,除了偶尔会心虚,估计也不会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天。 至于报应,既然时候未到,那就她亲自来报吧。 况且别的财产都已经拿到手了,她也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无论是白富强,还是顾贞贞和白桃桃,这些伤害、或者辜负过原主一家的人,她通通都会让他们得到报应。 最后、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白夭夭也没磨叽,直接写了封举报信,再装进信封里。 等到了第二天,她一早就出了趟门,买了份最新的报纸。 看到报纸上面刊登的,赫然醒目的断绝关系声明后,她这才微微一笑,彻底放下心来。 之后,才去送举报信到调查局。 做完这些后,她心情很好,还在街道巷子边上的茶摊上,喝了碗早茶,吃了几块米糕。 这个年代的农作物都没用什么农药化肥,米糕吃到嘴里格外清甜。 白夭夭心情舒畅,等着看白富强一家倒霉,相信原主一家在天之灵,一定会冥目的。 也算是她,对占了这副躯体的回报吧。 然后她去上班,平日里闲得蛋疼的工作,此刻也似乎有点滋味了。对于未来,她有了新的期待。 不过,上班的间隙,白夭夭似乎看到街角,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眨了眨眼睛,看了一圈儿没看到人,便也没当一回事。 估计是眼花了吧,她心想,昨晚在刚租下的房子里,睡得倒是安稳。 她在空间别墅里,一点都没有被打扰,看来那男人只是嘴巴贱,人还算安分,还真没骚扰她。 想到这里,白夭夭又坐回了柜台后边,将数了无数遍的零星小百货,又数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依然在碎碎念:“啊,好无聊啊好无聊。” 而傅祁言这会是真有点无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却总忍不住往这边绕一绕。 许是知道她就在那里上班,他远远的看她一眼,都觉得特别有意思。 此刻,看那女人又在柜台哪前,两眼无神一脸呆滞的样儿。 他摸了摸下巴,也觉得,这女人好像是真有点无聊。 这样混吃等死的工作,亏她能干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家里人都怎么想的,居然会给她安排个这样的工作。 哪怕稍微使使力,都不至于上份这样的班。 不过,白夭夭要是知道傅祁言这样想,估计会忍不住嗤笑一声。 家里人? 白富强一家算她什么家里人?哦对了,他们或许连人都算不上。 而此刻,就快到饭点了,白桃桃母女俩在绵纺厂里碰了个头。 白桃桃神秘兮兮的凑到顾贞贞跟前:“妈,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那份断绝关系声明,真的刊登出来了呢。” 顾贞贞喜得眉开眼笑:“那就好,那就好,看来你爸这次是来真的。” 白桃桃得意:“那可不,看以后万一爸不在,白夭夭那死丫头一分好处落不着,哭都没地儿哭去。” 顾贞贞毫不客气,尖酸刻落的道:“那也是她活该。” “没错,这死丫头居然还敢用这个拿捏爸爸,真是太搞笑了,也不知道她这几天都住哪里,该不会是睡哪个桥洞吧。” 顾贞贞鼻子里哼了一声,“管她睡哪里,总之她一个人在外,吃喝住都要钱,就她那份工作,能攒下几个钱,早晚要回来,到时候就拿她来换彩礼。” 白桃桃一想也是,便高高兴兴的和母亲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晚上下班,白富强是一早就回了家,此刻正拿着份报纸,看了又看。 见到她们母女俩回来,他扬着报纸,给他们看上面的断绝关系声明。 白桃桃是一早就看过了的,但还是捧扬的,跟着看了又看,十分激动。 顾贞贞就更不用说了,她不识字,搓着手让白桃桃给她念了一遍,听完这份断绝声明的内容后,心里更加放心了。 这下好了,报纸上都登了,白夭夭这死丫头以后可和白家没半点关系了。 就算她回来嫁人,也不怕她争家产。 而且,她的嫁妆没有一分,彩礼却得是白家的,早晚归她家桃桃所有。 顾贞贞越想越高兴,和白桃桃对视一眼,母女俩都十分得意。 白富强同样得意洋洋说:“夭夭那死丫头,估计就想吓唬我,没想到我会跟她动真格的。” 白桃桃挽住他的胳膊,亲亲热热:“爸,您好歹也是她亲爹呢,还想拿捏你,简直是做梦,这下看她害不害怕。” 白富强点头:“这报纸一出来,大概今天或者明天,她就会后悔哭着回来求咱们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说断绝就真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在外面无依无靠,换作谁都会感到害怕吧。 白富强心里十分笃定,顾贞贞和白桃桃心里也是很开心。 脸上的笑几乎藏都不藏不住,有了这份声明以后,白富强出了什么事,这房子就是属于她们的,板上钉钉。 顾贞贞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脚步轻快的,高高兴兴就去做饭了。 白桃桃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体贴又周到的,给白富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白富强心里还挺美,觉得也不怪自己格外偏疼桃桃,这闺女怎么都比白夭夭那孽障强多了。 一家子美滋滋的,个个心情愉快,当天吃晚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白桃桃母女俩对视一眼,瞬间笑了。 白富强去夹菜的手也是一顿,脸上露出喜色。 白桃桃下巴一抬,格外傲娇:“爸,肯定是白夭夭这死丫头吓到了,扛不住终于回来了。” 顾贞贞也附和了句:“她肯定是后悔了回来。” 白富强哼了一声,冷笑道:“别理她,让她敲门,晚点再去开。” 存心想要谅一谅白夭夭,好好治治她这脾气。 第44章 调查组上门,白富强在黑市做生意暴露 还给白富强夹菜:“爸,您多吃点肉。” 给顾贞贞也夹了两块:“妈,您也吃。” 白富强欣慰:“还是咱们桃桃懂事。” 顾贞贞立刻凑趣道:“那可不,桃桃可是咱俩亲生的。” 至于白夭夭,虽说是他白富强的种,但那骨子里流的,可是她母亲一脉的血。 许是也想到了这一点,白富强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 曾经入赘岳家的经历,是他这辈子最抬不起头的经历,他有多反感这段经历,就有多厌烦白夭夭。 哪怕她是自己亲生的,终究流着的,还是那家人的血。 于是白富强打定主意,不去理会白夭夭:“吃饭吃饭。” 顾贞贞跟他夫妻一扬,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见挑拨成功,她又是满意一笑。 然后正要动筷,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最后几乎要砸门了。 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左邻右舍都要惊动了,白夭夭那死丫头,一惯是很豁的出去的。 白富强脸色一沉,顾贞贞好心劝道:“桃桃啊,你就去给她开个门吧,看她这样着急,许是真的知道错了呢。” 白富强没吭声,白桃桃便知道他是默许了,这才起身去开门,一脸得意和高兴。 还以为白夭夭多有骨气呢,没想到当天一见报,到晚上就急成这样了。 白桃桃拉开门声,支拉一声就打开了两扇门,叉腰站着十分得意。 没等看清楚外面的人,就直接问道:“白夭夭,这么急着敲门回来,是不是答应嫁人了?” 白桃桃心想,算你老实! 但是,门外一片肃静,诡异的肃静。 白桃桃定睛看去,不禁吓了一跳。 门外站着四五个,穿着深蓝色干部服的男人,个个表情严肃。 为首的男人亮出一张盖着红章的调查令,眼神格外锐利。 沉声说道:“同志,我们是调查局的人,奉命来你家核查,这是调查令。” 白桃桃都懵了,只傻傻的愣在原地,话都说不出来。 听到动静后,白富强和顾贞贞赶紧起身上前,一家子都有点懵。 白桃桃吓傻了,愣那里都没动,她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白富强只得上前,难以置信的接过那张调查令,看了又看,双手不禁颤抖起来。 “同、同志,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可没犯什么事啊。” 为首的男人耐着性子,又问了句:“你是白富强吧?” “是,可我没……” 话未说完,那男人便直接打断了他的:“我们接到举报,你家不光有巨额财产,还来路不正,请配合我们调查。” 话一说完,那男人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四个男人便鱼贯而入,直接进入白家搜查起来。 压根没管白富强答不答应,他们既然能拿出调查令,就有直接调查的权利。 白富强两腿一软,眼睁睁看着这帮人在自己家里翻来找去的,脑门上冷汗直冒。 赶紧解释道:“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根本不是资本,家、家里也没什么钱。” 以前是有的,但这段时间接二连三,早就被人偷光了。 白富强欲哭无泪,都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是啊同志,我们家里穷得很,手头上根本都没几个钱,最近肉都没吃过几顿呢。” 顾贞贞也被吓到了,一边抹泪哭诉,一边心痛万分。 家里可没什么像样儿的东西了啊,再让他们这么一翻,乱七不糟不说,万一真有什么碍了他们的眼,会不会真把他们抓走啊。 顾贞贞有些害怕,一向窝里横的白桃桃此刻,也只能紧紧挨在她身侧,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帮调查局的人太可怕了,他们可是经历过不少查抄扬面的,身上自带一股肃杀气扬,一般人都不敢与他们直视。 听到白家人喊冤,调查局的人却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为首那人更是直接拿出证据,在白家人跟前一亮。 “这是我们今天看到举报信之后立刻调查到的,白富强,有人举报你做非法生意,在黑市那边进行买卖,已经证据确凿,这个东西你认识得吧?” 白富强瞪大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那个东西是一本账册,上面有和他生意往来,双方银货两讫的指印画押,由黑市接头人手上保管。 那人很有身份背景,为人也靠谱,一直和他来往多年,万万没想到,他手上的账册居然落到了调查局的人手上。 那这么说……那个跟他接头的人也被调查了? 白富强脸色惨白,用力眨了眨眼,只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这桩生意他苦心经营了多年,一直顺顺当当的,怎么会突然就被查了呢。 “这……这个……” 他嗫嚅了半天,半晌都说不出句整话来。 顾贞贞母女俩抱在一起,又惊又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连哭闹都不敢。 “白富强,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富强当然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趁他们还在屋子里搜查,没对自己怎么样,他强打精神,赶紧分辨。 “同志,误会,这一定是误会。” 调查组的人摇了摇头,看着他目光格外犀利,声音也格外严厉。 “白富强,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我们已经查到了和你一起做生意的人,对方也已经提供了口供,并有指印画押,你抵赖不了的。” “不!”白富强几乎崩溃,差点没瘫软在地。 他绝望的替自己辩解:“同志,这是污蔑,一定是他污蔑。” 话音未落,屋里搜查的几个调查组成员不约而同出来,向为首那人汇报情况。 “报告,林科长,里面什么都没搜到。” 顾贞贞和白桃桃母女俩都松了口气,不禁充满希冀。 家里之前遭人盯上,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既然没搜到东西,是不是他们就能没事了。 白富强也这样认为,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那林科长点点头,沉声发话。 “白富强,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及证人口供,你做非法生意赚了很多钱,是个黑心资本家,不管有没有搜出东西,都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就挥挥手,调查组成员立刻将他架住。 白富强挣扎:“同、同志,不是这样的,我冤枉啊,我冤枉……” 林科长只说了一句:“有什么话,等跟我们走一趟再说吧,带走!” 第45章 你那些钱财都藏哪了? “你们也一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 白桃桃母女俩惊呼,瞬间脸色惨白,下意识就想拒绝。 但另外两个调查组成员已站到了她们身后,用力推了一把。 “别废话,快走!” 母女俩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没吓哭。自从当年被白富强从乡下接过来,母女俩何曾被人这样粗暴对待过。 此时白桃桃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眼泪汪汪,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贞贞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日里再怎么尖酸刻薄,卖弄小聪明,此刻也面如土色。 身体颤颤巍巍的,和女儿互相扶持着,机械的朝外边儿走去。 根本都不敢撒泼! 人被带走后,直接就被关押,分开审讯。 白富强还好,知道这次估计遇上大麻烦了,只能一个劲的给自己喊冤,除此之外表现还不算失态。 白桃桃和顾贞贞母女俩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女人在家耍耍嘴皮子,弄些个算计也就罢了,真正遇到事后,那是整个人都垮了。 尤其是白桃桃,一看他们要将自己和母亲分开,吓得紧紧抱住顾贞贞不放,眼泪鼻涕一起下来,尖叫不止。 “妈,救我,救我!” 顾贞贞也嚎啕大哭,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能救她。 边哭边胡乱喊着:“同志,官爷,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我们是无辜的。” 调查组成员费了好大劲,才把她们母女俩分开,皱眉。 “同志,请你们配合,我们不过是正常讯话。” 搞得好像要上刑扬一样,半个审讯室的人都出动了,分了两拨人才算把这对母女俩分开,押进不同的审讯室。 大家都嘀咕,见过胆小的,没见过这么胆小的,才开始审讯呢,就吓成这样子,说不定就是心虚了。 况且年纪大点的就算了,那年轻人都胆小成这样,真是少见。 他们哪里知道白桃桃色厉内荏,根本就不经吓。 那边白富强除了拼命喊冤,一开始还解释:“同志,我们家根本没有钱,你们不信再去搜查一遍好了,我们是被污蔑的。” 调查组的人自然不相信,白富强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依旧嘴硬。 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这个时候是万万不敢轻易松口承认的。 而白桃桃顾贞贞母女俩那边呢? 自打进入审讯室后,这母女俩就哭哭啼啼,倒是难得心有灵犀。 不约而同的都哭着喊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负责讯问的人一看这种情况,便将审讯重点放到了白富强身上。 白富强抵死不认没关系,他们很快就拿出了新的证据。 调查组的人行动迅速,已经收集了白家邻居们的口供。 从邻居口中得知他们家生活条件非常好,白富强带着妻女,住着一套两层带院的大房子,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邻居们都说,虽然说他们住的房子也大,但是很多人家里都没什么钱,是一栋房子几代人一起住,都是家里的老宅子了。 而白富强一家人口很少,却住着这么一大套房子。 且他们家房子很新,是近几年重新装修翻新过的,一般人哪里来的这个钱? 因为早就有人看不爽白富强一家,于是直接把这些讯息给供了出来。 同时邻居们都不约而同,纷纷表示,那白家的大闺女成天花枝招展的。 衣服一天一换,都是顶好的料子,歌舞厅的头牌都没她换这么勤的。 还有她们母女俩的工作,都是顶好的,绵纺厂的工作。 一般人家哪有这般好命,家里两口人都能在这样的厂子里上班。 以上等等证词,都有人言之凿凿,还按了手印,证明所言不假。 然后调查组的人将证词一一摊开,给白富强过目,同时问他:“白富强,对于这些,你怎么解释?” 白富强脸色苍白,脑门上冷汗直冒,汗流夹背。 “我……我……” 他我了半天,一句话也说出不来。 自然是无法解释,难道要他说出自己,因为做了亏心事害怕,所以他从老宅子里搬出来,另外买的这套房子。 至于房子多少钱买的,他能说吗? 他明显不能! 还有白桃桃母女俩的工作,这也是他暗中花钱买来的结果,根本就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调查组的人也不指望他能解释得出什么名堂,只看着他再没了耐性,声色俱厉。 “白富强,证据确凿,你给我老实交代问题!奉劝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富强吓得一抖,浑身瘫软。 他发现没有办法解释,只能承认:“我……我坦白,我是去黑市做了点生意,可我也没干别的啊。” 白富强说完,终于崩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审讯人员看这架势,对视一眼,一时没有吱声。 只等他哭够了,才严厉的说道:“白富强,你应该知道,跟黑市勾连,做生意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这你没话说吧。” 白富强老泪纵横,早已吓得不行。 “同志,我认罪,我认罪。” 记录员把他刚才承认的内容记下来后,放到他跟前给他看了看,然后按了手印。 看着那白纸黑印的罪状,上面还有自己鲜明的指印,白富强面色灰败,心底一阵悲凉。 这项罪名,按照规定是要被抄家的! 家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再被抄一遍,以后他们还拿什么活啊! 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如今竟落到这样凄凉的下扬。 白富强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恐惧多一些,还是绝望更多一些。 拿到他按了手印的证词后,调查组的人立刻就组织了人手,把白家里里外外都抄了一遍。 这动静吓坏了左邻右舍的邻居,白家人摊上大事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 王大娘听到这个消息都啐了一口! “该!叫他们一家三口这样虐待那个没妈的闺女,报应,真是报应!” 一想白夭夭,王大娘十分同情。 听说那个小闺女早就离家出走了,倒是躲过一劫,希望她没事哟。 而调查组的人搜查过后,对于白富强在黑市倒卖的那些东西,以及因此获利的大额钱财及其他,都没有看到。 一众成员无功而返,审讯室里,负责讯问的人已经拍了桌子。 “白富强!还不老实是不是?你那些钱财都藏哪了?” 第46章 虽然他很喜欢桃桃,但也不能拿家里的家业开玩笑 欲哭无泪的赶紧说道:“同志,我没有不老实,也没有隐瞒,这段时间我家遭了贼,东西、东西都被偷了啊。” 负责讯问的同志都给气笑了,厉喝:“白富强,你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不是不?还不老实交代!” 白富强被喝得一个哆嗦,眼泪都下来了,“同志,我说得都是实话。” 调查人员不耐,又是一拍桌子:“少废话,你到底把东西都藏哪里去了?” 白富强头皮发麻,吓得连解释都不敢解释了,只能赌咒发誓,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而白桃桃母女俩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哭哭啼啼,到现在她们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好好回答问题了。 调查组的成员没有放过她们,逐一盘查,母女俩被问的心惊肉跳,生怕答错了,几乎要崩溃。 就在这一家三口水深火热中,白夭夭尚且不知情,虽然是她亲自举报的白富强一家,但是她也没有料到,调查组的成员行动如此迅速。 而白家人被带走调查的事情,也很快就传遍了大院内,左邻右舍就不用说了。 连和白夭夭提亲的史奋相听到消息,再一打听到这件事之后,都很震惊。 想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白夭夭家干了什么坏事,要被抓住调查,那就算是她长得再好看,他也不能娶啊。 就算再愁媳妇,也不能自找麻烦上身是不是。 但是彩礼钱他是给了一部分的,毕竟白夭夭没亲口答应要嫁他,他也留了一手,没有全部给。 白家人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说服白夭夭嫁他,没想到还没等到回复,就听到了他们家出事的消息。 史奋相于是想要拿回自己给的彩礼,二话不说就亲自上门去了。 结果一去才发现,白家早已空空如也,别说没人了,连个苍蝇都没见着一只。 他气得不行,但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又不敢声张报警什么的。 史奋相暗自思揣,毕竟如今严打资本家,虽然说自家生意是祖上的比较干净。 但是能拿出这么多钱,在这个年代都是要被人唾弃的,万一有人趁机举报,搞不好他们家也要跟着遭殃啊。 史奋相越想越怕,于是只能悄摸摸回到家里装鹌鹑,这笔钱打水漂,他肉痛到不行,只能自认倒霉了。 “真是晦气!”史奋相小声怒骂了句:“白瞎了老子的钱。” 想想白夭夭,再想想那娇滴滴的白桃桃,她还管自己叫哥呢,那小嘴儿甜的,都没尝过什么滋味儿。 史奋相撇撇嘴,胖胖的脸上肥肉颤抖。 还以为一家两朵娇花呢,没想到有毒的,带刺,没伤着别人自己就先倒霉了。 幸好他还没跟这家人沾上关系,不然搞不好,自己也要跟着倒霉了。 而这消息,同样也很快就传到了陆天赐那里,陆天赐得知白家人被带走,很是紧张,担心白桃桃会吃苦。 于是和父母说起这件事情,陆天赐还有点着急。 “爸、妈,白家这事咱们能不能找人打听一下,桃桃毕竟是我未婚妻!” 陆妈妈却冷哼一声,“什么未婚妻!是你自己跑去人家家里说的,我们可还没答应。” 陆天赐为难,正想劝说:“妈!我已经答应……” 一旁的陆爸爸就开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天赐,你妈说得对,有道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个晚辈私自跟人订下的亲事,不能做数,白家的事情,你也别多管闲事。” 陆妈妈也说:“听到没有天赐,你可千万别多管闲事,如今管他们只会让咱们自己惹祸上身,现在最主要的是明哲保身,白家人犯的罪可不小,都被抄家了。” 提到抄家这事,陆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爸爸更是连连点头,面色凝重:“这事千万管不得,天赐,你可别拿咱们一家人的安危开玩笑。” 陆天赐原本还担心白桃桃受委屈,现在听父母这么一说,顿时也紧张起来。 “我知道了爸,这次我一定听你们的。” 陆家父母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只陆天赐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白桃桃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好像有点不太地道。 但是转念一想,父母说得也是,虽然他很喜欢桃桃,但也不能拿家里的家业开玩笑。 思来想去一番后,于是便打定主意,暂时在家里等着,看看白家人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如果桃桃和她的家人能被放出来的话,他还能继续娶她,也算是言而有信。 但是……陆天赐眸光微闪,心里同样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白家真的摊上了事儿,那桃桃也怪不得他狠心了。 他必须撇清关系,再另外找一个对象算了,都到那个地步了,他当然不能对白桃桃负责了。 想到这里,陆天赐叹气,说实话他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白桃桃一家能顺利脱身。 毕竟他妈刚才说得对,白家都被抄家了,他们还能翻身吗? 他和白桃桃,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有缘无份了。 打定主意后,陆天赐果然丢开了这件事情,没有再多问。 与此同时,被关押了两天的白桃桃,从最开始的惊慌恐惧,到现在已经能勉强冷静下来了。 好就好在,由于关押的地方太黑条件太差,不是蟑螂就是老鼠臭虫,晚上睡觉还怕鬼,她闹腾的厉害。 负责关押他们的人,不得不把重新把她和顾贞贞关到了一起。 所以审讯虽然还是分开的,但至少其他时间,母女俩还能呆在一处。 白桃桃大部分时间都趴在顾贞贞怀里哭,同时充满期待。 “妈,天赐哥不会不管我的,他可能会动用关系来帮我,我想出去,我一点儿都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第47章 他压根不用多想,就能笃定她的清白 “对,天赐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你委屈,桃桃啊,你要是出去,可一定别忘了妈啊。” 她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外面负责看守的人头痛万分,“吵死了,成天哭哭啼啼的,还没个完了。” 他抱怨! 这对母女俩打从进来开始就哭到现在,可真不是一般的能哭。 拿出钥匙打开门,他扯关嗓子吆喝:“顾贞贞,白桃桃,出来吧,例行审问。” 白桃桃有些慌,顾贞贞到底年纪大,等出去之前还飞快的在白桃桃的耳边,叮嘱了一句:“桃桃啊,呆会不该说的千万别乱说,知道吗?” 白桃桃满脸泪痕,只胡乱点头。 两人分别被带进了不同的审讯室,和白富强一样,她们同样一口咬定,家里的东西都被偷了,死不松口。 一来这确实是事实,二来就算对方再不相信,她们也没办法承认。 毕竟东西确实是被偷了,要是承认没被偷,他们又上哪儿变得出来呢? 审讯僵在这里,迟迟没有进展,调查组的人也是头大如斗。 只能一边安排人继续审问,一边去去询问街坊邻居,他们一家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毕竟就举报信上的内容所言,白家那么些个东西,总不至于凭空消失。 白家人要是有心隐瞒,一定是藏到了什么安全的地方,而只要他们藏过东西,就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见到白家人倒霉,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心有戚戚,更多还是在看热闹。 调查组的人过来询问情况,他们纷纷八卦,说了一堆。 “动静?没什么动静啊,就白家人经常吵架这事算不算?” “吵架?” 调查组的人顿时来了精神:“那,大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吗?” “还能为啥。”王大娘愤愤不平。 “一家子脏心烂肺的玩意儿,成天欺负他们家的小闺女,那小闺女可怜的哟。” 旁人一听顿时附和:“就是就是,都被他们欺负的给离家出走了,这都几天了,都没见在家里出现过。” “谁说不是,那白富强也不怕遭报应,这闺女虽说是前头老婆生的,那还不是他的种,搞得好像外面捡来的。” “就是就是,成天在家骂骂咧咧的,小姑娘都被逼得要寻死了,哎,他这可不就是老天开眼,遭报应了吗?”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扯七扯八的说了一堆八卦。 调查组的成员对视一眼,还是抓到了重点。 “这白家还有个小闺女?” 邻居们答得爽快:“是啊,除了老大白桃桃,还有个小闺女叫白夭夭,白富强前头老婆生的,丢下这个娃成天被后妈母女俩欺负。” 调查组成员又问:“那她现在人在哪?” 邻居们面面相觑,“这就不知道了。” 调查组成员们有点失望,但也不怕找不到人。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一个有工作的姑娘家,也躲不了太远。 不过,从这些邻居们的口中,他们倒对白家的这个小姑娘,生出了几分同情。 白家风光没她的份儿,一倒霉她也要被牵扯到其中,这真是老人们说的,作孽哟。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们动作很快,查到白夭夭之前住过宾馆,还出了点事情报过警。 再顺藤摸瓜的,从宾馆老板娘那里,一下就问到了白夭夭的住处,并找了过来。 白夭夭这天正好在家休息,空间里东西不少,鸡鸭都是现成的。 山上还有不少菌菇野味儿,她闲得无聊采了晒干,正好改善改善伙食。 听到有人敲门,她还觉得奇怪,那个男人终于按捺不住,要来骚扰她了吗? 白夭夭撇了撇嘴,懒得理会。 自打住过来,她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里,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会来找她。 除了那个男人,她也不想到别人,干脆就晾着他。 但是外面的人似乎格外有耐性,锲而不舍的一直在敲门。 白夭夭被吵得头痛,终于不耐烦了。 她噔噔噔几步就跑过去开门,一边开一边不耐烦,说:“你又想……” 话才出口,就看到了两个身穿制服,一脸严肃的男人,不禁愣住。 外面的人见她开门,等看清她长相后,也是愣了下。 不得不说这女孩子虽然衣状朴素,但长得确实漂亮。 但两个穿制服的男人也只愣了一下,复又严肃起来。 “白夭夭是吧,我们调查组的,接到举报奉命调查你们白家,你的家人已经被带走了,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白夭夭定了定神,心里冷笑一声,那一家三口已经被带走了啊? 报应来得还真快。 面上却很镇定,谨慎的问了句:“你们说是调查组的,有什么凭据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意外。 毕竟白家另外两个女人自从事发后到现在,别说冷静了,那眼泪都没干过。 白家这个小闺女,倒是挺冷静,也挺有胆色的。 高个男人掏出一张盖着红章的证明,递到她跟前。 “有,这是调查令,你可以看一下。” 白夭夭看了一遍,确认清楚没有问题后,点了点头:“行,我跟你们走。” 只要白家人倒霉,她就高兴。 跟着走一趟也没什么,反正做亏心事的不是她,她只是替天行道,才不会害怕。 白夭夭很爽快的就跟着调查组的人走了,一脸坦荡从容,都没让调查组的人费什么力气。 两个男人都是看着她,暗暗纳罕。 白家这小姑娘,很不错嘛! 可惜命不好,在家被虐待,如今家里出事又被牵连了,两个男同志都是心生不忍,不禁叹息。 他们离开的时候,住对面的傅祁言在家,刚好看到,不禁皱眉。 嘀咕了句:“调查组的人怎么会来这里?还带走了白夭夭。” 白夭夭倒是也看到了他,很是嫌弃的将脸扭到了一边,居然没理他。 男人气结! 这小丫头片子好没良心啊,房子便宜租给了她不说,他自己还掏钱给添置了不少东西,都没落她一句好呢。 但气归气,等人一走,他还是紧急联系了下自己的线人,让他们帮着查一下,白夭夭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招惹上调查组了。 他压根不用多想,就能笃定她的清白。 第48章 白夭夭:我外公是红色资本家 白夭夭可不知道他的这些个想法,她一被带走,到了地方就立刻被安排进了审讯室。 审讯员例行问话,记录员在旁记录,白夭夭也老实交代。 “姓名?” “白夭夭!” “年龄?” “20” …… 问完基本情况后,审讯员开始切入正题。 “关于你家被举报,那些钱财方面的问题,你有什么可说的?”审讯员问这话的时候,难得语气和缓。 毕竟白夭夭表现的挺冷静的,虽然刚开始进来有点慌,坐那里也有些不自然。 到底是陌生地方,况且白夭夭穿书前后,两种人生都没有过同种经历,所以难免忐忑。 但忐忑归忐忑,她这表现,可比她那继母和姐姐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儿了。 说实话审讯员他们这两天,都被那母女俩哭得,头都大了一圈。难得看到白夭夭这样的,当然多了几分欣赏。 见他们问起那些家产,白夭夭赶紧解释。 “同志,这件事我不知情,我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因为白富强想要把我嫁给一个,我根本就看不上的男人,所以我只能离家出走,还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已经登报了,这个你们一查就知道。” 实际上,她说的这些事情,调查组成员也有所耳闻,并且去查证了一番,和她说的确实没有太大出入。 所以见她对白富强直呼其名,也并不意外,看样子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 审讯员点点头,但仍有些不相信:“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白家的女儿,白家有多少家产,你就一点都不知情?” 白夭夭舔了舔唇,心想如果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显得有些刻意。 于是她紧张的想了又想,才说道:“同志,家产什么的,我确实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我外公曾经是红色资本家,抗战的时候还捐款捐过物资的。” 对方一听,立刻肃然起敬。 白富强岳丈一家早已去世多年,因此调查组的成员还真没往这上面去查,并不知道白夭夭的外祖,还有这一层身份背景。 审讯员难得客气了几分,耐心的问了句:“你外公叫什么?” 或许是原主这具身体用了太久,到底血脉相连,白夭夭也有点骄傲。 “华国安。” 原主本是跟着外祖姓的,可惜他们一过世,白富强就迫不及待的,给她改了姓。 无非就是怕别人问起,女儿为什么不跟他姓,也生怕别人知道,他入赘过的事实。 真是人走茶凉、人心不古啊,白夭夭心下感慨。 许是看出她神情坦荡,对方严肃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笑意,负责审讯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行,这个我们也会去核实。” 如果确实证实,她是红色资本家之后,这种对抗战有过奉献的后人,组织会适当关照的。 白夭夭当然不怕他们去核查,很是诚恳的道谢:“谢谢。” 审讯人员都惊了下,他们调查工作做了多年,还是第一次从被查人员的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呢。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们表现的依然镇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继续问道:“你说你不知道家产这回事,难道白富强就没跟你说过吗?怎么说你也是他亲闺女。” 白夭夭一听,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回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有感而发。 “同志,你们不知道,我外公是红色资本家,但是白富强入赘这么多年,他自尊心受不了,在我外祖、还有亲生母亲都死后,他就霸占着家里的资产,连属于我的那一半,也全部都拿走了。” 审讯员一听,也只能看着她,报以同情的目光。 点头示意她继续:“还有呢,除了霸占了所有家产,包括属于你的那一部分,他平时就没跟你透露点别的?” 白夭夭想了想,这才老老实实的说道:“他倒是一直和我说,让我低调点,免得被人盯上,让人产生怀疑,万一被举报调查就惨了。” 审讯员一听,都有点想笑了。 原因无他,白夭夭无论穿着打扮,那都是最素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旧。 而他们之前带过来的白桃桃母女俩,那通身的穿着打扮,都比她可要好太多了。 让已逝妻子留下来的孩子低调,继室母女俩倒穿得花枝招展的,也真亏这白富强干得出来。 当然,白夭夭有问必答,还言之有物,他们也挺满意。 就喜欢这种不吵不闹,也没哭哭啼啼,还能问出点东西来的了,能给他们省不少功夫。 而事实上,白夭夭也没有说谎。 以前白富强耳提面命,的确是如此提醒自己的呀。 况且家里也的确是藏了东西,那不还有套小别墅嘛,只不过现在那些东西现在,都在自己空间里呢。 当然,空间里的东西她没说,别墅房产什么的,白夭夭痛痛快快的,直接就给交代了。 调查组成员见她如此配合,倒是出乎意料,都没为难她,再问了点别的就让她休息了。 直接就去审问白富强,白富强当然不会承认。 别墅和房产就算了,那些东西他就算承认了,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所以白富强一口咬定,“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被偷走后现在在哪里。” 对方不屑:“白富强,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女儿都供出来了,你还嘴硬。” 白富强傻眼了,桃桃供出来了? 他不知道白夭夭已经被带来审讯,就下意识的以为是白桃桃,气得就差没背过去,万料不到这个女儿如此没用,这种问题她都能供出来,不是明摆着坑自己人嘛。 白富强痛苦万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同志,我、我真没嘴硬,我说的都是实话。那批东西前几天就不见了,我给你们地址,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再去查查看。” 于是他把别墅和老宅的地址,还有从前安置过白桃桃母女俩的那套小房子地址,都一一写了出来。 调查到现在,不说白富强精疲力尽,就连调查组众成员,也没了多少耐性。 派出去的人过去之后,发现几处房子里确实是空空荡荡的。 但是询问了附近的人,并没有听到有人来转移,或者偷东西的动静。 于是他们便怀疑,这房子本身就是白富强用来当障眼法的,本身这里就没有财产。 再说,根据白夭夭所交代,华国安曾是红色资本家,抗战时期捐了不少财产。 作为入赘到他家的女婿,白富强霸占岳父家产,不说家财万贯,只怕也不是个小数目。 考虑到这一层后,调查组成员也只有对白富强,继续进行审问。 “说吧,东西到底藏哪里去了,白富强,再不老实交代,你的罪名会更严重。” 第49章 天赐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白富强,你要想清楚,再抵赖下去对你没好处。” 白富强被问的心累,精神都有点崩溃了。 只能反反复复的重复一句:“我没抵赖,东西真的不见了,我没抵赖,东西是真的不见了……” 问到最后,负责审问他的工作人员也累了,不得不休息一会,暂时放过了他。 白富强委顿在地,整个人都蔫了,看起来格外可怜。 看到这一幕的调查组成员都摇头,“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做孽不可活。” 白富强抱着头,这话听得真切,他不禁一脸惶恐,涕泪横流。 难道说从现在起,都是他报应的开始吗? 白桃桃和顾贞贞那边也没有休息,一直在被盘问。 有白夭夭珠玉在前,调查组成员就想,同样是白家的女儿,没道理小的能做到有问必答,大的却一直哭哭啼啼,许是在装傻充愣呢。 况且,小的还是被白家虐待的闺女,尚且能供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这大的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女儿,肯定知道的东西也不会少。 于是,从这天开始,白桃桃再怎么抹泪哭泣都没用,该回答的问题一个不少。 比如: “白桃桃,你家房产有几套?” 白桃桃害怕万分,一边抹泪一边还想嘴硬:“就、就一套!” “撒谎!你家除了现在住的房子,分明还有栋老宅和别墅,离你家最近还有套小房子,白桃桃,你可要想清楚,拒不交代事实也是要负责任的。” 白桃桃这才害怕,赶紧说道:“是是是,是有老宅和别墅,还有老房子,是我忘记了。” 讯问人员冷笑一声,对她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家有多少资产?” 白桃桃双腿颤抖,“我、我不知道啊,没数过,那些只有我爸知道。” 对方又问:“那些资产都是怎么来的,现在又藏哪里去了,你总该知道吧?” 白桃桃两眼泪汪汪:“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调查组成员闻言,气得一拍桌子:“白桃桃,别以为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就可以规避责任,劝你最好老实交代。” 白桃桃当扬就吓哭了,身体抖得像筛糠。 边哭边说道:“我坦白,我老实交代,我爸的钱除了以前入赘别人家时,拿到的家产,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做生意赚来的,至于钱藏在哪里,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那现在呢?” “现在?刚才就交代过了,那些东西估计是被人盯上,偷走了啊。” “那是谁盯上的你们?” 白桃桃崩溃:“这……我真的不知道啊。” 负责审讯的工作人员也快崩溃了,这说了还是等于没说嘛,白费了半天劲。 白桃桃也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心想,天赐哥怎么还不打通关系来救自己呢。 难道他真的就这样袖手旁观,忍心看自己一直留在这里受罪吗? 不,天赐哥不会的,他一定不舍的这样对自己的。 泪眼模糊中,白桃桃只能在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催眠,坚信陆天赐能来救她。 偏巧这时审讯人员耐心告罄,又是一拍桌子:“白桃桃!别想逃避问题,劝你老实交代清楚,免得被连累,一样要坐牢的。” 但是白桃桃自来这里后,被审讯了好几天,吓着吓着,倒也吓出了几分胆量。 虽然仍旧眼泪止不住,见人就像水笼头,哗啦哗啦流个没完。 但此刻她吸了吸鼻子,想到了什么,倒冷静了三分。 她鼻子通红,哽咽着说了句:“同志,我要见我男朋友!” 既然陆天赐不来找她,那她就想办法见到陆天赐,只有亲眼见到这个男人,她才能想办法,说动他尽快来救自己出去。 审讯人员压根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都愣了下。 “白桃桃,你这要求与审讯无关,我们……” 白桃桃已经处于崩溃状态,人也几乎有点绝望了,绝望中倒给她生出了几分勇气和希冀。 她狠狠咬了下唇,想都没想就说:“我男朋友叫陆天赐,在报社工作,你们一问就知道,我要见他,见不到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审讯人员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个白桃桃哭哭啼啼了许多天,头一回态度强硬,居然提了这么个要求。 “白桃桃,这个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你,但你要考虑清楚,到时候等见到人,该怎么老实交代问题。” 白桃桃心想,只要让她见到陆天赐,她就有把握在他跟前,哭得他心软,说得他动心救自己。 至于其他的,暂时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鬼地方,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多呆了。至于这些人,她现在也是看到就心慌,压根不想再多见了。 是以白桃桃抹了把泪,用力点头,“只要让我见到人,你们让我说什么都可以。” …… 审讯终于告一段落,白桃桃回去的时候,顾贞贞也已经回来了。 她头发蓬乱,呆呆的坐在关押室,不过几天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巴巴的,一股子酸臭味儿。 精心保养的头发也白了一半,乱蓬蓬的杂草一般。 白桃桃一进门,看到她又是大哭。 “妈!” 顾贞贞现在已经,连安慰她的心情都没有了,她也被审讯盘问了许久,从没有这样遭罪过。 抱着白桃桃,她瘪了瘪嘴,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忍不住问道:“桃桃,你说天赐他,什么时候会来救咱们出去啊。” 白桃桃也是边哭边说:“妈,没关系,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把天赐哥找来见我,见不到人我就不回答问题,反正除了他,我也没别的指望。” 顾贞贞抹着泪,连声:“对对对,还是你脑子灵活,就该这样,相信天赐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母女俩搂在一起,又是哭成了一团。 “吵死了!”不远处被单独关着的白夭夭,烦燥的抱怨道。 一个人呆着跟关了禁闭似儿的,所幸过里还管饭,吃完她就想睡觉,才要睡着就被一阵哭声给吵醒了。 不用猜就知道,准是那母女俩在哭。 白夭夭都觉得好笑,还以为这母女俩多能耐呢,一天天的在家里,连下药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没想到这么怂,她打从过来,这都是第几回听到她们哭了? 也真是不嫌累! 有这力气,还不如留着养精蓄锐,好好回答问题。 第50章 她可能不需要坐牢 外面调查组成员听她这里安安静静,那边又是哭哭啼啼,都忍不住笑了。 “这是个省心的。”有人说了一句,和同伴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既然白桃桃提出要见那陆天赐,调查组成员便去查了一下,查到他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后,第二天一早就去他家里找人了。 陆天赐还是第一次看到调查组的人上门,两个工作人员都是深蓝色制服笔挺,上门还亮出了工作证。 一派严肃的看着他,沉声说了句:“陆天赐是吧,你女朋友要见你。” 陆家家境殷实,陆天赐又是读书人,是以和他住一块的人家,都是旗鼓相当的。 此刻,见有穿着打扮格外正式的工作人员,上了陆家的门,左右邻居们都在探头探脑。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家出了什么事呢。 陆天赐慌了神,想都没想就装傻充愣起来。 “女朋友?什、什么女朋友?” 两个调查组成员看他一眼,都面露诧异。 耐着性子解释:“白富强的女儿白桃桃,你认识吧?她说你是她男朋友,点名要见你。” 陆天赐一听,顿时心头火起。 白桃桃这个蠢货! 也不想想他们家出了多大的事,现在这个时候,谁和他们家扯上关系都有可能要完蛋! 白的桃桃这是自家出了事,还要拉自己下水,他真是看走眼了,居然会喜欢这么个自私又愚蠢的女人。 陆天赐没有犹豫,几乎不假思索,就赶紧说了句:“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什么白桃桃。” 调查组成员惊讶,两人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人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她?” 陆天赐果断摇头,撇清关系:“不认识,我跟她都不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扯上我。” 陆天赐面上一派冷静,心里却慌得一批,生怕对方不相信。 好在,调查组成员也没有多问,反正他们也只当是过来带个话,主要还是为了让白桃桃老关交代问题。 现在男方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必要勉强。 “同志,那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去见她的对吧?” 陆天赐没有丝毫犹豫:“没错。” 对方便客套了句:“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这位同志,你要是想到点什么,也可以随时向我们反应。” 陆天赐松了口气,他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同志,你们慢走啊。” 等人一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想到白桃桃,他心情有点复杂。 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说一点都不惦记那是不可能的人,但想想自家的安危,还有他个人的前程。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能跟白家牵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陆天赐神情越发冷漠,转身就进了家门,把其他念头都抛诸脑后了。 回去后,调查组的人打算对白桃桃如实说明情况,不过说明情况之前,两个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白桃桃还不明所以,直到她听到他们说起:“白桃桃,陆家我们今天已经去过了。” 白桃桃眼睛一亮,瞬间狂喜。 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对方又说了一句:“陆天赐说不认识你,跟你也不熟,他不愿意来见你。” 白桃桃顿时傻眼了,难以置信的当扬就愣住。 “怎、怎么会?他不可能不认识我的。”白桃桃失声叫了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两个工作人员都不耐烦,觉得本身她要见陆天赐这事,就跟他们的审讯工作没多大关系。 现在他们人也找了,人家不肯来见她,他们也没办法。 便厉声喝道:“白桃桃,你要找的人我们也找了,对方不来见你我们也没辙,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老实交代问题吧。” 白桃桃呆坐在椅子上,眼泪瞬间决堤。 陆天赐竟然这么对自己? 以前在床上的时候,他对自己那样的深情款款,更百依百顺的,可不是今天这样,能说出不认识她这种话的样子。 她这才意识到陆天赐不靠谱,怪她猪油蒙了心,居然会看上这个男人。 他能够背叛白夭夭,也就能背弃自己,又能是什么好人?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白桃桃悲愤不已,伤心至极,哪还能回答什么问题。 调查组的人一看她这个样子,早就见惯不怪了,也不指望她能回答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便公事公办的说道:“白桃桃,我们已经肯定了你父亲的罪名,如果你们一家还不说出藏东西的地点,一家人都要被关起来,劝你好好想清楚。” 陆天赐说不认识自己,更不肯来见她,白桃桃已经绝望了。 此刻听到对方又这么一说,她再次崩溃起来。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嗓音沙哑,歇斯底里的喊了一通后,人看着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调查组的人看惯了她的眼泪和崩溃,早已无动于衷。 他们扔下一句:“那你们一家三口,都等着被关起来吧。” 说完便要走,白桃桃想到了什么,眼神顿时有些疯狂,直接扑了上去,被其他人眼疾手快,直接摁住了。 白桃桃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不是一家三口,我们家还有一口人,她叫白夭夭,她也是我爸的女儿,要关就一起关,你们赶紧去把她抓起来。” 此刻,她两眼通红,状若疯魔,哪还有平日里矜持冷静的样子。 凭什么她们都倒霉了,白夭夭还能好好的,她不甘心! 就算自己不好过,也要拖白夭夭下水,谁叫她和陆天赐订了亲! 要不是白夭夭和陆天赐有婚约,她白桃桃又怎么会出于嫉妒勾引他。 说不定她也会有别的对象,就算不如陆天赐,但至少也不会背弃她。 白桃桃越想越恨,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夭夭这个扫把星的缘故。 自她转性以来,不仅处处不吃亏,家里的倒霉事也一桩接着一桩。 白桃桃就算想不通其中缘故,也想当然的就把责任归咎到白夭夭的头上。调查组的人听她这么一喊都无语了,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连亲妹妹都坑的。 估计亲爹也不是个好的,要不然也干不出虐待小的,偏疼大的这种事来。看这大的一提到亲妹妹的表情,那简直就欲除之而后快。 也难怪那小姑娘要跟亲生父亲断绝关系,调查组的人瞬间都能理解了。 两个身材壮实的工作人员将白桃桃架起来,摁在了椅子上,这才阻止了她继续发疯。 他们事先就查出了她们姐妹俩的关系,还有白夭夭在白家的遭遇,再一看白桃桃刚才的态度,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灵光一闪,故意在这个时候说了句:“白桃桃,你妹妹的情况,我们也是掌握了的,她可能不需要坐牢。” 白桃桃懵了,想都没想就质问道:“凭什么?” 第51章 原来你也进来了,我就说你不可能躲得过 白桃桃看着那工作人员,一脸怨毒,绝望之中,她居然恢复了从前在家,恶毒又刻薄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跟白夭夭有一腿,所以这么帮着她!” “……” 一帮大男人们气得面皮紫涨,要不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真想抽她几个大嘴巴,叫她嘴里不干不净的乱攀扯。 他们都很无语,气归气,调查人员还是冷着脸喝道:“白桃桃,注意你说话的措词,污蔑公职人员,我们随时可以论罪关押你。” 白桃桃这才害怕,但仍是不服道:“那你们告诉我,凭什么她就不用坐牢?如果她不用,那我是不是也一样?” 调查人员都气笑了,“你当然不一样,白夭夭跟你们家断绝了关系,并且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什么家产,所以白夭夭是有可能不需要坐牢的。” 而她白桃桃,身为白家最受宠爱的女儿,作为既得利益者,她享受了好处,当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白桃桃一听,差点又没崩溃。 没想到之前为了让房子属于自己的行为,竟然还救了白夭夭,她此刻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早知道、早知道会有今日,她说什么都会拖着白夭夭,绝不会让她置身事外。 白桃桃不甘心,她想要将白夭夭拖下水,不惜开始胡乱攀扯。 立刻说道:“同志!同志!我坦白,我重新交代,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是白夭夭她给藏起来了!都是她藏的。” 她咬牙切齿,眼冒凶光,神情格外急切,恨不得现在就把白夭夭抓来定罪。 一想到之前,她们母女俩还嘲笑她流浪在外头。现在一想,何其讽刺。 一家子都被关在这里接受审讯,而白夭夭却在外头儿,哪怕流浪也是自由快活的。 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咬住白夭夭,让她也进来尝尝自己受过的滋味儿。 可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看她这样疯狂语无伦次,除了不耐烦,压根没有一点相信的意思。 “白桃桃,说话要有根据,你说东西都是白夭夭藏起来,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白桃桃一怔,她哪儿有什么证据,便一口咬定:“证据我没有,总之就是她拿藏起来的!” 这下,工作人员都笑了,这姑娘跟亲妹妹是多大仇多大恨呐,一心想要将她拉下水。 让她拿出证据,她又说不出来。 调查组成员挥挥手,“行吧,今天就到这里了。” 白桃桃被带下去,走之前她仍不甘心,拼命挣扎:“东西就是白夭夭藏的,就是她藏的,你们不能只抓我不抓她,你们不能……” 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听不到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摘下帽子,往桌上一扔,摇头:“这姓白的一家都是些什么人呐。” 另一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头 :“也就他家小闺女像个正常人。” 刚才说话那人就笑:“被亲姐姐这样对待,她也是有够倒霉的。” 喝茶那人就说:“她倒霉归倒霉吧,咱们还得例行公事,既然白桃桃都这么说了,白富强和顾贞贞那里也再确认一遍吧。” 那人拿起帽子,重新戴上,并没怎么当回事:“行吧。” 于是,二人过去,先后又向白富强和顾贞贞问话。 当问起他们,家里的那些财产,最有可能是被谁藏起来的。 这对夫妻倒难得默契,痛哭流涕的只一个劲说不知道,他们真的不知情! 白夭夭继母顾贞贞,和她的父亲白富强都绝口不提,这事跟白夭夭有关。 很明显就是诬陷! 对于白桃桃,调查组成员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这段时间对于她的讯问,没有任何价值不说,难得她想主动交代一次,还是胡乱攀扯的,真是浪费时间。 于是,白桃桃之前想要的清净终于来了。 工作人员都觉得对她的审问没有任何价值,纯属浪费时间,于是便没再管她。 可白桃桃却觉得,更加难受了!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被提审,迫切的想要把白夭夭拖下水,只要能拖她下水,让她说什么都行! 但是,却再也没有人理她了! 虽然确认白桃桃是在诬陷,但调查组的人还是拿这个来问白夭夭,想要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来。 毕竟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白富强曾拥有大宗资产,这么多东西就这样不翼而飞,他们轻易也不想放弃。 “白夭夭,有人指认你,说白家的那些财产,是你藏起来的。” 白夭夭一听,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稍一细想,便猜到应该是她那位好继母,或者姐姐,她们中的谁想要污蔑自己吧。 这两人可是从开始到现在,最不盼着她好的人。 一旦有事,还真有可能会想赖到她头上。 白夭夭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早已名声在外,不受白家待见,还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 这样的人会在白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么多财产藏起来,说出去大概鬼都不信。 白夭夭胸有成竹,只解释说:“同志,你们也知道,我在家不受重视,并且还是一个要被拿去换彩礼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根本就不会离家出走。” 对方点点头:“确实,据我们所调查的情况,你并没有撒谎,但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白家的女儿。” 白夭夭摇了摇头:“从断绝关系声明登报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是白家的女儿了,像我这样的家庭地位,根本不可能掌握家里的财产情况,您说是不是?” 负责审讯的调查组成员闻言,终于无话可说。 这件事情调查了好几天,白家一家子都很崩溃,只除了白夭夭。 她外公红色资本家的身份已经被证实,她本人又早就和白家断了关系。 况且又从未受白家重视,财产那些,至少在明面上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因此,她并没有受什么罪,例行审讯也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就完了。 这期间她碰到过一次白桃桃,见她也在这里接受审讯,白桃桃眼睛瞪得老大,当时就笑出了声,人看着都有些疯魔。 “白夭夭,原来你也进来了,哈哈哈,我就说你不可能躲得过。” 第52章 夭夭,爸求你,救救爸爸吧 “凭什么我们都倒霉了,你还在外面自由快活,哈哈,白夭夭,就算断绝了关系,你也休想和白家撇清关系。” 正好趁着有调查组的成员在扬,白夭夭也就趁机,反击了一把。 “自由快活?真稀奇,我不是被你们逼得离家出走,你当时不还挺得意的嘛。” 白桃桃一噎,气得面色涨红,“白夭夭!你这个小贱人,你……” 见她骂得难听,嗓音又高亢尖利,调查组成员忍无可忍,直接就扯了块抹布塞她嘴里了。 白夭夭一看那颜色,都觉得恶心,见白桃桃还不放弃,仍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难得没跟她计较。 只将手一摊,向调查组的人说道:“同志,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你们都亲眼看到,也亲耳听到了,她这样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家的事情,确实我都不清楚,也与我无关。” 所有人都信服,包括白桃桃自己都无法反驳。 于是白家的事情调查到现在,以白家人崩溃的崩溃,疯魔的疯魔为结果,有了最终的定论。 因为白家的钱财都不见了,白家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调查组经过严格审核,判定白富强私藏了财产。 并且因为白富强做的是不甚光彩的黑市生意,也就是所谓的倒买倒卖,是这个年代不被允许的。 所以白富强要坐牢,而他得知自己要坐牢五年,很是震惊,当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且罪名不止如此,他名下的房产也全部都要被抄家充公。 最后的倚仗都没有了,白富强整个人崩溃了,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很少。 白夭夭是最先被放出来的,看到白富强满头白发,一下像苍老了十岁有余,她也惊了下,旋即释然。 报应不爽! 白富强落得现在这个现扬,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她不由得轻轻舒了口气。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到现在终于有个结果了! 白富强要被抓去坐牢,他崩溃的一边哭嚎,一边挣扎,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喊冤。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压根没人理他,白夭夭同样无动于衷。 在他被抓去坐牢之前,不止白夭夭,继母顾贞贞,还有白桃桃也被放了出来。 她们应该感谢现在的好时代,至少白富强犯了事,祸不及妻女,调查组的人都没对她们论罪,也算是格外宽宏大量了。 白夭夭都有点遗憾,同时心里也有点疑惑。 按理说,白桃桃作为女儿,父亲有罪,她只要没参与这件事中,没事儿很正常。 但是,顾贞贞作为白富强的合法妻子,丈夫经营黑市生意,按道理被抓到了财产要被充公。 而那些财产如今在她的空间里,调查组的人找不到那些钱财,也不应该放过她才是,难不成……这里有什么隐情? 白桃桃出来后,也看到了白夭夭,但她难得没有理会白夭夭。 而是深深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拥抱着久违的太阳,和顾贞贞母女俩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顾贞贞边哭还边说:“太好了,太好了,桃桃,咱们没事了,咱们没事了!” 母女俩激动的不行,压根没管白富强。 还是白富强挣扎着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顾贞贞的手,眼里迸射出强烈的希冀。 “贞贞,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坐牢啊。” 谁也没想到,无论白富强,还是白夭夭,都没有想到。 顾贞贞立刻就甩开了他的手,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在他面前叉腰怒骂,气急败坏。 “白富强,你离老娘远点儿。都是你害的,不然老娘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要露宿街头。” 家里仅有的钱财都被充公了,房产也被没收了,她当年跟了白富强一扬,又被他抛弃,他攀上高枝后才来找自己,还和她有了白桃桃,那些年她受尽了委屈。 还为了他在外头受尽别人的白眼,只盼着有一天能苦尽甘来,他会对自己心怀感恩,让她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多久,到手的东西都没了,如今又落到这样凄惨的下扬,顾贞贞怎么能不恨,又怎么会不发作。 白富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在自己跟前大气不敢出的妻子。 他崩溃,没想到顾贞贞平日里装的那么温柔、善解人意,实际竟然是这样的人。 “顾贞贞,你有没有良心,是老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你……” 顾贞贞怒不可遏,照他脸上就啐了一口:“白富强,你有良心,你有良心能丢下过我们母女俩那么多年?你以为桃桃心里就没记恨过,还要我感激你,你做梦!” 顾贞贞直接揭了白富强老底,白富强脸上挂不住,一阵难堪。 他求助的看向白桃桃,又开始求她,“桃桃,你可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这些可待你不薄啊。” 可顾贞贞的话,成功挑起了白桃桃深藏在心底许久的怨恨。 那些从前在乡下,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被人骂野种的时候,都浮现在脑海中,格外鲜明。 白富强还想伸手拉她,被她用力推开。 “白富强,你是待我不薄,但那又怎么样呢?那本来就是你欠我,还有我妈的,现在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对我来说,有没有你,那都不重要了。” 白桃桃格外绝情,一想到家里的房产都被充了公,她的心都在滴血。 这些年她不惜忘记从前的苦日子,费尽心思的讨好白富强,又想尽办法算计,想将那些东西据为已有。 可结果呢,到头来还是一扬空。 只要想起这些,她对白富强仅剩的父女情份,都连渣子也没剩了。 顾贞贞最恨恨的瞪了白富强一眼,拉过女儿,“桃桃,我们走。” 这晦气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白富强这个晦气的男人,她也是一刻都不想沾边了。 母女俩走得很快,有始以来头一次,看都没看一眼白夭夭,更不用说同她再冷言冷语的酸几句了。 白桃桃有点想笑,也是,白家什么都没了,她们还能针对些什么呢。 不过他们一家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无论是白富强,还是顾贞贞白桃桃母女俩,都是一样的翻脸无情,自私自利。 而这时候,见顾贞贞母女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富强绝望痛哭,只将最后的希望放在白夭夭身上。 他想扑过去:“夭夭,爸求你,救救爸爸吧!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53章 陆天赐:你爸爸都坐牢了,我们不能结婚 现在才想起来,他是白夭夭的亲生父亲了,晚了。 在原主被顾贞贞母女俩欺负,甚至被下药送到宾馆男人床上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他甚至在出事后,对她这个穿进原主身上的女儿,都没有过半点维护,现在还想重拾她们之间的父女情分。 真是可笑! 白夭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白富强,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完她也转身就走,再没回过头! 身后,白富强嚎啕大哭,“回来!你们都回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声音淹没在风中,后来又被什么给堵上,再也听不见了。 白夭夭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可不知怎的,她也高兴不起来。 事情已了,她有些惆怅。 不过好在,她现在有了落脚的地方,至少她还能有个去处。 只是不知道顾贞贞和白桃桃母女俩,现在又能投奔何处呢?白夭夭想到这里,嘴角微弯。 现在她们之间的处境算不算是调了个个儿?这次,也该轮到她们流落在外了吧。 白桃桃母女俩确实无处可去,乡下早没了亲戚,城里这边除了白富强,她们母女俩也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 母女俩都在纠结,现在、还有以后,她们要怎么办? 因为家里的财产都被抄家了,原本的房子也不能回去了,思来想去,白桃桃决定去找陆天赐。 想着如今白富强虽然坐牢了,但是她们被放了,说明这事不会连累到她们,陆天赐肯定还会和自己结婚的。 白桃桃打定主意,对顾贞贞说道:“妈,咱们去陆家。” 顾贞贞惊讶的看着她,说实话,她有点胆怯,“桃桃,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去陆家,会不会惹人笑话。” 白桃桃不耐烦,“那又怎么样,你有钱有地方换身衣服收拾下吗?” 顾贞贞一噎,心想也是,便没再吱声。 怀着最后的希望,白桃桃顾贞贞母女俩来到了陆家,白桃桃迫不及待,亲自去敲门。 见她们母女俩居然登门找来自己家里,陆妈妈碍于情面,到底还是请她们进来坐了,但是态度冷淡。 “哟,桃桃啊,你跟你妈……都没事了?” 陆妈妈坐在上首位置,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般的看着她们母女俩,意有所指的问道。 白桃桃顿时满脸通红,到底是个姑娘家,被陆妈妈这样一问,面上根本就挂不住。 她楚楚可怜,只求助的看向一旁,被匆匆叫回来的陆天赐,可陆天赐却别开了目光,装作没看到。 白桃桃有些失望,顾贞贞急忙赔笑,应道:“亲家,亲家母,我们当然没事了,这不……人都好好的。” 陆爸爸并未吱声,对于两个妇道人家,他根本不屑于答理。 陆妈妈却是面露嫌弃,这个顾贞贞从前她早就不怎么瞧得上,今天一说话更是让人不喜欢。 她问这话哪里是这个意思! 索性看着白桃桃,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桃桃,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家的事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顾贞贞被直接无视,她又气又窘,却也无可奈何。 她们母女俩如今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哪还敢在陆家人面前拿乔。 而白桃桃也如实说了:“伯父,伯母,我爸他坐牢了,我家里的财产也被充公了,我们现在……真的无处可去了。” 白桃桃一脸悲戚,眼含泪水,她知道根本隐瞒不住,白家人出事的消息,早已尽人皆知。 如今她也只能哭一哭,装装可怜,才能博一博陆天赐的同情。 她含泪望向陆天赐,双肩轻轻颤抖,身形似乎摇摇欲坠,从前这一招,她对陆天赐百试不爽。 只要她一哭,他就立马忍不住,将自己抱进怀里各种温柔安慰。 她以为现在依然如此,但是最后却失望了,陆天赐坐那里根本没动弹。 他甚至……连看都没怎么看她。 陆天赐一家子脸色都不好看,白富强坐牢了? 谁敢跟坐牢的人家有牵扯呢,更不要说他们家的财产都给全部充公了。 白桃桃母女俩现在一无所有,谁沾谁麻烦! 陆家人当然不想沾,陆天赐也不想挨边了!毕竟白桃桃是漂亮,也是给了他身子,但是,这些都没有自己的前程重要。 他怎么能娶一个,劳改犯的女儿当妻子呢。 见陆家人脸色难看,无动于衷,白桃桃心下不满。 顾贞贞想了想,索性也跟着扯开嗓子,干嚎:“哎呀老天爷不开眼呐,咋个就让咱家给摊上这事了,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不会不管我们母女俩的吧。” 然后又看向陆天赐,陆天赐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又急又气。 他起身,才说了句:“婶儿,我跟桃桃这事……” 他本想鼓起勇气,说还是算了吧,但是白桃桃见他开口,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 她就知道,天赐哥不会不管她的。 她想都没想就说:“天赐哥,我们结婚吧!” 陆家父母闻言,脸色一沉,气得够呛。 这白桃桃怕不是疯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这种话她怎么能自己说得出口。 陆天赐也是直接就推开了她,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桃桃,结婚这事就算了,我们不可能了。”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个坐牢的岳丈,那对于自己的未来,毫无半点助益不说,反而要拖他们家的后腿。 白桃桃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天赐哥,你……你说什么?” 陆天赐咬了咬牙,直接就说:“我说,我们的婚事作罢,桃桃,希望你能理解我。” 白桃桃气笑了,也简直要气疯了。 他居然不想娶她了,还让她理解,陆天赐怕不是有病吧。 凭什么?! 白桃桃盯着陆天赐,质问:“为什么?陆天赐,你想不负责?” 到底好过一扬,陆天赐只能解释:“桃桃,我也没办法,之前你们家好好的,咱俩还能在一起,如今你爸爸都坐牢了,如果我们俩结婚的话,会影响我家的名声,我不能这么做。” 白桃桃气炸了,就因为顾及自己家的名声,他就想抛弃她了? 门都没有! 第54章 你要是不跟我结婚,我就到处去说你强我的事情 “陆天赐,你做人要有良心,我身体都给你了,你现在说不要我?哈,之前上床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不要。” 顾贞贞也气坏了,上前对陆天赐又撕又打。 “哎呀,你个天杀的畜生王八道,你都要了我家闺女的身子,现在还想抛弃他,我跟你拼了。” 陆天赐慌忙躲避,因为白桃桃的话,他尴尬极了,脸涨得通红。 陆家父母也气得直发抖,陆妈妈指着白桃桃就骂:“你、你不要脸!” 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她听都听不下去。 陆爸爸阴沉着脸色,上前将顾贞贞挡开,“你这个疯婆子,你女儿不要脸勾引我儿子,还想在我家撒泼?” 但是手还没碰到顾贞贞一片衣角,对方就干脆呼天抢地,尖声哭嚎起来。 “哎哟喂,陆家打人呐,没天理啦,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要脸啦!” 她声音很大,就差没穿街入巷,估计左邻右舍都要听到了。 陆爸爸面色铁青,气得跳脚:“疯婆子,真是疯婆子! 陆妈妈也气得发抖,柳眉倒竖,愤怒的继续指责。 “明明是你女儿白桃桃不要脸,亲事都没说呢就跟男人上床,还想把责任都赖到我们头上,我告诉你老虔婆,没门儿!” 白桃桃愤怒了,压根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不仅不想对自己负责,还如此羞辱自己,她当然不会忍气吞声,立刻就叉腰怒骂! “谁不要脸了,老太婆,你儿子自己脱的裤子,他跟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没说我不要脸。” 陆天赐目瞪呆口,看她简直像看疯子和泼妇。 陆家父母也张大了嘴,脸涨得通红,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这种话白桃桃都能说得出口,也算是给他们长了见识。 顾贞贞赶紧附和:“就是就是,分明是你们儿子哄骗了我闺女,睡了她还不想负责,还怪我闺女不要脸,你儿子分明就是耍无赖。。” 然后又瞪眼盯住陆天赐,眼神凶狠。 “我告诉你陆天赐,你想甩了我闺女儿,门儿都没有!” 白桃桃也看着他,两眼通红,一副要豁出去的架势。 “陆天赐,你说过会对我负责的!别想说话不算话!” “就是,我们桃桃可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陆天赐涨红着脸,到底年轻,面对顾贞贞白桃桃母女联手撒泼,他没法跟两个女人争吵。 陆爸爸见识到顾贞贞的泼辣,生怕她又呼天抢地,再惹来邻居们的注意就不好看了。 只好冷着脸说了句:“强扭的瓜不甜呐,你们这样纠缠又有什么意思。” 陆妈妈也哼了一声,瞅了一眼白桃桃,又看向顾贞贞。 格外尖酸刻薄的说:“就是就是,你家闺女这是没人要了,非要赖到我们家不成?” 顾贞贞一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啊。 照着陆妈妈脸上,直接一口痰啐过去。 “我呸!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总之你家儿子睡了我家闺女就得负责,休想抵赖!” 陆妈妈不防,一口浓痰正中面门。 她抹了一把脸,尖叫! 原本自觉教养良好,完全不是顾贞贞这个乡下妇人能比的陆妈妈,此刻终于脸色剧变,绷不住了面色扭曲起来。 “啊呀,你……你这个野蛮又粗鲁的疯婆子,你、你……” 她气到最后,话都说不出来了,差点没仰面栽倒。 被陆天赐赶紧扶住,也是气得不行。母亲活到这把年纪,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 何况陆妈妈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的,被个乡下妇人这样给啐了一口,此刻气得胸口都在剧烈起伏。 陆爸爸也气得直跺脚,“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你们、你们简直过份!” 白桃桃母女俩战斗力惊人,闻言不用顾贞贞开口,白桃桃就冷笑一声。 “这算什么,你们今天要是敢悔婚,我就跟你们家没完,比这更过份的都有!” 她看向陆天赐,咬牙切齿,又恨又怨。既然都撕破了脸,她也没必要再装温柔了。 “陆天赐,大不了我就赖在你们家,跟你们拼了,你们别想悔婚。” 顾贞贞也拍着大腿叫:“就是,姓陆的,我们母女俩今天豁出去了,你家不给个交代,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陆妈妈怒火中烧,她还就不信邪了,真治不了这对母女俩。 梗着脖子直叫唤:“天赐!天赐,报警,报警抓她们!” 顾贞贞一听,立刻拍着巴掌,大叫:“报警?好啊,你们报啊,正好警察来了,我要跟大家伙儿说道说道,你们陆家是怎么欺负人的。” 白夭夭也似乎被提醒了一把,她看向陆天赐,直接放狠话威胁了。 “陆天赐,你尽管报警,你要是不跟我结婚,我就到处去说你强奸我的事情,正好让警察来评评理,反正我如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陆妈妈气了个倒仰,这回是真的要晕了,脸色苍白嘴里呼哧呼哧直喘气。 陆天赐赶紧将她扶着坐下,给她顺气:“妈!妈您怎么样了!” 听到白桃桃的威胁,他也是脸色苍白,求助的看向父亲,可陆爸爸显然也无计可施了,白着脸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真让白桃桃这样去说,他们家的名声全毁了不说,很可能全家还会丢了工作。 这个年代,强奸可是大罪,搞不好自家儿子还要蹲大牢! 陆爸爸立刻就变了脸色,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那个,亲家,咱们结亲,不是结仇,有话好好说!” 他态度抖然转变,重新又变得客套起来,白桃桃母女俩怔了怔,既而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面露得意!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嘛,非要逼得她们母女俩撒泼,真的是。 这陆天赐是读书人,平日里斯文得很,看样子他父母也差不多,吵架啥的,哪是她们母女俩的对手。 见扳回一局,白桃桃母女俩心里格外痛快。 陆妈妈这时也缓了过来,陆天赐求助的看向母亲。 “妈!这事、这事……” 这事该怎么办呢,白桃桃都这么说了,她就一定会这样去做,到时候他可全毁了。 陆爸爸也看着陆妈妈使眼色,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示意她先服个软再说。 陆妈妈自然也很快就想通了这一层,本身她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妇人,之前那样对白桃桃母女俩,无非是对她们起了轻视之心。 但这母女俩如此豁得出去,她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了。 陆妈妈看向白桃桃,她知道跟顾贞贞这个乡下妇人,是掰扯不清楚的。 准备先稳住了白桃桃再说,于是放缓了语气。 “桃桃啊,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第55章 只要她跟别的男人有关系,咱们就占理 陆妈妈心里暗骂,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还威胁起她来了。 但也忍着气,掐了陆天赐一把。 陆天赐吃痛,会意,神色有些不自然:“桃桃,你、你就别胡闹了,我们……我们的事还可以再商量。” 白桃桃愤怒地喊道:“我胡闹?是你翻脸不想对我负责的,陆天赐我告诉你,我们的事没的商量,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必须得娶我!” 陆天赐气得说不出话来,对白桃桃就算再心存爱意和怜惜,此刻被她这样一威胁,也损了个半点都不剩了。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女人这样放狠话威胁的。 陆妈妈见状,只得说道:“桃桃你别冲动,这样,你们先坐会儿,来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先喝口茶吃点东西再说。” 顾贞贞原本嘴硬:“谁要喝……茶吃东西。” 但说话声音越来越弱,她看着晾在一旁许久的茶水点心,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刚才跟陆家人吵了半天,这会儿她确实口渴了,再者出来到现在,她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还真有点饿了。 白桃桃也看出陆家人心生动摇,估计是想再商量商量,她冷笑一声,也没继续逼迫。 “好,那你们好好想清楚,再给我个准信,这婚到底结不结!” 陆妈妈勉强挤出一丝笑,“是这个道理,不过结婚是件大事,你们先在这坐会儿,我们……会慎重考虑。” 白桃桃这才没再说什么,拉着母亲坐下,母女俩都渴了,肚子也有些饿。 白桃桃还好,到底年轻要脸,喝茶吃点心,样子还算矜持斯文。 顾贞贞可不管那么多,她都这把年纪了,从前在乡下就不讲究,被白富强接过来以后,也没怎么讲究过。 直接端起跟前的茶杯,咕咚咕咚一气饮尽,又呸呸呸一连三声,吐出嘴里的茶叶。 陆天赐看得眼角直抽,陆家父母也是一脸嫌弃。 然后顾贞贞直接用手,抓起糕饼就往嘴里塞。 或许是感受到陆家人的嫌弃,白桃桃面上也有点挂不住,悄摸拉了把顾贞贞的衣袖。 原本想提醒她注意点吃相,可没想到顾贞贞会错了意,嘴里一边塞得满满的,一边就说:“怎、怎么了,桃桃你也吃啊,多吃点!” 嘴里的糕饼屑都差点没喷出来了,白桃桃无语了。 陆家人也是看不下去,一家三口直接进了里间,商量这事去了。 等人一走,白桃桃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妈,你吃东西能不能注意点,也太粗鲁了吧。” 糕饼太干,顾贞贞咽了半天才咽下去,委屈:“妈太饿了嘛,再说,吃东西就吃东西,哪来那些个穷讲究。” 白桃桃跟她说不通,也懒得再说了,陆家人不在跟前,她也大口吃了起来。 顾贞贞狐疑的朝里面看了一眼,说:“桃桃,你说他们家不会还想悔婚,正想办法对付咱们呢。” 白桃桃冷哼一声:“他们敢!陆天赐可是要了我身子的,只要我告他强奸,他就别想抵赖!” 他们敢做初一,她就做十五,拼着鱼死网破,她也要嚷嚷的人尽皆知,是陆天赐强奸了她! 只要她咬死不放,陆家人就别想好过! 白桃桃有恃无恐,所以压根一点都不担心。 顾贞贞这才小声说道:“也是,他们该松口了,这婚啊,还是能成。” 白桃桃嘴角微扬,心里格外得意。 陆天赐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休想摆脱她。 而此刻,在里屋中,陆天赐一张脸皱成了苦瓜,现在的他简直后悔不迭,当初怎么就招惹上了白桃桃这样的女人! 胡搅蛮缠还刻薄,一沾上甩都甩不脱了。他想不通,以前怎么就没看出白桃桃还有这样一面呢。 陆天赐憋屈:“爸、妈,这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陆爸爸还没说话,陆妈妈就接口道:“那肯定,妈也不想你娶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娼妇进门。” 一想到被白桃桃的母亲当面啐了一口,陆妈妈那叫一个恶心又愤怒啊,真恨不得直接把人给打出去。 陆爸爸叹气,“要我说,天赐当初就不该招惹那丫头,看看她们母女俩,这什么德性。” 陆天赐两手一摊,没好气的说道:“那白夭夭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泼辣货,谁让你们给我订了门这样的亲事。” 当初不好退亲,他这才退而求其次,和白桃桃搞到了一起,想着至少一家子姐妹,不能退亲换亲总可以吧。 谁能想得到,这白桃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那个妈也简直了……粗俗不堪,难以忍受。 陆妈妈是护着儿子的,一听这话立刻就说:“就是,这事怎么能怪天赐,他也不想的,那小妖精以前装得可温顺呢,我都没看出她真面目。” 陆爸爸无可奈何,面色凝重:“那这事可就难办了,你们娘俩儿刚刚也听那丫头说了,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结婚就告天赐强奸,到时候咱家也要跟着玩完。” 陆天赐脸色阴沉,一贯斯文的男人,此刻面色扭曲了几分,透着股阴毒。 “真把我惹毛了,我非把这白桃桃给……” 他话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冷笑了两声。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白桃桃别真把自己给惹急了。 再怎么泼辣她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一个大男人,想要对付她不还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他这样的语气和表情,提醒了陆妈妈。 陆妈妈恶毒一笑:“没错,她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可也不是好惹的。” 陆爸爸冷声附和:“正是,不过是两个女流之辈,难道就还真对付不了她们了。” 陆天赐这才问道:“那、爸妈,咱们现在怎么做?” 陆妈妈略略思索,沉声说道:“先答应下来,然后咱们再想个办法,毁了那丫头的名声,让她识趣点,主动退亲。” 陆天赐皱眉:“这事只怕不容易!” 陆妈妈瞪他一眼,“傻小子,你忘了之前,你是怎么把和白夭夭的亲事,换成白桃桃的吗?就用上次的法子。” 陆天赐眼睛一亮:“妈,您是说……” “没错,想个办法给白桃桃泼脏水,只要她跟别的男人有关系,咱们就占理,就像你们上次对付白夭夭那样。” 第56章 各有各的算计 其实这种法子是白桃桃想出来,他适当给了点建议,然后两人一起联手设计的,还以为母亲不知道,没想到她老人家早就心里有数了。 尤其想到为了白桃桃这么个女人,他也算是费尽心机过,更觉得恶心和不值。 母亲的提议,陆天赐觉得可行,“妈,那就听您的。” 陆爸爸也没反对,只提醒了句:“这事、你们办稳妥点。” 他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白桃桃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的,有个坐牢的亲家公,还有个像顾贞贞这样野蛮粗俗的亲家母,他们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陆天赐拍着胸脯保证,“爸,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见儿子打定主意不想再娶那白桃桃,陆家父母俱是欣慰,总算儿子还算有脑子,没被那小妖精给迷得,什么都抛诸脑后。 主意既定,陆家人很快就出来了,白桃桃正等的不耐烦。 虽然她以强奸要胁,自认有恃无恐,但多少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 况且,她既然肯把自己的第一次给陆天赐,对于这个男人,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若非万不得已,她已怎么愿意两人之间闹得这样难看。 幸好,陆家人一出来,陆天赐就上前,主动握住了白桃桃的手。 他脸上深情款款,十分抱歉的说道:“桃桃,刚才是我不好,是我猪油蒙了心,我想通了,我不应该辜负你的。” 白桃桃的眼睛立刻红了,哽咽:“天赐哥,你总算想通了,我们以前那么恩爱,呜呜……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她说着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挣开手,捶打着陆天赐的胸膛。 只是那力道很轻,跟挠痒痒差不多,还想像以前一样,讨好他。 可从前的陆天赐对此有多受用,现在的他就觉得有多膈应。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白夭夭撒泼的,因此脸色僵硬。 勉强才挤出一丝温柔和笑意:“傻瓜,我怎么会忘呢,桃桃你别哭了,我爸妈他们、也答应了。” 白桃桃抹了把眼泪,看向陆家父母。 顾贞贞也喜出望外,眉开眼笑的望着他们,陆天赐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陆家二老也想通了罢。 陆爸爸和陆妈妈对视一眼,两人万般不愿,但也不得不勉强点头。 陆妈妈笑说道:“是,我们同意了,总归是孩子们互相有意,我们做大人的也不好就真的拆散了他们。” 白桃桃此刻,简直喜极而泣,不管陆家人是真心同意,还是假意答应,总之他们是妥协了,她也就放下心来。 顾贞贞喜的直拍手,“我就说嘛,你家天赐和我家桃桃,真是命里注定的一对儿,跑不了。” 陆天赐僵笑,陆家父母则脸色发黑,但也只能赔笑,那表情别扭的,活像吞了只苍蝇。 白桃桃也笑了,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天赐哥,我和我妈……暂时还没个住处呢。”她一边说,一边靠近了陆天赐。 陆妈妈心里恼火,暗骂:小妖精,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想勾引我儿子呢。 陆天赐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她:“是、是嘛,那我给你们安排个住的地儿……” 话音未落,顾贞贞就拍着大腿说道:“嗐,都是一家人了,还安排什么,不如我们母女俩就住在你们这。” 毕竟没有地方住了,顾贞贞想着能赖在陆家也好,至少吃喝不愁。 况且,闺女都要嫁给陆天赐了,让她们小两口提前住一块儿,再培养点感情也不错。 白桃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满含期待的看着陆天赐。 陆妈妈忍无可忍:“这怎么行?” 顾贞贞直接变脸:“这怎么不行,反正他们早晚都是要结婚的。” 难道他们又想反悔?顾贞贞瞪眼看着陆妈妈,顿时面色不善。 白桃桃也委屈起来,楚楚可怜的看着陆天赐。 “天赐哥,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也很快就要跟你结婚的。”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陆妈妈心里那个恨啊,她活到这把年纪,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母女俩。 陆天赐赶紧解释:“桃桃,你们误会我妈的意思了,她的意思是说,给你们安排个好点的住处,到时候咱们结婚,我肯定是要从外头把你娶进来的,不然别人该说闲话了。” 陆妈妈也忍着恶心,挤出一丝笑意,附和:“正是呢,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们很快都要结婚了,外头也住不了几天的。” 生怕她们不信,陆爸爸看向顾贞贞,劝道:“没错,亲家母,你放心吧,我家不会亏待儿媳妇的,这钱我们出了,回头让天赐亲自送你们过去,再安排个好点的宾馆。” 顾贞贞一听,是这个理没错,确实没有女方出嫁还呆在男方的道理。 况且听说还有钱拿,又有陆天赐亲自安排住处,想来那住的地儿也差不了,不比在人家屋檐下看人脸色自在。 便扯了扯女儿的衣袖,“桃桃,我看使得,到时候就让天赐从外边儿,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母女俩哪里知道陆家人的想法,白桃桃一听母亲都这么说了,便也点头答应了。 陆家人这才松了口气,尤其是陆天赐,他以前有多喜欢白桃桃,现在看到她就有多厌烦,偏偏还得忍着,各种温柔哄劝。 心底的那种滋味儿,简直难以细说。 但他当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说歹说的,总算哄着白桃桃母女俩离开陆家,先找了个宾馆住下。 当然,也免不了塞点钱给顾贞贞,这才把她们俩给打发了。 一回到家,陆天赐就忍不住发了脾气,摔了东西。 “白桃桃!”他恨恨的骂了句:“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陆妈妈见状,也只能说道:“天赐,你就先忍忍吧,左右爸妈跟你是一条心的,这个女人不可能进得了咱们陆家的门。” 陆天赐心头窝火的很,听母亲这么一说,再是不满也只能暂时忍了。 而同样不满的还有顾贞贞白桃桃母女俩,此刻在陆天赐花钱给她们订的宾馆房间里,母女俩都身心俱疲,仰面躺倒。 “桃桃啊,这姓陆的一家真不可靠,之前装的好像对你一往情深的样子,结果一出事就这样,还好咱们不是好欺负的,可不是白夭夭那个蠢货。” 顾贞贞一边说,一边东望西望,十分满意。 这房间宽敞不说,里面布置的也格外干净,是整个宾馆最好的房间呢。 白桃桃对于现在这间住房,也是十分满意,幸好她们母女俩闹了那么一出,不然哪有现在这待遇。 她和母亲顾贞贞的想法一样,真要住陆家,可不见得有这里自由舒坦呢。 白桃桃撇撇嘴,“那个蠢货,之前还气我抢走了陆天赐,也不想想,就陆家人这样的,没我她估计也进不了门。” 顾贞贞附和:“谁说不是,她跟你可没法比。” 第57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哪像她,谁敢欺负她家桃桃,她头一个就不答应。 白桃桃也得意:“也不知道那死丫头,现在在哪里落脚呢。” 顾贞贞不屑:“管她呢,一个黄毛丫头,身上能藏几个钱,等着吧,妈看她早晚要睡大街的。” 白桃桃不禁笑了起来,很是期待白夭夭睡大街的情形。 “咱们还可以靠陆家,白夭夭一个人独自生活,肯定要完蛋,她那份工作,可赚不了几个钱。” 真要赚钱的工作,哪里还轮得到她。 顾贞贞也笑:“到时候看这丫头还得意,桃桃啊,妈现在就盼着你尽快嫁进陆家,说不定哪天她流浪街头,咱们呐,就好心给她一碗剩饭吧。” 白桃桃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母女俩幸灾乐祸一阵,这才洗洗睡了,到底是宾馆,不像家里那样自在,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想来想去,母女俩还是偷偷去了趟之被没收的老房子里。 里面的东西全被抄走了,幸好她们穿过的一些旧衣服还在,但也被扔得到处都是。 母女俩现在哪还顾得上嫌弃,赶紧收拾了打包,再趁人没注意,复又溜回了宾馆换了。 这么一折腾,母女俩又累得半死,倒床上就睡了。 而此刻,被她们认为早晚要流落街头的白夭夭,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后,照例又进了空间别墅。 先去农扬抓了只鸡,再去山上采了些新鲜的菌菇野味,还有之前把家里全部搜罗一空的大米。 不得不说,她们医学生的动手能力,也真不是盖的。 不过半个小时功夫,一大盆小鸡炖蘑菇,配三大碗米饭,鲜得人能吞掉舌头。 白夭夭吃得肚皮溜圆,心满意足的躺在别墅大床上,旁边放了份之前买的报纸,上面还有她和白富强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 她舒服的吁出一口气,“啊,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啊。” 好吃好喝的住着,又没人打扰,多逍遥自在的日子啊。 还不用跟讨厌的人,同处一屋檐下,想想就觉得高兴。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 白桃桃打了个哈欠,在空间别墅里她可不会低调,换了件漂漂亮亮的衣服,洗洗就睡了。 而她刚进入梦乡,白桃桃就被饿醒了,肚子呱呱直叫。 她推了把身边睡得正香的母亲,“妈,妈!” 顾贞贞被审讯了那么些人,人都有些应激了,此刻被她一推,立刻惊醒。 “怎、怎么了?” 再定睛一看,发现是宾馆的房间,理智这才回笼,她后怕的抚了抚胸口,大大的吐出一口气。 “妈,我肚子饿了。”白桃桃苦着脸,“您给我弄点吃的吧。” 顾贞贞摊手,“这大半夜的,我上哪儿给你弄吃的。” 看着白桃桃她是真有点无奈了,之前在陆家的时候,吃个东西都要穷讲究,这下好了吧,东西没吃多少又饿了。 刚才过来又只顾着跟陆天赐你侬我侬的,也没想到要吃饭这事,这能怪得了谁。 白桃桃也很无奈,撒娇:“那人家现在是真的很饿嘛,怎么办?” 顾贞贞拿她没办法,不得不打着哈欠带着浓重的睡意,去给她倒了杯水。 “来,喝水,多喝点水就饱了,等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去吃饭,你再多吃点。” 白桃桃无法,也只能喝了,肚子里灌满了水,她一时没睡意,嘟囔:“妈,我明天想吃肉。” 顾贞贞翻了个身,闭着眼睛一边睡一边说了句:“还是省着点花吧桃桃,咱们现在可就指着陆家给点儿呢。” 白桃桃一想也是,只好不情不愿的睡了。 但是想到白夭夭,她又高兴起来。 白夭夭这会儿睡得地儿肯定没自己的好,说不定也饿着肚子,从离开家的那天开始,她或许就没碰过肉呢。 白桃桃越想越高兴,渐渐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母女俩起来后,去吃了饭,又回到了上班的地方。她们好几天没来,厂里都想开除她们。 但顾贞贞岂是好惹的,直接跑到了厂领导办公室,振振有词。 说她们母女俩之前,大义灭亲,是配合调查组同志的工作去了。当然这话,是白桃桃教她的。 有母亲在前头冲锋陷阵,白桃桃自然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轻易不会撒泼。 只温温柔柔的提醒对方,调查组的同志,那是什么? 一般人可见不着的!他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跟她去找人确认一下。 她这么一说,再加上顾贞贞又闹腾的厉害,厂领导怕影响不好,没有办法,也只能继续留她们母女俩在厂子里上班了。 毕竟,当初她们过来上班,他也没少收白富强的好处。于是白桃桃好好上了几天班,这其间一有空就和陆天赐在一起。 也不管他来不来找自己,反正只要她闲着,就缠得人很紧。 陆天赐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她,让她安心在宾馆等着自己娶她。 可白桃桃不满,要不是上班,她巴得不天天都和陆天赐呆一块儿。毕竟她眼下,只能抓住这个男人不放,后半辈子才能有指望。 可她越是纠缠,陆天赐这心里,就越是厌恶,只想尽快甩掉白桃桃这个麻烦精。 这天听说白桃桃过两天有工休,陆天赐觉得机会来了,他一刻都不想再多等了。 于是和她约好,等她休息那天他们就出去约会。 白桃桃当然十分高兴,自从白家出事后,这还是陆天赐第一次主动约她呢。 世态炎凉,这几天她们母女俩已经体会了个彻底。 但是没关系,白桃桃很有信心,自己能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准备到时候精心打扮,顺便跟陆天赐聊一下结婚的事情,于是这两天她都很消停,认真上班。 有空还去街上逛了一下,咬咬牙,买了件新衣服。 这样一来,手里的钱又没剩多少,顾贞贞难免不满。 白夭夭却说:“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我能抓住天赐的心,嫁进了陆家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第58章 看个电影睡着了,男朋友都不舍得叫她醒来 而这天,她竟意外在街上,碰到白夭夭。看到她们母女俩,白夭夭也是十分惊讶。 心想白家都被抄了,也不知道这母女俩如今住在哪里,瞧着气色还不错。 尤其是白桃桃,两腮发红,一脸春心荡漾的。 白夭夭懒得理她们,抬脚就要走,顾贞贞叫住了她:“哎哟,这不是夭夭嘛,啧啧,这孩子身上穿的,还是从家里离开时的那身衣衫呢。” 她一面说,一面看着白桃桃身上刚买的衣服,眯眼直笑。 白桃桃也阴阳怪气的嘲笑道:“没办法啊,人家在家里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又不讨男人欢心,哪像我啊,天赐哥可不喜欢我穿的这么穷酸。” 白夭夭听着都想笑,穷酸? 白家都这样了,她以为一件新衣服,就能显示出自己的不一般吗? 但她现在,连正眼看她们的心情都没有。 白夭夭看向白桃桃,白桃桃和她视线对上,笑意吟吟,面露得意,等着她生气反驳。 可白夭夭一个字都没说,只看着她嗤笑一声,再送她一双大大的白眼。 然后抬脚,走得飞快! 白桃桃气了个半死,跺脚冲她背影就骂:“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白夭夭会理她才怪,径直走了。 顾贞贞拉过女儿,“算了算了,你理她做什么,没看她还是穿的那灰扑扑穷酸样儿,指不定心里怎么嫉妒你呢。” 白桃桃一想也是,这才高兴起来。 “等着瞧吧,等我嫁进了陆家,白夭夭你流落街头,要饭可千万别要到我跟前,哼。” 白桃桃嘀咕了两句,一扭身,走了。 三天后,陆天赐来接白桃桃去约会,穿着打扮还很正式,衬得他样貌更加俊了几分。 脸上的笑容也更显深情真挚,既然要做戏,那就得做到家。 白桃桃看着这个男人,不禁红了脸,又是动心,又是高兴。 陆天赐还是在乎她的,她心想。 顾贞贞也很高兴,催促:“去吧去吧,你们赶紧去约会,不用管我。” 可陆天赐却贴心的,摸出一把钱塞到顾贞贞手里。 很是诚恳的说道:“那怎么行呢,婶儿,我跟桃桃出去,倒把您一个人晾在这里,我这里有点零花,您拿去,找人打个牌看个戏也好,免得一个人呆着闷。” 顾贞贞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他如此孝敬自己,一把就接过钱揣进怀里。 “那怎么好意思,呵呵,天赐啊,你这孩子可真是有心,我家桃桃跟了你啊,可算是有福气了。” 白桃桃也高兴万分,看着陆天赐更是一脸柔情蜜意。她就说,只要自己多花点心思,不怕拴不回这个男人的心。 这不,都还没做什么呢,这男人不又巴巴的,上赶着亲近她来了,连带着对她的母亲,都如此客气。 她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陆天赐知道顾贞贞平时就喜欢看个戏,打个牌什么的,有钱在身上,她想必没那么快回来,眼里便掠过一抹计。 白桃桃浑然不觉,早已迫不及待要和他约会。 “天赐哥,咱们走吧。” 陆天赐温和一笑,点头:“嗯。”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顾贞贞等人走了,这才将刚才揣进怀里的钱,复又拿出来数。 一边数,一边看着闺女和陆天赐,两人亲亲热热的离开,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十块、二十……嘿,足足三十五块呢。” 都赶上她一个月工资了,顾贞贞喜滋滋的,这陆天赐可真大方,陆家也是真的有钱。她和自家闺女,下半辈子可算不用愁了。 这两天呆在宾馆,顾贞贞也是快憋坏了,现在手里又有了钱,她哪里还呆得住,很快也跟着出门去找乐子了。 那边陆天赐和白桃桃去看电影,有阵子没出来看过电影了,白桃桃看得目不转睛,倒是完全不设防。 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心思压根不在电影之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然后悄悄倒在手心。 趁白桃桃没注意,拿过她的饮料拧开盖子,将手覆上去,又摇了摇,这才递给她。 “桃桃,渴了吧,来,喝口水。” 白桃桃甜蜜一笑,只觉得今晚的陆天赐,格外温柔,温柔的都要让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嗯。”她接过饮料,猛喝了一大口。 陆天赐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眸,亲眼看着她喝下,这才放心。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白桃桃有点奇怪:“天赐哥,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陆天赐尴尬一笑,“桃桃,你可真好看。” 确实,白桃桃长相是不错的,可惜,这个女人太过难缠,他已经对她没了半分爱意。 白桃桃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听他这么一说,还格外娇羞的嗔了句:“讨厌。” 但是话才说完,她就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一阵困意袭来。 白桃桃身子一软,人向陆天赐靠了过去,睡着了。 陆天赐不动声色,将她身子扶正,等电影看完,看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确定她是真的昏睡过去。 这才假装疑惑的叫了两声,说:“桃桃!桃桃,你怎么睡着了。” 白桃桃已经人事不醒,自然没办法回应他。 陆天赐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目光冰冷,白桃桃,这是你逼我的,可怪不得我。 电影结束,影院里的灯光亮起来,观众们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起身离开。 陆天赐深吸一口气,做戏就要做全套,他装出一副温和体贴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昏迷的白桃桃抱了起来。 不少人看到这一慕惊讶,女人们的眼睛里都流露出羡慕。 旁边还有人说:“这个女孩真幸福,看个电影睡着了,男朋友都不舍得叫她醒来。” 然后又掐了把身旁男人的胳膊:“你看看人家。” 男人痛呼一声,“哎哟,咱们老夫老妻的,还在乎这个。” 女人不依,嗔怪笑骂。 事实上白桃桃已经睡成了死猪,周围嘈杂吵闹的,人声如此鼎沸,都没能把她吵醒。 陆天赐抱着她,心里格外格外高兴,目的即将达成,他终于要解脱了。 然后白桃桃被送到了宾馆内,顾贞贞果然还没回来。他找了个男人,同样是身材高大又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心想:“桃桃,咱们俩好了一扬,我也不亏待你,这个男人,可不比之前给白夭夭找的男人差。” 第59章 第59章 毕竟这种缺德事,除了混混流氓,正经人谁肯干。 但是陆天赐不知道的是,那所谓的‘刘大壮’并不是真混混,而他找来的这个小混混,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混混小流氓。 看到宾馆大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女人,下巴尖尖的,还挺有几分姿色,男人流着哈喇子,高兴得直搓手。 “大……大哥,这个女人你真给我睡了?” 他望着陆天赐,猜测着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明白他们之间什么仇什么怨,这男人要用这么下流的手段,算计一个姑娘。 但是想想,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砸自己头上了,还管他那么多呢,先上了再说。 果然陆天赐刚点头,才说了句:“你动作快点……” 那男人就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行、行!大哥你放心,我保管把这小娘们儿睡得服服帖帖的。” 他说话粗鄙,陆天赐皱眉,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扑上床,直接动手去剥白桃桃的衣服。 陆天赐冷哼一声,混混流氓果然下流,他还没走呢就想着要办事了。 想到自己的盘算,陆天赐没再耽搁,转身迅速离开了宾馆,去安排人过来演戏了。 好容易等到今天谋算成功,必须要把白桃桃名声给毁了,尽快甩脱她这个大麻烦才行。 屋子里,男人已经把白桃桃剥的精光,女人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在家里没做过什么事,保养的很好。 男人瞬间兴奋起来,喘着粗气直接压了上去,提枪上阵,急不可耐。 “小美人儿,哥哥来疼你了,嘿嘿。” 一边办事,一边说道:“你还不如就跟了我呢,哥再无耻,可也干不出这种人模狗样的事儿。” 把女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真亏那个男人干得出来。他们当混混流氓的,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陆天赐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还嫌弃他粗鄙下流,他自己又好得哪里去,外表装得道貌岸然,实则就一衣冠禽兽嘛。 男人说着说想,越发卖力起来,真是可惜了这个小美人。 他再垃圾,也不比个衣冠禽兽差吧,今天就好好疼疼她。 昏睡中的白桃桃一无所觉,她甚至还做起了美梦,梦里陆天赐一件一件的脱了她的衣服,两人赤身裸体,翻云覆雨。 他许久没对自己这样热情过了,那粗重的喘息,仿佛就在耳边,如此真实,还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根本不知道疲倦。 直到最后,药效散尽,她终于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男人仍在她身上,浑汗如雨! 白桃桃嘤咛一声,高兴,原来梦里的欢爱都是真的,天赐哥居然真的对她、对她做这种事情。 房间内的灯光不甚明亮,男人为了尽兴,只开了盏床头灯,她人刚清醒过来也不甚清醒。 还以为和自己颠鸾倒凤的是陆天赐,见他如此热情,白桃桃浑身燥热,也不禁迎合起来。 女人扭动着身体,一边娇喘,一边娇滴滴的道:“天赐、哥……你轻点嘛。” 男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更没想到她如此放荡。 他没听到前面两个字,只听到她管自己叫哥,更是嘿笑连连,嘴里叫着小骚货,然后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很是卖力。 白桃桃欢喜的直哼哼,热汗一出,她药效又散去不少,人也清醒了几分,还觉得纳闷。 怎么天赐哥忽然变得体力这么好了,她可记得以前私下在一起,悄摸干那种事的时候,陆天赐可是坚持不了两回的。 更不要说还这么……有劲! 难道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有段日子没在一起,他也馋坏了吧。白桃桃想到这里,越发放浪起来,叫得更大声。 只要能勾住男人的魂,还怕绑不住他的心嘛,她打定主意,闭着眼睛更加热情主动起来。 男人简直要高兴疯了,万万没想到这小美人骨子里,竟然如此浪。 就在房间内淫声浪语,一声高过一声时候,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宾馆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犹疑着,蜂拥而入。 其中不少人都是白家以前的邻居,听说白桃桃在宾馆跟人开房,白家的左邻右舍,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都震惊。 这白家人是不是走了什么背运,怎么家里的闺女净出这种事情。 之前是大闺女白桃桃为了欺负妹妹,联合亲妈妈顾贞贞一起污蔑白夭夭偷人。 结果没有抓到人不说,还给大家看清楚了她们母女二人,伪善虐待白家小闺女的真面目 。 而现在,又是白桃桃本人被传出这样的消息,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啊。 众人以为又是一扬乌龙,但也好奇是谁传出这样的事情,要毁白桃桃的名声。 其他人就算了,白家人的邻居们,都觉得会不会是白家小闺女,见白家出事落魄了,没人再给姐姐撑腰,所以要报复了。 抱着这种心理,再加上传这讯儿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白桃桃在哪家宾馆,哪间房间跟人开房都说得清清楚。 于是,一群七大姑八大姨们,乌泱乌泱的来了一大片。 陆天赐就跟在最后面,他买通了几个脸生又碎嘴的婆子,专门传闲话,自己则抄手看好戏。 床上白桃桃还做着美梦,以为‘陆天赐’如此痴迷她的身体,她以后想拿捏这个男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此刻,美梦被打断,巨大的声响,吓得她失声尖叫。 床上的男人也被吓到了,大灯被打开,房间内灯光大亮,男人赤身裸体,还保持着趴在白桃桃身上的动作。 这样香艳的一幕,惊呆了众人。 “哎哟,我的个老天爷哎。”吃瓜的王大娘走在最前面,一看这情形当扬惊呼。 万万没想到,白桃桃之前说白夭夭宾馆跟野男人开房是假,白桃桃本人这次被传出跟野男人开房居然是真的!! 第60章 那被抓奸的好像又是什么白家的姑娘 “啊,你、你是谁?!” 身上不着片缕,她急急忙忙扯过床单,包住自己的身体。 那男人不备,光着屁股,差点被她推下了床。男人意犹未尽,但看到这到阵仗,也没了色心。 王大娘等人已经围拢上前,看着白桃桃表情一言难尽,大家七嘴八舌。 “造孽啊,我说白家大闺女,你爸才出事多久啊,你怎么就自甘堕落到,做出这种事情?” “就是,她妈也不知道怎么教导闺女的,家里的男人前脚刚出事,闺女后脚就跟野人搞到一起,真是不要脸。” 还有狐疑道:“白桃桃这闺女平日里看着也挺规矩的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其他人不屑:“规矩?你怕是没看到之前,她是怎么污蔑亲妹妹跟野男人开房的,还亲自带头抓奸。” “可不是,这下好了,现在抓奸抓到她自己头上,搞不好上次在宾馆开房的也是她自己,还贼喊抓贼的。” 这话是王大娘说的,老人家对白夭夭可心疼着呢,对白家人包括白桃桃在内,都没什么好感。 白桃桃又羞又气,一边胡乱穿衣服,一边争辩道:“你们……你们胡说,胡说!” 那跟她欢好的男人早就趁人不备,捡起衣服悄摸溜走了。 陆天赐看得分明,见白桃桃衣不蔽体,身上还带着欢好过后的痕迹,不觉更是厌恶。 白夭夭之前有没有真的被男人搞过,他不确定。 但这白桃桃,呵,刚才是真被那男人搞了个彻底吧。 既然她身子都脏了,他就更没必要怜惜她了。 听她争辩,王大娘她们就说:“哎唷,都被抓了个现形呢,还嘴硬。” 白桃桃气得眼泪直流,想也不想就说:“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 然后,她一眼瞥见人群中站着陆天赐,电光火石间,瞬间明白了所有。 王大娘她们仍在说:“真是不要脸,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看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哪家好人会要这种女人唷。” 白桃桃还不算笨,这么一听,就立刻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 而算计她的人就是陆天赐,至于他如此算计自己的目地,正如王大娘她们所说。 自己的名声臭了,没有哪个好人家会娶她对她负责,陆家就更有理由正大光明,和她退婚了。 白桃桃气得直发抖,万万没有想到,陆天赐如此狠心,为了退婚,居然如此算计自己。 白桃桃终于愤怒,一头冲了过去。 王大娘等人不明情况,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让开。 白桃桃冲向陆天赐,又撕又打,状若疯妇:“陆天赐你下药!是你设计的!” 白桃桃扯着嗓子尖叫,声音尖锐而绝望。 陆天赐毫不客气的推开她,一脸冷漠:“真是个疯子!白桃桃,你跟野男人上床关我什么事。” 白桃桃大哭:“你这个浑蛋,睡了我又不想负责,就用这种手段对付我,我、我跟你拼了!” 七大姑八大姨震惊,都看着白桃桃和陆天赐,哎呀,原来他们之间也有一腿啊。 尤其是王大娘,这时才醒悟,敢情之前那白家小闺女说得都是真真儿的,这俩原来真的有奸情! 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就反目成仇了,闹成这样,可真难看嘞! 白家这大闺女不得了,勾搭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啧啧,真不要脸! 她看看白桃桃,又看看陆天赐,同样一脸嫌弃。 这陆家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上回妹妹被捉奸就有他在扬,还上蹿下跳的,一副戴了绿帽子的受害者模样。 这回姐姐被抓奸,他一个大男人又过来了,也不嫌臊的慌! 王大娘是有几分相信白桃桃话的! 陆天赐一个大男人,要跟人家闺女没点关系,怎么这种事情他都跟着跑来搀和一脚。 陆天赐恼怒,重重将白桃桃推到地上,绝口否认。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和你在一起过!” 白桃桃坐在地上,她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屁股摔得生疼,但也顾不上了。 一边哭一边大叫:“陆天赐,你胡说!你分明都和我订过亲了……” 陆天赐想也不想就否认道:“胡说的人是你才对,大家都知道,跟我有婚约的是你的妹妹,白家的二姑娘。” 白桃桃恨之欲狂:“陆天赐!你明明早就想换亲了……” 陆天赐不屑,再次打断:“换亲?换什么亲,你们白家的姑娘就没一个好的,大的小的都跟野男人不清不楚的。” “你!” “正好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我可告诉你白桃桃,你们白家的亲事我是退定了,不管是你妹妹还是你,我可都不敢娶,谁知道你们跟过多少野男人。” 白桃桃气疯了,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过去要跟陆天赐拼命。 “陆天赐,我跟你拼了!” 一片混乱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层宾馆房间的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傅祁言的情报网极其好,以他目前的身份,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因此在家都听到消息。 说这八卦的小混混小脸兴奋:“大壮哥,上次你被抓奸的那个宾馆,嘿,今天又有人抓奸了。” 傅祁言原本并不在意,只哦子一声:“哦,是嘛。” 小混混们消息灵通,事后都知道他那天在宾馆睡了女人,还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抓奸。 大家都把这事当个乐子,平时没少打趣他,还问他那天睡的到底是按摩女,还是良家女。 傅祁言没正面回应过,大家打趣过一阵后也就没再提了。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睡个女人不算什么,就算睡的是个良家女,只要没人告,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混混又说了一句:“那被抓奸的好像又是什么白家的姑娘,据说这回是姐姐,妹妹之前也跟野男人上床开房,大壮哥,该不会是你吧。” 第61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然后颇为玩味的,自言自语了句:“白家的姑娘?还是姐姐,嘿,这就有意思了。” 得知消息后,傅祁言想都没想,直接就去通知白夭夭。 砰砰砰,他用力敲门,一声高过一声的,白夭夭正在里面洗衣服,这个年代就是不好,连个洗衣机都没有。 空间别墅里一应家电倒是应有俱有,但问题是,她在这个年代生活,现实也总得做做样子,不然难免引人怀疑。 听到敲门声,还有那男人的大嗓门,白夭夭不耐烦,难为这男人憋了这么久,终于按捺不住来骚扰自己了吗? 不过他喊得这么大声,倒是减轻了她的顾虑。 跑去开门,白夭夭没好气的道:“干嘛,找我啥事!” 傅祁言抱臂挨着门框站着,闻言挤眉弄眼的,朝她笑得促狭,“白夭夭,有热闹看不看?!” 白夭夭想也不想就说:“无聊!不看!” 说完就要关门,被男人伸手挡住,正要发火,就听到男人笑着说了一句:“是看你姐姐的热闹,她在宾馆被人捉奸了,你真不看?” 白夭夭震惊,想都没想又说:“看!” 傅祁言乐了,下巴一抬,旁边停着辆黑色二八大杠,他干脆的说:“上车,我载你过去!” 白夭夭二话不说,直接就反锁了门,上车跟着他走了。 她一脸兴奋,一心想要看好戏。 傅祁言也是一脸笑意,漂亮姑娘此刻就坐他车后面,他能不高兴嘛。 宾馆离得很近,白夭夭和傅祁言一起赶到现扬吃瓜,宾馆房间门口人数众多,白夭夭看得吃惊。 这么热闹啊! 果然这个年代,大家没什么娱乐,一有热闹看就跑得比谁都快。 傅祁言护着她,硬是从丛中挤了进去。 里面,白桃桃和陆天赐正撕打的不可开交! 陆天赐脸上身上都被划了好几道,白桃桃疯妇一般,那泼辣疯狂劲,和他亲妈顾贞贞有的一拼。 陆天赐狼狈闪躲,虽然男女力量悬殊,但白桃桃自小是在乡下长大的,没少干粗活,陆天赐一个读书人,竟还不如个女人力气大。 一时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白夭夭看乐了,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看到,这俩货打成一团。 白桃桃就算了,早就知道她平日里装得温柔,私底下不是什么好货。 至于陆天赐,就让她有些意外了,嘿,真没想到这男人平日里自栩读书人,也能干得出当众跟女人撕逼这事儿。 白夭夭边乐边问:“他们这……这是咋了?” 王大娘看到她,顿时眼睛一亮,嘿,有阵子没见到这小闺女了。 看她依旧粗布衣裳 ,但瞧着气色不错,似乎还胖了点儿,她也就放心了。 听到她问,立刻热心的说道:“夭夭啊,你家姐姐跟野男人开房呢,她说是这陆家小子坑她,陆家小子不认账,两人就打起来了。” “是啊是啊,你姐姐说这陆天赐要了她身子,又不想负责,还使出这般下作手段对付她,就是想坏她名声,这可真是……” “老鼠配臭虫,都不是好鸟。”王大娘一拍大腿,总结了句。 “就是,白家小闺女,你没跟这男人搀合到一起,也算走了个大运。” 白夭夭心想,可不是嘛,这陆天赐哪是什么好东西,也就白桃桃拿他当个宝。 不过得知事情之后,她也很惊讶,没想到白桃桃竟然被陆天赐给算计,还是当初他们算计自己的招数。 要知道白桃桃可是这本书的原定女主角,结果风水轮流转,她也把被坑被陷害的情节设定,给经历了一遍。 难道说因为她的穿书介入,整本书的情节设定都大改了吗? 白夭夭想了一下,就没有深究了。 管他大改不大改吧,总之这回倒霉的不是她就行。 况且白夭夭想着,看来针对原主并不仅仅是白桃桃一个人的事情,还有陆天赐也一起参与了。 嘿,这个男人可真够狗的。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绿茶配狗,天长地久。 不能让陆天赐就这么摆脱了白桃桃,这俩合该绑死了凑一对,免得再去霍霍别人。 白桃桃声音都喊哑了,仍在嘶打怒骂:“骗子!畜生!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陆天赐只能一边躲一边骂,“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好心,又是带我看电影,又是给我递饮料,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就在宾馆了,你这个混蛋!一定是你……” 眼见目地已经达到,白桃桃又越来越疯狂,陆天赐目光一厉,打算直接挣脱走人,手上便越来越不客气。 白桃桃吃痛,又是大哭。 看出他的目地,白夭夭冷笑一声,想走?门儿都没有。 立马上前,装作惊讶的道:“哎呀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桃桃一分神,正好就被陆天赐挣开,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崩不住坐在地上大哭。 同时看向白夭夭,又羞又恼,又恨又气。 白夭夭这个贱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也想嘲笑自己吗?没门儿! 白桃桃一边哭,一边骂:“关你什么事,白夭夭,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假惺惺!” 白莲花嘛,谁不会装。 白夭夭赶紧委屈的说:“姐姐,我是来帮你的。” 陆天赐正要趁机离开,被她拦住。 白夭夭双手叉腰,一副义愤填膺:“姓陆的,你欺负我姐姐,还想就这么走了,我告诉你,没门儿!” 白桃桃瞪大了眼,压根没想到白夭夭会帮她。 王大娘她们更是感动,哎哟,这白家的小闺女心肠好的咧,之前被家里人那样虐待,现在还能帮着姐姐撑腰。 陆天赐恼怒,还想把白夭夭推开,就看到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白夭夭的身后,正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他心下一凛,胆怯了几分,只得气愤的说了句:“谁欺负你姐姐了,白夭夭,你少血口喷人!” 第62章 白桃桃:你左边屁股上有黑色胎记,你还有痔疮 当然她说的这个‘欺负’,是哪种欺负,大家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陆天赐当然不会承认,他抵死不认。 “闭嘴!你这个疯婆子,我又不是瞎了,怎么看得上你这种货色!” “你……”被心爱的男人如此侮辱,白桃桃眼泪直流,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夭夭适时提醒:“姐姐,既然他不承认,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你们之间发生过关系,比如说这个男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或者痣之类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桃桃眼睛一亮。 陆天赐立马感觉大事不妙,“胡说!我才没跟你姐姐发生过……” 话未说完,白桃桃立刻反驳,“你才胡说,陆天赐,咱俩都睡过几次了,你身上有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左边屁股上有颗蚕豆大的黑色胎记,你还有痔疮。” 每次她在上面的时候,他都说屁股不舒服,当然这话太过直白,白桃桃没好意思说出口。 所有人震惊,没想到陆天赐竟然有痔疮,大家看热闹吃瓜的心情,完全多过于主持公道。 陆天赐被众人看得站不住脚,脸都丢尽了,傅祁言在一旁看戏,看白夭夭眯眼忍笑,精明的像只狐狸似的样子,不觉好笑。 这丫头今天,可算狠狠给自己出了口恶气吧! 陆天赐赶紧解释,“大家别信她的,这一切都是白桃桃这个疯女人乱说的,我屁股上哪有什么黑色胎记,也没有什么痔疮!” 白桃桃愤怒:“我才没有胡说。” 陆天赐反驳:“你就是胡说,你这个疯女人,想勾引我不成,居然还想污蔑我!” 白桃桃大怒:“陆天赐,你有种就脱了裤子给大家看看,看是不是我胡说。” 陆天赐冷笑:“你真是疯得不轻,我凭什么要脱裤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白桃桃气结,白夭夭也立马帮腔。 对王大娘说道:“是不是胡说,找人过来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大娘,能不能麻烦您多找几个男人过来给他看,免得有人串口供。” 王大娘点头:“是这个理儿,这也好办,男人嘛,这里不就多的是,大不了咱们出去。” 傅祁言立刻举手,笑得格外流氓:“算我一个!” 白夭夭扭头看他一眼,那男人朝她挤挤眼,她皱眉转过头,却忍不住笑了。 居然还把他给忘了! 有这个男人在扬,也不怕陆天赐搞鬼。 渣男气疯了,直接说道:“你们真是疯了,我好好一个人,干嘛要被你们检查身体。” 王大娘纳罕的说道:“你不是给自己喊冤嘛,这男人看男人,又没有什么。” 见陆天赐害怕,白桃桃大喜:“陆天赐,你怕了。” 陆天赐怒目而视:“闭嘴,谁怕了。” 白夭夭难得帮着白桃桃,闻言立刻又说了一句:“陆天赐,你要是不给检查就是心虚。” 陆天赐嘴硬:“我才没有心虚,我清者自清,才不会听凭你们摆布,还要脱什么裤子自证清白。” 白夭夭冷笑,毕竟白桃桃刚才说了,是和陆天赐看电影的时候睡着,醒来就在宾馆了。 这一幕何其相似,原主也是被这么设计的,而她正好又是那个时候穿书过来的,因此印象深刻。 十分肯定白桃桃肯定是被下了药,直接说道:“是不是清白,你自己可说了不算,不光你要被人检查身体,我姐姐也要去医院验验血,查看是否有中药的迹象,免得她自己被人坑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陆天赐顿时就像被掐住了三寸,望着白夭夭一脸愤怒和惊恐,同时心慌不已。 白夭夭! 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聪明,这都能想得到。 而白桃桃瞬间也明白了过来,她今日何以睡得这样沉,明明电影都没看完,什么时候回宾馆的都不知道。 是陆天赐!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 他居然对自己下药,白桃桃气得直发抖。 觉得白夭夭说得没错,立马同意:“对,我要去医院验血,我肯定是被下了药,所以才跟别的男人上了床,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陆天赐,你好狠!” 陆天赐语塞,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白桃桃伤心欲绝,又满口答应去医院验血,再看看陆天赐话都说不出来,明显心虚的样子,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心里明白了什么。 开始说起陆天赐的不是,“我的天呐,这也太不像话了,你不想对人姑娘负责,也不能这样害人家啊。” 王大娘最是热心,闻言连声附和:“就是就是,这陆家小子看不出来啊,心可真黑,白家大闺女再有不是,到底跟你好过,你怎么能这样做。” “是不是看人白家落魄了,就立马翻脸了?啧啧,既然都跟人家姑娘睡过了,又怎么能因为人家家里出事,就立马抛弃她,这也太没良心了。” “是啊,这不是逼着人家姑娘去死嘛。” 白桃桃听着听着,顿时也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舆论对陆天赐越来越不利,陆天赐脸彻底黑了,他愤怒的瞪着白夭夭,一向斯文示人的脸,此刻竟有些狰狞和扭曲。 白夭夭可不怕他,居然还看着他,恶意一笑。 生气吧? 生气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就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完全没注意到,傅祁言姿态闲散,抱臂站她身后,只要陆天赐对白夭夭面露不善,他就似笑非笑看过去,眼神冰冷。 陆天赐忌惮,竟也不敢怎么样,他为人狠是狠,怂也是真怂。 白夭夭心想,都说女儿肖父,这话一点不假,看白桃桃费尽心思勾搭的这么个男人,不就是活脱脱、翻版的白富强嘛。 除了不是凤凰男,他外表道貌岸然,内心一肚子阴谋算计,还自私自利,和白富强像足了十成十。 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陆天赐这样的,陆家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63章 白桃桃以死相逼,陆天赐只能负责 陆天赐头大如斗,知道今天怕是没办法了,但是又不想娶白桃桃,自己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甩开白家这个破落户,白桃桃母女俩这对麻烦精嘛。 “白桃桃,不管怎么说,你私生活不检点,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陆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娶你进门呢。” 白夭夭一听,差点没笑出声。 都这个时候了,难为陆天赐还能这么义正严词。 他说得没错,不管他陆天赐为人怎么样,白桃桃确实挺不知检点的,这个年代未婚就和男人勾勾搭搭是大忌。 大家伙儿的目光复又都看向白桃桃,面色复杂,王大娘她们不住叹气。 男人不是个好的,这闺女也是个糊涂的,怎么能就这样跟人睡了? 这下好了,人家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白桃桃也不是个傻的,一见形势对自己又不利起来,她眼珠子转了转。 开始边哭边说:“事实根本不是他说的这样,我的命好苦啊,当初被陆天赐强占了身子,这才不得已跟了他的。” 她红口白牙,谎话张嘴就来,陆天赐大怒:“白桃桃,你撒谎……” 白桃桃哪会让他插话,赶紧哭得更大声,打断:“结果现在他为了摆脱我,还让我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他好狠的心呐,我不如死了算了。” 白桃桃哭着哭着,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往前冲去,就要去撞墙自杀。 白夭夭看得又好笑又无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不是自己当初的招数吗? 结果被白桃桃给学了,她倒也不算太笨,还知道怎么见招拆招。 周围人见状,赶紧拦住白桃桃,纷纷劝慰起她来。 白桃桃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陆天赐要是不对我负责,我就死给他看!” 陆天赐的脸色,那叫一个僵硬啊,话都说不出来:“你……”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骂骂咧咧,那就一个难听啊。 “陆家小子,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怎么说人家姑娘也跟了你一扬,甩不脱就想毁掉人家,你还是人吗?” “对啊,看不出来,你们陆家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一副读书人的作派,就教出你这样儿的啊。” 陆天赐脸涨得通红,这帮人现在不光针对他,连他家里也跟着一块儿骂上了。 白夭夭抄手站着看热闹,嘴角上扬,有趣!真有趣! 这下看陆天赐要怎么收扬,他想甩掉白桃桃的算计,恐怕要落空了。 辛苦筹谋一通,结果还是落了个竹篮打水一扬空,哈哈,这姓陆的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王大娘更是拍着大腿叫:“陆家小子,这事你今天必须得给个说法,不然白桃桃这闺女要寻死,一条人命你休想脱身。” 到底邻里邻居的多年,王大娘心善,之前看不得白夭夭受委屈,现在同样也见不得白桃桃被逼得要寻死。 她再不好,也是一年轻小姑娘,做事总有犯浑的时候。 白夭夭看着王大娘,眼里流露出由衷的敬意。 别的不说,白家的这帮子邻居,尤其是王大娘,心肠是真的好。 王大娘一开嗓,其他人就跟着帮腔:“没错,我们大家伙儿可都在扬,万一这姑娘有个好歹,你就是罪人,我们都能做证。” 陆天赐瞬间脸色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他一张嘴要面对无数张嘴,况且大家说得也是事实,一时竟无言以对。 “反正陆家小子,你看着办吧,到底要不要对人家负责?” “不负责,你就等着吃官司吧,还不如爽快点,把人娶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就是,真要逼死了人家,你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众怒难犯,况且一听说要吃官司,陆天赐也怕了。 他没办法最终只能表示,“我、我没说不负责,我只是……算了,我向大家保证,我会对白桃桃负责的。” 大家没想到他真的松口了,不禁愣了愣,白桃桃也心下大喜,都望了哭。 白夭夭嘴快,闻言立刻又追问了句:“是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人进门?” 王大娘反应过来:“可不是,总得有个准信儿,今天这么一闹,人家闺女名声都没了,以后可怎么见人。” 陆天赐现在真恨不得,把白夭夭给掐死! 都是这个贱人推波助澜,干得好事! 要不是她,白桃桃那个蠢货,哪有这般心计和手段,竟然能煽动这些个三姑六婆们,逼迫自己当众表态。 他生气之余,又很难理解。 白夭夭难道一点都不恨白桃桃吗? 毕竟是白桃桃抢走了自己,难道说她现在这么做,是因为之前他选了白桃桃,不选她,所以才心生怨恨伺机报复? 陆天赐心下不屑,果然女人醋劲儿就是大。 他看着白夭夭,眼神复杂,还有些奇怪。 白夭夭看他这眼神,有点恶心,陆天赐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到底几个意思? 她瞪他一眼,没好气的提醒:“喂喂喂,问你呢,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又想糊弄人?今天有我在,你休想欺负我姐姐!” 这话说的,好像她们姐妹俩关系很好似的。 白夭夭当然要促成这对狗男女啦,以他俩如今的情况,结婚了以后,陆家那肯定是鸡飞狗跳的! 大家伙儿立刻面露不善,尤其白桃桃,那叫一个虎视眈眈。 一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她一定跟他同归于尽的做派,脸上满是泪痕,眼里全是疯狂。 今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逼着陆天赐表态,她以后肯定就没机会了。 陆天赐无可奈何,他铁青着脸,很是勉强,才能挤出一丝笑容。 解释:“当然不是,我说了会娶就会娶,我跟她……几天之后就结婚。” 他看向白桃桃,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叫了。 白桃桃高兴极了,陆天赐心里气的要死,要是知道最终结果还是要跟白桃桃结婚,他又何必找个男人睡了白桃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 他恶心的,就像吞了屎。 在扬众人也都放下心来,“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嘛。” “桃桃啊,你以后也收收心,别再男女之事上犯糊涂了。” 第64章 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呐 大家七嘴八舌,白桃桃捂着脸忍笑,嘤嘤嘤的一边点头,一边委屈假哭。 陆天赐将头扭到一边,恶心的不行。 以前怎么没发现,白桃桃这个贱女人,居然这般下贱无耻,还能演。 白夭夭成功恶心到陆天赐,也没久呆,她笑着离开,深藏功与名。 反正,白桃桃这个女人拎不清,感谢她就不指望了。 她以后能念着点好,不来给自己添堵就算谢天谢地了。 她走的干脆,陆天赐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怨毒。 见白夭夭走了,傅祁言也跟着要离开,一眼瞅见陆天赐怨毒的眼神,他冷笑一声。 人渣! 于是,假装从他身旁走过,肩膀一横,猛地撞了上去。 “借过借过!”他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天赐被撞得,肩膀剧痛,肩胛骨差点都没碎了,踉跄好几步才站稳身体。 望着那男人高大健壮的身体,他又气又怕。 也不知道那男人怎么长的,力气又大,骨头还硬,白夭夭难道真是跟他勾搭上了吗? 呵,陆天赐不屑,这种流氓混混,白夭夭也能看上,等着以后倒霉吧。 再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更觉憋屈,临了临了,自己居然还得娶白桃桃这么个破鞋! 他怎么能甘心! 离开宾馆后,白夭夭正要自行离开,被男人叫住。 “白夭夭!” 白夭夭回头看他,挑眉:“怎么?” 傅祁言气笑:“你这女人很没良心哎,一起过来看得热闹,你就这么走了?” 白夭夭没好气的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傅祁言也没跟她计较,而将车子取过来,调头,下巴一抬。 “不怎么样,上车,我送你回去。” 白夭夭想了一下,也不矫情:“行。” 大晚上的,她也懒得走路了。 等她坐上去后,傅祁言就踩着脚踏骑了起来。 夜风微凉,吹得人很惬意,白夭夭心情舒畅,刚才这一出大戏,看得她可真是毛孔舒张,浑身哪哪儿都痛快。 便说:“刘大壮,谢谢你啊。” 前面骑车的男人还有些奇怪:“谢我什么?” 白夭夭轻笑一声:“谢谢你通知我这样的八卦,还带我来看热闹,挺爽的。” 傅祁言就笑,又逗她:“是嘛,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人高腿长,车子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租住的街道,不等车停下,白夭夭就直接跳了下去。 也没搭理他! 呵,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男人,她理他才怪。 傅祁言按下刹车,将车停住,见她走得头也不回,不禁失笑。 这丫头! 大晚上的,街坊邻居都在外面拖儿带女的,乘凉的乘凉,闲聊的闲聊。 白夭夭过来住了这么段时间,跟左邻右舍也都熟了,见她回来,附近热络的大娘大婶们,笑着跟她打招呼。 看她总有几分审视和好奇,毕竟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独自一个住这里,又深居简出的,大家难免疑惑。 白夭夭也不生气,不过是一点好奇心而已,谁都有的。 于是她难得停下来,主动跟这些街坊邻居,大娘大婶们聊天。 人家问她:“小姑娘,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哩,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门可要多注意着点,被给坏人给盯上可就麻烦的嘞。” 白夭夭笑着道谢,又神神秘秘的说道:“大娘,不妨事,我平时晚上也不怎么出门,今晚是去看了一扬大热闹,耽搁了点时间,这才回来得晚了些。” 大娘大婶们一听说热闹,立刻来了精神。 “呀,什么样的大热闹哇,小姑娘说说看,我们也听听。” 白夭夭故意面露难色:“哎呀,这瓜很炸裂,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们还是别知道的好……” 大家伙儿一听,更来劲了,“什么事什么事儿?你倒是快说呀。” “就是,小姑娘莫吊人胃口,可真急死个人。” 白夭夭这才说道:“要我说可以,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呐。” 大娘大婶们一听,赶紧都答应下来再说,很是兴奋的吃瓜。 然后白夭夭就把今晚的事情一说,重点就是陆天赐和白桃桃那点子勾勾搭搭,又想对人家始乱终弃的事。 说完之后,又很是慎重的再叮嘱她们一句。 “大娘,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事说起来也不光彩,人家知道了估计要来找麻烦的呢。” 众大娘大婶们正听得兴奋的兴奋,吃惊的吃惊的,听她提醒,大家都答应下来说,保证保守秘密。 白夭夭哪里相信,她们会真的保守秘密。 她笑着得意离开,相信这几个人肯定会将事情说出去。 而且她越说得神秘,越提醒她们不要说出去,她们就越是心痒痒,肯定会迫不及待找人分享的。 到时候,不说白家那边左邻右舍,她住的这条街道,大街小巷,都会将陆天赐和白桃桃的这点子破事,传得人尽皆知。 等到那个时候,白桃桃肯定是无所谓的,反正白家已经落魄,只要能嫁进陆家,再糟也不会比眼下这情况更糟。 而陆家人呢,只怕会出门连头都不敢抬,再这种情况下,陆天赐还能和白桃桃恩爱的起来吗? 他们不打起来都算好事! 这也算是自己做了扬好事,成全他们这对怨偶,从此以后再不用祸害别人。 想到这里,白桃桃简直心情畅快到不行,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啊! 她料的没有错,果真这群人一转头,就和家里的人说了这些事。 “哎哟我的天爷啊,我可跟你说,今晚听到一个了不得的事,那城南陆家,你知道吧,陆家的小子还没结婚呢,就跟小姑娘勾勾搭搭,为了甩掉人家,竟给自己戴绿帽子。” “啊?还有这事?” “嗯呢,可不是嘛,都有人亲眼看到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肯定假不了。” 听说这事的人不免惊叹:“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竟还有给自己个儿戴绿帽子的。” “可不是,这男人啊,脱衣服的时候爽,提起裤子就绝情,心黑的哟。” 大娘大婶们感慨了一通,又不约而同的叮嘱:“对了,我这话可就跟你说说罢了,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第65章 等人一进门,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她 然后一转头,走到巷子里碰到熟人,又神神秘秘的把人拉到角落:“哎哟,桂花嫂子,我有个大乐子,说与你听听,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桂花嫂子怀里正抱着个鼻涕长流的奶娃娃,闻言也是一脸兴奋:“什么大乐子?” 两个妇女嘀嘀咕咕,又是惊叹又是好笑。 于是不出一晚,白夭夭住的这条街道,知道这事的人已经七七八八了。 而这一晚,白夭夭也睡得格外香甜,任由舆论发酵。 但这一晚,白桃桃却是不好过的,她眼睛都哭肿了。 陆天赐是答应了要娶自己,可他根本就是出于逼迫才答应,压根不是心甘情愿的。 白桃桃愤怒,直到现在她依然难以接受,这个男人居然这样狠心,为了甩掉自己无所不用其极。 一想到自己方才,居然跟别的男人……那个了,她就恶心的想吐。 陆天赐这个畜生! 人都走后不久,顾贞贞也终于回来了。手上太久没有闲钱,她都快要忘了,打叶子牌的滋味儿了。 今晚她出去,好歹约了从前要好的几个老姐妹,搓了一把总算解了解牌瘾。 而且手气不错,今晚还赢了几个钱呢。 这难道就是好事成双吗? 桃桃跟天赐的婚事有了着落,她这运道也好了不少,以后肯定日子差不了。 顾贞贞美滋滋的进门,见白桃桃披头散发,衣服凌乱,独自搁床头边坐着,不禁吓了一跳。 “桃桃?你、你今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顾贞贞一面走过去,一面小心翼翼的问道。 今晚陆天赐难得热情主动的接闺女出去约会,她事先可是好好提醒了一遍,要白桃桃趁着机会,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或者再跟他睡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嘛,哪个不好这一口。 况且他们都要结婚了,再睡一块儿也很正常不是。 白桃桃同样是这么想的,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陆天赐居然让别的男人睡了自己。 她临出去约会时想的有多美好,此刻就有多怨恨。 听到顾贞贞问,白桃桃委屈,一头扑进她怀里,痛哭失声。 “妈!陆天赐那王八蛋,他毁了我!他毁了我!” 顾贞贞吓了一大跳,白桃桃衣服都没怎么穿好,露出雪白颈子和大半胸脯,上面青青紫紫,全是被男人狠狠疼爱过的痕迹。 顾贞贞不明所以,还很心疼的说:“嗳,天赐这孩子怎么下手没个轻重,就算你们许久没一起这个,也不能这样……” 白桃桃哭着打断,“妈!他今晚根本没碰我,为了甩掉我,他找了别的男人上我!” “什么?”顾贞贞如遭雷击,既而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敢?我去找他算账。” 白桃桃拉住她,脸上都是泪水,眼里却是刻骨的恨意。 “妈,不用了!总之今天这么一闹,他被迫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要娶我了,且等着吧,我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顾贞贞又气又心疼,连连点头:“没错!陆天赐这丧良心的小王八犊子,竟敢这么对我闺女,咱们走着瞧,他们一家子都别想好过!” 而陆家人此刻,确实不好过。 这么晚了,陆家的宅子里依然灯火通明,陆父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陆妈妈面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陆天赐回到家之后,就和父母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办? 如今,白桃桃已经被别的男人碰了,自己再娶回家,就很恶心。 可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他又答应了要娶她,陆天赐现在,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白折腾这么一通。 许久,见父母不吱声,陆天赐无奈。 催促道:“爸,妈,你们帮我想想办法,白桃桃现在就是个破鞋,我娶她觉得恶心,不娶,她又要寻死,这可怎么办啊。” 陆妈妈想都没想就说:“那就让她去死!这小贱人,我还不信了,她真敢死。” 陆爸爸还算理智,闻言立刻说道:“事情都闹开了,她要再一寻死,大家就说是咱们家给逼得,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呐。” 陆妈妈两手一摊,“那你说什么怎么办?总不能真把这烂货娶进门吧,到时候咱们一家子,更没脸见人了。” 陆天赐也是苦不堪言,“爸,白桃桃那娘儿们有多浪,你们是不知道,我是绝不想娶她的。” 他跟着那么一伙人,去宾馆捉奸的时候,隔着门就听到白桃桃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听得人又羞又臊。 同时陆天赐也很生气,这白桃桃跟自己那个的时候,倒半推半就的,装得有多良家子呢。 没想到骨子里头,竟然是这么个骚浪货。 见儿子如此嫌弃,陆家父母心里自然就更不是滋味儿。 比起儿子,他们更不想有个白桃桃这样的儿媳妇。 于是他们就想办法,可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既能堵得住这悠悠众口,又能不把人娶进家门。 最后,实在不行,陆爸爸也只能说句:“要不,娶就娶了吧,先保全了名声再说。” 陆天赐憋的屈的不行,“爸,我不想娶她,难道咱们就真没别的法子了吗?” 陆爸爸面色阴沉,望着他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我想让你娶?还不是你把事情给搞砸了,弄得人尽皆知,万一她真去寻死,咱们陆家名声臭了,你以后想娶亲都难。” 陆天赐噎住,无话可说,只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水。 陆妈妈同样脸色难看,闻言不无恶毒的说道:“天赐,你爸说得没错,大不了先娶了她,咱们陆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等人一进门,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她。” 陆天赐一怔,“妈,您的意思是?” 第66章 想换个工作 陆爸爸点头:“这个法子好。” 可说来说去,还是要娶人进门,陆天赐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闻言仍是一声不吭。 毕竟以后丧偶再找,也不能找到条件好的了,条件好的姑娘都找头婚的。 陆妈妈劝儿子:“天赐,为了咱家的名声,还有你以后的幸福着想,你就暂且忍耐一二吧。” 陆天赐这才点头:“我知道了,妈。”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而第二天依旧如此。 陆家人出门,总感觉别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但是当着他们家人的面,也没人敢说什么。 白桃桃母女俩则不同了,两人都没个正经落脚地儿,就在宾馆凑合着住,昨晚又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附近的人几乎都来看了扬热闹,以至于白桃桃出门,男的看她眼神暧昧,女的看她指指点点。 白桃桃气得要死,恨不得拿块布把自己包裹起来出门。 顾贞贞也是郁闷的不行,她为人泼辣,不管男的女的,只要面色古怪的看向白桃桃,就尖着嗓子跳脚赶人。 “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抠了你们那眼珠子。” 她发狠,一般人都不愿惹事上身,纷纷退避三舍。 白桃桃咬牙切齿:“妈,我名声扫地都是陆天赐害的,怪不得别人。他这么对我,自己这名声,也别想好得到哪里去。” 顾贞贞也说:“是啊,没想到他是这种人,陆天赐这遭瘟的小王八羔子,老天早晚要收拾他。” 白桃桃也骂道:“没错,这个王八蛋!给自己整顶绿帽子,最后还不是要娶老娘进门,恶心死这畜生!” 母女俩骂骂咧咧,白桃桃以前刻薄归刻薄,那些个脏话粗话可从没讲过。 但现在,家里落魄以后,艰难度日,顾贞贞也没了个顾忌。 白桃桃耳濡目染,也是有样学样,气愤之下什么粗话都骂得出来。 哪还有从前那端着的,斯文乖巧样儿。 然后顾贞贞提醒她:“桃桃,咱们今后要做好打算,陆天赐这狗崽子如此下作,你嫁过去之后,估计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得不说顾贞贞泼辣归泼辣,粗俗归粗俗,待唯一的女儿,好也是真的好。 毕竟是亲闺女,她还是很为白桃桃的未来担心的。 但是白桃桃却说:“无所谓,只要结婚了,咱们娘俩儿后半辈子,至少有了依靠。” 不然就凭她,还有顾贞贞,除了陆家再想找到好人家要自己,那几乎不可能。 白桃桃想得很清楚,再说,自从父亲坐牢后,她们母女俩身后没个男人,看人冷眼都看够了。 这种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 只要能嫁进陆家,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 女儿这么一说,顾贞贞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她不过是个乡下妇人,大字都不识几个,也没什么见识,明知陆家眼下,不是个好归宿,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桃桃,反正有妈在,陆家别想欺负了你去。” 白桃桃高兴,“妈,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再想到白夭夭,不禁得意,果然有妈的孩子就是个宝。 哪像那白夭夭,一早没了妈,活得跟棵野草似的,就这一点来说,她还是赢过了她。 而白夭夭呢,今天一早出门,穿街过巷,早点铺子吃了早饭,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主角无一例外。 都是白桃桃和那陆天赐的破事儿,连带着陆家,也被人议论纷纷。 白夭夭心情愉快的去上班,日子依旧过得无聊。 供销社代销点的同事们,都是习以为常一脸麻木,但白夭夭是不甘心的。 心里牵挂的事情已经解决差不多,没什么可以分心的,她不禁就在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何去何从呢。 这份混吃等死,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工作,她是不会一直做下去的。 她想要换一份工作! 穿书之前她是学医的,而且是中医,在这年代,中医是不用专门考证的,倒省了她不少麻烦。 白夭夭思来想去,决定去应聘当医生,正好学以致用不说,还比现在的工作工资高,还能救死扶伤,实现自己的梦想。 下班的时候,途经医院,注意到附近有人经营的中医馆,心下立刻就有了计较。 两天后,白夭夭休息,她决定先去那医院附近的中医馆内应聘。 这间名为‘怀民堂’的中医馆,正是以坐诊大夫,陈怀民老先生的名字命名的。 老大夫快七十的年纪,须发皆白,但人很精神,一脸慈详。 白夭夭特意挑了中午休息的时间过来,因此这会儿,怀民堂里并没有什么人。 看到白夭夭,对方还指了指坐诊时间,让她下午再来。 白夭夭却笑着,直接说明了来意:“老先生,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您这儿,应聘当医生的。” 陈怀民老大夫闻言有点意外,眼前的小姑娘,粉面樱唇,一双杏仁眼水汪汪的,很漂亮,但也很年轻。 陈老大夫有点惊讶,但也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活到这把年纪,老人家自然不会以貌取人。 自己开的这间医馆面积不大,平日里就自己坐诊,几个抓药打杂的学徒。 闲时倒罢了,这一忙起来难免有点顾不上,是一早就打算再招个帮手的。 他放下医书打量着对方,笑容温和:“姑娘,你这年纪,学中医有多久了?” 白夭夭也微笑,淡定的看着对方,神情笃定:“老大夫,我学中医有几年了,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考考我。” 老大夫人也爽快,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便坐直了身子,开始出题考她。 “你既学过中医,那便说说何为风寒?何为风热感冒?” 老先生问的倒也简单,毕竟他这里只是间医馆而已。 平日里接诊的病人,大多都是老人妇女儿童,所看病症也以头疼脑热和感冒咳嗽的居多。 白夭夭不慌不忙,从容应答。 “《伤寒论》中提到,风寒感冒舌头多数是淡红的,薄白苔;而风热感冒则是舌尖边红,苔薄白微黄,具体的,还得视病人具体情况而定。” 第67章 开始坐诊 “不错不错,还能引经据典,看样子,你确实是学过,那我再问问你,小儿食积发热怎么治?” 白夭夭答:“小儿食积发热,看舌苔是否厚腻,指纹颜色如何,如果舌苔厚腻,指纹发紫,那便用保和丸消食导滞,配合推拿。” 陈老继续问:“妇女经期提前七日有余,这种病症,你怎么看?” 白夭夭继续答:“视情况来看,若量多色淡,腰酸膝软,应该是脾不统血兼肾气不足导致,用归脾汤加杜仲、续断。” “老人家来这看病,多半是夜尿频多,腰膝冷痛的,你又怎么给他诊治开方?” “视情况而定,按症状轻重,可用金匮肾气丸、右归丸和真武汤,再配合针灸更好,关元、气海、肾俞穴,隔姜灸每日1次,每次15分钟……” 从穿书到现在,太久没发挥自己的专用所长了,白夭夭这一说起来,简直滔滔不绝。 给陈老大夫高兴的,直接就挥挥手,打断:“行了行了,考核结束,孩子,你通过了。” 老大夫看着白夭夭,眼神更加和蔼了。 这一通问答下来,发现这小姑娘,各方面知识都很厉害,简直捡到宝了。 毕竟他这小医馆,有点能耐的都不愿搁他这里呆着。 手上本事不够的,老大夫又瞧不上,总算来了个有点能耐的,对答如流不说,这份从容淡定的气度,就让他很满意。 白夭夭也很高兴,弯腰给老大夫鞠了一躬,很是礼貌。 “谢谢您,老大夫,我叫白夭夭,既然我通过了,那请问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呢。” 陈老大笑道:“小白同志你好,我是陈怀民。这样,我给你先安排试用期一个月,工资20元,如果能转正的话,工资40元,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白夭夭眼睛一亮,她在那代销点工作,一个月撑死都不到二十块钱。 而来这里后,只要转正工资就能翻了一倍多,还是自己喜欢的工作,怎么选择简直不用想都知道。 白夭夭一口就答应下来:“行,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下午就在您这里坐诊试试?” 见她如此积极主动,陈老大夫哪有不答应的,立刻点头,招呼医馆里的小学徒。 “大宝啊,快给新来的小白同志搬把椅子过来。”又和颜悦色的对白夭夭道:“下午你先坐我边上,一起看诊吧。” 理论毕竟不等同于实操,老大夫这是仍有些不放心,有意考校她。 白夭夭当然不会反对,笑眯眯的点头,答得干脆:“行,您老安排就好。” 她年纪虽小,却落落大方,说话也爽快,老大夫是越看越满意。 有她过来面试一打岔,中午休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第一个病人就登门了。 那人是个中年汉子,一进医馆就扯开嗓门嚷嚷。 “哎哟陈大夫,我这头又疼了,跟要炸开了似儿的。” 汉子穿着身粗布工装,捂着太阳穴一屁股坐在陈老跟前。 显然是老熟人了,这人一身的汗臭味儿,应该是做惯粗活的。 白夭夭坐陈老旁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观其脸色,自有陈老问他详细病症,同时让他伸出手来,给他切脉。 白夭夭在旁边,说了句:“大叔,麻烦您再伸下左手。” 那汉子惊讶,倒也听话的伸出左手,笑着对陈大夫说道:“哎哟,陈老,您这是收徒了吗?” 陈老笑而不答,只说了句:“伸个舌头我看看。” 恰好白夭夭也说了句:“大叔,麻烦您再伸下舌头。” 一老一少不约而同,倒是问出了同样的话,中年汉子觉得好笑,然后伸出舌头。 两人一看,陈老心里有了定论,便问:“小白,你怎么看?” 白夭夭已给对方诊完了脉,答道:“脉浮紧,舌苔薄白。大叔今早干活淋雨了吧。” 今天早上下过一扬雨,路面上到现在还是湿的。 那汉子匝舌:“哎哟,行啊小姑娘,这都能诊出来。” 陈老笑眯眯的提醒他:“小方啊,以后干活可要注意点儿,都这把年纪了,说老不老,说小不小的,跟年轻人还是比不了的。” 显然,陈老的诊断结果和白夭夭是一样的。 老人家虽未作出评价,但看他表情就知道,对于白夭夭的表现,他很是满意。 汉子仍头痛,按着脑袋诉苦:“谁说不是,但咱也没办法,在外头儿讨生活不容易啊。” 白夭夭目露怜悯,这个年代,物资如此匮乏,普通老百姓,谁生活又容易呢。 她们这些学医的,能关照一二的,大概就是尽量开点便宜的药材吧。 “陈大夫,他这病症属于风寒袭表,用川芎茶调散,加个6克蔓荆子吧,您觉得呢。” 陈老大夫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方子没问题,不过最好再加9克羌活,人出汗这病也就能好了。” 老大夫到底经验丰富,用药更加老到细致。 白夭夭也是学到了,她听的认真,很是虚心的点了点头。 送走第一个病人后,下午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病人,有老人、也有妇女,还有小孩子。 白夭夭跟着陈老,照例同他一起给病人看诊,人多的时候,陈老接诊,她就在旁边听他诊断,帮忙开方。 最后陈老一过目,几乎和自己想的方子不说完全一致,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老人家很是满意,有白夭夭分担,这一下午的工作简直事半功倍,医馆一早就打佯了。 陈老更是让她第二天就过来上班,白夭夭答应了,不过还是说好,下午再过来坐诊。 毕竟她目前的工作还没辞掉,上午得花点时间,先把那份工作解决了再说。 离开医馆的时候,她很高兴,同时又有种轻松的感觉。 代销点的工作一辞掉,和白家有关的种种,又少一分了。 从此以后,她是她,白家是白家,再无任何瓜葛,挺好。 既然已经决定好,白夭夭也没拖泥带水,第二天一早,就去代销点辞职了。 第68章 辞了上一份铁饭碗工作 要知道这工作鸡胁是鸡肋,事少钱少也没前途。 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的,她们哪个人进来,不是送了份礼,走了点人情路子的。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为了不用下乡插队,能有份这样的工作也算不错了,至少稳定,也是个铁饭碗呢。 有平时与人为善的,就劝白夭夭:“小白同志,你可千万要想好了,这工作虽然钱少,但活儿也少,不说发财,好歹也能有口饭吃,你咋个就要辞职呢。” 白夭夭笑着向她道谢:“谢谢您,余大姐,这工作是好,但也没什么前途,我已经想好了,我还年轻,不如另谋发展,咱们以后有缘再见了。” 对于代销点的同事,白夭夭平日里与她们沟通很少。 但她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三分,我同样敬人三分的原则,所以既然对方一片好意,她也就耐心的答了几句。 对方仍然不解:“小白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另谋什么发展,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 这话白夭夭不爱听,再说本身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接受的是新式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谁说女子不如男的那种。 哪能听得进去,这么迂腐守旧的一套。 她不置可否,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会改了,辞了工作便离开,走得倒是相当的干脆。 余大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情复杂。 不解归不解,但望着白夭夭离开时,那洒脱又轻快的背影,不知怎的,还是有几分羡慕的。 但也有看白夭夭不爽的,比如说代销点的另一个姑娘艳香。 见长得比她好看,皮肤又比她白,连干活做事,都比她利落得多,也从不偷懒的白夭夭走了,她高兴的就差没鼓掌了。 常言说得好,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嘛。 白夭夭太美太好,害得她谈了对象,都不敢往这里领。 生怕人家看到白夭夭,就瞧不上自己了,所以她平时,偶尔也会针对白夭夭。 正是因为如此,白夭夭才做得越发没劲,觉得就一份这样的工作而已,每个月三瓜俩枣的,也值当费这种心思,完全不屑于理会。 但也下定了决心,早晚辞掉这份工作,脚踏实地的干中医去,好歹能学以致用、救死扶伤,人生更有意义。 而艳香呢,此刻高兴归高兴,嘴上也难免酸溜溜。 “余姐,你说这白夭夭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能换个什么工作,以后肯定会后悔,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哭着求着回来工作呢!” 她兴灾乐祸,余姐却是厚道,并未理会。 只说了句:“人各有志,小白同志有这想法总是好的,好了,别人的闲事少管,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说完一扭身,自顾自盘货去了。艳香撇撇嘴,觉得没劲,便也没事找事的,混时间去了。 工作辞完,白夭夭中午吃过饭后,下午直接就去怀民堂坐诊了。 她的医术自然是很好的,陈老原本还打算,这一个月的时间都让她,和自己一起把脉看诊。 她的理论知识无疑很扎实,但到底年轻,担心她实际经验不足。 但是昨天一下午,接诊的不少病人,由白夭夭看诊下来后,她的诊脉手法,看病速度,以及开方经验,都让陈老觉得,白夭夭绝对有独自行医的能力。 于是直接给她开了一个柜台,安排病人分开看诊。白夭夭都很意外,但也没说什么,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尽快转正。 哪怕不为那多出来的二十块钱,只为了让陈老放心,她也得好好表现才行。 而中医这一行嘛,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大家都觉得,中医都是越老医术越高明,所以很多人都觉得白夭夭肯定不大行。 毕竟太年轻了,长得虽然挺好看,穿身白大褂往那儿一坐,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秀秀气气的。 但好看归好看,看病良医胜良相,好看也不顶用啊。 由于中医馆收费比医院肯定要低得多,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医院看的,就来这边中医馆看病。 可人多归人多,都往陈老那边排队等着了,白夭夭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对此,白夭夭既不尴尬,也不生气,倒是很有耐性的等着。 她是学医的,要没这份心性和定力,肯定是不行的,自己毕竟年轻,没有信服自己也是正常的。 就不说这个年代了,在她穿书过来的那个年纪,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她是完全能接受的。 也很有信心,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反正她手上是有真功夫的,缺得只是个证明的机会而已。 不过陈老就有点看不下去了,见她那边没人,还怕小姑娘脸皮薄,太打击她的自信。 便建议排了一大串的病人们说:“我说大家伙儿,这位新来的白大夫医术不错,你们不放心的话,轻症病痛可以去她那里试试。” 大家听到这话,看看他,又看看白夭夭,自然是将信将疑,没有人动。 有人没那么着急的,更是没打算挪脚,决定还是等陈老给自己看更放心。 但也有着急的,因为孩子发烧了,此刻闭着眼睛,嗓子都哭哑了,浑身滚烫蜡黄,瞧着非常严重。 偏偏这会儿,陈老跟前还有两三个重伤急症患者在等着。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没有办法,赶紧抱着孩子来到白夭夭这边,望着这实在年轻又貌美的女大夫,孩子妈妈迟疑。 但还是焦急的问道:“大夫,我、我孩子反复高烧好几天了,您能给看看吗?” 这还是自己正式看诊接待的第一个病人,白夭夭立刻侧过身,表情严肃。 “先坐下!” 不得不说,她一身白大褂,板着脸十分严肃的样子,倒也挺唬人。 孩子妈妈忐忑,下意识就抱着孩子坐下了,小孩子年岁不大,最多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看着还有点瘦弱。 第69章 夫妻同房频率要适当节制 孩子妈妈着急:“大夫,我家狗娃咋样,他不要紧吧?” 白夭夭未答,诊完脉后再给孩子量了个体温。 这才温和的说道:“39度,烧得是挺厉害,不过大姐,您先别着急,孩子这病不严重,他平日里很挑食吧,不爱吃素?” 狗娃妈妈惊讶:“是呀是呀大夫,这您都能看出来?” 自家条件虽不富裕,但家里就这一个孩子,有肉都是紧着他吃的,这娃娃养得可精贵着呢。 白夭夭一看孩子身上,虽简朴但也簇新整洁的衣服,就知道这孩子在家估计养得娇。 白夭夭严肃的道:“以后可不能这样,适当也得让他吃点青菜。” 然后又按了按孩子略显鼓胀的肚子:“看这样子,大便干结至少三天,晚上肚子疼哭闹过吧?” 狗娃妈妈瞪着眼睛,连连点头:“对对对,嘿,白大夫,全让您给说中了,这孩子三天都没痛快拉过一回屎了。” “这就对了。” 白夭夭说完,开始给孩子写方子,一边写,一边说:“是积食引发的热型发热,吃两服药就好了。” 怀里的孩子烧得烫手,狗娃娃妈妈听白夭夭说得头头是道,等她一开完单子,就着急的拿着去抓药付钱,抱着孩子回去煎药。 有了第一个开头的,其他病人便有几个,难免心思松动起来。 一个穿着灰布褂子的农妇,扯着嗓门走了过来,“大妹砸啊,你也给俺瞅瞅,昨儿不小心给撞了下腰,疼的厉害,我这回去还得干活呢。” 她嗓门贼大,白夭夭也不惊讶,只淡定自若的看着她,示意。 “先坐吧,手伸出来我看看。” 农妇坐了下来,伸出右手,白夭夭一搭脉,便心里有了数。 然后让掀起衣服,仔细检查了一番。 农妇看她煞有介事,但仍心存怀疑,不免又问了一句:“大妹砸,我这不要紧吧?” 白夭夭一笑,替她放下衣服。 沉声道:“不要紧,别的地方都没事,就是撞到的腰椎旁开两寸有筋结,开点药回去吃两天就好。” 农妇抚了抚胸口,自顾自的念叨:“那就好那就好,我家地里还有不少活计呢,这要有点事那还了得。” 白夭夭便说:“这两天最好还是休息一下,免得腰伤加重,反倒更误事。” 农妇听着是这么个理,便一拍大腿:“成,那就听您的,休息两天也不妨事。” 白夭夭方子写到一半,顿了下,又问了句:“大姐,您这月事最近老推迟吧,血色还有点暗?” 农妇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哎哟,我的大妹砸,这你都能看出来?” 白夭夭淡笑,这才继续写道:“刚才诊脉发现的,我一并给您开方子,回去记得按时吃,一天两服,坚持服用三天就好。” 又交代了其他几句注意事项,农妇一脸信服的拿着单子,照方抓药去了。 这样一来,中医馆里的气氛,便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些女病患开始悄悄打量着白夭夭那边,开始犹豫起来。 这么一犹豫,白夭夭跟前又多了个驼背的老人家,咳咳咳的,咳嗽个不停。 老人家在陈老那边排了半天队,现下实在是等不了。 他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戴着老花镜,穿着举止也很得体。 见那位年轻漂亮的白大夫,先前给一娃娃,一妇女看诊都有模有样,言之有物的,便二话不说,也跑她这里来看诊了。 “姑娘,能给我开点止咳药不,我晚点还得给学生上课呢。” 白夭夭很客气:“老先生,您请坐。” 老先生一坐下,便自发的伸出右手给她切脉,白夭夭一边切脉,一边注意到他指甲都有点发紫。 便问:“老先生,您常年伏案,夜里胸闷的厉害吧?” 老先生嘿的一声,笑了:“没错,小大夫,还真让您给说对了。” 白夭夭也笑,她此刻看起来,格外温和又从容,那是胸中有物,手上有点能耐之人,才能体现出来的气度。 别人看不出来,老先生教书育人多年,自然看得真切。 “这病也不严重,肺气壅塞、痰瘀互结而已,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回去记得照方煎水,按时服用就行了。” 白夭夭一边说,一边刷刷刷,很快就写好了药方。 老先生二话不说,拿了药方就走,走之前还很是郑重的,向白夭夭道谢! “谢谢,麻烦您了白大夫。” 白夭夭连忙摆手:“您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老先生一走,中医馆的一部分女患者们,瞬间哗啦啦,跑过来一半了。 其中一个穿着碎花裙,扎着麻花辫的女人动作最快,先一步直接坐到了她跟前。 女人看着很年轻,比白夭夭都大不了几岁,许是有点羞涩,她脸红红的。 这个样子白夭夭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笑着,主动问她:“你好同志,你是哪里不舒服?” 那女人扭捏地揉着裙角,低着头。 很小声的说了句:“白大夫,我、我下边总痒,都好长时间了。” 说完,她脸更红了,也更庆幸,幸好这间医馆来了位女大夫,要不然她这病症,真要让陈老看岂不是更羞人。 见她害羞,白夭夭表现的更加淡定。 她温和地说道:“没事,不用害羞,咱们女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毛病,不必见外。” 年轻女人听到白夭夭的话,瞬间轻松了不少,她手伸过去,白夭夭给切了下脉。 “白大夫,我之前也去别的地方看过了,花了不少钱,就是总不见好呢。” 白夭夭点头:“正常!这是很常见的湿热下注,大部分女性都会有这种情况,除了卫生问题,平时饮食方面也要格外注意,对了,夫妻同房频率要适当节制……” 白夭夭很细致的叮嘱了一堆,那年轻女人羞的不行,但白夭夭是女人,在她跟前好歹还算没那局促,听得也还认真。 边听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白大夫。” 第70章 一系列流程下来游刃有余 等年轻女人看完刚走,另一个女病人,便自动坐到了白夭夭的跟前,都不用再观望了。 白夭夭态度温和,说话又贴心,这帮女病患们现在都觉得高兴。 还好这间中医馆来了位女大夫,不然她们这些个身上的毛病,平时还真不太好意思,和男大夫直言不讳呢。 白夭夭很快就忙碌起来了,陈老抽空,往她那里看了一眼,不觉微笑点头。 这姑娘着实不错,儿科妇科甚至一些其他简单的病症,各方面都擅长看。 她一来,可省了他不少力气。 忙忙碌碌了一个下午,趁这会儿跟前暂时没病人,白夭夭起身,伸展了下胳膊活动了下筋骨。 想到自己今天坐诊的第一个病人,白夭夭不禁心想,也不知道那个叫狗娃的小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白夭夭笃定,自信一笑,好的中医可是要口口相传的,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擅儿科的这块招牌也给打出去。 而这会儿,那个叫狗娃的小朋友,确实如白夭夭所预料,总算退了烧。 家里人很是庆幸,狗娃奶奶双手合十,一个劲的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家狗那总算退烧了,要再不好可真要去大医院看了。” 狗娃妈妈也很高兴,“是啊,咱家狗娃一吃完药就拉屎,这屎才拉完就很快退了烧,那位看着挺年轻的白大夫,没想到医术还真是可以呢,咱家狗娃不光退了烧,还治好了便秘。” 狗娃奶奶喜滋滋的说道:“哎哟,这也是咱们狗娃运道好呢。” 狗娃妈妈附和:“可不是嘛!之前看这位白大夫太年轻,还担心她不会看病呢,可见人还是不可貌相的。” 狗娃奶奶连连点头,望着一旁退烧后,难得睡得喷香,没再嚷嚷着肚痛的宝贝孙子,很是高兴。 婆媳俩又聊了几句,狗娃奶奶在家看着娃,狗娃妈妈便出去买菜了。 周围邻居看她出来,便关心的问起了她家狗娃的情况。 “狗娃他妈,你瞧着咋这松快,你家狗娃病好了?” 狗娃妈妈挎着篮子,闻言撩了把头发,笑着说道:“可不是嘛,他大婶,今天带着我家狗娃去了陈大夫的中医馆,那里来了位女大夫,嘿,医术真神了,她开的方子我家狗娃一吃就退了烧。” 狗娃妈妈这么一说,那位大婶便和其他几位邻居纷纷都围拢了过来,大家面露惊奇。 “哟,女大夫啊,这可真不多见呢。” “是呢,还是个很年轻长得也很标致的女大夫。” 狗娃娃妈妈高高兴兴,更不吝啬赞美。 “说出去谁信啊,这姑娘年纪轻轻就当上大夫了,长得好看不说,医术又这样好,我家狗娃吃了她开的药,现在已经好多啦,连便秘的毛病都给治好了。” 其中一个妇女听完,立刻兴冲冲的说了句:“哎哟,那敢情好啊,下回咱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也找这位女大夫看看去。” 也有人将信将疑:“狗娃妈妈,她真有你说这样厉害?” 狗娃妈妈就说:“放心,这小白大夫看病是真行,找她准错不了。” 一帮女人们凑一块儿闲聊了几句后,便都散了。 别的不说,至少有狗娃妈妈跟人这么一说,大家也就知道了,陈老的中医馆来了个年轻的女大夫。 于是第二天,怀民堂还来了几位病人,慕名前来找白夭夭看病。 不光是狗娃妈妈的宣传,昨天经由白夭夭手上看病的病患们,吃了她开的方子见效后,纷纷和其他人说了起来。 于是,白夭夭从第二天开始,就变得格外忙碌起来。 也从这天开始,她每天都早出晚归的,都不怎么在家,恰好傅祁言这几天也有正事,没怎么看到她人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心思过多探究。 直到这天,他又和那伙道上混的黑帮份子接触,借着谈桩生意套取情报。 傅祁言叼着烟,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墨绿背心,头发好长时间没剪了,都快长到肩膀位置。 偏他还歪着头,看起来更加流里流气。 “我说,这批货要咱兄弟们啥时候去接,倒是给个准话?” 对方便犹豫:“大壮哥,现在上头儿盯得紧呢,具体时间还真不好说,您就别再多问了。” 傅祁言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叼着的烟,用脚狠狠踩灭。 “行吧,不问就不问,不过你们好歹跟我透露点儿,这批货大概有多少,我们也好安排人手不是。” 对方迟疑了一下,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个数字。 傅祁言心里震惊,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只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点头。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多带点人手过去,保管误不了事。” 对方见他答得爽快,便也格外高兴。 “成!大壮哥,话已带到,要没别的事,兄弟我还有点别的事,就先走一步了。” 傅祁言微笑点头:“慢走不送。” 等把人送走,他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回去的路上面色凝重,许久才算消化了刚才获取到的情报内容。 这伙人实在胆大包天,他得尽快把情报送出去才行。 想到这里,他迅速调整了下情绪,双手插兜,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才沿着街道,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不过回去的路上,在经过一间名为‘怀民堂’的中医馆时,他鬼使神差的,余光一瞥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觉愣住。 那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挽起来,坐那里格外漂亮,也格外贞静的女医生,看着怎么那么像白夭夭? 傅祁言不禁走过去,近前细看,惊讶。 嘿,还真是她! 她居然在中医馆坐诊给人看病,难怪这几天总没看到她人影。 白夭夭正在给病人切脉看病开药方,一系列流程下来游刃有余。 第71章 怀疑她不是真的白夭夭 “白大夫,您这药是不是开的有点少了?” 白夭夭便说:“是药三分毒,孩子脏腑娇嫩,药简力专才好,这包炒麦芽拿回去煮水当茶喝,多喝水才好得快。” 病人心悦诚服,连连应是。 傅祁言看得震惊,自从那次和白夭夭发生过关系之后,到底同她有过肌肤之亲,又是彼此的第一次。 那天开始他就有意无意的,开始关注起白夭夭的事情。 他知道白家条件还不错,她也算是个资本家小姐,外祖一家都是生意人,是抗战时期的红色资本家。 除了她父亲为人有些心术不正,现在又坐了牢,其他方面倒也还算清白。 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学过医,这事他当时找人去调查的时候,可没听线人说起过。 再看她给病人把脉看诊,病症开方都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完全没想到白夭夭不仅会看病,医术还这么厉害。 男人歪头看着,模样看着漫不经心,眼神却有些深邃,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心头充满疑惑。 于是,白夭夭这天晚上下班后回家,一眼就看见那男人居然就守在她家门口。 她不禁皱眉,瞬间警惕起来:“喂刘大壮,你站我家门口干嘛?” 这男人一天到晚的,就没个正事嘛,感觉总在她跟前晃,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听她说话不客气,男人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上前,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干嘛,几天不见,过来看看你嘛。” 白夭夭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中,我好好的,用不着你看,走开。” 男人嘻皮笑脸,不以为意:“这么凶干嘛!对了,我今天看到你在怀民堂坐诊呢,你还会医吗?” 他一脸惊奇,看她如看新大陆。 白夭夭无语,更加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不是在讲废话,我不会医怎么当大夫,闭着眼睛瞎胡悠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儿的,不学无术。” 白夭夭说完便一把推开他,径直走进家门后,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落锁。 压根没多理会他的意思! 也是累了一天,白夭夭实在没力气再跟他歪缠。 没有发现,就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而此刻站在门外,不过多问了一句便被白夭夭一通抢白,还被说成不学无术的傅祁言。 感觉白夭夭有点不对劲! 他和白夭夭到现在为止,也算认识不少时间了,以前可从未发现,也未曾听说,白家的这个小女儿,之前学过医,并且会医术的。 正好今天套出来的情报消息要及时传递出去,傅祁言办完这事的时候,顺便也找到线人,让他找人调查下白夭夭这位女同志。 他想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医的,怀疑白夭夭身份有问题。 就他的真实身份来说,万一和他睡过的女人有问题,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他必须得及早查清楚,有备无患。 听说要查一位女同志,还是在中医馆看诊的女大夫。 线人有些惊讶,但看傅祁言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他郑重起来,立马去展开调查。 傅祁言交代的事情,他们当然是加急着重办理的。 所以第二天中午,线人就已掌握了确要情报,前来向傅祁言汇报。 “傅团长,您让查的这位白夭夭同志,按理说她应该没机会学医,幼年母家的人全都死了,外婆是大夫没错。” 傅祁言一听,便下意识的问了句:“所以,很有可能是她小时候,跟着自己外婆学过一些医术?” 线人摇头,否定了他的怀疑。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团长,这位白夭夭同志的外婆,去世的时候她年龄太小,应该学不了什么,除非是自己看医书学会的,这我们就调查不了了。” 傅祁言点点头,想起之前的调查,不少人都觉得白夭夭现在的性情,和以前变化很大,都有些奇怪。 便问了句:“那有没有可能……她不是真正的白夭夭?” 线人一听大惊,“这不太可能吧,我们的人都去走访询问过她以前居住大院里的人,认识这位白同志的都说,她长相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性子变得有些刚烈了,可能是被家里人虐待过吧。” 傅祁言听到这里,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白家人对白夭夭并不好,但虐待这种事,从线人嘴里说出来,竟让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很快,他便将这种感觉挥开,没一直陷入这种情绪当中。 “阿旭,你找个人,去趟监狱吧,她爸爸在监狱,看能不能从他爸爸的嘴里,问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线人答应了,不过走之前,他迟疑着,还是问了句:“团长,这位女同志……是犯了什么事吗?” 这样慎重的调查一个女同志,他们还是头一遭。 毕竟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白夭夭的人际关系和生活情况,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看着一点问题都没有! 傅祁言被问住了,眼下他也只是怀疑白夭夭的身份而已。 便说了句:“她没犯什么事,我只是怀疑她的身份,调查清楚更放心而已,阿旭,麻烦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阿旭便也没再追问,只笑着说了句:“不麻烦,团长您太客气了,她没犯事就好,那我们就看着去查了。” 人家没犯事,那他们查起来就要有点分寸。 不然坏了人家女同志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傅祁言许是也想到了这点,正色叮嘱了句:“尽量保密,别走漏了风声。” “是,团长。” 在监狱见到白富强的时候,阿旭都吓了一大跳。 眼前这个满头白发、胡子拉碴,苍老憔悴又落魄的男人,会是那位女同志——白夭夭的亲爹? 白夭夭年纪可不大呢,才二十出头,亲爹怎么会这么大年纪? 他不知道的是,从第一天坐牢开始,在清楚的明白,无论是顾贞贞和白桃桃母女俩,还是白夭夭。 第72章 她后腰有块胎记,这就是凭证 不过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他整个人都苍老了不止十岁,精神也有点恍惚了。 当听到阿旭说了句:“白富强,我来向你了解一下,你的女儿,白夭夭她的个人情况。” 白富强的眼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彩。 他整个人都扑了过去,幸好狱警及时按住了他,喝令:“老实点,别乱动!” 白富强却不管不顾,挣扎着,双唇颤抖,语无伦次。 “白夭夭!白夭夭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她让你来救我了是不是?她原谅我了是不是?” 他说着说着,混浊的泪水,顺着苍老憔悴的面颊,缓缓淌下。 也不知道是悔,还是恨!眼里充满着强烈的希冀。 作为线人,他不过是来了解情况的,不应该带有个人主观感情。 但阿旭还是,看着他目露怜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去走访了解情况的时候,白家的左邻右舍,都说他们一家不是东西,各种虐待亏待白家那小姑娘! 也亏得那小姑娘后来转了性,性子越来越烈,在亲爹要拿她去换高价彩礼,把她嫁给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色鬼二世祖后,不惜离家出走,这才保全了自己。 大家都说,白家如今遭了殃,根本就是活该报应,是老天有眼! 所以,在听说了这些事情后,阿旭多少有点能理解那位女同志,也没多少同情心给白富强了。 等人冷静下来后,他才看着对方,说了句:“白富强,说说吧,说说你的女儿白夭夭。” 白富强两眼呆滞,似乎这才明白,对方应该不是白夭夭请来,救自己出去的,他心头一阵悲凉和绝望。 下意识的问了句:“同志,您要我说什么?” “就说你的女儿白夭夭,从出生到现在,说说她都学过些什么,会点什么,她和以前,是否有什么不一样?” 白富强沉默了许久,因着对方的话,他的思绪飘回了遥远的二十年前。 那时候,白夭夭刚出生! 名义上,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应该很高兴的。 可实际上,他清楚的知道,白桃桃才应该是他的长女。 却跟着母亲,同样在冰天雪地的冬天出生,却连个热炕都睡不上。 那时候他心里憋屈啊,白夭夭母女俩被岳丈一家照顾的有多好,他就有多亏欠顾贞贞母女俩。 心里头就有多恨,这恨,最后毫无差别的,全落到了无辜的妻子和白夭夭头上。 眼泪滚滚而落,白富强悲声呐呐:“是啊,不一样了,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阿旭不禁眼睛一亮,侧耳倾听。 就听白富强继续说道:“小时候她多乖啊,还会叫我爸爸,看着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她也变了,还跟我断绝了关系……” 阿旭不禁有些失望,白富强魔障了一般,絮絮叨叨,他不得不沉声打断。 “白富强!除了这个,你的女儿白夭夭,就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吗?” 可白富强此刻,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充耳不闻。 念叨到最后,他悲声大笑:“报应啊,真是报应啊!我的夭夭以前多善良多乖啊,哪有现在这样狠心,连爹都不认了,全是我的报应,我的报应!” 他看起来人都有些癫狂了。 阿旭无奈,只能挑重点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她是你的女儿吗?” 白富强哈哈大笑:“她不是我的女儿,她还能是谁?就算她跟我断绝了关系,也还是我姓白的种!她否认不了的。” 阿旭:“……” 白富强却看着他,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悲愤又凄凉。 “怎么,她现在还想跟我撇清什么,连断绝父女关系都不够吗?” 这话,作为线人,阿旭不好回答。 只能顺着他的话,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万一她真的不是你女儿……” 白富强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她性子是变了,模样可没变,还有,她后腰有块胎记,这就是凭证,她休想不认我,她休想!” 谈话进行到这里,白富强明显又激动起来。 清楚的知道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阿旭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只是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白富强歇斯底里的哭喊。 “同志!白夭夭她是我闺女!她是我闺女!她不能不管我,她不能不管我……” 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几不可闻。 阿旭叹气,很快又肃容离开。 他将白富强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傅祁言,尤其是白夭夭后腰有块胎记的事情。 而这个世界上,白夭夭最亲近的血亲早已全部过世,唯剩一个白富强。 但白夭夭显然,是不会再认白富强这个爹了。 傅祁言想到她的事情,难免心生怜惜,又回想到那天的事情,有点脸热尴尬起来。 那天两人春风一度,那样亲热过,当时却也没注意看她后腰,是不是有胎记什么的。 傅祁言心想,还是得找个机会看看才行。 他必须要确认一下,和自己睡过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白夭夭。 对于这些,白夭夭毫不知情。 她每天照常早出晚归,在中医馆坐诊,日子过得忙碌,但也充实。 至于那个男人…… 白夭夭不禁蹙眉,也不知道那男人哪根筋搭错了,最近一有空就往她跟前凑。 还总往她身后站不知道想干什么,她真想狠狠的治他一回。 但又想想他毕竟也只是嘴贱,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真的对自己做什么,便也就算了。 虽然还是有点烦,但一忙起来,这点子烦恼也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她忙,白桃桃母女俩只会更忙。 绵纺厂的工作待遇是好,福利也好,但架不住墙倒众人推啊。 白家都落魄了,白家母女俩身后没个男人,没了倚仗,厂子里有些看人下菜碟的,就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白桃桃去干。 白桃桃当然不干,顾贞贞就更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第73章 陆家这哪是结亲,分明是结的仇 最后亏是没吃,气倒是受了不少。 以至于白桃桃忍无可忍,催促着陆家尽快结婚。 陆家人不答应,她索性就请了假,天天缠着陆天赐,还跑到他工作的报社去哭。 给陆天赐吓得,把人拉走后直接就妥协了。 白桃桃见拿捏住了他,原本还得意,却不想陆天赐也因此更加讨厌她。 陆家父母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表明,嫁过来可以。 但以她家目前这条件,想来也是给不了任何嫁妆的。 于是他们家也就什么都不给了,更不要说彩礼,让白桃桃和陆天赐直接裸婚。 顾贞贞气坏了,想要理论,却也理亏。 毕竟她们母女俩现在,吃喝住都是靠的陆家,嫁妆什么的确实拿不出一分。 又怎么好意思,再跟人家吵着要彩礼什么的。 况且就算她好意思要,白桃桃也不会让她去争的。 虽然心里不满,但是白桃桃想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只要自己能嫁进陆家,怀上陆家的孩子就行。 陆家可就陆天赐这么一个男丁,等她生下孩子,不怕拿捏不住陆家人。 母以子贵,说得不就是这个道理! 白桃桃思虑周全,决定为了以后的幸福,不妨先忍这一时之气再说。 但她想得很美,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和陆天赐去领证,两人一个高高兴兴,一个如丧考妣。 陆天赐就差没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了。 看到这对男女的人都表情怪异,白桃桃可不管那么多,迫不及待的和陆天赐领了证,一出来就主动抱住对方。 嗓音甜的发腻:“天赐哥,我终于嫁给你了。” 结果才领证,陆天赐就嫌弃的,直接推开了她。 “走开!别碰我。” 白桃桃被推了一个趔趄,生气:“陆天赐,你什么意思?当初跟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走开?” 陆天赐冷笑:“那会儿能一样?”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白桃桃,眼里的嫌恶几乎不加掩饰。 白桃桃含泪,恨恨的道:“怎么不一样?” 陆天赐就直接说道:“你都被别的野男人碰过,不干净了,还想再来沾我的身,少他妈恶心人了。” 白桃桃看着他,都惊呆了。 这个男人现在在她跟前,连装都不装了。 这看着她一脸嫌弃,说话又尖酸刻薄,张口还爆粗话的男人,哪里还是从前那个风度翩翩,斯文有礼的陆天赐。 真亏他还自栩读书人! 白桃桃气炸了,“姓陆的,你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分明是你设计,我才跟野男人上床的。” 陆天赐自然不承认,失口就否认:“白桃桃,分明就是你自己下贱,关我什么事。” 可白桃桃双手一叉腰,扯着嗓子就怒骂道:“姓陆的,你敢做不敢当啊,还是不是男人,老娘见过给自己找女人的,就没见过给自己找绿帽子的,你可真行。” 要论粗鄙,十个陆天赐,也比不了一个白桃桃。 诸如野男人,上床,绿帽子这种话,陆天赐一个男人都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但白桃桃却是毫无顾忌。 她现在反正也是豁出去了! 既已嫁进陆家,那丢脸丢的,可不是她自己的脸,同样还有陆家的脸。 所以,她怕什么? 当然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陆天赐气得,额上青筋直冒:“白桃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还要不要脸!” 白桃桃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明明是你不要脸,给老婆找野男人,给自己找绿帽子,哈哈,真是笑死个人,还好意思说我不要脸。” 陆天赐羞愤至极,忍无可忍终于破口大骂:“白桃桃,你这个破鞋,我早晚要跟你离婚!” 白桃桃同样跳起脚来,和他对骂:“你休想!老娘死也不会离婚的,陆天赐,我要是破鞋那你是什么?你这个绿头龟!” 两人开始吵架,骂个没完。 陆家左邻右舍,所有邻居都听见了,纷纷惊奇。 哎哟喂不得了,这老陆家的儿子听说刚娶亲呢,原来娶了这么个泼辣货。 至于他们刚才吵架的内容,听到的人无不瞪大了眼睛,新鲜真新鲜。 男的说女的破鞋,女的说男的自已要当绿头龟的。 还有比这更奇葩的事情吗? 于是这事就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连白夭夭住的这边街道,都给传了个遍。 自从上回她主动和街道这边的左邻右舍,分享了白桃桃和陆天赐的瓜后,似乎好像这样大家就有了共同语言,这帮大娘大婶们待她更加热络了。 这天她下班回家,在外头乘凉闲话家常的大娘大婶们,热心的同白夭夭打招呼。 白夭夭也礼貌回应,还耐着性子,和她们闲聊了几句。 一个大婶就说:“哎哟,我们小白同志也姓白呢!” “也?”白桃桃觉得好笑,“大婶儿,你是听到什么事,什么人跟我一个姓吗?” 该不会就是白桃桃的事情吧! 说来她在中医馆上班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白桃桃这会儿,嫁进陆家没有呢。 她都不计前嫌,帮她帮到那个份上了。 白桃桃要是还没能嫁进陆家,那可真是没用。 然后大婶就说:“是呀是呀,小白同志,你还不知道吧,城南陆家的儿子,最近娶了个新媳妇过门,听说就姓白呢。女方彩礼啊什么的,通通都没要。” 然后另一个大娘就接话:“所以说,便宜没好货,那姓白的新媳妇儿一进门,就和丈夫吵得不可开交,一个说对方是破鞋,一个说对方是绿头龟。” “可不是嘛,大家伙儿都传开了,要我说,陆家这哪是结亲,分明是结的仇,丢人都丢大发了。” “哈?” 白夭夭都听乐了,还真是白桃桃和陆天赐的那点子破事啊。 得,刚结婚就闹出这样的笑话,又给这些三姑六婆们,整出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不禁幸灾乐祸,看样子白桃桃和陆天赐,这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嘛。 凑趣的说了几句后,她没打算多聊,毕竟上了一天班,还是很累的。 第74章 怀孕了? 要知道她穿书以前可是夜猫子的。 估计是原主这具身体太弱的原故吧,她心想,也没过多探究。 下班后正是晚饭的点儿,隔壁家正在烧饭,因为离的近,红烧肉的香味传入鼻腔。 别的婶子嘴馋,深深嗅了一口后不禁陶醉:“哎哟,谁家又在烧肉,可真香呢。” 其他人也猛点头,有的说:“哎哟,我家可半个月都没开荤了,这年头肉太贵了。” 也有的附和:“可不是,我家倒是每个礼拜能吃一回,可也不敢多吃。” 一帮三姑六婆们,聊着聊着又聊到别的话题上了。 白夭夭闻到这股肉香味,不知道怎么的,却觉得有点想吐。 从穿书过到现在,由于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以前不大爱吃肉的她,现在也是无肉不欢的。 但今天,她怎么就觉得这肉香味,那么腻歪呢,闻得实在想吐。 咽了咽口水,白夭夭费了好大劲,才忍下了那股很想吐出来的感觉。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猛地一激灵,意识到了不妙。 闻到肉香味就想吐?这症状? 白夭夭心下一慌,和这帮大娘大婶们闲扯了两句后,就赶紧回到家中,给自己把脉。 然后,她就傻眼了! 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一个多月了! 白夭夭不由得震惊,同时还有点慌张,一时没法冷静。 原书里原主只是个配角,在被捉奸在床后虽然某个混混说要对她负责,但是她自己不堪受辱,回家还要被家里人嘲笑,直接就跳河自杀了,是以白夭夭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怀孕这事儿。 因为这年头打胎手术不好做,正规医院需要男方签字,不正规的容易出事儿。 所以,她现在要怎么办呢? 自己孤身一个人,想签字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白夭夭心想,自己就是学医的,她更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去找不正规的医院做手术。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白夭夭泪目。 救命啊,这里居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怎么办? 打吧,正规医院没人签字,不打吧……那就只能生下来了! 白夭夭犹豫,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泼墨一般,只有点点灯火,划破这冰冷孤独的夜晚。 白夭夭恍然回神! 手摸着肚子,心里简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又想到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白夭夭咬牙! 从穿书过来到现在,她只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过,这孩子不用说,一定就是他的! 算了,生吧! 白夭夭想了下,还是决定生下孩子。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就是她的骨肉,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再说,不管那小混混德性如何,他人长得不赖,说不定孩子长得很好看呢。 所以,她得瞒着那个男人,在肚子明显凸出来之前,离开这里。 她不能让孩子,有个这样的混混爹,没得给带坏了! “啊喷!” 被人嫌弃的傅祁言,此刻正在院子里,兜头冲着冷水澡,才刚淋了一桶水,他就打了个喷嚏。 不禁自言自语了句:“这是谁在骂老子。” 感冒那是不可能的,水流沿着男人的八块腹肌,缓缓往下流淌。 男人随手扯过一块布,一边擦着身体,一边不禁沉吟。 总感觉白夭夭那个女人,挺神秘的,似乎除了上班,她每天也没别的事情,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别的小姑娘难免爱俏、爱笑、爱闹、爱打扮的,在她身上通通都看不到。 她沉静稳重的,根本就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想到这里,傅祁言不禁打开门,倚着门框望着白夭夭居住的屋子方向,许久。 而白夭夭此刻,独自静坐着,思绪万千。 从穿书到现在,她提醒自己最多,也最适应的一句话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此刻,她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存在。 手还摸着肚子,那里一片平坦,她要不主动说,谁也看不出来,她已有身孕,毕竟月份还小。 但是等过两个月,那可就不一定了。 白夭夭决定再工作两个月之后离开,因为到那个时候,她这肚子也三个多月,就要显怀了。 在别人发现端倪之前,她必须得离开。 现在走也不合适,毕竟她才离开白家没多久,也才刚到中医馆工作。 在外人看来,白家落魄后,她一个早就流落在外的孤女,身上哪来的钱去外地。 很容易被人怀疑,一个身上没有多少钱的人,怎么能买得起火车票去别的城市,未免会引人注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白夭夭真是惆怅,不禁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宝宝,你那混账爹可真不是东西啊,睡了我就算了,还给我整出这么大麻烦。” 当然,这孩子现在还是个胚胎,她也没指望它能听得到。 而对门的男人,在往她这边看了好一会儿后,很是没趣的又关上了门,但是在关门之前,他鼻子一痒,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嘿! 男人郁闷了,难道自己是真感冒了?! 而这会儿,白夭夭已经进了空间。 她原本还没有大量喝灵泉,灵泉毕竟神奇,喝太多确实对身体有很大助益。 但考虑到如今怀孕,还是决定多喝点灵泉,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好。 毕竟,无论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对女人来说,生孩子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 既来之,则安之,不论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她都会,自己心疼自己。 翌日。 白夭夭早起照常去上班,考虑到肚子里头有孩子,为了孩子还有自己的身体着想,早餐她不能再随便应付了。 上班前到附近的小摊子上,要了碗热豆浆,再要了一笼包子,一个鸡蛋。 比以往吃的是要多一些,毕竟肚子里揣着娃,还得上班。 才吃到一半,对门住的那男人阴魂不散,看到她又往这边凑了。 第75章 宝宝啊,人家都说鸡娃鸡娃,你妈我今天才算体会到了 白夭夭一看到他,瞬间整个都不好了。 狗男人! 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好不容易有份新工作,最后还是要离开。 “要你管。” 她扔下一句,没再搭理他,喝完豆浆干掉包子,拿上鸡蛋付了钱要走。 被那男人拦住,“你衣服上沾了点灰。” 他说,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替她掸衣角,动作快的像闪电。 他快白夭夭更快,直接一个闪身,再用力一巴掌。 啪的一声,就打开了他的手。 “干什么,少动手动脚的。” 白夭夭恼了,这男人最近怎么回事,老往她跟前凑。 男人摸了摸鼻子,很是无辜的说:“哎哟,这么凶干什么,我不过是替你拍拍灰。” “用不着!你离我远点儿,少占我便宜。”白夭夭翻了个白眼。 男人闻言,不禁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是没占过。” 白夭夭大怒,恶狠狠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早点摊老板还有其他客人们,都纷纷朝他们俩看过来。 男人倒也识趣,吊儿郎当的陪着笑,“哎哟,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介意。” 白夭夭郁闷的不行,实在懒得理他,只又重复了一句:“我警告你啊,离我远点。” 说完还晃了晃拳头,以示威胁,然后转身就走了。 傅祁言看她奶凶奶凶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 早点摊老板招呼他:“刘哥,今天还是一碗牛肉面吗?” 这条街上,他‘刘大壮’的混混名头很响,但吃东西买东西,倒从未占过别人便宜,是以这一条街道大大小小干营生买卖的老板们,对他倒没多大排斥。 只不过他留着老长的头发,今天又穿了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旁人都不约而同,纷纷坐到了角落去,自动离他远远的。 ‘刘大壮’浑然不觉,他还在思考,白富强说自家闺女后腰有处胎记,旁的可以伪造,这玩意儿多半是无法造假的。 只是,他要怎样才能察证一番呢,这个女人现在看到自己,都自动保持距离,压根不让自己靠近。 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借口,可以看到白夭夭的后腰处。 这是,早点摊主的一双儿女跑了过来,两个小朋友光着屁股蛋,玩得一身乌漆嘛黑,一个劲的喊着。 “爸爸!爸爸!” 摊主哎呀一声,皱眉,“哎呀你们两个皮猴子,这打哪儿玩的一身脏,快到里面去,让妈妈给你们洗洗。” 小朋友不依,一个抱腿:“爸爸,我饿了,要吃大肉包。” 一个拉手:“爸爸!爸爸!我要吃油果果。” 摊主大腿一拍,“行,你们去洗干净了,爸就给你们吃大肉包和油果果,管够!” 两个小朋友欢呼一声,高高兴兴的跑进去了。 摊主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进去,一边摇头,一边继续忙碌。 连傅祁言都忍不住,看了好一会儿,唇角带笑。 转念又一想,对了,这个时候天气还是有点热的,男人每天都要洗澡,她一个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想到这里,傅祁言难免也有点尴尬,但话说回来,他和她之间,更羞耻的事情都做了。 现下不过是趁她洗澡的时候,只看下她后腰就罢了。 打定主意后,他今天忙完事回来,就一直呆在家里,守株待兔,等着白夭夭回来。 白夭夭今天回来的有点晚,自她的医术传开后,中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尤其是找她看病的女同志也越来越多了。 听到动静,傅祁言原本想偷偷溜过去,趁她洗澡脱衣服的时候,确认下她后腰有没有胎记就撤。 但是没想到,今晚水厂改造,他们这一整条街都停水了。 大热的天,公共水龙头都被关上,一滴水也流不出来。 街道居民们纷纷围在水龙头旁,议论纷纷,“这咋还不来水啊?” “就是啊,今天临时通知的,就接了点水做饭,这洗澡都成问题了。” 有那随意一些的,直接就说道:“实在不行,今晚就不洗了算了。” 那爱干净的就笑了:“哎哟,这秋老虎的天气,热的咧,一晚不洗还不馊了,家里洗不了就去公共澡堂呗。” 一多半的女同志都附和了她的话,说说笑笑的约着呆会儿一起去澡堂洗澡。 剩下一多半的男同志则笑笑说:“你们女同志就是麻烦,费那个钱,一晚不洗又能咋。” 傅祁言听得真切,望着白夭夭居住方向,唇角微弯。 那女人每次见面,身上的衣服虽然总是半新不旧的,但每次出来,她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清爽的很。 这样的天气,她应该也忍不了,多少会去趟澡堂洗澡的吧。 于是他便闲闲的靠在自家门口,一脸痞样的抽着烟,眼睛却一直盯着白夭夭房门口,准备等她出来,去澡堂的时候,到时候收买个女人进去,和她一起洗澡吧。 正好让她帮着看看,白夭夭身上是否有胎记,也省得他耍流氓了。 可等了半天,直到月上柳梢头,佳人却连个人影都没见。 白夭夭根本没出门! 傅祁言心里疑惑,难不成这女人打算今晚不洗了? 不会吧,看不出来她居然也跟这帮男人一样,这么能将就啊! 傅祁言暗叹,果然女人呐,她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还是没猜中。 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儿,白夭夭早在空间别墅里泡上澡了,里面还放了一多半的灵泉。 一边泡澡,一边还摸着肚子说话。 胎教嘛,要从胚胎开始! “宝宝啊,人家都说鸡娃鸡娃,你妈我今天才算体会到了。自从知道有了你,妈妈连洗澡都放温泉呢,你以后出来一定白白胖胖,结结实实哒!” 女人捧着水,轻柔的抚弄着肚子,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不管这怎么说,在这个世界上,她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 第二天,白夭夭出门,冤家路窄啊,那男人又跟她碰上了,白夭夭无语。 第76章 你这么操心我的事情干嘛? 偏偏他还主动打招呼,她往哪儿走他也往哪儿走。 “早啊白同志,正好我也要去吃早饭,不如我请你啊。” 白夭夭连个眼神都欠奉,自顾自的走到昨天吃的那家早点摊子上。 原因无他,这间早点摊子不光干净,摊主还有一双三四岁的儿女,跑前跑后,怪可爱的。 以前这种扬景她没觉得有什么,可打从知道自己怀孕后,不知怎么的,看到小孩子居然也多了几分兴致。 摊主看她过来,乐呵呵的招呼道:“姑娘,今天想吃点什么?” 白夭夭想了一下,本着营养均衡的理念,笑着说了句:“馄饨吧,谢谢。” 摊主毛巾往肩上一搭,爽快应声:“好嘞!” 转身就去给她下馄饨了,白夭夭坐下等着,今天没看到他那双儿女,不禁还有点失望。 结果那男人还一副自来熟的,径直在她身旁坐下,和她搭话。 “小白同志,我刚跟你说话呢,你咋个不理人。” 然后鼻子嗅了嗅,心里疑惑,白夭夭身上有一股香皂的味道,可昨天不是停水了吗? 她也没出门,上哪儿洗的澡呢? 前天洗澡留下的味道,应该不会现在还有,她究竟怎么洗的澡? 傅祁言越想越觉得疑惑,白夭夭仍是没理他,而是笑着问摊主。 “老板,你家两个孩子多大了,怎么今早上没看见?” 摊主一边下馄饨,一边乐呵呵的说道:“嗐,见天的淘得很,让我家那婆娘带着去姥姥家了。” 白夭夭就笑:“小孩子淘点好,皮实,我看他们挺可爱的。” 摊主一听这话就高兴,给她捞起馄饨,香油配料都给的足足的。 “可不是,孩子就是这样,淘气的时候头疼,但是有了他们啊,嘿,这日子也有盼头了。” 白夭夭嘴角带笑,若有所思:“是啊。” 她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傅祁言也不生气,听她和摊主一问一答,不禁疑惑。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聊些关于小孩子的话题?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白夭夭不理他,他也懒得兜圈子了。 干脆直接问她:“那个,小白同志,我有点好奇,你到底什么时候学医的?” 摊主把馄饨放白夭夭跟前,白夭夭拿了筷子,吹了吹凉,闻言,她一个白眼翻上天。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觉得这男人一天天的真是闲的,给这跟她没话找话呢。 没成想这男人却说:“我说白同志啊,现在特务这么多,你突然之间学医就不对劲,该不会是什么特务假装的吧?抓特务,咱老百姓可都有责任呢。” 他开玩笑式的试探,让白夭夭皱眉。 一边咬着馄饨,一边不禁就想到,这个的确是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之前是她大意了,原主白夭夭,可不曾学过医呢。 没人注意就罢了,若被人盯上,这也是桩麻烦事。 她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对方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眼里满是探究。 白夭夭冷笑,现在正是严打期间,这男人倒是心细,居然连这个都能注意到,还特意到自己跟前提了一嘴。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但不管怎么说,倒也提醒了自己。 白夭夭直接就说道:“什么特务不特务的,我有名有姓的,还有家人,谁能假装的了。” 傅祁言就笑说道:“那可不定,现在的特务,本事大的很,她要假装一个人,还能让人看出来?” 给白夭夭听乐了:“你以为是孙猴子,还会七十二变,连长相都能变的吗?” 傅祁言就说了:“七十二变倒不至于,不过我好心提醒你啊,万一有人来调查,你怎么证明你自己的身份呢?” 白夭夭轻笑:“我就是本人,如假包换,要说证明,我从小到大后腰处都有胎记,这点我那个便宜爸就可以作证。” 说到这里,她还得感谢白桃桃。 胎记长在后腰,按理说她是看不到的。 不过有一次换衣服,白桃桃瞥见她后腰的胎记,平日里逮着机会就要阴阳怪气,嘲讽她几句,这次更是乐得不行。 “哎哟,白夭夭,你后腰那一块儿什么胎记,跟个乌龟似的,丑死了,白瞎了你这块好皮子。” 当时她也没客气,笑眯眯的回敬了一句:“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长在后腰上,也不影响什么,不像有人天生黑不啦叽,想白都白不了。” 白桃桃当时就气炸了:“你说谁黑不啦叽?” “谁生气谁就是啊,不是生什么气。” “你!” 想到这里,白夭夭不禁抿唇,难得有些想笑。 人呐,有时候还挺犯贱的,这段日子过得太清净了,清净到她还有点怀念,当初和白桃桃吵嘴的日子。 想着想着,白夭夭低头喝了口汤,心想,那胎记确实长得丑。 当时吵完后,她还拿镜子对照着看了看,得亏是长在后腰。 眼不见心不烦,这要长在身体其他看得见的地方,看着也是挺碍眼的。 而傅祁言看她一派坦然,神情很淡定,便又说了句:“你那个爸……不是在坐牢吗?” 白夭夭吃完馄饨擦擦嘴,看他一眼,哼了一声。 这才说道:“那还有以前给我接生的接生婆啊,她不也都知道,要是因为我在中医馆当大夫有人怀疑,我直接出示胎记就行了,反正有证人。” 这么大块胎记,自然是打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别人不清楚,接生婆还不清楚嘛! 尤其是幼年的白夭夭,那过得可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接生婆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她的吧。 虽说到现在,那接生婆年纪估计也不小了。不过胎记这种东西,只要她有,还怕没人证吗? 大不了去趟牢里,再把白富强那个便宜爹叫出来问问呗。 想到这里,白夭夭又瞅了一眼那个男人,皱眉:“对了,你这么操心我的事情干嘛?” 傅祁言:“……随便聊聊嘛。” 第77章 检查胎记,是真的 丢下钱起身便走了,心里暗想自己也是神经,居然会跟这个男人坐那里聊了半天! 难道说就因为他是孩子爹,她就对他开始不见外了吗? 白夭夭拧眉,不行,以后她还是得离那个男人远一点,免得带坏了肚子里的娃,胎教这种事,她得从胚胎就抓起! 傅祁言看着她离开,若有所思。 她刚才那样淡定的样子说出这些事情,要么她就是本人,要么是她早就查清楚了目前身份的真实情况。 也知道胎记的事情,已经做了假的胎记,这也不是没可能。 慎重起见,他心想,想要查实白夭夭的真实身份,看来还得直接检查,她身上的胎记是真是假才行。 白夭夭根本没想到这点,照常去上班,眼下对她来说,踏实工作在明面上多攒点钱,离开的时候才能顺理成章,不引人怀疑。 医馆今天不怎么忙,一上午也没看几个病人。 不过白夭夭也不无聊,有空就和陈老讨论中药方子,因着有共同语言,一老一少倒也相处融洽。 不过,这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倒是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男一女,都穿着深蓝制服,胸前别着徽章,男的还掏出证件,“你好,是白夭夭同志吧,我们是县卫生局调查组的。” 白夭夭惊讶,不明所以:“你们好,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陈老和中医馆里的两个学徒都围了过来,也是一头雾水。 陈老直接就说道:“同志,我们这里是合法经营,没出过任何问题呢。” 调查组的同志倒也客气,尤其是那位女同志,很是和善的笑道:“老同志,您别多想,我们只是来例行调查而已。” 她看向白夭夭,严肃,倒也温和:“有人反应,你之前没学过医,却在中医馆坐诊,我们过来核实下情况。” 白夭夭一听就笑了:“同志,我这也不犯法吧!” 这个年代,当个中医又不需要有什么资历证名,全靠本事吃饭而已。 然后心里又有点恼火,什么人那么无聊,这种事都去反应,诅咒他喝水被呛,出门踩屎哦。 陈老也说道:“是啊同志,我们这位白同志医术不赖,大家伙儿可都是有口皆碑的。” 女同志不急不燥,仍是温声说道:“是这个理没错,不过医疗工作,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既然有人反应了,咱们严肃对待也是应该的,您说是不是?” 对方都这么说了,陈老还能说什么,担忧的看向白桃桃,老人家心里难免也想,这中医馆可不止自己一家。 别是白夭夭这小姑娘医术太好,招了谁的眼吧? 嘿,这些个害红眼病的混蛋。 白夭夭倒还淡定,“行吧,您二位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心想,这刘大壮可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她都要怀疑,该不会是这小混混去反应的自己吧? 看他见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也想不到他做这事的动机,索性暂时丢到脑后,先不想了。 于是对方例行询问,问过姓名年龄等相关个人信息后,对方直奔主题:“你是什么时候学医的?” 白夭夭直接说道:“家里有医书,我是自学成材的。” 这话倒也不假,白富强当初藏财宝的那栋别墅里,可有不少古书珍藉,有很多居然还是医经和中药典籍。 白富强把那些书都堆在角落,她后面拿走所有财富的时候,连这些珍贵书藉也一并拿走,看了之后收获不小,倒是意外之喜了。 自学成材这种事情,说起来确实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两个调查组成员面面相觑,“自学成材?那你学了多少?” 白夭夭脸不变色心不跳,“从记事起,就开始学了,家里医书多得是,都没人看,我闲着无聊就看,然后就无师自通了。” 两人仍然将信将疑:“这样啊,那你都看了些什么医书?” 关于这个问题,白夭夭就答得更干脆了。 “那可就太多了,《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难经》还有《千金药方》等等,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我住处,那些书现在还留着。” 她对这些医书如数家珍,对方瞬间就打消了疑惑,边听边点点头,看样子她说得是真的。 要不是自学成材,哪儿能记得这样清楚。 女同志问了半天倒没再说啥,调查组的那位男同志想到了什么。 他说了句:“行,白夭夭同志,关于你坐诊行医,我们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我们来之前从你爸爸那里得知,你身上有胎记,是否可以检查一下,核实下你的身份?” 白夭夭惊讶,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居然真有来查她身份的。 不过她也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行!” 转身就去了内室,两个调查组的同志对视一眼,那女同志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白夭夭撩起衣服,给查看后腰的那处胎记。 那女同志亲眼看过不算,还摸了摸她后腰那处胎记,确定她的胎记是真的,才让她放下衣服。 “行了,麻烦你了白夭夭同志。” 白夭夭笑着摆摆手:“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配合的。” 然后又纳闷,不免问了句:“同志,我能否问一问,什么人这么无聊,反应这种事情?” 女同志看她一眼,严肃:“抱歉,这个我们得保密。” “好吧。”白夭夭有些失望。 出去后,那女同志和男同志点头,说了句:“身份核实清楚,没有任何问题。” 男同志这才放下心来,陈老和他们寒暄了两句,两人这才离开。 陈老还安慰她:“小白同志,你别多想,同行是冤家,这种事情我以前也是经历过的。” 白夭夭却不这么认为,但也只淡淡说了句:“也许吧,我没事的陈老,您放心。” 她经历的事情多了,调查组的传讯审问都去过,刚才这种扬面,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小儿科了。 第78章 什么时候收网 两位卫生局的同志离开后,直接和阿旭接头了。 傅祁言的住处后面,有个废弃的仓库,四个人在这碰头,阿旭向那两人介绍傅祁言的身份。 “这位是傅团长。” 两人连忙敬礼,“你好,傅团长。” 傅祁言回礼,也没废话,直接就问:“怎么样,人有没有问题?” 男同志答道:“团长同志,目前看来这位女同志没有任何问题。” 傅祁言挑眉,“哦?” 女同志接话道:“她医学水平不差,对各种医书典藉如数家珍,怀民堂的老中医对她也是赞誉有加,若没点真本事,老大夫也不会轻易夸口,这个做不了假。” 傅祁言点头:“嗯。” 女同志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您之前提醒的,她身上的胎记,我仔细检查过了,是真的,没有造假的迹象,可以肯定,她是本人。” 傅祁言这才放下心来,同他们握手,“辛苦两位了。” 两人急忙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您太客气了。” 心想要不是事关重大,组织上也不会临时把他们从县卫生局调过来查这事的吧。 既然是配合部队,光荣还来不及,何谈辛苦。 寒暄了一阵,阿旭送人出去了,傅祁言如今身份特殊,他也不好久留,回来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阿旭郑重提醒:“团长,任务已在收网阶段,您还是要多加小心,免得这帮犯罪分子狗急跳墙。” 傅祁言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阿旭哪里能放心得下,虽然傅祁言的本事他心里有数,但也担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团长您一定一定要多加小心。” 傅祁言失笑,挥手赶人:“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阿旭这才离开,等人一走,傅祁言便若有所思。 是本人就好啊! 不然他还真担心,万一她身份有问题,以他们俩曾经那样过的关系,他该如何自处,现在总算能放心了。 那女人看着脾气不怎么样,没想到脑子也挺聪明,所以才能自学成才吧。 倒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是资本家的闺女,不然这样的人才大有用处。 想起阿旭方才的话,他不禁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可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她就是那个万一,他风雨多年,难得遇上一次的意外。 等任务结束,是该好好的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理这个‘意外’才行,总不能真的白睡了人家姑娘吧。 他又不是真的人渣! 与此同时,白夭夭心里也开始怀疑,为什么那个小混混才提醒过自己,很快调查组的人就过来了。 是凑巧,还是说那小混混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 倒是消息灵通的很嘛,白夭夭撇嘴,十分不屑。 但也不是没有怀疑,搞不好就是那小混混举报的,她以后得小心点才行,这男人精得很,以后要多防着他点儿。 白夭夭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自己早晚是要离开的,眼下也别得罪了他。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不动声色,照常工作生活。 好在,那小混混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个人影,更别提往她跟前凑了,白夭夭总算放下心来。 她不知道的是,傅祁言私底下照常进行着任务。 任务已经即将进入收尾阶段,这段时间以来,他掌握的证据、线索,以及所有资料,都要上交给部队内。 只等着部队参谋部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将这伙黑帮毒瘤一网打尽。 由于牵涉面较广,对方手上同样有枪,所以这次的任务慎之又慎。 就连这些东西上交,他也是另外选了时间地点,和部队上专门派来的侦察员单线联系。 东西递交给对方的同时,他也很是松了一口气。 难免问了句:“上头打算何时收网?” 化妆成邮差的侦察员,不着痕迹的谨慎注意着四周环境,低声说:“快了,等您这边的情报核实无误,就会展开行动。” 傅祁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和对方分开后回去,他不禁就在想,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他就能回归部队。 白夭夭那边,他应该怎么交代呢。 虽然之前是被算计,无论他也好,她也罢,两人都是在身不由已的情况下,有了肌肤之亲。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发生了关系,这一点无法改变。 他是男人,对于做了的事情,就要敢做敢当。 傅祁言决定对白夭夭负责! 这一点,他很早以前就想过了。 不过,他也有点顾虑,那就是白夭夭对自己,目前看来似乎一点好感都没有呢。 这是个问题。 想着之前白夭夭一直没有提,让他负责的事情,应该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个混混,觉得不可靠吧。 想到这里,傅祁言嘴角弯起,真想尽快结束任务,能以真实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心里不禁还隐约的,有点期待以后,这种想法搁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军人的身份是严肃的,军旅生涯也是枯燥单调的,他向来都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 但遇到她之后,居然也会想起以后来了。 傅祁言摇了摇头,打算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抛诸脑后。 眼下对他来说,完成好当下的任务,才是最紧要的。 越是收网阶段就越不会平静,再过几天,部队那边就要派人潜伏下来了,一扬硬仗,很快就要开始了。 风雨欲来! 天边乌云密布,隐隐有闷雷响起,就快要下雨了。 中医馆的两个小学徒,手忙脚乱的把晾晒在外面的中药材,赶紧收了进来。 白夭夭在给病人诊脉中,那是一位孕妇。 诊完她笑着说道:“胎儿情况很好,不过最近要多注意……那事还是不宜太频繁,不能因为男人想,就不顾及自个儿的身体,就算为了孩子也要多注意些。” 第79章 对方居然还有隐藏势力 幸好白夭夭同样是女人,由她出言提醒,孕妇脸红归脸红,倒也很容易接受。 “我知道了,谢谢您白大夫。” 白夭夭给她开了两副安胎药,提醒:“拿了药赶紧回家吧,要下雨了。” 孕妇连连道谢,拿了单子捡了药,赶紧离开了。 因着要下雨,中医馆的病人并不多,孕妇离开后,她这里也没病人了,陈老那里也只有一位病患 。 坐得久了,白夭夭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她走到门口透透气,雨还未下,外面天阴沉沉的可以。 不时有人从医馆门前,匆匆经过。 白夭夭皱眉,她隐约之间察觉,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具体就是出门在外,最近这几条街道能发现,很多明显不是普通老百姓的人,有的一身正气、身姿挺拔像军人。 可脚上却又穿着胶鞋,打扮的像个庄稼汉,一般人看不出来,她却瞧得分明。 庄稼汉哪有那么挺直的腰杆,坚毅的眼神,还有沉稳的步伐。 一个两个就算了,或许还没那么惹眼。 但是这几天,她碰到类似于这样的庄稼汉还不少,难免就有点怀疑。 当然,这些人出现的同时,还出现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招惹的混混。 这帮人身上都描龙画凤的,有纹身,腰上还别着刀,拿着甩棍。 她敏锐的感觉到,应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想着自己怀着孕,外出工作一定要多注意,最好是不要惹事生非,就安安分分当自己的大夫。 心里也难免狐疑,这段时间鱼龙混杂,也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最后一名患者也看完了,陈老见她站门口透气,便说:“小白同志,今天没什么病人,一会儿你也早点下班吧。” 白夭夭没跟他客气,点头:“好,谢谢陈老。” 陈老摆摆手,“嗐,跟我客气啥。” 小学徒们笑嘻嘻的凑过来说话,“就是啊白医生,您这才来多久啊,就快成咱们怀民堂的活招牌了。” “对啊,看您一天天忙成这样,倒省了陈老不少事,他老人家啊,把您供起来都不为过。” 白夭夭都听乐了,陈老也是笑骂。 “小崽子们,有这耍嘴巴子的功夫,怎么不好好学学怎么认药材,看看人家白大夫,才大你们几岁呐。” 小学徒们就眨巴着眼睛,一人说:“哎呀,陈老,您之前不是说了嘛,中医这种东西,三分靠努力,七分靠天赋的嘞,我天赋有限,可比不了白大夫。” 另一人也说:“就是啊,那药材背来背去,背得我总想打磕睡,等好不容易背下来了吧,再一觉睡醒,又忘得差不多了,我也没办法啊。” 一边说,一边还摊了摊手。 白夭夭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两个小学徒都是陈老家里的子侄辈亲戚,所以陈老一听,压根没跟他们客气。 吹胡子瞪眼睛的笑骂道:“去去去,偷懒就偷懒,居然还有这么多说嘴,再背不全药材单子,回头罚你们抄几百遍,这下总能记住了。” 小学徒们苦着脸,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白夭夭微笑看着,心里一阵轻快,这样的工作氛围,真的挺好的。 可惜啊,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无意识的摸着小腹,那里还是一片平坦,白夭夭怅然,都说十月怀胎,她这才两个月都不到呢。 日子,且有的熬! 只是眼下,风云变幻,她在管好自己的同时,也一定要护好肚子里的血肉。 不管他是怎么来的,至少,她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自己的亲人了。 白夭夭这个局外人尚且感受到了一二,傅祁言这个局中人,自然也察觉到了气氛不一般。 即使他身份伪装的再好,这伙黑帮分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开始加强戒备。 而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边与这帮人周旋,一边也开始深居简出起来。 这个时候,露面越少,越不会轻易引起人的怀疑,当然,也不是没人来找过他。 傅祁言都轻松应付过去了,往常经常打交道的黑势力小头目,对他是放心的。 但其他人未必,所以盘问过后,他也被人盯上了。 傅祁言并不在意,不管他们再怎么防备,都于事无补了。 因为,部队内的计划已经安排好。 他也暗中接到了任务,由他和另外两名军官分别带队,从不同地方围剿,收拾黑帮的人。 由于他卧底时间长,对这伙黑恶势力有所接触和了解,所以,任务由他牵头。 行动,已经开始拉开了序幕! 就在三天后的傍晚,傅祁言他们分三路进行围剿,从东、西、南三面包抄,他带了一支小分队,负责东面。 双方甫一见面,就交上手了。战况激烈,许是明白末日来临,黑帮分子们开始疯狂反扑。 除了拿刀用棍,居然还动上了枪,双方人马很快就交上了火。 另外两队也好不到哪里去,激烈的枪战声响起,战况进行的如火如荼。 由于傅祁言事先已经摸清楚了情况,掌握了黑恶势力的人员动向,还有武器装备,所以虽然遇到反抗,但也很快将这帮人拿了下来。 不过让他们始料未及,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还有隐藏势力。 这伙势力露头,他们完全措手不及。 竟然在这个过程当中,还伤了不少他们的人。 随行军医们也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随身携带的药材太少,药材不够,只能将其他几名受伤的士兵,转移到了附近的诊所。 其中就有人送到了怀民堂,看到了受伤的士兵,白夭夭这才明白,这段日子以来的不寻常是因为什么。 原来是军队前来除暴安良,铲黑除恶啊,她一阵无语。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这样的扬面,看着那些受伤的兵士,她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荣幸。 老中医在前面坐镇,受伤的军人被抬到内室。 白夭夭二话不说,带了个小学徒进入内室,小学徒给她打下手递东西,她拿起工具开始给受伤士兵诊治,并处理伤势。 第80章 你也尽早归队 受伤士兵狐疑的问了句:“姑娘,这可是枪伤,你……能行吗?” 白夭夭看他一眼,没有理会。 倒是小学徒嘴快的接了句:“那当然行了,我们白大夫医术好着呢,那可是有口皆碑的。” 说话间,白夭夭已经察看了伤势,诊了脉,确定没什么问题,只是皮外伤。 她拿起消毒棉球,蘸了蘸药水,迅速清创消毒。 两名抬着受伤士兵进来的军人,看她不动声色,也是面面相觑。 虽然这姑娘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但年纪轻轻的,他们难免不放心。 白夭夭这时才说了句:“他子弹没留体内,血止了就没事。” 一边说一边从小学徒手里接过消毒好的银针,准确地扎在伤口附近的穴位上,以缓解伤员的疼痛。 然后缝合伤口,最后是包扎,一连串动作下来,又快又灵活,令人应接不暇,不多会儿,伤员就已经处理好了。 那伤员原本还咬紧牙关,打算在她缝合伤口的时候,忍一忍痛楚的。 但是没想到她动作快的,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最后,她丢下一句:“行了,在这好好休息吧,别乱动。” 说完便又出去忙了,受伤的士兵并两个送他过来的同伴,都惊叹。 “嘿,这位白大夫可以啊,手上功夫真不赖。” 小学徒收拾了东西,正要出去,听到这话不禁骄傲的胸脯一挺。 “那当然了,白大夫人虽年轻,却是我们怀民堂的活招牌呢,手上功夫当然差不了,您呐,就安心歇着吧。” 小学徒说完就走了,受伤士兵就笑。 “嘿,这小子,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了。” 一个同伴见没什么事了,便说:“小杨,你留下来照顾柱子吧,我先回去复命。” 小杨点点头,柱子虽是轻伤,但也流了不少血,便躺着休息了。 小杨一边守着他,一边倚着门框,时不时的观察着中医馆的情况。 当然,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是落在那年轻美丽的女大夫身上。看她忙来忙去,一脸严肃沉静,却丝毫不减美丽的样子,小杨匝舌。 这白大夫长得,可真是漂亮,医术也是真不错,就这么会儿功夫,经她手上治疗好的普通病患,就已不下四五个了。 真牛啊! 小杨暗中竖起大拇指,白夭夭浑然不觉自己一直被人看着,她忙得脚不点地,压根没心思管其他。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医馆后门外,悄悄溜进来的不速之客。 由于身份隐秘,还不到公开的时候,傅祁言只能悄摸从医馆后门溜进来,再进入内室查看情况。 看到他,小杨眼睛一亮。 “团长!” 一个立正就要敬礼,傅祁言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扯了进去,再随手放下门口的帘子。 “别多礼了,现在还是非常时期。”傅祁言严肃的道。 小杨赶紧点头:“是,营长。” 傅祁言又问:“柱子怎么样了?” 柱子他们都是自己的属于,得知他受了枪伤,傅祁言不放心,行动一结束就过来察看情况了。 听到动静,柱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激动:“团长,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不严重。” 小杨也说:“是啊团长,医馆这位女大夫说,柱子这伤不要紧,子弹没留体内,休息一下就好了。” 傅祁言松了口气,按了按柱子的肩膀:“那就好,你好好休息,争取尽早归队。” “是,团长。”柱子依然激动:“团长,我们也一直在等着您回来。” 傅祁言脸上露出笑意,难得轻松:“快了。” 一时也无别的话可说,傅祁言正要离开。 就听到小杨又说了一句:“团长,您是不知道,这位白大夫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这么厉害,长得又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医术漂亮人也长得漂亮的女大夫呢。” 他说着说着不免有点心痒痒,哪怕隔着帘子,那眼神也忍不住的,欲往外面瞟去。 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明显是起了心思。 军队里都是群大老粗,光棍汉,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哪有不想姑娘的。 搁平常,傅祁言倒也觉得正常。 但对方对白夭夭起了心思,不知道怎的,他心里立刻就不舒服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目光冷冷的扫了过去。 小杨一惊,赶紧闭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团长,是我多话了。” 现在还是在任务期间,说这些话确实不太合适,难怪惹得傅团长不快。 傅祁言别开眼,只冷冷地说了句:“等柱子伤好了,你也尽早归队。” 小杨又是一个立正,敬礼:“是,团长!” 傅祁言:“……” 很是无语的看他一眼,这才离开。 心想,小兔崽子倒是有点眼光,居然看上白夭夭了。但白夭夭那是自己要负责任的对象,哪里轮得到他? 心里这么想着,离开的时候,不免驻足,深深的看了白夭夭一眼,这才匆忙离开。 忙碌中的白夭夭一无所觉,今天接诊的伤兵,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她越想,越觉得外面不安全,自己最好找个安全系数高的地方居住,毕竟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这个年代,社会治安并不稳定,白夭夭心想,最安全的地方,要么就是军区部队旁边,要么就是公安局旁边。 她得为以后,好好想一想了。 想起之前,又被县卫生局调查组的人给盘查了一遍,白夭夭心想,以后不会再有什么调查组的人来盘查她了吧。 虽然她问心无愧,但老摊上这种事情,也是挺不舒服的。 或许离开这里以后,这些个人和事,以后终将不再和她有任何牵扯了。 再想起那个男人,不禁轻笑,罢了,不管是不是他,都无所谓了。 等她离开,他们以后或许都不会再见面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之前调查组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整合最近调查到的信息,重点关注的是白桃桃顾贞贞母女俩。 第81章 我是嫁到你们家,不是给你们家当丫环的 同时也放任白桃桃母女俩出去,就是想要查出白富强藏起来的这笔财产。 毕竟这笔财产数额巨大,能及时追回也算是挽回了集体损失。 白夭夭一直不受白家人待见,但他们觉得白桃桃母女俩肯定知道的。 但是没有想到,据他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段时间白桃桃顾贞贞母子俩的日子过得很拮据。 刚开始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直住宾馆,由她之前提到的那个男朋友,陆天赐养着。 很快,白桃桃就跟这个陆天赐结婚了。 这一点,调查组的人也是很疑惑。 之前他们找上门的时候,这个陆天赐可是一口咬定,不认识白桃桃的。 所以便顺带着,连陆家人也查了个底掉。 结果这一查,陆家的嫌疑没查到,陆家乱七八糟的名声,倒是搜罗了一大筐。 面且白桃桃在陆家,日子简直过的鸡飞狗跳的,她和陆天赐之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和谈资。 白桃桃在陆家,简直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亲妈顾贞贞也跟着她一块儿住陆家。 再加上她一搅和,陆家成天热闹的,像在搭台唱戏似的,压根不用费力去查。 看起来不像是知道白富强这笔巨额财产藏在哪里,若是知道,白桃桃母女俩焉能寄人篱下,受这种委屈。 于是调查组的人很是疑惑,难不成这些东西,只有白富强一个人知道? 此时调查组的办公室里,文件堆积如山。 组员们围坐在桌前,一边整理着关于白家的卷宗,一边发表着意见。 有人一脸疑惑地说:“白夭夭这个不受待见的闺女就算了,难道白富强真把东西藏得,连现在的老婆顾贞贞,还有最疼爱的女儿白桃桃都不知道?” 另一个成员分析道:“可他坐牢都这么久了,那些东西要是埋地下,早该受潮了。” 另一位调查组成员接着说:“像白富强这种投机倒把分子,总想着东山再起,藏财是肯定的,但这白富强藏得也太隐蔽了。” 有人面色凝重:“真要等他出狱,这笔财产恐怕更难追查回来。” 大家七嘴八舌,调查组组长直接拍板,发话。 “看来还得再审问白富强,继续从他嘴里撬出这笔财产的下落,就这么办。” 众调查组成员神情一肃,纷纷点头,“是!” 于是,白富强又被提出来审问。 得到这个消息时,白富强很是震惊,自己都坐牢一段时间了,怎么又被提出来审问。 牢房里阴暗潮湿,白富强头发胡子花白,早已乱七八糟犹如野草,狱警将他提出去,交给调查组成员的时候,他一阵绝望。 痛哭流涕:“同志!长官!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没什么可再交代的啊。” 可是没人理他,白富强被两个狱警架着,跟在调查组成员后头走了。 白富强嚎啕大哭,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熬下去,熬到出狱的日子。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指望。 万万没想到,调查组的人还没放弃审查他,这回被提审,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他不清楚,同时心里没底。 恐惧、绝望,在心头逐渐蔓延! 最后,被拖着走的他,裤裆下面淅淅沥沥! 竟是……吓尿了! 啪的一声! 白桃桃愤怒的将没洗完的衣服,用力甩回盆子里,水花四溅,她呸了一声。 “我不洗!我是嫁到你们家,不是给你们家当丫环的,凭什么这些活都让我干!” 一大早的,就被婆家人吵醒,还扫了一遍地,她到现在气还不顺呢。 自从她和陆天赐结婚之后,陆家人一直磋磨她,让她干家务。 白桃桃以前被白富强宠着,顾贞贞惯着,哪干过什么活。 可一开始还指望,结婚之后跟陆天赐能修复感情,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还干点家务。 但结婚这段时间发现,陆天赐一直不碰她,对自己很冷淡。 于是白桃桃也没了耐性,陆妈妈再把脏衣服什么的都丢给她洗,她直接就不干了。 陆妈妈瞪着眼睛,尖酸的道:“哎哟,你还知道你是嫁到我们家的啊,现在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好好干活,甭想吃白饭。” 白夭夭大怒:“你们太过份了!要不是我爸出事,白家落魄,我就不相信你敢这么对我。” 不提这一茬不好,一提到这个陆妈妈也来了火:“你还有脸说,你那个爸现在可是在坐牢,你个劳改犯的女儿,还想要什么好待遇,呸!” “你!”白桃桃气炸了,“老妖婆,你说什么?” 哗啦一声,她直接把那一盆脏衣服,整个都掀翻了,大大小小的衣物,混合着皂角水,给她甩的到处都是。 陆妈妈也被甩了一身水,气得浑身都在抖。 “哎哟,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天老爷哎,这新媳妇刚进门,就敢跟婆婆叫板了哎……” 一边说,一边呼天喊地,硬是抹着通红的眼角边上,并不存在的泪水。 白桃桃嘿了一声,这戏码她熟得很呐,亲妈顾贞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个中好手,就陆妈妈这样,还不够看的。 她会忌惮才有鬼,正好心里气不顺,索性也一屁股坐地上,呼天抢地。 “哎哟,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新媳妇刚进门,就被恶毒婆婆虐待啊,大家快来看看啊,评评理啊。” 于是,左邻右舍听到动静,吱呀吱呀的推门声,杂乱不一的脚步声,还有零零碎碎的议论声,纷纷响起。 陆妈妈气了个倒仰,指着白桃桃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 白桃桃故意在家里折腾,一边扯着嗓子嚎,一边还将手上能够得着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没活路了哎,早上觉都睡不好,活也干不完,还被打骂嫌弃,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我不活 ,不活了!” 陆爸爸听到动静,从里面一出来就听到这番哭嚎。 第82章 白桃桃怀孕了 陆爸爸怒吼:“吵吵嚷嚷的,现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 陆妈妈也嫌丢人,不想让左邻右舍的,又看他们家笑话。 颤颤巍巍的附和:“就是就是,不过说了你两句,哪就这么大气性了,知道的是你给人家当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这是供了个祖宗。” 这话依旧刻薄,但气势好歹弱了几分。 白桃桃得意,哼了一声,麻溜的起身,说道:“还不是你一大早的就使唤人,我在家里可没干过这么多……呕” 可话未说完,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白桃桃脸色一变,呕的一声,竟呕出一滩黄色的酸水。 陆爸爸不禁皱眉,陆妈妈也觉得恶心。 嫌弃的直跳脚:“哎哟,看给咱家这地上吐得,还不赶紧的收拾干净了。” 白桃桃生气,这还真把她当丫环使唤了,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的。 但来不及说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身体一阵发虚,她下意识扶着墙,又是一阵干呕! 早饭还没吃,刚才又吐出不少酸水,此刻,她脸色发白,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 陆妈妈这才发觉不对劲,看着白桃桃难掩惊讶:“你……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陆妈妈面色惊疑不定,陆爸爸也是脸色一变。 但陆家二老,脸上都是只有复杂没有喜色。 白桃桃也是惊讶,“怀孕了吗?” 她下意识的喃喃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早就想着,只要嫁进陆家,再生个孩子,自己地位就稳了。 但……自嫁进来开始,陆天赐就没碰过她,这时候她怀孕,孩子是谁的,她都不能确定。 陆爸爸已经发话了:“天赐他娘,你马上带她去看看。” 陆妈妈也是一脸凝重,立刻就说:“成!” 白桃桃心下忐忑,喜忧参半。喜的是,不管怎么说,她是怀孕了。 忧的是,也不知道怀孕多久了,陆家人能不能承认这个孩子。 但不管他们认不认,这个孩子她哪怕赖,也要赖到陆天赐头上。 陆妈妈现在,当然是不舍得带白桃桃去大医院检查的,直接就带着她去了个中医馆。 好巧不巧,正是最近名头儿比较响亮的怀民堂。 听说这里来了位女大夫,陆妈妈再不喜欢白桃桃,到底白桃桃还是陆家的儿媳妇,自然更乐意让女大夫给她看。 结果一来才发现,那穿着白大褂,面容恬静,一脸严肃认真的年轻女大夫,正是白夭夭。 不说陆妈妈震惊,就是白桃桃,眼睛都是瞪得溜圆! 白夭夭? 她……居然在这里坐诊,当了个大夫?! 白桃桃难以置信,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睛眨了又眨。 但千真万确,就是白夭夭,此刻,她跟前已经坐了位女病人,好巧不巧还是个孕妇。 孕妇捧着个刚显怀的肚子,拿着单子眉开眼笑的望着白夭夭,千恩万谢。 “白大夫,多亏了您给开的那副方子,我才吃了两回,就没见红了。” 白夭夭微微一笑,“孕早期见红也是正常的,但千万要注意了,头三个月少走动,禁房事,能卧床尽量卧床……” 孕妇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才拿着单子去抓药了。 白夭夭这才看到白桃桃,惊讶。 她看了看白桃桃,又望了一眼她身旁跟着的,陆天赐的母亲。 嘿,真是稀客! 这两人都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了。 “怎么,看病吗?” 白夭夭问了句,不知道是白桃桃不舒服,还是陆妈妈不舒服。 白桃桃显然不太服气,看着白夭夭压根就不相信,她会看病? 别开玩笑了! 她以前都没学过医,怎么会看病的! 但陆妈妈是过来人,就白夭夭刚才诊脉开单那架势。 还有对那早孕见红的孕妇,说出来的症状,不是真有两把刷子,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恐怕背都背不出来。 陆妈妈直接就白桃桃推了过去,到底留了个心眼,只说了句:“大夫,您给她看看,早上起来就有点不舒服。” 白桃桃不情不愿的在白夭夭跟前坐下,白夭夭见到她也没什么好心情。 没等她坐定,就直接搭了把她的脉。 动作快的,白桃桃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听到她说:“你怀孕了,一个多月。” “什么?”白桃桃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吧!你会不会看错了。” 白夭夭轻笑一声,看着她说:“你之前例假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算算,这个月还没来例假吧?” 白桃桃:“你……” 白夭夭懒得跟她废话,继续说道:“早上也没吃饭,呕吐过了吧,看你这脉象,这段时间应该没少干活,脉像虚浮不稳,以后要注意了,打算要孩子就别太操劳。” 白桃桃已经瞪大了眼睛,居然……全被白夭夭说中了。 陆妈妈也是目瞪口呆,“真、真怀孕了?” 两个人都是震惊,又将信将疑的。 白夭夭看她俩一眼,都懒得多费口舌。 陆天赐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带着她对陆家人也没什么好感。 这回都不用陈大夫他们帮忙解释,自有后面进来看病的,纷纷替白夭夭说话。 “哎哟,居然还有人不相信白大夫的医术,人家可是这里的活招牌。” “就是,白大夫儿科妇科都擅长,质疑别的病症也就罢了,看妇科找她准没错。” 也有不耐烦的,冲着白桃桃她们催促:“我说,你们看完没有?看完就让一让吧,我家媳妇还等着白大夫给看看呢。” 白夭夭看着白桃桃,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情怀和敬业精神,很是好心的问了句,“需要开副安胎药吗?” 白桃桃直接就起了身:“不用!” 就算白夭夭真的医术好,她也不敢吃她开的药,万一她在里面动点手脚呢。 白夭夭早就猜到了白桃桃的心思,对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也不意。 神色如常的,吐出四个字:“慢走、不送!” 白桃桃和陆妈妈脸色难看,但婆媳俩难得心有灵犀,都不想在白夭夭面前表现出什么,让她看笑话,于是立刻就走了。 第83章 万一不是自己的,他岂不是喜当爹 怀孕是好事,不过就白桃桃和陆天赐他妈这反应,呵。 估计这一个多月的身孕,确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白桃桃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白夭夭想得没有错,听说白桃桃怀孕一个多月,陆妈妈脸色简直难看的可以。 她嫁过来都还没一个月呢,况且,知子莫若母。 陆天赐现在对白桃桃,简直嫌弃的可以,自打她嫁过来,压根就没碰过她。 所以,她这一个多月的身孕,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陆妈妈怒气冲冲回家,白桃桃刚走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反应,陆妈妈就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带着风,“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白桃桃都被打懵了! 陆妈妈厉声质问道:“不要脸的小娼妇,说!这孩子谁的?” 白桃桃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怒,想都不想就用力推了陆妈妈一把。 “你居然敢打我!” 陆妈妈没料到她竟这般泼辣,还敢跟自己动手,一连往后退了几大步,气得浑身发抖。 陆妈妈大吼:“好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还敢跟我动手!白桃桃,你和我儿子结婚以来,他都没碰过你,你怀了个野种,还敢这么嚣张。” 白桃桃被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吼得更大声,一口咬定:“放屁!什么野种,这孩子就是你儿子的,少给我头上泼脏水!” 陆妈妈更气:“你才放屁,我儿子都没碰过你……” 白桃桃冷笑一声,嗓音尖锐直接打断:“哈,你儿子没碰过我?别闭着眼睛说瞎话了,他之前要没碰过我,我怎么能嫁进你们陆家的。” 陆妈妈一时语塞,是啊,儿子这段时间是没碰过白桃桃,但难保他们之前……有那个过啊。 这一个多月的身孕,确实很难说得清楚究竟是谁的。 陆妈妈咬牙切齿:“行,等天赐回来问清楚,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这货究竟是谁的。” 白桃桃这心里,其实也不能确定,孩子究竟是谁的。 但眼下这种情况,由不得她心虚,便梗着脖子,恨恨的说了句:“问就问,谁怕谁,孩子反正就是你们陆家的,别想抵赖!” 反正她早就打定主意,不管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陆天赐的,她赖,也要赖到陆天赐头上。 不然,以后更没有活路了! 白桃桃打定主意,越发有恃无恐。 懒得理会陆妈妈拉着的那张晚娘脸,自顾自到厨房拿了不少吃的,吃完就去上班了。 陆妈妈是既生气,又拿白桃桃没办法。 她撒泼,白桃桃比她更泼,也一点都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眼下,也只能等丈夫和儿子,晚上下班回来了。 这天晚上,陆爸爸先到的家,听说白桃桃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陆爸爸脸色也是有点难看的。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们老陆家的种吧,白桃桃怀上的孩子,他们压根就不想要。 随后不久,陆天赐也回来了,见家里气氛不对,一问才知道,白桃桃居然怀孕了。 陆天赐震惊的,脸色当扬就变了。 想都没想就说:“我都没碰她,她怎么怀上的娃儿。” 陆妈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孩子都一个多月了,她非说是你的,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陆天赐则是愣住了:“一个多月?” 他不禁迟疑,心里拿捏不定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还是那个野男人的孩子? 因为一个月之前,那会儿白夭夭生怕他不要她,缠他缠得紧。 他把持不住,的确和白桃桃发生过关系。 但事后他就心生懊悔,于是很快就算计了白桃桃一把,把她送到了别的男人床上。 白桃桃和那个野男人,那个时也发生过关系,所以这孩子是谁的,还真是不好说。 陆天赐此刻,又是后悔又是恼怒,同时又像吞了只苍蝇,恶心的不行。 陆妈妈一看他这个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几分,难得也有点发火了。 “天赐啊,这小妖精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之前居然也跟她……” 陆妈妈说不下去,只瞪眼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 陆爸爸也是一脸不满:“这么说来,她肚子的孩子,你也不确定到底是谁的?” 陆天赐头疼的道:“爸、妈,我之前也跟她有过……谁知道她这回,怎么就怀上了,说不定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陆家二老闻言,对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他根本还是不能确定,白桃桃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沉吟片刻,陆爸爸直接就说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刚巧这时,白桃桃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这话,她气炸了,直接掀起帘子进去,再用力一摔。 不敢置信的望着陆家二老,他们这种人家的长辈,可是最重视子嗣的。 “姓陆的,不管怎么说,我都跟你们儿子好过,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你们陆家的种,你们连自己的种都不要,当心天打雷劈。” 陆家二老一听,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脸色铁青。 陆天赐直接斥道:“白桃桃!你怎么跟我爸妈说话的。” 白桃桃哼了一声,“难道我说错了吗?谁家当爹妈的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要。” 陆妈妈怒气冲冲:“小贱人,你少埋汰人了,这孩子是不是我们陆家的种还不一定呢。” 陆爸爸也脸色难看的说:“你也说这个孩子,只是有可能是我们陆家的种而已,又不是肯定,万一这孩子不是我们陆家的骨肉,那生下来不是要我们陆家白养孩子吗?” 白桃桃闻言语塞,陆天赐眼珠子一转,瞬间想到了什么。 难得好声好气的说道:“桃桃,把孩子打了吧,咱们以后还会有的。” 他刚才都魔障了,怎么就没想到,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能让白桃桃生下来。 一则,万一不是自己的,他岂不是喜当爹,要被人笑话死。 第84章 如果长得不像,就直接捂死得了 陆妈妈也是反应过来了,赶紧跟着帮腔,“就是就是,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留,打了吧。” 可白桃桃却没这么好骗,因为这段时间结婚以来,陆天赐根本就没有碰过自己。 白桃桃知道陆天赐,这男人一旦开了荤,就不可能一直忍得住。 他不是一个,会让自己一直素着的人。 这么长时间都能忍得住不碰自己,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外面有情况。 于是想都没想,就一口否绝:“不行,孩子是我的,凭啥你们说打就得打。” 陆天赐不肯碰自己,她知道以后自己想怀孕,可能性很小了。 无论如何,她都想赌一下,这个孩子是不是陆天赐的,况且正如她之前所想,就算不是,她也要赖到陆天赐头上。 陆家人想摆脱自己,门儿都没有。 陆天赐没想到她这么坚决,忍着气劝道:“桃桃,别任性,这个孩子来得不清不楚,你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吧。” 陆妈妈也没好气的说道:“就是,也不想想你自己个儿和野男人上床那事,都传成什么样儿了。” 白桃桃怒目而视:“和我有什么关系,那还不是你儿子干得好事!” 陆妈妈一噎,陆天赐也被呛了个半死。 陆爸爸不得不拉下老脸,好声好气的哄劝道:“好了,以前的事情就算了,眼下,为了咱们陆家的颜面,桃桃啊,你就委屈下,打了这个孩子吧。” 白桃桃不屑,心想,陆家的脸面那值几个钱。 从陆天赐把自己送到野男人床上那一天开始,陆家人哪怕名声臭大街了,都跟她没一毛钱关系。 左右,她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好互不嫌弃。 于是打死不干,坚决的道:“不行,这个孩子我不会流掉,一定要生下来。” 陆天赐终于恼了,“这可由不得你。” 真是反了天了! 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桃桃既已嫁到他们陆家,她想怎么样可由不得她说了算。 白桃桃丝毫不惧,看着陆天赐针锋相对:“姓陆的,那你们就试试看。要是不让我生下来,我就将这件事情闹大,让邻居们都知道知道……” 陆天赐脸色一变,不等她说完就打断:“白桃桃,你敢!” 白桃桃两手一叉腰,更大声说道:“你看我敢不敢!到时候我就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你是怎么给自己戴绿帽子,还生怕喜当爹,连孩子都不让我生,看我不搞得你们家声名狼藉,从此不敢见人!” 陆家人闻言,恼怒。 白桃桃既能撒泼,又能豁得出去,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他们一家还是要脸的,岂能真由她这样闹去。 陆爸爸寒着脸,“闺女,一家人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白桃桃不甘示弱:“哎哟,老爷子,是你们家先不给我们母子俩活路的。” 白桃桃一面说,一面还摸了摸自己压根不见隆起,略显平坦的肚子。 陆天赐脸色铁青,陆妈妈则是抹泪,连声喊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怎么就娶了白桃桃,这么一个搅家精进门。 白桃桃哼了一声,“反正孩子我是不会打的,你们看着办吧,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这怀了身子的人啊,可不能饿着。” 陆家父子俩都在外头儿做事,陆妈妈在家肯定准备了好吃的,所以白桃桃径直就往厨下走了。 反正她肚子里有娃,陆家人要是拿这说事,她就正好出去嚷嚷,陆家人是怎么苛待怀着娃儿的新媳妇。 陆天赐是拿她白桃桃没办法了,陆妈妈也只能干瞪眼,不禁犯愁的看向老伴:“天赐他爹,咱们这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陆爸爸一声长叹,“暂且答应她吧,等她生下这个孩子再说。” 白桃桃刚走开没多远,听到这话,她不禁扬起嘴角,面露得意。 就知道陆家这老货,不敢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陆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草草的吃了一顿饭,还都是白桃桃吃剩下的,这女人可真一点都不客气。 仗着自己怀了孕,专捡肉菜吃,剩下的全是素的,吃完抹抹嘴,自去洗澡了。 这做派,陆家人的看得脸色发黑,白桃桃却是很爽! 不得不说,跟着白夭夭这死丫头学,还挺带劲儿的。 等人一走,趁她洗澡的功夫,确定她不会听到,一家子仍凑一块儿商量。 “这丫头不能留!” 陆妈妈恨恨的说道,她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儿媳妇,都快骑到他们全家人头上来了。 陆爸爸没吭声,显然也是这么觉得。 陆天赐早就受够了白桃桃,认同母亲的说法,但又有点发愁:“妈,那要怎么办?这贱人可不好惹。” 陆妈妈脸色阴沉:“她不是说要生个这个孩子吗?那就让她生好了,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可不容易,一尸两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天赐面色惊疑不定:“妈,这……能行吗?” 陆妈妈恨声道:“怎么不行,到时候就是解决这死丫头的最佳时机。” 陆天赐仍有疑虑:“那孩子……” 陆妈妈果断道:“孩子更好办,等她生下来,咱们看看和你长得像不像,如果长得不像,就直接捂死得了,刚好一了百了。” 陆妈妈说完,看向陆爸爸。 陆爸爸敲了敲烟灰,点头:“没错,咱们老陆家,可不养别人的娃,白桃桃这个儿媳妇,也确实留不得。” 就白桃桃这脾性,别到时候没等把她磋磨死,先就把他们两个老的给气死了,陆天赐以后更没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陆天赐也是一咬牙,“行,妈,我都听您的。” 陆妈妈一脸欣慰,好在儿子还算听话。 陆爸爸也没再说什么,一家人都决定,就这样办。 眼下,他们也只能忍耐了! 白夭夭下班回家后,想到今天的事情,不禁摇了摇头。 其实今天看到白桃桃,她是有些惊讶的。 第85章 傅祁言结束任务,回家 整个人都干瘦干瘦的,下巴更尖更显刻薄相了。 完全没了以前在白家的水灵,而且今天见到自己,难得还知道顾忌扬合,没对自己阴阳怪气的。 这般有眼色,以前可是不多见,想来这段日子以来,也没少吃亏吧。 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 想到这里,白夭夭也没多想了,照例回到空间泡澡休息。不过有一件事,还是挺奇怪的。 自从那次出现军队的人除暴安良后,那个小混混倒是有一阵子,没在自己跟前出现了。 白夭夭不禁嘀咕了句:“这小混混,该不会是犯什么事了吧。” 一阵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也没多想了。 到底,这个人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她不知道,自己嘴里念叨的这个小混混,这边的任务已经进行收尾,将黑帮一网打尽之后,便和部队内的人一起准备归队了。 终于不用再掩饰身份,下属们都簇拥着他,纷纷勾拳击掌,相拥大笑。 离开时,经过白夭夭住着的那条街道,正是晚上,她屋子里还亮着灯。 傅祁言心情复杂,不禁望着她住着的方向出神。 有人叫喊他:“团长!团长,在想什么呢!” 傅祁言恍然回神,“没什么,你小子咋咋唬唬喊什么呢。” 柱子嘿嘿一笑,他已经痊愈了,这会儿看着傅祁言,仍是激动。 “团长,我刚才都叫您好几声了。” 傅祁言便问:“什么事?” 柱子挠挠头:“也没什么,就是这趟回去,您应该不会再出任务吧,三年了,弟兄们已经三年没跟您见过面了!” 是啊,三年了! 傅祁言也是心生感慨,“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别的任务了,具体以后再说。” 他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就算再有任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祁言心情豪迈,只是不免又想到白夭夭。 这趟任务,三年来他谨小慎微,未曾行差踏错,可唯一……她是他的意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能再次见面! 傅祁言想着想着,不免心生怅惘。 柱子还在念念叨叨,“反正不管,团长,以后您在哪儿,兄弟们也跟着到哪儿,下次任务可一定要带上我们。” 傅祁言心不在焉:“嗯,再说吧。” 回去部队之后,他第一时间做了任务汇报,因为这一次任务,傅祁言乔装打扮、隐姓埋名,化名刘大壮当了三年的混混。 且这次任务表现良好,将这个作恶多端、为祸一方的大黑帮,以及下面关联的一些大小帮派,全部都一网打尽。 傅祁言立了二等功! 当上级领导看到他,一身军装身材比以前更魁梧,显然身手并未落下,只是头发留得老长,还来不及剪短。 副旅长当扬就笑出了声:“祁言,你这头发,回头儿得赶紧剪了,长得都能当姑娘了。” 傅祁言也是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趟赶回来仓促,时间紧迫,他第一时间做了任务汇报,都还来不及收拾自己。 他一个笔挺立正:“是,副旅!” 副旅长摆摆手,“在我这儿就不用那么规矩了,祁言啊,你这三年潜伏得很成功,立了大功,尽快调整好状态,早日归队。” 傅祁言又是一个立正:“是!” 副旅长失笑,“对了,这几年你军功攒得差不多了,我也快退休,祁言,我已经打算好了,在退休之前,我会写一封推荐信,举荐你来接替,我现在的职位。” 傅祁言惊讶,这一点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 “副旅,这事我没有想过。” 副旅长明白他的顾虑,严肃的拍了拍他的肩,“祁言,你小子也别跟我谦虚,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以后好好干,别给我丢人!” 傅祁言只能再次立正,敬礼,认真道:“是!多谢老领导栽培!” 这事若是能成,那他傅祁言,无疑会成为部队内最年轻的副旅长。 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但以傅祁言今时今日的成就和沉淀,他的定力和镇定,自然远非常人。 老领导看着他,也是一脸欣赏和笑意,“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再去看看父母吧,三年不见,他们一定很想念你。” 说到这个,傅祁言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意。 三年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父母跟前了。 敬过礼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怀着激动的心情,傅祁言站在家门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上前敲门,一下又一下。 片刻,有个略带沧桑的声音,疑惑的响起。 “谁啊!” 从来流血不流泪的热血汉子,此刻也不禁红了眼眶,眼角湿润。 一时哽住! 他费了好大劲,才缓过了神,扬声叫道:“爸、妈!是我,我回来了!” 屋子里静了静,旋即,明显听到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屋门打开,首先出现在跟前的,是腰间系着围裙,正准备做晚饭的母亲。 看到儿子,傅妈妈张大了嘴,既然眼里蓄满了泪水,喜极而泣。 “小言,你回来了?!” 她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在她身后,傅爸爸看着久未见面的儿子,也是又惊又喜。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三年了! 儿子终于回来了! 望着父母花白的头发,明显老迈的身影,傅祁言眼里也是泪光闪烁。 他丢下手里的行李,沉声叫了一句:“爸、妈!” 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给二老磕了个头。 在外多年,刀枪火海他都不怕,此身已上交国家,生死置之度外,唯一亏欠的就是……家里的父母双亲。 傅妈妈捂着脸,早已泪流满面,一边将儿子拉起来,一边泣不成声。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 激动过后,一家三口凑一块吃饭聊天。 确定儿子这次回来,立了功也有可能要升职,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任务后,傅家父母又是高兴,又是辛酸。 第86章 催婚 这三年来,老两口在家里提心吊胆,因为只有傅祁言这么一个孩子,难免有的时候会想,万一儿子有什么事…… 哪怕留下个孩子也是好的! 虽说这种想法不吉利,但谁让儿子……他们不得不早做打算。 傅爸爸也赞同妻子的话,“小言,你妈说得对,爸也不指望别的,趁你现在有时间,趁早成个家哪怕先定下来也好。” 傅祁言闻言,不禁有些头疼:“爸、妈,我刚回来就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傅妈妈直接就红了眼睛:“小言,你让爸妈怎么办呢,之前你一走就是三年,也没个音讯,我们两个老的在家里,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傅爸爸就叹气,安抚的拍了拍老妻的肩:“小言啊,好歹,娶个媳妇生个孙儿吧。” 到他们这个年纪,也是该含饴弄孙了。 傅祁言一时无话,他自知亏欠父母良多,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想到白夭夭,不免又心生迟疑。 见他不说话,傅家二老便以为儿子没有反对。 傅妈妈兴致勃勃,直接就说道:“回头妈就让认识的老姐妹们,把她们身边还单着的姑娘都介绍过来,和你相个亲,这回说什么,都得把你的亲事先定下来。” 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儿子又要出任务,万一一走还是三年,回来岂不成了老光棍。 傅爸爸也是这么想的,看着儿子一脸严肃,“没错,是该先定下婚事再说,再晚,你这亲事更不好说了。” 傅祁言这年纪还未结婚,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特殊的了。 父母意见高度一致,这事估计没什么转圜的余地,傅祁言也是感觉到了压力,自知是躲不过了。 他长叹一声,望着父母,面色凝重。 “爸、妈,结婚这事,确实得从长计议,我这边有个情况……” 想到自己和白夭夭的事情,觉得还是赶紧告知父母实情才行,但怎么都有点难以启齿。 但他这般神色,却是让傅家父母惊讶又担心。 什么情况? 他该不会出任务的时候,哪里受了伤吧。傅家父母对视一眼,都面色古怪。 傅妈妈着急,担心的问了句:“小言,是什么情况,你出任务受了伤,还是……” 傅祁言哭笑不得,“妈,你想哪里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傅妈妈这才松了口气,“你这孩子,什么情况你倒是直说啊,跟爸妈还不好意思。” 傅爸爸也一拍他的肩膀,虽然不满,但是儿子三年来难得回家,他也不舍得过多苛责。 “是啊,有话就直说,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不像话,看把你妈给急的。” 傅祁言无奈,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当初自己被算计,和白夭夭有过夫妻之实的事情。 傅家父母都很震惊,就算儿子不说,他们也清楚的知道,儿子这三年来的任务,不会简单。 但对他们来说,人平安回来,就比什么都重要。 可此时此刻,听他说起自己,被这样算计过的事情,傅妈妈一阵后怕,不禁拉住了儿子的手。 她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庆幸的是,那杯水不是毒药。 难过的是,以儿子这样的身份,还有铁骨铮铮的性子,被人算计的睡了人家的姑娘。 只怕他这心里……不会好过。 傅爸爸倒是冷静,他望着儿子,只问了一句话:“那姑娘为人如何?” 傅祁言坦言道:“她人品不差,发生这种事情,既非我所想,也非她所愿,但她没怪过我。” 甚至,都没吵过让他负责,还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想到这里,傅祁言都有点好笑。 长这么大,他不说自己人见人爱吧,但也没被个姑娘,这样嫌弃过。 哪怕当混混的时候,他这身材长相,还是被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明里暗里送过秋波的。 也就白夭夭丝毫不为所动,看他恨不得躲老远。 想到这里,男人心里竟觉得,怪不得劲的。 傅爸爸这才放心,“那就好。” 傅祁言适时提出:“爸、妈,我想对她负责。” 傅家父母闻言,不禁犹豫。 因为儿子刚才事无俱细,不仅把情况经过都说了一遍,同时连女方的家庭情况,也交代情楚了。 就算这姑娘为人不错,但她的身份是个问题,毕竟是资本家的女儿,成分就不太好。 更不要说,她父亲还在监狱里坐牢,虽然早在这之前,就已经登报断绝了父女关系。 但这事没人追究还好,真要有人追究,也不太好解释。 可望着坐在那里身形板正,望着他们眼神坚定的儿子,傅家父母只能叹气。 儿子的为人,他们很清楚。 敢做敢当,也该是他这个身份,应该具备的品格。 所以,为人父母的,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许久,傅爸爸只得问了句:“儿子啊,你想好了吗?” 傅祁言郑重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想好了!爸,这事虽然是被设计,但毕竟我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必须得负责任。” 于情于理都该如此! 傅妈妈也无话可说,看着一脸正气的儿子,又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娘,简直心情复杂。 她是想要儿子尽快成个家,但没想过有一天,他能这么草率的就给自己领回个儿媳妇啊。 傅妈妈不禁有些心酸:“小言,你要不喜欢那姑娘,咱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补偿她。” 傅祁言皱眉,想都没想就说道:“妈,她……是个好姑娘!” 不知怎的,听到母亲这样说,他不由自主的就生出维护之意,自己都没意识到。 儿子的为人,当父母的都很清楚,听他这么说,傅家父母对视一眼,都放下心来。 儿子说对方是个好姑娘,那这个姑娘一定就差不了! 虽说姑娘身份是个问题,但看儿子这样,明显是很乐意负责,一点都没勉强的意思。 第87章 升职为副旅长之后再结婚不迟 傅爸爸则提醒:“既然你马上就要升职,不如等到任命书下来,已经升职为副旅长之后再结婚不迟。否则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和那姑娘结婚,对你职位升迁怕是有影响。” 傅祁言皱眉:“爸,我不在乎这个。” 傅爸爸则摆摆手:“爸的意思是,等升职已成定局,再娶亲,至少人家姑娘的身份审查起来,你还能说得上话。” 傅妈妈一听,也赶忙说道:“你爸说的对,不然到时候升职和结婚,两件事情放到一块同时审查,对人家姑娘也不好。” 傅爸爸继续劝道:“是这个道理!况且你升职之后,本身就有好几年的任职期,短时间内你这职位也不会再升上去,正好可以结婚,把这事认真办了。” 傅祁言一听也是,无论是升职,还是结婚,以他的身份,这两件事情办起来都不简单。 别的也就算了,既然决心要对人家负责,结婚这事,还是慎重一些,从长计议的好。 便点头答应了,他望着负责,由衷感谢:“爸、妈,谢谢你们理解。” 傅爸爸没说什么,傅妈妈倒是又红了眼睛,嗔道:“这孩子,跟爸妈还客气。” 傅爸爸乐呵呵的端起举酒杯,“不管怎么说,结婚升迁都是好事,儿子啊,咱爷俩喝一个。” 傅祁言也许久没这么高兴了,端起酒杯与老父一碰,父子俩相视而笑,一气饮尽! 真好! 傅祁言心想,成家立业,以后的日子,他也觉得有盼头了呢。 转眼,白夭夭在中医馆上班也有段日子了,每天忙着看诊,工作平淡却也充实。 除了看些头疼脑热的病人,中医馆也就陈老和两个小学徒,随着时间推移,白夭夭也渐渐意识到,在一个小小的中医馆里,自己的发展空间终究是有限的。 要是她本身一无所长也罢了,偏偏自己有这一身的医术,总想有个更好发展的空间和地方。 再加上,随着怀孕月份增加,她的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幸好她平日里衣服穿得宽松,打扮的也很低调,并不怎么显眼。 但是,等月份再大一点,她这肚子也快要显怀了。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决定还是先尽快换个地方算了,找一个没有认识自己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 在这里,她真怕被别人看出苗头。 尤其白桃桃之前还来过中医馆看诊,她知道了自己工作的地方,难免以后不会头脑发热,又没事找事给她添乱。 于是,白夭夭趁着空闲时间开始四处找房,上次部队派人下来扫黑除暴给她的印象太深。 出于安全考虑,她决定搬到派出所附近的大院里居住。 虽有明确目标,但真正要找到适合自己居住的房子,也不太容易。 她一家一家地看,找到了几家还不错的屋子逐一比较,就是距离中医馆这边很远,到时候肯定得换个工作。 好就好在,功夫没有白费,居然还让她在派出所附近找到家不错的房子,房子附近就是卫生所,正好解决了工作的问题。 而且房子现在就空着,租下来直接就可以搬过去住。 白夭夭又惊又喜,当扬就交了订金,把房子租了下来。 居住的地方解决了,至于工作,她很有信心,以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应聘到这家卫生所工作。 新的住处找好了,接下来就是安排好她目前手头上的事情了。 白夭夭已经提前和陈老打好了招呼,说了自己要离开这里的事情。 陈老十分疑惑,还以为是薪水给的不够,自白夭夭过来后,怀民堂的病人确实要比以往多了起来。 尤其是妇科这块,女人到底面皮薄,白夭夭的名声打出去后,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认准了她看病。 陈老就问了:“小白同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呢?要是薪水这块不满意,咱们好说嘛。” 白夭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陈老,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承蒙您关照,在这里我也学到了很多,但我还是想……到外面去闯闯。” 白夭夭这么一说,陈老便觉得自己明白了过来。 他看着白夭夭,叹气,眼前这个小姑娘医术很高,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医馆里,确实屈材了。 虽有不舍,但还是点头,正色道:“行,年轻人有想法,有奔头,也是好事,不过,外面也不是那么好闯的,有想好要去的地方吗?” 白夭夭点点头:“想好了,我想去卫生所这一类的地方去试试,那里能接触到更多的病人,往后的职业空间发展,也更广阔。” 陈老听得频频点头,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清楚的职业规划,实属难得。 他惊叹道:“不错不错,看来你心里有数,我也就放心了,既然是这样,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以后要是有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白夭夭闻言,万分感激:“谢谢陈老,给您添麻烦了。” 陈老摆摆说,“哪儿的话,这段时间你在医馆做了不少事,我都心里有数,这些都是应该的。” 说得白夭夭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心里难免生出些许惆怅。 若是可以,她也有点不舍得离开,至少不会离开这么快。实在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她不敢冒任何风险。 最后,她唯有深深一鞠躬:“谢谢您。” 陈老叹息,只说了句:“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 便没再说什么了,白夭夭答应了下来。 很快,她现在租的房子,租约也到期了。 这段时间,那个小混混一直没露面,白夭夭很奇怪,但最后又释然了。 碰不上也好,反正租金是交清了的,她就这样走了,对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正好,也避免了见面的麻烦。 想清楚这些后,租期一到,白夭夭便收拾好了行李,当然大部分东西都留在空间,只做做样子的提了些很轻的大包小包,搬家了。 第88章 傅祁言找来,白夭夭已经搬了家 白夭夭笑笑:“大娘,我要去别的地方住啦,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关照。” 她没有说去哪里,这帮三姑六婆们也不好寻根究底。 白夭夭在这里居住的这段时间,人客客气气的,待人很有礼貌,长得漂亮还深居简出。 大娘大婶们对她印象不错,都纷纷提醒:“姑娘,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些啊。” 白夭夭笑着道谢,走得干脆。 离开的时候,她脚步轻快,以后,她应该和那个小混混再没交集了。 就这样吧,那个小混混不学无术,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个这样的爹。 她相信哪怕自己一个人,有手有脚的也饿不着孩子,还能把他好好的抚养长大。 想到这里,白夭夭不禁念叨了句:“小混混啊小混混,咱们以后,后会无期了。” 于是,就在傅祁言回到部队的这段时间,白夭夭已经离开了这边,搬到了新的住处。 而傅祁言一直到周六才有时间,趁着休息,他脱下了军装,换了身常服,回到了之前假扮小混混的住处。 他头发剪短了,身上穿的也是简简单单,挺阔的军绿色上衣配工装裤,脚上还蹬着一双解放鞋,再没了以前流里流气的混混作风。 一路走来腰板笔直,步伐稳健,这条街道上之前认识他的人,看他这副模样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 这段日子不见,这小混混怎么跟变了个人儿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有跟他比较熟的街坊,直接就问了:“刘哥,有段日子不见啦,今儿个看你可真精神,瞧着咋和以前不一样了!” 另一位邻居也凑过来,又是好奇,又是开玩笑的附和道:“是啊,刘哥,瞧您现在这气质,咋地,打算改头换面了?” 傅祁言就笑,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也不好透露。 便笑着点头,只说了句:“是,我打算改过自新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一众街坊邻居闻言,纷纷面露惊奇:“哟,那感情好。” 心里都疑惑,这小混混怎么突然浪子回头了,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傅祁言也没多说,他望了一眼自己从前居住的地方,想了一下,还是转身,先去了白夭夭租的那间房子敲门。 敲门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还有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迫不及待和雀跃。 这趟回归部队事情不少,他忙活了有一阵子,好容易今天有空,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就是见她! 意识到这一点,傅祁言不禁苦笑。 不管自己究竟抱有什么想法,总之白夭夭是他决定要负责下去的女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门敲响后,他等了很久,始终不见有人开。 傅祁言皱眉,耐着性子又敲了一遍,并侧耳倾听,但是,屋子里并没有人任何动静。 傅祁言有些失望,她人不在家,那会是在哪里呢? 立刻就想到了中医馆,他没有片刻停留,抬脚立刻就朝中医馆的方向去了,路上,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自己,难得有些忐忑。 这些年来,哪怕再艰难的任务,都没让他这样忐忑过。 呆会要见到她,他该怎么跟她说呢,也不知道,她看到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但是,等他一到中医馆,同样也扑了个空。 怀民堂除了老大夫,就只有两个小学徒了,这会儿医馆的病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 而白夭夭之前坐诊的位置,已经空了。 傅祁言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无比失落。 耐着性子等老大夫看完病人,他就忍不住,上前直接询问了:“你好,老大夫,请问之前在这里坐诊的白大夫,她人怎么不见了?” 陈老眯眼打量着对方,年轻人身形板正,相貌堂堂,不禁心里暗赞了声好。 便很客气的笑说道:“你说白大夫啊,她前两天就走了,说是要换个地方发展呢。” 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傅祁言震惊,难得有些失态和急切,连忙问道:“走了?那您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陈老摇了摇头:“这个,具体她倒是没说过,怎么,你找她有事?” 这年轻人看着一脸正气,也不像是坏人,陈老看着他目光格外和蔼,想到白夭夭这漂亮的小姑娘,心想跟这年轻人到底般配。 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傅祁言只好失望的说了句:“没事,我就是找她问个话。” 他还想着,见到她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自己,是诚心诚意想要对她负责的,结果她人就这么走了。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男人此刻,心里颇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陈老见他这个表情,也没说什么,寒暄客套了几句后,傅祁言离开,再次回到白夭夭的住处。 这一次,他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进门一看,果然看到屋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原本添置的家具和东西都在,而属于那个女人的东西,已不见了踪影。 她……竟然是真的走了! 走的悄无声息,事先竟从未和自己透露过。 男人抿唇,深邃的眸子从未像此刻这样,幽深的不带任何情绪。 他心情复杂,立刻转身出门,又去问周围的街坊邻居。 这里有不少人都认识白夭夭,尤其几位大娘大婶,白夭夭之前还老同她们说话来着。 傅祁言平日里哪会同这些三姑六婆打交道,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拉下脸,耐着性子问她们。 “大娘,大婶,住这里的白同志,你们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大娘大婶们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 有热心话多一点的就说:“这姑娘只说要换个地方住,还提了不少东西,看着像出远门呢。” “是啊,搞不好是去了外乡,咋的,你找她有事啊?” 第89章 看不起中医 “哦。”对方狐疑的看着他。 傅祁言也没再说再什么,转身就走了,脸色凝重。 身后,大娘大婶们看着他,还在嘀咕。 “哎你说这小混混,打听人家姑娘干嘛。” “谁知道呢,嗐,人姑娘都走了,这事跟咱们也没关系,少操心。” “说的是。” 傅祁言不禁苦笑,小混混? 看来之前这个身份,实在坑得他不轻,不但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现在又让人避之不及,走之前都没打个招呼。 但不管怎么说,人,他是一定要找到的,话,也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任务虽完成,之前的线人还在联系,傅祁言直接就找了过去。看到他,阿旭都有点诧异。 身为线人,一个任务的结束,也就意味着另一个任务的开始。 所以见到傅祁言,他立刻立正、敬礼,“团长!是有什么新的任务下来吗?” 傅祁言:“……” 他难得有些尴尬 ,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公器私用一把了。 “咳,没什么,阿旭,我想让你帮忙找个人?” 阿旭惊讶,但还是问道:“您想找谁?” 傅祁言直接坦白道:“就是之前让你调查的,那位白夭夭白同志,她人突然不见了,我不放心,想查查她的下落。” 既然不是跟任务有关的,阿旭松了口气,一口应下:“行,不过团长,她在这里居住有段日子了,就没认识的熟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傅祁言叹气,摇头:“没有。” 阿旭皱眉道:“这可就难办了,团长,我说实话,您也别抱希望,正常来说她换地方住,总有人知道,这没有人知道,极有可能是打算去外地,谁知道现在人还在不在这边呢。” 傅祁言闻言,面色凝重了几分。 最后,他也只能正色道:“不管怎么样,阿旭,这事交给你,务必尽快帮我找到,这位白同志的下落。” 他交代的认真,阿旭也便立刻应下:“是,团长!” 没再多问! 傅祁言转身,望着天边一望无际的浮云,心里从未有过的,失落。 白夭夭自然还留在当地,搬到新的住处后,她决定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现在,她看着自己手上,几封不同的身份介绍信,一封是以前,原主高中毕业后的介绍信。 还有一封,是原主第一份工作,也就是供销社代销点给她开的介绍信。 最后一封,就是怀民堂中医馆,陈老那边给开的工作介绍信,这封介绍信写的很详细,陈老对她是真的尽心。 清楚的写明白了,她的身份是一名优秀的中医大夫,也擅长西医外科。 白夭夭拿着这封介绍信,看了很久,最后打定了主意,拿出特意买来的笔墨。 因为这年头介绍信是手写的,倒也方便她给自己,换个身份了。 看着介绍信上,‘白夭夭’三个字,她不禁笑了笑,庆幸,原主名字简单,改起来也容易。 她在‘夭夭’两个字的上头,加了草字头,变成了白笑笑! 因为这年代科技不发达,很多人能随意换身份,她这么一加,吹干后看着字迹并没有任何不同,白夭夭不禁笑了。 以后,她就是白笑笑了! 笑笑好,笑口常开笑傲人生,以后种种,都跟她没关系了。 白夭夭决定,就拿着这个介绍信去应聘卫生所的医生。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收拾妥当,拿着介绍信,去了新家附近的这家卫生所,不得不说,离得近就是省事,都没走几步路。 卫生所负责招聘的医生姓周,找到对方后,白夭夭很客气的递上了介绍信,说明自己早来应聘医生的。 不过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白夭夭就有些不舒服。 果然,他一开口,就证明了白夭夭的想法。 他先是拿着自己的介绍信,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问了句:“白笑笑?” 白夭夭点头:“是!” 然后对方仔细看了一下内容,等看清楚她介绍信上写的是中医,立刻就变了脸色。 他嗤笑一声,随手就将她的介绍信给扔到了一边。 “中医啊?我们这不要中医,都是骗人的玩意。” 对方态度轻慢,调子拖得老长,看着白夭夭的眼神,更是没有半分客气和尊重。 白夭夭深吸一口气,总算明白自己之前的不舒服,打哪儿来的了。 敢情这位周医生,还是个崇洋媚外的! 怪不得上上下下,通身的打扮,包括办公桌上用的东西,基本都是西洋货。 她也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人。 立刻反驳:“同志,你凭什么说中医是骗人的?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学问,有着上千年的历史……” 对方闻言一脸不屑,直接就打断道:“行啦行啦,少跟我这忽悠,几千年历史又怎么样?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全靠些理论,能治好什么病?” 白夭夭生气:“你这分明是偏见!” 周医生直接就上手赶人:“走走走!你这小姑娘,少在我这里吵吵,中医那都是过去的老古董,现在讲究的是西医,西医才是王道。” 对方不客气,白夭夭就更不客气了。 “你放屁!亏你也是国人,居然如此崇洋媚外,舔西方人臭脚!我告诉你,中医不比西医差,你少胡说八道。” 对方活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顿时炸毛:“你才放屁!小姑娘家家的,居然如此粗俗,我说中医不行就不行,你给我滚蛋!” 白夭夭气极:“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贬低中医……你给我道歉!” 争吵中,不少人都被惊动,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有卫生所的其他医生护士,也有前来就诊的病人,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医生恼羞成怒:“你少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大家来评评理,这位周医生开口闭口的,满口称赞西医,说中医是骗人的玩意儿,呵,咱们国家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软骨头,才一直抬不起头!” 第90章 这瞧着有点虚啊,亏他自己还是当中医的 她实在看不下去! 作为医生的其他人,有听到白夭夭这话的,也生气了。 “周医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西医固然好,咱们中医也不差,何必这样自轻自贱。” “就是。” 也有人替白夭夭抱不平,立刻帮腔:“凡事不能一概而论,怎么说中医都是咱们国家的瑰宝,你这样说话,也太没骨气了。” 白夭夭一听,不觉欣慰。 果然,像周医生这样没血性的男人是有,但有骨气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那周医生气得脸都黑了,干脆梗着脖子,蛮不讲理道:“总之,你们再怎么说都没用,这里我说了算,我……” 话未说完,一个威严的嗓子,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喝问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做事了!” 因为闹得太大,卫生所的所长也被惊动了,亲自过来查看情况。 人群因为他的到来,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这是一个身着白大褂,年过四旬,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 看到白夭夭,他皱了皱眉,但并未苛责,而是率先看向那周医生,面露责备。 白夭夭一看对方这态度,便已心生好感。 中年男子还未开口,那周医生立马态度转变,他点头哈腰。 “所长好!陈所长您怎么过来了?” 白夭夭抿唇,惊讶的看着对方,原来这个中年人,居然就是这家卫生所的所长。 她不禁轻笑一声,所长来了,那就更好办了。 如果对方是站那周医生一边的,那这份工作,她不做也罢。 如果不是……那倒还更省事。 由所长亲自面试她,都不用担心中间有人使坏。 像这位周医生的人品,她就很信不过。 所长扫他一眼,沉声训斥:“周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周医生立刻指着白夭夭,恶人先告状:“陈所长,是她……是她来闹事。” 白夭夭反驳:“我才没有闹事!” 又看向那陈所长,解释:“您好,陈所长,我是来应聘的!这位周医生一看我是中医,就说中医是骗人的,还要把我轰出去。” 周医生着急道:“分明是你先出言不逊!” 白夭夭一哂:“到底是谁出言不逊,开口闭口就把中医贬的一文不值。” “你……” 白夭夭看着陈所长,很是诚恳的道:“陈所长,我来应聘,他一看是中医就不考核,直接说不要,还看不起中医,说中医是骗人的。” 周医生一听就急眼了,“明明是你这小姑娘满嘴……” 陈所长直接就打断了,声音严厉:“周医生,有话好好说,亏你还是当大夫的,说话做事怎么能这么冲动,人家好歹是个女同志。” 白夭夭一听,乐了,这位陈所长人不错嘛。 跟他一比,这位周医生确实人品不行,还没风度。 周医生不敢跟他争辩,忍着气:“是,不过所长,我这也是……” 又被陈所长打断:“你是什么?这位女同志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说过?” 周医生涨红了脸,“我、我……” 他吭哧吭哧半天,都没说出句整话,众目睽睽,大家刚才可都看得分明,想否认都不行。 陈所长批评道:“周医生,你这思想态度很有问题,我回头再跟你说。” 周医生闻言,耷拉着脸,只气愤的瞪着白夭夭。 白夭夭也不客气,直接就瞪了回去。 周医生:“……” 小丫头片子好大气性,给我走着瞧。 陈所长挥手赶人,“行了行了,大家散了吧,都忙自己的事去。” 见所长亲自出面,也没热闹可看了,众医生护士,还有看病的病人们纷纷散去。 陈所长亲自拿起白夭夭的介绍信,和颜悦色的道:“白笑笑同志是吧,你跟我来!” 白夭夭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赶紧跟上:“是、是,我是白笑笑。” 心想她得尽快适应新身份才行,这冷不丁听人叫起来,还以为叫得不是自己呢。 陈所长把白夭夭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戴上眼镜仔细的看了看她的介绍信,边看边点头。 “小姑娘不错啊,年纪轻轻就是中医了。” 而且介绍信上,那怀民堂的老大夫,对她评价还很高。 对方态度很好,白夭夭便也很客气的说:“所长,您客气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参加您这边的医生招聘考核?” 陈所长哈哈大笑:“当然!当然有资格,小姑娘你先坐,我这所里倒是还有个中医,我让人叫过来,请他亲自出题考核。” 白夭夭大喜,认真道谢:“谢谢,麻烦您了。” 陈所长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是个难得的爽快人。 他起身走到门外,扬声叫人:“小李!小李!看看徐医生在不在忙,不忙的话请他现在就过来一趟。” 外面有人应声:“哎,好的所长,我这就去叫他。” 陈所长回过身,还亲自给白夭夭倒了杯茶,白夭夭受宠若惊,赶紧就站了起来,双手接过。 不得不说,这人和人的差别也太大了,想想刚才那个周医生,再看看这位陈所长。 真是,人家不职位做的大,还没架子! 陈所长笑眯眯的道:“小姑娘,你别紧张,说实话,徐医生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位中医,好的中医大夫,我们这里还是缺的。” 这话一语双关,既点明了所里确实缺人,但也表态,只要好的。 白夭夭自然心领神会,她微微一笑,“我明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陈所长满意点头,嘿,不错,小姑娘还挺上道。 人还没试,他就已经满意了三分,这份从容和底气,手上没点能耐的人是没有的。 很快,那位徐医生到了,他很年轻,看着也才二十多岁。 穿着白大褂,干净整洁连个褶儿都没有,人也很瘦,腰板似挺不直一般,略显佝偻。 白夭夭瞟他一眼,暗暗嘀咕:这瞧着有点虚啊,亏他自己还是当中医的。 第91章 你一直用这么下流的眼神看着我干嘛,恶心 人一进门,就看到了白夭夭,瞬间眼睛一亮,直勾勾的一直盯着白夭夭的脸上身上瞧。 白夭夭长得漂亮,况且因为怀孕,该有料的地方就更有料了。 偏偏今天因为要来面试,她虽穿的简单宽松,但好歹也把自己收拾的齐整了一些。 以致于这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那欲望简直赤裸裸的,就差没写在脸上。 白夭夭不禁皱眉,那目光让她很不适,但也忍着没有发作,只是一脸淡漠的别开脸,移开了视线。 倒是陈所长这个时候开口了,他还在仔细端详白夭夭的介绍信,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 “徐医生,你来得正好,这位是白笑笑同志,她要应聘到咱们所里当中医……” 陈所长话还没说完,徐医生已经惊喜的接话道:“啊,是吗?所长,那敢情好呀,咱们所里就缺中医呢。” 一边说,一边眼睛仍黏在白夭夭身上,见白夭夭面色冷淡,陈所长又在扬,他嘿嘿笑着,也没敢太过份表露心思。 可这心里,却是已经乐开了花,这所里可就他一个中医,现在又来一个伴儿,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伴,他简直高兴到不行。 恨不得当扬,直接拍板录用她。 陈所长看他如此高兴,只当他是热情,并没有多想。 “是啊,咱们所里确实缺专业的中医人才,徐医生,正好你也是中医,就由你负责出题考核她吧。” 徐医生满口就答应,“哎,成成成,所长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给这位白夭夭同志考核。” 白夭夭只得客气而礼貌的了欠了欠身,“你好徐医生,麻烦您了。” 徐医生无比热情,“不麻烦不麻烦。” 眼睛仍看着她,眨都不眨。 白夭夭拧眉,淡声提醒:“那您开始吧。” 刚好这时,有护士过来敲门:“陈所长,外面有人找。” 陈所长应了一声,起身放下东西,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出去趟,你们先考核你们的。” 徐医生眉开眼笑,兴奋的直点头,能和美女独处一室,他实在巴不得。 陈所长一走,他就朝白夭夭走近了几步。 白夭夭立刻往后一退,扬声提醒:“徐医生,您可以开始出题考核了。” 陈所长的办公室外面就是走廊,办公室的门没关,里面说话的声音,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徐医生讪讪的,停住了脚步。 他嘿嘿一笑,声音热情得有些过分。 “那行,白同志,那我就出题了。” 白夭夭耐着性子,点头:“请说。” 这个徐医生实在是没个正形,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中医,她有点怀疑。 中医要都像他这样的,也难怪那个周医生语气不善了。 这时,徐医生清了清嗓子,开口:“白同志,那我出题了,你先说说风寒感冒与风热感冒的区别吧。” 白夭夭无语,这叫什么题?也太基础了! 她面无表情,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风寒感冒多因外感风寒引起,风热感冒则是外感风热引起,风寒感冒症状表现为恶寒重、发热轻……” 徐医生一边听,一边点头,白夭夭还没说完,他就夸赞。 “不错不错,你回答得很好!” 白夭夭:“……” 她看着对方,已经无力吐槽,心想我连答都没答全,你就说好,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见她不吭声,徐医生又赶紧出了第二道题。 “那咱们开始第二题吧,你列举下三味解表药材。” 白夭夭看着对方,就差没翻白眼了。 “麻黄、桂枝、紫苏。” 然后,徐医生拍掌叫好:“太厉害了,小白同志,连想都没想就答上来了,你这知识掌握得很扎实,完全有资格来我们所里当医生,回头我就跟陈所长说。” 白夭夭淡定的看着对方,气笑了:“您确定?” 这才考了她两道题,还是考的这种口水题,半点含金量都没有。 徐医生却肯定的说道:“那当然!白笑笑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所。” 一边说,一边热洋溢的,主动要同她握手,眼神更是火辣辣的,直盯着她看。 这哪里是在认真考核,这分明是对她有意,想借机占便宜。 白夭夭当然不会同他握手,一想到以后要和这样的人当同事就不爽,她直接转身,打算走人。 见她翻脸,徐医生惊讶的拦在了她跟前,“哎哎哎,小白同志,你怎么走了,你不是来咱们所面试工作的吗?” 白夭夭冷笑:“我不想在这工作了,你让开,我要离开。” 这人也热情的过了头,话都没说几句呢,就一口一个小白同志的,还有那黏在她身上的眼神,看的她直犯恶心。 徐医生立马就着急了,“小白同志,怎么回事,咱们有话好好说嘛,说得好好的突然就要走了呢。” 徐医生觉得,甭管她能耐如何吧,这么漂亮的姑娘放走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说着说着,他还想上手去拉白夭夭的胳膊。 白夭夭忍无可忍,直接躲开。 怒声道:“别跟我动手动脚的,考核就考核,你一直用这么下流的眼神看着我干嘛,恶心!” 徐医生尴尬,呵呵干笑了两声。 连忙说道:“小白同志,你看你误会了不是,我这个人呐,就是待人特别真诚,特别热情,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同志,你可千万别误会。” 白夭夭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呵,是热情还是耍流氓,你自己心里有数。而且哪有中医考核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一看就知道,你不是认真考核。” 这年头男女作风问题抓得紧,随便什么事,只要跟耍流氓挂上勾,就一准落不到好。 是以徐医生一听就生气了,“我说这位白同志,你可别不识好歹,我这还不是看你是个女人的份儿上,照顾照顾你。” 白夭夭挑眉,不屑:“旋谢,我还真不需要你照顾。” 她有真材实学,说这种话,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第92章 你良心亏不亏? “我说白笑笑同志,如果不是我放水,就你这样一个女人,肯定是找不到工作的,你别不识抬举。” 白夭夭也动了气:“就你那点斤两,我用得着你抬举?” 她早就看出来了,对方要是有点真材实学,怎么都不至于出两道那么肤浅的题目考她。 再看看他这体格,虚的跟只弱鸡似的,白瞎了他这中医的身份,简直有名无实。 被戳到痛处,徐医生恼羞成怒:“你这个女人,居然还敢看不起我?” 白夭夭直接回敬了句:“那当然,浪得虚名之辈,不配被人看得起。” “你!” 正在争吵间,陈所长回来了,一听这动静,便皱眉说道:“吵吵什么!” 有了周医生的前车之鉴,她也怕对方恶人先告状,于是不等徐医生开口,她就上前一步。 直接就说:“陈所长,我刚才正和徐医生说呢,我觉得他在中医这块,水平不太行,可能还不如我,我想和他比试比试。” 小姑娘一脸傲气,陈所长都看笑了。 “哟,成啊,徐医生,看样子这位白笑笑同志很有底气嘛,你们较量较量?” 徐医生脸都绿了,这回看着白夭夭的眼神,终于不再猥琐了,而是恶狠狠的。 “白笑笑同志,劝你当着所长的面,别胡吹大气,小心吹破牛皮。” 白夭夭微微一笑,点头:“行啊,刚才你已经考过我了,现在轮到我考你了,你敢不敢应答?” 有陈所长在扬,徐医生只能憋着股气,说:“……你出题。” 白夭夭盯着他看,神情严肃。 陈所长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徐医生则被她盯的,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一阵发毛。 沉吟片刻,白夭夭开口:“那我就也从感冒咳嗽这种最简单,也最常见的问题问起吧。” 当着陈所长的面,徐医生直接就笑了,他抬起下巴,傲然道:“你少瞧不起人,感冒咳嗽这种小问题,也配拿来考核我?” 白夭夭也不生气,直接就说:“先说感冒,你就说说风寒感冒与风热感冒在舌脉上的鉴别要点,再说说如果患者同时出现咽喉肿痛,上吐下泻,又该怎样调整药方?” 这一问,瞬间问的陈所长眼睛一亮。 行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从这位年纪轻轻的白同志嘴里说出来,竟也不简单了。 徐医生冒汗了,他不过是粗浅的懂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平时看个小毛病开个药方也就罢了,哪里懂这么深层次,又这么专业的东西。 “这个……这个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症状都差、差不多。” 白夭夭嗤笑一声,“就算差不多,那具体是个什么症状,您倒也说说看啊。” 徐医生:“……” 陈所长看他一眼,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见他吱吱唔唔的,白夭夭也不指望他能真说出点什么,继续出题。 “怕冷是风寒,喉咙痛是风热,若患者咽痒剧咳,该用什么药,开什么方?” 徐医生:“这个好办,直接开止咳药就行了,适当再开些清肺止咳的,比如胖大海、金银花之类的……” “噗嗤!” 白夭夭笑出了声,徐医生脸涨得通红,陈所长面色铁青。 她就这么一笑,什么也没说,已经让徐医生难堪到不行了。 有心想要在陈所长面前挽尊,他虚弱的开口:“所长,你听我解释,她出的这些题目太简单了,根本就不用说得那么复杂。” 陈所长还未说话,白夭夭便点点头:“太简单了是吗?行!”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又问:“还有治疗头风病这块,眩晕与气血亏虚型眩晕,主症除了头胀、乏力,还有别的关键区别吗?如果用药归脾汤治眩晕,该不该加少量升麻?为什么要加?” 徐医生:“气血虚会贫血,这个……” 白夭夭同情的看他一眼,这人的专业水平,简直匮乏的可以。 直接接了句:“气血虚当然会贫血,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何需专业中医?” 徐医生恼了,“你少在这里卖弄,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嘴上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还得手上见真功夫。” 白夭夭立刻说道:“说得好!” 她看向陈所长:“所以,陈所长,您可以去请附近别的资深中医考校我们,看到底是谁水平有限。” 这年头,坐馆行医的老中医,那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身为卫生所的所长,陈所长想找个资深的中医老大夫,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对话进行到这里,陈所长早已对白夭夭的能耐,大概心里有数了。 而对徐医生,那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他早就对这个徐医生有点不满了,所里就他一个中医,平时事务也不多,按理说只要他有心,在工作中好好学习,积累经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眼下看来,他在所里工作多年,水平居然还是这样,陈所长不禁失望。 也不怪那个周医生瞧不起中医,就徐医生这种的,天天在医院混日子,不止病人不满,就是很多其他医生,也在他这里反应过。 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中医存在,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中医是骗人的,中医这块招牌,完全是被徐医生这一类,虚有其表的医生,给玩坏了。 听到白夭夭这样提议,又看到陈所长脸色难看,徐医生有点慌了:“所、所长,您听我说,她这是无理取闹,我在所里工作这么长时……” 陈所长却摆摆手,沉声说道:“不用说了,徐医生,你接下来不用上班了。” 徐医生彻底慌了神,“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所长看着对方,神情格外严肃,一字一句:“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上班了,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徐医生瞪大了眼睛同,气得涨红了脸。 就连白夭夭都看着陈所长,十分意外。 第93章 你良心亏不亏? 这位陈所长的为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徐医生怒道:“凭什么?” 陈所长也来了气:“徐医生,你还问我凭什么?就刚才这位白同志提出的几道中医问题,你扪心自问,你答得怎么样。” 简直就是错漏百出,粗浅至极,完全不是一个中医大夫该有的水准。 徐医生一噎,脸涨得通红,旋即又指着白夭夭,怒气冲冲:“可她一来你就让我走,陈所长,这说不过去。” 白夭夭都无语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所长一样无语:“你自己医术不到家,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 徐医生梗着脖子怒声道:“总之我不会就这么走了的,陈所长,您老实说,是不是她有什么关系,想走后门进咱们所,所以你才要把我给开了。” 白夭夭都气笑了,大哥,你想象力可真丰富,这都能想得到。 心术不正的人,想什么都是歪的。 不等她开口辩解,陈所长已经一拍桌子,动了怒:“徐大夫!你说话要有根据,信口雌黄随意污蔑好人,别怪我不客气。” 徐医生被震住,但又不甘心,他不敢再跟陈所长叫板,而是愤怒的瞪着白夭夭。 他指着白夭夭,阴阳怪气,很大声说:“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仗着自己年轻漂亮会勾人啊,靠出卖身体才得到这份工作的吧,你害得我没了工作,我跟你没完。” 这话一出,不说白夭夭生气,陈所长也是气了个半死。 同样是年轻人,这徐医生平日里看着也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一旦急眼,说话居然这么难听。 红口白牙的,如此侮辱一个年轻姑娘,简直是过份。 而且他这一大声嚷嚷,瞬间吸引来不少人,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的,又将所长办公室这边给围了起来。 有所里闲着的医生护士,也有前来看诊的病人,门口、窗户边,都围了不少人。 有人问:“什么情况?” 有人疑惑:“不知道啊,这怎么又吵吵起来了。” 白夭夭动怒,但也知道,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 她冷笑一声:“徐大夫,真没想到你思想如此龌龊,你污蔑我就算了,陈所长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话一说,徐医生噎住,陈所长则是面色铁青。 围观的医生护士则是心有戚戚,陈所长为人如何,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刚才徐医生瞎嚷嚷的话,他们也听到了一些。 不禁看着徐医生,眼里带着责备。 陈所长为人耿直正派,徐医生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这样坏人家名声才对,这年头,跟男女作风扯上关系的,那可是大问题呢。 陈所长也是气炸了,原本还想着给他留点面子,现在,他盛怒之下,也不跟他客气了。 他面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把周围人都震住了。 四周雅雀无声,白夭夭也是吓了一大跳,眼睛都亮了。 嘿,这位陈所长厉害了,是个能震得住人的。 在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陈所长发这么大火。 连那徐医生都抖了下,畏惧的看着陈所长。 陈所长提高音量,愤怒说道:“徐扬!少给我搁这乱扣帽子瞎嚷嚷!你医术不精,被我辞退合情合理,闹也没用!” 徐医生握拳,两眼充血,“陈所长,我在所里工作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这么对我良心不亏吗?” 陈所长气极反笑:“这话我倒想问问你,徐医生,你之前诊脉治疗病人开错药的事情都有多少回了,你良心亏不亏?还以为你能吸收教训,在术业上有所精进,没想到还是、一塌糊涂。” 陈所长这么一说,徐医生还来不及辩解,围观群众立刻就有人响应了。 “可不是嘛,陈所长,早就想跟您反应了,这位徐大夫医术也太差了,我上回不过是有点拉肚子,这位徐医生给我开的药,回去一喝,好家伙,那是越喝越拉,拉得人都快虚脱了。” 他话音刚落,一位大婶也叫了:“我也是我也是,之前头疼找他开点药,也不知道给我开的什么玩意儿,那药一吃,我不光头疼,肚子都疼,最后还是换成看西医,才给看好的。” 徐医生顿时窘的眼睛都没地儿放,只呐呐的连声道:“你们、你们胡说……” 立刻有人接话,是一个怀里抱着娃儿的大姐,她看着徐医生面露不屑。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我们这几个街坊邻居,家里娃儿有个头疼脑热的,找你看病就没看好过,你们说是吧?” 同她一道的几个妇女,立刻点头,往日里大家都不说,不过是因为不想得罪人。 但今天这位徐医生已经要被辞掉了,又惹恼了所长,大家还有什么顾虑的呢,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白夭夭都看乐了,没想到这徐医生口碑居然这样差。 陈所长也是没想到的,他指着徐医生声色俱厉。 “听到大家伙都是怎么说你的了,徐医生,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闹?你医术太差,我不辞掉你才没道理。” 徐医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又气又急,一脑门都是汗,还想解释。 “陈所长,我……” 陈所长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他说了:“你走吧,徐医生,别再闹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人群中立马有人起哄:“就是,快走吧!” “早该撵走这庸医了,治不好病还净坑人了,赶紧滚蛋吧!” 陈所长早已背过了身,看都没看徐医生一眼,眼不见为净。 徐医生面上挂不住,也被这么多看病的病人轰的,压根就站不住脚了。 自知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闹也没用,徐医生气急败坏,当扬就脱了身上的白大褂,揉成一团再用力扔到地上。 第94章 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有数,就看中医 徐医生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满嘴诅咒。 陈所长脸都绿了,万万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徐大夫,生气起来居然什么话都骂得出来。 其他医生护士们听得真切,就算再有平日城跟他处得还算不错的,此刻听到徐医生这样骂骂咧咧,不免都心生不满。 你有气,跟陈所长来就得了,何必连带着把他们也给骂了呢。 陈所长直接叫人:“小李,等下有空去趟财务室,把那徐医生的工资结清,让他赶紧走。” 人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小伙子闻言,立刻点头:“哎哎,好的,所长,我这就去。” 陈所长交待完这句话,又挥挥手,赶人:“都散了吧散了吧,别围着了。” 一边说,一边按了按眉心,大早上的,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他脑瓜子到现在都是嗡嗡嗡的。 等人一散去,白夭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所长,抱歉……” 虽说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一来就闹了两出,白夭夭也是觉得有点尴尬。 幸好,这位陈所长是个能拎得清的。 闻言立刻摆了摆手,这才注意到,差点把这位前来应聘的白笑笑同志给忘了。 “没你的事!小白同志,倒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让你见笑了。这基层中医难找,才招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进来,给你添堵了,他刚才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白夭夭刚才三言两语的,就已让陈所长看到了实力,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中医人才,陈所长岂能轻易放过,因此这态度,称得上是十分诚恳了。 不管在哪个年代,只要你肚里有货,是人才到哪里都吃香。 白夭夭笑着摇头,“您说哪里话,我还没谢过您刚才的维护呢,帮我说了几句公道话。” 陈所长立刻道:“应该的,应该的。” 又说:“那这样,白笑笑同志,我们所呢,条件就这样,你也看到了,要是没问题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来上班!” 白夭夭当然没有问题,毕竟那个徐医生都走了,所里现在也没中医,她来刚好顶上。 所以直接就点头:“没问题。” 陈所长这才高兴起来,“那成,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看看吧。” 一边说,一边亲自在前面带路,白夭夭连忙跟上。 陈所长带着白夭夭来到中医门诊坐班室,简单交代了她几句后,便让她自己随便看看,熟悉熟悉下环境,他自己又忙别的去了。 陈所长一走,白夭夭就进去看了下,中医门诊坐班室很小,才十几个平方,没进门就能闻到,里面充斥着淡淡的中草药香,格外亲切。 因为这里是个小卫生所,所以坐诊的中医,不仅是要医生看病,还要亲自来抓药。 她先检查了下日常要用到的工具,比如药秤、捣药罐还有量杯之类的等等,确定工具是齐全的,然后再检查药材柜。 柜子里的药材还算齐全,不过金银花和菊花的位置放错了,白夭夭调整过来,想到那位徐医生,不禁失笑。 能力不足就算了,看样子平时对工作的态度,也挺敷衍的。 不然怎么能连菊花和金银花,这样常用且基本的中药材都能放错呢,可见这心思,是半点都没放到工作上。 一边想,一边将坐诊台前的东西,也重新收拾好了,这才开始坐诊。 屁股才刚落座,就有病人过来了。 几个年轻人扶着一位老人走了进来,老人家边走边咳,年轻人看到她,俱是一愣。 其中一人说道:“咦,这里的中医大夫是个姑娘,这么年轻啊。” 另一人便皱着眉头,劝说道:“爷爷,那咱还是看西医吧,西医快,扎针吃药马上就能见效,您也能少受点罪。” 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固执的,边咳边说道:“咳,我才不看西医,看到那些个针我就头晕,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中医也能治好。” 年轻人还想再劝:“爷爷……” 老人家却板起了脸:“咳咳,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有数,就看中医!” 白夭夭只静静的看着,也不多话,以她之前在怀民堂工作的经验看来,医术这种东西,酒香不怕巷子深。 只要有人在她手上看了病,名声传出去,不怕没人相信自己。 而眼下,多说是无益的。 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没有办法,只好将老人给扶了进去,坐到白夭夭跟前。 年轻人脸上的将信将疑和审视,她权当没看见,平静的给老人诊脉,询问病情。 一边诊脉一边问道:“老人家,你哪里不舒服?” 老人家边咳边说:“时不时咳嗽,咳了都快有小半拉月了。” 白夭夭微微一笑,心里有了数,这老人有咳得并不是很厉害,频率也不算高,难怪拖到这么晚才过来看。 又问:“那您夜里有盗汗吗?” 老人想了想,回答道:“咳,有时候会出点汗,不多。” “咳出来的痰是什么颜色的?” “白、白的。” “老人家,你一般都是夜里两三点的时候,才咳的严重些,经常会咳醒吧?” 老人瞬间眼睛一亮,“咳咳,是的是的姑娘,就是这样,我白日里咳得,倒不怎么严重。” 身旁的高个儿年轻人,直接就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的说了句:“怎么不严重,时不时就咳上个一两声儿的,我说爷爷,您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嘿,个小崽子,当着大夫的面,哪儿轮得到你教训我。”老人家生气,板着脸就给了年轻人一下。 年轻人委屈:“我这还不是关心您嘛。” 白夭夭都看笑了,很久没看到这么孝顺的晚辈了。 她收回手,低头写药方。 边写边说道:“老爷子没什么大毛病,脾肾阳虚兼痰饮停肺,吃几服药就好,以后注意了,不能再蹚凉水干活了,不然这病会更严重的。” 第95章 爷爷,你好像不咳嗽了哎 老人家则是频频点头:“好的好了的大夫,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那啥,我这病真的不要紧吧?” 白夭夭笑着,认真又耐心的说道:“您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以后多注意,就一定没大碍。” 老人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白夭夭又问了:“那您是在我这里拿了药方自己抓药,还是直接在这配呢?” 老人家一拍大腿:“那当然是在这儿直接配好得了,何必再去别处。” 他这么一说,几个年轻人也只有看着,干瞪眼的份儿。 老人家固执,反正劝说他也不听,便任由他去了,只对白夭夭,客气的说了句:“医生,那麻烦您给配好一下,我们带走吧。” 白夭夭点头,直接写了两张药方,一个给家属带回去,一个留在卫生所备案。 然后她拿着药方去抓药,一双素手如穿花蝴蝶似的,在大大小小的药柜里,上下穿梭,动作很快。 不到片刻功夫,几副药材就全部配好了。 还再三交代了老人家的家属,服用方法与剂量,以及平时忌口等相关事项。几个年轻人听倒是听了,就是看着她的眼神,仍是不怎么信服的。 老人家却是笑呵呵的,听的认真,边听边点头。 说:“行,我都记着了,医生,谢谢啊,看你年纪轻轻就能当医生,可真厉害。” 白夭夭只回以一笑,“您老谬赞。” 又看着手里的药方,说了句:“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老人家又是连连点头,但是他身旁跟着的家属们,明显不太相信白夭夭的,对此,白夭夭也没有多做解释。 反正,实践出真知,就让事实说明一切吧。 老人家回去后,家里人还在说白夭夭,这么年轻的女大夫,虽说长得好看,但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高个儿的年轻人性子直爽,直接就说道:“爷爷,那女大夫太年轻了,这药真要煎啊?” 老人瞪了他一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看这姑娘把脉看病有模有样的,是个真把式,肯定错不了,让你煎你就煎。” 年轻人无奈,“好吧,那……咱先喝一服试试。” 反正爷爷也只是咳嗽,不是大毛病,一服中药而已,中药性温,不行也至于喝出什么大问题。 老人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药很快就煎好了,按照白夭夭的意思,老人家脾胃虚,水不用太多,只煎了小小的一碗。 老人家端过药,轻轻松松就喝完了,然后睡觉。 他倒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家里的几个小辈们却苦着脸。 一人拿着空碗,说道:“你们说,这药到底行不行啊?万一不行,咱们还得折腾。” 另一人也说:“是啊,爷爷又不肯看西医,这年头靠谱的中医也难找呢。” 最后,有人叹气道:“算了,还是等老爷子醒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就在担忧中,老人家睡了近个把小时,醒来后,声音洪亮:“三娃,我渴了,给倒杯水吧。” 立刻,最小的孙子应声,赶紧跑了进来,给他倒了杯水递上。 一边看着他喝水,一边问道:“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老人家喝了水,皱眉看他:“什么怎么样?” 听到动静,家里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有人惊奇道:“咦,爷爷,你好像不咳嗽了哎。” “对啊,就您刚才睡着这会儿,好像除了打呼,都没听到您再咳了。” 老人有神智清明,目光炯炯。 他咂咂嘴:“嘿,别说,之前这喉咙老觉得痒,现在不觉得了咧。” 众人一听都兴奋了,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半天话,愣是没听到老人家再咳个半声。 不免惊奇! “这位女大夫可以啊,咱们以前碰到的中医,可没这么厉害的,这一服药下去,瞧着就见好了。” 老人家一听,也笑着一拍大腿:“我就说,这女医生瞧着就是有能耐的,听听人家问的那问题就知道了。” “行,那这药没问题了,爷爷你按时喝,保管能好全。” 老人家点头,又说:“以后看病就找这位女大夫吧,不用再看什么劳什子西医了。” 大家都笑了,“都听您的。” …… 接下来的几天,白夭夭在所里一点都不忙,她一整天的病患也不多,这边卫生所看病价格不算便宜,再加上她初来乍到,自然也没什么人来主动找到她看病。 所以清闲时间,她就看看中医方面的医书,加深印象,巩固知识。 陈所长每次经过这边,看到她不是在对药材清单,就是在看医书。 而她带过来的医书,厚的像砖块不说,一看就是经常翻阅的,陈旧卷折的都不像样了。 陈所长满意点头,从未打扰。别的就算了,端看这工作和学习的态度,人就差不了。 不过有的时候,白夭夭也会摸摸自己的肚子。 自言自语:“宝宝啊,你以后可千万要像妈妈,别像你爸爸哦。” 现在的她,没事就看医书,或者其他相关典籍,这胎教功夫,也算杠杠的了吧。 只希望,那男人的基因别太强势,千万别给再生出个小混混来。 想到这里,白夭夭难免又想到那个男人,她蹙眉。 她不告而别,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毕竟房租是结清了的,也没欠他。 摇了摇头,白夭夭很快就把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抛诸脑后了。 无论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对方虽说是她第一个男人,但不好的人和事,她只想远离,不愿再有纠葛。 而傅祁言这边的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白夭夭。这时候傅祁言才意识到,自己除了对方的名字,连她的照片都没有。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直到这天,线人来向他汇报情况和消息。 对方才进门,他便立刻问道:“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第96章 继续找,找到人为止 作为线人,他和傅祁言打交道多年,何况见过他如此急切。 阿旭直接就说道:“没有!傅团长,我们已经把这座城市,同名同姓同样叫白夭夭的女人,都找遍了,可都不是您要找的那个白夭夭。” 傅祁言眉头紧锁,下意识便问了句:“都找过了吗?” 阿旭看着他,很肯定的点头:“都找过了!” 傅祁言有些失落,喃喃道:“难道她真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阿旭不假思索的,接话道:“不排除这样的可能,除非她换了名字。” 傅祁言苦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他手底下的人,想要去其他城市找人,还是有点困难的,一来得他们身份特殊,二来到其他地方,难免要找当地相关负责人接洽。 而且国内这么多城市,那么多地方,又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真要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就不现实。 傅祁言叹了口气,说道:“行,我知道了,这事先就这样,你那边也继续留意着吧。” 也许,她有一天还会回来呢,傅祁言心想。 阿旭点头,应声:“是,团长。” 人走后,傅祁言心中有点难受,或许他和白夭夭,真的有缘无份吧。 当初她也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负责,应该是因为他那时的身份,只是个混混,给不了一个正经女人想要的生活和未来。 想到这里,傅祁言不禁有点后悔。 如果当时任务结束,他能尽快找到她亮明身份,是不是他们最终,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但如果终究只是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 男人眸光发沉,想到白夭夭,不免也心生疑惑和担忧,她一个柔弱姑娘,离开这座城市以后,能去哪里呢? 门外,有勤务兵在叫他。 “报告团长,首长请您过去谈话!” 傅祁言回过神,拿起一旁的军帽戴上,应声,“好,我马上就过去。” 他心里有数,知道是关于职务升迁的事情,上面找他例行谈话,傅祁言面色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激动。 曾经,立功和升迁,是每一个军人的追求和荣耀。 也是他们最高兴,最激动的时刻,傅祁言以为,自己也不会例外的。 以至于回到部队后,没过多久就被提名,按照程序走下来,他最终升职成为副旅长,战友和下属们都为他高兴。 他却一派坦然,面色平静,除了嘴角的笑,眼里看不出半点喜色和激动。 首长们都惊讶,笑着连连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是个沉得住气的,不错!不错!” 对此,傅祁言唯有,报以一笑。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女人,浅笑宜嗔的面庞。 若是她没离开,这种时候,她也会为自己高兴的吧。 傅祁言心想! 当然,眼下他也只能在心里,这么想一想了。 他升职,父母自然也很为他高兴。 回到家后,傅家父母开心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一面絮絮叨叨,打算今天晚上做些好吃的庆祝一下,一面又问了些别的。 比如,傅妈妈就好奇的问了句:“小言,这升职可是件大喜事,你跟人姑娘都说了吧?” 傅祁言还未接话,傅爸爸便一拍大腿。 “正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人家姑娘回家?要不咱们今天出去吃,把你喜欢的那姑娘也喊上。” 傅家父母喜气洋洋,看着他脸上都是笑。 傅祁言却僵了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傅家父母顿时惊讶,面面相觑。 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按理说升职是件大喜色,可儿子自进家门开始,表现的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 他们一开始,还觉得是儿子在外头出任务,经的事多能沉得住气了。 但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傅祁言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了句:“爸,妈,她已经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什、什么?” 傅妈妈惊呼,和丈夫对视一眼,两口子都十分惊讶。 傅爸爸一脸严肃,直接就问:“怎么回事?” 傅祁言叹气,解释道:“之前执行卧底任务,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伪装成混混,她对我印象并不好,所以也没打算让我负责,本想等任务结束再找她说清楚的,我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 傅妈妈瞠目结舌:“这姑娘……这姑娘还是个拎得清的,小言,你赶紧去把她找回来啊。” 将心比心,换成自己一个女人家,要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失身于一个小混混,她估计也会一走了之,不会让对方负责的。 所以同为女人,傅妈妈不免心有戚戚。 傅祁言苦笑道:“妈,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找遍了,目前还没找到她。” 傅爸爸便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傅祁方不假思索,直接便说:“继续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傅爸爸叹气,点点头:“好吧,这也是应该的。” 他和妻子对视一眼,傅妈妈也同样没有反对,只是或多或少的,还有些纠结和担忧。 傅妈妈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句:“小言,妈不反对你找人,不过,这外头那么大,一时半会儿的,想找个人也不容易啊。” “我知道。” “妈知道你肯定心里有数,不过,你也不年轻了,就算想找人也总要有个时间,要是一直没能找到这姑娘的话,你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结婚吧。” 傅妈妈忧心忡忡,虽说儿子目前是升了职,但难保以后不会再出什么任务,她实在是很想、早点把他的亲事给定下来。 傅祁言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知子莫若父,傅爸爸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抬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小言,爸不反对你找人,毕竟你和人家姑娘都有了夫妻之实,找到她负责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妈说得也没有错,儿子啊,爸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身份特殊,我们没别的念头,只盼着你早日娶妻生子,多少也是个安慰。” 第97章 肚子里可能是双胞胎 既是对他所献身事业的支持和理解,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楚,同时还有浓浓的担忧。 丈夫这话一说,傅妈妈立刻就红了眼睛,儿子难得回来,她当然不会哭哭啼啼。 但也没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 面对这种情形,傅祁言话到嘴边,到底没能说出来。 他犹豫了! 对于父母,他亏歉良多,至于白夭夭,他确实心里没底,不知道何时能够找到她。 甚至,他都不知道,就算找到她,对方是不是肯要他负责,这都是未知数。 傅祁言面色凝重,思虑许久,终是点头:“爸,妈,再给我点时间吧,就……五年时间,如果找不到她的话,我就准备相亲。” 用五年的时间等待和寻找一个人,也算是给她、还有自己一个交代吧。 但是,傅家父母对视一眼,听到他给出的期限,都是面色凝重,他们都没同意。 傅妈妈着急,直接就说道:“小言,五年时间可不短,你真要等她这么久吗?” 傅爸爸也说:“五年后,你都30岁的人了,那姑娘也跟你差不多年纪了吧?她不可能也不嫁人。” 傅妈妈立刻点头,附和:“你爸说得对,到时候你可就更不好找对象了,小言,爸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三年,我们最多只能给你三年时间。” 傅爸爸望着儿子, 眸光坚定。 “这三年,我们不催你,但是儿子啊,你也得心里有数,你一个大老爷们,岁数大了尚且不好找对象,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是这三年来都没出现,估计也早就嫁人了,你……可以死心了。” 对此,傅祁言无话可说,只能答应下来。 “好!” 只是他的表情,有说不出的复杂。一想到白夭夭有可能嫁给别的男人,他心里莫名难受起来。 他们也只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但她的笑,她的娇,甚至她生气的样子,都在他脑海里,分外鲜明。 总时不时的让他想起来!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自从和她有过一次后,除了她,他就没再想过别的女人。 一想到别的男人,有可能也像他之前那样,亲她抱她……傅祁言攥紧了拳,心不在焉的同父母又聊了几句后,出去了。 他还是回去工作吧,不想让自己一直陷入这种情绪当中。 傅家父母也没多问,只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眼里尽是担忧。 他们何曾,见过儿子这般模样,不难肯定,他对那姑娘,确实是上了心的。 晚上睡觉之前,二老在卧室,还在纠结这事。 傅妈妈担忧又叹气,同丈夫说道:“老傅啊,你觉得三年后小言再找对象,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家姑娘嫌弃,那个年纪都是大龄男青年了,人家不会怀疑他有什么问题吧。” 傅爸爸也是无奈叹息:“那有什么法子,儿子毕竟有自己的想法,也是个成年人了,咱们也不好太管着,只希望能尽快找到那姑娘吧,这样他就能早点结婚,我们也好放心。” 傅妈妈点头,双手合十:“希望老天保佑,咱们儿子尽快把那姑娘找回来,其他的我通通都不在乎了。” 傅爸爸不禁失笑,他知道妻子之前,还是有点纠结对方姑娘的身份背景问题的。 但在眼下看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正如妻子所说,只要儿子能早点把人找到,尽快成家,他们就心满意足,什么也不计较了。 这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是很熬人的啊。 对于傅家人的情况,白夭夭一无所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到最后……她都有点怀疑,不对劲。 按正常月份来说,普通孕妇肚子哪有这么大的呢,何况她本身并不胖。 白夭夭一看这个肚子大的程度,就知道不对劲,怀疑自己怀的是双胞胎,不禁有点发愁。 一个孩子她都觉得不好带了,这一来来俩,到时候可咋整? 但愁归愁,既来之,则安之,从穿过来到现在,她就知道发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凡事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正常面对就好。 毕竟,真要愁起来,让她发愁的事情可就不止这一件了。 因为现在的产检全部得要登记父亲的资料,所以白夭夭没有办法去产检,但好在空间内有灵泉,她不担心孩子的健康。 况且自己还是中医,又在卫生所工作,怀孕相关的事情,她几乎没怎么多想过。 就是正常上班,养胎,待产就行了。 来所里这么久,她和所里的医生护士也都很熟了,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同事们和她打交道久了,她手底下有几分功夫,大家都门儿清,连带着之前那位,崇洋媚外的周大夫,对她也渐渐客气起来。 白夭夭为人处事分人,你好说话她就更好说话,于是同样客气相待,大家都处的还不错。 现在她每天大着肚子,依旧照常上班。 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觉得她这个年轻的女中医不靠谱,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所里上班都挺清闲的。 很多来卫生所的病患,都不怎么来她这边看。 清闲到最后,她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能白拿工资,当然大着肚子别的她也干不了。 于是就从所里的一些中药药材当中,她给配了几副药茶,主打一个量少,但物美价廉。 泡水煎茶喝喝,很快就能见效。 而且价格不贵病人也很容易接受,又是常见的药材,也不用担心会吃出什么别的毛病。 再加上陆陆续续的,或多或少也有几个人会过来看病。 就像她当初在怀民堂一样,以妇女和老人居多,女人是那方面难以启齿,不好意思找男医生。 其他女医生忙的时候,她们就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过来找她这个女中医。 老人家就更好说了,晕针的不在少数,宁可试着找她看一看,也不肯打针。 第98章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长得又漂亮,医术还这么好 不过很快,这些看过病的病人,就给了她意料之中的反馈。 从她手上看过的病人,就没有不好的。 这些病人口口相传,纷纷向自己的熟人亲友介绍,于是好多人都知道了,原来这边卫生所有个这么优秀的女中医。 名声传出去后,那些药茶也卖得更好了,对于所里来说,又是一笔营收。 不说其他医生同事对她心生敬佩,待她更加热络,就连为人板正的陈所长,也肉眼可见的一天天高兴起来。 觉得自己这回真没看走眼,这位年纪轻轻的白大夫,不光是个肯做事的,难得手里还是有真功夫的。 盛名之下,也有不少人身体不大好,西医看不出什么毛病的情况下,就来她这里试试了。 结果都被白夭夭给治好了,她这名声,也算是在这附近范围传开了。 其中有个病人,周医生当时还亲自过来看了下。 他对中医有偏见,一时半会儿很难改观。 对于白夭夭,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有些不服气的。 但好就好在,周医生这样的人傲是傲了点,但至少,他自己手上有点本事,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他也是信服的。 所以,对于他的心思,白夭夭心知肚明,不以为意。 这位西医没看好的病人叫王卫国,是公社干部,他心慌失眠,陆陆续续来所里看了大半年了。 西医那边诊断是神经衰弱,钱花了药也吃了不少,但总没见效。 来白夭夭这里,也是听到其他人提起,说在她这里看过类似的病症,而且很快就给治好了。 于是,他也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过来了。 看到那年轻貌美,却明显大着肚子的女中医时,王卫国心里直犯嘀咕。 这白大夫果真如大家所说,确实很年轻,还是个孕妇呢。 将信将疑的走过去坐下,问了句:“白大夫,我这心慌失眠的毛病,有大半年了,一直没见好,您这里能看吗?” 白夭夭就看着他,目光沉静,淡声道:“伸手,我把个脉。” 作为公社干部,王卫国也算见多识广了,这样的眼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下意识就伸出了手,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配合。 白夭夭一边把脉,一边仔细询问了下他的情况。 王卫国一一答完,忍不住又说了句:“白大夫,我这毛病……现在吃安眠药都不太管用。” 白夭夭就笑了笑,表情淡定。 很肯定的说道:“你这是肝郁血虚型不寐,再加上平日里操心的事情太多,失眠也是正常,西医治标不治本,之前好过,后面又反复了吧?” 王卫国惊奇:“是这样,没错。” 白夭夭点头,边说边开药方:“我现在给你开药,你拿回去后,一天两次,一次一剂,一共五天。” 王卫国还是有点不放心,追问道:“白大夫,这药吃完就一定能管用吗?” 白夭夭认真说道:“不用等全部吃完,这药四剂就能见效,基本能保证你每晚睡着的时间不低于四小时。十剂后睡眠差不多就恢复正常了,到时候再来找我看下情况,我给你开几服固本培元的方子就好了。” 王卫国惊讶:“就……这么简单吗?” 白夭夭嗯了一声,她来这里坐诊有段时间了,没少被怀疑,如今也是见惯不怪。 “就这么简单,不行你到时候来找我。中医和西医不同,我说吃了有效就是真的有效,不是暂时性的治标不治本。” 最后那句话,是说给周医生听的。 白夭夭瞥了对方一眼,面带揶揄,周医生听出话里的意思,哼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只小声嘀咕了句:“走着瞧吧,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呢。” 虽不服气,但那底气并不是很足的。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哪怕自己是西医,可同为医生,白大夫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证明她有十足的把握。 况且,她不是徐医生那个庸医,既能诊断出王卫国的病因,又能说出他之前的病情,还能按症开方下药——言之有物。 肚子里没货的人,随便说说是说不出来的。 周医生走后,白夭夭又交代了王卫国几句,对方将信将疑的走了。 白夭夭都没有想到,还不到五天呢,第四天傍晚,她正要下班呢,王卫国的家属就来了。 是他的爱人,一位嗓门洪亮,面色红润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挎着个篮子,一边走进来,一边扯着嗓子就喊。 “白大夫,白大夫在不在?哪位是白大夫?” 所里还未下班的医生护士,还有其他病人,就指了指白夭夭。 白夭夭看到对方,虽疑惑,但也镇定,“我就是,这位大姐,您找我有事?” 对方一看到她,那叫一个激动,直接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您就是白大夫?” 突如其来的热情,倒还真把白夭夭吓了一跳,她哭笑不得,点头,“是,这所里就我一个姓白的大夫。” 话音刚落,对方就哎呀一声,十分高兴。 “白大夫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长得又漂亮,医术还这么好!我家那口子吃了你开的药,失眠的毛病已经大好了,从昨晚上开始,那睡着了就跟头猪似的,睡晚了天亮都叫不醒。” 白夭夭:“……” 这下她是真的笑出了声,所里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有认识她的就说:“大姐,你家那口子是王卫国王干部吧。” 大姐爽朗的一拍手,“可不是。” 然后不由分说,将手里的篮子塞到白夭夭手中。 “白大夫,我家那口子说了,最近几天他有点忙,等回头空了再来过来复查,听说您怀孕了,我特意带了点鸡蛋和红糖,请您务必收下。” 大姐是真感激,为人也是真的热情,还很懂礼数。 毕竟丈夫是公社干部,作为对方的妻子,她在人情世故这方面,自然也差不了。 第99章 第99章 可好说歹说的,推脱到最后,那位大姐索性把篮子一放,人就直接跑了。 白夭夭:“……” 其他来看病的都笑着劝她:“白医生,您就收下吧,多少是人一点心意。” “是啊是啊,您医术好,平时开的药方也不贵,咱们大家伙儿都心里有数的,这点东西送您聊表心意,也不算啥。” 还有人说道:“我上次就想着,也给您带只老母鸡过来补补身子呢,咱们难得碰上个有本事的好大夫。” 白夭夭简直哭笑不得,立刻说道:“大娘,心意我领了,您可千万别。” 大家伙儿都笑了起来,病人们看着她,都是一脸尊敬。同事们看着她,则是一脸敬佩,还有羡慕。 医疗工作者,哪个不希望自己有本事,还受病人们爱戴呢。 最后,白夭夭没有办法,盛情难却,红糖自己留了。 鸡蛋给所里的其他同事们分了,周医生也有份,只不过,那脸色分明是有点尴尬的了。 白夭夭只笑笑,并不在意。 于是打这以后,这边卫生所有个漂亮的女中医白笑笑,医术高超,尽人皆知。 以至于白夭夭听到别人叫她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有点恍惚。 是啊,她现在是白笑笑! 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再叫过她以前的名字了。 ‘笑笑’这个名字好,再没有人能找到她,也没有人能打扰到她了。 有关于白夭夭的过往和一切,是否就这样远去了,她不知道,但也没有多想。 只摸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只想等孩子生下来后,好好为以后打算。 不是没有人问起过,她的丈夫,肚子里孩子他爸在哪里。 初来乍到大家都还不熟的时候,她一句:“他是外头讨生活的,平日里太忙,都不怎么着家。” 便算打发了! 大家就算将信将疑,也不会过多探究。 毕竟她为人还算和气,能力又强,正常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成天盯着别人的闲事。 况且还有她之前一战成名的彪悍事迹! 先是让崇洋媚外的周医生吃瘪,后来又让所里的中医混子,徐医生灰溜溜的走了。 现在她声名远扬,颇受陈所长看重,病人们也爱戴她。 大家没事就更不会,轻易去招惹她了。 对此,白夭夭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样一来,倒是给她省下不少麻烦。 转眼,她怀孕到七个月了,肚子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马上就要生产了。 下班后大部分时间她都呆在空间别墅里,喝灵泉,杀鸡宰羊的,一点都没亏待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气血很足,即使挺着大肚子,精力也十足。 而这边卫生所里的同事们,跟她也越来越熟。 除了对她很客气,也很关心,见她这么大肚子还来上班,都担心她会出事。 每天上班都有人笑着同她打招呼,关心的说道:“白大夫,走路慢点啊,肚子这么大了,要我说,您就该跟所长请个假,早点回家歇着待产得了。” 白夭夭笑着道谢,不以为然。 “没事,我这不还挺好的,光在家歇着也不行,多走动走动,对生产也有好处。” 同们事就叹气:“话是这么说,不过您这也太辛苦了。” 大家一片好心,白夭夭也只能笑着道谢。 最后,陈所长终于没忍住,亲自过来找她谈话了。 “白同志啊,看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你要不要休息到生产再来上班?” 他是一片好意,白夭夭却笑着摆了摆手,并在不意。 随着怀孕月份越大,她整个人都沉静了不少,看着温和了许多。 少了几分棱角,多了几分母性光辉。 “谢谢所长,您就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呆在所里上班也不费什么劲,到时候生产还可以直接在咱们所里生,这边有产科,生孩子也方便。” 一个人在家,她反倒还有点担心,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羊水,突然要生了,身边没个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听她这么一说,陈所长也没多劝。 毕竟她自己本身就是医生,况且医术还很高,来所里不到半年,就已经成了这里的一块活招牌了。 只叮嘱了句:“那白医生,你也多注意着点,生孩子不是小事,累了就赶紧歇着,实在不行就回家,我随时给你批假。” 白夭夭郑重道谢:“太谢谢您了所长,知道的,心里有数。” 又聊了几句,陈所长走了,白夭夭摸着肚子,心想:宝宝啊宝宝,妈妈真想早点把你生出来。 天天挺着肚子走动,确实挺不方便的,现在出门旁人看到她,这么大肚子了还孤身在外,那眼神除了同情,就没别的了。 看得她怪……不得劲的。 卫生所的女医生并不多,一共也就三位,其中有位易医生,比她只大了几岁,平时也比较能说得上来话。 中午吃饭,大家凑一块儿,易医生实在没忍住,好奇的问了句:“我说白医生,你来上班这么久,肚子娃儿他爸,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这话换成别人问起,白夭夭或许会多想,但易医生为人不错,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毕竟从她怀孕到现在,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如今肚子都这么大了,身边还没见个人照顾。 就算她不问,别人也会问的。 想了下,她只能无奈叹气,假装伤心地说道:“易姐,这事其实……我不想提的,孩子的爸爸早就过逝了。” 易医生饭才刚伸到嘴边,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啊?” 白夭夭面容苦涩,心里也确实不是滋味,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爹,可不就跟死了没差嘛。 “之前初来乍到的,我孤身一个人,所以不好说实话,易姐,你们不会生我气吧。” 坐一块儿吃饭的同事们,闻言都已惊呆。 易医生眼眶都红了,手忙脚乱的放下饭勺,握住她的手十分过意不去。 “那个,妹子啊,对不住啊,都怪姐不好,姐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第100章 第100章 易医生就心疼的看着她,叹气:“哎,你可真坚强,我说你总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的,家里……没别的亲戚了?” 白夭夭摇头,眼睛红了:“没了。” 想到白家人,她格外眼红。 那是仇人,不是家人,她不继续报复白桃桃母女俩,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易医生没有再问,只安慰道:“没关系,妹子啊,还有我们呢,以后我们大家多关照你一点。”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各种安慰。 “是啊白医生,你别难过,日子还长着呢,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有人很大气的说道:“孩子生下来,大不了空闲的时候,咱们大家伙儿帮你一起带嘛。” 立刻有人响应:“就是说,白大夫你人长得好看,这生出来的娃娃不知道得有多漂亮呢,我们都能帮你带。” 白夭夭不禁笑了,发自内心的,向她们道谢。 “谢谢!谢谢大家,放心吧,我会坚强的。” 她表现的太过冷静,冷静到大家更加心疼,同时又心生佩服。 易医生都不禁叹道:“白医生,难怪你医术那样高超,就你这心性,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白夭夭只抿嘴一笑,“易姐,你往我后头看看。” 易医生还真就往她后面看了看,疑惑:“怎么啦?” 白夭夭就说:“你再夸下去,我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闲聊中,大家聊到了带孩子的事情,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白夭夭不着痕迹的,轻轻吁出一口气,心想这个问题可算应付过去了。 想起肚子里娃他爹,那个小混混没个正形的模样。白夭夭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就让他一直死着吧! 此刻,被白夭夭暗暗念叨了回的男人,不禁打了个喷嚏。 天气转凉,转眼就到了秋天,他揉了揉鼻子,也没在意。 自从升职为副旅长后,傅祁言的任务性质发生了很大转变,从一线执行任务变成了统筹规划,或坐镇指挥。 大多数任务,都轮不到他亲自出马了。 这么一闲下来,他浑身都不得劲,再加上迟迟没有白夭夭的消息,心里实在郁结难消。 这段时间正好要抓一个很重要的特务,他再也坐不住了。 二话不说就亲自带领手底下,最优秀的几个兄弟们一起行动,勤务兵劝都劝不住。 他现在是副旅长,没必要亲自去冒险。但坚持身先士卒,其他人也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这次任务确实也不容易,要抓的特务是个老牌间谍了。 行动和反侦察能力极强,傅祁言亲自带人,很快就将他手底下的一帮人全抓了。 但领头的特务还是给逃了,东躲西藏的跑到了老百姓家中,为了保护百姓,手下一个兄弟还中了对方一枪。 傅祁言脸色难看得可以,心想这段时间是太松懈了,亲自带队没将特务们一网打尽不说,还有条漏网之鱼,还伤了手下的弟兄。 他也来了气,见特务要逃,指挥一名部下,赶紧带受伤的兄弟去附近卫生所治疗。 剩下一拨人留下来保护百姓,自己则亲自去追特务了。 受伤的士兵很快就被送到了附近的卫生所,得知是军人,所里的病人们纷纷,主动让把医生们叫了出来。 连陈所长也亲自过来,查看情况了。 放下失血过多、意识都有些模糊的兄弟,没受伤的士兵焦急大喊:“大夫!他中枪了!” 陈所长下意识就看向周医生,“老周,宁医生人呢?” 宁医生以前在部队当过一段时间军医,后来因为伤病,退下来了,一直闲居在这间小小的卫生所休养工作。 这种枪伤手术,所里也只有他能做了。 周医生都急红了脸,擦汗道:“所长,老周正在做别的手术,人都进去半小时了,不能中途而废,一时半会儿他也出不来。” 陈所长不禁沉了脸,面露难色,这可怎么办。 眼见着这名伤兵血流得越来越多,身上的子弹,必须得尽快取出来,他的同伴急得团团转。 大声问道:“其他大夫就没有会的吗?”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吱声,束手无策。 枪伤手术不比寻常伤病,轻易没人敢随口应下。 正在为难之际,白夭夭刚好从洗手间出来了,肚子越大,多喝一口水都要上厕所。 她在旁边听了有一会儿,又大着肚子上前察看了下伤员的情况,那士兵着急中,都没发现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所长,我来吧。”她说。 陈所长知道她也擅长外科,她医术传出去后,所里其他人对她都很信服,再加上白夭夭闲不住。 有个外科手术什么的,也亲自动手上过阵,是以大家都惊讶的发现,原来白大夫不止擅长中医,对外科手术这块也很在行。 可陈所长还是犹豫了一下,担忧地说:“你这肚子.……这手术风险太大了。” 白夭夭坚定地看着所长,说道:“所长,你知道我的,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随便应承,再说,他这伤势也不能再拖了。” 陈所长一听,没再废话,直接安排人。 “来几个人,赶紧把伤员送到手术室去,周医生,你再安排几个人,给白大夫当助手,务必要全力配合她。” 这一回,周医生看着白夭夭,眼里再无任何异色。 一口应下:“明白了,所长!” 那受伤士兵的同伴看着她,又注意到她的肚子,反倒愣住了。 白夭夭冲着他,微微一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对于军人,她本能的就多了几分尊重和客气。 她长得好看,哪怕大着个肚子,也只给她增添了几分柔美,士兵脸红了。 白夭夭说完便走了,并没多耽误,挺着个大肚子换了衣服。一丝不苟的做好术前准备,然后戴好口罩走进了手术室。 有她在扬,所有人都觉得安心,毕竟医生这种职业,实力才是硬道理。 第101章 第101章 大家配合她开始手术,无影灯下,白夭夭动作很快,先是伤口清创消毒,再是寻找子弹位置。 然后,她说了句:“镊子,弯头的。” 助手把镊子递给她,她接过,一边操作一边继续下达指令,大家合作默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次手术。 最后,白夭夭动作干净利落的,取子弹处理好了伤口,还将这个士兵身上,别的轻微外伤全部都处理完毕。 手术结束,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受伤的士兵被推出去后,白夭夭这才扶了扶腰,大着肚子站了半天,确实有点吃不消了。 几个临时指派的助手跟着伤员出去,另外几个人纷纷围住了她。 “白大夫,你怎么样,还好吧?” 白夭夭擦了把汗,笑着摘下口罩,“没事,我还好。” 就是腰酸背痛的,到底月份大了,有点疲惫。 她出去时,那受伤士兵的同伴正小心的察看着战友的情况,看到她人还是紧张的。 声音颤抖地问了句:“大夫,他怎么样了?” 白夭夭微笑,很镇定的告诉他:“放心,他脱离危险了,平安无事。” 年轻的士兵这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个劲的向她道谢。 白夭夭只笑着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士兵看着她,心中满是敬佩。 这位女大夫看着很年轻啊,长得也很漂亮,只是怀了孕,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能站在那做手术,真是厉害。 交代完几个注意事项后,做完手术的白夭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诊室休息去了。 受伤的士兵被推到病房没多久,傅祁言匆匆赶了过来。年轻的军官一身正装,身形高大挺拔,又气宇轩昂。 所经之处,女大夫和小护士们,无不纷纷侧目,面露羞涩和疑惑。 打听到人已做完手术,此刻被送到普通病房休息后,傅祁言过去看望,一进门,守在病床前的下属便站了起来。 “旅长!” 傅祁言摘下帽子,沉声问了句:“小赵,他现在怎么样?” “子弹取出来了,人没事,不过麻药还没过去,医生说了,要过会儿才能醒。” 傅祁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小赵又问:“旅长,那个特务头子抓到了吗?” 傅祁言拍了拍他的肩,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 “抓到了,放心吧。” 小赵也终于放心,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十分虚弱的兄弟。 他不禁咬牙切齿,“旅长,可别轻易放过那混蛋!今天幸好碰到位年轻漂亮的女大夫,要不是她医术好,这小小的卫生所里,连个能给刚子取子弹的大夫都没有呢。” 傅祁言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年轻漂亮?还是个女大夫。 他下意识地,就想起了白夭夭! 那女人一身白大褂,分明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衣服,可穿在她身上,硬是让他觉得……分外好看。 他从未见过其他人,能将这种白衣服,穿出那样好看的味道来。 傅祁言皱眉,不禁问了句:“小赵,你说那位女大夫……她长得很漂亮,还很年轻?具体长什么样,你给我说说。” 不是没想过,亲自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他潜意识的,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一时没有勇气,亲自去查看个究竟。 小赵听他这么问,都震惊了。 他跟在傅祁言身边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对任何女人相关的事情,有过这么大兴趣。 难不成旅长对那女医生感兴趣吗? 这可要不得,人家怀孕了,肚子还那么大,再年轻漂亮也是有主的了。 便赶紧解释:“旅长,那女医生长的……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她怀孕了,而且应该是快要生了,看着和我媳妇那会儿,当初要生产的时候,肚子差不多大。” 傅祁言听到这里,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是吗?”他面无表情,轻声说了句。 小赵赶紧点头:“是啊是啊,人看着是很年轻,也很漂亮,不过是有夫之妇了。” 傅祁言大失所望,确定不是白夭夭,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以致于小赵这话怪怪的,他听着都没怎么当一回事。 算算时间,就算当初他们在一起,有过那一次后,她怀孕了,现在也没到那么大肚子的时候吧。 都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他们认识到现在,也不过才七个月呢。 傅祁言找了张凳子坐下,说了句:“不说这个了,小赵,你出去买点东西吧,一会醒来喂他吃,我在这里守着。” 小赵哎哎两声,赶紧出去了,心里却舒了口气。 刚才应该是他想多了,就傅旅长这长相,这人品。 要什么样儿的姑娘没有,怎么会一听到年轻漂亮的女大夫,就起了心思呢。 小赵一边想,一边心里嘀咕,难道旅长是在找什么人? 不过,这念头也只在他脑海里闪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 傅祁言亲自在病房守了一阵子,那受伤的士兵终于醒过来了,确定他没事,等小赵回来后,他们准备回去了。 白夭夭恰好这个时候出来了趟,一眼瞥见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侧着的身影,那轮廓,瞧着分外熟悉。 熟悉到她不禁吓了一跳,没等看清楚就赶紧躲了回去。 她刚才没看错吧,那个男人,一身军装,可那身形,那侧脸,瞧着怎么这么像那个小混混呢? 一颗心砰砰直跳,白夭夭按了按心口。 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悄悄摸出去查看情况,却看见他们已经离开了。 不知怎么的,白夭夭舒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虽然身形很像,但对方是个军人,哪里是那个臭混混能比的。 两个月后! 白夭夭很是费劲的起身,伸伸胳膊活动活动筋骨,收拾了下东西准备下班。 算算时间,估摸着也快要生了。 第102章 生了,龙凤胎 轻声嘀咕:“宝贝啊,你们快点出来吧,为娘还等着卸货后就轻松了,可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都说十月怀胎,不是一般的辛苦! 从前她无法体会,如今切身感受,哪怕身为医生,都觉得不是一般的……难熬! 好在,这么长时间她也总算熬过来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只脚还没踏出诊室,肚子忽然猛地动了一下。 白夭夭不禁扶住了门框,吸气! 孩子又踢她了,这一脚踢的……嘿,可真有劲! 踢的她感觉肚子有点难受,察觉不对劲,她给自己把脉,不禁皱眉。 这症状,估摸着是要提前生产了哎。 她不禁吸了吸气,转头正要坐下缓缓,可肚皮却一阵一阵的发紧。 白夭夭睁大了眼睛,感觉这是……真的要生了! 她简直哭笑不得,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肚子里的小家伙,居然和她如此心有灵犀。 她才念叨着,想要卸货,肚里的娃就迫不及待的,也想着要降生了呢。 白夭夭赶紧喊人:“来人!快来人!我……我要生了。” 护士小李经过这边,最先听到呼唤。 她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看到白夭夭这情况,不禁惊呼道。 “白大夫!怎么了怎么了?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夭夭脑门上都是汗,就算是医生,身为女人她也是头一回生孩子,难免会有点紧张。 听到动静,易医生也跑了过来。 白夭夭肚子越来越大,她们平日里交情好,这段时间每天下班,她几乎都是陪着白夭夭一同走的。 白夭夭已经有点站不住了,肚皮一阵阵发紧,额头上冷汗直冒,话都说不出来。 易医生当机立断,立刻扶住白夭夭:“快!送她去产房!” 得知白大夫要生了,要下班的,和没下班的医护人员,通通都沸腾了起来。 喊人的喊人,准备的准备。 就连同白夭夭一向不怎么对付的周大夫,下班前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听到动静都呛了一下。 咳咳了两声赶紧跑出来看情况,白夭夭已经被推进了产房,他一边跑过去一边还问。 “咋了咋了,这是咋的了?” 易医生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赶人:“什么咋了,人家要生、娃!你一个大男人跑过来干什么,添乱嘛这不是,边儿去边儿去!” 周医生一听,尴尬的搓了搓手,难得好脾气的让到了一旁,都没有计较易医生的无礼。 产房里面,助产士和护士正给白夭夭做检查时,白夭夭只觉得下身一阵热流,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裤子。 “哎呀,羊水破了!”助产士惊呼,赶紧给她脱裤子。 小护士们在旁边,一边同白夭夭说话,一边给她鼓劲。 “白大夫,加油!你可千万别害怕,这么大肚子,总算是要生了,早生早好,大着肚子还要来上班,我们看着都悬心。” “是啊白大夫,来,我给你握着手,准备、吸气!” 白夭夭哭笑不得,从刚才的慌乱过后,她现在反倒是不紧张了,握住身旁护士的手,她表现的很冷静。 深吸一口气,十分配合的说:“放心,我没事,来吧,我准备好了。” 话音才落,一阵剧痛袭来,这是开宫口了,她眼前一黑,疼的就差没喊出来。 但还是咬紧牙关,硬忍住了。 …… 一个小时过后,产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啼,外面不着急回家的,同白夭夭关系不错的,其他科室医护人员听到动静,都是又惊又喜。 “哎呀,生了!生了!” “是呀,白大夫这还是头一胎呢,生的可真顺利,都没听到她叫唤。” 连一旁等着的周大夫,都佩服的点了点头。 “这白大夫……狠人呐,挺着肚子上班上到生,生个娃都没见叫疼。” 旁边有人一听,笑出了声。 “我说周大夫,好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听得那么不对劲呢。” 还有人笑着打趣:“对啊,人家白大夫生娃,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你不是一向同中医不对付的嘛。” 周大夫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那是对事不对人,好歹同事一扬,关心一下怎么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才刚转身,又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啼。 不同于之前那声婴儿哭声的高亢响亮,这声婴儿啼哭分外清脆,娇娇的,像小奶猫似的。 周大夫都愣了,“又一个?” 产房外逗留的众人又惊又喜:“双胞胎哎!白大夫果真生了一对双胞胎。” 白夭夭肚子那么大,早就能看出是怀得双胞胎了,但是一朝分娩,确定真的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大家伙依然觉得惊喜。 产房里,白夭夭浑身被汗水浸透,助产士和护士一人怀里抱一个,放到她跟前给她看。 她生了一对龙凤胎! 白夭夭不禁笑了,她生产算很顺利的了,孩子出来的快,再加上她本身又配合,体质也不错,都没怎么受罪。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如今她才总算是体会到了,身为人母的感觉。 两个小婴儿皱巴巴的,扯着嗓子一个劲的哭,产房里的众人,却个个喜气洋洋。 白夭夭也很高兴,看着孩子眼神温柔,两个孩子现在看着长得不算特别丑,但也不算好看。 她知道刚出生的孩子并没有多漂亮,心里想着以自己跟那小混混的长相来说,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长的好看,她也不担心。 旁边的助产护士倒是夸奖了句:“白大夫,这俩孩子挺有精神,哭嚎的很是响亮,看着就健康。” 白夭夭只笑笑,到底刚生产完,她现在疲惫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孩子被送去清洗之后,用襁褓包裹,白夭夭也被送到了所里的简单病房休息。 卫生所的条件有限,只有简单病房。 好在她单独住一间,晚上会有护士值夜,又都是熟悉的人,白夭夭和两个孩子就住在病房内,格外安心和踏实。 第103章 她已经无聊的要长毛了 那种、内心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的感觉,幸福又满足,深深的包裹住了她。 几乎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这个世界上,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自己居然生了一对龙凤胎! 她到现在都感觉不真实,生怕一眨眼发现这是在做梦。 一胎就能儿女双全,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喂奶的时候,她还悄摸的给两个宝宝喂了点灵泉水,小宝贝吧唧着嘴,白夭夭看着心都要化了。 亲亲这个,又亲亲那个,最后,她将两个宝宝拢进怀里。 “妈妈的宝贝心肝肝,快快长大吧,幸好有灵泉水,妈妈相信,你们一定会长得很好很健康的。” 白夭夭嘀咕着,自己也很快就睡着了。 好在,两个孩子也比较乖巧,晚上吃饱了之后就睡得很香,都没怎么闹她。 第二天一早,所里的产科医生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白夭夭的病房查房。 两个小婴儿睡得乖巧,白夭夭坐在床头吃早饭,瞧着精神很不错。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产科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定她身体没有问题。 还有点意外:“白大夫,你这恢复的不错啊,头胎刚生产完就能恢复的这么好,太少见了。” 白夭夭就笑:“是嘛,那真太好了,我还担心身边没个人照顾,万一身体不行都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呢。” 产科医生肯定的道:“您这带孩子肯定没问题,我看过了,恢复得很好,一点产后问题都没有。” 白夭夭笑着向她道谢,等人走后,她望着两个孩子,心里也是着实松了一口气的。 她想着应该是灵泉水的功劳,所以生产完身体才能恢复的这么好,现在,就等出月子了。 等出了月子回到家中,晚上在家里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回到空间好好休息,两个孩子也能得到更精心的喂养。 毕竟刚生完孩子,白夭夭这几天都没有坐诊,她现在还在坐月子,空闲时候除了休息,就是给孩子喂奶。 小婴儿大部分时间除了吃也就是睡,两个孩子又异常的乖巧,平时都不怎么哭闹,所里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他们,时不时的过来逗弄。 倒让白夭夭这个亲妈,都没什么时间亲自抱抱。日子久了,她就无聊的不行了。 确定身体没问题了,她从病房离开,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坐诊,反正坐月子嘛,坐哪里不是坐。 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她已经无聊的要长毛了! 陈所长看她这样的积极主动工作,都十分无奈,还劝了一回。 “白大夫,你这生完孩子才多久啊,好歹出了月子再坐诊。” 白夭夭不以为意,“没关系的陈所长,只要不见风,不出门,坐哪里都一样,再说,最近的病人也不怎么多。” 这倒是真的,自从白夭夭过来后,这附近的病人前来看诊,几乎都药到病除,很少有反复的。 况且知道她怀孕,所里把她的部分工作也分摊出去了一些,目前西医能看的小毛病,一般都不会推到她这里来。 但是陈所长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还提醒其他医生护士平日里帮衬一下,这才离开。 有陈所长发话,白夭夭就算不出去,有些事情办起来也很容易。 她弄了一个屏风,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做了一个小隔间,小隔间不用说,是两个孩子呆着的地方,平日里就放在这个位置陪伴自己上班。 又画了图纸,让易医生帮忙带出去,请了专门的木匠师傅,给孩子订做了一辆特殊的婴儿车。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想买到真正实用的东西并不容易。 看到图纸,易医生都惊讶,笑着说了句:“白医生,你心思可真巧,这东西的式样我都没见过呢。” 白夭夭也只能回以一笑,身为母亲才知道,孩子的东西,她不怕买不到,就只怕买的不够好。 但眼下,也只能将就着来了。 易医生很快就将车子带过来了,白夭夭看过东西后,不禁满意一笑。订做的婴儿车虽然看着有点简陋,但确实实用。 竹编的椅身,无论坐着还是躺着,都软软的,还用麻绳做了护栏,粗粗的很结实。 车身是槐木的,稳稳当当,隐隐还散发着一股天然的木头香味。 里面铺上软和厚实的枕被后,两个小宝宝就放在里面,可以推着一起走了。 不过,每天她装模作样地推着孩子过来上班之后,并没有将孩子放在隔间那边,而是直接放在了空间里,这样更安全放心。 坐月子期间,由于其他人的关照,白夭夭并不怎么忙。 接待最多的,还是听说她生了孩子,提着红糖鸡蛋,甚至还有花生面条等东西的病人家属。 都是在她手上看过病,并且看好了心怀感激,特意过来向她贺喜,给她送礼的。 白夭夭都哭笑不得,以至于在卫生所坐月子期间,都不用其他医生帮她另外买多少东西,这些就差不多够她吃了。 等没有病人的时候再把孩子抱着哄哄,免得引起别人怀疑,两个孩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才满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白白嫩嫩,很是可爱。 而白夭夭也终于出了月子,可以带着两个孩子,晚上回家住了。 回到阔别以久的家里,晚上自然还是回到空间睡,她准备在空间里,给两个宝宝办个简单的满月宴。 先给两个宝宝的婴儿车上,挂了不少好玩的玩具,有拨浪鼓,铜铃铛,还有小布偶以及十二生肖的木雕把件。 然后给两个宝宝穿上了新衣服,让他们一人喝一杯灵泉水,就是满月宴了。 虽然简单,但母子三人相伴,倒也温馨。 两个小宝宝也很是欢喜,看见玩具就想伸手拿,但是胖呼呼的小短手伸出来,根本就够不到。 他们也不哭,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眨啊眨的,嘴里发出咿咿吖吖的声音,两条小胖腿扑腾的,跟小鸭子似的,格外欢快。 第104章 这小贱人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宝贝儿,快点长大,等长大了,这些玩具可都是你们的哟。” 大宝是哥哥,二宝是妹妹,抱着大宝的时候,他吃着手手,口水流得到处都是,一亲他就咯咯的笑。 白夭夭看他笑,不禁也跟着笑了。 都是自己的亲骨肉,白夭夭当然不会厚此薄此,抱完大宝又去抱二宝。 二宝是个女孩子,平日里瞧着比大宝乖巧,可一抱她,她就喜欢抓白夭夭的头发,仿佛那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白夭夭亲了亲她,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奶香。 嗔怪:“小坏蛋,怎么老喜欢抓妈妈头发。” 二宝宝咯咯的笑,手里抓着头发,倒也不会用力扯。 白夭夭怜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发现二宝的眼睛和自己长得有点像,而大宝长得不像自己,还有点那小混混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样,俩娃都长得很好看,这是毋庸置疑的。 白夭夭不禁想,自家儿子跟闺女以后长大了,肯定是帅哥美女。 然后正想着,怀里的小美女忽然扁扁嘴,哭了两声,小姑娘哭声都是很斯文的,听到妹妹哭,当哥哥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纯属凑热闹的! 白夭夭觉得好笑,也不慌乱,一摸就知道,闺女这是又尿了。 然后给她换尿布,再给大宝也换了尿布,又喂了奶,还有灵泉水。 最后抱着俩孩子,她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哼着歌儿哄着他们入睡。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还有饼干还有糕……” 哼着哼着,孩子们渐渐睡着了。 白夭夭将剩下的灵泉水喝完,也跟着放心的睡了,不过睡之前,她想到一件事情。 等到两个孩子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告诉他们,不能说出空间的事情,她担心小孩子太小,会被人忽悠。 还有一点她也想到了,如果孩子们从小到大喝灵泉水,会不会比同年龄的孩子要聪明? 于是,她打算从今天开始给孩子们喝水,全部都用灵泉好了。 鸡娃嘛,就从小婴儿抓起。 白夭夭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充实而平静,两相比较之下,白桃桃这日子过得,显然就有点水深火热了。 她怀孕的月份也大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产,白桃桃不断祈祷,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天赐的。 否则她都不敢想象,以后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样的下扬。 毕竟自从她怀孕之后,陆天赐一家都没有对她有任何优待。 就算她说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陆天赐的,他们也都厌恶的看着自己,更不待见这个肚子。 白桃桃知道,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天赐的,那自己就完蛋了! 因为陆天赐根本不碰她,以后也没机会怀孕了。 到时候生下这个不是他的孩子,后如何她现在都不敢想。 白桃桃泼辣,平日里和陆天赐一家也是针尖对麦芒,分毫不让。 以至于她想让陆妈妈帮自己预约医院内的病房,在即将生产的时候就提前住到医院里,陆天赐一家都不乐意。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难受,时常感到腰酸背痛不说,双腿也肿胀得跟什么似儿的。 可陆天赐依旧对她冷冷淡淡,陆家二老更是看见她就没个好脸色。 白桃桃终于忍无可忍,同陆家人发作了起来。 “陆天赐,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帮我安排好医院的病房,我这眼瞅着都快要生了。” 陆天赐闻言,白眼一翻,很是凉薄的说道:“你要生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孩子。” 白桃桃大怒:“陆天赐!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也是跟我睡过的,孩子完全有可能就是你的!” 陆爸爸闻言,抬了抬眼皮,他哼了一声背着手,自顾自的转身回了房间。 身为一家之主,陆爸爸是不屑于同白桃桃这种,不守妇道的小女人争论的。 而陆妈妈闻言,则是阴阳怪气的接了句:“哎哟,你也说可能了,所以谁知道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孽种。” 白桃桃气结,肚子大了她也不敢有太大动作。 只能拍着桌子喊道:“我不管!反正你儿子跟我睡过,孩子就有可能是他的,你们就应该让我好好生产,万一你们亏待的,是你们陆家的孙子……” 陆天赐直接就打断,“那又怎么样,你生的孽种,我不稀罕。” 白桃桃直接就摸了个杯子砸过去,“陆天赐,你个王八蛋!” 陆天赐躲过,嫌弃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疯婆子。 那眼神,刺得白桃桃受不了,偏偏陆妈妈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哎哟哟,看看这个泼妇,怀着孩子还敢跟家里的老爷们儿动手,这生出来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白桃桃气得眼泪直冒,“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万一这孩子就是你们家的种,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陆天赐却直接就转过了身,理都懒得理她。 “妈,咱们走,别理她。” 陆妈妈哼了一声,给了白桃桃一个白眼,就跟着儿子去屋里了。 白夭夭一个人被晾在堂屋,这段时间她都是一个人睡,陆天赐另外收拾了间屋子住着,别说碰她了,连跟她同房都不肯。 现在他们一家人都不搭理她,她也没有办法,摸着肚子恨恨咬牙。 “等着吧,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万一就是你们家的骨肉,看我不要你们好看。” 现在她自己手上也没有钱,陆家人不给她安排好医院和病房,她也没办法,只能待在家里。 白桃桃坚信孩子生下来,如果是陆家的骨肉,那她一定能母凭子贵的,在陆家直起腰杆来。 是以想到这里,她忍着气,慢腾腾的起身,打算洗完澡就睡觉,好好养着自己再说。 而里屋,听到外面没了动静,陆天赐忍不住问了句,“妈,你都弄好了吧?” 陆妈妈冷笑:“当然!这小贱人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见天的洗澡换衣服,费了不少水,今天可算洗到头了,看她还得意。” 第105章 陆天赐,你就这么对我吗? 这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见天的挺着个肚子在他跟前晃,他早就受够了! 澡房里,白桃桃刚要去拿毛巾,脚底下一滑,她惨叫一声! 重重摔倒在地! 整个人仰面躺在潮湿的地面上,她痛的几乎没晕过去,待缓过来时,手一摸,全是水,还滑溜溜的。 闻着有股肥皂水的味道,这澡房里,平时也就她用得多,洗澡洗得勤,可她洗澡,也没用过肥皂啊。 但她此刻疼的厉害,完全没有办法再去细想别的。 而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洗澡的时候摔倒,只觉得今天地上特别滑,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只能扯开嗓子,喊人:“救命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我摔倒了,好痛!” 隔壁房间里,听到动静,陆家三口闻言,不禁面上一喜。 陆天赐一拍手,高兴:“妈,成了!” 陆妈妈得意的哼了一声,“这么大肚子还洗澡,自己摔一跤也怪不得别人,最好摔掉她肚子里的野种。” 陆天赐面色阴沉,冷笑:“要是她也跟着去了,那就再好不过。” 陆家人都面露喜色,白桃桃叫得越着急,他们就越高兴。 最后,陆妈妈说道:“你们爷俩先睡,我一会儿去看看情况。” 陆天赐二话不说,直接就钻进了自己平日里睡觉的厢房,耳不听为净。 陆爸爸自然也懒得理会,女人之间的事情,就该由自个儿的婆娘去处理,他乐得当好人。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救救我!” 白桃桃待在浴室内叫了好几声都没人来,她终于害怕,感觉自己要生了,恐惧又绝望。 腹部一阵阵剧烈的抽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她,而且下身也有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涌出,其中还混合着血。 就算不知道那是羊水,但混着血,她也意识到了不妙。 肚子越来越痛,而且是一阵一阵的剧痛,白桃桃两眼发黑,第一次生孩子,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生。 现在也没有人教她,她躺在地上挣扎,一边吸气,一边攒足了劲。 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来人啊——救命!疼死我了…啊!” 阵痛像刀绞,痛得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喊声越来越凄厉,足足叫了半个多小时,听着格外瘆人。 快没力气了,终于听到外面有了动静,白桃桃哭得更大声了。 陆妈妈这时才过来,实在是白桃桃叫得太久太大声,还特别凄惨,她终于坐不住了,再让她叫下去,今晚一家人都别睡了。 陆妈妈一边过来,一边骂骂咧咧:“大晚上的嚎什么嚎,事儿可真多。” 白桃桃喊得声音都哑了,痛苦又害怕,也顾不得生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还指望着婆婆能过来扶她。 “快、快点来帮帮我!我好疼……” 陆妈妈过去一看,她身下一滩混浊,还混着血丝,这是羊水破了。 不禁嗤笑一声:“破鞋还想摆少奶奶谱,不就是要生孩子吗?叫的这么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杀猪了。” 白桃桃虚弱地抬起头,惊恐又愤怒,拼尽全身的力气,叫嚣。 “总之,我现在是真的要生了,你们要是不管我,我就一直叫……直到有人听到为止,到时候可别怪我,给你们丢人。” 白桃桃心里委屈极了,心想着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要是陆天赐的,然后她就可以母凭子贵,扬眉吐气了。 陆妈妈恨恨的道:“小娼妇,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挟谁呢。” 剧痛过后,白桃桃适应了不少,对于这种痛苦,几乎都已经麻木。 因此,她此刻人也清醒了不少,看陆妈妈这样的语气和表情,陆天赐父子俩人影都没见一个,心下一阵惊恐。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开嗓子,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哀嚎:“救命啊!陆家人要杀人啦!” 声音很大,大到因为不放心,终于忍不住出来,打算看看情况的陆天赐听到后,都吓了大跳。 到底因为心虚,他很快就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陆妈妈也是吓了一大跳,万万没想到白桃桃会这么喊,要是让人听到,他们家可就完了。 陆妈妈气得,就差没两眼蹦出火星子。 “你个小贱人!” 看到陆天赐,白桃桃却更加来了精神,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陆天赐!你不能不管我,快、快扶我起来。” 她一头一脸都都是汗,身下全是水,下半身都被羊水和血水浸透,陆天赐狠归狠,看到这样的扬景也是害怕。 咬牙说了句:“妈,先把人扶起来吧。” 白桃桃总算松了一口气,还算陆天赐有点良心,他要真敢不管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儿子都这么说了,陆妈妈还能说什么,母子俩都忍着恶心和嫌弃,将白桃桃扶了起来。 白桃桃还想着要去医院,或者先回房间换身衣服,但是万万没想到,陆家母子俩只是一起将她扶出去后,然后就将她丢在后院的角落里。 都不让她去房间,就让她自己生,陆妈妈还不屑地啐了一口。 “小贱人,你就搁这儿生吧,一个破鞋,只配呆在破地方生,别想让我们伺候你!” 白桃桃被丢在角落,疼得皱起眉头,难以置信:“陆天赐,你就这么对我吗?” 陆天赐声音低沉,表情狰狞:“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一个破鞋,还想要我对你有多好,简直做梦。” 白桃桃瞬间如坠冰窖,望着陆天赐,不敢相信他如此绝情! 母子俩二人并肩站立,看着她都面露不屑,说完就要走。 白桃桃绝望,忍不住喊了句:“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陆天赐还没说话,陆妈妈就忍无可忍的,冷笑着说了句:“小贱人!你一个破鞋还想嫁到我们家来,生娃就是鬼门关前走一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陆妈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可怕,眼神盯着白桃桃,格外阴毒。 第106章 他们想让我难产而死 她难以置信,不敢再看陆妈妈,而是看向陆天赐。 这个男人同她欢好过,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她怎么都不会怕他。 “陆天赐,你们……你们这是谋杀?” 杀人可是要犯法的,他们怎么敢?! 话音刚落,陆妈妈就笑出了声。 “瞎说些什么呢,谁不知道生娃这事可大可小,出点意外也是常有的事情,你就放心吧,至少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进得还是咱们陆家的祖坟。” 这一点,陆家人早就打算好了,为了陆天赐的名声着想,等白桃桃和她肚子里的孽种去了,他们就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把她们埋进自家祖坟。 这样一来,既能博个好名声,也更不耽误陆天赐再寻得门好亲事。 陆家人如此嚣张,白桃桃又惊又怕,十分后悔自己来陆天赐家里,如今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这对母子,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痛苦,一时没有吱声。 陆家母子俩对视一眼,得意一笑。 这小贱人终于知道害怕,晚了! 转身正要走开,但白桃桃不想就这么放弃,绝望之下,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声音凄厉,大声喊叫:“着火了!救命啊!着火了!救命啊,要死人了!” 陆家母子俩吓了一大跳,再要捂住她嘴都不行。 一直缩在房里当好人,手上不想沾点缺德事的陆爸爸都被惊动了,还以为是真的着火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哪里着火了?” 附近邻居就更不用说了,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他们早就因为白桃桃的喊叫声,觉得他们家很吵。 可平日里,陆家人也没少吵闹,自从他们家娶了新媳妇进门,几乎都成了这一片茶余饭后的谈资。 哪怕路边要饭的乞丐,都知道他们家的这点子破事。 这天晚上又是喊又是叫的,吵得格外凶,他们已经想要过来看看情况了。 尤其现在,这家的媳妇还喊着火了,要死人什么的,声音凄厉惊恐,都不像正常人能喊出来的了。 大家都被吓到了,跑得飞快,赶紧就要进来帮忙,直接破门而入。 前院后院都有门,有人直接就从后院小门破门而入了,一进来,却看到陆家二老面色铁青,嘴里骂骂咧咧。 而陆家那小子则蹲在地上,面色狰狞的用力捂着他媳妇的嘴。 陆家二老一左一右,也蹲在跟前,压胳膊按腿的,不让她动。 可怜那小媳妇一脸泪水,浑身脏污,身上的衣服,都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了。 此刻被捂了嘴,又被人按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提着水桶进门的人都大吃一惊,震惊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陆家一家三口也被吓到了,没想到真的把邻居们惊动,人家还直接破门进来了。 这么多人看着,陆家二老惊慌失措。 陆妈妈赶紧解释:“没事,没事,是我儿媳妇在生孩子。” 陆爸爸赶紧接腔:“是啊各位街坊,我家媳妇叫得声音太大,怕打扰到你们才不得不捂她嘴。” 有进来的大娘就说了句:“是嘛,既然是生孩子,那怎么在后院,还在地上?” “这……” 陆家二老被问住了,吱吱唔唔,陆天赐只觉得难堪,恨不得当扬捂死白桃桃这个贱人。 白桃桃口鼻都被他捂住,眼见着脸色发青,就快没气了。 陆天赐此刻,是真的动了杀心,恨不得捂死她一了百了。 有人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上前说了句:“快松手,你们这都快要将人给捂死了。” 陆天赐心脏一突,万分绝望和不甘心的,这才松开了手。 要是没人发现他还能直接把人给捂死,但有人发现,并提醒,他还不松手,那就真的是蓄意谋杀了。 为了白桃桃这个贱人,他犯不着搭上自己。 他一松手,白桃桃就大口大口的喘气,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令她此刻看着陆天赐一家,如见魔鬼。 “救命!救命!他们要害死我。” 陆天赐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胡说什么。” 邻居们都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就连陆家二老,也被儿子这样暴戾的情绪给吓呆。 白桃桃被打的偏过了头,但她平日里就没少和陆天赐吵吵闹闹,所以就算挨了一巴掌 ,众人惊讶归惊讶,但也不意外。 有相熟的邻居劝道:“天赐啊,好歹是你媳妇,她这眼瞅着都快生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陆家一家三口都脸色难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白桃桃没等缓过劲,又立刻大喊,并痛哭流涕。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想让我难产而死,不想送我去医院,麻烦你们送我去趟医院,我真的要生了!” 耽误了这么久,肚子时痛时不痛的,白桃桃不知道那是产前的阵痛,也不知道产前还要开宫口。 自然也不清楚,自己眼下,究竟是开了几指!邻居们都惊讶的看过来,陆家人终于都慌了。 不回不用陆妈妈开口,陆爸爸就赶紧解释了:“这孩子,估计是痛魔怔了,我们没有这样做,是她多想了。” 陆妈妈被众邻居的眼神看得几乎站不住,也慌张的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她突然要生,喊得又急,我们只是一时着急……” 不等她说完,陆爸爸就沉着脸发话了。 “天赐,还不快把你媳妇抱起来,赶紧送她去医院,平时吵吵也就算了,眼下都要生孩子了,还闹成这样,让人看了笑话。” 陆天赐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愤怒和嫌弃,上前将人抱起。 白桃桃一阵害怕,但此刻,阵痛又袭来,她不禁痛苦的叫出了声,无暇再顾其他。 心里更是无比后悔,早知道生孩子如此危险、又如此痛苦,她还会迫不及待的,借着这个肚子嫁进陆家吗? 她不知道! 陆家人主动送她去医院,邻居们也不好说什么。 大晚上的,出去也不方便,有人好心借给他们一辆牛车。 第107章 有点像,可又觉得不太像 白桃桃就搁上面躺着,身下垫得还是稻草,陆家人送她去医院,连块破布都没舍得给她盖。 当着外人的面,他们表现的很焦急,一时没想到也正常,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但是等到上路后,他们就松懈了下来,陆天赐在前面赶着牛车,故意慢吞吞的。 陆妈妈在后头跟着,时不时瞥一眼痛苦哀嚎的白桃桃,真恨不得她死在路上了最好。 牛车一路拖拖拉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又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陆家条件好,住的地方也不差,从陆家到医院,走路都最多不过半小时。 可陆天赐母子俩带着白桃桃,赶着牛车硬是在路上多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一看,都惊呆了。 “宫口已经开了十指,孕妇马上就要生了,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陆家母子俩都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句:“住得远,路上多耽误了点功夫。” 医护人员没有再问,也来不及多问,直接就将人给推进产房了。 白桃桃叫得很惨,整个医院都回荡着她的惨叫声。 因为之前遭受的一切,白桃桃生孩子的时候很是紧张,一直生不出来,受了很大的罪。 一直到后半夜,陆家母子俩都不耐烦了,要不是怕落人口实,他们都想直接把白桃桃扔在这里,自己先回去了。 陆妈妈年纪大了,早就困得不行,在外头坐着打盹。 陆天赐则是被吵的,根本就没有半点睡意。 同时也是气的,一想到白桃桃这个贱人,在里面生下别的男人的孽种,自己还得在外头守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里面,白桃桃实在生不出来,痛苦的连叫声都弱了。 人眼瞧着也是不行了,医生当机立断,建议道:“产妇这个样子,还是剖腹吧,出去让家属签字同意。” 护士赶紧出去了,拿着资料给陆天赐签字。 这个年代,虽有剖腹产手术,但很不成熟,而且,费用还不低。 陆天赐一看,剖腹产要做手术,得加钱,就不乐意了。 毕竟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还不知道呢,他守着这个贱人,看着她生下别人的野种就算了,还得另外多掏钱,凭什么? 陆天赐直接就说道:“大夫,我家没钱,也没这条件,剖腹什么的还是算了,该怎么生就怎么生吧。” 陆妈妈这时也被惊醒了,想都不想就附和了句:“就是就是,谁家媳妇儿不生娃,大家都顺产,凭啥她给整个例外,就顺产!她生得下来就生,生不下来拉倒!” 最好死在产房里,那就皆大欢喜了。 这句话陆家母子俩都心照不喧,只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 护士都听不下去了,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 陆天赐皱眉,陆妈妈梗着脖子喊道:“嘿,你个小丫头片子的,这有你什么事,我怎么说话那是我的事,反正我家的就顺产,甭啰嗦。” 护士气得丢下句,“这都什么人啊。” 直接就转过了身,匆匆跑进产房,跟医生说明情况。 医生无奈,只能让白桃桃继续生,护士们心有戚戚,觉得这生娃的女人可真可怜,摊上这么个丈夫和婆婆。 嫁错了人,可不就跟进了鬼门关差不多嘛。 白桃桃生了一天多,孩子在里面憋了很久,最后出来的时候皮肤都青紫了。 但好歹是顺利生下来了! 第二天陆天赐一家人都在,看着这孩子,陆家二老感觉和儿子有点像,可又觉得不太像。 白桃桃这次生产,大人孩子都糟了老大罪,自然看着也不是很好。 陆家人拿捏不准这孩子是不是陆天赐,虽然怀疑,但也不好再做什么。只是觉得真是晦气,万一不是自家的娃,还得养着这个野种。 不如就随便养养得了,最好是直接饿死,反正现在孩子死了的多的是。 白桃桃生产完住院,又花了不少钱,她在医院倒还好,当着医生护士还有病友的面,陆家人虽冷淡,但也表现的不是很过份。 至少,同产房生了女娃的产妇,因为公婆重男轻女,一样不受家里人待见。 对方伤心难过的同时,看她这情形也很意外。 “哎,我说你生的不是个男娃嘛,怎么你家公婆,还有你那丈夫,对你也这么冷淡呢?” 白桃桃此刻,心里辛酸委屈,简直无法言说,更无法解释。 “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她看到孩子的时候,因为私心里是很希望,这孩子是陆天赐的,所以越看孩子,也就越觉得像他。 心里难免生出了几分希冀,只要等孩子长大,是不是陆天赐的岂不是就更清楚了吗? 到那个时候,也许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也会转变。抱着这种心思,白桃桃只能忍气吞声,没敢再闹。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她就被陆家人接回去了。 可她没有想到,接下来坐月子的时候,陆天赐一家完全都不放在心上,能给她口饭吃都算不错的了。 再加上她现在身体虚弱,又顾及着孩子,想吵都没力气,也没那个胆子。 孩子就是她的软肋,一心想着等孩子长大,陆家人看出是自己的骨肉,一定会对她转变态度的白桃桃,从没有这样忍辱负重过。 陆家人还让白桃桃干活洗衣服,白桃桃不干,陆家二老就抱着她的孩子,笑得阴森。 白桃桃被吓到了,孩子哇哇直哭,她也委屈的哭了。 顾贞贞来看白桃桃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们没有钱。 原本她还想赖在陆家借住,但陆家人天天指桑骂槐的,陆妈妈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后来她也只能搬出去,另外找房子住了。 白桃桃打从怀孕后,原来的工作就辞掉了。 顾贞贞虽还在棉纺厂工作,但因为家里没个男人,没少被人欺负,薪水待遇都不如前了。 她在外面工作养活自己都已经很困难,根本无暇顾及白桃桃,想起从前的风光,再看看现在的近况,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扬。 第108章 这孩子满月之后,长得竟然真有几分像陆天赐了 陆妈妈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骂骂咧咧道:“自家死了人呐,搁这儿哭丧呢?” 顾贞贞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再落魄,她也是泼辣过的人,江山易改本性还难移呢。 当扬就抹了把脸,擦了眼泪叉腰怒骂:“哭你娘的丧!我家闺女不是你家人?” 陆妈妈气得直抖,大怒:“你……你这个疯婆子,少来我家放刁,给我滚出去。” 顾贞贞吼道:“我凭什么滚?!这也是我闺女家!老虔婆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家闺女给你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不说好吃好喝的侍候她就算了,月子里还让她干活。” 陆妈妈讥笑道:“啊呀,就你家闺女这没人要的破鞋,我家倒八辈子霉了才娶她进门,生个野种还想好吃好喝的被人侍候,怕不是白日做梦?呸,小的不要脸,老的也好厚脸皮。” 顾贞贞气得直接就冲过去,要跟她理论:“老虔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破鞋?” 陆妈妈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操起扫把,打过去。 “谁是破鞋心里没点数?!你个老不休的,滚滚滚,以后别再来我们家。” 要不是顾贞贞躲得快,那竹梢子扎成的大扫把,差点就没照她脸上招呼。 顾贞贞一边狼狈躲闪,一边回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这么骂自己媳妇儿,小心以后天打雷劈遭报应,怪不得你儿子当绿头龟,你个老不死的不积德……” 陆妈妈一听,更是气炸了。 “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直接就把顾贞贞给轰出了大门,再啪的一声,反手关门落锁。 白桃桃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追出来,陆妈妈满脸怒容,门外,顾贞贞犹在拍门,叫骂不休。 “姓陆的,你们一家丧良心的,再欺负我闺女,我跟你们拼了。” 门内,陆妈妈呸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哎哟,吓唬谁呢,个破落户儿都成这样了,还耍横!” 顾贞贞闻言,大怒,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得就更难听了。 可她现在,除了跳脚怒骂,放几句狠话,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陆妈妈冷眼看着白桃桃抱着孩子出来,阴阳怪气的说:“哎哟,舍不得你妈呀,那你倒是跟着走呀,我们家肯定不拦着,还要给放鞭炮。” 又恶狠狠的盯着她怀里的孩子,巴不得她跟着这个孽种一块滚蛋儿,省得看着碍眼活着还费粮食。 白桃桃气得眼泪直冒,脸上苍白的没半点血色。要搁从前,她肯定忍不了这种气,豁出去了也要闹上一通。 但眼下,她月子都没出,刚生产完身子又虚,怀里的孩子还哭个没完,哭得她心都乱了。 居然都没想着辩解,只能听着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小,到最后,顾贞贞终于没办法,还是走了。 白桃桃无可奈何,只能抱着孩子,先回屋去哄着了。 陆妈妈依旧在骂骂咧咧,她也没理会,骂到最后,她也累了,这才罢休。 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白桃桃眼里闪过一抹寒意,等着吧,老不死的今天这样对她妈,早晚有一天,她会报仇的。 望着怀里熟睡的孩子,那小模样,分明是有点像陆天赐的。 白桃桃又是欣慰,又觉委屈,这陆家人莫不是都瞎了,这小鼻子小嘴巴的,活脱脱就跟陆天赐的一模一样。 他们居然都看不出来,真是可恶,等着吧,等孩子长大了,模样长开,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而现在,除了白桃桃自己,陆家人无论对她,还是对孩子,都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陆天赐,一想到白桃桃跟别的男人上过床,如今又生下野种,还搁自己家养着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孩子的态度就很差,晚上睡觉,孩子夜里要喂奶,再加上出生的时候,又受了不少罪,很容易就被惊醒。 这孩子一晚得哭上三四回,白桃桃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哄孩子和喂奶。 陆天赐虽和她们母子俩分开睡,但就在隔壁,一晚被吵醒数回,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却发现孩子哭个没完,瞬间怒火中烧,直接就起身过来了。 从白桃桃怀里一把抢过孩子,照着屁股就啪啪啪,用力扇了几巴掌。 边打边骂:“小野种,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扔出去!” 孩子扯着嗓子,更加没命的哭起来,白桃桃心都要碎了,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赶紧抢回孩子,抱在怀里。 哭着说道:“陆天赐!这就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你别打他。” 陆天赐冷笑一声,直接推了她一把,白桃桃抱着孩子,差点没摔了。 陆天赐恨恨的说道:“闭嘴!再吵你们娘儿俩都给我滚。” 然后转身就走了,他咬牙切齿,一脸怒容。 觉得这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白桃桃跟野男人睡出来的野种罢了,还想骗他,真是可笑。 白桃桃就应该跟这个野种一起去死,死了大家都清净,省得在这世上坑人,看着就烦。 身后,白桃桃抱着孩子,一边哭,一边哄着,眼里全是愤怒和仇恨。 姓陆的,你个王八蛋! 坐月子期间,白桃桃没吃什么补品,也没有什么奶水,孩子经常饿的哭,不分白天黑夜。 奶水不够,白桃桃就只能凑合着,给孩子喝点水。 左邻右舍都经常听到陆家孩子哇哇哭个没完,那一家三口就更不用提了,简直没被这孩子的哭声,给吵疯了,基本没一个晚上能睡好的。 孩子就是她唯一的指望,白桃桃护得紧,陆家人不能怎么样。 再说,她还没出月子,附近的人也都知道陆家刚添丁,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真的对她和孩子怎么样。 所以,陆家人差点没被这孩子,给折磨疯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让陆家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孩子满月之后,长得竟然真有几分像陆天赐了。 第109章 孩子会喊妈了 儿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没人比她这个当妈的更清楚,破天荒头一回,孩子才哭了一层,她就赶紧走过来,直接从白桃桃怀里把孩子给抱走了。 “哎哟,我的宝贝乖孙儿,不哭啊不哭,奶奶抱抱!” 白桃桃当时愣了愣,既而欣喜若狂,这是终于发现,孩子就是陆天赐的吗? 真不枉她这段时间,天天抱着孩子,故意在他们跟前晃,就是想让他们早点发现,这孩子确实长得像陆天赐,根本就是他的种。 不过,陆妈妈直接抱着孩子走了,理都没理白桃桃,白桃桃也不在意。 只要孩子是她生的,她就不怕陆家人会对她怎么样。 陆天赐爷俩回来后,陆妈妈一说,这父子俩看着孩子,也觉得跟陆天赐很像,于是这一家子,才开始重视起这孩子来。 当然他们也都很震惊,这个孩子竟然真的是陆天赐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于是准备好好对孩子,毕竟怎么说,这都是他们陆家的种,还是个男娃儿。 白桃桃总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终于要苦尽甘来了,万万没想到,陆天赐一家只是对孩子很好,对她还是很差。 陆妈妈亲自将孩子抱过去照料,还买了头母羊,给孩子喂羊奶。连婴儿睡的小摇篮,终于也舍得给买了,平日里用的也是最好的。 给孩子喂羊奶的时候,瞥见白桃桃在门外看着,还故意刻薄的说道:“娃儿啊,可苦了你,跟着你那不检点的妈,连口奶水都喝不上咧。” 白桃桃气得,直接就要进去把娃抱走。 “还给我!怎么说我也是这孩子的亲妈,你凭什么当他面说三道四的。” 陆家人重视这孩子,白桃桃自以为母凭子贵,腰杆也直了起来,说话都硬气了几分。 没想到陆爸爸瞥见,直接就一掌推开了她,厉声:“你这既不知检点,又不知孝顺公婆的女人,别想带坏我孙子!” 白桃桃进门这么久,陆爸爸还是第一次对她动粗,白桃桃气得脸都红了。 “你……你们少倚老卖老的欺负人,我跟你们说,孩子是我生的,你们要敢跟我不客气,我跟你们没完。” 但话音刚落,就被陆天赐揪住衣服,直接把她给扯了出去。 “闹什么闹!白桃桃,孩子是你生的又怎么样,你这不要脸的破鞋,孩子从你肚子里爬出来,我都嫌脏。” 白桃桃不甘示弱,怒骂道:“陆天赐!你还敢嫌弃我,你当时把野男人送我床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今天。” 这话又说到陆天赐痛处,他怒不可遏,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白桃桃被打懵了,之前她还顾忌着孩子,勉强忍气吞声,但如今,陆家人抢着带孩子,都不让她碰。 哪怕现在再嫌弃她,仗着有这个孩子,她也没打算忍气吞声,直接就看扑过去,跟他撕打起来。 “陆天赐,你这个丧良心的混蛋,我跟你拼了!” 陆妈妈抱着孩子,和陆爸爸对视一眼。 两人气得直发抖,“泼妇,这就是个泼妇!” 两个老人眼神凌利,看着撒泼的白桃桃,咬牙切齿。 白桃桃真以为她生下陆家的骨肉,就能为所欲为了,简直做梦! 等着吧,不过是个刚出月子的小媳妇而已,磋磨她,他们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不过,从这天开始,白桃桃水深火热的生活,陆家人鸡飞狗跳的日子,也算是真正揭开了序幕。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又是小半年。 除了亲自喂奶,白夭夭也开始给两个娃儿喂奶粉,冲泡的时候也直接用灵泉。 这个年代,奶粉也算是稀罕物,不太容易买得到,幸好她在卫生所上班,医术高超,早已声名远扬,手上看好的病人不计其数。 其中就有在供销社上班的,她有需要,被她看好的病人出于感激,自然很上心,替她买到东西后还亲自给她送来。 所以认真说起来,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娃娃,白天还要上班,虽辛苦,但日子也算过得去。 白夭夭挺满足的,喝了灵泉水冲泡的奶粉后,她果真发现,孩子们的骨骼长得很快,老话说,七坐八爬,半岁爆牙。 孩子们还不到六个月呢,就已经可以在地上爬来爬去,扑腾的欢快。 一天天的使不完的劲,要不是饿了,他们基本都不怎么哭。 还时不时发出“妈”的声音,给白夭夭激动的,差点没哭了。 孩子会叫妈妈了耶! 没有哪个新手爸妈,在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叫喊后,会不激动的。 自从离开白家后,她住空间别墅里的时间就多了,居然还意外发现一部来自她原来那个世界的手机。 有的时候,白夭夭觉得这个空间,就像哆啦A梦和百宝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于是,也不管这手机怎么来的,虽然这个年代用不上,但至少眼下,有一个最大的用处。 那就是只要在家,或空间,她都可以随时随地的,拿出手机给两个孩子拍照记录,记下他们的每一个成长瞬间。 她还在手机里,给两个孩子建立了专属相册,没事的时候就翻着看一看,格外满足。 此刻,她才算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心情,有了孩子,就好像拥了全世界,日子瞬间也有了奔头。 初为人母,带孩子,喂奶喂辅食,什么都要学着自己做,辛苦虽辛苦,但孩子一天天长大,成就感也是满满的。 之后,她又慢慢学着,再给两个孩子加入辅食,用到水的地方也都是灵泉水,孩子不过九个月左右就能站着,踉踉跄跄学走路。 白夭夭至今仍记得,某一个下班后回到家的夜晚,她刚给孩子放好洗澡水,两个孩子不知怎么的,都从床上爬下来了。 大宝扶着床沿,口水滴嗒,扭头冲她直乐。 小宝则摇摇晃晃,奶声奶气的,一边喊着‘妈妈’、‘妈妈’,一边摇摇晃晃的,张开肉呼呼的小手朝她走来。 第110章 他们污蔑我,说我孩子不是他们家的种 “宝贝儿,你能走路了?你居然就能走路了。” 她高兴坏了,大宝一看妹妹得表扬了,小小的人儿赶紧撒开床沿,摇摇晃晃的也朝她走过来。 那一瞬间,白夭夭心都要化了。抱着两个孩子,心里的喜悦和欣慰,无以复加。 想着自己平时都没什么时间陪俩孩子,孩子们能这么快站起来走路,肯定是有灵泉水的功劳。 那天晚上给两个孩子洗完澡之后,白夭夭给孩子们擦擦身体乳,再抹抹面霜。 然后亲亲这个,抱抱那个,哄着小兄妹俩玩笑嬉闹,母子三人都很快乐,白夭夭有时候都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似乎也很不错。 孩子们有她,她有孩子们,就够了! 她不知道,在她享受养娃的过程中,傅祁言则是很焦虑。 线人那边,没有白夭夭的一点消息传来,甚至连只言片语的半点线索都没有。 一年半了都还没找到白夭夭,他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渐渐失望和灰心。 想着白夭夭应该是真的去外地发展了,没有留在本地,只是天大地大,她究竟身在何方,他又该上哪里去找她呢? 白夭夭日子过得平静,虽辛苦,但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能力,也算自给自足。 相比之下,白桃桃这水深火热的日子,并没有随着孩子被陆家人重视,而有所好转。 相反,陆家人对她态度依然很差,就连吃喝,给她留下的都是些剩菜剩饭。 陆家人有好吃的,都是端进去自己吃了,根本不会叫她,也不会给她留。 孩子被照顾的好了,晚上也没怎么哭闹,陆妈妈白天就更有劲了,在家看到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白桃桃同她争吵,她索性连口剩饭都不给留了。 她的衣服也没人洗,不洗就没的换,想吃什么,还得自己去做,不做就没得吃。就连口热水,都要自己烧来喝。 月子里就没吃到什么营养,如今出了月子,又被这样对待,白桃桃刚开始还有力气,同陆家人争吵。 但吵到最后,除了让陆家人对她更加不耐烦和厌恶外,待遇并没有半分好转。 白桃桃日子过得很惨,被折磨不说,还受了不少气,内忧外患的,本就虚弱的她终于病倒了。 生病了没钱去医院,陆家人自然也不会管她。 白桃桃只躺在床上,备受煎熬。 熬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自己好了,一定要弄死这一家子。 而生病的这两天,她躺在床上,陆家父子俩看都没看她一眼,全当她不存在。 陆妈妈倒是进来看过一次,见她躺在床上没动,直接呸了一声。 “真是晦气!这要死不活的样儿,给谁看呢,真死了倒还干净。” 一面恶毒的咒骂,一面转身就出去了。 白桃桃气得眼泪直冒,心底的恨意,无以复加! “老妖婆,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再虚弱的躯体,瞬间也来了力气。 凭着那股恨意,白桃桃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陆家人想熬死她,她偏就不会让他们如意! 白桃桃拖着病体出门,陆妈妈看得分明,见她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往外面走,不禁喜出望外。 走得好,这丧门星走了也省事,最好死在外面,那就皆大欢喜了。 人前脚刚出门,陆妈妈后脚就把门给关上,反手落锁,她嘴角浮起一抹恶毒的笑。 这小娼妇,终于滚蛋了! 再想进门,可没那么容易,望着被关上的大门,白桃桃眼里火光直冒,老不死把她关在门外,一定很得意吧。 可惜,只要她能豁得出去,哪怕自损一千,也会伤她八百。 白桃桃咬着牙,哪儿也没去,她就撑着身体,站在大门外,一直等到坚持不住了,直接晕倒在了大门口。 很快就有人经过,发现了她,惊呼一声。 “哎呀,这里怎么有人晕倒了?!” “咦,瞧着怎么那么像老陆家媳妇?” “对啊,她怎么晕倒在家门口了。” 有人直接过去拍门,可拍了半天,别说有人出来了,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 大家无奈,只好先把人送去卫生所了。 …… 等白桃桃悠悠转醒后,映入眼帘的是卫生所病房,洁白的墙壁。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动了动,有护士经过看到,赶忙过来察看情况。 “哎呀,你可算醒了。” 白桃桃喉咙滚动了下,护士给她倒了杯水,她一气饮尽,这才有了力气,强撑着起了身。 送她过来的邻居,有认识她的都还没走,看她醒过来,纷纷过来询问情况。 “陆家媳妇儿,你怎么晕倒在家门口了,你男人他们呢?我们敲半天门了,也没个人出来。” 护士也插话说:“是啊,既然你醒了,就尽快联系下家里人吧,把费用交一下。” 还有人关切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我们先回去,帮你捎个口信儿?” 大家看着她,都心照不宣的,面露同情。 白桃桃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看着憔悴极了。 大家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点怀疑,她这是不是受虐待了。 众人七嘴八舌,白桃桃瞬间来了力气,直接就哭了个稀哩哗啦,一边哭,一边说。 “麻烦大家了!请帮忙送个口信回去吧,我是被他们赶出来的,他们要不管我,我可就真没活路了,可怜我刚生完孩子才满月!” 众人闻言,瞬间哗然。 神马!这可怜的小媳妇,还真是被陆家人给虐待了?! 有人奇怪,赶紧就问:“他们为什么赶你走啊?” 白桃桃也不要脸了,直接就说。 “他们污蔑我,说我孩子不是他们家的种,大家评评理,要这孩子不是他们家的,他们怎么会让我进门,就没见过这么抢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当绿头龟的。” 第111章 现在知道让她回去了,没门儿 甭管白桃桃说得话是真是假吧,陆家人最近倒经常抱着孩子出门显摆,却也是事实。 既然都开始显摆孙子了,还说些这样的话,中伤自家的儿媳妇,也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白桃桃也确实豁得出去,连戴绿帽子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有人当个笑话听,有人当热闹看,也有人好心劝。 “哎哟闺女啊,一家人嘴绊嘴的,哪有不吵架的,估计这当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白桃桃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更加惨兮兮。 “我才刚出月子,身子还虚着呢,连口热乎饭都不给吃,家里也没个人理我,我的命好苦啊。” 白桃桃哭着哭着,眼皮子一翻,差点又没晕过去。 她哭得凄惨,嗓门儿又大,几乎大半个卫生所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围在她这边看热闹。 白桃桃此刻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样,人又虚弱,送她过来的邻居和熟人没办法,赶紧跑回陆家通知这事。 他们跑回陆家,进门就直接说道:“老陆家的,你家儿媳今天晕倒了,现在人在卫生所呢。” 陆家父子俩都躲里面,连个面儿都没露。 陆妈妈白眼一翻,毫不客气的说道:“这就是个搅家精,自她进门我家就没消停日子过,她爱在哪就在哪儿。” 邻居们皱眉:“老陆家的,话也不能这么说,到底是自家媳妇儿,还给你家生了娃,现在她身体不舒服,你家怎么也得把人接回来。” 陆妈妈嘴硬地说:“她就是装的,天天搁家里躺着,好吃好喝的侍候着,还给侍候出毛病来了,不用理她。” 熟人闻言,立刻哎哟了一声。 “我说老陆家的,你家儿媳妇可不是这么说的呐,她在卫生所逢人就说,你们虐待她,刚出月子的人了,连口热呼饭都吃不上。” 邻居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老陆家的,咱们活到这把岁数了,可都是从媳妇子过来的,可不能做这种亏心事啊。” 陆妈妈一听,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尴尬,“这死丫……这丫头瞎说八道呢,我们家哪有这样亏待她。” 陆家父子俩在里面听得真切,此刻也坐不住了。 陆爸爸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发话:“天赐啊,去把人接回来吧。” 他们本来不想管,巴不得白桃桃死在外面,更别说主动去接人了。 但这么一听,知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白桃桃在外面乱说一气,这帮邻居们都不知道要怎么看他们家,名声要是彻底搞臭了,以后要想恢复,可就难了。 迫于无奈,这才打算过去接人。 陆天赐自然是不情不愿,陆妈妈听说白桃桃在外面,一个劲的说自家坏话,也是坐不住了,亲自陪着陆天赐去了。 决定就算把这臭丫头接回来,也要狠狠下下她的面子,要她好看。 但是母子俩一来到卫生所,就看到那人围得最多的地方,时不时发出一阵嘘声。 还有白桃桃那声泪俱下,悲伤愤怒的控诉。 “我生病了,没钱去医院,他们也不管我,就扔我一个人在床上熬着,病得快要死了都没口水喝,还要被赶出门,晕倒在外头儿,要不是好心人送我来看病,我指定就没活路了。” 陆妈妈一听,差点没气个倒仰! 白桃桃这个小贱人,居然污蔑她,她分明是自己跑出去的。 围观的群众都同情的说道:“哎呀,这就真过分了,是打算逼人家去死呀。” “就是啊,什么仇什么怨啊。” 白桃桃继续哭,继续说,“可怜我那孩子,晚上在隔壁哭,我想去抱抱,他们都不让,月子里都不给吃的,我连奶水都没有,他们就这么狠心。” 白桃桃添油加醋,一直在说他们家的那点子破事,还真是要宣扬的尽人皆知,要他们陆家的名声烂大街了。 陆天赐母子俩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分开众人。 陆天赐怒道:“够了,白桃桃,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人在气头上,一时冲动,也没想着控制情绪。 白桃桃吓了一跳,哭得更加可怜兮兮。 “你个杀千刀的,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呢,你就这么欺负我,大家伙儿快看看啊,给我评评理。” 众人都眼神古怪,责备的看向陆天赐,陆天赐脸都绿了。 白桃桃心下得意,还想再说什么,陆妈妈赶紧出前,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你这孩子,咋这般不懂事,小夫妻俩床头吵,床尾和的,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在外头瞎吵吵啥。” 白桃桃被捂住了嘴,挣扎着吱吱唔唔,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脸都给憋红了。 吃瓜群众有好心的,也就有看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一看这母子俩一个生气,一个心虚的样子,不禁乐了。 “哎哟,怎么话都不让人家说啊。” “就是啊,人家小媳妇儿有委屈,就让人家好好说道说道,是非曲折,咱们也好给评评理啊,大家伙儿说得是不是?” “就是就是,咋还当众给捂上嘴了呢,怕不是做贼心虚吧。” 陆妈妈一听,就恼了,“我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陆天赐更是不客气,“滚滚滚,别人家的事,有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滚蛋儿。” 白桃桃却趁着陆妈妈说话的功夫,一把就推开了她,直接哭喊道:“老天爷啊,这家人丧良心啊,虐待我不算,连说都不让说啊,我还有活路嘛。” 陆妈妈急了,直接扯住白桃桃的胳膊。 “住口!快跟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白桃桃用力甩开了她,现在知道让她回去了,没门儿! 她可忘不了,自己一出门,就被这恶毒的老太婆给关到了门外头的。 “可不敢就这么跟你们回去啊,见天的说我跟野男人上过床,是个破鞋,孩子是野种,我是破鞋你们还娶?野种你们也要?分明就是满口喷粪,污陷好人,想逼我去死呢!” 第112章 救命啊,陆家老太婆要打死人啦 故意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择清自己,把脏水全往他们家头上泼。 她跟没跟野男人上过床,心里清楚的很,陆家母子俩心里也清楚,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白桃桃不要脸,能亲口说得出来。 他们却还是要脸的,没办法反驳。 难道真要当着这些人的面,硬是逼着白桃桃承认,和野男人上过床。 他们陆家还真的是娶了个破鞋进门,他陆耀祖还真的是戴了绿帽子,那他们陆家,以后也没脸再出门见人了。 白桃桃显然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可劲儿的说。 陆妈妈赶紧解释:“大家伙儿不要相信,这都是她胡说八道的,我家可没这样诬陷她。” 陆天赐则是面色铁青,两眼喷火的望着白桃桃。 当着外人的面,白桃桃倒是能装,故意抹着泪,瑟瑟发抖,恐惧的望着他。 于是,众人看向陆天赐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 陆天赐:“……” 他简直都要骂娘了! 陆妈妈气道:“白桃桃,你少胡说八道的,我家可没这样做过这些,你可要讲点良心。” 这下,白桃桃不答,只一个劲的抹泪哭泣。 于是,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们母子俩了,对白桃桃都是心生同情,对这母子俩,都是面露不满。 还有人嘀咕了句:“要真没做过,人家小媳妇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立刻有人附和:“谁说不是,可怜哟,人都瘦得皮包骨头的,看着平日里就没好日子过。” 陆妈妈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把白桃桃给撕巴了,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暂且忍下了。 幸好这时,卫生所的医护人员过来了,闹腾了这么大半天,他们也看不下去了。 护士赶人,“行了行了,都别围着了,这里是卫生所,别影响我们工作。” 医生拿了张单子,径直往陆天赐怀里一塞。 “病人家属,快去把费用给缴了,把人接走,她没什么大碍,回去对人家好点,怎么能不给饭吃呢,还刚出月子呢,真是不像话。” 陆天赐气恼道:“凭什么要我交钱……” “嘿!” 医生一听这话,就给气笑了:“她是你妻子吧,你当人丈夫的不交钱谁交钱?难道我们给你交,真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陆天赐“你!” 可医生说完这话,直接扭头就走了,压根没想再答理他,陆天赐气了个半死,白桃桃看得解气,不禁得意一笑。 母子俩都不乐意交这钱,但没办法,这么多人盯着。 连经过的医生护士,看到他们母子俩,都没个好脸色,众怒难犯,也只能去交钱。 陆天赐不情不愿,一边交钱,一边牙根恨得痒痒,心里骂骂咧咧。 白桃桃这破鞋,自从娶了她进门,家里就没清净日子,还净花钱了。 他是真的后悔,从前不敢贪图她身子,跟这种女人勾搭上,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陆妈妈也是恨得不行,哪怕当着外人的面,也没个好脸色。 “我可告诉你,想回去就自个儿走,别想再拿乔,你当人媳妇的,还想让婆婆和男人侍候?可别做梦。” 陆妈妈说完一扭身就走了,陆天赐交完,也瞥了一眼白桃桃,也自顾自的率先走了。当然,母子俩都没敢太过份,边走边等着白桃桃。 白桃桃见好就收,知道不趁这母子俩眼下暂且让步,再想回去就难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还得靠陆家过活呢。 母子俩心里骂骂咧咧,回去的路上也不消停。 陆天赐黑着脸,率先开了口:“白桃桃,回去最好给我安分点,再闹下去谁都没好日子过。” 白桃桃白眼一翻,没有外人在,她势单力孤,很是识趣的闭了嘴,没有吭声。 陆妈妈见状,也来了劲,“就是,以后要再敢这样,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的,等回去看怎么收拾你!” 白桃桃用力握紧了拳,怒目而视。 陆天赐冷笑一声,干脆威胁道:“怎么,还敢瞪我。白桃桃,你别以我真不敢拿你怎么样,丈夫打老婆,可是天经地义。” 这话提醒了陆妈妈,她眼睛一亮,拍掌笑道:“说的对,儿子,这就是惯得她毛病,打一顿就好了。”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教,白桃桃眼里火星子直冒。 就差没咬碎了牙,硬是忍了没说话,陆天赐,老妖婆,咱们走着瞧。 她心里打定主意,准备等自己身体好全了,就让他们一家子没好日子过。 现在她身体正虚弱,人也不舒服,便没有去和他们争论。 不过,她在心里打定主意,陆天赐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子俩,她迟早要他们好看。 抱着这种想法,白桃桃瞬间在心里,燃起熊熊斗志。 这天回去后,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只要能看到拿到的,她也都悄悄藏起来,陆家人不给她留吃的,她就自己做。 毕竟都住一块儿,老话还说呢,这日防夜防的,家贼最难防,白桃桃既然既然有心,陆家人自然就没办法完全防住她。 等过了几天,白桃桃身体好全了,就开始作起妖来。 大早上的刚起来,就摔盆砸碗的,当着陆妈妈的面,一问就是饿的,没力气,不小心的。 分明是故意的,却偏偏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 陆妈妈气得要动手打她,白桃桃就直接跑到院子里,扯开嗓门就喊:“来人呐,救命啊,陆家老太婆要打死人啦。” 陆妈妈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听到这话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赶紧争辩道:“小娼妇,你红口白牙的,瞎吵吵什么。” 正好这时,屋里的孩子被吵醒,哇哇大气起来,陆妈妈心疼孙子,赶紧回屋去哄了。 首战告捷,白桃桃得意一笑。 这天早上,陆家人吃饭都不够碗,父子俩一问才知道,是白桃桃给摔的。 陆天赐还没说什么,陆爸爸就生气了,直接把筷子一摔。 第113章 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 他这是深知老妻的脾性,以为陆妈妈在家里磋磨白桃桃,闹得太过了,这才逼得人把碗都给砸了。 一家子平时没少帮腔,一起磋磨白桃桃,但砸坏了东西要花钱买,这可就让陆爸爸不高兴了。 教训人可以,花钱不行。 白桃桃没想到,砸一回碗还能有这收获,居然能让这两个老东西起内哄,很是高兴的翘起了嘴。 陆妈妈百口莫辩,气得直接骂道:“明明就是这小娼妇故意砸坏的。” 这段时间,她小娼妇长,小娼妇短的,白桃桃可算是听够了。 因此想也不想的就回敬道:“你个老荡妇!分明是你先欺负人的。” 她故意没说实话,就是想气她。 陆妈妈果然气得够呛:“你……小贱人你敢这么说我。” 白桃桃下巴一抬,叉腰骂道:“我就骂了,老荡妇,老妖婆,个老不死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陆妈妈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要厥过去,陆爸爸把人扶住,赶紧顺气。 也气得不轻,“小泼妇,你怎敢这样跟婆母说话?” 白桃桃更不会怕他,这老乌龟,一有事就缩头当好人,也是一肚子阴私和坏水。 因此想都没想就骂道:“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你个老乌龟,这回怎么不缩起你那王八脖子,充好人了?” 陆爸爸一听,眼睛瞪大,也差点没气了个倒仰。 陆天赐早腾得一声,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两眼喷火:“白桃桃,你找死!” 桌上的碗和筷子都震动,一通乱响,他人也朝白桃桃扑过来,挥手就要打。 白桃桃赶紧躲开,然后那碗筷被震动的声响,倒提醒了她。 一下就让她想起,当初白夭夭在家里,直接掀翻了桌子的事情。 白夭夭那会儿,可是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她不痛快,就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于是,白桃桃也如法炮制,躲开陆天赐后,直接把桌子一掀。 瞬间,碗筷汤勺,还有热粥小菜的,全洒了。陆家人都气炸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能闹。 陆爸爸更是,难得急眼了。 嘴唇哆嗦着,指着白桃桃,气得直跳脚。 “反了反了,陆天赐,再不好好收拾,这小贱人想上天!” 陆天赐一听,更加气得满脸通红,一边冲上前,一边恶狠狠的骂道:“白桃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上前一步想要动手,白桃桃赶紧往外跑,边跑边故意哭喊。 “救命啊,打人了!” 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打散了头发,扯乱了衣服,她就这么披头散发,狼狈的跑出去摔在地上。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大早上的,大家要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也要上工,此刻纷纷出来看热闹。 “咋了,这又是咋了?” 这陆家人才消停了几天,怎么又闹得这样厉害了。 这附近的人都来看热闹,白桃桃哭的很惨,“救命啊!大家快救救我,他们一家人又欺负我,还想打我。” 一位大妈说道:“真是造孽啊,好好儿的,又闹这么凶。” 另一位大爷也摇头说道:“真是家门不幸!这陆家怎么就没个消停。” 听到外头的动静,陆爸爸一如既往,连面儿都不敢露,陆天赐年轻气盛,气呼呼的冲出门。 结果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他涨红了脸,和随后跟出来的陆妈妈一样,不得不收敛点。 他瞪着白桃桃,就差没气炸肺:“你给我进去!” 白桃桃大哭,边哭边装可怜:“你要打我,我不敢进去。” 陆天赐怒道:“谁要打你了,我可连你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 陆妈妈也赶紧说道:“是啊,你说你这当人媳妇儿的,怎么一有事就哭哭啼啼的,让人看笑话,成什么样子。” 白桃桃不说话,反正有外人在扬,这陆家人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索性只是委屈,哭个没完。 有好心人就对陆天赐母子俩说道:“老陆家的,你们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可不对。” 陆妈妈只得点头,陪着笑道:“是是是,您老说得对,不过我家天赐可真没动手,是她自己要跑出来瞎哭瞎闹的。” 众邻居们都怀疑的看着她,半信半疑。 陆天赐不得不把人扶起来,“走吧,别再这里丢人现眼的。” 他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很大,半是假装,半是强迫的,直接把白桃桃众地上给扶了起来,领进了家门。 一进门,男人就变了脸色,一把就推开了她。 陆妈妈赶紧关上门,白桃桃闪开几步,立马摆开架势。 她指着一脸厉色的陆天赐,冷笑道:“陆天赐,我警告你们,别以为进门就能把我怎么样,惹急了我照样喊几嗓子,大家都等着丢人现眼吧。” 陆天赐气结,白桃桃说完就转身走了,没再搭理那对母子俩。 吵了半天,她也是有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有力气,跟陆家耗到底。 白桃桃如今也是想通了,就算不指望陆家人能对自己有多好,但他们还想欺负自己的话,门儿都没有。 晚上,孩子早就睡熟了。 陆家母子三人,看看孩子,又想到白桃桃,神情格外复杂。 陆天赐咬牙切齿:“这孩子要不是我的种,我真恨不得当着白桃桃的面,给他掐死。” 对于这个孩子,陆天赐依然没有多少怜惜疼爱,一想到孩子是从白桃桃那贱人肚子里出来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陆妈妈都被儿子这狠厉的语气给吓到,赶紧伸手护着婴儿的襁褓。 不满:“天赐,是那小贱人不好,怪娃儿啥事。” 陆爸爸也说道:“不错,孩子是孩子,他妈是他妈,应该怎么解决她吧,这女人可不好对付。” 陆妈妈忧心忡忡:“是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不然咱家以后没个安生日子。” 陆天赐脸色阴沉:“爸、妈,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第114章 第114章 自己也居然上当了,把这么个女人娶进门。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陆天赐眼神阴狠,白桃桃上不得台面,可别怪他心狠手辣!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可都是她逼的! 转眼,白夭夭的两个宝宝满周岁了,抽空,她在附近的小饭馆,给孩子们办了一扬简单的周岁宴。 请了卫生所内,关系还可以的几个医生护士一起帮孩子庆祝,俩宝宝已经能踉踉跄跄的走路,还能喊妈妈和姨姨叔叔。 大家都很喜欢两个孩子,因为长得太可爱了,颜值又高,白白胖胖的,新衣裳一穿,就跟年画上的娃娃儿似的。 连店家都忍不住,笑呵呵的看了好几眼,还给额外多送了两份鸡蛋羹,不收钱,笑着说是给两个孩子添喜的。 店家会做生意,白夭夭也很高兴,看着两个孩子不禁笑了。 这么小就能靠脸吃饭了,可真行! 两个孩子一点不认生,这里跑跑,那里走走,易医生和小李都忍不住逗他们玩。 小李还没结婚,抱着小宝亲了又亲,小宝咯咯直乐,特别可爱。 小李笑说道:“哎哟,小宝贝,你咋这么可爱,这小手软乎乎的,跟棉花糖似的。” 易医生抱着大宝,男孩子可就没小女孩子这么斯文了,小身子扭来扭去的。 易医生哄他:“宝贝,叫姨姨!” 大宝奶声奶气:“姨姨。” 易医生指着旁边的林医生,笑着又哄:“叫叔叔!” 大宝眨巴着眼睛,吐字不清:“猪猪。”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热闹的不行。 白夭夭以茶代酒,笑着起身,敬大家:“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我们母子三人的关照,真的谢谢了。” 易医生腾出一只手,拍了她一下,嗔道:“嗐,你这人,大家相处都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这么客气。” 其他人七嘴八舌,纷纷附和。 “就是啊白医生,自从你过来,我们都轻松不少,疑难杂症都有你帮着看,咱们卫生所的口碑都好了很多呢。” “还有这两个小宝贝儿,看他们在跟前嘻笑打闹着长大,咱们啊,看着心情就好。” “谁说不是呢,白医生你可真是个有福气,一胎双宝,大家伙儿看着都眼馋。” “对,咱们也沾沾你的福气,还没生娃的以后,一准也生个这么可爱的胖娃娃。” 白夭夭就笑:“行啊,我是中医,最擅长调理身体了,大家伙儿有需要的,尽管找我,不用客气。” 大家都不客气,立刻就说:“行!” 说说笑笑的,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除了店主和他们这一桌,来饭店的其他客人们,看到白夭夭这一双龙凤胎,都稀罕的跟什么似的,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也有同样带着孩子来的,小孩子牵着父母的手,指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又分外白净,格外可爱的小宝宝,一个劲的叫。 “爸爸!妈妈!好漂亮的弟弟妹妹,我想要我想要!” 童言无忌,众人都笑得不行。 年轻的爸爸弯下腰,笑着哄孩子。 “傻儿子,弟弟妹妹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得看你妈的。” 一边说,一边看向身旁的妻子。 妻子脸红了,笑着推了他一把,嗔怪:“去去去,瞎说什么呢。” 夫妻俩有说有笑的,带着孩子到里面吃饭去了,那孩子一面走,一面还扭头看着那对漂亮的龙凤胎,眼巴巴的很是喜欢。 白夭夭看着都想笑,大宝和小宝似乎也很喜欢刚才那小哥哥,眨巴着眼睛一个劲的,也扭头看他。 小孩子们天真无邪的互动,倒引得大人们都感慨。 易医生他们对视一眼,都为白夭夭可惜。 可惜白医生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丈夫呢,不然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日子得有多好。 白夭夭却浑然不觉,照常说笑,眼神时不时的看着两个孩子,一脸的满足和幸福,完全没想到别的。 孩子长大后,小模样也长开了。 白夭夭发现,大宝长得和那小混混极其相似,小宝倒是比较像自己,都是标准的好模样。 心想这俩娃娃长大之后都是高颜值,难怪这么讨喜! 晚上回到家后,照常洗漱完准备睡觉,大宝小宝白天玩嗨了,到晚上很晚都没有睡意,都窝白夭夭怀里,一拱一拱的,缠着她问了。 大宝问:“妈妈,爸爸细什么?” 白夭夭有的时候就想,灵泉喝多了,小孩子变得太聪明了,是不是也不太好? 比如说,刚满周岁的孩子,寻常人家的,都是刚牙牙学语的阶段,有的连话都还不会说呢。 可她家的倒好,现在已经开始,经常问十万个为什么了! 照这样下去,别人不会以为他们神童转世吧。 白夭夭哭笑不得,耐心解释:“爸爸呀,就是跟妈妈一样,很爱你们的人。” 小宝在她身上,爬过来,爬过去,四处寻找。 “爸爸在哪里?” 妹妹说话,倒是比哥哥口齿清楚的多。 白夭夭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爸爸呀,在天上呢。” 心想着等以后俩孩子明白,在天上是什么意思,之后应该也就不会继续问了。 大宝小宝懵懵懂懂,恍然大悟,“鸟,鸟儿!小鸟儿!” 他们能看到的,在天上最多的,可不就是鸟儿嘛。 原来爸爸这么厉害,还会飞呢。 给白夭夭逗笑了,敷衍:“呃,差不多,差不多,乖宝贝,快睡觉!” 她说着说着,又哼起了儿歌,拍拍这个,摸摸那个,想到那个小混混,不禁嗤笑一声。 那鸟人,还不知道有俩孩子的存在呢。 当然,她也没打算让他知道,现在她们母子三人过得很好,不想被别人打扰。 接下来的日子,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她也一天天的,继续着之前的日子, 除了上班,就是带娃,倒也安逸。 只是,她生完孩子后,身材恢复的很快! 年轻貌美的女医生,医术好人还漂亮,又没丈夫。 第115章 第115章 白夭夭看完病人后,无奈的看向一旁,垂手站着,已经等了她许久的男人。 这男人之前已经来找过她两次了,每次都是找些,不痛不痒的借口,跟她没话找话的闲聊。 那眼里的热络,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白夭夭不耐烦,但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何主任,您怎么又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位机械厂的何主任,三十出头的年纪,早年丧偶,也没个孩子。 他陪着家里的老人过来看病时,一眼就瞧上了白夭夭。 何主任穿着身朴素但干净的衣服,人倒长得还周正,见白夭夭看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脸红起来了。 他上前,微微红着脸,有些紧张和局促,好一会儿才开口。 期期艾艾的说道:“白、白医生,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白夭夭皱眉,很客气,也很疏离:“您请说!” 男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白大夫,我知道你丈夫不在世了,还带着一双儿女,可我不都介意的,我想照顾你们娘仨,你、你看我怎么样?” 男人眼神里满是真诚,望着白夭夭一脸期待。 白夭夭头疼,果断拒绝:“不好意思啊,何主任,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并没有再找个男人的打算。” 何主任不死心,急切道:“为什么白医生?你这么年轻,又是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多不容易……” 白夭夭想笑,带着孩子怎么了,她穿过来的年代,可没有说女人就一定要依靠男人的。 再说,她眼下除了工作和孩子,对男人这一类的生物,属实不感冒。 从穿书过来到现在,一个陆天赐,这样的极品渣男,就够她恶心的了。 还有那史奋相,这样的极品下头男,也够让她倒胃的了。 至于那小混混,呵,除了长了副好皮囊,吊儿郎当的全无优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实话,她对男人都有点免疫了! 说是留有阴影,都不为过!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能将孩子好好养大的。” 白夭夭说道,生怕对方不死心,她祭出杀手锏,装出一副很难过、很深情的样子。 又说了句:“何主任,您不了解我,虽然孩子的爸爸已经死了,但他依旧活在我心里,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辈子就非他不可,没办法再接受别人!” 何主任看着她,大为震撼,又深感抱歉。 十分尴尬的赶忙说道:“不好意思啊白医生,都怪我不好,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白夭夭苦笑着摇头,心想那小混混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她倒是想忘,一时半会儿倒也忘不干净。 时不时就从她脑海里蹦出来,刷个存在,确实还活在她心里,这话也没错。 “没关系,何主任,我心意已决,实在抱歉!” 何主任又是感动,觉得她人品实在难得,又是失落,都不知道什么说才好了。 可白夭夭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将手里提着的糕点放下,说:“好吧白医生,是我冒昧了,这是我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白夭夭立刻把东西推了回去,严肃道:“何主任,别这样,我还在上班,东西不能收,拿走吧谢谢,我心领了。” 男人怏怏的走了,白夭夭总算松了口气,又是好笑,又觉无语。 小李笑着打趣道:“白医生,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向你示好的男人了吧?” 其他人听到,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趁这会儿没什么事,易医生也凑了过来,半开玩笑地问道:“说实在的白医生,这么多向你示好的男人,你就没一个看中的?” 白夭夭失笑,“你们就别拿我取笑了,我暂时没这种想法。” 易医生又说:“说真的,白医生,你长得这么漂亮,两个宝宝又那么可爱,要是有合适的男人,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小李附和:“对啊,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多辛苦啊,有个人帮衬着也好,我看这位何主任就挺不错的嘛,长的周正,脾气也好,听说家里还挺有钱的呢。” 易医生闻言,一拍大腿:“白医生你考虑一下,真要合适,我们还能帮着,好好再打听打听他的人品家世。” 白夭夭哭笑不得,赶紧摆了摆手,敷衍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开玩笑了,这位何主任也不是我喜欢的菜,再说吧。” 易医生和小李对视一眼,哦了一声,“这样啊,那行,以后有更好的,咱们再帮你留意。” 白夭夭长得实在漂亮,医术又实在好,哪怕带着俩娃娃,大家都不觉得她眼光高,热心的不行。 白夭夭很是无语:“谢谢!” 在心里补了一句,敬谢不敏! 好赖是把这话题给带过去了,想到男人,她嗤笑一声。 老娘有钱有娃,要男人干什么,没的给自己添堵! 同一时间,白桃桃搁陆家院子里站着,把晾晒的衣服甩了一地。 她冲着气得面色铁青的陆妈妈,双手叉腰。 怒骂道:“老太婆,你少满嘴喷粪,老娘有男人有娃,可不会在外头瞎勾搭,别是你自己个儿老做这事,还想赖我头上。” 陆妈妈就差没气炸了肺,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三口想通了,就算一时半会儿,不能把人弄死,也要好好治治白桃桃。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搞错了白桃桃的名声再说。 自家出了个名声很臭的坏媳妇,丢人是丢人,但好歹错处不在他们自己家人身上,陆家父子俩也同意了。 于是,陆妈妈开始捕风捉影,没事找事。 偏偏,白桃桃也不是吃素的,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出。 陆妈妈手指着白桃桃,人都气得直发抖。 “小娼妇,你还嘴硬,还敢倒打一耙,我可亲眼看到,你跟临街那刘老汉家的儿子说话,两个人还眉来眼去的。” 白桃桃嘿了一声,“哎哟喂,真是笑死个人了,随便跟男人说句话就是不检点啊,那你今儿早上,出门就跟人王大爷打招呼,进门还跟隔壁张老爷子聊天,照这么说,那你可真能勾搭,一勾还是俩儿呢。” 第116章 第116章 白桃桃闪身就躲,边躲边骂道:“老娼妇,你少倚老卖老的,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编派我的,想坏我名声呢。” 婆媳俩吵吵闹闹,动静很大,屋里还没满周岁的孩子,又给惊醒了,哇哇大哭,好不热闹。 陆天赐今天在家休息,他被吵得头痛无比,冲出来叫道。 “白桃桃,你又发什么疯?” 白桃桃尖着嗓子,怒道:“是我发疯,还是你老娘发骚,见谁跟男人说话的,都觉得有一腿,她自己可也没少跟男的说话,还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年纪都能给她当爸了,我都替她臊的慌。” 这话说出来,不是一般的难听! 简直就是不堪入耳,陆天赐的脸色,黑如锅底。 陆妈妈一贯阴损的人,此刻也被气得,就差没哭了。 指着白桃桃,向儿子哭诉。 “反了,反了!天赐啊,她她她、她这是想气死我啊,我不活了,儿媳妇不守妇道,还想逼死婆婆啦!” 说着说着,她眼珠子一转,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呼天抢地起来。 陆天赐也跟着帮腔,生怕别人听不到,他怒吼道:“白桃桃,你不守妇道,跟野男人眉来眼去的,还想气死我妈,我要休了你!” 白桃桃哈的一声,笑了,不甘示道。 “哟,一顶绿帽子没戴够,这是又想给自己再找一顶呐,陆天赐,我可真没见过你这么贱的男人。” 陆天赐快气疯了,直接朝她冲过去,动手就要打。 “白桃桃你这贱人,我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白桃桃吓了一跳,赶紧扭头,转身就去打开了大门,她就搁门槛上坐着,扯开嗓子歇斯底里。 “哎哟,我男人又想打人啦,婆婆还作妖,我也不活啦!” 她一张口,陆妈妈的声音倒是下去了不少,屋里的孩子,哭得都快抽抽了,到底心疼孙子,陆妈妈赶紧起身。 “呸,你个小娼妇,给我等着瞧,看我不回头收拾你。” 说完,赶紧回屋哄孩子去了。 白桃桃压根不惧,孩子眼下没搁她身边带,倒省她不少事。 陆天赐看她这样闹,气得直跺脚。 “白桃桃,你给我滚进来!” 白桃桃下巴一抬,“我偏不!” 陆天赐快气疯了,“你……你这个泼妇,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白桃桃冷笑,“你这只绿头龟,一顶绿帽子都嫌不够,还好意思说我泼妇,还休妻,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年代,你什么身份,我呸!” 陆天赐脸涨得通红,指着她气得声音都变了调,“白桃桃,你给我等着,我早晚要跟你离婚!” “那我还就把话撂这儿了,姓陆的,你想跟我离婚,门儿都没有!” 陆天赐一脚踹翻了院子里的东西,死死盯着白桃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是吵不过了,干脆就不吵了。 白桃桃讥笑一声,他弱了,她倒强横起来了,起身又过来,追在他身后,不停的叫嚣。 更加得意地说道:“陆天赐,你不就想甩了我嘛,还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呸,真不要脸!我告诉你,我白桃桃就算死,也要缠着你不放!” 陆天赐被她戳到痛处,无话可说。 这个女人现在,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尖酸又刻薄,泼辣又蛮横,这个家里,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陆天赐咬牙切齿,半天也只吐出两个字:“疯子。” 他也没回屋,扭头就朝外边走去,一秒都不想再看到白桃桃了。 白桃桃咬唇,恨恨的追在陆天赐后头,一直追到门口。 她故意把嗓门提得高高的,大声说道:“哎哟陆天赐,这是当了绿头龟不够,还想在外头儿勾三搭四,找狐狸精呐!”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从进门到现在,直到生下孩子出了月子,陆天赐硬是忍得住,没碰她一根手指头,分明是有猫腻。 白桃桃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这男人开过荤,又岂能让自己一直素着,肯定是在外头儿有情况。 等着瞧好了,她早晚要抓到把柄,在这之前,也不介意替他好好宣扬宣扬一二。 死老太婆还说她勾三搭四,想坏她名声,她白桃桃也没必要客气,先坏了她儿子的名声再说。 陆天赐心虚的朝左邻右舍看了一眼,回头怒骂道:“白桃桃,你给我闭嘴,少胡说八道的!” 白桃桃立刻扯开嗓门,干嚎道:“老天奶啊,我不活了,这姓陆的一家不厚道,见天儿的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小媳妇,如今男人还在外面找狐狸精,我这日子可咋过啊。” 陆天赐一听,气得不轻,只甩下一句,“行,白桃桃,你喜欢闹就闹个够,我懒得理你。”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只往这里张望了一眼,都见惯不怪的,懒得理会了。 这陆家人真是,天天跟搭台唱戏的,没个清净日子。 眼瞅着陆天赐走得人影都没了,白桃桃这才住了嘴,哼了一声。 扭身就要进屋,刘老汉家的大儿子,沿着墙根儿溜溜达达的过来了。 看到白桃桃,这大龄光棍汉两眼放光,眼馋的直盯着她的脸蛋和胸脯。 生完孩子的白桃桃,看着没从前那般瘦了,倒还胖了几分,身材也更有料了。 白桃桃察觉到男人的视线,傲然的挺了挺胸,格外得意。陆天赐不稀罕她,可有的是男人稀罕。 刘大凑上前,巴巴的跟她搭话。 “咳,弟妹,好端端的这是咋了,咋又同咱们大兄弟吵起来了?” 白桃桃撩了把碎发,风情万种的嗔他一眼,“这还不都怪你,不过跟你说了两句话,倒叫我婆婆看到了,诬赖我跟你有什么呢。” 刘大尴尬,看着她仍是眼睛一眨不眨,赶紧说道:“这是咋说的,咱哪儿能是那样儿的人呢。” 第117章 第117章 白桃桃心想,既然陆家人这么对自己,陆天赐这眼见着,肯定在外头是有了相好的,那她也没必要再守身如玉。 想她年纪轻轻的,又貌美如花,还能真在陆家这么棵歪脖子树上,一直耗到死吗? 就算眼下她离不了陆家,也不能委屈了自己,陆天赐不碰她,可有的是人想对她好呢。 白桃桃媚笑着,扭着身子就要进门,嘴里说了句:“可不是嘛,谁叫咱们是当人媳妇儿的呢,婆家不待见,咱也没人疼没人爱的。” 刘大见状,立刻拉住她:“哎哟,弟妹说这话可真是心疼死个人。” 白桃桃赶紧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臭男人,什么好处都没给,就想动手动脚的,没门儿! 她嗔怪道:“别拉拉扯扯的,一会儿又叫人给看见了。” 刘大见有苗头,心下高兴,立刻讪笑了两声,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票来,递给她。 白桃桃定睛一看,居然是肉票和糖票,她眼睛一亮。 刘大眼巴巴的望着她,讨好道:“弟妹,咱们陆兄弟也真是的,放着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不知道心疼,咱看着也怪不忍心的,一点小意思,你拿着吧,全当哥的一点心意。” 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刘大虽一把年纪了还没娶个婆娘,平日里却没少跟心思活络的大姑娘小媳妇,勾勾搭搭的。 很是知道打蛇随棍上,顺便给点甜头。 白桃桃自嫁进陆家,能跟着有口好的吃就算不错了,陆天赐哪里还会给她别的,她也没去工作,兜里干净的可以。 要搁以前,不过一张肉票,一张粮票而已,她肯定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她瞧着这两样东西,抄手笑得动人,嘴上半真半假的推脱。 “这不太好吧,哪能要你的东西。” 刘大直接就塞她手里,“哎呀弟妹,咱们街坊邻里的,你跟我客气啥。” 一边说,一边还趁机握着小手,摸了半天。 白桃桃拿着东西,咳了一声,往屋里头看了一眼。 “行,那谢谢了刘哥,改天有空,我再当面好好谢谢你哟,一会儿我家那老泼妇又该出来骂人了,我先进去了啊。” 刘大眼馋的望着她扭腰摆臀的进门了,一个劲的点头,嘿笑:“那行,弟妹儿,咱回儿见啊。” 这陆家人仗着家势好,一向眼睛长头顶上,都不屑于和他们这些,家世稍次的人家打交道。 这一回,他可得好好的,把这陆家小媳妇儿弄到手才行。 反正他们陆家不是成天嚷嚷着,自家媳妇不检点嘛,绿帽子戴过了,也不差他这一顶。 况且这陆家小媳妇长得真不赖,尝个鲜也好。 刘大越想越得意,背着手吹了个口哨,摇头晃脑的走了。 白桃桃将那肉票粮票贴身藏好,心想着哪天找个机会,把这些给亲妈送去才行,这世上除了亲妈顾贞贞,她可没谁能信任的了。 陆妈妈听外头儿没了动静,抱着孩子出来,看到只剩下白桃桃一人,不禁横眉冷对。 “小娼妇,又是你把我儿子给气跑了吧?谁家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见天的在家里闹,让爷们儿都不敢着家。” 白桃桃一听,立刻尖声笑道:“哎哟,你个满嘴喷粪的老娼妇,谁知道你儿子是不敢着家,还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呢,你敢跟我出去找人吗?” 陆妈妈一噎,心虚的眨了眨眼睛,一边哄孩子,一边气恼的回身又进了屋。 “我不跟你这泼妇吵。” 白桃桃冷笑一声,呵,这陆家人一个个的,真当她是傻帽呢,那么好骗。她可不是白夭夭,吃亏了说上几句就算了。 再敢欺负她,非闹得陆家人不得安生不可。 不过想到白夭夭,她也纳闷,好像有阵子,都没见过她人了,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上她那儿看病去。 反正她在那里当大夫,她去看病还用给钱嘛?那肯定不用! 白桃桃算盘打的精刮,喜滋滋的正要回屋,忽然又听到外头儿有人叫门,“有人吗?白桃桃在吗?” 听着是个男声,白桃桃不禁心下一跳,该不会是那刘大,又跑来找她了吧? 这男人真是作死! 不过就是收了他两张票而已,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白桃桃生怕惊动婆婆,赶紧迎上前去。 “来了,来了!” 白桃桃打开门,一眼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高大男人,一前一后,皆穿制服,她不禁吓了一跳。 白家之前被抄家,她也被带走审问这事,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她本能的,就哆嗦了起来,“同、同志,我可没犯什么事啊,你们这是……” 阿旭站在前面,傅祁言站他身后两米开外,帽檐压得极低。 又是一身制服,身形高大板正,搁那儿一站,白桃桃压根没认出他。 阿旭她害怕,赶紧解释:“同志,你别害怕,我们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向跟你打听个人。” 心想幸好来之前他们换了寻常制服,不然穿着军装过来,更要把人给吓坏了。 白桃桃这才松了一口气,仍是有点害怕的,纳闷道:“你们想打听谁?” “白夭夭!”阿旭直接说道,“这段时间你有见过她吗?” 听说是找白夭夭,白桃桃大大的松了口气,提到她语气都有点嫌弃。 “她啊,我这段时间确实没见过呢。” 白桃桃说道,诧异中,又莫名带着点兴奋,继续问道:“同志,她不是在怀民堂坐诊当大夫吗?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她就说白夭夭那死丫头,怎么突然会医术了,搞不好是治死人了,人家上门找她麻烦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桃桃简直幸灾乐祸。 阿旭不禁失望,回头望了一眼傅祁言,都不知道他此次,究竟是什么心情。 只得又说了句:“她已经没在怀民堂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跟她见过面,听她提到过自己以后会去哪里吗?” 第118章 第118章 试图从她这里,获取一些白夭夭所在下落的线索。 虽然他明知希望渺茫,毕竟白夭夭跟白家人关系不好,和白桃桃这个同父异父的姐姐,关系也可以称得上是极差! 可眼下,这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白桃桃撇撇嘴,想到白夭夭可能摊上事了,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就高兴的不行。 一时嘴快,想都不想就说:“这我哪儿知道,我跟她关系可不好呢,她要犯事指不定逃远了,说同志,你们可千万别放过她,这小贱人……” 话音未落,身后不远处的傅祁言忽然开口,沉声厉喝。 “住口!问话就好好答,别张口就骂人,小心把你抓起来关几天!” 他是头一次发火,不说白桃桃被吓得不轻,脸色当扬就白了,连阿旭也吓了一跳。 又板着脸问了一句:“那、同志,你们白家,在外地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亲戚?或者熟悉的朋友什么的。” 白桃桃赶紧摇头,畏惧的看着他身后,那身形高大,看不大清长相的男人。 只看到那男人身形挺拔,气扬强大,哪怕不说话,看着都不像是一般人。 “没……没有了,我家在外地没什么熟人和亲戚,我确定。” 阿旭转头看向傅祁言:“旅……” 话到嘴边,他硬生生收了回去,“傅哥,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白夭夭的下落。” 傅祁言点点头,没再多说:“走吧。” 他扭头就走,心情沉重,没再多逗留半秒。 其实他没有必要亲自过来的,阿旭也劝他,可太久没那个女人的消息,他实在悬心。 最后,还是来了! 也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又失望了! 白桃桃看着那男人走开时,高大挺拔的身影,又是害怕,又是眼馋。 哎哟,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结实的男人呢,哪怕没看到正脸,瞧这身板也差不到哪儿去。 还是当官儿的呢! 可不是陆天赐那弱鸡似的身板儿能比的,从前她还觉得陆天赐好歹文质彬彬,只是一脱衣服,那身板实在没什么料儿。 如今跟这连脸都没看清楚的男人一比,简直不要差的太多。 白桃桃不禁后悔,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她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看上陆天赐这狗男人了。 哪怕刚才同她问话的那男人,模样也是很周正,身形也是很板正的好不好。 一时意动,她忽然就伸手,抓住了阿旭的胳膊,声音媚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说道:“同志,我家之前都已经被调查过了嘛,以后不会还有事吧,我这心里,可真是害怕。” 给阿旭吓得,赶紧就抽回了胳膊,那声音腻的他,就差没起鸡皮疙瘩。 赶紧抬脚闪人,边闪边说了句:“没事!放心吧同志,咱们只是例行问话,只要你奉公守法、安分守已的,肯定就没事。” 话说完,人已跑出老远了,白桃桃眼巴巴的望着,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现如今,她可真后悔嫁了陆天赐这狼心狗肺的男人! 活儿都没之前跟她上床的野男人好不说,现在还让她守活寡,她真是越想就越生气! 陆妈妈好不容易哄好了孩子,眼见白桃桃搁大门口,一直站着,还眼巴巴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没好气的走过来,呵斥道:“你杵那儿看什么看呢,一个妇道人家,这样抛头露面的,搁门口招摇啥,当自己是青楼的姑娘吗?瞧你这风骚浪荡样儿!” “哎哟,我要是青楼姑娘,你这就是妓馆咯?怪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的没羞没臊,儿子也在外面勾勾搭搭的。” 白桃桃一点都没客气,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她怕调查组的人,可不怕这陆家的人。 陆妈妈又给气得够呛,“小娼妇儿,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才不会在外头勾勾搭搭……” 话还未说完,白桃桃就打断:“哎哟喂,笑死个人了,他要没再外头勾勾搭搭,我又怎么能进你家的门呢!” “你!” 陆家婆媳妇俩又开始吵吵起来,左邻右舍习以为常, 有工作的照常出去工作,有嘴碎又清闲的,照常搬个凳子,一边磕瓜子,一边当笑话听。 “啧啧,这陆家老太婆以前装得跟什么似儿的,原来也不是个好的。” “谁说不是呢,这陆家的小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打她一进门,陆家这日子可过得热闹多了。” “可不是!” 一帮三姑六婆,一边听热闹,一边八卦闲聊。 傅祁言走后,只交待了一句:“继续查吧。” 他语气沉重,阿旭也不好多劝,只得应是。 傅祁言今天公休,跑完这一趟后,他便回了父母那里,不过刚进门,就发现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是傅爸傅妈单位上的同事王阿姨,正带着年轻漂亮的闺女上门做客,他进门的时候,王阿姨母女俩正和他爸妈有说有笑的,气氛热络。 他一进门,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冷峻沉稳的气质,瞬间令母女俩都眼前一亮。 王阿姨两眼亮晶晶,她女儿却看着傅祁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红了脸。 父母见他回来,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还有点忐忑。 王阿姨率先问了句,“哎呀,这位就是小傅吧,长得可真周正。” 声音都有点激动,虽然听到傅家父母说,自家儿子年纪轻轻,就是旅长了。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孩子不光年轻有为,长相还如此出色。 傅爸傅妈都笑着点头,儿子优秀,当父母的自然高兴。 傅妈妈赶紧迎上前:“小言,你今天回来了?” 傅祁言今天公休,事先并未同父母打招呼,因此他点点头,看着王阿姨母女俩,淡淡一笑。 说了句:“家里有客人?” “可不是,这位是王阿姨,还有她家闺女小兰,小兰今年才20出头呢,她是歌舞团的……” 第119章 第119章 傅妈不禁看向丈夫,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无奈。 虽然之前和儿子有言在先,但眼瞅着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实在是有点按捺不住了。 再说,今天这扬面,也不是他们主动安排的。 而是王阿姨听说他们家儿子是单身,又是部队里的军官,便动了心。 今天还主动登门,带着女儿前来做客的。 王阿姨的女儿确实年轻,也确实漂亮,到底是歌舞团的。 他们还盼着,万一儿子看到动心了,也许这事能成呢。 但现在看儿子这反应,不仅是没动心,估计都有点不高兴了。 小兰母女俩却没注意到,听傅妈妈这么说,小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清脆的提醒了一句:“傅阿姨,我今年22了。” 王阿姨也笑说道:“是呢,我家小兰过完年就虚岁23了,和小傅没相差几岁吧,他们两个人肯定有话说。” 傅爸傅妈都有点不自在,傅妈妈满含希冀的望着儿子。 “小言,这……” 还未开口,傅祁言就微笑,很是客气,也很是疏离的说了句。 “不好意思,爸、妈,你们好好招待王阿姨她们,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说完,他又看向那脸颊羞红的小兰,只淡淡点了点头,眼里殊无半点心动的意思,便抬脚回里屋了。 王阿姨脸上的笑僵住,小兰也是失望,到底年轻脸皮薄,她此刻,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傅爸傅妈也是尴尬万分,儿子这分明对人家没意思,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寒暄客套了几句后,王阿姨一脸不自在的带着闺女走了,傅爸傅妈亲自送到门口,一个劲的赔不是。 王阿姨没说什么,倒是小兰那姑娘,分明是有点伤心的,给傅爸傅妈都看得,又是不忍,又是无奈。 人一走,傅爸便坐沙发上,沉着脸叹气:“算了,这事他不想,暂时也别张罗了,免得又把人给得罪了,亲家没结成,倒先结仇了。” 傅妈妈也叹气,她却是坐不住,“我进屋跟他说说吧。” 傅爸爸点点头,并没有抱多大指望,他生的儿子他心里有数,那脾气死倔死倔的,认准了的事,那轻易不会松口的。 傅妈妈进屋后,傅祁言正在屋子里,翻看报纸资料。 见母亲进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唤了一声:“妈。” 虽然客气,但脸色沉沉的,瞧着就知道,他心情并不好。 傅妈妈无奈道:“小言,你别生气,王阿姨和小兰她们,今天只是单纯上门来做客的,我和你爸,事先并没有那个意思。” 傅祁言也不反驳,只看着母亲,静静的说了句:“妈,您和爸之前已经答应过,给我三年时间的,我希望在这期间,你们能尊重我。” 傅妈妈赶紧说道:“小言,爸妈当然尊重你,今天也只不过是个意外。” 傅祁言便点头:“那就好!” 傅妈妈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小言,都这么久了,你还没那姑娘的消息吗?” 傅祁言沉默,不答。 但也算变相的承认了,傅妈妈心疼儿子,不禁眼眶发红,一声长叹。 “小言,既然你非要等下去,爸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万一那姑娘嫁了人……” 这下,傅祁言开口了,他接了句:“那我就死心了。” 傅妈妈怔住,无话可说。 不过想了许久,她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小言,你跟妈说实话,你对她是不是……不止是想负责任这么简单?” 儿子是喜欢对方的吧,不然就因为责任,怎么能让他这样上心。 傅妈妈也年轻过,都是过来人,哪怕儿子不说,有些事情,她都能猜得到一二。 可她不知道的是,傅祁言其实也不太清楚,他对白夭夭是不是真的喜欢。 只知道自从和她在一起过,他的眼里和心里,就再也入不了别的女人! 可面对母亲的询问,他也只能略一点头:“嗯。” 想着承认下来,暂时打消母亲的想法也是好的。 傅妈妈一听,果然是这样,不禁喜忧参半,儿子这把年纪了,能有个喜欢的人不容易。 可是这个人,现在却下落不明,她实在是为儿子感到揪心。 不过担心归担心,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母亲出去后,傅祁言想到白夭夭,军旅多年,被千锤百炼,打磨过的性子,也不禁有点烦燥起来。 第二天回部队后,他交代阿旭。 “重点在医馆这些地方,再仔细盘查一遍吧。” 心想着白夭夭既然在怀民堂当过中医大夫,说明她以后,肯定会以此谋生,这样一来,查找的范围可又缩小了几分。 而白夭夭此刻,除了两个可爱的娃娃,还有按部就班的工作,她最大的烦恼恐怕就是,不是有人看上了她,就是有人热心的,想要给她张罗对象了。 就连陈所长都亲自找到她,很是委婉的提了一嘴,他有个远房侄子,同样是医生,和老婆感觉不睦离了婚,跟前就带了个姑娘,问她愿不愿意认识一下。 怕她不放心,陈所长还拍着胸脯保证,他这远房侄子的人品,肯定信得过。 白夭夭哭笑不得,同样的借口用得多了,她说起来也就格外顺口了,再三强调。 “陈所长,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家那死鬼虽然不在了,但我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放不下他,这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反正话也没说死,她又提到了‘过世’的男人,任是谁都不好意思再勉强。 陈所长还安慰她:“那行吧,不过白医生啊,痴情是好事,但活人还得向前看啊,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两个孩子好好打算打算。” 白夭夭笑着应是,听到痴情两个字,她给恶心的不轻。 还痴情呢!痴个鬼的情,别说那小混混不配,换成任何一个男的,都不配她白夭夭如此掏心掏肺! 这世上,她先爱孩子,然后就是自己,男人什么的,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第120章 第120章 易医生开玩笑的说:“白医生,你知道你现在名声有多响吧?” 白夭夭挑眉看她,相当自信。 “这还用说,毕竟咱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相处久了,她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很是嘚瑟。 易医生嘘她,笑说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白夭夭随口就问:“那是什么?” “是你长得漂亮还十分痴情的名声,如今大家伙儿可都在传呢。” 白夭夭:“……” 她、有被恶心到。 不过白夭夭声名在外,倒也是事实,慕名来找她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她又成了卫生所的活招牌。 不光病人们尊重她,同事们对她也都客气有加,周医生表面上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但没事的时候,居然还会跑去逗俩娃娃玩。 他看别人包括白夭夭在内,那眼睛都是长头顶上的,但看到两个小宝贝,那笑容甜的,白夭夭都受不了。 果然啊,人类幼崽萌起来,几乎没什么人能招架得住。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别说空间了,就连她的小诊室都待不住了,见天的在所里,小兄妹俩你追我赶,跑这儿跑那的。 同事们对这俩娃娃都照顾有加,病人们也都知道,这俩漂亮的不像话的龙凤胎,是白医生的孩子。 这个年代虽条件艰苦,民风相对来说还算淳朴的,况且孩子们又都在眼皮子底下,她一点也不担心会跑丢。 唯一让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是,孩子们一圈跑下来,早就被大家投喂的,小肚皮都鼓鼓的了,吃饭这事就格外费劲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快乐的过着,偶尔也有点小烦恼。 比如,白夭夭休息日带着两孩子出门逛逛的时候,偶尔会从街市上的中医馆经过。出于职业习惯,她往往都会逗留一二,添置一点所里不常备的中药材。 当然,费用还是所里报销,以她今时今日的能力和影响力,只要在合理范围内,陈所长基本都会给批,毕竟她也是为了工作,不是买个自己个人的。 这天,她照常来到临街最大的中医馆,验看药材的成色。 然后,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一个很刻板严肃的声音响起:“同志,你们确定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这个叫白夭夭的单身女人?她也是个中医大夫!” 白夭夭心里咯噔一下,这种说话的口吻,她之前只在一种人身上领教过。 那就是查抄了白家的调查组成员! 所以,她简直印象深刻。 白夭夭心有所感,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侧耳倾听。 中医馆的老板在里面陪着小心,连声说道:“同志,我们确实没有听说,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然后那个刻板严肃的声音继续说道:“行,如果以后有见到,或听说过这个人,你们随时可以跟我们联系。” 老板诚惶诚恐:“好的好的同志,我们一定配合。” 又问:“同志,我方不方便问一下,这位女同志是犯了什么事吗?” 白夭夭秀气的眉峰,不易察觉的蹙了蹙。 这也是她所关心的,白富强都坐牢了,按理说除了他那些下落不明的财产,其他该落实的罪名,都已经落实。 难道调查组的人还没放弃,想着要从她这里下手? 那倒是麻烦了! 白夭夭面色不定,咬牙,这笔财产干干净净,原本就属于原主白夭夭外祖家的东西,她拿走也是合情合理。 再找她一百遍,她也断不会承认,这些东西在自己手上。 何况,她现在是白笑笑,不是白夭夭。 正心乱如麻,就听到里面,那刻板严肃的声音似乎有些尴尬。 解释:“那倒没有,老板,我们找这位女同志是有些私事,她很清白,您别误会。” 白夭夭松了一口气,里面老板也松了一口气,虽然疑惑,但也没再多问。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明知道他们不会认识自己,白夭夭还是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 阿旭带着几个手下出来,和医馆老板客套了几句,这才离开。 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远了,白夭夭这才转过了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情复杂。 私事? 这帮人找她,能有什么私事! 而且,她总觉得这帮人说话的语气,还有行走间的动作姿势,好像和那帮调查组的人,并不怎么一样。 许久,她缓缓吁出一口气,不愿多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甭管他们找自己是什么目的吧,总之她现在是白笑笑,不是白夭夭,权且当回驼鸟,过好眼下的日子再说。 望着一左一右,抱着自己腿的两个孩子,天真可爱的小模样,白夭夭心里一片柔软。 至少,熬到孩子们再长大一点,就算有什么变数,她也能更好的应对。 …… 自从那日休沐,他冲动了一回,亲自带着阿旭,去了趟陆家找白桃桃,询问白夭夭的下落后,傅祁言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自己,太陷于儿女情长当中。 所以在随后的日子里,他更加忙碌起来,身为旅长,他新官上任,要学习、参与、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 这么一忙起来,倒也没空想别的事情。 这天,军营会议室里,散会后,大家都还没走。 几位军官坐一块儿,聊完公事后,聊起了私事。 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看着并不轻松。 一人放下手里的文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听说了吧,老首长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大家都点头,唯有傅祁言诧异,他卧底三年才刚回来,一回来就忙得昏天黑地,都没听说过别的。 便问道:“你是说季老吗?他老人家怎么了?” 在他印象里,军区这位科研领域的老首长,最多年过六旬。 身子骨一向硬朗的很,突然听说他老人家身体不行,傅祁言还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同志就说:“可不就是季老,近段时间也不知怎的,得了奇怪的病,心脏不舒服,到处找医生治疗,看了不少医生都不行。” 第121章 第121章 另一人点点头:“应该的,季老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最先聊起这话题的同志,就一脸沉重的说道:“可老首长这性格,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要能坐得住就好了,就怕他私底下,又悄悄的硬撑着去实验室,我说,要不然咱们抽空都去看看他,好歹劝劝。” 话音刚落,傅祁言就点头,接了句:“我觉得可以,回头我也去看看他老人家。” 说完,他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聊,戴上帽子挥挥手,“行了,私事暂放,咱们回去再好好安排,刚才会议上提到的内容,大家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众人立刻起立,整齐划一的立定站直,“是,旅长!” 会议结束后,傅祁言忙着手头上的事,抽空叫来勤务兵。 “小李,去,帮我准备几样东西,回头咱们上老首长那儿坐坐。” 小李:“是,旅长。” 人出去后,傅祁言继续忙碌,工作的繁忙和老首长的事情,暂时让他把心里所有的担心和不快,全部丢在了脑后。 傅祁言是两天后,亲自登门去看望老首长的。 军区疗养院,老首长见他亲自过来,十分高兴。傅祁言这趟外出任务,一出就是三年,阔别三年再见面,两人都有些感慨。 季老一个劲的拍着他肩,久病之人,竟也力气不小,拍的傅祁言龇牙咧嘴。 夸张的说了句:“老首长,您悠着点,仔细别打疼了手。” 季老爽朗一笑,这位军队国防科工委特级研究员,享受副军级待遇,是国家导弹制导系统的核心专家,倒和傅祁言挺对脾气。 早些年傅祁言曾奉命,贴身保护季老一年,直到他攻克下研究领域的技术难题,他才被调往了别处,军队另派了人保护照顾季老。 在那一年中,这位老首长的兢兢业业,和完全忘我的拼搏精神,让傅祁言崇敬不已,视为偶像。 许久不见,季老也是感慨万千。 “祁言啊,咱们可有三年多没见了吧。” 傅祁言站得笔直,毕恭毕敬的道:“是,老首长,这三年都在外头执行卧底任务,所以不方便抽空来看您,望您见谅。” 老首长见状,摆摆手:“行啦行啦,跟我就别这样客套了,你这是来看望我,还是来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的,你小子,存心磕碜我呢。” 傅祁言也笑了,放松了几分,在他跟前坐下。 “当然是特意来看望您的,听说您身子骨不适,大家都很担心。” 季老并不在意,“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点小毛病,不用紧张。” 傅祁言就劝道:“话是这么说,您该养着,还是得好好养着,别再像以前那样,废寝忘食,连身体都不顾了。” 话说间,季老的家属过来了,一听这话便说:“就是,一把年纪了,还逞什么能呢。” 劝慰的话听了太多,季老都不耐烦了:“你们啊,都别劝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休息几天就好了。” 家属被气到,无可奈何的向傅祁言摊摊手。 说道:“看看,还是这毛病,根本就不听劝,这样子怎么能把身体养好。” 傅祁言也有担心,恳切的说道:“老首长,国家培养出您这样的人才可不容易啊,您要是累垮了,损失更大,您还是听大家的意思,先安心养病吧。” 老首长皱眉,还要坚持:“我真没事……” 话未说完,老人家被口水呛了下,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家属见状,慌乱倒了杯水过来,傅祁言眼疾手快,接过亲自喂季老喝了,一边喂水,一边给他拍背顺气。 家属在旁边,又气又无奈,“看吧,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 等顺过气后,季老摆摆手,还嘴硬:“没事没事,我就是呛了一下。” 傅祁言:“……” 老人家还真不是一般的犟! 只能没话找话的,和季老又闲聊了几句,并委婉的劝老人家好好休息,主动配合医生治疗。 提到医生这事,家属就说了:“老季,我们托人打听到一位女中医,那医术可真神了,就没她看不好的病,改天请她过来试试!” 季老皱了皱眉,叹气:“还是不用麻烦了吧,之前都看过那么多医生了,也没见有啥效果。” 家属劝道:“老季啊,不管行不行,咱们多少都要试试。” 傅祁言也在一旁劝道:“老首长,试试也没关系,都说高手在民间,咱们国家中医这块儿博大精深,碰到好的中医大夫,没准儿真能把病治好。” 都是一片好意,有心宽慰他,季老也没再说什么。 “行吧。” 一老一少又聊了会儿,见季老精神不济,傅祁言起身告辞了。 不过离开之后,他后知后觉得想起,刚才季老家属提到的那位女中医大夫,应该问一问名字的。 白夭夭之前也在怀民堂当过中医大夫,不过那时候他在忙着卧底任务,也不知道她具体医术怎么样。 名声能传到季老这里的女中医,不可能是白夭夭吧,毕竟她还很年轻,中医这一类的职业,都是越老越吃香的。 傅祁言想了一会儿,便把这个念头给丢开了。 翌日上班,卫生所来了位不速之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注意。 那是一位穿着蓝布衫、戴着旧军帽的中年男子,身形挺拔,气扬强大,一看就知道出身于军旅。 这小小的卫生所,平日都鲜少见到军人。 是以,他一路走来,引起侧目无数,小李见状,上前主动搭话:“你好同志,是来看病的吗?” 看他一进来,就面色严肃的,四下环顾一圈,瞧着也不像看病的。 中年男子脚步一顿,很是客气的解释道:“同志,劳驾,我是来找白笑笑白大夫的。” “哦,白大夫的诊室在那边。” 小李见惯不惯的指了一个方向,毕竟慕名来找白大夫的病人太多了,她早已习以为常。 第122章 第122章 中年男子道谢后,抬脚就朝白夭夭坐诊的诊室走去,他来得很早,几乎是一大清早就赶过来了,所以白夭夭现在,还没有接诊的病人。 男人看到她,都有点惊讶。 百闻不如一见,这位白大夫果然很年轻,也很漂亮,身旁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个正啃着肉包吃,吃的喷香喷香,又满嘴流油的胖娃娃。 两个胖娃长得同样很好看,母子三人正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见到来人,白夭夭起身,很客气的问了一句:“你好同志,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但行医看病久了,以她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个来找她的中年男子身体没什么毛病。 既然不是来看病的,那么多半找她是有什么事。 男人很客气的说道:“你好同志,您就是白笑笑白大夫?” 白夭夭点头,这个问题,每次有慕名前来的病人,看到她本人总免不了要问一句,她也习惯了。 “没错,我就是白笑笑!您有事可以直接说。” 男人惊讶:“您怎么知道我是有事找您,不是来看病的?” 白夭夭轻笑一声,审视的察看着他的脸色。 揶揄道:“首先,您声若洪钟气色正常,看着也没什么毛病,其次,正常病人就算听到我问有什么事,也是赶紧诉说病情,没有功夫扯别的。” 这是在嫌他闲扯浪费时间了,男人惊讶过后,不禁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很是诚恳,也很是严肃的道:“不好意思,白大夫,打扰了,我慕名前来,是想请您去给我家里的一位长辈看病。” 白夭夭挑眉:“请我过去,是老人家出门不方便吗?” 卫生所的大夫,可没有上门服务的特例。 男人索性便直言不讳道:“是的,老人家在军区疗养院,所以得麻烦您跟我去趟部队。” 这下换白夭夭惊讶了,“哦,是出身军旅的老人家啊,那他身边应该不缺大夫才对。” 怎么还找到她这个,屈居于卫生所的,一个小小中医头上了呢。 中年男子叹气道:“我爸他最近心脏不舒服,看了好多大夫都不见好。听闻您医术高明,所以才想着请您去试试,白大夫,医者父母心,请务必帮忙。” 对话语气恳切,诚意十足,白夭夭也没法拒绝。 毕竟,他提到的那位老人,还是军人,对于保家卫国的军人,莫说自己还算有点能耐,就算没有,既然找到了她头上,她就没有推脱的道理。 “好吧,同志您请坐,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跟所里请示一下。” 男人这才高兴起来,连连道谢。 “谢谢,麻烦你了白大夫,我就不坐了,车子在外头等着,我先过去,等您请示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白夭夭点头,答应的干脆:“行!” 她牵着两个孩子出去,找了趟陈所长,陈所长一听,居然连军区的老领导都慕名找到他这家小小的卫生所来了,很是荣幸。 十分爽快的挥挥手,让白夭夭去了。 还把两个孩子留在自己办公室,亲自照看。 两个孩子年纪小,可爱还懂事,平时也不怎么吵闹,陈所长也是当爷爷的人了,家里几个孙子孙女,正是七八九岁,狗都嫌的年纪。 冷不丁看到这两个小可爱,那是既有爱心,又有带娃经验。 再加上白夭夭也来了不短的时间,大家都很熟了,她也没跟陈所长客气,很放心的走了。 卫生所外头,军绿色的吉普车,果然就在那里侯着。 见她出来,那中年男人亲自过来,帮她拿着医疗箱,并拉开车门请她上了车。 军旅出身的男人话都不怎么多,客套了几句后,便一路无话,半小时后,车子开到了军区疗养院。 都是绿树环绕的红砖墙瓦房,门口站着两名身姿挺拔的哨兵。 车辆缓缓停下,哨兵敬了个礼,严肃地说:“同志,麻烦看一下介绍信。” 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递给哨兵。 哨兵仔细地核对了介绍信上的信息,又看了下他们的证件,这才放行。 如此严肃严格的盘查,令白夭夭都莫名有几分郑重起来。 军队果然不同于别处,连进来看个病,都这么麻烦。 车子进去后,沿着林荫道缓缓驶进疗养院,白夭夭看着车窗外,心想这里虽然气氛严肃,环境倒还清幽,很适合养病。 就在车辆驶进疗养院的固定停车位置时,白夭夭匆忙一瞥中,看到车窗外有个男人经过。 他一身军装,身姿挺拔,侧脸刚毅冷峻,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耀眼而夺目。 白夭夭心中猛地一动,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但很快,她被晃了晃脑袋,驱散了这种念头,这里根本不可能会有她认识的人。 就在车子停稳后,白夭夭下车之际,那男人也上了一辆,等在门口的军绿色越野。 勤务兵小李等他上车后,发动车子离开,边开车边问:“旅长,咱们现在去哪里?” “回军部。”傅祁言淡淡道。 “好的。” 小李没再多问,傅祁言面色沉重,这段时间,他几乎抽空都要过来看一趟季老,眼看着老人家这病,好像是越来越不乐观了。 他不免担忧,最后又叹气。 季老的家人这几天已经在安排,请那位很厉害的中医过来了,希望能有点希望吧。老人家为了科研事业,奋斗了一生,晚年不应该这样,受尽病痛折磨。 傅祁言握拳,暗暗决定,万一不行,他们也要再想想办法,向全国各地延请名医, 无论如何,都得多试试才行。 傅祁言乘坐的车辆开出疗养院没多久,白夭夭就下了车,跟着那中年男人走了进去。 刚一进那老同志的病房,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张纸,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连他们进来都没有发现。 中年男子一见他这样子,不禁头疼。 上前直接把他手里的那张,写满科研符号的纸张拿开,气道:“爸,医生都交待过了,您现在得好好静养,怎么又偷偷看这些东西。” 第123章 第123章 白夭夭忍俊不禁,心想这老人家看着,还挺随和的。 中年男子拿他没办法,无奈:“爸,您多少听我们一点劝,行不?” 老人家看到他身后跟着的白夭夭,见她一身白大褂,手里还拿着医药箱。 便赶紧岔开了话题:“强国啊,这位姑娘是?” 中年男子赶紧介绍:“爸,这位就是白大夫。” 目光落在白夭夭身上时,季老不禁微微挑眉,眼中满是惊讶,问道:“这就是声名远扬的白大夫啊?” 白夭夭礼貌地微笑着,走上前,微微鞠躬,说道:“老同志,您好,我是白……笑笑。” 中年男子,也就是季老的儿子,也客气而礼貌的招呼她。 还亲自搬了张凳子过来:“白大夫,请坐。” “谢谢。” 白夭夭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而是放下医药箱,拿出脉枕,神情淡定的在老人家跟前坐下。 虽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具体身份,但一路走来,不难猜出,这位老同志身份肯定不一般。 不过白夭夭也不在意,她是医者,医者的本分就是治病救人,其他的都不在她考量范围之内。 所以,她冷静的一批,也从容的不行。 季老看着白夭夭,脸上不禁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他配合的挽起袖子,让她诊脉。 忍不住说道:“小姑娘真不错,这么年轻就在中医一道有所建树,又声名在外,真是年少有为啊。” 白夭夭笑了笑,谦虚地回答道:“老同志您过奖啦,都是前人传下的本事,我不过是学了个皮毛,还有待见步。” 这段时间被夸得多,她也算锻炼了出来,都能做到宠辱不惊了。 老同志还待说什么,白夭夭蹙眉,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她右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老首长的手腕上,微微闭上眼睛,全神贯注,格外认真。 老同志果然没再出声,见她认真给自己诊脉,不禁和儿子对视一眼,父子俩都忍俊不禁。 这此年来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出入这里,能如此坦然淡定的大夫,还是个年轻轻轻的女大夫。 这心性和定力,实属难得。 白夭夭用心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眉心渐渐微蹙。 过了一会儿,白夭夭睁开眼睛,看着老首长问道:“老同志,您以前,包括现在,夜里是不是常出冷汗?” 季老点头,“确实,有时候一觉醒来,里衣都湿透了。” 白夭夭又问:“您晚上肯定睡不太安稳,一般是什么时候被惊醒的?” 季老惊讶,没想到这都能被她直接看出来。 心里已经隐隐有点佩服了,中医一道,讲究望闻问切,不是经验老道的中医,轻易也看不出这些个毛病来。 他想了一下,说道:“后半夜总喘不来气儿,非得要坐起来喘会儿气才行。” 季老的儿子在一旁听着,一个大男人,眼睛都有点湿润了,很是心疼老父亲。 忍不住伸手搭在他身上,“爸!这些之前怎么没听您说过?” 季老笑笑,“强国啊,你跟你妈他们,照顾我太辛苦了,我这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嘛。” 季强国鼻子发酸,老父亲一生要强惯了,临老也总不愿意麻烦别人,今天还怕请来的中医大夫,对他的病也没办法。 担心老伴儿受不了,特意把人支开了,才让他去请人过来的。 季强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父子俩之间气氛伤感,白夭夭继续发问,打断他们之间这种难受的气氛。 “那您夜里一般起来几次,小便几次?” “起来一般四到五次,小便基本一晚三到四回。” 老人家记得倒是清楚,白夭夭一一记下,又问了几个问题,季老一一都答复了。 白夭夭心里已经有了论断,想了一下,便慎重的说道:“老同志,我给您先准备点中药,好好调理身子吧。” 季强国急道:“白大夫,我爸这病,您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治好吗?” 白夭夭看着他,心情复杂,说实在的,对于军人之家,她很是敬佩。 对于这位老同志,给他诊脉的时候,她就发现,他身体不少毛病,全是吃过苦受过累后,才出来的毛病。 而他最严重的毛病,还在心疾,因为是年龄大了心脏衰竭,除非换心脏,但这年代没这医疗条件,也找不到心脏匹配的人选。 所以,这病基本是没法治了,就连她,也只能动用玉佩空间的灵泉,辅以中药药材治疗试一试。 看是否能得上天眷顾,给这位奉献一生,鞠躬尽瘁的老同志,赢来一线生机。 灵泉的事,自然不足为外人所道,那毕竟太过灵异,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估计还会把她当成疯子。 但是除了灵泉以外,其他的都是实话,实话伤人,她实在是有点,也不忍心直说。 沉吟许久,白夭夭一时沉默。 季强国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情形不对,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此刻脸上更是掩不住的,万分失望。 倒是季老还想得开,竟能出言宽慰道:“小大夫,没关系,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就好。我这身体之前就已经看过不少医生了,都说没法子。” 白夭夭叹气,想了一下,索性决定直言相告,当然,说话的方式还是比较委婉的。 毕竟她还有法子,能够试一试,总要也给病人,留有三分希望。 “老同志,您的脉象细弱而结代,这是心气不足,心阳不振的表现。简单来说,就是您年龄大了,心脏开始衰竭,这病确实没法子,但我可以试一试,只要您能信得过我。” 季强国先是失望至极,后是眼睛一亮,人都有些失态的,颤抖着声音问道:“白大夫,您……您有多大把握?” 白夭夭看看他,又看看季老,季老面带微笑,含眼期许的望着她,倒是异常淡定。 白夭夭直言不讳:“目前来说,我并无多大把握。具体,得等我先开方子煎药服用,再施以针灸,治疗过后看看情况。” 第124章 第124章 这种有点希望,但又不明确的法子,实在是令人纠结,一颗心不上不下的。 季老却笑了笑,他摆了摆手,说道:“小同志,能有个法子试就好,总比干等着强,那就试试吧。” 季强国不禁叫了一声:“爸!” 老人家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配合接受治疗,其实也是为了宽他们这些家属的心。 白夭夭看得分明,心下也是感慨万千,心想若能治好这位老同志,她将不惜成本,哪怕耗尽所有灵泉,也在所不惜! 季老安抚的看了眼儿子,又转头看向白夭夭。 这位坚毅豁达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只笑着说了一句:“白大夫,你尽管放手治,我信得过你。” 白夭夭点了点头,当大夫这么久,最难得的就是患者对于医生,才见第一面就能无条件的付出信任。 而她还是第一次,得到这种信任! 她面色如此,同样眼神坚定,说道:“老同志,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面上虽然冷静,心里却是感动的不行。 白夭夭是真的很感动! 在她手上治好的病人虽多,但刚开始接触,每一个人都是半信半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的。 那种完全的信任,都是在她手上看过病的患者才会有。 对于承重的患者,她真是从未有被这样信赖过,怪不得以前人家总是说,士为知已者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季强国见父亲都这么说了,便看着白夭夭,很是郑重的说道:“白大夫,那就麻烦您了。” 白夭夭微微一笑:“医者本份而已,何谈麻烦,您太客气。” 季强国也没再客套,又问:“那白大夫,您接下来是开方子,我派人去抓药,还是怎么说?” 白夭夭心想,灵泉一事,她不好漏馅,这事还得回卫生所去办才行。 便说道:“今天先针灸,等我施完针,麻烦您再送我回去,我亲自抓药煎好,还得麻烦您把煎好的药带回来,给这位老同志按时服用就行。” 季强国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行!” 心里对白夭夭的感激,又多了几分,人家肯亲自抓药,足以说明对他父亲的病有多上心。 以他们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们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这份心意。 季老看着这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小姑娘,也实在是欣赏。 还特意叮嘱了一声儿子:“强国啊,呆会儿你亲自送白大夫回去。” 白夭夭正想说不用,季强国已经肃容道:“是,我知道的爸。” 白夭夭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请季老除去衣物,卧于病床上,亲自给他施起针来。 白夭夭手法奇准,动作又快,季强国一个门外汉,在旁边看着都是啧啧称奇,这闪电般的手法,如穿花蝴蝶,实在漂亮。 正忙碌间,母亲过来了,一看这阵仗,老太太哎哟一声,啧啧称奇。 “强国啊,你还真把人给请过来了,不早点说!” 她早知道就在这里守着了! 季强国赶紧让老母亲噤声,心想老爸就是不想让你担心,这才故意把你给支走的。 谁知道你回头又巴巴的跑过来了,他拉住老母亲,低声问道:“妈,您怎么又来了。” 老太太手里还提着煲好的心肺汤,闻言摆摆手,“我这不是不放心你爸嘛。” 她看白夭夭本人如此年轻,心里还有点犯嘀咕,白夭夭工作起来,完全心无旁骛,不受旁边任何人打扰。 此刻,她全神贯注的施针,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举止间皆不同于寻常人,早已是大家风范。 老太太心里嘀咕完,看到她这么漂亮的手法,也不禁眼睛瞪得老大。 季强国还提醒她:“那行,妈,咱们出去吧,别打扰到白医生治病。” 老太太乖乖的跟着出去了,出去后还忍不住,说了一句:“乖乖,强国啊,这女大夫瞧着年纪轻轻的,看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哈。” 季强国点点头,不想多说。 但老太太还是问了,眼里满是希冀:“那你爸这病,她咋说?” 季强国只能敷衍道:“白大夫说,她会全力以赴,尽力去试。” …… 半小时后,白夭夭总算施完了针,她收起工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交待了季老的家属相关注意事项后,这才离开。 勤务兵开车,季强国亲自陪同,送她回去。 关于病情这块,该说的都已说了,该交待的都已交待了,再加上季强国本身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所以回去的路上,照例一路无话。 不过,车子在经过一处繁华路段时,前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多老百姓围在前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声音嘈杂。 勤务兵直接按了下喇叭,人群被惊动,纷纷让到一边,白夭夭正好奇,往外看了一眼,却愣住了。 她看到了白桃桃! 白桃桃没看到她,她像个泼妇一样,骑在一个女人身上,又掐又打,又骂又叫。 “该死的狐狸精!不要脸的骚货,居然敢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打死你!” 原本围成一圈的群众,因着军车的到来,纷纷让到了两侧,却都没有离开,仍停留在原地看热闹。 当街打架这事,白夭夭属实没想到,白桃桃居然能干得出来。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个熟悉的声音尖叫:“你个天杀的!居然敢背着我姑娘偷人!” 是顾贞贞的声音! 她今天工休,在这边租了个房子住,白桃桃虽嫁入陆家,陆家人却都没和她来往。 因此陆天赐在外面搞女人,今天跑到这边逛街开房,压根就没想到,顾贞贞就在这边落脚,还被她亲眼撞了个正着。 顾贞贞气不过,亲自去了趟陆家,通知了白桃桃。 白桃桃听到陆天赐果然是有了情况,差点没气炸肺,还想在家里也闹一通,但偏巧公婆带着孙子出去显摆,都没在家。 第125章 第125章 此刻,白桃桃悍妇一般,骑在那可怜的女人身上撕打。 那女人叫声凄惨,一个劲的护着身上的衣服,生怕真被白桃桃给全扒了。 顾贞贞也如同疯妇一般,揪着陆天赐又抓又挠,陆天赐狼狈躲闪。 好不容易挣开了顾贞贞,他一把揪住白桃桃,直接将人扯开,再将那小情人护住。 “白桃桃,你闹够了没有!” 白桃桃见他居然当众护着外面女人,气得眼泪直冒,直接就扑过去。 “陆天赐!你个天杀的没良心的,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居然背着我偷吃,还当着我面护着好,我要跟你拼了!” 陆天赐一把就甩开她,他早就受够了白桃桃,因此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什么明媒正娶,白桃桃,要不是你威逼利诱,我能娶你这么个破鞋?” 白桃桃大怒,尖着嗓子,再度扑上去。 “陆天赐,你这个混蛋!我是破鞋还不是你搞得鬼,你毁了我!还敢嫌弃我,我不活了!” 一边说,一边扑打着,抓向他身后护着的女人。 她聪明的知道,在陆天赐手上讨不着便宜,便挑他的软肋下手。果然,陆天赐赶紧护着小情人,一不留神就给她在脸上,抓了好几条血道道。 陆天赐大怒,还想还手,顾贞贞已经很是生猛的扑了上来。 老母鸡护崽子,那不是一般的凶悍,白桃桃在陆天赐手上讨不着便宜,她可不一样。 早年毕竟在乡下讨生活的女人,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一扑上去,就揪住了陆天赐的领子,还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扇了他好几个耳光。 那巴掌声异常清脆,顾贞贞的声音,异常尖锐。 “你个王八羔子的,从前勾搭我家姑娘的时候,说她是小宝贝,如今新人胜旧人了,在外头儿勾搭了狐狸精,就说她是破鞋,我把你个瘪犊子龟孙子。” 母女俩联手,陆天赐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躲闪,分外狼狈。 而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见势不妙,索性用力挣脱,一溜烟的就跑了。 只剩下白桃桃母女俩,当街和陆天赐撕打,那扬面要多刺激有多刺激,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白夭夭看到这情形,不禁微微一笑。 果然,她早就想得到,以陆天赐的为人,白桃桃母女俩的品性,这两人真要结合,日子一定会过得很精彩。 前面实在闹得不成样子,车子开不过去,季强国只能吩咐道:“小杨,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闹成这样,太不像话了。” 他再直男,看到三个女的,一个男人,当街纠纠缠缠的,又听到狐狸精偷人等字眼,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开车的勤务兵应声:“是!” 推开车门下了车,小战士一身军装,走过去端的是威慑感十足。 见有军车过来,车上的军人还亲自下车过来问话,白桃桃母女俩都被吓到了,顾贞贞惊惶的,往车子这边看了过来。 白夭夭立刻缩回了头,她离开这边许久,今天也只是路过,并不想让白桃桃母女俩再看到自己,借机生事。 而顾贞贞刚才望着这边的,车上一人似乎有点眼熟,不禁心下生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当着军人的面,白桃桃没敢再闹得太过份,陆天赐总算能挣脱她们。 他衣服都被撕烂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不少血道道,脚上还是光着的,鞋子都不知道去哪了,狼狈的不行。 他气乎乎的抹了把脸,恼怒,但也心虚的骂了句:“泼妇,你们母女俩都是泼妇!” 说完便光着脚,扭头就这么走了! 白桃桃见状,立刻追了上去,“陆天赐,你给老娘站住!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顾贞贞也赶紧追着女儿走了,不过追上去之前,她又朝军车这边望了望,没看到车后座窗户,再有人探出头来,不禁有点失望。 心想自己刚才,一定是看错了。 母女二人追着陆天赐离开后,围观的群众这才纷纷散去,小战士上了车,军车缓缓启动,慢慢开走。 白夭夭不动声色的,隔着车窗玻璃,看到白桃桃追上了陆天赐,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又吵又骂,闹个没完。 她唇角一扯,转过了脸,面无表情! 终究,是不相干的人了! 军车开远,身后扬起一阵烟尘,忍无可忍,又气急败坏的陆天赐,用力一把将白桃桃推倒在地。 “滚开,你这个泼妇!再闹我就对你不客气!” 男人猩红着眼,面色狠厉,白桃桃被吓到了,都忘了哭闹。 她跌倒在烟尘中,浑身狼狈,陆天赐这一下,推得很用力,她屁股摔得生疼。 顾贞贞急步上前,赶紧将她扶起,“桃桃!你没事吧。” 又看向陆天赐,“姓陆的,你居然敢打我闺女。” 陆天赐却理都没理她,此刻避她们母女俩,如避瘟疫,只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今天颜面尽失,这口恶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白桃桃还想跟他闹,等着吧,等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 陆天赐那狠厉的表情,同样吓到了顾贞贞,她又是愤怒,又是畏惧。 说道:“桃桃,这下怎么办,这姓陆的明显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再闹下去只怕你也讨不了好。” 白桃桃恨恨的望着陆天赐离开的背影,咬牙道:“那又怎么样,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总之,他这名声也别想要了。” 顾贞贞面色惊疑不定,她将白桃桃扶起,沉声道:“说的是,桃桃,妈跟你一道回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看着亲闺女吃亏。 白桃桃眼珠子转了转,便说:“妈,你平日里有没有相熟的,咱再多叫上几个人。” 这陆家人成天开口闭口的说她破鞋,现在好了,陆天赐也在外头偷腥,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把陆家的名声搞臭。 第126章 第126章 顾贞贞对女儿一向百依百顺,立刻点头:“行。” 带着女儿离开后,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桃桃,刚才那辆军车上,后面坐着的女人,我看着好像是白夭夭那小贱人呢。” 白桃桃一凛,立即问道:“妈,你没有看错吧?” 难道白夭夭是真的被抓起来了吗? 她不禁兴奋,但又想到刚才经过的是辆军车,不免又怀疑。 调查组的人,也会坐军车吗? 顾贞贞也不太确定,便说:“兴许是看错了吧,那死丫头哪里配坐军车,坐板车还差不多。” 白桃桃却不无兴奋的说:“妈,白夭夭这死丫头,搞不好犯事了,之前有调查组的人,又来找我打听她的下落呢。” 顾贞贞立刻脸色都变了,紧张的拉着白桃桃:“调、调查组的人又来啦,他没说找咱们吧?” “没,就专门为了找白夭夭来的,特意跟我打听情况呢,我猜啊,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能有啥本事当中医?搞不好就是瞎治,出了什么问题,人家又抓她来了。” 白桃桃恶毒的道,一想到之前在医馆见到白夭夭,她一身白大褂,风姿楚楚的样子,衬得自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就气不打一处来。 总算这小贱人,现在也没落着好,她想想就高兴。 顾贞贞哦了一声,也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我说怎么好长时间都没碰到过她了,估计是躲起来了。” 白桃桃哼了一声,双手抱胸,幸灾乐祸地说:“我就说这小贱人一个人在外面落不了好,以为当中医就能出人头地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说着说着,顾贞贞也懒得再说白夭夭的事了。 她有点担心的问道:“桃桃啊,你跟天赐今儿个这事,真、真要闹啊。” 白桃桃脸的上笑容一收,咬牙切齿恨恨道:“那当然,我自然是不会让他好过的,陆天赐这没良心的,至今都没碰过我一指头,还说我破鞋,现在好了,他也不干净了吧。” 顾贞贞仍是不放心:“闺女啊,妈知道你生气,可咱们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嫁给陆天赐,日子好歹还能凑合过,你看那白夭夭,没有男人她一个女人,流落在外头指不定有多惨呢。” 顾贞贞这么一说,白桃桃便在脑海中,脑补出无数种,白夭夭流落在外头,凄惨度日的扬景,笑容都有点扭曲了。 可一想到陆天赐,她又恨得牙根儿直痒。 白桃桃咬牙说道:“妈,你也不想想,嫁过去后我在他们家过得什么日子,现在正好给我抓到把柄,就算我能忍得下这口气,也不能轻易放过陆天赐。” 顾贞贞一想也是啊,这陆家人成天说她家闺女是破鞋,闹得她们有理也亏三分。 “行,闺女,妈帮你,这陆家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不闹,他们还真当咱们是好欺负的。” 白桃桃冷笑道:“就这么办,妈,您去叫上几个人,咱们就得闹,闹得陆家鸡犬不宁,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母女俩不是吃素的。” 母女俩一边说,一边走了,顾贞贞果然叫上了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妇人。 这帮人有往日同她交往密切的牌友,也有以往老白家的邻居街坊。 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至少同白家母女俩是臭味相投的。 白桃桃可怜巴巴的一哭诉,顾贞贞又三言两语一煽动,适当再承诺给点好处,还真给找着三个看热不嫌事大的女人,同她们母女俩一道过来了。 白桃桃和顾贞贞母女俩领着人,一路气冲冲的回到陆家,白桃桃仗着有人,今天也不客气了,朝顾贞贞使了个眼色。 她到底年轻,脸皮子薄,还得顾及脸面。 顾贞贞就无所谓了,接收到眼神示意后,直接过去拍门:“姓陆的,给老娘开门儿!” 陆家的门给她拍得山响,这动静,引的左邻右舍又纷纷探头探脑的,出门来看情况了。 有人一看白桃桃母女俩这架势,就笑着问了句:“嘿,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哇?” “之前是婆媳大战,今儿个改成丈母娘登门问罪啦!” “哈哈哈……” 邻居们都笑了起来,好奇的少,看热闹的多,有人当扬就搬了凳子,坐下磕着瓜子看了起来。 陆家的戏码太多,大家应接不暇,不觉奇怪只觉有趣,都当成乐子了。 顾贞贞拍了半天门,陆家才有人过来开了门,开门的是陆天赐他爸,二老已经知道,儿子在外头玩女人,被白桃桃母女俩给抓包的事情了。 对于儿子的行为,他们倒不觉得有什么,陆爸爸最多骂一句儿子,沉不住气,好歹要忍过一段时间,把白桃桃给解决了才行。 陆天赐却不服气,直言他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陆妈妈自然是站儿子一边的,白桃桃这祸害,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也不怪儿子憋不住,在外头找了女人。 现在白桃桃指不定又要怎么闹,陆家人正头疼,没想到白桃桃果然回来闹了,居然还带了人。 陆天赐母子俩都怂了,只能陆爸爸出面。 陆爸爸一看到顾贞贞,再看到她后头跟着的,三个一脸刻薄相,此刻叉腰抱胸怒目而视的老妇人,立刻意识到不妙。 白桃桃在一旁,抹着眼睛一副受尽委屈小媳妇儿样儿,做戏做到最足。 陆爸爸很识实务的,赶紧冲顾贞贞陪笑道:“亲家,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就被顾贞贞照着脸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呸你个老王八蛋,叫陆天赐那小王八蛋出来,他居然背着我家闺女,公然在外头玩女人……” 顾贞贞嗓门很大,左邻右舍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听见了。 陆爸爸赶紧打断道:“亲家,误会!这一定是误会,你听我说……” 再次被顾贞贞打断:“说你奶奶个腿儿,姓陆的,你家儿子搞女人,那边整条街的人都看到了,叫他滚出来,今天非得给我个交代不可。” 第127章 第127章 “就是啊,有胆子偷人,没胆子出来见人啊,叫他出来。” “怎么说也是丈母娘上门呢,没道理当女婿的还躲着不见人的,别是心虚吧。” “就是心虚,现在连面儿都不敢露呢。”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偏偏顾贞贞带了四个,再加一个白桃桃,白桃桃此刻哭天抹泪,也诉起苦来。 “陆家欺负人啊,老的少的都说我是破鞋,结果他们亲儿子在外头搞女人,他们就把王八脖子一缩,还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呢,我命好苦啊。” 顾贞贞也哭嚎起来,“哎哟,我可怜的闺女,悔不该叫这陆家小子花言巧语的骗了身子,现在嫁过来还没好日子,以后可咋办啊。” 五个女人,在陆家大门前,嗡嗡的吵个没完,陆爸爸脑门儿都要炸了。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甚至连对街的人,都大老远的跑过来了,跑到这跟前,一脑门的汗,却兴致勃勃。 陆爸爸脸色发黑,不禁也恼了,怒喝道:“够了!” 这一声呵斥,好歹把五个女人都吓住了,暂时噤了声。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桃桃,你可是陆家的儿媳妇,有什么话,咱们进屋说。” 陆爸爸知道跟顾贞贞说不通,只盯着白桃桃,摆出了公公的架子,软硬兼施。 白桃桃咬唇,她再蠢,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便一梗脖子,“进去说就进去说。” 顾贞贞哼了一声,“我和我这几个老姐妹,得陪着我家闺女一起进去。” 陆爸爸眼见外头这么多人都看着,不好把扬面闹得太僵,不得不忍气吞声,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 “那是自然,亲家母,这边请。” 白桃桃母女俩带着人,到底进门去了,进去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围观群众只好意犹未尽的,散了。 当然,也有住得近的,仍不甘心的趴在自家墙头上,听陆家的墙角呢。 陆妈妈一看到白桃桃母女俩,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尤其不看到她们,居然还带了三个生面孔的外人,更是怒不可遏。 她双手叉腰,尖着嗓子骂道:“白桃桃,你个泼妇,还敢闹到家里来,真没一点家教!” 这回不用白桃桃出面,顾贞贞毫不示弱,上前一步。 指着陆妈妈的鼻子说:“我家闺女没家教?你们陆家倒是好家教,纵容儿子在外面搞女人,还敢护短!” 陆妈妈气道:“那还不是你女儿不争气,拴不住我儿子的心。” 顾贞贞大怒:“放屁,你儿子糟心烂肺的没良心,还想怪到我女儿头上来,我告诉你,没门儿!” 身后跟着的三个妇人,也赶紧帮腔。 顾贞贞可是承诺了,这回帮忙,回去一人给斤面呢。 这白得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不过是帮着说几句话而已,她们平日里,也没少跟人吵嘴。 因此你一言,我一语,十分不客气。 “就是,哪有当婆婆的这么说话的,怪不得儿子不是个好的,敢情这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难怪桃桃这闺女命苦,跟丈夫敢情不和睦,敢情全是这恶婆婆使的坏。” “这都一把年纪了,还磋磨媳妇儿,挑唆的儿子跟儿媳妇不和睦,也不怕死了下地狱啊。” 陆妈妈气得浑身发抖了,指了指白桃桃,又指了指顾贞贞,再指了指她们身后的那三个刻薄尖酸相的妇人。 “你……你们……” 陆爸爸黑着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吼道:“够了!都别吵了。今天这事,是天赐做得不对。” 陆爸爸面色难看,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妈妈面露惊诧,“他爸,这话是咋说的。” 陆爸爸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把天赐叫过来给人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他也不想向白桃桃这个儿媳妇让步,但是偏偏,今天除了她们母女俩在扬,还带了三个外人过来,又当着外头那许多邻居的面。 今儿这事要不处理好了,明天他们陆家的名声,更得烂大街了。 虽然事到如今,他们陆家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陆妈妈再自私恶毒,对于丈夫的话还是很听的,再加上看到白桃桃母女俩带着人上门,确实感觉讨不了好,只能忍着气,去叫陆天赐了。 顾贞贞仍不死心,语气尖酸的道:“哟,赔礼道歉就算完了,亲家,你可跟你说,这事……” 话音未落,便被陆爸爸打断,“亲、家、母!” 陆爸爸脸色阴沉的看着她,打断,“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你家闺女和我家天赐到底是夫妻,要还想好好过日子,就别再撒泼。” 这话说完,他看看顾贞贞,又看向白桃桃。 白桃桃果然气怯了几分,只能委委屈屈的装好人道:“妈,算了,我相信我公公他,不会蛮不讲理,事非不明,他多少还讲点公道的,毕竟刚才在外头儿,那么多人看着呢。” 这话虽是让步,但也把陆爸爸给噎了个半死。 顾贞贞也知道,再闹下去也落不着好,便作罢了。 有陆爸爸发话,陆妈妈果然将陆天赐叫了出来。 陆天赐心不甘情不愿的,给白桃桃赔了个礼,道了个歉。 等顾贞贞带着人一走,陆天赐立刻手指着白桃桃,火冒三丈。 “白桃桃,你这个泼妇,今天在大庭广众下撒泼不算,还把人带到家里闹,陆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他一天都忍不下去!脸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全是叫白桃桃给挠的。 这不光是个泼妇,还是个悍妇。 白桃桃眼睛瞪得老大,冷笑着说:“陆天赐,你想都别想,我死都不会放过你,耗也要耗死你!” 陆爸爸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旱烟,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陆妈妈则瘫坐在椅子上,又气又怒:“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128章 第128章 而白夭夭的日子,过得依旧平静,回到卫生所后,想到之前当街看到的情形,她不禁想笑。 这白桃桃和陆天赐,也真是三生修来的缘分——只不过是孽缘。 看他们今天干起架来,那副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架势,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反正,现在和以后,他们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想到那位老同志的病症,白夭夭斟酌着,很仔细的写下了药方,再逐一配好了药材,最后,亲自去煎药。 得知是给部队的一位老同志看病,陈所长很大方的,让她以后出去随诊,都不用再跟他汇报。 至于治疗过程,也由她自己全程把控,他不过问。 白夭夭谢过,心里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干等强。” 还把两个孩子的专用水壶拿过来,里面是她特意备好的,专门给孩子喝得灵泉水,她也不心疼,全倒进去煎药了。 希望灵泉能有疗效,多少对这位老同志的病痛,能有一点作用,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今天,两个娃娃喝得是普通用水,白夭夭搂着俩孩子亲了亲。 “宝贝啊,没有军人们保家卫国,就没有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安稳生活,今天就委屈你们俩了。” 俩个孩子呵呵直乐,不过是半天没见到妈妈,都腻在她身旁,黏糊的不行。 季强国看到这情形,不禁感慨,这白大夫年纪轻轻,居然就有了两个孩子,还是两个这么漂亮的孩子。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看到那小男孩,总感觉有三分面善。 药煎好后,白夭夭拿了个水壶装好,递给了他,叮嘱,“这是今天晚上的量,宜饭后半小时内服用,明天的量我会提前煎好,等过去针灸再一并带上。” 季强国自然很是感激客套了一番,这才离开。 他人一走,白夭夭就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位老同志的病,不是一般的病,她真没把握用灵泉水,能给他看好。 现在只希望老天有眼,能眷顾一回。 但也担心,万一让人家空欢喜一扬,到时候,哪怕以那位老同志豁达又乐观的人品,他不会怪她,还会宽慰她。 但、她也会觉得难过的。 当晚,季老服下了白夭夭亲自熬好的中药汁儿,药很苦,喝下去后,舌尖又莫名带着点回甘。 季强国不放心他,要亲自守夜,老父亲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强国啊,你说这药汁儿,不会是用泉水熬的吧,喝着咋还觉得有点甘甜。” 季强国皱眉,那中药味儿,他光闻闻都觉得受不了,也只当老父亲是太乐观,有心安慰自己。 “爸,今晚我陪您,您老人家就好好歇着吧,别再说话了。” “嘿,这小子,话都不让说,是想憋死你老子。” 老人家搞科研的时候,那经常是把自己关起来,一连好几个月不出门,不说话也没觉得有什么。 如今闲下来养病,又不让干这干那,老人家闹起脾气来了。 季强国好说歹说,才哄得老父亲睡了,自己也在旁边的行军床上,睡下了。他这一睡,就睡到了后半夜。 季强国警醒,惦记老父亲之前跟白大夫说的,一晚上要醒好几回,还要小便,还喘不上气儿。 他起身,打开台灯,一看手表都凌晨一点半了,赶紧上前查看老父亲的情况。 却见病床上的老父亲,睡得正沉,只不过眉头皱得很紧,嘴里喃喃有声。 季强国不放心,赶紧推了推他。 “爸,爸!” 季老被惊醒,看到季强国,没好气的说道:“强国,你干啥呢,我这睡得好好的。” 季强国挠挠头,“不是爸,这都过了凌晨了,您一晚上也没个动静的,没……哪里不舒服吧?”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睡得不好也愁人,睡得太好,完全没声响,说实话,也挺让人担心的。 他这么一说,季老也不禁若有所思,两手往旁边抓了抓,到底是久病之人,身上没什么力气,便吩咐儿子:“扶我起来。” “哎哎。” 季强国应声,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季老坐了起来,他抚了抚心口,纳闷道:“也怪了,今儿晚上怎么没觉得心口发闷,喘不上气儿了。” 季强国惊讶,又高兴:“真的吗爸?也许,是白大夫开的药管用了也不一定。” 季老点点头,严肃道:“也有可能,嘿,这小姑娘行啊,有点能耐。” 说着说着,老人家有点口渴了,看向一旁的水壶,没等开口,季强国就赶紧给他倒了一杯喝了。 季强国仍不放心,又问:“爸,您刚才睡觉都皱眉着眉头,这是咋的了?” 一说这话,季老就没好气的,喝完水就把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放。 “还好意思说呢,我这睡得好好的,做梦梦到了研究关键处,眼瞅着就要有答案了,结果就被你给吵醒了,你小子真是坏我好事。” 季强国:“……” 这锅背的,他可真不是一般的冤。 季强国给老父亲掖了掖被角,也没好气的说道:“爸,要不说您这病怎么老不见好呢,您养病就养病,怎么还操心这事儿,您这样子,病怎么能好得起来。” 被儿子数落了一通,季老讪笑,借口要小解,这才把话题带过去了。 之后,父子俩相安无事,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夜,不说季强国高兴,季老也啧啧称奇。 自生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能睡得这么舒坦,第二天醒来人虽然依旧憔悴,瞧着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季强国一大早的,就吩咐司机小杨去卫生所接白夭夭过来出诊了。 而他毕竟是军人,还有军务在身,昨天能抽空过来陪老父亲一天,已是殊为不易了。 再不走,别说部队不允许,他家这老父亲也不允许他怠慢了工作,赶也要被他赶走的。 所以随后的几天,白夭夭收拾准备妥当后,就由司机小杨负责接送了。 第129章 第129章 到底年轻,他不像季强国那样严肃话少。 很是客气的主动搭话道:“白大夫,真没想到您年纪轻轻的,医术这么好,我们参谋长说了,季老昨天服用了您开的药,昨晚上睡得可好啦。” 白夭夭闻言挑了挑眉,这才知道,原来昨天亲自过来接她的,那位老同志的儿子,居然是参谋长,果然不是一般人。 儿子尚且如此,都说虎父才无犬子,那位老同志想来也不一般。 不过,她无意探究,所以没多问,只欣慰一笑,也很高兴:“那就好。” 等到了疗养院后,老同志已经用过了早饭,看到白夭夭分外和蔼,同时还带着几分信服 白夭夭见他气色尚可,也是放了下,待一把脉,心里便有了数。 灵泉水果然有用! 不过一晚的功夫而已,虽然不能病痛尽消,但这脉相,摸着分明是强健了不少,没那么乱了。 白夭夭心里高兴,面上倒还镇定,只笑着提醒,“老同志,您这病必须要静养,治病期间不宜太过费神,以免前功尽弃,这一点,您需得听我的。” 就刚才过来那会儿,这老同志手里还拿着支笔,又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呢,瞧着就是个闲不下来的。 说话间,老同志的家属,他老伴儿过来了。 老太太就哎哟一声,“白大夫说得是,我家老头子就是这样,总不能听人劝,还得您好好管管。” 季老嘿了一声,得,医者父母心,甭管你多大年纪,在医生面前还得听话。 便笑着点点头:“好好,不费神,不费神。” 老伴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可别又糊弄人。” 季老被老伴儿数落得尴尬,白夭夭不禁笑了。 她难得耐性,语重心长的劝道:“老同志,我理解您的想法,总想着多做一点事,不过,咱们等身体好一些,再考虑别的事情,您看行不行?多少,在我治疗这期间,您得好好配合才行。” 季老听她这一说,哪里还能拒绝的了,坐病床上就给挺直了腰杆,很是一本正经的,给白夭夭来了个敬礼。 “是,白大夫,保证听从安排。” 白夭夭失笑,连连摆手:“老同志,这我可不敢当。” 老伴儿也笑了,瞧着自家老头子那样儿,是越看越欢喜,“哎呀,老季啊,你今天瞧着精神是好了不少。” 季老便说道:“昨晚睡得挺好。” 白夭夭一边拿出针灸工具,一边点头,“昨天的药汁里面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您这病还是思虑过度,损耗太多,总不能安睡也是不行的,对了,今天早上的药先吃吧。” 说话间,司机小杨已经帮着,把她早上熬好的药汁,倒了一碗过来。 季老接过去,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就一气饮尽了,很是干脆。 然后休息了一会儿,照例趴在病床上,由白夭夭给他施针。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白夭夭手法娴熟,一边施针,一边还能抽空,叮嘱旁边守着的,这老同志的老伴儿一些注意事项。 老伴儿连连点头,看白夭夭的施针手法,哪怕她是一个外行,都觉得很漂亮。 又看白夭夭人也年轻,长得还漂亮,忍不住就问了一嘴,“白大夫,你今年多大啦,看着比我家小女儿还小呢。” 白夭夭回答道:“阿姨,快二十二了。” 老伴儿接着说:“哟,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好,真是厉害。” 白夭夭微微一笑:“大姨,您过奖了” 老人家看着她,有点不死心的,又问了句:“白大夫,你人年轻,又漂亮,肯定有对象了吧?” 心想着,万一要是没有就好了,儿子身边可多的是青年才俊,不少都是光棍汉。 就白大夫这长相,这能耐,配谁都绰绰有余啦。 白夭夭屏气凝神扎完最后一针,她擦了擦手,笑道:“大姨,我孩子都俩了。” 有意没提对象的事,但季老那老伴已经惊讶,“啊呀,你这么年轻,就有俩孩子了?” 白夭夭笑着点头:“是啊,是一对龙凤胎,刚满周岁不久。” 老伴儿有点失望, 很是真心的说了句:“哎呀,你那口子那是真有福气,能讨到你这样好的媳妇儿。” 提到这个,白夭夭只笑了笑,并未多言。 心想两个孩子有个混混爹,貌似是挺丢人的,好在,孩子从前现在和往后,都由她亲自带,跟那个混混没有半毛钱关系,影响不到什么。 季老趴那里,身上扎了不少针,他皱了皱眉,心想自家老婆子这啰嗦的,别给人家小姑娘给整不好意思了,但又不好插话。 幸好这时,白夭夭岔开了话题。 “差不多了大姨,我现在收针,您呆会帮老同志赶紧穿好衣服,免得着凉了。” 老人家赶紧应声:“哎哎,行。” 白夭夭收了针,怕老人家记性不好,照例又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后,这才离开,照例由司机小杨给送回卫生所了。 人一走,季老便咳了一声,“我说老婆子,你话也忒多了些,看把人家白大夫给问的,都不好意思了估计。” “嗐,我这不是看人家白大夫人品实在不错,想着她要是还没对象,正好可以给她介绍个好的嘛。” 季老端起一旁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眯眼笑道:“我看你就是瞎操心,就白大夫这人品,想来也是不愁对象的。” 老伴儿便点头,笑:“也是,倒是我多事了,不过这白大夫结婚倒真早,这么年轻就有娃了,说来咱家闺女成婚这么久,也没个动静,要不改天也请白大夫给看看?” 季老呛了一下,很是无语:“老婆子啊,咱们闺女也才刚结婚,还不到半年呢,你这也太心急了。” 二老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间,老太太还是觉得很可惜,嘀咕了句: “这白大夫实在成家太早,不然我觉着她,倒和祁言那孩子挺配的,都是年纪轻轻的,就年少有为了,模样还都俊,这要生个孩子,不知道得有多漂亮。” 季老嗯了一声,“确实都年少有为,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 军车开到卫生所,白夭夭下车后,司机很客气的跟她敬礼道别。 附近,前来看病的病人,还有经过的路人,无不望着白夭夭,面露敬佩。 白夭夭也在不意,从学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当医生的,要面对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各式各样,不同的目光和打量。 对任何人,待她的任何看法和眼光,早就都免疫了! 一进卫生所,易医生迎面走来,就笑:“哎哟,我们的大名人回来了。” 白夭夭一把勾住她胳膊挽住,掐了一把。 “瞎胡说八道什么。” “哎哟!” 易医生夸张的叫了一句,笑嘻嘻的说道:“白笑笑同志,你以后不会改行当军医去吧。” 白夭夭故作沉思状:“对啊,这也是条路子,可以考虑一下。” 易医生打了她一下:“嘿,给根竿子你还就顺着往上爬了,你要去当军医,俩小家伙怎么办?” 白夭夭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便也笑说道:“什么怎么办,带着呗,总之我们娘儿三个到哪儿都得在一块。” 易医生就笑,朝她挤眉弄眼。 “认真说起来,倒也不是没可能,部队里青年才俊多,你从里面挑个男人,跟着他去随军,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白夭夭失笑:“你当萝卜白菜呐,还从里面挑一个,哪有那么容易,人家谁看得上我,还一拖二的。” “得了吧,就你这长相,只要你情愿,有的是人看得上,就之前那什么张主任还李主任来着的,昨天可又来了呢,见你没在,还向我们打听,我们都说你被军车接送,给部队里的首长看病去了。” 白夭夭皱眉:“他又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说是感冒了,瞧着也就咳两声的事儿,巴巴儿的非要找你来看,听说你去部队给首长看病,哇,他当时那失落的眼神,你是没瞧见,那就像霜打的茄子……” 白夭夭打断:“越说越不像样儿。” 她听得都想笑,“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两个孩子还乖吧,我去找他们去。” “乖着呢,这会儿在输液室,有个跟他俩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打针,哭得哄都哄不住,小李没辙,拉着小兄妹俩去哄人啦。” “哈。”白夭夭乐了:“不错啊,两个小家伙还能帮忙做点事啦。” 易医生得意:“那是,也不看看带他们的姨姨们是谁,保管差不了。” 白夭夭将孩子接过来,母子俩很是亲香了一会儿,她一回来,小小的诊室又满了。 孩子们乖乖的在隔断那处自己玩,她就坐那里看诊抓药,一上午也就这样过去了。 转眼就要过年了,深冬天气,天冷,出来走动的人并不多,病人也少。 两个孩子穿的不少,但也不算很多,孩子们爱动,没一刻停歇的,身上容易出汗,白夭夭也就没给他们穿太多,到时候反倒容易捂出毛病来了。 只是一想到就要过年了,心里还是有些惆怅。 幸好,今年过年还有两个孩子陪着,她不是一个人。 随后的几天,白夭夭每天都要去趟部队,给那老同志出诊。 第一周,每天一次针灸,并亲自带上当天煎好并服用的药汁过去,实在是这中药需用灵泉水煎制,不然她也不用这么麻烦。 好在,麻烦归麻烦,效果还是有的,而且很快就出来了。 一周过去,老首长感觉身体好多了,不仅是心脏没什么感觉了,而且身体也感觉硬朗了许多。 这周的最后一天,她去出诊的时候,一大早的,还是冬天,老人家连外套都没穿,就穿着里衣,在院子里打太极。 白夭夭过来的时候,季老也打的差不多了。 看到白夭夭,老人家气息沉稳,人也挺精神。 “白大夫,你来了,我今天感觉比前几天还要好,就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白夭夭笑着点头:“可以的,您久病在床,适当动一动对身体也好,不过需要注意了,心疾之症,最忌剧烈运动,打太极就很不错,一天一次即可。” 季老听她说可以,不由得也高兴起来。 两个一边闲聊,一边回到病房,白夭夭给他季老施完针,叮嘱他吃完今天的中药后,从下周开始,她会带一些特制的中药丸子过来。 这药是补心血,养身体的,对身体没什么副作用。 季老这病,以后只怕要长期服药,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药不能停。 当然,这药丸子也费了白夭夭不少心思,以灵泉水,配了不少名贵中药材进去,特制成的丸子,只她一家,别无分号。 有灵泉配合补药持续滋养,想来以后就算年纪大了,老人家的身体,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垮得太快。 这是她,竭尽全力后,唯一能为他做得了。 当然,季老是很想得开的,毕竟目前这身体状况,已经远远超出他预期了。 季老很是郑重的点头,对白夭夭说道:“白大夫,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啊,我这把老骨头,还以为这次就要交代了……” 话音未落,就被老太太打断,“呸呸呸,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多不吉利。” 季老就皱眉,梗着脖子摆日摆摆手道:“你这人可真是,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咱们搞科学的,讲究实事就是,不兴这一套。” 老伴儿对他无语,只握住白夭夭的手,也是千恩万谢。 “白大夫,确实太感谢你了,你治好了我们家老头子,我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哦对了,这有我家闺女,从外地带过来的一点好东西,请您务必收下。” 白夭夭一看,是这年头很金贵的麦乳精、蜂王浆、牛肉罐头、还有饼干糖果等等稀罕物,连连推拒。 “大姨,不用了,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大夫,况且你们已经付过诊金了,治病救人是应该的,这些还是留给老同志养身体吧。” 老太太哪里肯依,最后好说歹说的,硬是让她收下了饼干糖果麦乳精,说是给她那两个孩子尝尝。 白夭夭推辞不过,最后只能收下了,这回她没耽搁太久,施完针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车子开出疗养院,白夭夭靠着车窗,正思考着以老同志的身体状况,她炮制的中药丸子,还得加几味什么药材进去才最合适。 与此同时,傅祁言的绿色军用吉普也恰好这时过来了。 听说季老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大家惊讶之余,都很高兴。 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只能趁周末有点时间,抽空过来看望一下。 车子接近疗养院大门时,司机轻按喇叭,缓缓减速,正好与白夭夭坐的那辆军用吉普,擦肩而过。 也就在这时,傅祁言福至心灵,忽然往外一瞥。 军区车子开得都慢,车速并不快,这匆匆一瞥中,足已让他看清楚,刚才过去的那辆车后座,坐着的是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瞧着似乎还很年轻。 傅祁言心下一跳,正想再看个仔细,车子却已经开过去了。 傅祁言眉头一拧,下意识就摇下了车窗,探头朝外看去,鲜少失态。 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 难道就是季老他们之前提到的,那位中医吗? 刚才太匆忙,他也没仔细看清楚她的脸,她会不会是……白夭夭! 傅祁言有些不确定,白夭夭在怀民堂坐诊没多久,以她的医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斩露头角,并声名远扬,从而被请来部队,给老首长看病吗? 他心念电转,下意识便喊了句:“停车!” 司机不防他突然发话,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傅祁言身体用力往前一倾,待车停住,他没等坐稳身体,便立刻推开车门,跳了下车。 但是,等他下车后,只看到那辆车子已经开远了,除了车牌号,什么都看不清。 傅祁言怅然若失,既怀疑,又不太敢相信。 如果真是白夭夭,那说明她并没有去外地,他的人不可能找不到她。 傅祁言不禁握拳,可若不是她,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从何而来呢。 这时候,司机也下了车,“旅长,怎么了?” 傅祁言恍然回神:“没什么!” 他语气平静,“刚才好像看到了个熟人,咱们先进去看望季老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很冲动的,想要掉转车头,现在就冲过去。 索性,理智最终回颅,觉得既然人是来给季老看病的,那就没什么不能打听到的。 傅祁言过来的时候,季老的老伴儿看到他,十分高兴,“哎呀,祁言又来了,快坐快坐。” 季老难得没在病床上呆着,他此刻正坐着一张椅子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傅祁言一进来便立正敬礼,“老首长。” 又看向一旁的老太太,微笑:“大姨!” 老太太慈爱的嗔怪道:“哎呀这孩子,都这么熟了还这样客套。” 季老也笑着招呼他,“祁言啊,你工作那么忙,也别总往这跑啊,别因为来看我耽误了你的工作。” 说话间,老太太还亲自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傅祁言接过茶水,道谢。 又对季老笑说道:“季老,您放心,我肯定不耽误工作,听说您病情有所好转,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您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老乐呵呵道:“现在是好多了,就是偶尔还有心脏还有些不舒服,白大夫说了,这也是正常的,需得再多静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白大夫? 傅祁言心下一跳! 老太太也在一旁,喜滋滋的说道:“是啊,说来这白大夫医术是真高明,咱们都没想到,就给她诊治吃药才一星期,老季这病竟有所好转了,可真神了!” 傅祁言闻言,不禁有些失态,急忙问道:“季老,大姨,这位白大夫她……她叫什么名字?” 他鲜少这样急切,季老和自家老伴儿对视一眼,不禁纳闷。 老太太记性不好,迟疑了下才说道:“好像是叫白、白笑笑。” 季老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叫白笑笑,怎么了祁言,你认识?” 傅祁言不禁失望! 他要找的是白夭夭,可给老首长看病的女中医叫白笑笑,姓虽一样,名字却不一样,想来不是一个人了。 傅祁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笑了笑,恢复了镇定。 坦然的说道:“那倒没有,我以前也认识个姓白的姑娘,她也当过中医,刚才差点还以为就是她……不过她不叫白笑笑。” 都是过来人,季老一个大男人心粗,没看出什么,老太太却是看出了点门道,笑眯眯的道:“祁言啊,那位姑娘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季老闻言,呛了一下。 咳,自家老太婆以前是文工团的,还是舞蹈队队长,为人不是一般的泼辣直接,这话问得,他都替傅祁言觉得尴尬。 傅祁言倒是笑笑,不以为意。 居然也没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嗯,算是吧。” 都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人家负责,娶过来当媳妇了,他也没那么矫情遮遮掩掩的,虽然人一直没找到! 老太太一听,就一脸遗憾的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白大夫虽然年轻,可人家都有俩娃了,不然大姨也好帮你打听打听下情况,看看跟你那白姑娘,是不是同一人,万一改名了呢。” 当然这话,他们都没当真。 傅祁言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他不禁苦笑。 娃都有俩的女人,那就肯定不是白夭夭了,他基本可以认定,这个白笑笑,只是凑巧的,和白夭夭同姓罢了。 不过,这次过来,看老首长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他也实在高兴,陪着季老夫妇聊了许久,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老首长拍了拍傅祁言的肩膀,说道:“祁言啊,你这年纪也该成个家了,刚才说的那位白姑娘,什么时候能带来见见?” 第130章 第130章 傅祁言笑着说道:“老首长,您就别打趣我了,她现在不在这里。” 具体人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想想都觉得烦恼,这眼瞅着,又要过完年了。 他这么一说,季老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行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太太却说了句:“祁言啊,你认识那姑娘也姓白啊,还同样是中医,哎哟,这不跟白大夫一样嘛,白大夫人就不错,想来那姑娘也差不了,你可得抓紧点,趁早把人带回家吧,我猜你爸妈肯定着急呐。” 傅祁言笑着连连应是,离开后,心情那叫一个郁闷。 他倒是想把人带回家,问题是现在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好容易碰到一个同样姓白的女中医,又不是。 谁能明白他的这种心情,忽上忽下的。 天气寒冷,转眼又要过年了,傅祁言望着车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风景,心情复杂。 今天是周末,想到回去后,面对的依然是父母欲言又止的担心和纠结,他还是选择直接回营区了。 临近过年,营区的事务并不多,傅祁言刚回到办公室,还没翻开案头的文件,外头,哨兵敲门进来来了。 “报告!旅长,有人找!” 傅祁言也没多想,点头:“进。” 哨兵敬礼后出去了,随后,一个苗条的身影进来。 门被轻轻带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跟前响起:“参谋长!” 傅祁言抬头,只见文工团的女兵舒雪莲正在他跟前立正敬礼,手里还拿着一本歌谱,望着他面带羞涩,眼神却很大胆,满含倾慕。 傅祁言蹙眉,望着她不动声色,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舒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舒雪莲红着脸,有点紧张,还有点激动的道:“参谋长,我是文工团的领唱,新排练的《红梅赞》,我想唱给您听,请您指正一下。” 文工团的事情,居然找到他这里来了,傅祁言简直啼笑皆非,这个借口找的,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对方到底是女同志,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得分明,但也不好太拂人家的面子。 便礼貌地说道:“这歌选的挺好的,小舒同志,不过,歌要唱给全体战友听,我也不懂这个,没法给你指正。” 他没同意,但也没太拒绝自己,舒雪莲心下高兴,向前走了一步。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祁言:“参谋长,我、我就是想让您听听我唱的,您就听一听嘛。” 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却很大,不然也不能当上领唱,而且人也长得漂亮,声音更是清脆又好听,浅笑娇嗔,整个一百灵鸟儿。 说实话,营区里盯上傅祁言的女同志有很多,毕竟人家年纪轻轻就多次立功,如今更是升任旅长,又还没成家。 况且长得又相貌堂堂,前途无量,没有哪个女同志不动心的,就连组织上,对于他的个人问题,都找人明里暗里的,询问过好几次,均被傅祁言婉拒了。 可即使这样,有心思活络的女兵们,还是跃跃欲试。 舒雪莲就是其中一个,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的嘛,她便大胆了一回,当然,大胆的不止她一个。 她跟人打赌输了,于是就打了个头阵。 此刻,她望着傅祁言,眼里全是期待! 傅祁言无奈地笑了笑:“小舒同志,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不合适。” 舒雪莲红着脸,噘嘴道:“我觉得挺合适的。” 傅祁言正色道:“小舒同志,部队的文艺活动是为了鼓舞全体战士的士气,不是为了某一个人,你能明白吗?” 况且他对唱歌听曲儿的这些,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林小棠的眼神有些失落,但还是倔强地说:“参谋长,我晓得部队的规矩,可你平时那么忙,也没机会看我们演出,我……” 傅祁言不耐,打断道:“好的,小舒同志,谢谢你的好心,等新年文艺汇演那天,我一定好好听你唱,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 他说着,翻开了跟前的文件看着。 舒雪莲面色僵硬,只好垂头丧气地说道:“那好吧,参谋长,打扰了。” 小姑娘说完,脸色更红了,咬着唇又有点气恼,她转身出去后,随手带上了门。 傅祁言轻叹一声,年轻真好,热血又冲动。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白夭夭,这段时间,只要不忙的时候,他总是频繁的想起她。 她也没比这小姑娘大多少吧,还记得她那双眼睛,跟这小姑娘一样,清亮清亮的。 但是他们在一起相处,为数不多的几次中,她总被自己气到脸红,想想,还真觉得有点遗憾。 傅祁言想了一会儿,伸手搓了搓脸,没让自己继续陷入这些情绪当中。 外头,舒雪莲沮丧的走了出来,一帮手帕交们纷纷围上来,一看她这样子,不禁担心。 “怎么,傅旅长直接就拒绝你了?” 舒雪莲摊摊手,叹气:“没明说,但也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了,傅旅长这位传闻中的高岭之花,可真是名不虚传,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他。” 她一面说,一面不无遗憾。 宣传科的王晴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问了句:“你都怎么跟人家说的啊?” 舒雪莲漂亮的小脸蛋又是一红,“嗯,我就说想给他唱首歌来着……” 几个小姐妹哄笑一声,都拿她没办法。 “小莲,你这也太迂回了吧,枉你人送外号小辣椒呢,连直接表白都不敢。” “就是啊,刚刚是谁胸脯拍的山响,保证一定要拿下傅旅长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没想到啊。” 舒雪莲被小姐妹们打趣的满脸通红,娇嗔的跺脚道:“那有什么办法,傅旅长又不是别人,他是旅长哎,我哪敢乱来,就这……人家还不搭理我呢。” 舒雪莲说着说着,又有点郁闷,她长得漂亮,在部队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爱慕追求者无需数,偏偏就看上了傅祁言。 第131章 第131章 王晴就说:“既然傅旅长没接受你,那就该我了,呆会儿我也去试试吧。” 她们几个人刚才打赌,谁赌输了谁就第一个去找傅旅长表白,反正马上要过年,大家刚好都闲着。 因为平日里她们偶尔和傅祁言接触,觉得这位年轻有为的傅旅长,为人倒挺和善,看着也不是那么相处的,所以便闹了这么一出。 舒雪莲不服气道:“行,王晴,你要是能拿下傅旅长,我给你洗一个月袜子。” 王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有胆小的就劝道:“算了吧,王晴,雪莲刚才已经去过一次了,你再过去,万一惹恼了傅旅长……” 王晴轻轻一笑:“放心,我有办法!” 于是,几个小时后,哨兵再次敲门进来,“报告旅长!有人找。” 傅祁言正在看年后的战略部署和计划草案,闻言,头都未抬:“谁?” “宣传科的王晴王同志。” “宣传科?”傅祁言皱眉,还是说了句:“请她进来!” 片刻后,王晴拿着一沓油印材料进来了,立正敬礼:“傅旅长!” 傅祁言略略抬头看她,说了句:“王干事,有什么事吗?” 望着眼前年轻英俊的男人,王晴红着脸,慢慢走到傅祁言面前,将文件递过去。 “傅旅长,这是我帮您抄好的训练计划,用了最好的道林纸。” 傅祁言看了一眼,点头:“好,先放着吧,这些我呆会儿再看。” 王晴站着没动,只望着傅祁言,欲言又止,“傅旅长,我……” 傅祁言终于抬头看她,和她对视,“还有事?” 王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对傅祁言说道:“……我听说,组织上很关心您的个人感情问题,傅旅长,我出生于军人世家,正好家里也催得紧……” 话说到这里,傅祁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过不久前才经历过舒雪莲那近乎直白的表白攻势,这又来一个含蓄暗示的,他也没多少耐性了。 索性直说道:“王干事,我的个人感情问题,暂时不需要任何人关心。你的工作态度我很认可,但工作和生活是两码事,最好还是保持适当距离吧。” 王晴闻言,立刻就明白了。 她眼眶微微泛红,但还是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好的,我明白了傅旅长,打扰您了。” 她敬了一个礼,很是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门被带上后,傅祁言这心情,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门外,两个哨兵哈了口气,跺了跺脚,看着漂亮又飒爽的王晴离开后,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 一个就小声议论道:“哎,你说,今天这是第二位来找咱们旅长的女同志了吧?” 另一个朝屋里望了望:“是啊,算是她们,来找过咱们旅长的女同志可真不少,你说,咱们旅长咋就没一个动心的呢。” 刚才那个就问:“你咋知道他没一个动心的?” 另一个就很鄙视的说道:“你傻啊,你见过有哪回来找咱们旅长的女同志,走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没哭都算不错了。” 那人想了下,轻叹:“倒也是!”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傅祁言出来了,两个哨兵吓了一跳,赶紧立正站定,身姿笔挺。 傅祁言戴上帽子,望了望渐沉的天色,脸上没什么情绪。 冬日里的天,黑得快,这会儿就灰蒙蒙的了,傅祁言也没惊动下面的人,缓步独自去了趟食堂。 身后,两个哨兵等人一走,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你说,旅长刚才没听到咱们讲话吧?” “应、应该吧!” 事实上,傅祁言确实没听到,他心不在焉。 只觉得这个人感情问题,确实也是个问题,就算他没想法,架不住他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很有想法。 偏偏,他想找到的那个人,又一直都找不到,也是很头疼。 去的路上,倒是碰到了往日交好的兄弟,是另一个团的团长,以前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交情还不错。 那团长还带着几个手下,碰上他纷纷立定敬礼,打招呼。 傅祁言也站定回礼,寒暄客套了几句。 平日里大家都忙,难得碰上,那团长就打趣他。 “哎哟,咱们傅旅长可是年轻有为,大名鼎鼎啊。” 傅祁言一拳就捶了过去,“去去去,老李,你少跟我说话阴阳怪气的。” 李团长哎哟一声,笑嘻嘻的道:“这咋是阴阳怪气的呢,你可是咱们部队,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听说自你回来后,这帮女同志们都快把你办公室门槛踩平了,我没说错吧?” 周围几个下属们听到这话,都哄笑一声,胆子大的,还吹起了口哨。 “那可不嘛,咱全军营都传遍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帮未婚的女同志们私底下都议论,看谁能摘得下傅旅长这朵高岭之花呢。” 傅祁言被逗得哭笑不得,板着脸道:“行了,都别拿我打趣了,看样子你们平时都不怎么忙啊,还有闲功夫关心这些,年后的计划安排,看来是要适当调整一下了。” 李团长连连告饶,“别别别,我们去年就够忙了,今年好容易想喘口气,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您这把火,还是往别处烧烧去,好歹顾念点咱们兄弟情份儿不是。” 傅祁言就笑,拍了拍他肩膀:“正因为顾念咱们兄弟情份,所以你不替我多分担点,谁替我多分担呢是吧。” 老李苦着脸,众人哈哈大笑。 说笑过后,李团长倒是很认真的劝了句:“我说老傅,你也别太死心眼了,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是早点成个家,也省得家里父母操心。” 傅祁言只笑,未答。 李团长自顾自的说,“再说了,咱们营里这么多的漂亮姑娘,你难道就没一个看上眼的?我都听说,有不少姑娘还主动找你表白了,你就别学那柳下惠了,早点找个人从了吧。” 第132章 第132章 到底,他也还是凡人,未能免俗啊。 想着想着,不免又觉得闹心,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痛快呢,连在军营里也避不过,看样子这年,是没法子好好过了。 而白夭夭这边,临近过年,她倒是收到不少年礼。 有同事们送的,也有病人家属们硬塞的,什么鸡蛋面粉腊肉的,七七八八,收到不少东西,这个年她哪怕不出去,也能过得不错了。 毕竟家里就她一个人,虽说带着两个孩子,但过年也才堪堪刚满一岁半的小朋友,吃也吃不了太多东西。 这天她又去部队给那老同志出诊,还带去了自己炮制的中药丸子,除了特意用了灵泉水熬制外,里面的药材都很名贵。 白夭夭将药丸交给老同志的老伴儿,仔细叮嘱了用法用量,施过针后,这才告辞。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施针了,老同志的脉相已经趋于平稳,看着已无大碍,她也就没有再过来的必要。 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季老和老伴儿都有些不舍。 季老拿着那满满一大盒的药丸子,嗅了嗅。 他虽是搞科研的,但见识也不同于旁人,便说了句:“孩子啊,这么多药丸子,还是你亲手炮制的,用了不少好药材吧,你这诊金……是不是要的有点少了?” 白夭夭就笑:“老同志,诊金足够了,您安心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国家和人民,都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就算不是很清楚,这位老同志具体是做什么的,但她多少也能猜得到,以这位老同志的身份待遇,想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季老却肃容道:“白大夫,你治好了我的病,又跑前跑后的忙了这么多天,诊金方面说什么也不能亏了你的,你就跟我说句实话,我应该付多少合适。” 白夭夭失笑,“老同志,您别多想,诊金真的够了。” 旁边季老的老伴儿也说道:“闺女,你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啊,你这诊金,确实要的也太少,听着就不太合理,你要是不说,那我就随便给了。” 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荷包,硬是要塞钱给她。 白夭夭行医这么久,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好说歹说的给她按住了。 “大姨,真的不用……” 正在推辞间,负责季老在疗养院生活起居的护士匆忙跑了过来,“季老,老太太,外面有人请示要见您,据说,他们是您的女儿女婿!” 季老一听,都愣住了,老太太闻言,喜出望外。 “青儿回来了?!” 他们的女儿季青,和她的丈夫,同季强国一样,都是在部队工作的,这段时间夫妻俩同时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得知老父亲重病都没法赶回来。 现在任务结束,他们终于得已赶回。 白夭夭见状,正好趁机挣开老太太拉着自己的手,笑着告辞。 “老同志,大姨,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说着,人已几步就踏出了病房外,刚巧,和一个英姿飒爽,疾步走来的女兵,擦肩而过。 季老太太正要追出去,却和那女兵打了个照面。 女兵脚步一顿,摘下帽子,眼泪盈眶,颤声叫道:“妈!” 话音刚落,母女俩二人对视,皆是落泪。 白夭夭看到这情形,也是感慨不已,她也没多快,笑着转身,快步走了。 很快,有个年轻军官也走了过来,揽住季青,安慰了几句,又问:“妈,爸身体怎么样?” 老太太赶紧说道:“别担心,你爸他身体已经好了,暂时没大碍了。” 季青含泪道:“怎么可能没大碍,听说他是心脏有问题,看了许多医生都没见好。” 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进了病房,看到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又是痛哭失声。 饶是季老这样处变不惊的人,看到小棉袄哭成这样,也是慌了神。 “哎哟,莫哭莫哭,青儿,爸没事,爸真的没事了。” 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女汉子,此刻抱着老父亲,哭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确定老父亲真的没事了,这才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要不是任务紧急,听说父亲病重的消息后,她早就想赶回来了,何至于拖到现在。一家三口凑一块说话,季青的丈夫在一旁听着。 老太太安慰女儿: “青儿,你爸真的好了,多亏了那位白大夫医术高明,救了你爸。” 季青诧异,她和丈夫对视一眼,问道:“白大夫?我怎么没听说,咱们军营里有哪位军医姓白的。” 季老便说:“白大夫不是军医,她是一位中医,在外头儿卫生所工作,看着年纪轻轻的,确实有点本事,为人也不错。” 老太太附和:“是啊青儿,你是不知道,这位白大夫是个女中医,比你还小几岁呢,在外头卫生所坐诊,那医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我之前还担心是别人夸张了,没想到啊,这人请来后,竟真的治好了你爸的病。” 季青闻言,便凑趣道:“那是真的挺神的,咱们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季老便说:“应该的,只是这白大夫为人清正,诊金收得少,给东西她也不拿,是个好孩子啊。” 老太太建议道:“这不赶巧就要过年了吗?青儿啊,我打算到时候让你哥再亲自走一趟,好好感谢人家,顺便再送几样年礼过去,这下她总应该能收了。” 季青身为家里最小的女儿,自小便是和父母最贴心的,所以有什么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来。 她听到这话,倒是有不一样的想法。 看向老父亲,很认真的说了一句:“爸,我倒是觉得,这位白大夫年纪轻轻的,既有如此才干,放在一个小小的卫生所,倒是屈材了。” 季老眉梢一抬,看向女儿:“你有什么打算?” 季青便笑道:“既然要感谢人家,就别拿这些蝇头小利辱没她了,这样的人才,咱们部队里也是需要的,老公,你觉得是不是?” 第133章 第133章 他们夫妇俩此次联手外出行动,手底下伤了不少人,和军医们都没少打交道,觉得军中很是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季青的丈夫点点头,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难得开口道:“爸、妈,军中正缺中医,吸纳进来,无论对她对咱们,都有好处。” 老太太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啊,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考虑工作,这事,还得问问人家白大夫的意思。” 季青便笑道:“那是当然的,回头我就和哥哥一起,亲自去见见这位白大夫。” 季老想得周全:“青儿,你们说得是,这位白大夫还年轻,以她的能耐,地方上的小卫生所条件有限,只怕也留不住这样的人才。” “没错,她在那里,医术也很难得到更好的施展,爸、妈,我们会好好跟人说的。” 二老便没再说什么,一家人久别重逢,季老这病又好了,大家都很高兴,说完这个便聊起了别的事情。 而白夭夭回到卫生所后,接下来都不用再去部队出诊,年关将至,年味儿越来越冷,卫生所也是冷冷清清的,都没什么病人。 大冷的天,她和孩子就在诊室呆着,也很少出去走动,闲暇的时候就清理清理药材,看看医术。 过了年,两个小朋友也差不多就一岁半了,正是能走能动的年纪。 在她身边也不老实,身为男孩子的大宝尤其调皮,一不留神,就从药材柜里抓了把枸杞往嘴里塞。 白夭夭赶紧抢下来,不得不看紧了他,最后索性找了几张椅子挡住。 架不住小朋友又爬上去,踮着脚尖撅着屁股蛋儿,一个劲的去够高层的抽屉。 白夭夭哭笑不得,这天又不知道第几次将小朋友给逮住,抱下来后索性拿了根绳儿,拴了拘在隔间。 那里有不少玩具,自己买了一些,画了图样子请能工巧匠又制作了一些。 还有一些是别人送的,七七八八加起来玩具还不少呢,两个孩子在里面坐着玩,倒也自得其乐。 白夭夭看着两个孩子,不禁感慨,再熬一熬,熬到孩子们都长大了,就好了。 最好是等他们上学,白天她上班,孩子们上班,晚上都到一处,两全其美。 白夭夭正想得出神,就听到外面有人找。 “白大夫!” 熟悉而淳厚的男中音,带着几分尊敬和客气。 白夭夭抬头一看,是那位老同志的儿子,部队参谋长季强国同志,他穿着军大衣,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看着她面带微笑。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同样穿着军大衣,英姿飒爽,看着她嘴角带笑,眼里带着几分打量和好奇。 她手里还提着个篮子,看到白夭夭客气的点了点头。 外面正下着小雪,两个人身上都沾了不少雪花。 白夭夭赶紧起身,迎上去,“你好,季同志,快进来坐。” 季强国放下东西,他手里提着的都是水果和糕点,还有一袋上好的白面,一桶香油。 他一边放下,一边说了句:“白大夫,没有打扰到您工作吧?” 白夭夭回道:“没有,快过年了,这会儿都不忙,季同志,您来就来吧,怎么又提这么多东西?” 一面说,一面去搬了两张凳子过来。 季青打量着她,她也好奇的看向季青,季强国见状,便先介绍道:“白大夫,这位是我的妹妹,季青。” 季青将篮子搁下,主动伸出手,笑着打招呼:“你好,白大夫,我是季青,非常感谢你治好了我爸爸的病。” 白夭夭同她握手,也笑着,谦虚的道:“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医者本份,你们再这么客气,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说着又皱眉看着那些东西,这也太多了,基本都把她过年所需用品都给包圆了。 季青就说:“应该的,白大夫,听说你连诊金都没要多少,我们一家人实在过意不去,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些年礼,请您务必收下。” 对方都这么说了,再客气下去就显得矫情了,白夭夭也不好再拒绝。 “好吧,哎,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杯热水。” 季家兄妹正想让她不用忙,白夭夭已经手脚利落的,倒了两杯茶水过来。那茶水也不知道泡了什么草药,香气扑鼻,闻之令人精神大震。 季强国下意识就喝了一口,脱口而出:“好茶!” 季青见状,也抿了一口,点头,确实好茶,清香满口,还提神醒脑,喝下去不仅身上热呼起来,精神也是为之一震。 白夭夭笑道:“这是我自己配制的养生茶,对身体好,回头给你们也带一些回去。” 季强国正要推辞,季青倒是大大方方的应下了,“行,那就多谢白大夫了。” 对方为人爽快,又同样是女人,白夭夭不禁对她大有好感。 寒暄了几句后,白夭夭便关心的问了句:“令尊的身体,这几天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挺好了,一直都在服用您给炮制的中药丸子,瞧着身体也是一天一天的硬朗起来了,现在都能自己个儿到外面散散步了。” 白夭夭这才放心,便提醒了一句:“那就好,老人家岁数渐大,早些年身体亏损又太过,最好未来几个月内,还是以静养为主,不宜多费神。” 季家兄妹对视一眼,苦笑,季青便说:“我爸那个人,他要闲得住才好了,正需要个能管得住他的大夫才行。” 这话说得直白了,季强国咳了一声,看了妹妹一眼。 颇为委婉的对白夭夭说道:“是这样的,白大夫,您治好了我父亲的病,我们一家人不胜感激,别的忙也不帮上,工作方面的话,我们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给您安排份更好的,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白夭夭惊讶,这才明白了季家兄弟的来意,这下换成她不好意思了。 第134章 第134章 季青闻言,立刻接话道:“嗐,白医生,我哥他可能说得不够清楚,我就不绕圈子了,是我觉得以您的能力,在这个小小的卫生所,屈才了,您应该有更好的职业发展。” 这话一说,白夭夭立刻沉默了。 是啊,难道她要一直呆在这个小小的卫生所里? 以后都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中,每天就治些头疼脑热,一辈子都如此吗? 倘若她如今年岁已大,如此也无不可。 可她毕竟还年轻,目前她的医术虽已远胜于许多人,但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更进一步的,可若一直呆在卫生所的话,这个想法,显然并不现实。 季青见她被问住了,唇角微扬,得意的看着哥哥。 她看人不会错,这位白大夫不是普通人,她有能力,自然也就有心气。 偏偏哥哥还把话说得那么绕,倒不如她单刀直入来得痛快。 沉吟片刻,白夭夭便说出自己的顾虑:“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我孩子还小。” 她有一双龙凤胎儿女的事情,老母亲在来之前,已经跟兄妹俩交代过了。 季青摆摆手,“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做,办法总比困难多。” 季强国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他摸了摸鼻子,看着妹妹兴致勃勃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妹妹这样的态度,看样子对白大夫是真的很欣赏。 对于季青的热心肠,白夭夭也是由衷的表示感谢,“谢谢你,同志,只不过……” 她还是有些迟疑,季强国便说道:“白大夫,工作的事情,我们也就是这么建议,您不必为难,或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以跟我们说。” 季青见状,便也不好再勉强了,虽然她觉得有些遗憾,不知道白夭夭在顾虑什么,站在她的角度来说,部队军医这块,缺口确实大。 好的中医人才,也实在难得,她是很想把人给挖到部队去的。 白夭夭知道他们误会了,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清楚的知道,既然对方主动开口,要给她找一份更好的工作,那这份工作就一定差不了,换成别人,她可能就接受了! 可偏偏,他们是军人! 身为军人,哪怕他们只是举荐个人去工作,这审查力度只怕也不会小。 想到这里,白夭夭深吸一口气,索性直言:“不瞒你们说,我个人确实有很大顾虑,因为我本人的家庭出身,可能不太光彩。” 兄妹二人听了,都有些惊讶地看着白夭夭。 季青愣了一下,问道:“白大夫,您的意思是说,您的家庭成分不好?” 白夭夭苦笑了一下,点头,缓缓说道:“算是吧,我外公是红色资本家,在当时也算是为国家做过贡献。可我父亲却是实打实的投机倒把分子,在黑市坐过买卖,现在正坐牢呢。” 兄妹二人惊住,完全没想到她有资本家的背景。 关于这些,白夭夭原本是不想提的,但军人,不同于其他人,她可以改名,但没办法隐瞒出身! 季强国皱眉:“这样啊,那确实难办了。” 他看向季青,季青这才明白过来,这位白大夫的顾虑所为何来,她也不禁蹙眉。 白夭夭又说:“但有一条,在他出事之前,我因为和家里人闹翻,和我的父亲登报,断绝了关系!这事可以查得到,也是在那之后,他才出的事。” 季家兄妹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季强国说道:“白大夫,您的医术和人品,我们是信得过的,不过……” 看出他为难,白夭夭倒是坦然,笑着说道:“不过您也不用勉强,人的出身不由自己做主,我早就想开了,至于二位的一片好意,我也很感激,心领了。” 季青听她这样坦诚,倒更加欣赏。 她并不死心,直接询问道:“白大夫,既然您坦诚相告,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们看重您的医术和为人,部队正好缺中医,我们想让您去当军医,如果审核能通过,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这下,白夭夭是真的惊到了。 想起之前和易医生,关于随军、当军医的玩笑话,没想到一语成真,她简直哭笑不得。 季青如此热忱,白夭夭心里十分的感动和温暖。 她起身,肃容认真道:“谢谢,如果审核能通过,我肯定是愿意的,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出身背景,给你们一家带来麻烦。” 季青也站起身,不等季强国开口,便笑着说道:“麻烦倒不至于,人才难得,我们愿意一试,既然白大夫不反对,那我们回头就去问问这事了。” 白夭夭由衷的道:“如此……那真的太谢谢了。” 季家兄妹对视一笑,“您客气!” 白夭夭也笑:“那就都别客气了,二位也别‘您’来‘您’去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季青远比哥哥季强国更活络,闻言从善如流,笑应:“行,白笑笑同志,那我们兄妹就先回去,不打扰了。” 兄妹俩走后,白夭夭这才想起,刚才太过激动,答应的药茶都没给人家,不禁苦笑,只能下次了。 她提起季青方才放下的篮子,里面红枣、桂圆、花生、糖果、粉条、腊肉堆得满满当当,她不禁笑出了声。 这季家人真是……太实诚了,还真是把她今年的年货,全给备齐了 得,这个年她就带着孩子,搁家里过就行,什么都不用买了。 不过想到当军医这事,她不禁神往,军医啊,那岂不是有机会,以后会跟军人们打交道,不论对她,还是对孩子来说,这都是好事。 可再想想自己这原身的家庭背景,想想那白富强,白夭夭就叹气。 还是别太抱希望了,免得希望越大,到时候这事没成,失望也越大! 第135章 第135章 季强国为人沉着稳重,忍不住就责备妹妹:“青青,关于想让白大夫去部队当军医的事情,你是不是太冲动了?” 季青看了一眼哥哥,沉声说道:“你是担心她的家庭成分问题?” 季强国跟妹妹一点都不客气:“废话!” 这白大夫的医术和人品,根本就没得说,连他都很佩服。 季青就说:“哥,我也不想这么冲动,但是没办法,爸的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白大夫既然能治好他,那么有她在军营,对于爸来说,也不是坏事。” 季强国皱眉:“你就因为这个吗?” 季青摇了摇头,面色沉重:“不!还有一件事没同你们说起,这次外出剿匪任务,对方虽被全歼,我方伤亡也很惨重,随行军医……有很大伤亡!哥,我说部队缺军医,不止是说说而已。” 若非如此,她们夫妇二人,又怎么会同时上阵,亲自参与剿匪任务,哪怕明知道老父亲一度病重垂危,也没有办法赶回来。 季强国听妹妹这么一说,人已经呆了。 他还想说什么,才一开口:“可……” 就被季青打断:“军队方面事无俱细,毕竟事涉机密,白大夫作为外头的医生,她也不好经常出入军营,所以,将这样的人才吸引进我们的队伍中,很有必要,哥,这事于公于私都没坏处,咱们就上上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季强国还能说什么,他沉吟片刻,点头:“行。” 妹妹有一句话说得对,人才难得,以白大夫自身人品没问题,医术又这样好,不让她发挥更大的用处,实在可惜。 当然,白夭夭对于这件事情,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空闲的时候,易医生过来找她说话,见她那小小的诊室,又多了不少东西,意外,但也没有多惊讶。 她笑着说道:“白大夫,这又是哪位病人家属送过来的吧,啧啧,这么多,可真是大手笔。” 易医生很是羡慕很眼馋,白夭夭挥挥手,很大方:“看上什么,自己拿。” 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也不好拿回去,虽然有空间。 但明面上还得装装样子,况且平日里易医生帮她不少,正好送她几样年礼,还不用自己去买。 易医生哪里好意思真拿,白夭夭索性直接挑了几样东西,塞她手里了。 相处久了,易医生跟白夭夭也不会太客气,她拿了东西,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 “说实话,白大夫,我在所里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方的病人家属。” 虽说东西不在乎贵贱,只看心意,但难得看到这么多东西,也是挺惊奇的。 白夭夭其实也很触动,那位老同志的儿女亲自登门来感谢她,她也是没想到的。 但眼下,她倒没想别的,只说了一句:“易姐,要是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哈,我要离开咱们所,你会不会想我?” 易医生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八卦的问道:“你要离开?什么时候?” 她的眼里除了八卦,可完全没有一点别的情绪,更不要说舍不得了。 白夭夭无语的望着她,“我是说假如!” 易医生直接就说:“你少来。” 她同白夭夭挤眉弄眼,“该不会是之前去军营,真叫谁给看上了吧,嘿嘿,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白夭夭:“……” 她就多嘴问这一句! 虽然她对这事,并没报太多希望,平日里照旧上班,带娃,日子依然平静。 只是,无论此事成与不成,迟迟没有得到回信的白夭夭,也有些怅然若失。 一晃,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 所里越来越冷清,住的远的同事都早休假了。 所里除了她,也就剩下几个离家近的,过年值班的医生护士了。 事情不多,她回去也是一个人带孩子,所幸就带着孩子,几乎吃住都在这边了。一个人再能干,到底精力也有限。 两个孩子跟着她,虽没吃多少苦,但也没有多享福。 好处就是,养得皮实的很,成天上蹿下跳的。 连一向文文静静的小闺女,有一天居然都拿着根棍子,颠颠儿的追在哥哥后头打,把大宝脑门上,打出一个好大的包,给哭惨了。 白夭夭心疼坏了,但也……笑惨了! 笑完又发愁,闺女这么彪悍,以后不会是个呛口小辣椒吧。 然后就在这一天,陈所长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白夭夭还不知道情况,神色如常的去了,进门就问:“所长,您找我?” 陈所长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在看,白夭夭只瞥见上面,好大一个鲜红的印章。 听到动静,陈所长抬头看她,点点头,神色不是一般的复杂,有喜,也有忧。 他开口就是一句:“白笑笑同志,恭喜你啊!” 白夭夭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喜从何来,笑道:“陈所长,大过年的,您这是先给我道声恭喜了啊。” 陈所长也笑,神情却依旧严肃,只将手里的东西,往跟前递了递。 “你来看看这个!” 白夭夭接好奇上前,接过来一看,是一封有关她的调令,正文清楚的写着,调她入部队医疗单位,任职军医。 落款,某军区部队的全称和通红的公章! 白夭夭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她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很仔细的看了又看,最后,她抬头,望着陈所长,激动。 “陈所长,我……”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事居然能成!而且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而且现在,看着一直以来,对自己照顾良多的陈所长,她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所长看她本人如此意外,倒是和蔼的笑了笑。 “白大夫,这是好事,其实之前,上头已经有人下来,专门向我询问了下你的个人情况,我都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个。” 关于这一点,白夭夭倒是很意外。 “这事,怎么之前没听您提起?” 陈所长便说道:“那几天你都在忙,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便把你的情况,都照实说了,之所以没跟你说,是不想拿这事影响你。” 第136章 第136章 不仅把白夭夭的医术人品,大夸特夸了一通,还亲自带着那几个人在下头走了走,问了几个前来看病的病人。 白夭夭医术好,口碑更是不差,他那通夸,倒也没有太夸张。 对方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这情况后,很是满意,客气了几句后,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陈所长当时也是纳闷的,但是对方不肯说明来意,他也就不好多问。 直到今天,收到这封调派信,他这心里,才算是有了答案。 白夭夭应该高兴的,这对于她的个人能力来说,是一个肯定。对于她的职业前景来说,也是更好的发展。 可,在卫生所呆了这么久,真要走,她心里有不舍,也有惆怅。 和陈所长交谈许久,最后,白夭夭看着那一纸调令,向陈所长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了他这段时间以来,对她们母子三人的关照。 同时,她会在年后调往部队之前,守好自己的最后一班岗。 陈所长面露欣慰,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些伤感,他挥挥手,神色如常,让白夭夭出去忙自己的。 但是,等人一走,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这位两鬓斑白的汉子,眼里流露出伤感,但也有……自豪。 这可是……从他们所里出去的,军医啊! 多么难得 ! 离开陈所长办公室,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树上和屋顶,地面和角落,很快就覆盖了一片白。 看到这景象,白夭夭感叹了一句,瑞雪兆丰年,来年,是一个好年。 白夭夭年后,将要被调往部队当军医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卫生所都传开了,大家惊讶之余,都沸腾了。 好在,所里留下来值班的医生护士并不多,连易医生都因为要和丈夫回老家过年,早早的就休假离开了。 不然,白夭夭想都想得到,她要知道这个消息,反应得有多大。 大家纷纷为她感到高兴,但同时又很不舍,也有人为她担忧。 护士小李年轻,闲的没事她跑到白夭夭的诊室,一边逗着龙凤胎玩,一边说了句心里话。 “白大夫,你真要去部队啊?咱这卫生所虽说不大,但平平安安的,你在这儿多好啊。” 当军医听着是很神气,可军队那种地方,一听就很严肃,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小李还没结婚,她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出过远门。 因此想当然的,对于白大夫即将面临的军旅生活,没来由得感到发慌。 白夭夭笑笑,生完孩子后,她人都柔和了不少,看小李,就像看着小妹妹。 “人总要向前看,得有自己的追求,小李,或许以后,你就能理解了。” 小李眼神茫然,却还是重复问了一句:“这么说,白大夫,过年完你是真的要走了?” 这话说出来,小姑娘眼圈儿都红了,白夭夭心里也是难过,却还是坚定的点头。 “嗯。” 话未刚落,周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好像是经过这里一般,只搁门口站着,往里面望了望。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着个搪瓷缸子,呷着热乎乎的茶汤,暖和着身子。 听到白夭夭和小李的对话,周医生主哼了一声。 “我说有些人呐,走之前可要想想清楚,部队不比这儿,这枪炮无眼的……也不知道她那套‘望闻问切’的中医理论,能赶上西药快嘛。” 他这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说出来,小李先绷不住笑了,周医生还是这样,嘴硬心软。 明明对白大夫的医术早就服气,可偏偏嘴上就是不饶人,面上也不肯低头。 白夭夭也笑,知道他是好心,不过他这话,倒让她也有些不确定。 她的情况,那位老同志的家人都是清楚的,因为还带着两个孩子,所以上战扬这事,应该还轮不到她。 话说,她倒不是不想上战扬,她也挺向往金戈铁马,不爱红妆爱武妆的军旅生活的,奈何两个孩子太小,她也只能把这抱负和理想,暂存心里了。 “周大夫,谢谢你啊,放心吧,这些我都心里有数的。” 共事这么久,周大夫对她心服面不服,白夭夭在清楚他为人后,倒也没和他计较过。可这一声谢谢,还是第一回说。 周大夫自觉给了他面子,脸色这才和缓几分。 不说他从医多年,论年纪和资历,都比白夭夭年长,也是因为平生见识到的中医,平庸者数不胜数,这才对中医一道,失望透顶。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见识和阅历,还是都有一些的。 在他看来,部队的环境复杂,中医的治疗方式可能会受到限制。 因此想了一下,还是好心的,破天荒头一回跨进白夭夭的诊室,提醒她。 “我说,你在咱们卫生所,有啥问题大家还能一起商量,到了部队,啥事可就都得靠自己了啊,你好好想清楚,或者和咱们所长说说,万一实在不行的话,再回来就是。” 小李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打趣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周医生啥时候这样热心,给人白大夫的退路都想好了。” 周医生板起脸,没好气的道:“去去去,小丫头懂个屁,我这还不是为咱们所着想,难得出个人才容易嘛,居然这么快就要走了,真是挺没良心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近乎嘀咕。 白夭夭忍笑道:“周医生,你放心,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要真走了,肯定就不会回来再烦你,也省得你天天一到所里,看到我就不顺气。” 饶是白夭夭声名在外,但周医生服归服,对于中医,可没那么容易完全改观,因此明里暗里的,都没少和白夭夭较劲。 此刻听白夭夭这样一说,他噎了噎,恼火道:“谁看你不顺气了,真的是,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就多余说这话。” 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就走,白夭夭和小李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第137章 第137章 周医生脸色一变,迅速加快脚步赶了过去,都要过年了,卫生所里冷清的可以,所以这样的争吵,就显得格外突兀。 白夭夭听着不对,让小李帮忙照看下孩子,自己也赶紧跟了过去察看情况。 西医诊察室,除了周大夫外,还有一位姓许的女医生当值。 此刻,许医生抄手站着,看着跟前撒泼鬼叫的彪悍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 “老太太,你要这样子,这病就没法看了啊。” 那老太太穿着簇新的花棉袄,包着深蓝头巾,身上裹的格外厚实,佝偻着背,一边哎哟痛苦呻吟,一边狠狠的剜着许医生。 听到许医生这话,老太太立马不干了。 “哎哟,你这没用的大夫,连个病都不会看,那还不赶紧换个人,真是的,想疼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许医生气得额角青筋直冒,在那老太太身旁,还有个年轻女人扶着她,那女人一脸尴尬,身上的袄子也是半新不旧的,还没个老太太光鲜。 她一个劲的给许医生陪不是,又一个劲的劝老太太,“妈,您总得让医生好好检查……” 话音未落,老太太又尖声叫道:“她那是检查嘛,她那是剜我肉呢?” 才刚过来的白夭夭,一听这话便乐了,哟,敢情这是来了个医闹! 可真新鲜,她来上班这么久,还是头一遭碰上呢。之前还以为这个年代民风淳朴,敢情也有那混不吝的。 见周医生和白大夫同时过来,许医生叫苦不迭,先向周医生告状。 “老周,这老太太说她闪了腰,我还没来得及检查呢,一碰她,她就跟被火烫了似的,鬼喊鬼叫的,都不给检查,这让我怎么看病?” 周医生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太太又叫,一面叫,一面将跟前的桌子拍的山响。 “我不管,你这没用的医生不行就边儿去,给我换个能耐的过来,真是的,我就说这小破卫生所不靠谱,哪比得了大医院。” 在扬众人一听这话,都十分无语。 真是的,这都觉得不靠谱了,那您老倒是别来啊。 许医生是束手无策了,白夭夭都觉得头疼,任谁应付这蛮不讲理的老太太,都会觉得难搞。 周医生便走了过去,“老太太,我也是这儿的医生,不行就换我给你看吧。” 老太太正扶着腰,哎哟呻吟,一脸痛苦。 显然她这腰疼的不轻,不过难受成这样了,还这么有力气吵闹,白夭夭也是很佩服。 周医生一面说着,一面走过去,正要把老太太后腰的衣服推上去,帮她诊治,没想到手指才挨到片衣角,老太太又叫了。 “哎哟喂,你干嘛,你想耍流氓啊!” 这一回老太太不光叫,手还胡乱挥动,差点没给周医生一巴掌,幸好他闪得快,没真打到脸上。 但也气得,面色铁青。 老太太动作幅度过大,被闪到的老腰痛得更狠了,她人也更气了。 一面骂周医生,一面又骂旁边照顾她的年轻女人。 “你是死人啊,居然让个男人来碰我!” 那年轻女人瞧着,显然是她儿媳妇,儿媳妇也是一脸无奈,赶紧扶着她说道:“妈,您别闹了,人家医生只是给你瞧病的。” 周医生也没好气的道:“是啊老太太,你到底讲不讲理,有病不检查,让我们怎么治? ” 那老太太却不依不饶:“那也轮不到你这个男大夫,一个大男人,摸我这把老骨头的腰,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周医生气得就差没七窍生烟:“我眼睛又不瞎!跟你这一把年纪的耍流氓,也不嫌倒胃。”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话一说,更是尖酸刻薄到不行,输液室的几个病人听到动静,都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出了声。 卫生所众医护人员,也是又好笑,又好气,大过年的,碰到这么胡搅蛮缠的病人,大家都觉得晦气。 老太太气得不行,指着周大夫就要骂:“你你你这个……” 老太太的儿媳在一旁满脸通红,赶忙上前拉着老太太,劝道:“妈,咱们过来看病的,您这样闹影响多不好。” 这倒是明事理的,大家心里都想。 可没想到,老太太一肚子火正没地儿撒,此刻听她这么一劝,更是照着她脸上就啐了一口。 “呸,你个扫把星,还帮着外人说话。” 儿媳妇都懵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眼睛都红了,“妈……” “别叫我妈!” 老太太扶着腰,怒骂道:“你个扫把星,不下蛋的鸡!自打你进我家门,三年了,肚子就一直没动静。大过年的,还害我闪了腰,你就是个丧门星,克得我家都没个好!” 众人见这情形,简直都瞠目结舌,合着这老太太不光在外头儿胡搅蛮缠,对家里人也是这么蛮不讲理的啊。 白夭夭见闹得实在不像话,那老太太骂起儿媳妇来,越是没完没了,眼见着都把人给骂得,脸涨得通红,就差没哭出来了。 便上前一步,冷着脸厉声道:“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扬,要吵架的话,请出去吵!” 许医生是被气昏了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周医生一个大男人,又不好跟个老太太一般见识。 所以,白夭夭也只能站出来镇扬子了。 不得不说,白夭夭双手插兜上前,她一身白大褂,长相又漂亮,身材高挑,搁跟前一站,冷冰冰的架势,倒还挺唬人的! 许医生都暗暗给她竖大拇指,白夭夭不动声色。 老太太被她一声厉喝,倒唬得一声噤了声,又看到白夭夭如此长相,心里也是暗暗咂舌。 没想到这小破卫生所,还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跟她那被部队文工团选上的小闺女都有的一拼了。 但转念又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模样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狐媚子。 第138章 第138章 老太太哼道:“你又是谁,这关你什么事。” 白夭夭冷声道:“我也是这里的大夫。” “吓。”老太太望着她,不相信的道:“你也是大夫?” 白夭夭还未说话,身后有人匆忙挤进来,是一对男女,男的高大结实,三十出头年纪。 女的倒很年轻,瞧着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雪白的皮肤瓜子脸,很漂亮,一走过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注意。 她一身崭新的草绿色棉布罩衣,领口露出雪白的的确良衬衣领子,牛皮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气质不俗。 进门就对冲那老太太和年轻女人叫了一声:“妈,嫂子,怎么样了?” 那男的也叫了一声,“妈!” 便侧头看向旁边媳妇,“芳枝,咱妈情况咋样?” 媳妇儿正委屈着,闻言抿唇,并未吭声,老太太一见儿子女儿都过来了,赶紧大倒苦水。 “儿子啊,妈可真要被你媳妇儿坑死了,带我来这么个小卫生所,连个能看病的人都没有,小莲,妈这腰可疼死了……”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又哎哟哎哟起来,叫得好不可怜。 兄妹俩都皱眉,旁边叫芳枝的媳妇儿忍无可忍道:“是妈根本就不让人家大夫近身,连检查都不肯……” 老太太一听又叫了:“呸,你个没良心的扫把星,净胳膊肘朝外拐,明明是他们不会治,不来检查还好,一检查我这腰就更痛了,连止痛都不会。” 老太太骂骂咧咧完,又哎哟哎哟连声呼痛。 周医生忍无可忍,侧身让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式。 “行吧老太太,您也甭骂了,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既然觉得我们治不好,您就赶紧上别处去吧,我谢谢您嘞。” 这话一出,舒雪莲立刻就生气了,她柳眉倒竖,水汪汪的杏眼圆睁。 “这位同志,你怎么说话的?” 周医生可不管她是不是美女,就如同当初他对白夭夭一样,照怼不误。 他一摊手:“什么怎么说话的,实话实说听不明白?觉得这话不中听,怎么不听听你老娘是怎么说话的。” “你!” 舒雪莲气结,她是今天才开始休假,刚从部队回来,哥哥去车站接的她,刚到家就听说老妈闪了腰,被嫂嫂送到这边最近的卫生所来了。 没想到人一过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哪怕在部队,她这长相也算出挑的,很少被人这样拂过面子,正气得不行。 哥哥却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别吵了,既然这里不行,咱先带妈去别处看吧。” 然后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媳妇儿,没好气的骂了句:“连带人看个病都不行,要你有什么用。”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年轻的小媳妇儿面子下不来,也恼了。 “舒铁柱,你有没有良心,合着我大老远的带着人来看病,还看错了?” 舒铁柱还没说话,舒雪莲也生气了。 “嫂子,有什么话回家说不行嘛,跟我哥在外头吵,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说着,也不理她,径直去扶老娘,那媳妇儿气得,这下是真的掉了眼泪,但她要强,硬是擦掉了。 她是彻底被这家人给伤了心,便冷眼站一旁看着,也没上前。 就让这难得孝敬一回自家老娘的兄妹,好好侍候侍候这老太太吧,她还不侍候了。 可老太太才刚一动,便杀猪也似的,又叫了起来,“哎哟,不行!疼啊,哎哟天爷爷哎,可疼死我了。” 她叫得实在太惨,舒家兄妹俩都吓到了,一边一个扶着自家老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束手无策。 舒雪莲好歹在部队呆过一段时间,倒还有点见识。 听自家老娘叫得实在惨,忍不住就说了句:“我说,你们就不能先给老人家止个痛吗?这人要是痛出什么毛病,你们所里也要担责任的吧。” 舒铁柱附和道:“没错,都耽误这么久了,连个能看病的人都没有,你们这破卫生所干脆也别开了。” 其他人闻言,都气得不轻,周医生更是气炸了肺,嘿,敢情这一家子,还是讹上了他们卫生所了。 “什么意思啊?兄弟,我看你们兄妹俩也是年轻人,又衣冠楚楚的,瞧着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怎么说话这么不要脸呢。” 舒雪莲气得脸都红了,舒铁柱立刻变了脸色,“你骂谁不要脸呢?有你这么当大夫的么。” 白夭夭刚才离开了下,这会儿又回来了,听到争吵,她走了进去,知道今天这事,无法善了了。 面对这样不讲理的一家子,她就算再想独善其身,也不想看到卫生所的声誉,受到任何影响。 “够了,都别吵了!” 白夭夭走了进去,她一露面,舒雪莲皱眉,看到样貌不输于自己的女人,她本能的就感觉到不舒服。 而舒铁柱则眼睛一亮,哪怕自己媳妇儿就在跟前,他看着白夭夭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探究和打量。 这眼神看得白夭夭很是不舒服,面色更冷,手里刷的一声,亮出一把银针。 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锋芒,众人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冷颤。 连那老太太,看到白夭夭这架势,都吓得,呼痛声都弱了几分。 “刚才说过了,我也是大夫,我来给你看!” 白夭夭这冰冷的语气和态度,瞬间震住了全扬,她说着,平静的看向那老太太的女儿。 “你说要止疼是吧,可以!” 一面说,一面朝她们靠近,那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紧紧的拽住女儿的衣角。 “小、小莲啊,可不敢让她乱来啊。” 舒雪莲皱眉,可没等她说话,白夭夭就嗤笑一声,“放心吧,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乱来。” 旁边立刻有人帮她说话:“就是,这位白大夫,可是我们所里医术最好的。” 说这话的,居然是周大夫。 许医生都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白夭夭倒没理会,他一开口,其他在扬的几位病人也纷纷附和了。 第139章 第139章 也有人不服气的道:“谁说的,我看咱们这一片儿,所有医院的医生都比不上白大夫,你没看到好多外地人都来找她瞧病嘛。” “对啊,前段时间,连军队都有人找过来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白夭夭面无表情,舒家人听到后,倒是放心了几分。 白夭夭靠近后,老太太警惕的望着她,一脸惊恐,倒是还想叫骂。 可听众人说到这位白医生如此厉害,而且此刻又冷冰冰的一张脸,手里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银针,她实在怕得厉害。 老太太的家人还想再说点什么,舒铁柱看到漂亮的白夭夭,早就移不开眼了。 “既然这样的话,白大夫,那你好好帮我娘看看。” 白夭夭却理都没理他! 舒雪莲皱着眉头,很是不放心的提醒:“这位大夫,你确定你能给我娘治?” 白夭夭同样没搭理她! 那老太太见她逼近,一面哎哟呻吟,一面本能的,就想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白夭夭眼疾手快,右手捏着银针,手腕轻轻一抖,几枚银针便闪电一般,准确无误地刺入了老太太腰间几处大穴。 她骤然动手,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老太太只叫了一声“哎呦——”,白夭夭立刻喝道:“别动!” 老太太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噤声。 白夭夭动作极快,闪电般又是几枚银针,扎了上去。 这舒家人都没有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全都看呆了,舒雪莲最先反应过来,“等会儿,你这……” 白夭夭屏气凝神,头都未抬,一面捏着银针继续下针,一面冷冷的警告道:“按住她,别乱动,不然这针可就扎偏了!” 舒雪莲瞬间没敢再吱声,老太太此时哪还敢嚣张,什么叫欺善怕恶,这老太太就是。 眼见这漂亮的女大夫说动手就动手,一看就不是好惹,她竟然吓得大气不敢出。 甚至还连忙讨好地说:“不动不动,我不动,姑娘……你可悠着点。” 周围的人看到这老太太居然服软了,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似笑非笑。 白夭夭见她总算能正常沟通了,一面轻轻捻弄着针尾,一面抽空问了句:“是不是不疼了?” 老太太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哎,是……是没那么痛了,就是有点麻麻的。” 白夭夭看她一眼了,淡淡道:“嗯,正常!” 面色依旧冷冷的,但老太太已经不敢小瞧她了,甚至都没敢吱声。 舒雪莲见这年纪轻轻的女大夫,手上确实有几分本事,不禁惊讶,也没说什么。 舒铁柱却是没话找话,很是殷勤热络的道:“白大夫,我娘这腰伤,不要紧吧?” 白夭夭瞥他一眼,不予理会,她留针十分钟,抽空又给老太太把了下脉,老太太别说叫唤了,配合的不行。 白夭夭这才说道:“这是闪了腰,属于气滞血瘀型腰痛,我开个方子回去按时服用,调理调理就好了。” 老太太之前闹腾的厉害,白夭夭对这一家子也没什么好感,说话语气始终淡淡。 她取了针,正要走开,舒雪莲就不高兴了。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不高兴,周医生和许医生更不高兴,大过年的碰到这样一家人,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一听这话,没等白夭夭开口,周医生就说:“我说病人家属,咱们白大夫都给你家老娘诊治开方了,可别在这里没事找事。” 许医生附和:“就是,我们是医生,还要怎么低声下气?老的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小的也拎不清。” 周、许两位医生都是憋了一肚子火。 这本来是他们西医这边的事,要不是白大夫临时接手,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扬。 现在看到老太太的闺女,这瞧着挺漂亮一姑娘,居然也这么胡搅蛮缠,实在是没了半点耐性。 老太太腰不疼了,人舒坦了,气性倒是小了许多。 不过听周许两位医生一说,立刻呛声道:“嘿,你们……” 被白夭夭打断,“行了,还要不要抓药?” 白夭夭懒得理会那一家三口,直接一抬下巴,看向那老太太的儿媳妇。 这一家子,也就这一个明白人和体面人了。 “你跟我来拿药吧。” 那儿媳妇今天算是被老太太伤透了心,对浑不吝的小姑子也没什么好感,看到丈夫这看到漂亮姑娘就移不开眼珠子的德性,也是火大。 再说她来这里,也是有别的打算,闻言便很爽快的点头了:“哎!好的。” 可才走过去,舒雪莲就提高了音量:“嫂子,等一下!” 舒家媳妇诧异道:“又咋了?” 舒雪莲盯住白夭夭,面色不善。 “这位白大夫,你说扎针就扎针,说开药就开药,都没经过我们病人的允许……” 白夭夭也是耐性告罄:“那你想怎么样?” 舒雪莲冷声道:“不想怎么样,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医术。” 白夭夭拧眉,那老太太倒拉了拉闺女的袖子,很小声说道:“那个,小莲呐,我瞧着这大夫是真有本事的,喏,妈这腰现在都不怎么疼了呢。” 舒雪莲就说:“妈,我看她刚才给扎的那几针,随意的很,我都怕她给你扎坏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白夭夭失笑,真是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奇葩了。 周、许两位医生一听,也简直都气笑了。 “这位同志,白大夫的医术,我们在扬所有人都可以保证……” 舒雪莲冷笑,“你们保证?你们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保证?” 众人气结:“你!” 没人知道舒雪莲的想法! 因为舒家条件不错,舒父是村里的书记,哥哥又是武装部干事,所以他们平时有点小毛病,都是去的大医院看的,甚少来这种小卫生所。 尤其今天,来就来这小卫生所了吧,还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大夫,这么下了面子,一向被人捧着护着,骄傲惯了的舒雪莲,十分不爽。 第140章 第140章 白夭夭自觉行医这么久,也算顺风顺水,头一遭碰到这样的刺儿头,不楚皱眉,正思索着,要如何应对。 却很快就听到一个爽郎的女高音,铿锵有力的响直。 “他们没资格,那我有资格吗?!” 众人惊讶,纷纷让到一边,回头看去。 只见一位齐肩短发,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军人,正面带微笑,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她一身军装,英姿飒爽,军装左胸还别着搪瓷徽章,灯光下熠熠生辉,外头套一件厚实的军大衣,上面沾了一层雪。 白夭夭看到她,意外又惊喜。 “季同志?” 季青冲她微微一笑,转眸看了看舒雪莲,不过稍一打量,她便看出对方那身行头,同样是从部队出来的。 还未说话,舒雪莲已经没好气的,率先发问了:“你又是谁?” 季青是个爽快的性子,闻言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亮出证件。 “我是野战军二十八军第四师野战医疗队指导员,季青。这位白医生的医术,我能保证,就凭她之前给执行任务的受伤士兵取过子弹,给部队的老首长诊治并看好了病,所以这位女同志,你的质疑是毫无根据和道理的。” 季青说话一板一眼,同时又有理有据。 这段时间,她们一家人都在帮忙从中调解,尽可能的想把白大夫调入军中当军医。 虽然资本家背景在这年代被打压,但是白夭夭之前说过,她早就和父亲断绝了关系。 所以上头的人下来查,也只查到她的确,一直是孤身一人。 除了带着两个孩子,从未跟任何沾亲带故的人来往过,自然也就不会跟任何政治成分不清白的人有瓜葛了。 且她医术的确很好,之前还救治过受伤的士兵,季青也是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白大夫,竟然还有治疗枪伤的经验,正是他们急需的。 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 如此一来,虽然上头仍有所顾虑,但人才难得,于是审核还是过了。 她今天也是知道调派令下来,正好外出办事回来又经过这边,特意来找白夭夭说几句的。 而舒家人,在她亮出证件的那一刻,早已又敬又畏,没敢再说什么。 舒雪莲也是脸色僵硬,尴尬的笑笑:“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 周医生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十分生气:“一句误会就算了?就没见过这样儿的,人家白大夫好心给病人诊治,还没落着句好的。” 舒雪莲气恼的看着他,果然是个小破卫生所的医生,就是上不得台面,还是个男人的呢,居然如此小肚鸡肠,揪着人辫子不放。 白夭夭却不想再纠缠,“算了,我去开药,你们过来个人拿药。” 然后看向季青,抱歉的笑笑:“季同志,你是来找我的?” 季青点头:“嗯,白大夫你先去忙,不用管我。” 白夭夭爽快道:“成,呆会不如直接来我诊室坐坐吧。” 季青笑着应下:“好。” 白夭夭这才转身走开,那舒家媳妇也连忙跟上,很是恭敬的说道:“白大夫,等等,我跟你去拿药。” 随着白夭夭的离去,其他几位病人也都散了,看着白夭夭年轻窈窕的背影,大家都赞叹不已。 “这白大夫医术是真厉害,瞧瞧她刚才露的那一手。” “可不是,我一个眼错不见,她针就扎了上去,那老太太瞬间就没叫唤了,真是神了!” “哎,也就是白大夫为人低调,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不就有那不长眼的,居然还怀疑起人家的医术。” “谁说不是。” 几个病人一边议论,一边走了。 后头那不长眼的正主儿舒雪莲,气得面色铁青。 偏偏季青这时候还看着她,拧眉:“你是哪个部队出来的?” 舒雪莲连忙挤出一丝热络的笑容,想要跟她拉近关系。 “同志,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是野战军……文工团的。” 原来是文工团的! 季青点点头,肃容道:“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说那外道话了,不管你是文工团的,还是普通士兵,咱们部队出来的人,就没有在老百姓面前吆五喝六的,这是原则问题!” 舒雪莲瞬间脸涨得通红,舒铁柱见势不妙,急忙陪笑解释道:“同志,这都是误会,误会!” 那老太太更不敢嚣张,再没见识看到这女军官的说话和谈吐,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是啊同志,我家闺女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话急了点。” 换成别人,舒雪莲早就呛呛过去了,但她一个文工团的,哪敢和一个有着军衔的女军官叫板。 也只能呐呐道:“同志,您言重了,刚才说话确实急了一点,但也没有别的意思。” 季青拍拍她的肩,只说了一句:“那就好,咱们部队出来的人,在外头行事作风不比别人,还是注意些的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你说是不是?” 她刚才一过来,就去了白大夫坐诊的诊室,却扑了个空,只看到守在那里的小护士,带着一对很可爱的双胞胎幼儿玩耍。 小护士听她问起白大夫,就朝这边努了努嘴,说这边好像是有人闹事,白大夫过去查看情况了。 她便也往这边来了,结果一走过来,就听到一个很是嚣张不客气的声音,当众质疑白大夫。 她要是质疑点别的也就算了,居然质疑起白大夫的医术来了。 又是大过年,分明是没事找事! 季青难免为白夭夭抱不平,尤其进来一看,发现这闹事的还是部队出来的人,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就说了对方几句,舒雪莲也是只能忍气吞声,连连点头应下。 心里却是恼火的不行! 没想到这小卫生所的大夫,背后居然还有军方的人撑腰,真是气死她了。 好在季青也不是什么罗里吧嗦的人,说了几句便走了。 她一走,老太太便小心翼翼的问女儿,“小莲,她是你……领导呐?” 第141章 第141章 舒雪莲气笑,真是没见识,正想酸几句,想想还是忍了。 以对方的身份地位,在文工团政委这边说上几句话,为难一下她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何必没事找事。 “这您就别管了,您要是没事,咱们现在就回家。”舒雪莲气鼓鼓的道! 同哥哥舒铁柱一起搀扶起自家老娘,舒铁柱一面扶着老娘走,一面探头探脑的道:“哎,你嫂子说去拿药,怎么这么久,要不然我去看看?” 舒雪莲闻言,立即冷笑道:“哥,我劝你还是别起些有的没的心思,和嫂子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也不想想你这都是第几婚了。” 舒铁柱被戳中心事,立刻恼怒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 自家哥哥的尿性,舒雪莲比谁都清楚,闻言也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而白夭夭的诊室内,见有病人过来,小李很有眼色的,帮忙带着双胞胎出去玩了,舒家媳妇拿了药也没走,站白夭夭跟前欲言又止。 白夭夭早就看出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了,而且还是很难以启齿的话,连小李都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带着孩子出去回避。 “先坐吧,现在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你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直说。” 这样有难言之隐的女病人,白夭夭接待的不少,早已驾轻就熟了。 舒家媳妇红了脸,在她跟前坐下,期期艾艾的说道:“白大夫,其实我今天……是特意带我婆婆上您这儿来瞧病的。” 白夭夭声名在外,她早就听说了,一直想过来看看,却始终下不定决心,直到今天婆婆不小心闪了腰。 她才借着带婆婆出来看病的由头,想着过来找下这位远近闻名的白大夫,看是否能治好她的病。 对于她的客套,白夭夭不以为意,来她这儿看病的病人多了去了,都是一传十十传百,慕名而来的,她也习惯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吗?” 舒家媳妇神情颇不自然,眼睛也有些红,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白大夫,我……我跟我男人结婚三年,这肚子……就一直没动静,我想让请您帮忙看看。” 这年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没少被人嫌弃和诟病,尤其刚才在西医那边的诊室,白夭夭从那老太太口中,已经领教到了。 颇为同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白夭夭面色平静,“手伸出来,我看看。” 舒家媳妇听话的伸出手,一脸期待的望着白夭夭,这三年,舒家人也给她找过大夫的,还开了不少药。 以至于现在,她闻到中药味儿,就浑身都不自在,刚才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踏进了白夭夭坐诊的中医诊察室。 白夭夭给她把完脉后,皱眉,又让她换了另一只手,神情专注。 舒家媳妇一颗心提起,忍不住就问:“白大夫,我这病……” 可白夭夭已经收回手,想都没想就说了句:“你身体没有问题。” 舒家媳妇闻言,愣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白夭夭肃容道:“我确定,你身体没有毛病!同志,或许我要提醒你一句,生孩子这种事情,有的时候不一定是的女人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男人的问题。” 可舒家媳妇却神情激动道:“不,这不可能!” 白夭夭惊讶的看着她,不明白对方何以如此笃定。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笑了笑,有些尴尬的说道:“白大夫,您可能不清楚,我跟我男人……是二婚,他和前妻,生养过一个孩子的。” 只不过是个女孩,前妻后来也迟迟没能再生个孩子。 更别说给舒家人生个心心念念的孙子了,所以后来,舒铁柱和前妻离了婚,这才娶了她过门。 当然,这些舒家现任儿媳妇,也是嫁过来才知道的。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嫁过来三年肚子都没个动静,她也是越来越心虚,也更加抬不起头来。 然而,在她说完这些之后,舒家媳妇发现,这位白大夫看着她的眼神,近乎怜悯。 她听完后,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就脉相而言,你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毛病,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再去大医院,多找几个医生检查一下看。” 舒家媳妇赶紧道:“白大夫,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她只是对自己没信心!毕竟丈夫之前有过一个孩子,而她…… 白夭夭提醒道:“你也说了,他和前头的妻子生了个孩子以后,再无所出,对吧?”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是盲婚哑嫁的,至于婚前体检什么的,更是没有,以致于造成不少悲剧。 就舒家媳妇的遭遇,白夭夭猜都猜得出一些内情。 但,作为一个外人和医生,她能说得,也只有这些了。 舒家媳妇似乎也想到了点什么,她嫁过来毕竟三年,很多事情或多或少的,也能从别人嘴里得知一些。 她面色不定的起身,点头:“白大夫,我、我知道了。” 转身出门之际,她听到那位女大夫,近乎叹息般的,又说了一句。 “同志,一辈子很长,你也还年轻,有些事情,弄清楚了也好。” 听出里面关怀的意思,舒家媳妇眼前一花,差点没掉下泪来。 她什么也没说,抬脚就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脚步格外坚定。 出去的时候,婆家人正等着她,见她过来,婆婆很是不满的,率先发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磨磨蹭蹭的。” 舒铁柱也是不满的道:“一出来还就这副脸色,大过年的,这是甩脸子给谁瞧。” 舒家媳妇之前因为没怀上娃,一直被婆家人嫌弃,也一直忍气吞声,但今天,她忽然就不想忍了。 她把手里的药包,直接往舒铁柱手里一塞。 “没甩脸子给谁瞧,妈的药你拿着吧,既然不想看到我这张脸,那我就自个儿回去。” 第142章 第142章 身后,舒老太太气得不行,“哎哟,你这媳妇儿今天是要造反了,大过年的,她这又闹得哪一出?” 舒铁柱拿着药包,跟在身后追了几步。 “李秀枝!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 可舒家现任儿媳妇李秀枝,却头也没回的,自顾自走进了风雪中。 舒家母子俩骂骂咧咧,舒雪莲烦得要死,难得休假回来,就碰到这些个糟心的事儿,她也没了耐性。 眼瞅着李秀枝离开的方向,她还提醒了句:“哥,嫂子这可不是往咱家那边方向走呢。” 舒铁柱闻言,没好气的道:“哼,管她去哪儿,左不过又是回娘家罢了,大过年的闹这一出,这回我可不会再去接她,不惯她这毛病。” 舒老太太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不下蛋的鸡,还好意思跟老爷们撂脸子,没跟她离了都算好的。” 舒雪莲闻言,冷笑一声。 自家老娘和哥哥揣着明白装糊涂,装着装着,还真以为自己没有问题了。 她不得不提醒:“妈,咱哥这可是二婚!您难道还想他再离一次?” 舒铁柱瞪眼道:“小莲你瞎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咒你哥呢。” 舒雪莲就说:“哥,你这身体怎么回事,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别真把人给气跑了,再娶个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舒老太太便赶紧推了亲闺女一把。 “别瞎说,你哥身体已经好了,怀不上娃就是地女人的问题,跟你哥有啥关系。” 舒老太太气哼哼的,对亲闺女也有些不满,觉得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信不信不知道,连舒铁柱本人都觉得理亏。 舒雪莲也是懒得再扯家里的这些破事,一家三口各怀鬼胎,总算是走了,所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直言晦气。 大过年的还碰到个医闹,真是让人郁闷。 不过白夭夭倒不在意,季青得知她的调令下来后,居然亲自来找她说明情况,她感动之余,也觉得激动。 季青是在舒家媳妇离开之后,见白夭夭这里没有了病人,这才进来的。 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白夭夭给她倒了杯热茶,季青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这才笑说道:“前段时间,组织上有派人过来,考察了你在卫生所的工作,你医术很好,口碑不错,尤其还会处理枪伤,所以审核通过的也还算顺利。” 她说得轻描淡写,白夭夭却很是感激:“季青同志,谢谢了,辛苦你们为了我的事,从中斡旋。” 除了这一声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季青捧着茶杯暖手,闻言认真道:“说什么谢,我们也是确有所需!这次过来找你,也是怕你心有挂碍,所以关于你去部队的一些情况,就由我来跟你说一下好了。” 白夭夭很客气的笑道:“季……指导员,您请说。” 季青也笑:“在外面不用这么叫我,怪不自在的。” 她直言道:“考虑到你的两个孩子还小,所以组织上决定,你先做坐班军医,不用出外勤。等孩子大些再说。” 白夭夭点头,并不意外:“好。” 调派令下来之后,她就想了很多,军队不同于别处,对于人员的审核任用更不会掉以轻心。 既然决定用她,那么部队方面定然考虑到了她的个人问题。 季青笑意吟吟,看着她眼神温暖,继续说道: “另外,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你过去后,医疗部那边会给你一张住房证明,拿着这张证明,你就在咱们这边,所驻部队医院后面的家属院住,房子不大,你和孩子住也够了,托儿所就在附近,走路十分钟。” 对于如此安排,白夭夭再淡定如斯,眼角也不由得一阵发热。 她实在没有想到,季老的家人,不光帮她把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了,连她和孩子生活方面的事项,也安排到如此细致。 她起身,深深的弯腰,鞠了一躬,除了感谢的话,别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谢谢!季青同志,也谢谢组织上对我和孩子的关照,我会准时报到。” 季青连忙起身扶住她,然后伸出手:“不用这么客气,那么,白笑笑同志,我仅代表个人,先替军区医院,提前欢迎你的加入。” 白夭夭伸出手,同她用力一握。 她心潮澎湃,目光坚定:“定不负所望,不辱使命!” 季青走了之后,白夭夭这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作为一个军人,哪怕只是特别应召入伍的军医,它的使命感和意义在哪里。 这一点,无论是在之前的中医馆,还是现在的卫生所,哪怕将来,也许她凭个人能力,能跻身于更大的医学舞台——那也是无法比拟的。 孩子咯咯笑着,一人手里拿了架自制小风车,你追我赶的嬉闹着。 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白夭夭不禁也笑了! 她和孩子、未来可期! 许医生走了过来,就刚才的事情向她道谢,毕竟碰到那样的病人,那种情况,她不出面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白夭夭并不在意,同事这么久了,况且她也要离开了,就当是最后为他们,还有所里,再做一件事情吧。 两人聊了几句,都含笑看着孩子玩闹。 许医生一面看,一面笑说道:“小风车是周大夫做的,费了他不少好纸呢,他也是感谢你的,就只是抹不开面子,你别跟他计较。” 白夭夭笑着摇头:“当然不会。” 许医生知道她不是小气的人,便没再说什么。 只最后,拍了拍白夭夭的肩膀,轻声说了句:“白大夫,听说年后,你就要去部队工作了,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 离别的伤感,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卷了她们。 白夭夭嗓音发沉:“我会的,谢谢。” …… 白夭夭这个年,过得很忙碌,以至于都没有多少时间去伤感。 除了带着孩子在卫生所值班外,空暇时间,她都在收拾东西,有她自己的,还有孩子的。 第143章 第143章 以后就住部队家属院了,那里还有托儿所,这套房子她还得回头抽个时间,跟房东说一下退租的事情。 反正房租是多交了好几个月的,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人家团聚。 调派令下来的晚,所里找中医,也是年后的事情了。 有她这个例子在,陈所长就说过,以后所里找医生,宁缺毋滥! 不说医术能达到她的水平,可也万万不能再找前面那位,徐医生这种的中医混子了。 想到以前的事情,白夭夭也是既感慨,又好笑。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她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 所以去部队之前,她写了两张药茶方子,交到了陈所长手上,送给了卫生所。 这个年代,学有所长的中医,都将药方子之类的东西,视为独家秘艺,轻易不传人的。 可白夭夭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直接贡献出了两张药茶方子,陈所长都感动的不行了,年三十亲自登门,给两个小朋友包了压岁钱。 所里其他医生护士,住得近的也约着出来守岁、逛庙会。 这个年,白夭夭过得忙碌,却也充实快乐。 当然,她也没忘记怀民堂的陈老,连着那两位小学徒,一早就寄了份年礼过去。陈老收到年礼的时候,既意外,又感动。 “这白大夫实在是个,实诚人啊。” 老大夫跟学徒们感慨了一句,白桃桃抱着生病的孩子,听了个正着。 她看着老大夫打开的包裹,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 忍不住就问了句,“大夫,你说的白大夫,是之前在这儿上班的白夭夭吗?” 陈大夫没说啥,小学徒接了一句:“是啊,同志你也认识白大夫?” 白桃桃就骄傲的说道:“那当然,她以前在家可是……” 正想说她以前在家,可是什么都干的,但眼珠子转了转,也知道这话说了不太好听,便改了口。 “她以前在家,可是很听我这个姐姐话的。” 老大夫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人没见过,看白桃桃这擦脂抹粉,一脸轻佻的样子,直皱眉头。 压根不相信她跟白夭夭是姐妹,毕竟白夭夭之前也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家人。 小学徒年纪小,却惊讶的问了句,“哟,你跟白大夫还是姐妹啊。” 白桃桃哼了一声,“可不嘛。” 然后又抱着孩子,对老大夫说道:“我说,白夭夭以前在你这儿干过,我又是她姐姐,这药钱能免了吧?” 老大夫一听,便将脸一板,自顾自的收了东西往里面去了。 便走还边说了句:“嘿,来了个打秋风的。” 白桃桃:“……” 一旁的陆天赐也觉得丢人,大过年的,要不是孩子生病,外面天寒地冻,陆妈妈岁数大了不方便出门,他怎么都不会和白桃桃一块儿的。 望着费劲抱着孩子的白桃桃,他双手插兜站得老远,一点也没搭把手的意思。 白桃桃不得不一手抱孩子,一手去拿药包,小学徒却摁着没给。 “同志,你还没给钱呢?” 白桃桃脸上挂不住,不得不转过脸看向陆天赐,没好气的道:“喂,陆天赐,你儿子的药钱,你给不给?” 陆天赐被她这么一喊,面上更是难看,没好气的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直接拍了过去。 只看着白桃桃,冷着脸丢下句:“真是丢人。” 说完扭头就走,压根没管她。 白桃桃气得不行,抓起药包也赶紧跟上。 不过走之前还是扭头,恨恨的骂了句:“真是小气,亏你们还是开医馆的呢,果真跟那小贱人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学徒一听,脸色都变了,“哎,同志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白桃桃已经气哼哼的走了,小学徒看着对方的背影,直接呸了一声。 就这还好意思说是白大夫的姐姐,这人品教养,和白大夫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的,就像刚刚陈老说的那样。 根本就是借口攀关系,故意来打秋风的。 而外头儿,雪天路滑的,哪怕四处张灯结彩,街上挂着红灯笼,家家户户贴着崭新的对联和福字。 可白桃桃和陆天赐二人,脸上都无半点喜色。 白桃桃抱着孩子,还拿着俩中药包,边走边追边骂前面的男人。 “陆天赐!你给我站住。” 陆天赐缩着脖子,双手插兜,闻言十分不耐烦。 “白桃桃,你又要干嘛,能不能走快点,冻着大宝怎么办?” 才一岁多的大宝,本来就身体不舒服,爹妈又这么一吵,他被吓到,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白桃桃被哭得心烦,紧赶几步终于追上了陆天赐,直接就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 她喘了口气,不客气的回敬道:“你还有脸说,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搭把手。” 陆天赐哪有带娃的经验,孩子在他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陆天赐抱着孩子,没好气的低吼道:“别哭了!一天到晚的,哭哭哭,就知道哭。” 孩子被吓到了,扁着小嘴,委屈又害怕,眼泪直往下掉。 白桃桃心疼坏了,大骂:“陆天赐你还是不是当爹的,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外头儿哄狐狸精,大宝可是你唯一的亲儿子,你好好说话哄哄他咋了?” 陆天赐冷笑,毫不客气的直接将孩子,又塞回了白桃桃手中。 “你可拉倒吧白桃桃,要不是你缠着我不放,孩子有的是人跟我生,哪像这个夜哭郎,一天到晚的,哭个没完,果真是……” 孩子回到母亲的怀里,这才敢放声大哭。 白桃桃气得柳眉倒竖,“果真是什么?姓陆的,你还想跟谁生孩子?” 白桃桃有点慌,这时候才意识到,陆天赐在外头搞女人就算了,只要不影响到她和大宝在家里的地位就行。 可万一,他要在外头儿搞出别的孩子来,那她的大宝岂不是更没份量了。 第144章 第144章 陆天赐却冷哼一声,“你管我跟谁生孩子呢,白桃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儿,也没少跟那些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吧。” 他一面说,一面嫌恶的望着白桃桃的这一身打扮。 陆家是没有一毛钱给她的,她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这脸上的脂粉,身上簇新的衣裳,能是用哪来的钱买的,陆家人都心知肚明,膈应的不行。 偏偏,陆天赐在外头儿的名声,也叫白桃桃给搞臭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他们俩现在,真正是彼此相看两相厌了。 白桃桃抱着孩子,不顾偶尔匆忙经过的路人,那惊讶注视的眼神。 她火冒三丈,自然是抵死不认。 “陆天赐!你少血口喷人。” 陆天赐压根没理她,说完就径直转身,大步离去。 只不过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脸色阴沉。 对于白桃桃,他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哪怕大宝是自己亲生的,他也不怎么稀罕,因为正如他所说,要不是白桃桃,他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女人,延续他们陆家的血脉。 白桃桃生的孩子,他压根就不稀罕。 回到家后,陆天赐还没回来,白桃桃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他八成又是在外头,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呢。 自从被她们母女俩撞破了奸情,又到处宣扬了一通,陆天赐索性破罐子破摔,经常在外头夜不归宿,白桃桃怎么吵都没用。 吵到最后,陆家父母都麻木了,视她如空气,对大宝也不似以前那样好了。 白桃桃不得不心存忌惮,有所收敛起来,这会儿,趁着孩子睡着,她越想越不放心,起身悄悄的去了趟隔街。 在一户人家跟前,她用力咳了好几声,等听到里面传出动静后,这才走到了街角避人处。 不到十分钟,身后就有脚步声响起,男人健壮的胳膊,直接就将她搂进了怀里。 嘴巴也一个劲的往她颈边拱:“心肝儿,大过年的,你怎么也出来了,是不是想了……” 一面说,一面伸手就在她身上一通乱摸。 白桃桃半推半就,一面任他东摸西揉,一面推了推他,说道:“刘大,我之前让你留意儿那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刘大猴急的在她颈边一通乱啃,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宝贝儿,你这把哥的火气都给拱起来了,好歹给我先下下火再说。” 白桃桃却推开他,生气道:“不行,这事你要没给我办好,以后可别想我再见你。” 她说着,小蛮腰一扭,转身就要走。 刘大赶紧搂着她,好一通哄,这才说道:“不就是留意你男人和他那相好的嘛,嘿,妹子,实话告诉你,你男人找的那女人,可也是个骚货,我还没怎么勾搭呢,她就上钩了……” 白桃桃听了,自觉有被内涵道,没好气的狠狠揪着他耳朵。 “什么?你也跟那狐狸精有一腿儿,你们男人果真都没一个好东西。” 白桃桃在陆天赐跟前,之前一向是作小伏低的,现在虽寸步不让,但时常吵闹争执不休,也让她烦闷。 于是跟刘大好上以后,便在他跟前把自己失去的自尊和面子,都给找补回来了。 不得不说,男人就是贱,白桃桃觉得,她越是没个好脸子,这男人反而越稀罕。 别人她不敢说,至少刘大现下就是这样,对她爱得不行。 被揪了耳朵也不恼,只一个劲的呼痛:“哎,妹子啊,痛痛痛,轻点,轻点!” 白桃桃柳眉倒竖,“你老实跟我说,有没有打听清楚,他跟那狐狸精好了多长时间了?” 短时间也就罢了,证明陆天赐也只是玩玩而已,她不用担心。 可若对方和陆天赐好上的时间并不短,那她可就真要担心了,这万一要搞出个孩子来,陆家可就不止她生的大宝一个孙子了。 到时候这偌大的家业,还不得跟别人分,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 她忍气吞声留在陆家,可不就指着大宝是陆家的亲孙子,想着等他长大以后继承家业,自己总该有出头之日了吧。 所以在那之前,她绝不允许任何情况出现。 刘大搂着她,实在心猿意马,不得不说,白桃桃长得也不差,并不输给陆天赐在外头的女人。 同为男人,刘大就觉得,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吧。 这样也好,陆家这小媳妇儿滋味实在不错,他还没玩够呢。 便哄着她说道:“桃儿啊,你男人跟那女人好上的时间可不短呢,算算日子,差不多你们刚结婚,他们就好上了。” 白桃桃一听,果然火冒三丈,握头都握得老紧了。 “什么?” 难怪! 难怪陆天赐今天会跟她说,有的是人想跟他生孩子,原来如此。 这女人真是贱,没名没分的,居然也能跟他这么久,白桃桃恨得就差没咬碎了牙根,浑然不觉自己当初也是一样。 她不也是没名没分的,就勾搭上了陆天赐,抢了原本属于白夭夭的婚事吗? 还以为是抢到了什么宝藏男人,没想到整个一垃圾! 白桃桃越想越气,也没心思跟刘大厮混了,哄了对方几句,把人打发了后,她直接回了陆家。 大过年的,陆天赐果然没敢在外头留宿,老老实实的回了家。 他回来的晚,但白桃桃有心等人回来,所以也没睡着。 听到动静后,她蹑手蹑脚的起了身,偷偷溜到了陆家父母的房间墙根下,听墙角。 屋里,陆爸爸果然不满,“这么晚才回来,你又去陪那女人了?” 他的事情,早已跟家里通了气,陆天赐嗯了一声。 陆妈妈就说道:“天赐啊,好歹是过年,你还是收敛一点,万一被那小贱人知道,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这小贱人当然指的就是自己,白桃桃恨得牙根直咬。 陆天赐却满不在乎,“妈,随她怎么闹吧,反正她早就知道我在外头儿有人了。” 陆爸爸就说:“你们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儿。” 第145章 第145章 陆妈妈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咱也不能将那搅家精给弄死。” 屋里静了静,陆天赐说道:“妈,爸说得对,我和小芳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况且前些天她就跟我说,她有可能怀上了我的孩子。” 屋里惊呼一声,“什么?” 似乎有什么掉了下来,陆爸爸追问:“这事确认了吗?” 墙根下,白桃桃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果然,她早猜到陆天赐这混蛋,不会凭白无故说那么一句,他果真是在外头儿有了情况。 居然还哄得那外头的女人,给他怀了孩子,白桃桃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跟他拼了。 但是理智占了上风,强列的恨意喷发后,她反倒冷静了下来,脸色阴森的可怕。 屋里的人浑然不觉,陆天赐带着几分得意的笑道:“大过年的不方便,我们打算过完年就找家医院看看,好好检查。” 因为还没跟白桃桃离婚,所以陆天赐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不然早就带人去医院检查了。 陆家父母都嗯了一声,不以为耻,反而为荣。 陆妈妈甚至得意的说道:“我就说,我家天赐这般的相貌,这样的人品,真是给那小贱人生生耽误了。” 陆天赐就更不用说了,很是骄傲的说道:“妈,小芳可说了,这辈子就跟定我了,只要我一离婚,她就立马嫁给我。” 陆妈妈高兴的连声说道:“那就好,妈听你说过啦,这小芳虽说年纪小了点,又没读多少书,但至少听话好哄,可比那泼辣货强多了。” 白桃桃听到这里,已经表情麻木,只用力攥紧了拳。 屋子里叽叽咕咕许久,陆爸爸也说了句:“嗯,至少这姑娘家里成分清白,比那白家要强得多。” 陆天赐立刻附和:“就是啊爸,有白桃桃这样的妈,白家那样不光彩的出身,我看大宝以后也没什么出息,咱们总得为以后考虑。” 事关陆家的未来,陆爸爸狠狠吸了一口旱烟。 屋里静了片刻,陆爸爸发狠道:“没错,咱们陆家的家业,可不能指望白家那贱人的种,那贱人这段时间嚣张的很,且让她得意几天吧,等过了年……” 白桃桃瞳孔瞬间放大,心下剧烈一跳,呼吸几乎一滞。 陆家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打算,要放过她! 白桃桃心灰如死,怨毒瞬间汹涌而至,爬满心房! 陆天赐一家、欺人太甚! 而屋里,陆天赐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明显有些兴奋。 “爸,您想好怎么收拾她了?” 陆爸爸还没开口,陆妈妈就阴阴一笑,“放心吧,妈可一直都盯着她呢,她不是跟那刘家老大走得近吗?从前她怎么抓自个儿妹妹的奸, 这回咱们就怎么抓她的奸!” 陆天赐脸上掠过一抹狠厉,又带着兴奋。 “没错!这回可不是我设计的她,是这贱人自己跟别人勾搭成奸的。” 但是说完,他又迟疑:“可就算这样,她要不同意离婚,咱们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我在外头那事……” 陆爸爸这才开口,冷哼一声。 “她不离婚也没关系,到时候正好用这个借口,把她送到乡下去,咱们乡下老家可有的是信得过的人,这人要是掉进井里,跌进河里,出个什么意外也正常。“ 陆天赐仍然担忧:“可万一她死活不去……” 被陆妈妈推了一把,“天赐,你可真是糊涂了,等她做出这样没脸的事儿,去不去乡下可就由不得她,咱们找个没人的时候,直接把她绑了,别人也不好过问。” 陆天赐这才放心:“妈,你说得是!” 陆家人一直商量到后半夜,白桃桃浑身冰冷的起身,两腿又酸又麻,好险没栽倒,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屋子里,孩子睡得正香甜,她望着孩子熟睡的小脸,愤怒和仇恨,几欲让她发疯发狂。 外面盈盈白雪,反射着光芒照进屋子里,衬得她面色扭曲,表情可怖。 怪不得,怪不得这陆家人最近也不怎么跟她吵了,她还以为他们怕了! 原来如此! 他们居然连大宝都不在乎了,白桃桃又气又恨,怔怔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许久,咬牙。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属于大宝陆家嫡孙的身份和地位! 白桃桃两眼猩红,扭头就进了厨房,陆家的一切都是她们母子俩的,陆天赐休想给别人! 白桃桃直接拿了把菜刀,可天寒地冻的,菜刀拿在手里,冰冷刺骨,刀身又寒光闪闪。 白桃桃打了个冷颤,滔天的怒火,瞬间冷却了几分。她有点害怕,可转念一想,这陆家人打算过完年就收拾自己。 她一个人,哪里是这一家子人的对手,哪怕找到母亲又怎么样,她也不能时时守着自己。 真要让陆家人算计成功,她可就真没活路了,她的大宝以后就更没了指望。 身后的煤炉灶上,铜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的,一直冒着热气。 因为有孩子,家里的热水是从早到晚都没断过的,白桃桃回过神来,扔下了菜刀,她望着那壶烧开的水,最终握紧了拳。 夜深,陆天赐打着哈欠回到房间后,脱了衣服就要睡下,白桃桃却直接推门进去了,手里还提着热水壶。 陆天赐一直都是跟她分开睡的,见她这么晚了还没睡,突然过来,他吓了一跳。 难得有点心虚,没像往常那样训斥,只冲她疑惑的嘀咕了一句:“这么晚了还没睡,你又想干嘛?” 他们白天刚吵过架,陆天赐以为她是气还没消,又来找自己闹。 压根不知道白桃桃今晚特意等他回来,见他一回来就进了父母房间,还特意去听了回墙角,现下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他甚至都有点后悔,早知道爸妈已经盘算好了,怎么收拾这贱人,今天说什么也该忍忍的,何必惹恼她。 反正,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白桃桃却看着他,眼神幽幽的,“天赐,天冷,你这么晚回来,我来给你送点热水。” 第146章 第146章 自进门后,陆天赐已经许久没见过她这么温柔小意,又讨好的样子了。 不禁有点意外,然后又得意,寒冬腊月的,又是一个人睡,确实有点冷。 他搓了搓手,找出个橡胶热水袋:“你放着吧。” 白桃桃却没走,她将水壶搁在床头边的矮柜上,伸手抱住了他,“天赐哥,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真的不念旧情吗?” 陆天赐想都没想就推开了她,皱眉:“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嘛。” 自从知道白桃桃和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后,他就对她更为厌恶了,更不要说碰她。 偏偏这段时间又不能跟她撕破脸,所以陆天赐现在,也只能忍耐。 可越是这样,白桃桃越是心寒。 她都这样低声下气的,主动过来讨好了,他居然还是不愿意碰自己,心底的那点指望,彻底没了。 “陆天赐,你这个没心肝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 陆天赐闻言,十分不耐烦,“是又怎么样,我早就说了要跟你离婚,是你非得死皮赖脸赖着我的。” 白桃桃怒极,却反常的没有大喊大叫:“可我好歹为你们陆家生了孩子……” 陆天赐彻底不耐烦,他嗤笑:“白桃桃,能生孩子的女人又不止你一个,出去出去!大晚上的,你不睡我可要睡了。” 白桃桃闻言,更加抓狂:“陆天赐,除了大宝,我绝不允许你再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陆天赐看着她无比厌烦,他冷笑一声,只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疯子。” 脚长在他身上,他想跟谁生孩子就跟谁生了,白桃桃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陆天赐不屑一顾,说完也没理她,给热水袋里灌了水后,又吹了吹被热水溅出,烫到的手背。 然后自顾自的上床睡了,白桃桃不走,他就翻过身背对着她,不予理会。 白桃桃这个贱货,如今在外头,除了那刘家老大,指不定还跟了别的男人,他有洁癖,一点都不想碰她。 再说了,为表忠心,他在小芳面前可是再三保证过的,只有她一个女人,家里的黄脸婆他碰都不会碰。 他没看到白桃桃眼里,瞬间汹涌的恨意和疯狂,可又不甘心的,苦苦忍耐着。 她胸口剧烈起伏,想也不想就上前推他。 “陆天赐,你起来!你是真要和外头的女人生孩子?” 白桃桃是真的有点怕了,以前仗着孩子,她还能为所欲为。 可一旦,连孩子都不是对方的软肋,她手中没有任何倚仗,她完全没有办法,做到不心慌。 陆天赐耐心用尽,猛地坐起,一把推开她:“吵什么吵!白桃桃!你这个脏烂货,就算我要跟外头儿的女人生孩子,那也是你逼的。” 白桃桃被他推得,差点没摔倒。 “我逼的?我脏烂货?姓陆的,你不也在外头玩女人!” 又能干净得到哪里去! 陆天赐翻了个白眼,男人跟女人怎么能一样。 但眼下,他连理都懒得理她,“你给老子出去!大过年的,别逼我动手打人!” 一面说着,一面就哈欠连天的,没了半点耐性。 白桃桃看着他冷笑,倏地想到了什么,她抓起那把水壶,里面还剩下一大半。 “陆天赐!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臭男人,你比我更脏,老娘就好好给你洗一洗。” 说着,她猛地揭开了盖子,再上前,一把就掀开了陆天赐的被子。 陆天赐还没来得及反应,白桃桃就直接将手里的水壶,对准了他的下身一倾。 只听哗啦一声,滚烫的热水,冒着热汽,全往他下身倒了! “啊!” 陆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偏偏后半夜仍时不时的有人放烟花,灿烂的烟花腾空而起,在黑漆漆的天空炸开,绚丽无比! 新年的夜晚,很多人都睡不着! 顾贞贞也不例外,她在冰冷又小狭小的出租房里,紧紧裹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顾贞贞被惊醒,吓得不轻。 这都后半夜了,还能有谁来找自己呢,不会是鬼吧。 顾贞贞十分害怕! 然后,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又焦急的声音。 “妈!开门!是我,桃桃!妈,妈!” 对方一面唤她,一面仍急促的,继续敲着门。 顾贞贞又惊又喜,赶忙起身去开门:“桃桃?” 白桃桃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两个草草收拾好的包裹,出来的急,她只带了些衣服还有钱财,别的一概没来得及带。 “妈,我今晚要在您这儿住。”白桃桃说道。 陆家人看不起自己,更没同顾贞贞来往过,所以母亲这里,眼下来说是最安全的。 顾贞贞含泪抱紧了她,“桃桃啊,大过年的,难得你还记得妈一个人,肯过来陪我。” 白桃桃闻言,面色僵硬。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顾贞贞一个乡下妇人,离开了她爸白富强,也是干不成什么事的。 所以她并没有说,自己是伤了陆天赐后,临时跑到她这里来躲一躲的。 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顾贞贞帮不了自己。 “嗯,妈,今晚我先跟你睡吧。” 顾贞贞赶紧把她让进来,重新收拾了被褥,她租的小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母女俩只能睡一块儿。 顾贞贞高兴过后,也是奇怪的:“不过桃桃啊,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是不是又跟陆家人吵架了。 ” 白桃桃却连说都不想说了,折腾到现在,她一路走过来也累了,困得不行。 只含糊不行的说了一句:“明天再说吧,我困了,我要先睡了。” 顾贞贞心疼的抱住女儿,也没再多问,只心底多少是有点心酸的。 自从白富强出事后,她们母女俩这日子,可真是过得太糟心了,一面想着,一面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还是被白桃桃叫醒的。 白桃桃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睡得安稳,而当她把事情一说,顾贞贞直接就吓傻了。 第147章 第147章 “什、什么?桃桃,你把陆天赐给……” 白桃桃冷笑一声,笑得恶毒:“放心吧妈,那一壶热水,要不了他的命,但能要了他的命根子,我倒要看看,他外头那个女人,还会不会跟他。” 顾贞贞看到女儿眼里的疯狂,头皮一阵发麻,“可是桃桃,你这、这可是谋杀亲夫啊,你会不会、会不会抓起来坐牢的呀?” 顾贞贞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白桃桃厌恶的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妈,陆家人一直没死心,就想着怎么弄死我呢,我这也是先下手为强。” 顾贞贞已是六神无主,边哭边问道:“那、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白桃桃也是心神不定,边想边说道:“妈,你去陆家看看,看那陆天赐怎么样,最好他人没事,那玩意儿给废了,这样大宝就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就不相信,他能真把我怎么样!” 顾贞贞抹泪,不确定道:“这样……行吗?” 白桃桃咬牙道:“不行也得行,妈,这段时间我先出去避避风头。” 顾贞贞不放心:“你去哪儿?” “我想去找白夭夭那贱人!” 白桃桃咬牙切齿道:“她之前不是给人当中医的吗?陆天赐这事,别人我不好问,问她总还是可以。” 要是这次没能废了陆天赐,她就想办法再回来,就算鱼死网破,也不能让陆天赐在外头,又搞出个野种来。 只要她的大宝是陆家唯一的男孙,她以后的日子就有了指望,白桃桃早已打定了主意。 顾贞贞还想再问,可白桃桃心里也是怕的,随便说了几句话后,又从顾贞贞那里拿了点钱,这才离开。 白桃桃直接去了趟怀民堂,大过年的,怀民堂也准备歇业了,白桃桃一大早的就过来敲门,敲了许久,住里面的老中医才过来开了门。 老中医打着哈欠:“同志,我这儿今天不营业!” 白桃桃却说道:“大夫,我是来找白夭夭的。” 陈老这看定睛看她,纳闷。 他认得她,是昨天还有前几日,经常带着孩子来看病的女人。 而且每次一来,不是跟家里的老人吵嘴,就是跟丈夫面和心不和的。 哦,昨天还说自己是白大夫的姐姐来着,还想借此打秋风,不给汤药费呢。 老人家年纪虽大,人可不糊涂。 “白大夫早就走了,你上我这儿算是找错地方了。” 老人家丢下这么一句,直接就要关门。 白桃桃连忙拦住,她嘴巴一撇,抹着眼睛直接可怜巴巴的哭了起来。 “大夫,我和白夭夭真的是亲戚,我来找她是有急事的,你相信我。” 大过年的被人上门哭,陈老这心情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医者父母心,他还是问了句:“你找她有什么急事?” 白桃桃眼珠子一转,除了以前白家的邻居,外头儿的人应该并不知道,她和白夭夭同父异母的事儿。 于是她张口就说:“她之前和家里人赌气,一个人在外头儿许久,也没回家,大过年的,我妈想她了,让我找她回去团聚呢。” 陈老就两手一摊,“这事啊,那我也帮不忙了,白大夫早走了,她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白桃桃一滞,心里怒急,死老头子,不知道也不早说,白耽误她半天的功夫。 可不是耐着性子,免费挤出一丝笑容,讨好的道:“老大夫,她之前不是给你寄过东西吗?你告诉我地址就行。” 陈老不禁为难:“这……” 她说自己是白大夫的家人,他将信将疑,可又觉得大过年的,这人特意找上门来,总不是找白大夫的麻烦,也总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来消遣他的吧。 “老大夫,拜托你了,我真是她姐姐,不信你看看我,我跟她长得多像,哦还有,这是我的个人证明,我叫白桃桃,我们俩名字都很像。” 白桃桃耐着性子,眼巴巴的望着老大夫,诚意十足。 陈老看过了她的身份证明后,这才相信了几分,怕她是真找白大夫有事,但又怕给白大夫惹事。 老人家很是慎重的想了一下,只说了一句包裹寄过来的邮局地址。 “反正东西是从这里寄过来,人在不在那边,我也不确定。”陈老说道。 时辰不早,街道上走动的人越来越多了,白桃桃听他这么一说,连个谢字都没说,直接转身就走了。 反正,她眼下也没别的地方去。 不如就去那里找找,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上白夭夭。 死丫头在外头这么久,想来是混得不差了,不然大过年的,哪还能主动给人家寄东西。 她昨儿个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老头儿收到她寄过来的东西,可是好大一包呢。 白夭夭要真在外头混得好,她正好过去投奔她,至于以往的那些个嫌隙,她也可以不计较了。 再想想陆家,想想昨天晚上,陆天赐的捂着下身哀嚎的惨状,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是一壶热水而已,肯定要不了他命的! 白桃桃心里想,越发加快了脚步,不管怎么样,她得先离开这边一段时间,躲起来避避风头才行。 新年过完也是眨眼间的事情,由于天气寒冷,霜雪封路,很多人未能及时赶回工作的地方,仍滞留老家或乡下。 易医生就是这样,所以白夭夭离开的时候,未能同她告别。 不过转念一想,她房子还没退租,这边部队所驻地点,离得也不是太远,以后休假回来,也还能再见上一面,她便释然了。 知道她今天要过去报道,季家兄妹亲自安排了司机过来,开车接她去了部队。 虽然是特召入伍,进入医疗部,但该有的考核流程,还是有的,考核结果是当场就出来的,结果自然不出所料。 医疗部的领导们都很满意,上午考核完,下午她就拿着住房证明,带着孩子先去了医院后面的家属房安置。 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后,还要带着孩子去托儿所报名填手续。 第148章 第148章 这个年代,双胞胎都是很少见的,尤其白夭夭这一对龙凤胎,因着过年,穿着的都是红底碎花的大棉袄。 男孩子虎头虎脑,女孩雪肤花貌,十分惹眼。 莫说托儿所的老师们看到孩子,都移不开眼睛,稀罕得不行,进进出出不过两趟,家属院的军人家眷们,都眼热的跟什么似儿的。 纷纷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逗孩子玩。 尤其得知白夭夭是新来的军医,还是特召进来的,再看到她生了两个孩子,依旧唇红齿白身材苗条,漂亮年轻的,完全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过来,一边帮忙她收拾新家,一边向她取经。 左不过是些生养方面的知识,白夭夭也很有耐性的,有问必答。 初来乍到的,部队这边医院给了她两天假,等安置好了再去报道,而白夭夭大部分东西其实还是放在空间别墅的。 只有明面上的一些,做做样子的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也就是两个孩子刚到新环境,多少有点不习惯,整天都挨在她身边,都不敢离开太远。 房子小,也就母子三人住,格局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基础设施齐备,所以白夭夭收拾起来也快。 等第二天把家里收拾完后,索性就带着俩孩子,在家属院周围转了几圈。 到底是小孩子,初来乍到还有些认生,等这么一转下来,俩娃娃立刻新鲜又好奇的,眼睛四处看,人也不老实的,挣开白夭夭主撒丫子开始跑了。 家属院毕竟不同于别处,家里住的都是军人家眷,除了大孩子外,也有不少跟龙凤胎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孩子跟孩子们撞到一处,立刻就像找到了组织有了伴儿,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白夭夭抄手站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十分欣慰。 俩孩子在她身边,虽照料得精心,但也没娇生惯养,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就养得皮实,如今换了个地方,也胆大的很,很快就适应了。 看样子明天把孩子送去托儿所,她也不用太担心了。 第二天一早,她送孩子们送去托儿所,道路两侧是光秃秃的白杨树,枝头刚冒出点点绿芽,部队营区围墙上,刷着斗大的红漆大字标语——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新鲜。 白夭夭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左手牵着虎头虎脑的儿子,右手拉着粉雕玉琢的女儿,刚走到托儿所门外,里面就迎出来一位齐耳短发女老师。 “你好,是白笑笑同志吧?” 由于事先已经打过招呼,再加上白夭夭这一对龙凤胎,实在罕见,女老师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白夭夭笑着点头,客气的道:“是的,你好同志。” “哎,你好你好,哎哟这俩孩子可真漂亮!” 对方蹲下身,从她手里一手搂住一个,十分热情夸赞道。 看看孩子,又看看白夭夭,女老师暗暗咂舌。 这位女同志长得可真美,虽然打扮朴素,但皮肤白的跟雪似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宽大的棉袄都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段。 她要不说,谁能想得到她居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呢。母亲漂亮,孩子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女老师对这两孩子,是越看越喜欢。 白夭夭同她客套了几句,又叮嘱两个孩子。 “阳阳,月月,乖乖的,要听老师话哦。” 两个孩子还小,白夭夭也没给取大名,暂时一个太阳,一个月亮的,给取了两个乳名。 阳阳月月扭着小身子,此刻都顾不上跟妈妈说话,因为,小兄妹俩不约而同,都被托儿所里面,一群嬉笑玩闹的小朋友们吸引住了。 白夭夭失笑,还以为孩子乍然来到陌生环境,多少会哭闹呢,没想到白担心了。 两个孩子被老师给领进去了,一进去就玩飞了。 她站外头看了一会儿,这才笑着放心转身离开,去部队医院报道。 领了衣服换上,熟悉了下环境和同事后,医疗部主任姓张,是个中年人,给她安排了坐诊的位置。 白夭夭来之前,她治好季老心疾这事儿,早已传遍了整个军营。 所以同事们见到本人后,果然如所说的那样年轻,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张主任就说:“白夭夭同志,咱们这些军医,要么擅长中医,要么擅长西医,能两者兼修的大夫,那都岁数不小了,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中西医结合,实在难得。” 白夭夭本身就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再加上初来乍到的,所以听到对方这话,她也只是笑笑。 “主任,您过奖了,以后还得请您和各位同事,多多指教了。” 张主任哈哈一笑,军人出身的他,很是爽朗:“指教谈不上,以后咱们大家互相指点吧。” 话音刚落,外门就有人进来,声音苍老,边说边咳,还有点喘。 “咳咳,你好,咳,请问哪位是新来的白大夫?” 那是一位年近六旬,须发皆白,却目光炯炯的老人。 身上披着厚厚的军大衣,哪怕一直掩唇,说句话就咳,咳完还喘,可身形却始终站得笔直。 白夭夭不禁惊讶,初来乍到就有人来找自己?还真是叫人意外。 她上前一步,“你好老同志,我就是白……笑笑。” 话音刚落,跟前的张主任却已经哎呀一声,大笑着走了过去。 “老领导,您怎么来了?” 他一面说,一面热情的同对方握手,那老同志和他握手后,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咳,我这不是听老季说,咳,咱们这医院,有个特召进来的小神医,咳咳,之前还治好了他的心疾,所以慕名而来啊!” 就这么一句话,他断断续续,好一会儿才说完,喘息着看向白夭夭,面色和善,眼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打量。 果然这小神医真如老季所说,本人确实很年轻。 而张主任闻言,便赶紧同白夭夭介绍。 “白大夫,这位是吕老,吕副司令员,和咱们季老啊,是莫逆之交。” 白夭夭赶忙打招呼:“您好,司令……” 第149章 第149章 话未说完,吕老便摆摆手,“咳,不用那么客气,咳咳,叫我老吕就行,都退下去多少年了。” 张主任失笑:“老领导,看您这话说的,您哪怕再退下去一百年,也还是我们的老军长、老领导。” 吕老就笑:“咳,你小子,还是那么滑嘴滑舌。” 张主任嘿嘿直笑,赶紧搀着人到一旁坐下,忍不住埋怨:“您老也真是的,大冷天的又自己一个人出来,也没带个警卫员,这是又没吃药吧,咳得这样厉害。” 吕老一听,就不满的说道:“那药吃了十余年了,咳,再吃下去真要成药篓子了,咳咳。” 张主任无奈道:“可您这病,不吃药就又咳又喘的,我都替您难受。” 吕老难得执拗:“咳咳,那药吃了太多年,委实是……咳,不想再吃了。” 白夭夭已经倒了杯热水过来,往里面放了一粒中药丸子化开。 这药丸也是她自己炮制的,专门润肺止咳的。 里面可有她私底下采买的,不少名贵药材,反正白家家产在自己手上,她花起来也不心疼。 当然,这药丸子,至多也只能缓一缓这老同志咳喘之症。 白夭夭递给他,既然对方不喜,她便换了个称呼。 “吕老,您先喝杯水吧。” 他这又咳又喘的,自己听了都难受,因此多少也猜出了几分,他前来找自己的意图。 吕老接过手,很痛快的一仰脖子就喝干了,完全都没多问。白夭夭一看就乐了,这老同志可真是难得的爽快人。 他喝完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咳,小姑娘,老季说你医术好,所以我也想来找你试试,我这咳疾喘症,已经困扰我十余年了,你帮我看看,还能治吗?” 吕老说这话时,嘴角是带着笑的,眼里含着几分希冀。 但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他这病症特殊,瞧过许多大夫也是无法根治。 张主任也是叹气,对于老领导多年来被这咳喘之症困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十分无奈。 便向白夭夭解释了下情况:“白大夫,吕老当年带兵打战的时候,曾受伤中弹,被子弹击穿了肺部,当时条件艰苦,吕老也没时间疗养,以至于落下这病根,我们都没有办法……” 他话刚说完,还想问问白夭夭有没有办法,白夭夭听他说到这些的时候,早已对眼前的老人,肃然起敬。 她想都没想就说:“我试试!” 张主任:“……” 白夭夭直接在吕老跟前坐下,肃容,“吕老,麻烦您先伸手,我诊个脉。” 吕老二话不说,直接撸起袖子,将手伸了过去。 张主任瞠目结舌,这白大夫看着挺文文静静一姑娘,没想到行事作风,如此雷厉风行,言出必践。 他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句:“白大夫,你……有把握能治?” 要知道,吕老这陈年顽症,可是困扰他十余年了,一直没办法根治的。 白夭夭说了句:“没有!但可勉力一试!” 吕老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咳了两声。 “行,小姑娘有魄力,小张啊,你也就别啰里啰嗦的了,左右我这病治不治都这样,不如一试。” 他话说完,忽然皱了下眉头,抚了抚胸口。 怎么感觉刚才说话的时候,他没怎么喘气,心口也不像之前那样闷了呢。 白夭夭正凝神静气,仔细给他诊脉,很快,她就心里有了数。 “老同志,您这病,我能治!”她沉声说道。 张主任和吕老闻言,俱是一惊,同科室的其他几位同事,这时也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一边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科室的同事,在军营呆的时间都不短,对于吕老也是认识的,对于他老人家的顽疾,也早有耳闻。 在他们看来,这位白大夫初来乍到,居然就能如此肯定,自己能治吕老的顽疾,实在让人很难信服。 张主任想都没想就说:“白大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夭夭认真道:“我没开玩笑,这病能治,但不能保证去根。行针用药后,治愈效果五六成吧,至少能保证,正常说话不咳不喘气,过后也不用再一直吃药。” 毕竟是十余年的老顽疾了,她又不是真的神医,不可能什么病都完全治得好,或多或少总有些病根的。 但是,张主任已经很震惊了,吕老同样惊喜。 立刻说道:“只要以后不用一直吃药,我愿意试试,白大夫,你就说怎么治,我老吕全听你安排。” 这十余年来,他只要一停药,这咳喘之症就更严重,说句就咳个没完,喘个不停的,实在是折磨的他够呛。 张主任还是不放心:“不行,老领导,我们不能拿您的身体开玩笑……” 可吕老却板起了脸,肃然道:“小张同志,我同意白大夫给我诊治,这是命令!” 张主任:“……” 白夭夭失笑,赶忙说道:“吕老,张主任,放心吧,我这诊治方法没你们想的那样复杂,主任您可以在旁边看着,我先给吕老行针,晚点对症开出药方后,你们可以看看,确定没有问题再给吕老用就是。” 张主任惊讶:“就这么简单?” 白夭夭也不废话,只说了一句:“就这么简单。” 张主任见状,看她一脸笃定和诚恳,又看看饱经风霜和苦痛的老领导,他咬咬牙,“行!” 随后,吕老被带进了内室,脱了外套和上衣,里面只着了件单衣。 白夭夭用的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这银针不同于其他,是她每日用灵泉水特意浸泡过的——一般情况下,她不会拿出来。 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出于安全考虑,张主任和医院另外几个资深的老军医,都在场,亲眼看着白夭夭行针。 但白夭夭只扎了三针,便有人惊呼。 “咦,这是上古秘法,追针疗法。” 那名年龄很大的老军医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白夭夭居然连这种针法都会。 白夭夭心想,她在怀民堂坐诊的那段日子,也不是白呆的。 第150章 第150章 这套秘法,还是陈老教给她的,他只教了一次,而白夭夭在这方面,记性出奇的好,一次就记住了。 更不要说,之前搬空白富强那些家产的时候,有不少医经古藉,也被她尽数收入囊中,其中就有不少针灸疗法的内容。 正如这追针疗法一样,好多都已经失传了,白夭夭亮了这一手,瞬间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因为三针扎下去,吕老吐血了。 一团带着黑痰的淤血,郁积多年,就这么吐了出来。 …… 最后,她开出了药方,麝香、苏合香、川芎……制成药饼,外敷,另外又多加了一味雷公藤,专解当年中枪时未曾清除的弹片余毒。 白夭夭一解释,众军医们心服口服,自然没有疑问。 吕老离开的时候,是由儿子吕建军带着警卫员亲自来接的,看到白夭夭,这个身材高大,相貌白净又斯文的男人,竟有些恍神了。 吕老热心的同他介绍:“咳,小军,这位是新来的白大夫,就是你季伯父说的那位小神医,嘿,医术可真神了。” 他说话还喘,却咳得明显没之前那样厉害了,这种感受别人或许无法体会,自己却是很清楚的。 吕建军望着白夭夭,十分客气,“你好,白大夫,我父亲的病……就麻烦您了。” 白夭夭并不在意,笑着点头:“您客气。” 然后又交待吕老,“老同志,回去后要按时用药,外敷内服,至少半个月,中间切不可停……这当中,您最好每隔一周过来复查下情况。” 吕老乐呵呵的道:“行,我老吕都记下了,小军啊,赶紧的,去帮我把药拿过来。” 吕建军却望着白夭夭盈白秀美的面庞,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吕老重重咳了一声,用胳膊肘捅了下他。 “小军?!” 吕建军这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啊哦,什么事爸?” 老人家混浊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兴味,他看看白夭夭,又看看自己儿子难得一见的傻样。 “呵,我叫你去拿药。” 吕建军挠挠头,半垂着眸,都有些不敢去看白夭夭,只应了一声:“哦。” 吕家父子走后,张主任笑着对白夭夭说道:“白大夫,吕老年纪大了,就别让他亲自过来了吧,到时候我让人带着你,亲自上他家去,你看行吗?” 白夭夭一笑,爽快答应:“行,我没问题的。” 左右都是瞧病,在哪里不都一样。而张主任的态度,对比之前的的客气,明显又多了几分敬重! 这是对于强者的敬重! 所以白夭夭在部队医院上班的第一天,就适应的很不错。 她不知道的是,吕老父子俩离开后,还提起了她。 回去的路上,吕老就直接挑明了儿子的心思,“小军,你是看上那位白大夫了吧?” 吕建军瞬间闹了大红脸,压根没想到老父亲这么直接。 “爸,你别乱说。” 吕老瞬间就不高兴了,他咳了一声,沉声道:“吕建军!” 吕建军立即挺直了腰杆,下意识就应了声:“到!” 吕老吹胡子瞪眼睛,“亏你还是个政委,看上个人都遮遮掩掩的不敢承认,哪还像个男人。” 吕建军无奈道:“爸,人家姑娘还年轻,我这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怕……配不上人家。” 吕老嗯了一声,点头,面露揶揄:“论才论貌,你确实都差人家姑娘,十万八千里。” 吕建军:“……” 这是亲爹吗?!不带这么埋汰人的,自己一定是捡来的! 看着儿子憋屈又郁闷的样子,吕老笑得鸡贼。 “不过嘛,你季伯伯之前跟我说过了,这位白大夫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身边也没个男人……嘿,既然你瞧上了人家,那正好有机会。” 吕建军闻言,又惊又喜:“爸,您……说真的?” 吕老嘿笑:“废话!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人,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然后又叹气道:“小军啊,你媳妇都离开七年了,你也是时候该重新考虑,自己个人感情问题了。” 提起当年因为误会,和自己离异多年的妻子,吕建军神色黯然。 “爸,东宝才九岁,我是怕他不接受……” 想到孙子,吕老神色复杂。 他提醒道:“小军啊,说句你不爱听的,东宝这孩子,如今给惯的,也太不像样儿了,你好好跟孩子说说吧,他要能接受最好,要不能接受,你也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他才是。” 吕建军面容苦涩,点头:“我知道了,爸。” 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位白大夫,这位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仍然有些心驰神往 他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是以貌取人之人。 但今天见到这位白大夫,他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惊艳! 自从上一段婚姻以破裂收场后,这些年来,他从未再想过娶妻,甚至也想过,以后就守着儿子,把他养大就好,别的也不考虑了。 可今天遇到的这位白大夫,让他沉寂多年的心,乱了起来。 白夭夭丝毫不知道,自己给别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下班后,她又遇到了熟人。 季青今天休假,居然亲自过来看她,在医院适应的怎么样,还陪着她去托儿所接孩子。 白夭夭实在过意不去,“季指导员,您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季青笑道:“你还让我不客气,你看你这一口一个季指导员的,比多还客气,白大夫,以后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白夭夭就笑:“行啊,季青同志,那你也别叫我白大夫了,我比你还小几岁……你就叫我小白吧。” 季青点头,“行,小白同志。” 说话间,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亲近不少。 季青说道:“小白,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有事相求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难得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白夭夭都有点惊讶了。 “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直说就是。” 第151章 第151章 虽然不好意思,季青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是关于生孩子的事情,我和我爱人……咳,结婚半年多了,一直没动静。” 白夭夭闻言,不禁失笑。 “行,有空你过来,我给你开几副调养身子的方子。” 季青惊讶:“这样就行了吗?你都还没给我诊脉呢。” 白夭夭笑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看你这气色体格就能知道个大概,不用诊脉。” 季青听她这么说,居然也毫不怀疑。 她笑着说道:“行,我服了,小神医!” 说得白夭夭都脸红了,今天那位吕老一过来,张口闭口就叫她小神医,怪不好意思的。 “行了,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季青哈哈一笑,感慨道:“小白,我要是能像你一样,一胎双生子多好,一次就俩,省事。” 白夭夭沉吟片刻,“也不是不行。” 季青惊了,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不会吧,这你也能治?” 白夭夭笑道:“有对症调养的方子,可以试一试。” 这下,季青是真服了,两人说说笑笑,去医院接了孩子,对于这漂亮又可爱的龙凤胎,季青也是稀罕得不行。 尤其是玉雪可爱的小月月,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对了小白,我爸妈听说,你已经被调过来部队当军医了,特意让我过来邀请你,这周末去我家吃趟便饭,你看方便吗?” 季老心疾治愈后,已离开疗养院回家休养了,白夭夭初来乍到部队这边,觉得也没什么事,难得有个熟人走动一下也好,便答应了。 况且生孩子这事,比如一胎双生这种的,和基因有关。 中医改变不了基因,但能优化卵巢环境,调养好了促进卵泡发育,双卵几率一经提升,一胎双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既然季青有所求,她也不妨一试,反正并不影响身体,作为一个大夫,白夭夭自己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这周末,季老亲自安排了司机过来,接白夭夭母子三人过去吃饭。 白夭夭便带上了精心调配好的药膳方子,交给了季青。 同时还教了她一套穴位按压法,调节内分泌和减轻焦虑的。 作为大夫,她见过不少想要孩子,但一直没怀上的女病人,能理解她们多少有些焦急的心情。 诚然季青虽为女子,却出身军旅,不同于一般女性,但白夭夭也把该考虑的,都考虑进去了, 季青自然是感谢她,季老夫妇也是十分高兴,尤其是季老太太,看到两个可爱的小宝宝,那简直眼睛都看直了。 一会儿端水果,一会儿拿糕饼,甚至连季老早年用于研究,如今用不上的各种小工具,也被她搜罗了出来,拿给孩子们当玩具。 季青都哭笑不得,二老却都很有兴致。 老太太搂着白夭夭的二宝月月玩,季老就抱着大宝贝阳阳,摆弄他的那些什么,旧式显微镜啦,手工计算尺了,甚至还有金属的齿轮模型。 一老一少兴致勃勃,居然也玩得起劲。 白夭夭都看笑了,她和季青在客厅说话,季强国外出执行任务并未回来,季家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了。 所以今天家里只有季老夫妇和季青在,人不多,白夭夭反倒觉得更自在。 不一会儿,季家的保姆从厨房出来,笑着提醒他们该吃饭了。 季家这位保姆很年轻,瞧着比白夭夭年纪都要小,身上的穿着打扮,都挺鲜亮的,大红的袄子,蓬松的发——完全不同于季家人的低调。 她一出来,季青就将白夭夭给的药膳包递给她,并按白夭夭说的,趁这段时间她在家休假,让对方按时给自己熬煮了喝,好尽快调理好身子。 年轻的保姆却看了看白夭夭,嘟了嘟嘴,说了一句:“季青姐,这东西不能乱吃的吧。” 白夭夭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怎么觉得季家的这位小保姆,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季家人都未觉哪里不对,季青笑道:“小高你不知道吧,小白她是中医,还是特召入伍的军医,她医术很好的,你只管照做就是。” “军医?” 小高望着白夭夭,面色古怪,她眸光闪了闪,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样啊,那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白夭夭从对方的眼睛里,似乎看出了几分不善和敌意。 但没等她仔细探究,对方便拿着东西,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她就端了几个菜出来。 客气了几句后,季老和老伴将两个孩子放中间坐着,一边说话一边哄着小兄妹俩吃饭。 白夭夭和季青并肩坐着,大家一面吃,一面闲聊。 老太太抽空,还一个劲的招呼白夭夭:“白大夫,多吃点,多吃点,都是家常便饭,别客气!” 白夭夭笑着道谢,独自一人带孩子久了,她许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多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吃饭的氛围了。 两个小朋友也很高兴,一点都不认生,一会儿叫爷爷,一会儿叫奶奶,小奶音能把人给萌化了。 饭桌上氛围很好,这时保姆小高又端了一盆汤过来,她四下里望了望,忽然问了句。 “青青姐,怎么没见国栋哥,不是说好他今天会回来吃饭的吗?” 她问的正是季青的丈夫,军区团长李国栋。 季青似乎并不在意,很是随意的笑着说了句:“许是有事耽误了吧,咱们先吃,不用管他。” “哦。” 小高眼里滑过一抹失望,将汤搁下后,季老说了句:“小高啊,你也快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小高甜甜一笑,“不了季老,我就到厨房随便吃点就行。” 转身正要走开,就听到老太太喜滋滋的问道:“白大夫,我听青儿说,你有调理身体的法子,能生双胞胎的?” 小高不禁身子一僵,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 白夭夭笑着点头,“中医确有调养身子,促进卵泡发育的法子,能增加一卵双生的可能,不过具体情况,还是因人而异的。” 但季老太太还是很高兴,“有法子就行,不得不说,这中医啊,还真是神奇。” 第152章 第152章 季青也笑,“是啊妈,小白说了,我身体没问题,她医术如何你们也是知道的,她都说没问题了,那我这身体就一定没问题。” 季老插话道:“那不着急,你就听白大夫的,趁这段时间好好调理好身体再说。” “嗯。” 小高脸色一黑,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要坏了她的计划,小高咬咬牙,偏头眼神从白夭夭身上刮过。 白夭夭两世为人,对于有些东西,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她条件反射的,抬眸望去,正巧和季家小保姆的眼神对上。 对方似乎吃了一惊,赶紧匆忙扭过头,往厨房去了。 白夭夭抿唇,若有所思,吃过饭后,在季家又坐了一会儿,她带着两个孩子告辞离开。 季青送她出门,司机把两个孩子抱上了车。 白夭夭想了又想,觉得季青待自己不薄,哪怕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有些话,她该提醒的,也还是提醒一下她才行。 “季青姐,这位小高同志,来你家很久了吗?” 季青随口答道:“也没很久,还不到一年吧,我父母出身军旅,之前凡事都习惯了自己做,不过自从我爸上了年纪,身体越来越不行后,我妈照顾他吃力,这才请了小高来做饭,怎么了?” “你身体无碍,按说怀孕不会如此艰难,家里的饮食,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些。” 季青面色一肃,看向白夭夭。 白夭夭心下叹气,所以说出这话,她也是有些难为情的,总感觉像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可不没等她再说什么,季青忽然叹气,“小高……是国栋老家亲戚,按辈分来说,算是他表妹了,你今天也觉得怪怪的吧。” 小高对于她的丈夫李国栋,表现的可不是一般的关心。 白夭夭:“……” 咳,表哥表妹什么的,是话本子里最容易出现问题的人物关系。 季青惆怅:“可家里人都说我想多了,国栋不是那种人,我也以为是自己小心眼了。” 以她的性子,若旁人都这样说,自己又这样认为,她便不会在某个人,某件事上继续纠缠。 但再不纠缠,她也是个女人,今天白夭夭又这么一说,季青不免又心生起了疑虑。 白夭夭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季青姐,既然是李团长的表妹,又年纪轻轻,当保姆是不是太可惜了。” 季青闻言,更是无奈。 “没办法,小高是她姐姐介绍过来的,除了洗衣做饭,别的她也不会,那会儿我爸生病,身边缺人帮忙照顾,再加上她们和国栋又都是亲戚,就把人留下来了。” 这人物关系,听的白夭夭都有点晕了。 “小高她姐姐?” “哦,她姐姐在吕建军政委家里,做了好多年保姆了,之前觉得反正都是熟人,又是亲戚,都知根知底的。” 白夭夭:“……” 好吧! 季青知道自家的家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她微微一笑,说了句:“不过,军人的作风问题,也是要注意的,哪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要考虑到外在因素带来的影响,所以,杜绝一些潜在隐患,也是很有必要的。” 白夭夭噗嗤一声,笑喷了。 然后季青看着她,也笑:“你说的对,小高年纪轻轻的,当个保姆太可惜了,帮她积极向上发展,也是很有必要的,等回头给人家再找份正经工作吧。” 白夭夭心想,季青到底是不是一般女人啊,这种事情,都能说出如此板正又官方的处理意见,真是令人佩服。 而且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广,一点没有捏酸吃醋的意思,还为别人着想,两相比较之下,自己确实有点格局小了。 这天从季家离开之后,她便抽空,回了趟之前上班的卫生所那边,将房子给退租了。 然后顺便,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趟卫生所,看望了下之前的同事。 离开虽然没几天,但看到她带着孩子又回来看望大家,卫生所众人都很高兴,纷纷询问她过得怎么样,部队工作和生活是否都适应。 尤其是易医生,激动的都红了眼睛,见面就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一直埋怨她没良心。 被调去部队当军医这么大的事情,事先居然都没跟她说一声,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白夭夭笑着连声陪不是,这才哄得她转怒为喜了。然后出于义气,易医生还告诉了她一件事。 “就在前两天,有个姓舒的老太太来找你呢。” 白夭夭纳闷:“姓舒?不会是年前那个医闹吧,她找我干嘛?” 自己的医术,自己心里有数,断不会给人治出毛病来,她只担心对方难缠,又来医院找麻烦。 舒老太太的事情,从年前到年后,早就在卫生所传开了。 所以易医生年前虽未当值,年后也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是以,她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来给她儿子保媒的,说不嫌弃你带着俩孩子,想讨你当媳妇儿呢。” 噗…… 白夭夭正喝水,闻言好险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有病吧?” 自和白家人断了来往后,她好久没用这样的语气骂人了。 正想说这老太太可是有儿媳的,易医生就讥笑道:“可不是有病,她说她儿子看上了你,所以年一过,就跟原来的儿媳妇离了婚,足可见其诚意。” 易医生还没跟白夭夭说,那老太太当时说这话的语气和态度,好像她儿子是个金疙瘩似的,整个卫生所的人都给恶心的不轻。 白夭夭都给气笑了,摇了摇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易医生说道:“可不是,你都不知道,连周医生都为你抱不平呢,你猜他怎么说?” 白夭夭只淡定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 “说什么?” “他说真是癞蛤蟆成了精,什么样儿的都想吃天鹅肉。” “噗嗤!” 白夭夭笑得不行了,“得,我感谢他老人家的抬举。” 以后再也不计较他的那些个无礼了,不得不说这周医生的嘴,有时候是真够损的,但也是够解气的。 第153章 第153章 最后,易医生提醒她,“白大夫,那老太太可不死心呢,听说你被特召进部队当军医后,还说她女儿也在部队文工团,这一家子太奇葩了,我们都担心她会找你麻烦。” 对此,白夭夭谢过。 “放心吧,没事的,部队不是别的地方,没人敢乱来的,再说我是医生,文工团和医院这边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不打紧。” 易医生一想也是,便也没再说什么,就是有些不解。 “不过我就是奇怪,听说这老太太可不好相处呢,跟她认识的都说,她这都气跑了两任儿媳妇了,忽然看上了你,不会是中了邪吧。” 白夭夭一笑,若有所思。 “她哪里是中了邪,她是求子呢。” 那舒家媳妇是她亲自诊过脉的,身体绝无任何问题,一直不孕,问题可不就出在那老太太的儿子身上吗? 呵,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倒是好算计,可惜啊! 他们找错对象了! 白夭夭心想,自己在部队,也不可能和这一家人有任何交集,便也没多想。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后,周末的时间也就这样过了。 她不知道的是,离开后没多久,白桃桃就按照陈老给的地址,咬牙把这附近的中医馆都找了个遍,倒还真让她找到点苗头。 其中一家听说她找白夭夭,一个会中医的女大夫后,中医馆的大夫不知道她的目地,便给了个建议。 “同志,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这附近卫生所,倒是有个叫白笑笑的女中医,很是厉害,你要是治病,找她也是一样的。” “白笑笑?”白桃桃当时愣了愣神,觉得应该不是白夭夭,但又不甘心,还是往卫生所去了。 不过她来得不巧,听说她找白笑笑后,卫生所的人告诉她,白笑笑白大夫,已经被调进部队当军医了,白桃桃这才作罢。 觉得应该不是白夭夭,那小贱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能进部队当军医。 白桃桃失望的走了, 这段时间她身上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陆家暂时不敢回去,只能先在外头,另做打算。 而白夭夭由于医术出众,在部队医院适应的也很快,日子过得忙碌有序,并没有什么波折。 直到这一天,她带着医药箱,由卫生员带着,亲自上了趟吕老的家里,替他复查病情。 才过去不到两周,吕老的咳喘之疾显然有了很大改善,他不再说一句咳一声了,胸闷气喘也好了很多。 吕家人都为他高兴,十分感谢白夭夭,中午吃饭的时候,吕老一个劲的留她们中午用过饭再走。 盛情难却,白夭夭她们只得留下了。 吕老显然另有安排,他派警卫员出去了趟,再回来的时候已是中午,警卫生和吕老的儿子,吕建军吕政委过来了。 他人一过来,眼睛就看着白夭夭,笑容亲切,格外热忱。 “你好,白大夫。” 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有些热络的过分,白夭夭皱眉,又觉得自己是敏感了。 便笑了笑,神色自然的同样和他打了声招呼,“你好,吕政委。” 吕老笑呵呵的,招呼他们坐下来吃饭,饭桌上,年轻人显得,都有些拘谨。 吕老便主动开口了,“白大夫,我儿子建军,今年刚满三十,早些年和媳妇感情不和,分开了,现在他是单身,有个儿子,今年才九岁,听说你也有两个孩子……” 白夭夭:“……” 吕建军已经满脸通红,“爸,您这是干什么,好歹先让人家吃饭。” 吕老瞪他一眼,只看向白夭夭,见她尴尬,很是和蔼。 “嗐,白大夫,你别介意,我们当兵的出身,都是粗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玩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你觉得我这儿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他处个对象?” 吕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直脾气,压根看不惯自家儿子这甚是扭捏的作派。 直白的让白夭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难怪她总觉得,这位吕政委看她的眼神不寻常,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她只得抬头,不好意思的冲吕政委笑笑,佳人看着自己,嫣然浅笑,吕建军只觉得心神一荡,又给闹了个大红脸。 白夭夭:“……不好意思啊,吕老,吕政委,孩子们还小,我暂时没想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吕老还未说话,吕建军愣了下,忽然就站了起来,手里还举着刚满上的酒杯。 白夭夭见状,慌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吕建军鼓起勇气,望着白夭夭,认真说道:“那,白笑笑同志,等你以后想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先给我一个机会?” 吕老爷子闻言,喜得猛地一拍大腿。 好小子!说得好。这才像他的儿子嘛! 吕老呵呵直笑,一个劲的说道:“白大夫,让你见笑了,我这儿子虽然不如他老子是个爽快人,但人品也不差的,我向你担保……” 白夭夭苦笑,吕老不过留她吃个饭而已,怎么就变成保媒拉纤了? 都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果然这名字取得不好,净给她招桃花了! 哪怕改了名字也不行! 有首诗怎么说来着的,桃花依旧笑春风,她很有种冲动,想要再改个名。 别叫白笑笑了,叫白哗哗得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就是那白哗哗的流水——感情的问题,她就没考虑过好嘛。 白夭夭客套了句:“额,抱歉,这个以后再说吧。” 她未明确答复,吕老失望,他对白夭夭倒是真的印象不错,这姑娘医术很强,为人却很沉稳。 这样的人才,实属难得,讨来给自己当儿媳妇再好不过。 吕建军倒是好脾气的笑笑,并不介意,见她局促,还主动向她敬酒,先干为敬后,聊起了别的话题,将这事带过。 白夭夭心想,这男人倒是挺有风度,性子……很温和,倒和吕老完全不一样。 父子二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也是有点意思。 第154章 第154章 不免又有些奇怪,这样好的男人,怎么会跟妻子离婚呢,当真让她有点想不通。 她本不想把这事放在心上,奈何打这以后,这位吕建军吕政委,一有空便来医院找她说话。 要么是借着感谢她的名义,给她送东西,要么是找别的借口,请她吃饭,哪怕白夭夭总是推辞,他也并不气馁。 一来二去的,难免有人看出点苗头,拿这事打趣。 白夭夭不免头疼,心想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跟这位吕政委沟通一下才行,对于感情的问题,她是半点没有考虑过,所以也不想吊着人家。 可是呢,还没等她找到时间,好好跟人家把话说清楚时,麻烦就先找上了门。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人过来找她。 “请问,哪位是白大夫?” 那是一位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穿着碎花布棉袄,带着个小男孩,小男孩约摸十岁左右,身上还挎着个军绿色书包。 医院的小护士们见状,便扬声唤道:“白大夫,有人找!” 白夭夭正收拾东西下班,见状便走了出去,“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她来部队没多久,来找她看病的倒不少,还以为又是慕名而来的。 看着那个年轻女人,那眼神分明有些不善,莫名让她觉得眼熟。 “你就是白笑笑?” 那年轻女人问了句,看着她的眼神岂止不善,简单是有点犀利了,白夭夭不禁纳闷。 才说了句:“我是……” 话音未落,那小男孩已经变脸,猛的就冲了过去,狠狠撞向她。 “狐狸精!就是你勾引我爸爸!” 白夭夭:“……” 她反应迅速,立刻闪身就躲开了,皱眉。 最近是什么情况,碰上过医闹,现在又遇着熊孩子了。 果然,人就不能过得太顺遂,生活顺心事业得意,难免会碰到些小波折。 那小朋友扑了空,险些栽倒,年轻女人大呼小叫的,赶紧上前扶孩子。 “哎呀东宝,你小心点,没事吧。” 又责怪的看向白夭夭,“你这人怎么回事,差点摔着孩子。” 给白夭夭逗笑了,她挑眉:“什么意思?合着我应该站这里给她他撞才对?” 这哪里又冒出来的奇葩,白夭夭实在纳闷,这女人和孩子她也不认识啊。 小男孩子看着她,稚气的小脸上恶狠狠的,站稳脚跟后,指着她继续骂。 “坏女人!坏女人!” 小朋友骂人,那年轻女人不仅不阻止,反而还翘着嘴角听,眼含鼓励。 果然,熊孩子的诞生,都是有理由的。 白夭夭沉下脸,“你说什么?” 到底是小孩子,见大人发火,他有点畏惧的躲到了那女人的身后。 嘴上还不服气:“你就是个坏女人!” 白夭夭也不能跟个孩子计较,便耐着性子,不无严肃的说道:“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跟你认识吗?谁教你这样跟大人说话的。” 小男孩哼了一声,那年轻女人把孩子往怀里的一搂,骄傲的说道:“你当然不是认识了,这就是吕政委的儿子东宝。” 一面说,一面还朝孩子努嘴使眼色。 果然,小孩子很有眼力见的,立刻把之前她反复交待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不错!我是吕建军的儿子,听说他要跟你交往,我不同意!我不喜欢你!” 白夭夭:“……” 什么叫无妄之灾! 这就是! “小朋友,不许胡说!我跟你爸没交往,除了同事也没别的关系,小小年纪的,怎么张嘴就胡咧咧,老师没教过你说话要懂礼貌吗?” 白夭夭表情严肃,但明显也在克制。 年轻女人立刻护犊子的,把孩子搂紧,她瞪眼看着白夭夭,满是敌意。 “哎呀,小孩子不懂事,说错了话也不打紧,你这么凶干嘛。” 白夭夭冷笑,这孩子小小年纪,张口就没半句好话,明显是有人教的。 “你又是谁?” 她多少能猜出点对方的身份了,果然,那年轻女人下巴一扬,“我是他阿姨。” 白夭夭还未说话,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医院正要下班的其他人,有认识的医生就咦了一声。 “这不是吕政委家的保姆嘛,你怎么带着孩子上这儿来了?” 对方一脸惊讶,直接就挑破了她的身份。 保姆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哦,东宝想爸爸了,我带他过来找爸爸的。” 这段时间有跟白夭夭处的比较熟的,就纳闷道:“孩子想爸爸怎么来我们医院找,吕政委也不在这里啊。” 还一来就找人家白医生的麻烦,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东宝就伸手,指着白夭夭。 “我阿姨说了,爸爸这段时间都不回家,肯定是被这个坏女人抢走了!坏女人,你还我爸爸!” 孩子嗓门很大,整个医院要下班的,没下班的,都被吸引过来了。 小保姆笑着说道:“东宝,你怎么能乱说话呢,可不兴乱说话啊。” 她分明是有意纵容,小朋友扁扁嘴,白夭夭冷眼看着对方,笑了。 敢情这是故意上门来挑衅的。 她就说,吕政委个人条件这么优秀,就算离婚多年,没道理现在还拖着没找对象,估计原因就在这里了。 “你教孩子这样骂人的?” 白夭夭眼神很犀利的看向对方,那小保姆目光躲闪,却不服气的噘嘴道:“孩子年纪小,说错话也是很正常的,你难道还要跟个孩子计较。” “这不是说错话的问题!” 白夭夭双手插兜,她往前走了几步,冷笑:“作为吕政委家的保姆,你带着孩子来医院闹事,你知道违反军纪是什么后果吗?” 别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吕政委交往,就算想过,他们目前也处在刚熟悉的阶段,连接触都很少。 居然就被人这样找上门来,指着鼻子骂,白夭夭恼火,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性子,这莫名奇妙的锅,她也不打算背。 这口气,她更不打算咽。 她眼神凌厉,脸色极其严肃,小保姆愣了愣,旋即扁扁嘴。 第155章 第155章 她在吕家干了很多年保姆了,说句心里话,连东宝的亲妈,都是被她给成功气走的。所以她心里暗暗得意了很多年,就白夭夭这三两句话,轻易是不能让她低头的。 “什么违反军纪,你少吓唬人了,我不过带着东宝来找他爸爸的,就算你和建军哥交往,也不能不让他回家看孩子啊,东宝都好些天没见着爸爸了,他当然生气了。” 一番话,医院众人面面相觑,看看小保姆又看看白夭夭,这些天部队的吕政委经常来医院找白夭夭,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但之前医院的同事们都没有多想,只以为对方是出于感激,为着吕老的病特意来感谢白医生的。 眼下小保姆这么一说,白夭夭虽带着俩孩子但没男人,吕政委也是单身离异,不免就会多想一些。 只以为吕政委和白医生,是真的有交往的意思。 白夭夭却给这话恶心的不轻,当着众人的面,她当即挑明立场。 “我再说一遍!我和吕政委最多是同事,没有其他关系,你带着孩子来医院,莫名奇妙找我麻烦说这些,想好这事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吗?” 小保姆输人不输阵,仗着在吕军工作多年,孩子又跟自己亲,她都快把自己当成吕家半个女主人了。 她熬了这么多年,不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彻底成为吕家的女主人吗?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吕政委多年来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这忽然就要跟人处对象了,她不禁有点慌了手脚。 所以,她想都没想,就叉着腰,梗着脖子叫嚣。 “你少吓唬我,这段时间肯定是因为你,所以建军哥才很少回家的,这还没进门呢,就勾得孩子他爸连家都不回了,这以后要真成了后妈……” 她话说到这里,东宝已经被刺激到了,想都不想就张嘴叫道:“坏女人!才不要你给我当后妈!” 小保姆搂着他,脸上露出笑容,她就不相信,这么一闹, 哪个女人还好意思,继续跟建军哥交往下去。 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 “够了!” 白夭夭也没了耐性,她没必要跟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只盯着那小保姆。 她记得季青说过的,季家的那个小保姆,跟吕家的这个是姐妹,那就说得通了。 前些天碰到过季青一次,听她说,那位小保姆已经被辞退了! 她前脚才去季家做客吃饭,后脚季家就把那小保姆辞退了,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季青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但想想也知道,今天吕家的这个,估摸着是给小姐妹出气来着。 “你是姓高吧?” 白夭夭声音却异常冷静:“这位高同志,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诽谤。我是军医,品政委是政治处领导,我们的关系清清白白。你当众污蔑军人,破坏军队团结,这事必须要有个说法才行了!” 小保姆紧紧搂着东宝,就像搂着尚方宝剑,她有恃无恐。 “哟,吓唬谁呢,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不过是为了东宝好,说几句公道话而已,大家伙来评评理啊,她还动不动就拿军队说事,以为自己是谁啊。” 东宝挺起小胸脯,气势汹汹维护道:“梅花阿姨,你别怕,我爸爸可是政委,我才不要这个狐狸精当后妈……” “住口!”白夭夭冷喝,“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学得这些个乌糟话。” 东宝还是第一次被人训,挣开高梅花就对白夭夭翻白眼,吐口水,一边略略略,一边继续骂:“就是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坏女人!狐狸精!” 白夭夭哪会惯着他,直接就从兜里摸出根银针,捏在手里,寒光冷冷。 配着她的冷笑:“听说,坏心眼的小朋友,乱说话嘴里是会长疮的哟,到时候就得用这么细的针扎,不扎个十下八下的,嘴里的疮流脓长虫,爬到肚子里那可怎么办?” 东宝:“……” 高梅花立刻维护道:“你这人,怎么还吓唬孩子呢。” 围观众人都笑,有人看不下去,就劝道:“我说吕家的,你给人保姆的,怎么还教孩子说这样的话。” “就是,甭管人白医生跟吕政委什么关系吧,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交往也正常,哪有你这样,故意纵着孩子来部队闹事的,不像话!” 高梅花当然不会承认,嘴硬道:“哪里是我纵的,分明是孩子自己说的。” 白夭夭懒得跟她废话,语气强硬道:“不管是不是你纵的,今天这事没完,我必须向组织反映!”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高梅花见她竟然是来真的,一时间被震住了。 赶紧上前拦住她,“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小事就这样小题大作的。” 白夭夭看向旁边其他同事,“小温,能帮我叫一下张主任吗?顺便给政治处那边打电话,请吕政委过来趟。” 小温也是军医,家里祖上也有当中医的,白夭夭一来,她们俩就比较聊得来,闻言立刻点头。 “行,白医生你等着我,我这就去。” “谢谢。” 高梅花跺脚,“叫人就叫人,我就不相信了,建军哥不向着孩子会向着你。” 白夭夭无语:“简直不可理喻。” 听说叫爸爸,东宝也是有些憷的,父子俩平日里并不是很亲近,爸爸平日里工作忙是经常的,也老不着家,他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前些日子,爸爸回了一趟家后,难得温和耐性的跟他沟通,说想给他找个新妈妈的事情。 东宝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但梅花姨姨听了就不高兴了,说后妈进门以后,爸爸就不会再要他了。 还吓唬他说,后妈都是坏心肠的,会让他睡地上,饭也不给吃,没人的时候还会打他。 然后还说,怪不得这段时间,爸爸都怎么回家了,肯定是让坏女人,狐狸精给迷上了。 东宝听多了,便也害怕了,所以今天被带着过来找爸爸,看到白夭夭后,才会那么大反应。 此刻,见白夭夭脸色严肃,语气强硬的说要找爸爸过来,这样子很像他在学校惹事的时候,老师说话的口吻。 第156章 第156章 东宝吓到了,一个劲的拉着高梅花的袖子,扁着嘴巴又怕又委屈。 也不敢跟白夭夭叫板了,只小声嘟囔:“反正我不要后妈!我不要后妈!” 说着说着,声音居然带了哭腔。 高梅花赶紧哄他,“东宝别怕,你爸爸肯定是向着你的。”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白夭夭,意思很明显,孩子根本就不接受她,让她识趣点自己别往上凑。 白夭夭没理她,换成从前就东宝这样的熊孩子,她可能连理都懒得理。 但现在,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听到孩子的哭腔,出于母性的本能,她心里怪不落忍的。 “小朋友,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阿姨跟你爸爸没关系,也没想要给你当后妈。” 拜托,她自己两个孩子都照应不过来!还给别人当后妈,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命长吗? 东宝却抹起了眼泪:“你骗人!梅花姨姨说你就是狐狸精,勾搭的爸爸不回家,以后还要给我当后妈,爸爸就不要我……” 孩子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高梅花吓得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这孩子,怎么乱说话。” 白夭夭眼神锐利,冷笑:“哦,原来是你教孩子说这些话!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恶劣?” 高梅花不禁有些慌了:“我……我只是……” 这时,张主任已经过来了,声音威严。 “这怎么一回事?” 小孩子刚刚张口就说狐狸精什么的,他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张主任。” 白夭夭立即上前,解释:“这位女同志带着孩子来医院闹事,污蔑我和吕政委有不正当关系。” 张主任皱眉看向高梅花:“你是?” 张主任毕竟是个男人,又是领导,高梅花看到对方,明显有些畏惧。 “我、我是吕政委家的保姆……” “胡闹!” 张主任呵斥道,“我这里是医院,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解决家庭纠纷的场所!去个人给政治处打电话,请吕政委立刻过来处理他的家务事!” 随后过来的小温立刻说道:“主任,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张主任板着脸,看了一眼孩子,东宝完全不敢跟这种严肃又自带威严感的伯伯对视,害怕的缩进了高梅花的怀里。 张主任盯着高梅花:“我这里不是菜市场,不管你是谁的家人,都没有在我这里闹事的理由。” 高梅花慌了神:“领导,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带着孩子来找他爸,听说他和白医生在交往,所以我就带着孩子过来这里找人的。” 小温就说:“你这哪里是找人,说话那么难听,分明就是故意来医院闹事的,好好的孩子都给教坏了。” “我……” 白夭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高梅花同志,你今天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医院秩序,损害了我的名誉,也影响了吕政委的个人声誉,等他过来再看看,这事要怎么处理吧。” 最后,她一脸严肃的看向张主任,张主任板着脸,点点头。 见他们动了真格,高梅花被吓到了,“这……这哪有这样严重,要不我现在就走,这就带孩子走……” “站住!”白夭夭冷声道:“你闹都闹了,吕政委那里也通知了,这事必须得处理好了你和孩子才能走。” 东宝早已被这场面吓到,哇的一声哭起来。 高梅花手足无措地哄着他,也有点害怕,白夭夭轻笑一声,只说了一句: “哭也没用!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好后果!” 见白夭夭冷面无私,显然是动了怒,张主任便说了句:“那就都去办公室等着吧,别都围这了,像什么话,这事就等吕政委自己过来亲自处理。” …… 半小时后,吕建军匆匆赶了过来。 男人身形笔直,脚步匆匆,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怎么回事?” 他一进张主任办公室就问,看到缩在角落的高梅花和东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高梅花浑然不觉,听到动静立刻抬头,见是他过来了,赶紧恶人先告状。 “建军哥!我是带东宝来部队找你的,我什么也没有说,是这个女人,她凶东宝,还把东宝都给吓哭了。” 一面说,一面还将孩子扯了起来,孩子两只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但眼神躲闪,压根不敢看他。 吕建军生气:“高梅花!我之前不是交待过你,没有要紧事别老带着孩子来部队这边,你都没听进去?” 高梅花一噎,既而委屈,在他面前端的是楚楚可怜。 “你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是东宝,东宝他太想爸爸了,对吧东宝?” 东宝哪儿敢吱声,吕建军皱眉,白夭夭可没那个耐性听他们家长里短。 她站起身,直接打断高梅花的话,冷声提醒。 “吕政委,您家的保姆今天带着您儿子来医院,当众骂我是狐狸精,说因为我,您才不回家的,医院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您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吧。” 张主任也是脸色难看:“吕政委,不是我说,你家这保姆也太不像话了,有什么问题不能私下沟通交流,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人家白医生难堪,把我这医院当什么地方了。” 吕建军难以置信,这个一向温和的男人,难得发了火。 目光沉沉的看向保姆和孩子,厉声:“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来医院闹事,还说这样的混账话!” 他是第一次当众发火,高梅花被吓到了,东宝也被吓到了。 眼里含着泪花,怯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闭嘴!”吕建军动怒,“吕东阳,等回去再收拾你!” 孩子吓得眼泪直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 高梅花也害怕,却还是恨恨的,指着白夭夭,告状:“建军哥,东宝年纪小,不懂事才乱说的,这个女人却抓着不放,分明是故意……” 不等她说完,吕建军便打断道:“够了!” 他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高梅花,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对于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第157章 第157章 因为在他看来,虽然他和白夭夭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算多少了解她的人为人。 况且白夭夭根本就没接受他,目前也完全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儿,想要跟他交往的意思。 所以,高梅花说的这些,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 他冷着脸,难得严厉:“你带着东宝,先出去等着!” “建军哥,我……” “出去!” 高梅花带着孩子,只好不甘心的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恨恨的盯了白夭夭一眼。白夭夭视她如空气,都懒得答理。 心想幸好自己对这吕政委一点想法都没有,这要换成其他有点想法的女同志,碰上这种事还真说不清楚了。 吕建军也是尴尬的不行,他向白夭夭,深深鞠了一躬,“白医生,实在抱歉!这事、我向你郑重道歉,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白夭夭实话实说道:“小孩子口无遮拦,但不见得能说出这话,吕政委回去还是好好抓一下,大人的思想建设吧。” 吕建军满脸通红,心仪的女人对自己毫无想法,他这正想跟人家慢慢接触,培养点感情出来,没想到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白夭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张主任敲了敲桌子:“吕张政委,你是政治处领导,家里人闹出这种事,影响很不好啊。” 他说着说着,看看他,又看看白夭夭。 这个年代,原本就男女作风问题敏感,部队更为严格。 一个处理不好,不说他自己要担上干系,白夭夭这初来乍到的,恐怕也要受到不少的迁连。 白夭夭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今天才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这事,必须要他出面,还有通知吕建军本人过来处理。 她能想到的,吕建军自然也想到了。 “我明白。” 他沉痛的说道:“这段时间我确实因为工作忙,很少回家。但绝对不是因为白医生,我们……只是正常的同志关系。” 至少目前,确实如此,也正因为如此,吕建军才觉得羞愧,人还没追到呢,就闹出这样的麻烦。 这事……以后估计难成了! 他现在这心里,简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什么滋味。 张主任看向白夭夭,这时也说道:“白医生,这事你怎么说?” 白夭夭沉声道:“张主任,我们都相信吕政委的为人,我和他之间也确实没什么,但今天的事,对我的名誉,还有医院这边的工作,肯定是有一定影响的,我觉得这必须得有一个公开的澄清。” 不等张主任说话,吕建军立刻表态道:“没错,这事我会来处理,张主任、白医生,你们请放心。” 张主任点头,白夭夭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三人交谈的差不多了,吕建军才让高梅花和东宝,再次进来。 “道歉!” 他沉声喝道,看着儿子,“东宝,你是男孩子,你先来!向白医生道歉。” 东宝眼里泛起泪花, 对于爸爸的话,他是不是不敢不听的。 很小声的吱吱唔唔道:“对……对不起!” 看到儿子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吕建军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气沉丹田,厉声呵斥:“大声点!” 声音大的,白夭夭都有一瞬间被吓到了。孩子更是吓得,当场就哇哇大哭起来。 高梅花终于慌了,她赶紧搂着孩子,“建军哥,你别这样,东宝……东宝只是不懂事……” “不懂事?”吕建军动怒,他是男人,平时难免粗心,但再粗心,此刻也觉出了不对。 “高梅花,东宝说的那些话,是谁教的?” 高梅花立刻否认,急道:“建军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吕建军却摆摆手,脸色冷的可以。 “你不用跟我解释,污蔑军医,中伤白医生,你也该向她道歉!” 高梅花彻底怂了,赶紧向白夭夭低头,“对不起,白医生,是我说话嘴上没个把门,乱说的,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她话是对着白夭夭说的,人却是看着吕建军的,只要不惹恼吕军建,让她干什么都行。 毕竟她以后,可还指着巴上这个男人,过上好日子呢。 白夭夭没说话,自然不难看出,对方没什么诚意。 见她道歉,吕建军复又看向儿子,眼神发沉:“东宝?” 小朋友抽抽搭搭,边哭边大声道:“对、对不起!” 对于小朋友,白夭夭总是会心软几分,她不禁叹气,“没关系。” 又对吕建军说道:“教孩子这事,还是等回家再来吧,孩子大了,外人面前多少给他留点面子。” 毕竟都是这么大的孩子了,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教训他,难免伤他自尊,容易生出逆反心理,反而不好。 吕建军点点头,又是感激,又是无奈。 这些年他也确实发现,孩子越大越不好带了,脾性还有生活习惯各方面,也很不好,再加上又碰上了白夭夭,便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再娶妻的想法。 况且白夭夭也有孩子,他一定会善待她的孩子,同时也肯定,白夭夭不会委屈了他的孩子。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因着这一点想法,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吕建军最后只说了一句:“张主任,这件事我会亲自向组织写书面检讨。” 等他带着保姆和孩子走后,张主任摇了摇头,“这都叫什么事儿。” 然后又对白夭夭说:“咳,白医生,其实吕政委人不错的。” 白夭夭没听出他的话外意,“嗯。” 就是挺糊涂的,没看出家里的这个保姆,其实对他的想法,并不单纯。再想想他对自己的想法,白夭夭本能的抗拒。 男人什么的,果然就是个麻烦,她一个人好好的,有娃有工作,不需要男人。 正要告辞离开,张主任又说了一句:“我觉得你要真和他交往,也挺不错的,反正都有孩子,也好组个家。” 白夭夭:“……主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对个人感情问题,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第158章 第158章 白夭夭说得干脆又果断,张主任见状也没再说啥,这下倒是真的相信,这白医生当真和那吕政委,一点关系也没有嘛。 那他可真替白医生感到冤枉了! 而回去后,吕建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高梅花,你被解雇了!” 男人面色冰冷,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今天这事,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办法容忍。 而这个结果,也大大出乎高梅花的意料之外。 正是因为感觉到,吕建军这次是认真的,打算再娶个妻子进门,且和东宝父子俩沟通了许久,她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得知她也在部队,还是个军医后,她恼了。 自己在吕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除了没读过什么书,家里条件差,她觉得自己哪里都比别的女人强。 她能干活,能吃苦,还把东宝照顾得这么好,怎么都不想便宜别的女人,况且她气走了吕建军的前妻,这个男人也没说什么。 如今为了个还不是他妻子的女人,他竟要赶自己走,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的。 高梅花吓得都快哭了:“建军哥,你别开玩笑,我这做的好好的。” 吕建军却头一回,无视了她的柔弱和委屈,他看向东宝,脸色发沉:“东宝,今天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东宝害怕,下意识就看向高梅花,高梅花脸色发僵,“建军哥,你……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那个白医生,她……她真的不是好人。” 东宝突然扑过来去,抱住他的腿。 “爸爸,别赶梅花阿姨走!是我不好,我不该骂人。” 望着懵懂无知的儿子,吕建军心里有气,同时也有愧,这些年来,东宝都是交给高梅花带的,他都没怎么管过。 一来工作忙,二来高梅花也确实能干,况且孩子小的时候,曾不小心落水,是高梅花不顾危险,拼命把人救上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和前妻闹得不愉快,他也没想过让她走,他们吕家人,就没有忘恩负义的。 但这些年,她照顾东宝,给吕家做事,吕家也给了她不少便利,薪水待遇各方面,远比别人给得更多,待她也如家人。 但这么并不代表,她就能插手他的事,还影响到他的工作,尤其东宝,这么大的男孩子了,给养得越发的娇了。 吕建军思前想后,还是坚持:“小高,你走吧,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份工作,东宝以后会跟着他爷爷住家属院。” 以他父亲的级别,住的地方都是另外安排的,身边又有警卫员,带着个八九岁的孩子,绰绰有余。 可高梅花怎么会甘愿呢,“不,建军哥,你听我说,我也是心疼东宝,担心你,担心你会被那个白医生给骗了,她真的不是好人,我妹妹就是因为她,才被季家给解雇的……” 可高梅花想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白夭夭真的对吕建军有想法,也许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会当局者迷。 可偏偏,白夭夭目前对他并无半点想法,所以站在他的角度,自然很难理解高梅花的想法。 “不用说了,就这样吧,东宝明天就跟我去家属院,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收拾。” 吕建军说完,直接拉着孩子走了,今晚,他将亲自陪着孩子,白夭夭说得对。 东宝都这么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男子汉有男子汉的尊严,他这个当父亲的,是该好好和孩子谈谈了。 他没有注意到,高梅花暗暗握紧的拳,和眼里闪过的复杂。 吕建军居然真的要赶她走,这怎么行? 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 吕家保姆带着孩子跑医院找白夭夭麻烦这事,顶多被外人议论了几句,并没有对白夭夭造成什么影响。 吕建军第二天又过来了一趟,当着医院众多人的面,再次诚恳的向她道歉。 白夭夭不免有所触动,这个男人确实不错,可惜了,经过这件事情,她并不想和包括他以内的,任何男人有过多接触。 免得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医生,实在抱歉。” 男人十分诚恳地说,“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白夭夭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只提醒她:“吕政委,您平时工作忙可以理解,但孩子教育不能忽视。小孩子这么小就学会骂脏话,长大了可怎么办。” 吕建军面露惭愧:“你说得对,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孩子,以后他会住家属院,和我我爸一起,说来还要多谢你,替我爸治好了旧疾。” 关于这个,白夭夭倒是不在意,“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那么客气。” 感觉到她的疏离客套,吕建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抱歉笑笑,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走之前,他倒是提了个建议:“对了白医生,听说师部下了通知,下周在军区总部医院,有为期三天的‘医疗技术交流会’,你应该知道吧?” 白夭夭点点头,张主任一早就跟她说了,这样的学习机会实在难得,医院其他军医们都已经参加过了。 只有白夭夭,还有另外几名实习军医并没去过,大家都不想错过。 可总部医院离这边有点远,就算有军车接送,来回差不多得两个小时呢。 这样一来,两个孩子去托儿所的接送问题,就成了麻烦。 虽然她是决定要去的,并且在想办法,看看家属院里,有没有同她一样,因为家里没人带娃,而不得不把娃送到托儿所的。 只要跟她不是一个单位的,她就尽量想办法,请人家帮个忙吧。 说是这么说,但想起这事,白夭夭还是有点头疼的,她初来乍到,跟谁都不是很熟,不到万不得已,帮忙的事情实在有点抹不开面子。 便怅然的说了句:“我应该会去的。” 这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自由啊,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孩子们赶紧长大了。 似是看出她的为难,吕建军微微一笑,这才说道:“白医生,我正想跟你说呢,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会安排警卫员,替你接送两个孩子。” 第159章 第159章 白夭夭一听便立刻拒绝了:“这怎么行,还是不麻烦你了,谢谢你吕政委。” 吕建军早猜到她会拒绝,便诚恳又为难的说道:“白医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就当是给我个赔罪的机会吧,再说我父亲那里,也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报答。” 白夭夭还是坚持:“真的不用,这太麻烦你们了……” 吕建军立刻说道:“一点都不麻烦的,白医生,我已经打算把孩子送到部队这边家属院来住了,他平时上学也是由警务员开车送的,帮你接送两个孩子,也是顺道的事情,你就别再推辞了吧。” 白夭夭皱眉,仍有顾虑:“可……” 吕建军见状,只得叹气:“白医生,东宝之前不懂事,唐突了你,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教好他,你就当给个机会,算是我替他赔罪吧。” 白夭夭哭笑不得,这话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那件事情上了。 她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但看出吕建军确实是一片诚意,话也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怎么说。 她发自肺腑的说了句:“那好吧,谢谢你,吕政委。” 吕建军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怕她不自在,笑着又解释了几句。 “不用客气白医生,认真说起来,我也是借花献佛。以后接送孩子都是我爸身边的警卫员,他老人家一直念叨着,要好好感谢你,我这样安排,他一定会很高兴。” 对此,白夭夭感慨,“那也替我向吕老带声好,麻烦了。” 吕老是个不错的长辈,吕建军这么一说,她确实自在了许多。至于吕建军本人,倒也不错。 只是……想起他家的那个小保姆,还有他之前离过一次婚的事情,白夭夭不免心想。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啊! 军旅出身的吕建军尚且如此,别的男人还能指望吗? 白夭夭觉得自己很清醒,也很理性,理性到对于男人,更加没有任何想法了。 而吕建军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她终于答应,他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欢喜。 就这样吧,不论是出于感激,还是抱歉,只要能靠近她,就很好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军中儿女,从来豁达,不纠结。 当晚,吕建军再次回了趟自己家,东宝不舍得高梅花,又从学校悄悄溜了回去,两个人抱在一起哭。 高梅花还想让孩子替自己求情,试图让吕建军心软,可吕建军心意已决。 最后,他发话:“东宝,我给你半小时时间,去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你就住爷爷那里。” 他冷着脸发话的时候,就连高梅花都有点害怕,更别说东宝了,小孩子乖乖的回了趟自己房间。 高梅花含泪望着吕建军,楚楚可怜。 吕建军皱眉,从前,这个家他回来得少,自从和前妻离婚后,基本没怎么在家里呆过。 所以他都没察觉,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檐下,确实不太合适,而他竟粗心的,到现在才意识到。 他也起身,颇有些不自然的道:“你也回自己房间收拾吧,工作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其他的,就不用再多说了。” 说完他就走开了,高梅花抹了把眼泪,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咬了咬唇。 她回了房间,虚掩着门,然后二话不说,就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很快,吕建军听到一声惊叫,声音是从高梅花住的房间传出来的。 他皱眉,但还是走过去敲了下门,询问:“小高,你怎么了?” 高梅花委屈道:“建军哥,我……我好像扭到腰了。” 房门半掩着,吕建军下意识推开,就看到高梅花攀着床沿,扭着腰肢,一脸痛苦的样子,身上……衣服单薄。 他赶紧又退了回去,带上了门,感觉哪里不对,但也不好进她房间。 便问了句:“严重吗?” 高梅花声音带着哭腔:“很疼。” 吕建军想都没想就说了句:“你等着,我叫人过来给你看看。” 他自然是不会进她房间的,而房间里的高梅花,听他这么一说彻底慌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吕建军还没走几步,房门就从身后打开了,高梅花跑了出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身上衣裳,格外单薄! “建军哥,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东宝,我……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你的人了。” 吕建军:“……” 让人直接将高梅花带走后,吕建军想起了七年前,他跟前妻离婚的时候,前妻甩了他一巴掌。 说高梅花分明对他有意思,他竟然看不出来,到底是高梅花太能装,还是他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他觉得前妻,简直不可理喻! 而现在,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格外讽刺! 白夭夭报了名,下周二开始,她将跟着医疗部另外几名军医一起,去总部医院参加为期三天的学习交流。 她已经打点并安排好了,早上和晚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孩子们就暂时由隔壁,同她关系比较近的邻居帮忙带着,吕老的警务员只要帮忙接送就好。 当然,等学习结束后,她还是会亲自上门,向吕老道谢的,也顺便查看下他最近的康复情况。 白夭夭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但生活中,总难免会出现点意外。这不,出来学习的第一天晚上,她就碰到了。 晚上回家属院的时候,途经一条僻静街道,负责接送学员的军用卡车,猛地一个急刹。 白夭夭和另外几名军医都差点没被甩出去,然后不等回过神来,就听到外面响起凄厉的呼救声。 “救命啊!有人抢劫!” 众人一凛,赶紧下车察看情况。 实习军医们平时都有训练,而白夭夭虽特召入军营,时间尚短,还来不及参与训练,但本身就是有身手的。 所以大家虽然紧张,但都不害怕。 开车的司机早已跳下车,跟抢劫犯搏斗了起来,劫犯们很年轻,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人数足有十几个。 第160章 第160章 而地上,还躺着好几个,被打倒在地的百姓,痛苦呻吟着。 这帮混混们个个留着长长的头发,打扮的流里流气,手里还拿着铁棍和尖刀,见有人帮忙,大声吆喝。 “干死他!” 大晚上的,光线不太好,也有混混看清楚了来人和车辆后,惊道:“是军车,快跑!” 可混混头子看自己这边人数众多,白夭夭这边除了司机外,加和她和几个实习军医,一共也只有五个人。 不禁心生狠意,“怕什么!” 一脚踹倒抓住的年轻女人,伸手就去撸她手上的大金镯子。 “老实点,把钱都交出来!” 如此嚣张! 白夭夭气红了脸,同行的实习军医,两女一男,男生早已冲了过去制止。 吼道:“住手!你们这帮混蛋!” 两个女生同样悍不畏死,哪怕敌众我寡,她们也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帮忙。 开车的司机打倒了三个混混后,不得不拔出手枪,和他们对峙,可好几个混混都围住了他,手里还有人质,他投鼠忌器。 这种情况下,白夭夭自然也没落后,现场受伤的百姓,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小孩和老人。 被奶奶拉着正要躲到角落的小女孩,看到妈妈被打倒,吓得失声哭喊。 “妈妈!妈妈!” 哭声吸引了其他几名混混的注意,有两个离得近的,立刻向这祖孙俩围拢了过去。 白夭夭见势不妙,将铝制的军用水壶抄在手里,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直接从后边儿偷袭,砸倒了其中一个。 她用了全身狠劲,那人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栽到在了地上。 栽倒之前,白夭夭眼疾手快,早已夺了他手里的钢管,拿在手里,闪身躲开另外一人的攻击后,同时也一管子向他同伴砸了过去。 这个时候,她实在觉得很幸运。 幸亏穿书之前她就是学医的,也幸运由于看过太多医闹事件,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了,还练过武,不然哪有这身手。 那人手里拿着尖刀,被她一管子砸过来,痛得闷哼一声,险些连刀都掉了。 白夭夭趁机提醒那吓呆了祖孙,“赶紧躲起来。” 然后想都没想,就挡在了她们跟前。 被她砸到胳膊的男人发了狠,两眼猩红的朝她逼过来,“臭娘们儿,你想死!” 白夭夭冷声提醒对方:“我是部队的军医,你看清楚,真想跟军人动手吗?” 那男人最多二十出头,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又气血上涌,听她这样说话,不仅不害怕,反而还觉得被威胁到了。 “我怕你啊!” 他一声低吼,直接握着刀,朝白夭夭冲了过来。 刀刃在昏暗的夜里,发出渗人的白光,白夭夭握紧手里的钢管,不禁也害怕起来,她咬牙,正要迎上去。 可突然的,响起了一阵枪声! 砰砰砰—— 一连三声,其中两枪是朝别人开的,一枪正打中她跟前的小混混。 小混混拿刀的这只手,肩膀上瞬间炸开了个血洞。 他顿时惨叫一声,鲜血喷出,喷了白夭夭一脸。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有车门打开又重重关上的声响起,有人大喝,“都别动!” 满脸是血的白夭夭回过头,就看到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经过的军用吉普车,正静静的停靠在远处。 开车的司机同样一身军装,他从驾驶座位置下来,一边拿着枪瞄准,一边朝这边儿逼近。 但是,吸引白夭夭目光注意的,是车后座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军装,身形高大挺拔,手里正拿着枪,指向白夭夭这边。 哪怕隔得远,都能感觉到他目光冰冷,只是看不清楚面容。 可莫名让白夭夭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她抹了把脸,满手都是血,正想细看,脚底下中枪的小混混,发出痛苦的呻吟。 白夭夭心想,那人枪法可真准,他站的位置,离这边足有近百米了吧? 况且还是晚上,光线昏暗。 听到小混混的呻吟,白夭夭不仅不觉得同情,反而还恶趣味的,一脚从他腿上踩过。 小混混又发出一声惨叫! 白夭夭爽了,心想,要是那人准头差一点就好了,怎么不打死这混蛋。 她刚才差一点,就被这小混混给刀了呢,真是生不起半点同情心。 小混混人数虽有十几个,但拿枪的军人就有三个,更不用说另外几名赤手空拳的军医,还有四个,虽然有三个都是女人。 但眼下的情况,明显发生了改变。 混混头子还想叫嚣,他手里抓着人质,歇斯底里般的,嘶声喊道:“别动!都别动!再动我就弄死……”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 傅祁言持枪瞄准对方后,想都没想就开了一枪. 这一枪,正中他眉心,竟是当场就将人给击毙了。 小混混们彻底呆住,最后,全都崩溃了。 都说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但真当有人死在他们跟前,他们也怕了。 “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他们之前仗着手里有人质,以为这帮军人们不能怎么样,但没想到随后过来的两名军人,居然直接就开了枪。 于是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后,哭着喊着说出这么一句,其他人也赶紧放下武器,纷纷求饶。 傅祁言今天是外出公干的,身边只有一个随行的部下充当司机,身上都带着枪的。 部下手里拿着枪,大声吆喝着,将这帮混混们赶到了一处,让他们抱头蹲下看守着。 白夭夭则和其他几名实习军医们,去察看现场受伤百姓的情况了。 负责接送军医们的司机,也持枪一起帮忙看押混混,傅祁言走过去,他啪的一声,立正敬礼。 “旅长好!” 傅祁言点点头,“你们控制好现场,等派出所的同志过来。” 当街持刀械斗打劫,还逼得他们开了枪,这么大动静,肯定惊动了派出所的公安同志,现在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从不远处的响起的警笛声了。 “是!” 与此同时,傅祁言听到一声清亮的女音:“把伤者抬到亮处!” 第161章 第161章 “好的白医生。” 傅祁言挑眉,心里莫名就咯噔了一下,他侧身偏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弯腰察看受伤人员的情况。 不时的吩咐另外三人, “小杨小李,这里交给我,你们去那边看看,小叶,你帮我打下手,他这伤口有点深,需要赶紧处理。” 另外三人纷纷应声:“好的白医生。” 傅祁言越听越觉得那声音熟悉,不禁细看了几眼。 那女军医身着军装,左臂佩戴着部队医院特有的标志,暗红色十字袖章,身上背着军绿色帆布包,完完全全就是部队医院,女军医们的样子。 要不是她刚才说话的声音,莫名让他感觉到熟悉。 他完全没有办法将眼前的女人,同他苦苦寻找的,那长发及腰、又俏生生的小女人联系到一起。 傅祁言苦笑,他都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太久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听到个相似的声音,就下意识的把别人当成是她了。 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挥开,傅祁言还是走了过去,目光从现场忙碌的,三名女军医和一名男军医身上扫过。 他问了句:“受伤人员情况如何?” 唯一的男军医听到他问话,立刻站起身敬礼。 “报告领导,受伤人员都是皮外伤,我们正在进行紧急处理,暂时都没有大碍!” 傅祁言这才放心,正要上前再细看一番,就听到越来越响亮的警笛声,令他不禁回过了头。 警灯闪烁,两辆警车一前一后,迅速驶来。 派出所的公安同志终于到了,领头的和傅祁言握手交流了几句,现场人员逐一被带走清理。 除了被逮捕的小混混们,受伤的百姓被紧急送往附近医院,接受进一步观察救治,当然,这其中还包括身枪受伤的三名混混。 一个伤到肩膀,另外两个伤到了腿和胳膊。 至于被傅祁言当场击毙的混混头子,尸体抬走后,傅祁言也要配合下派出所工作,过去一趟说明情况。 于是白夭夭同其他几名军医一起,目送伤员百姓们被安排送走后,想起那个莫名让她感觉到熟悉的军人。 她心有所感,转头望去,正看到他侧身对着自己,弯腰上了车。 离得远,看不清楚他的面容,白夭夭莫名有点怅然的感觉,她也没多想,转身就上了军用卡车,同其他人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心情复杂,同时又万分庆幸。 庆幸,她跑得快! 真要让孩子有个混混爹,她和孩子这辈子都不要抬头做人了,瞧瞧今晚这帮混混流氓的下场和德性,死了都是为民除害。 再想想那个枪法极准,堪称百步穿杨的军人,白夭夭心生敬佩。 这人跟人的区别可真是大,同样是男人,连身材都感觉差不多,可人家就是人中龙凤,她碰到的那个小混混…… 那就是人渣! 万幸,她以后绝不会再和那小混混碰面,她和她的孩子,以后都跟那小混混没关系。 不过这么一耽误,她又很着急,他们结束学习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路上碰到这样的意外,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去还不知道几点了。 她担心阳阳和月月,两个孩子年纪小,怕给邻居添麻烦了。 一路焦急,好容易回了家属区,白夭夭几乎是小跑着去了邻居家,敲门。 “周嫂子,我来接阳阳和月月,实在不好意思,路上碰到点事,耽误了。” 可周嫂子却惊讶,“咦,白医生,早上是吕政委亲自带着警卫员过来接的孩子,他还跟我说了,晚上他会去接孩子,没送我这儿来呢。” 白夭夭:“什么?” 周嫂子比她更惊讶,搓着手十分不安。 她一向是个热心肠,况且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用去医院,找白医生看两眼,她随便给的两包药茶就能好。 当然诊金什么的,白夭夭从来没收过。 这边家属院里,不少人都受过她恩惠。所以周嫂子和其他人一样,对白夭夭一直都感激在心。 这次难得见她有事找上自己帮忙,周嫂子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还觉得荣幸。 更不要说白夭夭还死活又塞给她几块钱,给她算了孩子的照顾费用,硬是不肯占她便宜。 这会儿,她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了。 “怎么,白医生,这、这吕政委没跟您说啊。”周嫂子十分抱歉,自觉没把这事给办好。 原因无它,吕政委亲自过来接人,又这么一说,她还以为白夭夭知道,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她交待呢。 白夭夭看出周嫂子的不安,连忙笑了笑,安抚:“没事,周嫂子,可能是我这几天忙,他跟我说过接孩子的事情,我忘记问别的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去他那里看看吧。” 说完就要走,周嫂子赶紧叫住她:“白医生,你等等。” 又扭头唤自家男人,“老周!老周!你带白医生去找下吕政委,看看孩子在不在他那儿。” 屋里男人应了一声,立刻走了出来。 白夭夭想了下,也没推辞,大晚上的她一个女人家的,营区这么大,确实不太好找。 周嫂子的男人有辆二八大杠,正好能载着她去找人。 路上,白夭夭提醒了一句:“周大哥,你知道吕老住哪边吗?” 之前她就听吕政委说过,打算把他儿子送到家属院,在吕老那边一起住,所以她想着,吕政委要是帮她带着两个孩子,估计也是把孩子带到吕老那儿。 想到对方主动要求帮忙接送孩子,如今又帮着带,白夭夭心里怪不自在的。 周嫂子的男人是军人,自然对这些都门儿清,想都不想就说:“知道,首长同志们的住处都在1号家属区。” “好的,周大哥,那咱们先去趟那边看看。” 这个憨厚纯朴的老实男人二话不说,立刻就应了一声,骑着车就往那边赶了,问都没多问一句。 二八大杠载着白夭夭,穿过了三道岗哨,停在带院落的二层小楼前,岗哨兵已进去通报。 第162章 第162章 不一会儿,警卫员出来带白夭夭进去。 周嫂子的男人本想在外头儿等着,警卫员客气的同白夭夭道:“白医生,吕老交待过了,晚点我们安排司机送您,这位同志不如就先回去吧。” 白夭夭道谢,反正都已经叨扰到吕老这里了,她也没必要再客气了。 倒是周嫂子的男人,大晚上的还麻烦人家帮忙,带着她跑一趟,白夭夭实在过意不去,很是客套了几句。 男人并不在意,听说首长会安排人送白医生她们母子三人回去,这才放心的回去跟老婆交差。 白夭夭刚一进门,屋里的动静就差没把房顶给掀了。 她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到,吕政委那九岁的儿子东宝,手里拿着一把木头雕的突击枪,嘴里喊着:“砰砰砰——同志们冲啊!” 带头在客厅里,绕着沙发跑得冲锋陷阵,脚下步子踏得山响。 而她家的那俩小豆丁呢,外套都脱了,兴奋的满眼冒星星。 小兄妹俩脸蛋通红通红,一人手里抓着把玩具枪,正跟在东宝身后,颠颠儿的一前一后追着跑,边跑边尖叫。 三个孩子都兴奋的,差点没拆家。 而沙发上端坐着的吕老爷子,不仅不阻止,反而还拍手叫好,巴掌拍的山响。 看起来比孩子们还兴奋! “加油!娃娃们,加油!” 而吕建军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这情形,时不时提醒一句。 “哎,小心点脚下,别摔着了,东宝!你当哥哥的要看着弟弟妹妹。” 那熊孩子玩兴正高,嘴里嗷嗷叫着。 忽然猛地一个伏倒在地,举枪瞄准冲着弟弟妹妹们龇牙咧嘴,一阵突突突。 白夭夭的那对龙凤胎停住脚步,看到这情形更是高兴的,咯咯直笑。 那傻不隆咚的样子,白夭夭都觉得……有点没眼看! 自家孩子皮实,打小几乎就是放养的,是挺能闹腾的,但是没想到,能这么闹腾。 见她进来,吕建军眼睛一亮,“白医生,你回来了?” 白夭夭都不好意思,她点点头,先向吕老打招呼,“抱歉吕老,孩子们在这里,打扰到您休息了。” 吕老摆摆手,老人家心情很好:“这是哪里话,我这大孙子难得有弟弟妹妹陪着玩,高兴还来不及,何谈打扰。” 白夭夭笑笑,看向孩子,不等她开口,两个孩子就看到了妈妈,顿时什么都不香了,立刻就把手里的玩具一扔。 一前一后的朝她跑来,“妈妈!” 白夭夭蹲下身去,将两个孩子拢到怀里,一人亲了一口。 “阳阳、月月,今天乖不乖啊?”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乖!” 都搂着白夭夭的脖子不放,白夭夭自生下他们以后,母子三人就没分开。 哪怕被调进部队当军医,孩子白天在托儿所,晚上她一下班也是立刻就回去的,很少这么晚回家。 孩子年纪小,尚且不会表达,但眼里都是依赖。 白夭夭看着他们,眼神温柔慈爱,东宝也安静了下来,抿唇抱着玩具枪,望着这一幕十分羡慕。 他才两岁,爸爸妈妈就离婚了,爸爸工作忙,妈妈工作也忙,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 此刻,察觉到孩子的目光,白夭夭看向他,笑着弯了弯嘴角。 “东宝,谢谢你,帮阿姨照顾弟弟妹妹。” 东宝脸红了,想起之前他还骂过这位阿姨,不好意思躲到了吕建军身后。 很小声的说了句:“不用谢。” 他这样子,才有了几分正常孩子,该有的天真和童趣,白夭夭嘴角笑意加深,眼里带着几分怜惜。 她起身牵着两个孩子,“吕老,吕政委,那我先带两个孩子回去了,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吕老叹气,“小白同志,你再这样见外,我老头子以后看病都不好找你了。” 白夭夭:“……” 她抱歉一笑,没再说什么。 似是看出她不自在,吕建军便说了句:“白医生,走吧,我送你们。” 白夭夭这才松了一口气,提醒两个孩子,“阳阳,月月,跟爷爷和哥哥说再见。” 阳阳月月奶声奶气,异口同声的道:“爷爷再见!郭郭再见!” 尤其是看到东宝,两个孩子分外不舍。 小兄妹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像东宝这样大的哥哥,带着他们一起玩呢。东宝看着他们,同样也有些舍不得。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相似的小兄妹,还这么漂亮又可爱。 又一口一个哥哥叫着,跟在他身后,走哪儿就跟到哪儿,好玩极了,他都不想就这么让人走了。 只抬头,怯怯的,又眼巴巴的望着白夭夭。 吕建军见状,立刻说道:“东宝,明天咱们还把弟弟妹妹接过来,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东宝赶紧点头,“好。” 吕建军将人送出去后,本想亲自开车她们母子三人回去的,但白夭夭委婉的提醒他。 “吕政委,难得有时间,你还是多陪陪孩子吧,我看得出来,东宝这孩子挺乖的,他这个年纪,正需要大人在身旁好好教导。” 吕建军一默,然后面色自然的笑了笑,“好,谢谢你提醒!不过,我看这三个孩子在一起,玩得也挺开心的,不如明天还让阳阳月月过来吧,就当是做个伴了。” 对此,白夭夭没有拒绝。 “好。” 她望着两个孩子,眼神格外温柔,确实很少都没有看到兄妹俩,玩得这样高兴,这样疯了。 说来,她这个当娘的,怪有点歉疚的。 警卫员开车送白夭夭母子三人回去,路上,白夭夭一手搂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咬字不清的同她分享着趣事。 白夭夭笑听着,想到吕建军,叹气。 他的心意她明白,但她的态度也很明确,她相信无论是吕老,还是吕政委,他们应该都心里有数。 而吕建军回屋后,吕老叫住了他,“小军。” 吕建军走过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爸,东宝他……” “我让他去洗漱睡觉了,小军,你过来下。” 吕建军走过去,纳闷:“爸,您有话跟我说?” 第163章 第163章 吕建军尴尬,“爸,我知道。” 吕老叹气,原本无论如何,他都是想让儿子争取一下的,但听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后,老人家这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了。 “你和东宝妈妈分开七年了,当年你们死活要离婚,我拦不住,也没有干涉,但现在我就想问一句,你到底怎么想的?” 和儿子不同的是,吕老的妻子很早就过世了,他也一直没有再另娶过。 而吕军也差不多是他自己带着长大的,所以儿子离婚后,自己带孩子,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眼下,吕老就看出弊端了。 到底年代不同,孙子东宝身边没个靠谱的女人带他,确实不行。 而想起前妻徐琳,吕建军也是满嘴苦涩,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军人,身为军人,就得有担当。 甭管这事,是有多糟心的。 “爸,徐琳外调多年,听说今年有可能会回来,我打算到时候,亲自向她道歉。” 吕老眸光微动,“那你们……” 吕建军明白老父亲的意思,想都没想就摇头打断了。 “爸,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不太可能了。” 吕老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声长叹。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就是东宝那里,你要好好跟孩子说清楚,人家白医生还没这个意思呢,他之前就把人家当后娘针对,什么道理。” 吕建军闻言,满面羞愧。 “是,我知道了爸,我会好好跟孩子说的。” 接下来的学习很顺利,周四,白夭夭等人结束学习回了部队。 第二天,有关于她和另外三名实习军医、及开车接送他们外出学习的司机战士,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的表彰信和锦旗,就被送到了部队。 “军民鱼水情,危难见真心”的锦旗,用金线绣着五角星,闪闪发亮,就挂在医院大厅正中间墙上。 随后送来的,竟然还有旅长同志傅祁言亲自签下来的嘉奖令。 “兹、‘授予汽车连王伟同志、野战医院白笑笑同志……等五人三等功一次,全军通报表扬’” 别说医院,整个驻地部队都沸腾了,白夭夭他们瞬间成了名人,走到哪里都不免被人打趣两句。 “哇,英雄啊!失敬失敬。” “这出去学习一趟,载誉归来,大家都要向你们学习啊。” “白笑笑同志,听说你悍不畏死,十分勇敢,就靠一个水壶,当扬就砸倒制服了个抢劫犯,厉害!厉害!” 对此,白夭夭简直哭不得,分外汗颜。 她想说,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能砸倒对方完全是靠出其不意,偷袭的好嘛。 不过,旅长同志亲自给他们签发嘉奖令,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因着这件事情,这位傅祁言傅旅长大名鼎鼎,白夭夭也有所耳闻了。 听说他战功卓越,之前还以团长身份,亲自到地方上潜伏卧底了三年,打掉了当地一个很大的黑恶势力团伙,回来就被嘉奖长职了。 以他这个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就走到目前的职位,堪称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了。 再一细问,这位傅旅长之前卧底的地方,居然就是之前,她还没和白家人决裂的地方,白夭夭都惊讶了。 缘份啊! 白夭夭心想,又有点兴奋,她对那扬围剿黑恶力团伙简直记忆深刻,毕竟因着那次事件,她还给部队的一名伤兵取了子弹。 从那以后,她也没再见过那小混混,搞不好那小混混也跟那件事情有牵扯,被抓了也说不定哦。 白夭夭心想,一时想得有点多,觉得那小混混被抓了倒是好事,早点接受改造,还能趁早洗新革面,重新做人呢。 白夭夭很快就将这事丢到一边,没再多想。 她不知道的是,当时傅祁言签发嘉奖令的时候,看到五个人的名字中,白笑笑这个名字,竟难得有点失神了。 白笑笑? 白夭夭? 脑海中瞬间闪过什么,快的让他抓不住,但还未细想,部下看他一直盯着这个名字出神,便笑了。 “哎哟,这个白笑笑白医生可是名人啊,医术高超,连季老的心疾都叫她给治好了,这才被特招进了部队的。” 傅祁言一听,便忍不住打听了一句:“这位白笑笑同志,多大年纪?” 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相信。 毕竟那天晚上他在扬,那三名女军医他都是见过的,至于那位白医生,他当时并没看清楚她的正脸。 可那身形,那说话沉稳有力的架势,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白夭夭。 这时部下笑着说道:“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很年轻,还带着两个孩子,一来又治好了吕老的旧疾,现在据说连吕老的儿子吕政委都对她有意思,正在追求人家呢。” 部下说这话的时候,不免有点八卦的味道。 傅祁言就皱眉,“军人搞这些风花雪月,像什么样子。” 但听到对方有两个孩子,傅祁言心下一松,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位白笑笑,并不是白夭夭。 毕竟带着两个孩子呢,还是在部队。 部下仍旧笑嘻嘻:“嗐,男人嘛,看到美女难免会有点想法,这吕政委跟前头老婆又分开好多年了,听说这位白医生本人,长得也不是一般的漂亮。” 傅祁言听不下去,签完嘉奖令放到一旁,不耐烦:“你小子没正经事干了?过来说这些有的没的。” “哦。” 部下一看他这脸色,便立刻严肃起来,没再开玩笑。 “侦察连请求指示!明天的野外拉练是否按原计划进行?” 傅祁言只有一句:“按原计划进行。” 便没再废话,继续投入到了其他工作当中。 那和白夭夭有关的念头,瞬间就被他驱散,诚如他所说,他们是军人。 身为军人,哪来那么多时间和功夫,放在风花雪月这事上。 周末,傅祁言仍在军区办公楼处理公务,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搪瓷杯子,揭开盖子喝了一口,才发现杯底只剩茶叶渣子,水都喝没了。 正要喊人,就听到“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进。” 傅祁言头也不抬地应着,将杯子搁下,伏案工作许久,这会儿才觉得疲惫,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警卫员推门而入,喊了一声:“报告副旅长!您的家人过来了!” 他说完后,然后让到了一边。 在他身后,两个衣着朴素,年近半百的老夫妻,欣喜又慈爱的望着傅祁言。 傅祁言豁然抬头,看到父母,惊讶又意外,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爸?妈?” 傅祁言声音干涩,“你们怎么过来了?” 问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卫员,警卫员立刻解释。 “报告副旅长,是吕政委途经部队岗哨遇上他们,问清楚后亲自将人带进来的。” 傅爸爸这时候插话道:“怎么,你当了副旅长,我们还不能过来看看?” 傅祁言赶紧道:“哪儿的话,爸,我没这个意思!快,您和妈快过来坐。” 傅祁言一边招呼,一边让警卫员去给倒了两杯茶水过来,傅妈妈就捅了捅丈夫的胳膊。 “你咋说话的,咱们难得过来看看儿子。” 傅爸爸笑道:“我这不是跟孩子开个玩笑嘛。” 傅祁言也不介意,搬了张椅子过来,同父母一起坐下说话,他纳闷:“爸,妈,你们怎么忽然想到要过来看看我了?” 傅家父母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身为副旅长,他的办公室陈设仍然简洁,只一桌一椅,配个长条的木质沙发椅,这就算完了。 傅妈妈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忍不住就抱怨道:“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家儿子贵人事多,这都多久没回过家了。” 傅祁言尴尬:“妈,我最近工作确实挺忙的,不过您和爸过来,好歹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派人去接你们。” 傅家老两口对视一眼,眼里俱是无奈。 “我们怎么没打电话?上个月往部队总机打了三次,不是说你在开作战会议,就是说你下连队视察,再不然就是外出公干还没回来。” 傅妈妈说着说着直叹气,“怎么你这次回来,也跟从前外出任务一样,忙得就没见个人影。” 照这样忙下去,他还记得起自己要找媳妇这事嘛? 虽说儿子同他们老两口事先约定好,以三年为期,三年后要是没找着人,他就放弃找那姑娘,解决个人大事。 但傅妈妈看到儿子这忙碌劲儿,心里仍是不得劲,照他这样忙下去,那跑了的媳妇指定没影儿了。 以后就算他答应找对象,这看着也悬啊。 老母亲抱怨,傅祁言也只能听着,喏喏连声,一句争辩的话都没有,说到最后,傅家二老也是无可奈何。 傅爸爸对着儿子板起脸,“小言,你妈说得没错,有空好歹也回家看看,这么久不见人影,让我们怎么放心。” 傅祁言立刻说道:“这事是我不对,爸、妈,以后我会注意!” 他坐得板正,一个副旅长,肩扛两条细杠三颗银星, 如今已是上校军衔。 却在父母跟前一副虚心受教,十分端正的态度,令傅家二老简直哭笑不得。 傅妈妈嗔怪的拍了下儿子的胳膊,“行了,我跟你爸也没怪你的意思,眼瞅着这都过去两年多了,我们是怕你担心我们催婚,不敢回家!” 傅祁言难得心虚,颇为尴尬的道:“妈,我……”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所以忙是真的,躲着不太想回家也是真的。 知子莫若父,不等他说完傅爸爸便打断了。 他正色道:“行了,我跟你妈这趟过来,也就是看看你,小言,这段时间我跟你妈也想通了,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吗?你的个人问题,你自己拿主意吧,左右我跟你妈,都尊重你的想法。” 傅祁言喉咙有些发紧,“爸、妈,谢谢,是儿子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这孩子,说的哪里话,当父母的哪有不为儿子操心的。” 傅家父母唠唠叨叨,傅祁言坐一旁微笑认真倾听,一家三口聊了一会儿。 傅爸爸还解开带来的帆布包,从里面掏出几个油纸包着的东西,炒熟的花生、豆子、红薯干之类的。 老两口知道儿子忙起来估计连饭都顾不上吃,这个正好留着当干粮。 又聊了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了,通讯员小严颇为抱歉的道: “报告旅长!军区作战部急电!” 傅祁言立刻就起身了,只抱歉的看着父母,老两口也跟着站了起来。 傅爸爸连连摆手:“儿子啊,不用管我们,你先去忙吧。” 傅祁言点点头,父母难得过来一趟,他这一过去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便叫来警卫员。 “先带我父母到附近转转,中午安排在机关食堂吃饭。” “是,副旅长!” 傅祁言戴上军帽,又看向二老,声音里带着歉疚,“爸妈,实在对不住,我先去忙了,你们先跟着小周到附近转转,晚点忙完我再来找你们。” “去吧去吧,忙你的。” 傅祁言走后,警卫员小周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很是热心的带着两位老人出去转悠了。老两口难得过来一趟,确实也想看看儿子常年工作生活的地方。 在小周的带领下,老两口走过营区,经过训练扬附近,不远处的训练扬上,传来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十分响亮。 傅妈妈倒没觉得什么,傅爸爸作为男人,倒也凭添了几分豪情。 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营业后面,道路两旁树木林立,环境清幽。 小周边走边介绍:“叔,婶,那边是医院,这边是家属楼,咱们副旅长平时就住最边上的3号楼,离得有点远,等咱们中午吃完饭,我就带您二位过去休息。” “好。” 傅家父母边看边笑,连连点头。 这跟前一排排整齐的红砖房,都是家属院的区域,这边儿住的显然都是随军家属居多,周末了,女同志们三三两两,晾晒进出的。 小孩子们则在家属楼前的空地上嬉戏玩耍,趁着的大太阳,白夭夭将孩子们的小被子枕巾什么的,都拿出来晾晒了。 空间虽好,有灵泉,有别墅,还有农田农扬,时不时能悄摸带俩娃娃进去打牙祭补身体,毕竟这个年代,物资实在是太匮乏了。 但是现实生活中,该洗洗晒晒的事情,也要做一些,不然人家估计都以为她们一家要成仙了,看着难免不接地气。 两个孩子玩得很高兴,吕建军的儿子东宝,这才九岁多的孩子,一大早的居然自己就踩着辆二八大杠过来了,要找弟弟妹妹们玩。 看他带着俩挂着鼻涕泡的奶娃娃出来玩后,又呼啦啦的招呼了一大群大院里头,光着屁股的玩伴们儿,玩儿得起劲,白夭夭不禁笑看着,摇头。 怪不得她穿书之前的年代,长辈们都说一个孩子太少了,孤单。 瞧瞧这一群一群的小朋友,凑一块儿还真是热闹。 而经过这边的傅家父母,此刻也显然被这群孩子们给吸引住了,不禁笑看着,停下了脚步。 东宝领着白夭夭的龙凤胎,手里举着玩具枪,摆出一副冲锋陷阵的架势。 喊:“冲啊!打倒小鬼子!” 然后率先往前冲,绕着花坛边上跑,呼啦啦瞬间一群小朋友,四散飞跑,你追我赶,嬉嬉哈哈的,分外热闹。 东宝一边跑,一边还知道回头看看,弟弟妹妹们有没有跟上。 但玩闹的小朋友太多,这不就跑偏了,阳阳月月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傻呵呵的跟着别的哥哥姐姐们跑了。 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喊着:“东东郭郭,等等我。” 东宝哎哟一声:“哎,小太阳,小月亮,你们跑错啦!哥哥在这里!这里!” 第164章 第164章 一边说,一边仍是恋恋不舍的,望了眼孩子们玩儿的方向,抬脚离开了。 中午白夭夭把东宝也留下来吃饭了,打了盆水给三个小屁孩洗手。 三个人小手都是黑黢黢的,阳宝手里还攥着颗糖,纸壳儿都没剥就往嘴里塞,白夭夭赶紧给抢下来了。 她看着好笑,随口问了句:“谁给的糖?” 东宝便说:“是路过的爷爷奶奶给的。” 路过的? 白夭夭皱眉,部门家属院虽然安全,但有些事情,该教的她觉也得好好教一下。 她蹲下身,望着三个小朋友:“东宝,阳阳,月月,你们三个以后记住了,咱们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哦,以后在外头儿,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吃哦,知道吗?” 阳阳月月都没到两岁呢,还懵懵懂懂的,东宝正是好奇的年纪,想都不想就问了句。 “为什么?” 白夭夭摸摸他的头,耐着性子说道:“因为啊,无缘无故的,咱们白拿人家东西,这不就是占人家便宜了吗?咱们不能随便占人家便宜,对不对?” 东宝想了想:“对。” “至于外头儿陌生人给的东西,万一他是坏人,你觉得他给的东西,能吃吗?” 东宝立刻答道:“不能!” 白夭夭笑了起来,“对嘛!东宝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以后记住了哦,弟弟妹妹还小,他们要是记不住,就由你来教好不好?” 东宝认真的点头:“好。” 他就喜欢带着弟弟妹妹,很享受他说什么,弟弟妹妹们都听着的感觉。 白夭夭看着他,都忍俊不禁。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一点都不记仇,这么快就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对她都没什么芥蒂了。 她猜得出来,应该是吕老,或者是吕政委跟孩子说了什么。 但同时也觉得,这孩子跟着爸爸,以前身边只有保姆,估计都闷坏了,看看他这几天,自来家属院开始和阳阳月月一块儿玩开始,成天都快玩疯了。 白夭夭心想,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嘛! 傅祁言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傅家二老中午在他住的地方呆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又不好再打扰儿子工作,傍晚的时候,就说什么都要走了。 傅祁言还想留他们住一晚,见父母态度坚决,便也不好强留,他没让司机开车进来接,而是陪着父母,在这附近散了会儿步。 一家三口边散步,边聊会儿天,毕竟相聚的时间太短,傅祁言也很珍惜和父母相处的时光。 三人散着步,朝家属院外头走去,车子就在外头等着,走过去的这段时间,正好再闲话家常。 傅妈妈想到什么,说了句:“小言啊,我今天上午在这边儿看到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呢,长得跟你还有点像。” 傅祁言一听,便哭笑不得。 这算是……变相的催婚吗?他没吱声。 傅妈妈确实没有别的意思,想到那两个孩子,傅爸爸脸上也是漾出一抹笑容,“是啊,要不是知道你连个对象都没有,我都觉得那就是你的孩子。” 当时看着两个娃娃的时候,还不觉得,事后老两口聊起,越想越得那俩孩子,长得和儿子是真挺像的。 越这么想,这心里头啊,就越不是滋味儿了。 要是这俩孩子真是儿子的多好啊,老两口羡慕的不行,傅妈妈就忍不住说了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有福气,龙凤胎呢,多难得。” 傅祁言仍没吱声,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似是看出孩子尴尬,傅爸爸轻咳一声,“你别多想,我跟你妈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傅祁言心想,您二老一人一句,我很难不多想啊。 沉吟一会儿,他无奈开口:“爸,妈,孩子……以后早晚会有的。” 前段时间阿旭跟他汇报了,白夭夭那位嫁进陆家的姐姐,好像跟丈夫起了冲突,忽然就离家出走了,听说是要去找她妹妹。 阿旭就觉得,这女人搞不好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白夭夭在哪里,他已经安排人去套话了。 这段时间公务繁忙,他一时都没能顾得上这事,心想等回头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就去问问。 这么长时间了,总算有了一点眉目,他多少觉得有了点希望。 这个话题聊起来,一家三口心情都不是很轻松,便默契的,没有再多说,傅妈妈只不放心儿子,又啰嗦了几句,让他不要光顾着工作,平时也要注意身体等等。 傅祁言认真听着,同样也叮嘱父母,平时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给他打电话,要是他不在,就留言,回头让人带话也是一样的。 说着说着,他们就走出了家属院,车子在路边等着,傅祁言陪着父母上了车,将人送出营区,送到车站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想起父母刚才聊起的话题,不禁也是苦笑一声。 他这找媳妇儿的事儿都没个着落呢,父母就眼巴巴的想着要孙子,他都觉得自己不孝。 傅祁言心情郁闷,索性决定继续处理公务,便吩咐司机开车去机关楼办公室,警卫员小周见状,忍不住出言劝道。 “副旅长,您都忙了好几个月了,今天也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傅祁言看向车窗外,太阳已经落山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坚决:“不必,昨天的演习报告还没看完,去机关楼。” 小周见状,不好再劝了。 可车子刚到机关楼, 傅祁言才下车,便有一名通讯班战士狂奔而来,看到傅祁言,大喜,如遇救星。 “副旅长,您回来了!紧急电话!七连在桃花岭遭袭!” 傅祁言眸光一凛,猛地看向他:“什么?” 小战士满头大汗,“具体情况参谋部那边说要亲自您向汇报。” 傅祁言二话不说,抬脚疾奔办公室,警卫员小周连忙跟上,心里暗暗叫苦。 副旅长这都连着三个周末没休息过了,这档口,怎么又出事了,真是的。 第165章 第165章 “报告副旅长,是七连完成野狼谷剿匪任务后,回营途中经过桃花谷,被流窜到这里的另一伙匪徒伏击……” 傅祁言眉心一拧,眼底已经结了层冰:“告诉我你们具体位置?伤亡情况?” “一名连长胸口中弹,六名战士两个重伤四个轻伤,现在正往师部医院送!” …… 放下电话,“啪!”的一声,傅祁言一巴掌用力拍在桌面。 “这帮狗日的土匪,不把他们全部剿灭干净,我这个副旅也甭干了。小周!立马通知作战部所有人员,十分钟内到会议室集合!” “是!” …… 白夭夭将晾晒在外头的衣物收拾起来,整理好,简单炒了几个菜,带着三个小屁孩吃饭。 吕老的警卫员这时候过来,要接东宝回去。 东宝吃的满嘴都是油,他觉得白阿姨这里的饭菜,比他之前在哪里吃到过的都要香。 “我不回去,我还没吃完。” 他眼巴巴的望着白夭夭,“白阿姨,我还能再吃一碗吗?” 白夭夭笑出了声,“当然可以。” 这孩子哪里知道,他吃的蛋炒饭,里面除了有鸡蛋花,还有白夭夭从空间里抓的鸡,切成细细的肉丁,用热油滚了,加上白米饭,这么一翻炒。 那香味儿……啧啧,再配上几个小菜,大人都忍不住多吃两碗。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白夭夭也发现了,这孩子本质上不坏,跟普通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爱吃爱闹爱玩,他缺少的只是大人正确的引导和陪伴。 警卫员无奈,只能等他吃饭再带他回去,白夭夭正要招呼他也一起吃饭,多了一个人,饭菜可能不够,她打算下碗面条。 可就在这时,尖锐的紧急集合哨声,突然划破家属院的宁静! 白夭夭和警卫员双双变色,两人都站了起来,同时朝外头儿看去。 “出事了?!” 警卫员惊讶的说了句,白夭夭也眉头一皱,营区忽然发出这种哨声,一定是发生什么重大情况了。 而伴随这种情况一起出现的,那就是一定有人员受伤了。 白夭夭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声:“我要去趟医院。” 今天周末,医院虽有人值班,但人手必然不会够,而她因为带着两个孩子,给安排的住处是离医院最近的。 所以,不管情况如何,她都要先过去看看。 吕老的警卫员立刻说道:“白医生,你去吧,这里放心,孩子们有我看着呢。” 东宝也赶紧站起来,挺挺小肚子:“白阿姨,你放心,我也会照顾弟弟妹妹的。” 白夭夭轻笑,论、如何能让一个熊孩子尽快成长起来? 那就是让他带着弟弟妹妹,从中尝到有人陪伴的滋味,再加上正确的引导,学会什么叫责任感。 她也没客气,“好的,东宝真棒!” 又冲那警卫员点点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要是我耽搁太久没回来的话,就麻烦你帮我把两个孩子带到医院就好了,谢谢。” “行!” 白夭夭从屋里拿出白大褂套上就走了,要换成以往,她离开两个孩子怎么也得腻歪一阵,依依不舍的。 但今天有东宝在,俩娃娃还朝她挥挥手:“妈妈拜拜!” 白夭夭:“……” 嘿,这俩小没良心的。 白夭夭匆忙赶到医院,差点和张主任撞上了,对方一看到她,如遇救星。 “白医生,你来了啊,我正想让人赶紧去通知你呢。” 白夭夭一看他这神色,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赶紧问道:“什么情况?” 她走得急,此刻人都有点喘气。 张主任也很着急:“十分钟前,七名受伤士兵送到咱们医院了,一名连长胸口中弹垂危,还有两个重伤员四个轻伤员,人手不够,那位连长的情况也不妙啊。” 白夭夭二话不说,抬脚便往手术室方向走,“人在哪间手术室,我去看看情况。” 张主任立刻叫人:“小刘!赶紧带白医生过去,看看那名胸口中弹的伤员情况。” “哎,好的。” 医院众人此刻已经忙开了,该下班的都留下来了,离得近的,在休假的,也被紧急叫了回来。 白夭夭进入手术室,另一名军医已经在里面了,直接告诉她情况。 “子弹打穿了左肺,现在血压掉得厉害!我已经采取抢救措施,但情况不容乐观,今天又是周末,其他医生都在另外两名重伤员那里守着,白医生,这里就靠我们了。” 白夭夭丝毫不乱,她察看了一下伤员情况,立刻就心里有数了。 “准备银针!要三寸的毫针,消毒备用!再让药房准备汤药……加急煎!” “好的。”一旁的小护士闻言,立刻下去准备东西了。 白夭夭继续说道:“血压这样掉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先施针,刺激他人中穴和关元穴,提升心率。呆会儿灌下汤药,升高血压吊着他这口气再说。” 另一名军医两眼布满血丝,听到她沉着有力的冷静安排,他瞬间也冷静了下来,眼睛更是一亮。 “这法子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两名军医配合默契,同时忙碌,竭尽全力将这位重伤濒危的连长,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近三个小时后,两人都已是满头大汗,汗湿背心。 “动了!他的手动了!”在一旁密切观察伤员情况的护士,忽然惊喜地喊道。 白夭夭看向旁边的监护仪数字,又认真切了回脉,这才松了一口气。 “稳定了!”她如释重负。 另一名军医用力抹了把汗,和她对视一笑,“可算救回来了,只要安全度过今晚,明天早上能正常醒来他就没事了。” 他说着,又交待护士,今晚务必要安排人,重点观察这位伤员的情况,护士一一记下了。 白夭夭走出手术室,已是两个小时以后。 另外两名重伤员及四名轻伤员也已得到妥善救治,白夭夭一脸疲惫,回了诊室休息净手。 第166章 第166章 巧的是,政治处吕建军吕政委也来了,他怀里抱着个玉人儿似的小女娃,身后还跟着个警卫员。 警卫员身旁跟着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子,他长得跟吕建军五官相似。 警卫员的怀里,还抱着个约摸才一两岁的男娃娃,年龄长相都和吕建军怀里的小女孩如出一辙。 双方一照面,傅祁言都愣了,要知道吕建军都没比他大多少,这就拖儿带女,生了仨了? 他惊讶,两人互相敬了个军礼,吕建军说了句:“七连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他一回营区就听说了这事,得知有人重伤,他下意识就想到了白夭夭,决定去医院看望伤员的情况,正好经过她住的家属院,顺便通知一下她,也许能帮得上忙。 没想到一过去,就看到自家傻儿子在那里,带着白夭夭的两个孩子玩得高兴,父亲的警卫员就在那里守着,都快成带娃的奶妈子了。 白夭夭已经去了医院,吕建军索性就把三个孩子都带过来了。 傅祁言点点头,“一起去看看伤员情况吧。” 吕建军把怀里的月月放下,交到儿子手里,交待警卫员:“带他们去找白医生,东宝,要是白阿姨在忙,你就和叔叔一起,帮白阿姨照顾好弟弟妹妹,知道吗?” 傅祁言闻言,挑眉,“这是?” 他本不是八卦的人,但吕建军这话,实在听的让人有些迷糊。 吕建军闻言,笑着解释了句:“这俩孩子是龙凤胎,白医生的孩子。” “哦。” 傅祁言也没再多问,他低眸看向孩子的时候,正巧和吕建军放下的小女孩子眼睛对上,那小女孩子生的玉雪可爱,眼睛很大,瓜子脸丹凤眼,莫名透着股熟悉的味道。 傅祁言看着她,她也好奇的眨巴着眼睛,懵懵懂懂的望着傅祁言。 被这么个小小的人儿,这样看着,傅祁言心底也是一软,忍不住看着她,温和一笑。 但就在这时,月月忽然挣开了东宝拉着她的手,猛地扑到了傅祁言的腿上,小小的人 儿抱住他的腿,仰头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 “抱抱!” 小女孩声音,又甜又软,萌的不像话! 吕建军瞪大眼睛,惊讶的望着这一幕,傅祁言也是意外。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弯下腰把孩子给抱了起来,额头凑过去,贴了贴小女孩柔嫩的脸颊。 然后吕建军就看到,白医生的女儿在个陌生叔叔的怀里,咯咯笑得分外开心。 他不禁失笑,“这孩子……平时都有点认生的,没想到跟你这么亲。” 东宝挠挠后脑勺,跟着也说了句:“爸爸,月亮妹妹看到你都害怕呢。” 自觉有点没面子的吕建军就摸了摸鼻子,“好了,呆会儿你带弟弟妹妹们去玩吧。” 傅祁言笑笑,和孩子亲昵了一会儿,他将小姑娘放下,很是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跟哥哥们去玩儿吧。” 东宝赶紧牵住她,月月望着傅祁言,眼里有些不舍,阳阳看看妹妹,又看看傅祁言,他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点大的人,眼里也有好奇。 傅祁言被小兄妹俩这样看着,只觉得心都快要化了。 就在这时,有人叫他,惊讶又激动的声音。 “副旅长?您怎么过来?!” 是七连的指导员,他和其他几名没受伤的战士,负责将受伤的兄弟们送到医院,一直在这边守着。 见到傅祁言,这位憨厚朴实的汉子,激动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傅祁言立刻转身,“受伤的兄弟情况如何,我听说还有个胸部中弹的?” “已经脱离危险了!副旅长,怎么还惊动您亲自过来了,哎,吕政委您也来了?” 吕建军点点头,把三个孩子一同塞到警卫员手里,迎了过去:“走,带我们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几个大男人一块儿走了,警卫员便带着三个孩子,去找白夭夭了,白夭夭正准备回家呢,看到孩子们过来,便正好将他们一起带回去。 她住得近,走过去没多少路,冬天过去了,天气渐暖,正好带着兄妹俩散散步也好,便和东宝,还有吕老的警卫员告别了。 白夭夭牵着两个孩子,前脚刚走出医院,后脚,傅祁言就走了出来。 他看到那穿着白大褂,齐肩短发的女子,正一手牵着个孩子,心想,原来那位就是白笑笑白大夫,倒是常有耳闻。 她和白夭夭的名字倒是相似,只不过显然不是同一人,虽未看到正脸,但这干练的短发和气质,显然和那个傲骄的小女人,分全不同。 想到这里,傅祁言收回了视线,上车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车上,开车警卫员小周问了句:“副旅长,咱们还是回机关楼吗?” 傅祁言嗯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血色。 他已决定,以桃花岭为中心,周边的所有山头,全部都要安排兵力,扫荡一遍。 必须做到除恶务尽、片甲不留! 第二天一大早,白夭夭就将孩子们都送到了托儿所,由于不放心昨天重伤濒危的那位士兵,她一到医院就寻问起昨晚当值的护士情况。 得知人已经醒了,白夭夭很是松了一口气,醒过来就好! 只要人醒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好好休养了,简单询问了下情况后,又亲自去病房查看病人情况了。 由于时间确实很早,白夭夭离得也近,所以来医院是最早的。 她过来以后,另外几名军医也到了,大家都没怎么休息,就重点去关注昨天送过来的伤员情况了。 等白夭夭查房完出来,就听到外头儿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怎么了?”白夭夭诧异的问了一句。 护士长跑了过来,“白医生,您忙完了?文工团有位女同志受伤了,伤得还挺严重的,我正要找人过去看看。” 白夭夭二话不说便往前面走去:“那我去看看。” 第167章 第167章 除了护士,四名文工团战士们是用门板将人抬过来的,此刻都围在诊室,有的安排受伤的同志,有的在焦急的询问护士。 白夭夭一进去,护士们便松了口气,“同志,您别着急,医生已经过来了!” “我能不着急嘛。” 舒雪莲急得直跺脚,受伤的林小雨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和搭档。 她们一个唱歌,一个是领舞,这都排练了好长时间了。 林小雨疼的直掉眼泪,猛地抓紧了舒雪莲的手,“雪莲!雪莲!呜呜呜……我的腿不会废了吧。” 舒雪莲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小雨!” 另外三名文工团舞蹈队成员也纷纷安慰道:“是啊小雨姐,不会有事的,等医生给你看看再说。” “什么情况?” 白夭夭一边询问病情,一边由护士配合着,剪开她的裤腿,查看情况,才看到伤势,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另一名舞蹈队成员还在旁边解释:“林小雨同志早起练习舞蹈动作,没想到脚下一滑,摔倒了……” 白夭夭已经开口,“胡闹!” 正常摔倒哪里会摔成这样,这姑娘腿部明显有陈旧性骨折痕迹,新伤恰与旧伤重叠,看着分外恐怖。 “这是三周前就该静养的伤,怎么就拆了固定夹板?” 众人被她的训问,都噎得脸上一红,几个连队汇演在即,身为某个歌舞节目的领舞,林小雨一时着急,就提前拆了固定夹板,偷偷训练。 但此刻,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敢吱声。 只有林小雨带着哭音的痛苦呻吟,不时响起:“好痛,好痛,医生,我的腿怎么样了?了。” 白夭夭叹气,“先抬进手术室吧,她这情况很严重,需要进行进一步检查。” 护士们赶紧应声,舒雪莲这时候抬起头来,看到白夭夭,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今天身上的穿着打扮,和过年那会儿不一样。 况且又了隔了这么长时间,白夭夭并没认出她,她只皱了皱眉,也没多想。 只吩咐护士:“赶紧把人送到手术室去,准备好检查工具,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的白医生。” 可舒雪莲却松开了握着林小雨的手,直接就挡在了白夭夭跟前。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呢,有没有礼貌啊?你是之前在那个小破卫生所的白大夫吧,怎么忽然来我们军区医院了。” 小破卫生所? 白夭夭冷眼看着对方,气笑。 真是什么人都有,都说军民渔水情,这姑娘哪来的脸,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外头医院和人员的不尊重。 她耐着性子说了句:“同志,有什么话晚点再说,别影响到我们工作。” 说完绕开她就要走,舒雪莲却上前一步,寸步不让。 “不行,我不放心你!你一个之前在小破卫生所工作的医生,万一医术不行,把我们小雨的腿给治坏了怎么办,我要求这边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小雨看腿!” 白夭夭都无语了,冷冰冰的回敬了一句:“你要求?同志,你凭什么要求?” 舒雪莲一噎:“你……” 小护士们看不下去,怒道:“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些,我们白医生是特召进部队的军医,连首长的病都看得,区区一个腿伤怎么就看不得了?” “就是!”另一名护士帮腔,“文工团出来的就这素质,说话这么难听。” 舒雪莲气炸了,“你们……” 白夭夭理都没理她,直接将她推开,声色俱厉。 “让开!耽误了时间加重了伤员情况,你负责不起,小林小刘,赶紧把人送进手术室去,有人闹事的话,让人请她出去。” “好的,白医生。” 舒雪莲气的直跺脚,其他几名文工团成员纷纷劝她,“算了雪莲,先给小雨治伤要紧,其他的晚点再说吧。” 舒雪莲瞪着白夭夭,仍是不服气道:“不行,我不放心让她给小雨治,我坚持换个医生。” 没想到白夭夭听到,二话不说就应了一句:“行!” 她说完,吩咐另外两名怔住的小护士,叹气,“呆会看下其他医生谁有空,换个人给林小雨做检查吧。” 小护士们都不满的看看舒雪莲,理解的点点头,“行!” 白夭夭没再说什么,继续去忙别的了,心想她又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这位伤者的朋友对她如此抵触,她不治就是,免得没事都要挑出事来。 她已经认出了,这位伤者的朋友,好像就是过年前在卫生所,那个医闹家的闺女。 呵,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白瞎了这部队文工团成员的身份。 一小时后,整个医院都听了一声绝望的呼喊。 “不!” 正伏案写病历的白夭夭吓了一跳,她皱了皱眉,跟着就听到走廊外头儿,传来一阵哭喊。 这时给林小雨诊治的军医,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 白夭夭和另外几名军医都没忍不住,纷纷询问情况。 那名军医直摇头:“那姑娘太要强了,隐瞒伤痛加练了两周……造成关节面损伤不可逆,能保住腿就算不错了,未来至少两年,都不能跳舞了。” 大家一听便都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心有戚戚但也没太大反应。 毕竟这种情况,他们也见过不少了。 另一名医生直接就说:“文工团每年都有好几个因伤复员的,这还是今年第一个吧。” 有人边忙活手里的事,边接了一句:“是啊,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很难接受,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消化了。” 给林小雨诊治的军医胖胖的,姓桑,如今已是中级职称,他对医院里的几名同事都有所了解。 此刻,他看向白夭夭,忽然想起了什么。 “哎,白医生,您是中医圣手啊,这种情况,您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白夭夭心想,医生对于任何病症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就是有法子,也得试一试,这要试起来的话,那也得因人而异啊。 第168章 第168章 白夭夭直接就说道:“桑医生,病人的朋友不信任我呢,治病得先治心,人家心里不踏实,我也没有法子。” 桑医生惊讶,“还有这事?” 白夭夭耸耸肩,“我之前在卫生所行医,可能人家看不上。” 桑医生和其他同事听说后,都好气又好笑,“这属实是有眼无珠了,白医生,你可别生气,咱们当医生的,啥样儿的病人没见过。” 白夭夭笑道:“是啊,能理解,所以没什么可生气的,尊重他人命运吧。” 她说完又坐下,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耳边就听到桑医生嘀咕了句。 “文工团这帮小姑娘真是不懂事,要是白医生出手,指不定还能有点法子呢。” 其他人就说:“算了吧老桑,这种情况咱们见得还少吗?去年文工团舞蹈队招了十二个新兵,现在还能上台的只剩五个。” 部队毕竟不等同于其他地方,哪怕文工团的一个舞蹈演员,那训练强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大家七嘴八舌,正在议论的时候,有人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舒雪莲声音甜美,但再甜美的声音,此刻也带着火药味儿。她走到桑医生跟前,猛地一把拽住他胳膊。 “医生!您必须得想办法治好林小雨的腿,她是一个跳舞的,两年内不能跳舞岂不是要她的命。”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白夭夭都瞠目结舌。敢情医闹这种事情,不光外边儿有,部队里面也有啊。 桑医生皱眉,很严肃的说道:“姑娘,我是医生,我不是神仙,她的腿伤成这样,要是有办法我早就试了。” “我不管!”舒雪莲急道:“小雨现在哭得很厉害,军区汇演在即,你现在跟她说不能跳舞了,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嘿。”桑医生都气笑了,“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 其他人见情况不对,纷纷劝道:“是啊姑娘,有话好好说。” “文工团舞蹈演员出现这种情况可不少,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强行恢复,你们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吧。” “就是,她想不开,你们这些身边的人应该好好劝劝才对,跑过来威胁医生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舒雪莲被挤兑的站不住脚,她气得脸都红了,猛地一眼瞥见白夭夭。 白夭夭正低头,斟酌着调整药材单子剂量,压根没听八卦的心思。 舒雪莲猛地走到她跟前,在她跟前一拍。 “白医生是吧,是你搞得鬼吧。” 白夭夭莫名奇妙的看着她,脸色一沉,毫不客气,“有事外头儿说去,别在这里闹事。” 舒雪莲一肚子火没地儿撒,她和林小雨合作的这个节目,已经排练了许久了,正铆足了劲儿,要在即将到来的汇演当中,大放光彩。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林小雨出事,临阵换将是大事,她想到这个就火大。 一时迁怒道:“谁闹事了,一定就是你故意的,刚才是你接诊的,就因为我要换掉你,你就怀恨在心,所以没让这里最好的医生给林小雨诊治对吧?” 这话一出,平等的创伤了两个人。白夭夭无语,桑医生脸都绿了。 “这位同志你冷静点,哪有这样儿说话的。” 其他同事纷纷鸣不平,气愤的说道。 舒雪莲哼了一声,“我说这话怎么了?本来就是嘛,我刚才明明说的是,要这里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小雨治……” 白夭夭变色,厉声道:“住口!” 桑医生已经忍无可忍了,怒气冲冲上前,指着舒雪莲的鼻子就骂:“小丫头片子!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质疑别的他可以忍,居然还质疑起他的医术来了,桑医生气炸了。白夭夭赶紧拦住他,“桑医生!算了,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舒雪莲被吓得后退了半步,却梗着脖子不肯示弱:“你……你想干嘛,你们医生就是这态度?” 认真说起来,舒雪莲来部队还不到一年,由于长得漂亮,歌儿也唱得好,哪怕在部队,也是一直顺风顺水的,都没受过什么挫折,便难免有些傲气。 而医疗部众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说桑医生气得不行,就是其他人也生气了。 桑医生更是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指着她的鼻子就要开骂,被白夭夭及其他同事们拉住了。 “老桑,冷静点,咱们犯不着跟个小姑娘计较!” 桑医生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们听听啊,她刚才说得这叫什么话!不行,今儿个她必须得道歉!” 舒雪莲哼了一声,“你自己个儿医术不行,还要我道歉!” “够了!”白夭夭也怒了,她上前一步,盯着舒雪莲,“桑医生是上过战扬的老军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疑他的医术?” 舒雪莲闻言,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你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指责我,这事还不都是你先挑起来的。” “嘿,明明是你先跑过来无理取闹的。” 医疗部众人都怒了,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舒雪莲见这么多人针对她,气得眼泪直打转,“你们……你们欺负人……”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白夭夭也二话不说,直接脱了白大褂,跟在她身后就往外头走,桑医生等人都惊讶。 “白医生,你干嘛去?” 白夭夭头也没回:“既然她说事情是我挑起来的,那我现在就上文工团说说情况,让她们领导看看,这就是他们培养的文艺兵,让他们给个说法。” 白夭夭并不冲动,她很清楚的明白,舒雪莲这样的人,极善于颠倒黑白的,与其等她在背后蛐蛐,不如正面把这事给解决了。 舒雪莲一听她这么说,都吓到了,赶紧转过身拦住了她,“你……你什么意思?” 她显而易见的瞧着,是有些慌了,白夭夭脚步一顿,冷笑,“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故意的吗?我这就去找你们领导解释解释,免得你疑心生暗鬼,质疑我们同事。” 第169章 第169章 只能弱弱的说了句:“你……谁疑心生暗鬼了,我……我刚才只是太着急,就那么一说而已。” 她这么一说,其他同事便也过来拉住白夭夭,“算了,白医生,看她年纪也不大,咱们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舒雪莲不满的嘟囔道:“还医生呢,这么过份,我也可以去反应的……” 白夭夭冷眼盯住她,目光凉凉,其他同事没好气的赶人道:“同志,这里是医院,不是同你理论的地方,你要还有不满,爱上哪儿反应就上哪儿去。” 舒雪莲一噎,气得扭头就跑了。白夭夭和刚才说话的同事对视一眼,都无奈一笑。 桑医生仍气得不行,骂骂咧咧,“这都什么人呐。” 白夭夭回到自己座位,刚穿回白大褂,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一名士兵进来,走到白夭夭跟前,很严肃的说了句:“是白笑笑同志吗?” 白夭夭纳闷:“我是!” “政治部找您了解个情况,请跟我走一趟。” 白夭夭:“……政治部找我?” 她惊讶极了,又问:“找我了解什么?” 士兵一板一眼的答道:“抱歉,白笑笑同志,这个得您过去才能知道。” 白夭夭为难:“可我还有工作……” 士兵正色道:“白笑笑同志,组织上说了,事关紧急纪律问题,其他工作暂缓。” 同事们也是奇怪,见此情形纷纷说道:“白医生,既然政治部找你有事,你就先过去一趟吧,主任那里我跟你说。” “是啊,工作的事不用担心,还有我们顶着呢。” 白夭夭心下一暖,谢过大家后跟着士兵走了,那名士兵带着她上了一辆吉普车,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后,到达政治部办公室楼。 穿过戒备森严的走廊后,那名士兵带着她,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一进门,就看到吕建军吕政委,正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正补襟危坐,表情凝重,正对面办公桌前坐着的,正是政治处高层领导。 听到动静,吕建军同那位领导,一齐朝这边看过来,那领导看清白夭夭的长相,不由得面色一凝,看看白夭夭,又看看吕建军。 那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有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带着带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而吕建军则是腾的站起来,看到白夭夭又是无措,又是尴尬,简直无颜见人了。 “那个、白医生,你……你过来了啊。” 白夭夭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点点头,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吕政委。” 又转身面对那位领导,认真的敬了个礼,“您好领导,请问贵部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白夭夭虽忐忑,但也不卑不亢,身形站的笔直,形容坦荡,神情无半分扭捏之色。 她自入军营开始,便剪短了发, 又瘦了很多,里面穿着军装,外头罩着件简单的白大褂,气质凭添了几分干练和冷艳。 别说以前的人见了都要认不出她,就是别人看到,也觉得这位女军医不是等闲之辈,那淡定从容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 政治部何主任见状,心想,难怪吕建军会对这名女同志有好感,确实不一般。 便客气的打了个哈哈,“白笑笑同志是吧,先坐吧!” 白夭夭却拒绝,“不用了,领导,您有话请直说,问完话我还得回去工作呢。” 何主任:“……” 嘿,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还挺有胆色。 吕建军十分惭愧,率先说道:“白医生,对不住,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白夭夭一头雾水,望望他,又望望那位领导,吕建军先道歉,可道歉完,又尴尬的都不知道该咋说。 何主任便直说道:“是这样的,白笑笑同志,吕建军同志家之前请的保姆高梅花,举报你们之间,有不当男女关系。” 白夭夭:“哈?” 吕建军面色铁青,无奈道:“老领导,这事……真跟白大夫没有关系,是我没处理好家里的事情……” 话未说完,何主任便摆摆手道:“哎,不管事实如何,身为当事人,你也得让人家白笑笑同志发表下意见吧。” 说完他看着白夭夭,态度堪称和气:“白笑笑同志,这事你怎么说?” 白夭夭想都不想就张口叫屈:“我冤枉!我跟吕政委之间清清白白,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白夭夭这心里,简直龌了个大龊,暗想自己最近,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果然福兮祸所椅,祸兮福所依,人呐,总不会一直走运的。 吕建军也解释道:“老领导,该解释的我刚才都已经解释了,这事责任确实都在我,和白医生没有关系,您该怎么处分怎么处分,但是关于我和白笑笑同志之间的关系,属实清清白白,这种不白之冤,谁都不能背。” 何主任闻言,便摊摊手。 “建军啊,你是我的部下,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可人家已经举报,光凭你俩一面之辞可没有用,你们总得拿出证据,或有证人证明,你们之间的清白关系,她是诬告的吧。” 对于这事,白夭夭实在很无语,便解释道:“领导,我是一名医生,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带孩子,我两个孩子又都还小,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别的,这个,医院的同事,还有家属院的邻居们,都可以给我证明。” 何主任沉吟道:“这个……我们回头会去了解,现在就是怕影响不好,所以暂时先把你们二位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白夭夭冷笑,连连反问道:“既然如此,您何不先找那位举报人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呢?她举报我们,总要有根据,是她亲眼所见到,还是她亲耳所听到,我和吕政委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男女关系?那她又是在哪里见到,哪里听到的?” 第170章 第170章 白夭夭实在是生气,这接二连三莫名奇妙沾上身的麻烦,让她烦的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激动,何主任,我就想说,像这种情况,万一到时候是诬告,又该怎么处理呢?” 何主任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漂亮又斯文,还有这么强势执拗的一面。 便也有些头疼,“这事……到时候肯定会有个说法的,只是,白笑笑同志啊,你和吕政委这事,你们就没有法子,先证明一下吗?” 真要让他们去调查,那还不把这事传得人尽皆知吗? 吕建军许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十分难看,只能说一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何主任无奈道:“道理是这样没错,可你们不能自证的话,等我们去调查情况,到时候……人言可畏啊。” 白夭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吕建军简直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了。 除了再次向她道歉,他也无可奈何。 “白医生,抱歉,这事我……” 可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有人敲门,何主任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声:“进!” 然后,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军官走了进来,她风尘仆仆,英姿飒爽,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灿然有神。 吕建军一看到她,吃惊到眼睛都瞪大了。 “徐琳?” 徐琳却理都没理他,一进来就啪的一声,向何主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何主任,原文工团副团长徐琳,现奉令调回,特来贵部汇报情况!” 何主任已经起身,回了个军礼后,吃惊:“哎呀,徐琳同志啊,好多年没见了,你这突然回来……来我这儿汇报什么情况?” 徐琳下巴一抬,朝吕建军努努嘴,“呶,汇报他的情况,我能证明,他是被人诬告了。” 说着,又看向白夭夭,面露打量。 白夭夭也不禁看向她,吕建军刚才反应太大,她都有些奇怪,下意识猜测着这名女军官的身份。 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有点不太确定。 徐琳见她看向自己,眼里带着好奇,不禁微微一笑,点头,面带善意。 她和季青,是很好的朋友,彼此之间都有通信连络,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便休了个探亲假,回来看看许久未见的儿子东宝。 没想到才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简直啼笑皆非了。 何主任好奇道:“徐琳啊,你和吕政委都分开多少年了,又一直在外地工作,你怎么能证明他的清白?” 徐琳瞥了一眼吕建军,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尽是嫌弃。 她冷笑一声,“嗐,何主任,您不知道,这要是别人举报他,我还真不能证明,偏偏是他家的那个小保姆,没有谁比我更能证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吕建军经过最初的惊讶震惊过后,现下又偏过了头,又是无奈,又是惭愧,也知道如何面对前妻了。 何主任仍是不解:“这话怎么说的?” 徐琳直言不讳:“当初我和吕建军离婚,就是因为这个小保姆的缘故,她还好意思举报别人乱搞男女作风问题,我还没举报她破坏军婚呢,不相信的话,何主任你把人找来,我跟她对质!” 何主任:“……” 白夭夭终于确认对方的身份了,简直啼笑皆非,不说吕建军尴尬,她也有点尴尬,更多的还是无辜。 她什么都没干,就被卷入了这样的官司,实在冤屈的很。 何主任难以置信道:“徐琳啊,既然是这样,你当初怎么没向组织上反应?” 徐琳一听,便直截了当的说道:“说什么?说我找了这么个有眼无珠的男人,宁可相信外人的话,也不信任自己的妻子,成天在家胡吃飞醋?” 何主任被噎得不轻,又看向老部下,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吕建军!” 吕建军条件反射,一个笔挺立正:“你看看你!还当政委呢,瞧瞧你惹出来的这一堆事儿。” 吕建军也是欲哭无泪,“老领导,当初……我确实没有想到哇。” 徐琳也是无语望天,“何主任,当初……我也确实是丢不起这个人,干脆离婚拉倒,给他和那个女人腾位置!” “胡闹!”何主任一拍桌子,“婚姻是儿戏吗?你们可真不亏是两口子!” 白夭夭弱弱抬手,一脸无奈:“那个,领导,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吧?我是不是能先回去了?” 何主任闻言,脸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哦,白笑笑同志,抱歉让你走这一趟,这事儿回头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可以先回去了。” 白夭夭只苦笑一声,看看吕建军,又看看他那位前妻,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徐琳也是抱歉,“不好意思啊白医生,我跟季青是好朋友,听她说起过你,这事,回头咱们再好好聊聊。” 对方一脸诚意,白夭夭便也笑着应道:“好!” 她说完便转身出去了,身后,徐琳跟吕建军说话,可就没对她这样客气了。 她甚至称得上是在嘲讽:“这么多年了,看你一直把人留在身边,没舍得让她走,还以为你们真要结婚呢。” 吕建军又羞又窘:“徐琳,你能好好说话吗?” 徐琳哼了一声,何主任打圆扬,“哎,都这么多年了,两口子之间就算有什么气儿,也该消得差不多……” 徐琳和吕建军异口同声: “谁跟他两口子!” “谁跟她两口子!” 何主任:“都好好说话!” 白夭夭哑然失笑,回去上班后,同事们都关心的问是什么事情,白夭夭只说是政治部找她了解点情况,具体什么事她没说,同事们也没多问。 部队不同于其他地方,再八卦大家多少都还是有点保密意识的,当事人没主动详说的事情,其他人也不会多问,倒也省事。 她照常工作,除了偶尔遇到舒雪莲,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到她就没个好脸色,其他倒也没什么。 第171章 第171章 晚上下班,她接了孩子回家,晚饭过后,有阵子没见的季青过来看她,和她一同过来的,还有徐琳。 两人都对白夭在表示歉意,两家的保姆是姐妹,因着白夭夭去了趟季家作客,牵扯出不少事,弄得她无辜受累,两人实在不好意思。 白夭夭倒坦然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无益,她一贯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三个聊了一会儿,倒难得投缘。 徐琳把儿子东宝也带过来了,没有小保姆高梅花暗中挑拨,生分多年的母子俩,也终于亲近起来了。 东宝一过来,就快活的不行,带着白夭夭的龙凤胎出去玩了。 徐琳看到这对漂亮龙凤胎,也是稀罕的不行,感叹道:“白医生,这俩孩子长得可真漂亮,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这么有福气,能娶到你。” 季青闻言,赶紧轻咳一声,给她使眼色,白夭夭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觉得这话题不太合适。 白夭夭却并不在意,她将季青和徐琳带过来的水果洗了,又拿出碟炒花生,三个女人就在面积狭小,但收拾的很是整洁的客厅闲聊。 已经这么久了,再想起那个男人,白夭夭倒也心平气和。 “他啊,不在了。是什么身份我就不好说了,反正除了长了副好皮囊,其他的也就那么一回事。” 白夭夭淡淡的说道! 一个小混混,这身份确实不好说,她也没说谎,往往她这么一说,别人便也不会多问,徐琳略微惊讶,也没多说。 还很是感慨的说了句:“确实,男人这玩意,甭管他长得有多人模狗样的,平日里看着有多正经,认真说起来,确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季青一听便笑了,看样子徐琳和吕建军分开七年,至今仍有气呢。 季青直接就问:“徐琳,听说你这趟回来,便不再外调了,你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儿子他爸?” 徐琳冷笑一声,“当然是为了儿子!从前高梅花在,东宝打小是她带的,只跟她亲,我也没办法,现在她人不在,吕建军又这么不靠谱,我这个当妈的,总得为孩子着想。” 季青一听就揶揄她:“我还以为,吕建军才把那保姆给辞了,你后脚就回来了,是为他呢。” 说得徐琳都恼了,“呵,季青,你就少给吕建军脸上贴金了,让我为了他?臭男人他也配。” 季青和白夭夭对视,两个人都忍俊不禁。 徐琳看着白夭夭,很是诚恳的说道:“白医生,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其实我这趟回来,主要还是为了您。” 白夭夭一听就纳闷了:“为了我?” “嗯。”徐琳认真点头。 “这些年我人虽在外地,但这边呆了很多年,还有不少朋友,况且儿子也留在这里,他再跟我不亲,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放心,所以生活上,一直托人帮忙看顾着,直到最近有人告诉我,吕建军对你有意……” 白夭夭在喝水,闻言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她呛了一下,季青不悦的看着徐琳,“徐琳,白医生可没这个意思。” 徐琳立刻解释道:“你们别多心,我也没别的意思。” 白夭夭想了一下,很认真的说道:“徐琳同志,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这种想法,我觉得咱们女人,也不一定非要找个男人,自己守着孩子,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从她穿书过来到现在,渣男如陆天赐,不着调如那小混混,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就是卫生所里,那对她有意的男人,说句实在话,无一不是看中了她这副皮囊,再不然就是觉得她有一手好医术,有所图罢了。 再有就是更优秀一些,如吕建军……可哪怕他洁身自好,也架不住人太好,总招人惦记。 白夭夭认真想起来,这遇到过的男人得有一箩筐了,还真没一个能让她动心的,反而敬谢不敏。 所以,她确实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而徐琳闻言,却笑了起来,她摇头,因为和季青差不多年纪,比白夭夭大上几岁,她便也亲切的称呼她小白。 “小白同志,我本来是想说,听说吕建军对你有意后,我向其他人打听了下你的为人,今天回来又亲自看到你本人,觉得吕建军这糊涂蛋,倒也有几分眼力见,他要真找你,我倒还放心了。” 白夭夭笑道:“我和吕政委确实不可能,当然,跟任何男人也没可能。” 徐琳就叹气:“那是老吕没福气了!小白同志,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不愿意依靠男人的女人,真有志气,来,我敬你。” 她说完,很是豪气的端起茶杯,和白夭夭碰了一下。 白夭夭和季青都笑,这徐琳的性格实在通透,也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白夭夭心情很好,从穿书过来到现在,她也难得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便也打开了话匣子。 她直接问道:“对了,那我和吕政委被举报这事,后面会怎么处理?” 徐琳也不隐瞒:“这事,固然是高梅花诬告,老吕自己也有错,他识人不清在先,后面觉得有不妥,又没及时做好对方的思想工作,以致于闹出这许多事情来,挨个处分是免不了的。” 但这事和白夭夭无关是肯定的,不说吕建军再三澄清,又有徐琳亲自出面证明这事,便怎么都迁连不到她了。 白夭夭实话实说道:“没想到身为军人,也有这许多的不易。” “是啊。” 季青苦笑:“身为军人,我们受到的约束更多,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我明明察觉到小高不对劲,但碍于身份,也不好直接对她怎么样。” 要没有白夭夭那一席话,她估计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小心眼了。身为军中儿女,她怎么能像寻常女子一样,捏酸吃醋呢。 第172章 第172章 索性离婚远走多年,不是一般的干脆利落,又决绝。 最后,徐琳还说了一句:“季青,友情提醒下,那位小高同志,以后让你家那口子别见了,老吕没脸说,那我就先跟你说一声。” 季青纳闷:“什么?” 徐琳说:“你家那口子,和高梅花是远房表亲吧,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 白夭夭闻言,嘴巴张成了个‘O’字,嘿,今晚八卦一个接一个。 季青都有点尴尬:“这事我家那口子说过,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再说,新中国成立,以前的那些个落后思想,早就不兴了。” 徐琳就说:“可高梅花不这么想,她原本就觉得是你抢了她的好姻缘,偏巧她来投奔你们的时候,碰上打劫的,让老吕给救了,老吕这人又热心肠,带着她去找你们,又帮她安排落脚地儿,再加上那会儿东宝小,我跟他老吵架,一来二去的,她就对老吕起了心思了。” “天!”季青感叹道:“这……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白夭夭都哭笑不得,心想这是不是足以说明,男人啊,还是得有点边界感,看看这都叫怎么一回事。 徐琳许是也觉得无语:“可不是!后来我跟老吕离了,她更加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在吕家一呆就是七年,又把妹妹介绍到了你家当保姆,据说……她原本想让自己妹妹,嫁给你哥哥的。” 季青:“……” 她已经不知道说才好了! 三个女人聊天,说得尽是徐琳和季青两家的八卦。 聊到最后,徐琳很是认真的对白夭夭说了一句:“妹子啊,你现在不想找男人就算了,以后要是找男人,还是得注意着点。” 白夭夭笑着谢过,不以为意。这些个经验之谈,她大概是用不上了。 三人说说笑笑,白夭夭问了下季青的近况,得知她即将结束休假,可能又要外出任务时,白夭夭手伸过去,探了下她的脉。 她眨了下眼睛,只看着季青,抿唇,不说话。 季青不由得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白夭夭问了句:“我之前给你开的药膳方子,最近一直有在吃吗?” 季青点头:“在吃。” 白夭夭微笑,“那现在,差不多可以停了。” “哈?” “你有可能怀孕了!” 季青惊呆,都愣在那里,徐琳也是惊讶,看着白夭夭难以置信,白夭夭的医术,她早已有所耳闻,季青在信里就跟她提过了。 等回过神来,季青高兴,又不敢相信:“真的吗?” 白夭夭笑着点头,“日子尚浅,还不足月,再晚几天就能更加确定了,季青姐,这段时间你最好工作小心,注意身体。” 季青笑了起来,她完全相信白夭夭的话,跟她自然也不客气:“好,我知道了,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徐琳笑了起来,“还快啊,早点生了也好,省的别人还以为你家那口子不行呢。” 徐琳实在直接,季青给了她一个白眼,白夭夭绷不住笑了。 季青就拉着白夭夭的手说:“小白,我这真要是怀上了,以后孩子让孩子认你当干妈。” 白夭夭笑着点头,“行。” 徐琳不干了,抗议道:“喂喂喂,季青,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说着说着,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季青想了想,她看看白夭夭,又看看徐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徐琳,那事……你要不然就跟小白提一提吧。” 她这么一说,徐琳的脸色,也有些古怪起来。 白夭夭纳闷:“什么事?”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原本徐琳对白夭夭并不了解,对她的医术自然也是半信半疑,但现在见到本人,又交谈这么久,她自认对白夭夭已经算是信任了。 便说道:“小白,这事属于军委密令,我这趟回来,说专程为你而来,一点也不为过,我还有另外一个目地。” 她脸色严肃,语气郑重。 白夭夭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徐琳姐,要是信得过我,您有话直说。” “我调任边境文工团七年,总部一直都有组建战地文工队的计划,但是这些年来,只要穿越过边境线密林的文工团成员,都得了怪病,无一幸免,因此这项计划,只能搁置。” 季青插话道:“虽说边境线医疗条件有限,但这些年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医疗专家组被临时调派过去,难道就一直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徐琳点头,神情凝重。 “一直没有。” 季青和她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明说。 就为了组建一个战地文工队,自然是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实际情况是,眼下边境部队与临国边防时有争战,而穿越边境线密林作战时,导致不少战士也染上了怪病。 边境部队不得不多费一些时间和精力,绕开这道容易让人染上怪病的密林,而这些情况,徐琳并未言明。 当然,白夭夭也想不到这些。 毕竟她是医生,能想到的也是跟这病情有关的事情。 白夭夭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怪病?” 徐琳想了下,认真说道:“据目前的诊断结论来说,是瘴气中毒,染上这毒气的大多都出现指甲青紫、口吐白沫的症状,其他的,我也说不上来了。” 白夭夭皱眉,低声喃喃了句:“边境线,密林,瘴气中毒……这还得看到病患本人才行。” 徐琳闻言,一脸希冀的看着白夭夭,“所以小白,我刚才没好意思提,这病如果你能治,我希望你能走一趟边境线,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如果不能,就当我没说!” 白夭夭斟酌道:“这话我不好直说,对于医生来说,没有亲眼看到病症,无论能不能做,都不能直接下结论的。” 季青知她为人一向沉稳,虽然年纪轻轻就医术高超,但身上全无半点骄矜之气,这不仅让她佩服,就连父亲也是十分的欣赏。 第173章 第173章 徐琳一听,立刻说道:“没错,还有东宝,他有空也会带好弟弟妹妹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东宝和他们就是亲兄弟、亲兄妹,小白,边境的战士们,很需要一名出色的军医,能解决他们那边的各种复杂环境造成的人员伤病。” 对此,白夭夭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她想了一下,说道:“我考虑一下。” 身为医生,对于罕见的病症,她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况且事关国家和部队,她又是军医,无论如何都责无旁贷,所不放心的,也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 季青和徐琳也没再多说,三人在一块儿,几乎聊到深夜,中途孩子们回来,白夭夭带着他们洗漱完睡觉,三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三个大人聊完,见孩子们挤在一块儿,睡得正香,便没打扰他们,徐琳一个人走了,白夭夭打地铺,想到徐琳提到的事情,她有些失眠了。 从进入部队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有了,要为国家和人民,做些事情的觉悟。 孩子们虽小,但部队有托儿所,又有像季青和徐琳这样的,同她要好的朋友关照,她是时候该适当的,放开手脚去做一些事情了。 想通这一点后,白夭夭闭上眼睛,安心的睡着了。 随后的几天,除了工作,她抽空去外面采买了不少东西,边境条件艰苦,吃的用的自不必说,恐怕不好采买,她买了一些通通存到空间了。 再有就是药材之类的,也买了一些,配合着灵泉,先炮制了不少药丸,又炮制了很多药粉,最适合丛林环境的毒虫蛇蚁了,撒上一把,百毒退避,省事! 当然,准备归准备,她还没有跟徐琳说,自己愿意去一趟边境线的事情。 毕竟事关重大,边境遥远,离这边儿一来一回,估计也得三五天了。 说实话,还是有些舍不得孩子的,所以,白夭夭也在犹豫。如果不去的话,她想着,先把药丸和药粉给寄过去算了。 但是三天后,一扬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边境发生暴乱,临国趁机生事,打起来了! 事态严重,副旅长傅祁言,只能先将剿匪任务交给部下,自己亲率部队,前往边境线支援。 白夭夭听说这事的时候,只队伍早已开动。 而军区医院,也已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打仗不比寻常,所以这一次,除了副旅长傅祁言亲自带兵,医院这边也要临时征调人员过去,紧急支援边境。 战争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张主任忙得团团转,临时抽调人手,拟好调派人员名单,同时还要准备一应的医疗器械和药材等等,这都是事。 走廊里,白夭夭同张主任碰上,还没开口,张主任就主动说道:“白医生,这段时间你可能要辛苦一下,除了你,其他人都要去往边境线支援,到时候就由你来带这批实习军医吧。” 白夭夭说道:“主任,我正要跟您说,这一次,我想申请去趟边境线。” “什么?” 张主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医生,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打仗,你那两个孩子还小呢,还是让其他人去吧。” 他话音刚落,刚看完林小雨,从病房出来的舒雪莲听到,嗤笑一声。 “哎哟,敢情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呗,合着就她一人有孩子。” 边境在打仗,她在部队有不少要好的朋友都过去了,军人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觉得自己有多神圣和光荣。 舒雪莲也想去,因为听说副旅长傅祁言亲自带兵过去了,她也想勇敢一回,到前线去,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让副旅长刮目相看呢。 奈何她文工团的,还不够资格,这几天她正想办法争取呢。 所以听到张主任这话,她本能的就感觉到不舒服,很是瞧不上白夭夭这种,被特殊关照的。 白夭夭看到她,都是一阵无语。 张主任听到这样的风凉话,也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没好气的说了句。 “哪儿来的丫头片子,这有你什么事儿。” 舒雪莲一噎,哼了一声,她擦过张主任身旁,冲着白夭夭翻了个白眼。 “本来就是!我说她怎么能进部队医院当军医,敢情是有人关照呢。” 张主任闻言,脸色黑了黑,“嘿,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了……” 被白夭夭拦住了,“算了,主任,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况且她说得也没有错,主任,这一次,我申请去趟边境,请您同意。” 张主任说道:“白医生,说实话,打仗不比平常,况且边境那边环境复杂,医院这边早就属意你过去支援几天,只是考虑到你两个孩子还小,所以院长那边目前也是一直压着没放人。” 白夭夭闻言,由衷的说了句:“谢谢,张主任!要搁从前,我可能确实有所顾虑,不过现在,我来部队有段时间了,各方面都已熟悉,孩子们也能妥善安置,所以,我认为我可以执行部分特殊的,临时性外调工作安排。” 见她如此诚恳,张主任思索片刻,没有反对,也没有立刻就同意。 只说了一句:“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再说。” 说完,又有人找他,张主任扭头又去忙了,白夭夭也没再多说。 心想舒雪莲说得没有错,有孩子的不只她一个,她凭什么搞特殊呢,这个年代,从来不缺英雄。 就算她甘于平凡,但在这些舍已为人的无数前辈们跟前,也不免受到影响,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竭尽所能,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她相信两个孩子长大以后,也一定会理解、并以妈妈的行为为傲的。毕竟,他们出生的年代,是艰苦卓绝的年代,同样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 第174章 第174章 边境那边情况确实特殊,而这个年代医疗水平很有限,如果她过去,结合穿书过来的医学理论知识,一定能解决不少问题。 想到这里,白夭夭打定主意,回头就打了报告交了上去。 中午休班,白夭夭正要去食堂的路上,碰上了吕建军,几天不见,这个男人仍旧一身军装笔挺,只是……少了几分从前的意气风发! 白夭夭心想,难怪人家都说,儿女情长,容易英雄气短啊,果然如此! 想必高梅花的事情,把这位年少有为,而立之年便身居要职的男人,刺激的不轻。 两人迎面碰上,都停住了脚步,白夭夭主动打招呼,“吕政委。” 她形容坦荡,没有丝毫别扭。吕建军惭愧之余,也出乎意料的平静。 “白医生!”他平静的同她打招呼,又问了句:“方便聊几句吗?” 白夭夭想了下,点头:“可以!” 吕建军笑笑,神情放松,又带着几分豪迈。 “我要去边境了,今晚就动身!” 白夭夭意外,但也没有太惊讶:“哦。” 先头部队开拔,后面陆陆续续的,还有其他随行队伍会跟上,吕建军会去,也不奇怪。 吕建军笑道,“以前是我唐突了,白医生不要放在心上。” 白夭夭望着他,若有所思,也笑:“当然不会,吕政委,您也别多想,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我们确实没有什么。” 她觉得这个男人,在提到自己要去边境后,似乎整个人都变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度。 吕建军停住脚步,他看着白夭夭,神情认真。 “那就好,白医生,说来之前确实是我冒昧,现在把话说开,我也能安心奔赴前线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往后我就把你当亲妹子,如何?” 白夭夭怔住,吕建军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她心想。 作为一个男人,又是一个军人,或许战扬,才是他们向往的天地吧。 而在吕建军看来,虽然以他目前的身份,组织上是安排他留守政治部的。 但,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没有人知道,当他得知部队被通知即将调往边境线参战后,那一刻,所有的感情纠葛、挣扎无奈,瞬间都不值一提了。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汗颜,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为些儿女私情的俗事所困扰,完全没了点男儿气概。 而当决定上战扬的那一刻,他骨子里的血性,也重新燃烧了起来。 甚至,他终于明白、并理解了妻子徐琳当初的选择,他们都是军人,军中儿女,志在四方,岂能拘泥于俗事小节。 男人神情豪迈,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不同于俗的气概,这样的吕建军,让白夭夭都不禁心生敬意和向往了。 白夭夭不禁笑出了声,这样的吕建军,坦荡的让人生不出半分狭隘心思。 她伸出手,点头:“行,那我可占便宜了,大哥。” 吕建军释然一笑,同她一握,眼神坦荡纯粹,再不搀任何杂质。 “小妹!” 白夭夭真诚的叮嘱道:“大哥,保重!” 说不定很快,他们又会见面了!她心想! 在这个年代,除了两个孩子,她没有别的亲人,眼下居然多了个大哥,哪怕不是亲的,也很难不让她心生触动。 保家卫国在这一刻,如此鲜明具象化了。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战友,同袍,还有兄弟姐妹,这一趟边境线,她去定了! 吕建军却没想那么多,他咧开嘴,笑容坦诚,又有点不好意思。 “保重!妹妹。” 吕建军同她道别,随后转过了身,迎着正午的阳光,大步离去。 这一刻,青年脸上尽是豪气,胸膛里涌起的尽是热血,再无其他。 白夭夭目送他离去,无声的敬了个军礼,心生敬意和向往,或许,她也将开启自己人生中,新的篇章。 白夭夭的申请报告,批复下来了,组织上同意了她奔赴边境线的请求。 得知这个消息后,徐琳很高兴,而且还告诉她,她也决定马上返回边境,和白夭夭同行。 白夭夭惊讶,忍不住就问了句:“你不是才回来没几天吗?” 徐琳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复杂,这趟回来的匆忙,她别的倒没什么,唯一遗憾的是,和儿子相处还没多久呢。 徐琳叹气:“妹子啊,跟你说句实话,我这趟回来,虽说是奉令调回,但休的还是探亲假,原本我打算休完假,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再办调回手续的,但是现在,我不打算回来了。” 白夭夭听她这么说,更加惊讶了:“那、东宝呢?” 徐琳之前还说,为了孩子,她打算回来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这对孩子来说,该有多难过。 徐琳果断道:“我已经决定了,边境一直不太平,这次突然又生战乱,我就这么回来了,心里头实在过不去,我已经跟老吕沟通过了,等回头战争平息,就把东宝接过去,以后孩子就跟我一起,在边境生活了。” 她没有说的是,这些年儿子一直在骄奢安逸的环境中生活,骨头和耳根子一样软,都不像个军人的后代了。 徐琳要强,某些方面不输于男人,儿子长成这样,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同样作为军人,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别说吕军不反对,就连公公吕老爷子,也是赞同的。 看到这样的徐琳,白夭夭望着她,眼睛发亮,什么叫女中豪杰,这就是啊。 但是转念一想,她不由得又有点不确定起来,便又问了一句:“你不会不知道、吕政委也要去边境吧?” 徐琳:“……什么?” 白夭夭实在很想笑,某些方面,她确实很是敬佩吕建军这样的军人,同时也很佩服徐琳这样的女中英豪。 但是,某些方面她也确实觉得,这夫妻俩实在是迟钝的可以了。 她忍笑,说了句:“我前天碰到吕政委了,他说他要去边境线,当晚就动身了。” 第175章 第175章 但他会去,多少让她有点意外。 但徐琳也没太大反应,只哼了一声,“嗯,他倒还没忘记军人本份,像个男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了一同出发的时间,同时,孩子们的事情也安排好了,白夭夭的一双龙凤胎,和徐琳的儿子东宝一起,都放在吕老那里带着,为此,她还专门请了个保育员。 东宝白天上学,龙凤胎白天就在托儿所,除了周末,也就晚上凑一块儿! 白夭夭还觉得不好意思,没想到吕老爷子当天带着孙子东宝,亲自到她手上接的孩子。 老人家望着孩子们天真可爱的小脸蛋,笑得开怀。 对白夭夭说道:“放心去吧,孩子,你们还年轻,正是为国为家拼搏的时候,好家伙,没想到我老吕年轻的时候带兵打仗,临老了还能再带几个兵崽子,等着看吧,这帮小家伙们长大一定有出息。” 一番话说得,白夭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也没客气,很是认真的敬礼,俏皮的说道: “老首长,那就辛苦您,镇守大后方了。” 吕老摸摸小太阳的头,又揉揉小月亮的发,再拍拍孙子东宝稚嫩的小肩膀。 神情郑重:“放心!去吧。” 白夭夭是和徐琳一起走的,当然,没让孩子们看见。 趁他们在玩,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了。 可她们才刚走出院落,东宝忽然冲了出来。 “妈妈!” 他猛地抱住徐琳,声音带着哭腔,小声的哀求道:“妈妈!不要走!不要走!” 东宝小的时候,还不觉得自己跟别的小朋友有什么不同,但是等他长大后,逐渐懂事,才明白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哪怕家里的保姆阿姨对他再好,都无法替代一个孩子,对于母爱的渴望。 从前他懂事的不说,也是不敢说,因为他也知道,爸爸妈妈分开了。 而妈妈很少回来,他要是说,家里人都会不高兴的。 但是现在,妈妈重新回来了,不仅回来,还告诉他,以后都会陪在他身边,东宝很高兴。 可还没高兴几天,妈妈又要离开,哪怕事先说好了,回头会来接他,但当离别之际真的来临,孩子还是害怕了。 徐琳没有回头,只绷着脸,皱眉道:“不许哭!东宝,妈妈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么。” 她声音严厉,东宝吓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抱着她不撒手。 他皱巴着小脸,哭得可怜又委屈,不放心的说道: “妈妈!我不想等你回头接我了,我想现在就跟你走。” 徐琳心下一软,母子俩多年不在一起,这份信任,还没这么快就能建立起来。 她转过身,硬是将儿子推开,认真说道:“东宝,相信妈妈,妈妈会来接你的。” 东宝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直往下掉,九岁了,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可没那么好骗,他摇了摇头。 小脸上满是害怕:“不要妈妈!他们说你们是去打仗,打仗很危险的,我怕见不到妈妈。” 童言无忌,一番话说出来,不止徐琳怔住,就连白夭夭也红了眼睛。 和她不同的是,徐琳多年来,不曾和儿子在一起过,对于怎么哄孩子,确实没什么心得。 她只是心软了一瞬,又很快就板起了脸,“东宝!你长大了,是个小大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再说,参军打仗是多么光荣的事情,有什么可害怕的!” 白夭夭听了,觉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九岁的孩子,生活在抗战结束后,相对安稳和平的年代,又是打小娇惯着长大的,徐琳的这一通大道理,他能理解才有鬼了。 见妈妈板着脸,东宝想哭又不敢哭,委屈巴巴的掉着眼泪,模样好不可怜。 白夭夭看不下去,她蹲下身,将东宝揽了过来,摸摸他的头,很是温和的说了句:“东宝,看着阿姨的眼睛。” 东宝抽噎着,两眼泪汪汪。 白夭夭替他擦眼泪,轻声说道:“妈妈和阿姨这趟出门,是去执行任务的,大人有大人的任务,小朋友也有小朋友的任务,比如说你,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东宝含泪摇头,“不知道!” 白夭夭就耐心的说道:“除了爷爷,东宝现在是家里最年轻,最大的男子汉了,阿姨把弟弟妹妹交给你,能完成任务吗?” 东宝一听就点头,“能!” 声音还带着哭腔,小身板却站得笔直。 白夭夭笑了,“对嘛,阿姨知道东宝最懂事了,到时候阿姨会和妈妈一起回来,我要接弟弟妹妹,妈妈自然也会回来接你,相信我,也相信你妈妈,好吗?” 东宝抬眸看向徐琳,徐琳望着儿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她终于没忍住,抱了抱儿子,又很快就松开了他。 “东宝,你是妈妈的儿子!妈妈相信你,你一定比其他小朋友更勇敢,更坚强!” 白夭夭也缓缓的,站起了身,摸摸他的头,假装没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她的阳阳和月月,不约而同响起来的哭声。 半天没看到小哥哥,也没看到妈妈,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两个孩子哭得很委屈。 “去吧,孩子,带好弟弟妹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相信你和爸爸妈妈,还有阿姨一样,都能完成好自己的任务,等待胜利重逢的那一天,对不对?” 东宝受到鼓舞,小拳头捏紧,“对!” 最后,他不舍的看了下母亲,转身就往屋里飞奔而去,弟弟妹妹们在哭,他表现的比大人们还着急。 懂事的,实在让人心疼。 到底是徐琳更为果决,她轻声了一句:“走吧!” 便率先离开了,白夭夭也转过了身,大步离去。 白夭夭和徐琳,是在三天后到达边境的,战争还在继续,四处硝烟弥漫,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战扬实际情况,除了硝烟,白夭夭还闻到了……血的味道。 第176章 第176章 军用卡车长途跋涉后,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头,连日赶路,日夜兼程,大家都累得不行了。 卡车这时在一处山脚下停下,做暂时休整。 白夭夭和徐琳同在第一辆领头的卡车上,车子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了啊。 徐琳还好,她面色坚毅,车子才一停下,她便起身,跳下了车,伸手去扶白夭夭。 “妹子,来!” 白夭夭脸色发白,她几乎是被徐琳扶着,半搂半抱的带下了车,脚下一阵发软,不禁苦笑。 “徐琳姐,我这趟过来,真不知道是来帮忙的,还是给你们添乱的了。” 徐琳却不以为意:“头一次都这样,你这还算好的,长途跋涉有晕车的,路上都得吐几回了。” 说归这么说,但边境形势严竣,她也没多少心思安慰白夭夭。 见她实在难受,便让她原地休息一会儿,自己去旁边察看地形和情况。 白夭夭这才得以抽空,拿出自己的水壶。 里面事先灌好了灵泉,她几乎喝了大半,这才恢复了全部体力。 喝完水后,她拢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 饶是这样,那时不时从远处飘散而来的硝烟,还有血腥味,似乎依然无孔不入,闻得让她想吐。 徐琳这时候过来了,她找了块略高的土包站了上去,军装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衬得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英武的味道。 “大家坚持一下!还有最后二十公里路了,咱们的大部队,应该就在前方了。” 部队早已开拔,他们后方跟过来的,除了后勤补给及其他协同增援人员,落在最后头的,就是医疗组和文工团、还有警卫班成员了。 医部组和警卫班还好,一个有专业知识应对,一个身体素质过硬。 文工团的一帮小姑娘就惨了,可真就和徐琳说的那样,要不是有医疗组给的药撑着,那真是一路走来一路吐。 一个个脸色难看的,比白夭夭好不到哪里去。听到徐琳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徐琳大声喊完话后,重新回到白夭夭身旁坐下。白夭夭将水壶递给她,她也没客气,直接将剩下的半壶水一饮而尽了。 喝完后,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瞬间恢复了,徐琳奇怪。 白夭夭轻笑一声,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徐琳咂着嘴:“都是喝的水,我怎么就感觉你给我喝的水,好像就不一样呢。” 白夭夭笑道:“哦,那你可能是产生错觉了。” 正想着要不要再找个借口,比如说要去方便什么的,寻个隐蔽的地方,进一下空间。 别的就算了,先灌了壶灵泉再说,反正这一路上,她也是这么如法炮制过来的。 正这么想着,远处忽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然后,前方探路的人,面向这边厉声呼喊着什么。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徐琳瞬间脸色骤变。 她几乎是立刻就将身旁的白夭夭护在了身下,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呐喊: “炮击!趴下!”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轰”的一声炸响,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白夭夭脸蹭在地上,身上被人死死压住,她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过的神。 再厚实的口罩,也挡不住刺鼻的硝烟灌入鼻腔,她呛了一下,胸口闷得几乎喘不来气。 原来,这就是生与死的考验! 还没上战扬,她们就先领教到了。 危险过去后,身后有脚步声纷沓至来,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在连声呼喊询问:“徐副团长!白医生!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白夭夭终于回过了神,徐琳仍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她不由得心慌起来。 “徐琳姐?” 但是,她没有回应。 等徐琳终于被其他人从她身上挪开,白夭夭艰难的直起身,这才看到,徐琳护着她的那只胳膊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白夭夭慌了,连忙拿过一旁的医药箱:“徐琳!坚持住。” 而医疗组这边,临时受命的医疗组组长也赶了过来,在喊话,“医疗组,赶紧抢救伤员!” 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四周一片模糊的血色,有人在呻吟,也有人在呼救。 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大扬面,白夭夭有些慌! 她手抖了抖,极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三角巾!止血钳! 还有剪刀! 白夭夭给徐琳剪开衣服,清创,处理伤口。 冰冷的医疗器械贴上衣服,徐琳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 “小白……其他人怎么样?” “别说话!” 白夭夭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和血渍,身上也是灰仆扑扑的,都看不出本来面貌了。 “有医疗组在呢,你受伤了,先别说话,保持体力,好好休息。” 徐琳闭了闭眼睛,短暂的适应环境后,白夭夭手脚利落了起来。 很快就给徐琳处理好了伤口,才扶着她坐起,就听到有人呼喊。 “七号补给车起火了,大家快!把伤员往西侧转移!” 又是一阵兵慌马乱,大家纷纷忙碌起来,白夭夭扶住徐琳,“你怎么样,还好吗?” 徐琳脑子还有点晕弦,刚才为了保护白夭夭,炮弹的冲击力几乎全在她身上了,但她硬是要强的,挣开了白夭夭的手,站稳了身形。 “我没事,小白,你去看看其他人,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白夭夭仍然不放心,因为反应还算及时,他们这支队伍受伤的人员,伤得并不算很重,大部分都是和徐琳差不多的皮外伤。 此刻,大家都已纷纷向西面转移,她们俩反倒落在后头了,警卫班一名战士不放心的飞奔过来。 “徐副团长!白医生,你们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徐琳正想说没事,脚下就是一晃。 白夭夭心下一紧,看这情形,搞不好是脑部受到冲击,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愧疚。 第177章 第177章 白夭夭和那名警卫班战士同时扶住了徐琳,警卫班战士二话不说,直接架起徐琳的胳膊。 他带着徐琳走,边走边叮嘱白夭夭:“白医生,你当心,我先带徐副团长上西侧找个地方休息。” 白夭夭点头,“好!” 警卫班战士带着徐琳先走了,白夭夭落在后面,她蹲下身收拾好散落的医疗器械,这才起身。 可刚一起身,眼前便是一黑,险些摔倒。 等那阵晕炫感过去,她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便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白夭夭下意识回头看去,一队骑兵冲破硝烟而来,模糊的视线里,为首的军官翻身下马。 他身形高大挺拔,脸上同样脏兮兮的,黑一道白一道,几乎看不清楚五官。 他走到白夭夭跟前,声音嘶哑,发问:“你们是前来支援的后勤保障部队?” 白夭夭不知为何,觉得此刻头晕得厉害,却还是勉强,咬着唇回应道:“是!” 那军官皱眉,低头看着她的腿:“你受伤了?” 白夭夭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左腿裤腿,已被鲜血浸透了。 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疼,应该是在刚才的炮击中伤到的。 由于紧张过度,自己居然没有发现,难怪,她说自己如此晕炫,原来失血过多。 白夭夭下意识就摇头,“不碍事,我……” 话音未落,跟前的军官忽然合身向她扑来,将她整个人护在了身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开。 气浪掀起的碎石土块,噼里啪啦全砸在他背上,怀里的白夭夭安然无恙。 那一刻,隔着厚厚的军用口罩和弥漫的硝烟,白夭夭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男人回过神后,当看到这双眼睛时,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他莫名觉得,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而男人的手臂像铁箍般,紧紧环着白夭夭。 军装上混合着汗水、泥土、还有火药味儿,扑面而来,充斥着白夭夭的视野和鼻腔。 白夭夭被男人这样强劲有力的胳膊抱着,心脏也是狠狠一跳。 某种久违的悸动感,瞬间窜上心头。 男人很快就起身,松开了她,问了句:“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白夭夭爬起身,男人满头满脸都是土,脏得不行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嗓子都是哑的,但还是坚定的说道:“能!” 话音刚落,男人的部下便上前,焦急的说道:“副旅长,看来这条线路已经不安全了,敌军昨晚丢失阵地,溃逃的残兵极有可能就埋伏在这附近的山谷中,您还是尽快撤离吧。” 白夭夭闻言,心下一凛,副旅长? 傅祁言?! 她居然、碰上了军中传奇人物,傅祁言?! 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何其荣幸啊。 白夭夭费劲的眨巴着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年轻的将领究竟长什么样子的。 但是可惜的是,隔着弥漫的硝烟,对方此刻又和自己一样,形容狼狈,压根看不出具体的五官和长相。 而傅祁言此刻,更是直接就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他沉声命令:“派人通知后方侦察连,继续摸排清剿,务必注意安全,他们带了迫击炮!” “是!” 一人领命,匆匆离去。 傅祁言又指着白夭夭这一行车队,发话:“再去一个人,问下他们的情况,要是没什么事,现在、立刻马上安排撤离。” “是!” 最后傅祁言挥挥手:“全体注意!掩护他们撤退到前方阵地去,敌军狗急跳墙,看见车队就胡乱开炮,撤退时大家注意安全。” 骑兵们轰然应道:“是!” 便纷纷骑着马,四散分开,只留下两个人,护卫在他身旁。 白夭夭看着那青年将领,沉着冷净的调度安排,心神一阵恍惚。 许久,她回过神来,苦涩一笑。 她居然就这样看着个男人,走神了。 好笑的是,她连对方长相都看不清楚,却已被对方的风采所折服。 白夭夭转过身,左腿的伤口流了这么多血,都已经痛到麻木了,正要走开,男人忽然叫了一声。 “等一下。” 白夭夭诧异回眸,对方朝她走近,忽然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白夭夭惊住。 下意识的攀住了他的肩,男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将她抱上了旁边,其中一名骑兵的战马上。 “她腿上有伤,你负责将她带到安全位置。” “是,副旅长!” 白夭夭他们这趟过来,包括医疗组和文工团成员在内,一共八辆军用卡车,前面三辆,后头儿跟着的,还有五辆。 而其中一辆满载补给物资的卡车已经着火,好在大家拼尽全力,将车上大部分东西都抢了下来。 但这样一来,少了一辆车,又有伤员,剩下几辆车,这载人空间估计就很有限了。 是以傅祁言想都没想,就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安排完以后,他这才掉头,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 傅祁言策马扬鞭,朝前疾奔而去,只留下一句,“跟我到前面去,再探探情况。” 剩下的那名骑兵见状,立刻跟了上去,焦急:“副旅长!副旅长!” 有心欲劝,可傅骑言已经打马跑得老远了。 白夭夭坐在马上,扭头看去时,只看到傅祁言翻飞的衣角和背影。 她心里纳闷,自己与这位副旅长素昧平生,可为何刚才……对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呢? 尤其他刚才抱着自己的时候……想到这里,白夭夭不楚脸上一烫,赶紧回过了头!算了,一定是她想多了! 等她们到达目的地后,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哪怕临时驻扎地条件十分简陋,也没人计较。 众人都放下心来,横七竖八的随便就找了个地方稍作休整。 休息过后,该接头的接头,该忙活的忙活,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白夭夭剪开裤管,自行处理好了腿上的伤口,徐琳已经缓过了劲,白夭夭给她检查了一番。 第178章 第178章 她倒还担心起白夭夭来,看着她腿上包扎好的伤口,关切道:“小白,你腿上伤怎么样,严重吗?” 白夭夭摇头,炮弹轰击的时候,应该是被炸开的石片划伤腿肚了,伤口很深,血流得不少,搁平常算是严重的。 可这样的伤在于战扬来说,确实还不算什么。 幸好,她来之前准备充分,各种伤药都有备好,还制成了便于携带的药粉和药丸,又有灵泉加持,这样的伤对她来说,影响还不算太大。 “我没事。”白夭夭说着起了身,“我先到前面去看看伤员。” 徐琳见她行动间,并无太大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小白,你来这里可是有重大使命的,要千万小心,别让自己有事。” 白夭夭失笑,心想大家都一样,徐琳这样说,倒让她实在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了。” “眼下战况激烈,等回头我再带你过去,找这边的医疗组负责人,小白,关于我跟你说的,那什么瘴毒怪病,到时候你们好好研究研究。” 白夭夭点头:“行!” 简单的说了几句后,白夭夭和徐琳各自忙活开了。 一众同行人员也已忙碌起来,除了医疗组成员要照顾伤员,其他人员包括文工团成员在内,都纷纷搬运器械物资,以及搭建帐篷。 舒雪莲万万没有想到,前来边境的路上,竟是如此艰苦,大家都在忙碌,她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文工团还得腾出一个人照顾她,平日里精心料理的妆发,此刻都乱七八糟的,糊在了脸上。 她坐在一棵大树底下,照顾她的女兵手足无措。 “雪莲,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医生们给伤员们看完,就轮到我们了。” 队伍刚到驻扎地,除了刚才炮击造成随行十几人员受伤,这边还有不少从前方阵地上抬下来的伤员。 边境医疗人员人手本就不够,这会儿一起过来的医疗组成员都忙活上了,暂时还顾不上她们。 就连带队的文工团副团长徐琳,现在也正忙着和后勤队长核对物资清单。 大家都在忙活,除了伤员,就只有她们还在一旁歇着了。来的时候豪情万丈,一心想上前线当英雄的舒雪莲,此刻难受的眼泪直掉。 舒雪莲鼻子通红,可怜巴巴的说道:“可是苏湘姐,我现在真的好难受,我都吐了三回了,路都走不了,再等下去我不会死吧。” 同为文工团成员,苏湘摸了摸她额头,很烫。 她无奈道:“要不我去找下徐副团长,请她想想办法,你一个人行吗?” 舒雪莲感激的不行,连连点头:“我可以的,真是太谢谢你了苏湘姐。” 她们文工团成员这趟过来,由徐琳带队,大家都和这位从边境回来的副团长不熟。 所以舒雪莲一开始,哪怕再不舒服,当着她的面,也只能硬撑着,丝毫不敢流露出半分娇弱的意思,生怕让人看了不喜。 但是现在,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况且苏湘主动提出帮她去找徐琳,她求之不得。 舒雪莲小心思多,苏湘却心眼子实,看她脸色惨白的过分,二话不说便起身去找徐琳了。 徐琳核对完物资,又指挥着文工团其他成员,清点完演出器材,再协助搭建手术帐篷、搬运伤员等等。 忙得才刚停下来喘口气,就看到苏湘过来了。 苏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徐副团长,舒雪莲同志身体不适,她在发烧,一路吐了三回,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过来向你请示。” 徐琳拧眉,这个舒雪莲,她有印象。 文工团的百灵鸟,声音一绝,唱歌很好听,人也长得格外漂亮。 她看着挺娇气,却数次请缨,要求前往边境线支援,倒是很有勇气。 当时还颇受她的老上级,文工团团长赞赏,特地同她多聊了几句关于她的事。 徐琳举目四顾,医疗组的人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闲暇功夫,她沉吟片刻,叮嘱了句:“先把人扶到通风处休息,我忙完就过去看看。” “是!”苏湘敬了个军礼走了。 徐琳把手头重要的工作安排下去后,大步朝白夭夭这边走了过来。 白夭夭已经在帐篷里,同其他军医们一起,给重伤员处理伤口了,徐琳就站在她旁边看着,等白夭夭缝完最后一针,收拾好医疗器械,这才看到徐琳。 她纳闷:“徐琳姐,你找我有事?” 徐琳看她一头的汗,就知道她累的不轻。 她斟酌着开口:“小白,我文工团有个姑娘,据说吐了三回,现在还有点发烧,站都站不起来了,这种情况我以前也见过不少回,大家都在忙,你看你能根据这种情况,先给开点药吗?” 无论如何,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受伤的轻重伤员,像这种小病小痛的,不到十分严重的地步,是怎么都用不着医疗组成员抽人亲自去看的。 而白夭夭一听,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一路走来,对于这种病症,她早就见多不怪了。 她从医箱里翻出两粒褐色药丸,交给徐琳,“这个药拿过去先吃一粒,间隔八小时后再吃一粒就好。” “好,你先忙。”徐琳接过药丸,也不跟她客气,转身就走了。 那边,舒雪莲还在委屈抱怨,“苏湘姐,副团长怎么说啊,总不能真等我不行了,才能安排个医生来给我看看吧。” 她更想说的是,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但她再蠢,也知道这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所以只能这样抱怨了一句。 同时心里万分后悔,早知道这样,她当初说什么都不应该逞能,多次要求往边境来的,现在自身尚且难顾,更别提想要建功立业啥的了。 舒雪莲欲哭无泪,苏湘焦急,却也只能连声安慰:“再忍忍,雪莲,伤员那么多,你……你就先躺会儿吧,兴许再躺会儿就好了。” 第179章 第179章 她终于哭了,“苏湘姐,我……我要不行了,呜呜……” 苏湘头大如斗,以前在文工团的时候,她就觉得舒雪莲挺娇气的,也亏得她有副好嗓子,长得也好,当个领唱也绰绰有余了。 真要让她练舞,她还不一定能坚持的下去。 谁能想到就这样娇气的人儿,居然多次主动要求,前往边境支援,别说团里的领导们没想到,就连她们也都没想到。 当时,不少人包括她在内,都对舒雪莲刮目相看。 但是眼下,再刮目相看也觉得头疼,身体不舒服就算了,文工团出身的好歹也是女兵,哭哭啼啼的像怎么一回事呢。 苏湘听她哭得,头都大了。 “好了,别哭了!实在不行,我等会儿再帮你去问问。” 舒雪莲立刻面露感激,“谢谢你,苏湘姐。” “没事。”苏湘并不在意,完全没想到,舒雪莲是拿她当枪使。 自己不舒服,不敢在领导面前表露出来,就一个劲儿的支使热心肠的苏湘。 好在这时,徐琳过来了,苏湘总算松了一口气,“徐副团长!” 徐琳一过来,舒雪莲倒坐直了身体,不仅没再哭,反而还赶紧擦干了眼泪,面露痛苦和隐忍。 徐琳蹲下身,询问:“怎么样了?” 苏湘刚开口:“她还难受……” 就被舒雪莲打断:“徐副团长,我……我不要紧!还可以坚持,伤员这么多,我、我躺躺就好。” 她脸色苍白,分明难受,却故作坚强。 徐琳拍拍她的肩,面露赞许,苏湘听着,人怔了怔,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厚道,只抿唇看了看苏舒雪莲,什么也没有说。 徐琳将那两颗药丸塞到一旁的苏湘手中,“我去找白医生拿了两粒药,你照顾她吃吧!先吃一颗,八小时后再服另外一颗,知道了吗?” 苏湘点头:“我记住了,徐副团长。” 舒雪莲却愣住,她脸色本就难看,这会儿更加难看了。 “白医生给的药?是那位叫白笑笑的医生吗?” 徐琳笑笑,叮嘱舒雪莲,“是啊,病好了记得去向人家白医生道个谢。” 她也没多想,说完便走了。 徐琳走后,苏湘将药丸和水壶都递给了舒雪莲,舒雪莲面色古怪的吃了一粒,灌了好几口水。 吃完后还抱怨:“这给的什么药啊,苦死了!苏湘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就觉得这个白医生医术不行的,没想到她也上边境来了,真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 她一面抱怨,一面痛苦的闭着眼睛,靠着大树直喘气。 苏湘默默听着,也不说话,她在旁边守了一会儿,见舒雪莲似乎没再呻吟了,便问了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舒雪莲这才恍然道:“呃,好像胸口不闷,也不想吐了。” 苏湘摸摸她的头,说:“感觉也没之前那么烧了,看来你好一些了,那你先休息吧,把药拿好,记得明天再吃。” 苏湘叮嘱完便起身就走,舒雪莲急道:“苏湘姐,你干嘛去啊?” 苏湘头也没回,“大家都在忙,我也去搭把手。” 舒雪莲闻言,急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整个文工团,就只有她一个人闲着了。 “可是苏湘姐……我还是不舒服啊,苏湘姐?!苏湘姐!” 可苏湘头都没回,走得飞快,舒雪莲在后头,气得直跺脚。 夜幕降临,最后一名轻伤员包扎完毕后,营地前的空地燃起了篝火,手风琴幽扬的琴声响起,伴随着文工团的朗诵。 其他医疗组的成员都出去了,白夭夭趁人不备,找了个隐秘位置,瞬间进入了空间,直接用灵泉水清洗腿部的伤口。 看着腿上那划开的,很是狰狞的一道口子,白夭夭心想,得亏有灵泉和她自制的药材加持。 不然就这样的伤口,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就好不了,走路都难,更别说救死扶伤了! 果然,她事先想的还是天真了,一心只想着过来救死扶伤,万万没料到现实情况是如此严竣。 要不是徐琳护着她,搞不好她自己都躺下了。想到这里,白夭夭脸上火辣辣的,不禁自嘲一笑。 亏她还一心想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要不是事先有所准备,估计都拖人后腿了。 又想到那位英武不凡的副旅长,白夭夭叹气,这一趟来边境,她还真是净给人添麻烦了。 郁闷了一会儿,她也没再耽搁,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不少药材包,这才出去。 果然才刚闪现,就听到外头,一直有人在找她。 “白医生呢?” “不知道啊,应该还在帐篷里头救治伤员吧?” “我刚才看过了,她没在里头呢。” “那就不知道了,你找她什么事?” 刚才说话的那人闻言,明显兴奋起来。 “俺们团长特意让俺来谢谢白医生的,她给的这药粉真好使,就用这么小小的一撮,拿水化了往周围洒上,别说毒蛇虫蚁了,连个蚊子都见不到了,可给俺们帮了大忙嘞。” 说话间,白夭夭已经走了出来,问话那人一眼瞥见她,眼睛一亮,伸手指道。 “哎,那不就是白医生吗?” 小战士闻言,赶紧转过头,看到白夭夭时,他不禁眼前一亮。 哎哟,只听说这位白医生医术了得,但没听说她本人这样年轻,长得还这样好看呐。 小战士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白夭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擦了把脸,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忘了带上口罩了。 她笑笑,轻轻将口罩戴上,走过来,声音温和:“小兄弟,你找我?” 那名小战士最多十八九岁,闻言脸都红了。 他挠了挠头,连声说道:“对、对!白医生,我们团长让我谢谢您,您给的药粉很有用!就是除了咱们营地这边,旅部那边其他驻扎地,都很需要这药粉,不知道您这里还有吗?” 白夭夭一猜就知道是这样,这个年代物资匮乏,药材也一样,又是边境线,长途跋涉能远程运来不少伤员急需药品就不错了。 第180章 第180章 好在,她来的时候自己就带了好几个大包,里面放的都是药品,她从空间里面再多拿出几包药粉出来,也没人会察觉到什么。 此刻,她觉得庆幸,庆幸自己事先想的周到,这药粉到底是用上了! 白夭夭只留了两包,剩下的全给了他,“这个就是,拿去吧。” 对方愣了愣,白医生这一古脑的,塞到他怀里的足足有五六个捆扎好大纸包,小战士愣了片刻,高兴的直点头。 “哎哎,谢谢白医生,谢谢!我这就给团长他们拿去。” 他说完,高高兴兴的走了。 白夭夭望着他轻快的身影,心里也很高兴,其实这药粉直接撒在周边,效果更好,可眼下需求量太大,也只能和水洒上了! 对付普通的蛇虫鼠蚁,倒也足够! 她将剩下的两包药粉放好,留下来备用,外头喝彩声阵阵,有幽扬的音乐,有清脆的女声,雄浑的男声合唱。 前方战事暂歇,暂时撤换下来休整的队伍,和伤员们一起,同后勤部保障人员围坐一团,欣赏着文工团表演节目。 白夭夭没看多久便回去了,她在各个轻重症伤员帐篷巡视,挨个查看情况。 不过,在看到一位大腿被流弹击穿,负伤的伤员情况时,她不由得愣住了。 她拿起对方的手,不由得仔细端详起来,“青紫色的指甲?” 白夭夭想起来边境之前,徐琳跟她说起过的,边境瘴气中毒的症状,怎么都没有想到,才过来就看到了类似的症状。 那名伤员伤得并不重,见这位女医生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瞧,他不禁紧张的问了句:“医生,怎么了?” 白夭夭看他指甲的颜色并不深,且,神智清醒,也没有口吐白沫的症状,便伸手,仔细的替他号了遍脉。 果然,有轻微中毒迹象。 便问:“同志,你之前是不是从密林中穿越过?” 伤员惊讶,没想到她通过号脉,就能诊断出来,便点头:“是的,怎么了医生?” “林中有瘴气,你有轻微中毒的迹象。” “什么?” 伤员似乎很吃惊,“医生,那片密林确实有毒气,以前我们不少兄弟都在那里栽了跟头,所以后来,大家都是尽量绕开那片密林深处走,还以为这样就没事……” 白夭夭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用着急。 “没关系,你只是轻微中毒,不过,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同志,方便的话,你能仔细跟我讲讲,那片密林的情况、以及你们中毒之后的症状吗?” 士兵听她这么一问,顿时激动起来,连声说道:“当然!当然可以!医生,您有办法是不是?” 白夭夭微笑着点头,“或许吧!” 她拿出纸笔,一边准备做好记录,一边说道:“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仔细跟我讲讲这方面的情况。” 士兵爽快的应道:“好!” 他一面说,白夭夭一面认真倾听着,时不时做着记录,外面的喧嚣,完全影响不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望着篝火前或朗诵,或歌唱,或翩翩起舞的文工团成员,舒雪莲很不服。 要不是自己生病了,哪还轮得到别人出风头。她文工团小百灵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舒雪莲懊恼的摸了摸昏沉的脑袋,吃了那药以后,她人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没什么精神,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 她一生气,便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开,刚巧这时,白夭夭从附近的帐篷出来了。 她一手拿着笔在思考着什么,一手拿着病历,边思考边继续做着笔记,神态认真。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舒雪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原本心情就不爽,看到白夭夭,她刚巧就有了发泄的机会了。 “哟,白医生,没想到你也来边境了?” 舒雪莲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没留下来照顾你那对双胞胎,跑来这儿挣表现的吗?” 思绪被打断,白夭夭看她一眼,理都没理她,绕过她就走,被舒雪莲拦住。 “喂,我跟你说话呢!” 白夭夭冷冷的望着她:“同志,你有事就说,如果没事,请别妨碍我工作。” 跑到边境挣表现?她听着就想笑,这舒雪莲说得是自己吧。 舒雪莲被她的无视激怒了,一把按住白夭夭的药品箱:“你傲什么啊!自己医术什么样儿的自己心里有数,显得好像你多能似儿的。” 白夭夭猛地侧头,眼神凌厉:“放手!舒雪莲,这里是战扬,不是文工团的后台!你要发疯,也得分分扬合!” 她说完,直接一把就将舒雪莲给推开了。 舒雪莲气急,也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你居然敢凶我。” 白夭夭冷笑一声,“是你先无理取闹的!” 说完转身又要走,舒雪莲心里不痛快,本就憋着一股气,眼下又受了气,更是气呼呼的就疾步上前,直接挡在了她跟前。 “喂,你还是个医生呢,医生对待病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白夭夭实在不耐烦:“什么病人?你吗?” 她嗤笑一声,“看出来了,脑子有病是吧,抱歉!这方面我不擅长,你找别人去吧。” 舒雪莲气炸了,“你……”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身后响起一个清亮的女声。 “怎么回事?” 徐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她大步走过来,目光扫过两人,神情严肃。 舒雪莲立刻委屈地告状:“徐副团长,我不过就是找白医生说几句话,她就凶我。” 徐琳皱眉,语气硬梆梆的:“你都说什么了?” 舒雪莲噎了噎,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白夭夭,在徐琳跟前倒是副柔弱小白花状。 “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她身为一个医生,应该对病人态度好点儿,不应该……” 徐琳冷冷的打断:“够了!” 对舒雪莲这作派,也有点看明白了。 “我看你这是病好了闲得没事干是吧,还对人家医生同志挑起理来了,你有什么资格对人家指手划脚的?” 第181章 第181章 徐琳不耐烦,再次打断:“知道不对就闭嘴,白医生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得很,亏你生病还是人家给的药,这么不识好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知道感恩也别到人家跟前添堵。” 舒雪莲都完全呆住了,徐琳说这话,可真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给她留。她面红耳赤,气得差点没掉眼泪,扭头就跑了。 白夭夭心里再有气,被徐琳这样维护,也彻底没了脾气。 “徐琳姐,你不用这样帮我说话的,反正我跟她工作上也没什么交集,倒是你,她是你团里的人,你这样说她只怕会受不了。” 徐琳双臂抱在胸前,笑道:“随她去吧,小白,我在文工团都多少年了,就她这样的小心思,见得不要太多,你也别往心里去,她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白夭夭笑笑:“放心吧,我也没那么小心眼。” 徐琳拍拍她的肩,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纸笔,说:“你在忙什么呢,那边儿在表演节目,大家都在,一直没见到你出来。” “我看大家难得放松下来,就去看了下所有伤员的情况,徐琳姐,你之前跟我提到的那个瘴气中毒的病例,我大概有眉目了。” 徐琳惊讶:“什么,这么快?” 白夭夭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笔记。 她认真道:“刚才遇到一个伤员,他中了瘴毒,不过是轻微的,从他嘴里了解到了不少情况,等回头我整理一下笔记,作好记录,回头找个时间再去林子里看看,应该能很快配出解毒药方。” 徐琳不禁高兴:“真行啊小白,才过来就有了眉目,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一声,甭客气。” 白夭夭当然不会跟她客气,笑着爽快应道:“好!” 两人边走边聊,不远处,激昂的《战斗进行曲》响起,最后变成了合唱。 这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血与火的洗礼中,大家都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此行千万里,除了牵挂留在营区的孩子,白夭夭倒也很快适应起了战地生活。 法这初来的那几天,前方战事激烈,枪声阵阵,炮声隆隆,伤员源源不断,她每天都忙着接诊伤员,也没时间和精力再去想别的了。 只不过,战争终究是残酷的,当亲眼看到数名士兵生命消失,自己和其他军医们却无能为力后,大家虽难受,却已习惯。 唯有白夭夭,却是第一次,如此生动的直面死亡,她……难受了。 战地不比其他地方,除了闲暇时间安排节目,鼓舞人心外,大部分时间,文工团都充当了后勤角色。 不是帮着搬动物资,就是帮忙照顾伤员,再不然就是给医疗组成员打下手、或跑个腿啥的。 舒雪莲因为之前生病的缘故,这几天都中气不足,每每表演节目,也都没上扬过,她心里正不得劲。 又被安排做这些杂事,她难免就抱怨起来了。 “苏湘姐,徐副团长也真是的,就算我们不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也不能把我们当杂役使唤吧,凭什么我们还要给医疗队的人打下手,真是的。” 苏湘没理她,直接一个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你就别说这种话了,徐副团长说了,战地救护不分彼此,除了医疗队大家没事都要帮忙。” 说完她就继续去忙活了,剩下舒雪莲郁闷的直撇嘴。 “哟哟哟,还说起大道理来了,这么积极干嘛啊,咱们的本职工作又不是这个。” 她冲着苏湘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苏湘没看到她的白眼,但也听到了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气得不行,更加不愿意搭理她了。 舒雪莲心情也不好,看到白夭夭迎面走来,瞬间心情更差了。 白夭夭满脑子都是伤员病情,再有就是重伤不治士兵逝去的那一幕幕,总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重、颓丧,连走路都显得心事重重,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舒雪莲。 而舒雪莲想到因为这个白医生,徐琳那天对自己的严辞厉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白夭夭经过身旁的时候,她故意肩膀一横,用力撞了她一下。 白夭夭不备,身子踉跄了下,药箱落地,打翻了,里面的药瓶子滴溜溜滚了出来,散落一地。 抬眸看到舒雪莲故作抱歉,却分明得意的表情,白夭夭怒了:“你给我捡起来!” 舒雪莲却挑衅一笑:“我凭什么要帮你捡!是你自己走路不看人的。” 白夭夭冷笑一声,“不捡是不是?” 舒雪莲下巴一抬:“不捡!怎样?” 白夭夭点头,抬头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锋芒。 “行!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些东西也是因为你才掉地上,里头有不少重要的药品,若有损坏回头我就写份情况说明,你后果自负!” 舒雪莲脸色一变,“你要胁我?” 白夭夭冷眼看着她,“你大可一试。” 舒雪莲咬了咬,不甘心的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呢。” 白夭夭盯着她,眼神凌厉:“不道歉可以,东西,你给我好好捡起来!” 舒雪莲自是不服气,“你别太过份。” 白夭夭嗤笑一声,“你大老远的跑边境来,别到时候表现没挣到,倒要背个处分回去……呵,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舒雪莲被说穿心思,面皮腾的红了,她恼火道:“你胡说什么,少给我乱扣帽子。” 白夭夭也懒得再跟她啰嗦,她站直了身体,只抱臂等着,口罩将脸捂的严实,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可那秋水般的眸子,此刻冷冰冰的,透着寒意,看得舒雪莲心里直发憷。 白夭夭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说话,最后,舒雪莲绷不住了,她咬了咬唇,忍气蹲下身去,三下五除二的将散落在地的东西捡起,放回药箱。 第182章 第182章 “捡就捡,有什么大不了,喏,都捡起来放好了,现在还你行了吧?” 白夭夭也懒得跟她计较,拿过医药箱就走了。 舒雪莲留在原地,气恼的扁扁嘴,“牛气什么,不过就是当了个军医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去而复返的苏湘看到走远的白医生,又听到舒雪莲这话,实在气不过了。 “舒雪莲,你怎么能这样说白医生呢。” 舒雪莲一听就恼了:“苏湘,这又关你什么事。” 苏湘气道:“是不关我什么事,我就是觉得……大家都是来支援前线的,人家白医生救死扶伤的,也没得罪你,你这样说话就是过份。” 舒雪莲拔高了声量,气恼道:“苏湘,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我怎么说话那是我的事,要你多事。” 苏湘怒道:“好!是我多事了,舒雪莲, 看你这样下去,思想早晚会出问题的,我也懒得再管你了。” 她说完也怒气冲冲的走了,舒雪莲也气得面色一阵扭曲,又很委屈。 她就不应该来边境的! 这里条件艰苦不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头的机会,还处处都有人针对自己,她简直后悔的不行。 战事稍歇,徐琳正在安排文工团成员当晚的节目,鼓舞士气和人心。 一向为人正派的苏湘,却和舒雪莲明显不对付,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 徐琳看得分明,因着白夭夭的关系,她对舒雪莲这个姑娘,实在没多大好感了,便抽了个空,将苏湘叫到一旁询问。 “怎么回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这样闹情绪,应该吗?” 徐琳面色严厉,她抱着胳膊,下巴抬了抬,冲着舒雪莲的方向。 苏湘委屈,便说道:“是我不对徐副团长,不过,我觉得舒雪莲同志挺清闲的,应该给她找点事做,不如呆会安排的这扬舞蹈,改成歌舞节目,让她也参与进来吧,我看她这两天休息的不错,应该不影响唱歌。” 徐琳定定的看着她,听出她话里带着情绪。 苏湘到底为人厚道,这话虽是赌气,却也是事实,但她还是有点难为情的低下了头,毕竟,这话说出来确实是有点针对性了。 却听徐琳笑了一声,“行!你的建议我采纳了,呆会就让她上扬吧,你们好好配合。” 说完她便走了,将节目中另外两个和苏湘一样,同样是跳舞的成员叫了过来,让她们带上舒雪莲一起,重新编排歌舞节目。 得知这个消息的舒雪莲高兴坏了,自从那天徐琳为了那白医生训斥过自己以后,她就算有心表现,想参与节目,都不敢去找到徐琳说这事。 现在徐琳亲自点她上扬,舒雪莲意外又得意,看吧,她文工团小百灵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这两天没她上扬,那些个歌曲朗诵节目,简直没什么可听的。 她高高兴兴的跑到徐琳跟前,很是郑重的表示:“徐副团长,我会好好表现的。” 徐琳嗯了一声,同白夭夭一样,这几天她心情一样好不到哪里去。受伤的士兵越多,她们的心情就越沉重。 白夭夭是医者父母心,直面了生与死,一时情绪压抑。 而她却是在边境呆了近七年之久,这些年大仗没有经历,小仗却看到过了不少,这种扬面,也是没少见的。 当然,她们的心情,舒雪莲是不能理解的,但是徐琳此刻,也不想同她计较。 “好好唱,用你的歌声,充当战士们的精神弹药吧。” 当手风琴的调子再度响起时,舒雪莲终于站在了,临时腾出来,用作舞台的空地中央,放声歌唱。 苏湘等另外三名女兵,给她伴舞,歌声清亮,舞姿飒爽,博得阵阵喝彩。 白夭夭也忍不住走出了帐篷,驻足观望,徐琳就是这个时候来找她的。 “小白!一起去看看节目吧,放松下。”她说。 白夭夭没有拒绝,两人并肩走到人群最后面,在一处略高的位置站定,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聊着天。 “要是没有战争多好。” 白夭夭感叹了句,真心觉得,唯有到过战扬,直面过战争的人,才会明白和平的珍贵。 徐琳叹气,只问了一句:“小白,你想孩子吗?” 白夭夭一怔,苦笑道:“肯定想,但是……这几天压根没时间去想啊。” 徐琳也笑,笑容苦涩,“刚来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的,在忙忙碌碌中,你根本就想不了别的。”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下面歌舞表演结束,白夭夭和徐琳,同其他战士们一起鼓掌。 不过,她注意到最边上站着的,那个跳舞的女孩子,结束最一个动作时,右手在背后不着痕迹地扶了扶腰侧。 便问了声徐琳:“徐琳姐,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徐琳定睛看了一眼,说道:“苏湘,怎么了?” “她好像腰上有伤呢。”白夭夭说道:“趁这会儿有空,我去给她看看。” 徐琳不禁失笑,摇头:“你啊,怎么就是闲不住呢。” 白夭夭边走边同她开玩笑,“拜托,这可是你们团里的人。”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过去。” 两人走过来时,苏湘保持着微笑鞠躬退扬,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湿,面色有些发白。另外两名跳舞的同伴见状,都不禁面露关切。 “苏湘,你怎么看着脸色不对?” 苏湘笑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没事!可能累到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下要是有别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好。” 同伴关心的叮嘱了一句,便下去忙别的事了。 而舒雪莲转过身,笑容满面的从她身旁走过,却只瞥了她一眼。 说了句:“身体不行就别逞强呗,文工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跳舞,也别净把表现的机会攥自己手里了。” “你!” 苏湘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不轻,舒雪莲已经走远,苏湘心想,她再也不会和舒雪莲交好了。 第183章 第183章 “徐副团长!” 徐琳摆摆手,直截了当的问道:“苏湘同志,你刚才跳舞的时候闪到腰了?” 苏湘惊讶,赶忙解释:“没事的副团长,我可能是刚才的动作猛了点,老毛病了。” 徐琳指了指身旁的白夭夭,笑着说道:“跳舞的人身上有伤可不行,刚才白医生老远的就瞧出你不对,让她看看吧。” 苏湘这才注意到白夭夭,感激又客气:“谢谢副团长,那……麻烦白医生了。” 眼前的女军医虽戴着口罩,却眼神温和,她给人的气扬,是清冷中,又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 苏湘对这位白医生的感觉是不坏的,实在很难理解舒雪莲同她的别扭。 此刻被白夭夭这样看着,她甚至因为知道舒雪莲暗地里有的没的抱怨,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白夭夭却没有多想,只是拉起她的手腕,把了个脉,眉头微微皱起。 徐琳不禁问道:“怎么,很严重吗?” 苏湘也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夭夭,白夭夭严肃道:“你以前腰上受过伤吧?” 苏湘点头:“是!” “腰肌劳损加扭伤,你最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跳舞,我那里有对症药膏,回头记得来找我拿,到时候我再给你扎两针。” 苏湘诧异,还有点不敢相信,“这……这样就行了吗?” 白夭夭笑笑,被口罩遮着,苏湘看不清楚她的面部表情,只看到她眉眼弯弯,温声安抚。 “放心吧,不是很严重,用药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切记,最近暂时先别跳舞了。” 她这么一说,徐琳便接话道:“行,我来安排,苏湘,记住医生的话,回头找她拿药扎针,知道吗?” 苏湘点头:“知道了,谢谢副团长,谢谢白医生。” “客气啥。”徐琳不在意。 三人站在一起说话时,不远处的舒雪莲看到这一幕,不禁咬唇,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徐副团长看起来,好像和那个白医生关系挺不错的,而苏湘居然能和她们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半天,她是真没想到,这个苏湘看着老实,还挺会讨好人的呢。 想想她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总感觉是苏湘背叛了她。 然而,更让她不是滋味儿的事儿,还在后头。 就在徐琳和白夭夭同苏湘说了几句话后,刚分开时,一个身材结实,相貌周正的青年军官走了过来,红着脸直望着苏湘。 “你好,是苏湘同志吧。” 苏湘惊讶,“是我,怎么了。” 徐琳是过来人,见到这一幕直接就在不远处站住,同时拉住了白夭夭,笑道:“喏,叫你看看,什么叫战火中的浪漫青春。” 白夭夭还不明所以,就听到不远处,那位站在苏湘跟前,红着脸的年轻军官,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苏湘同志,你刚才……那舞跳得真好!” 苏湘愣住了:“……” 望着年轻军官红透的脸膛,含情的双眸,她脸上也腾的红了,羞涩的低下了头。 “……谢谢。” 年轻军官将背在身后,拿着的一束野花送到了她跟前,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苏湘同志,我是第十六营营长宋天生,这个……送给你。” 他说完把花束往苏湘怀里一扔,然后转身就跑了。 剩下苏湘拿着花束站在原地,红着脸不知所措,徐琳哈哈大笑,白夭夭也忍俊不禁,唯有不远处的舒雪莲,眼神怨毒。 苏湘不过是会跳舞而已,她在文工团可不是最优秀的,论身材长相,其实也是不如她的,居然有男人没看到自己,而看上了苏湘,真是太讨厌了。 徐琳在离开的时候,还拍着顾湘的肩膀打趣了句:“十六营营长宋天生,今年二十七,年纪轻轻就是营长,挺优秀的,你要是不讨厌人家,就好好处处看。” 苏湘难为情的说了句,“副团长,你就别拿我开取笑了。” 脸虽红着,眼睛却是看着宋天生跑开的方向,徐琳和白夭夭对视一眼,不禁都笑了。不过,顺着苏湘看过去的方向,白夭夭不禁眸光微滞。 宋天生跑出大老远后,迎面差点撞上了个人。 是傅祁言的警卫员,他哎哟一声,“宋营长,你这是怎么了,后面有谁在撵你不成,也不看人。” 宋天生尴尬的挠了挠头,傻笑,然后就看到在一帮同僚上级簇拥下,居中站着的傅祁言,不禁眼睛一亮。 “副旅长,您咋过来了?” “副旅长过来看看你们营的情况。” 其中一名团长笑着道,“老宋啊,瞧你这德性,后面莫不是有姑娘在追你吧。” 众人闻言,轰的一声笑了起来,傅祁言也不禁面露笑意。 宋天生没理会众人的打趣,他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报告副旅长!十六营正在观看文工团节目表演,请指示!” 傅祁言挥挥手,淡笑道:“不用这么严肃,今天你们十六营表现出色,我特意过来看看。” 宋天生一阵激动,“报告副旅长,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众人忍不住打趣道:“嘿,这小子,还挺会装大尾巴狼的。” “可不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十六营表现最出色,还搁这儿谦虚上了。” 傅祁言环视了一圈部下们,笑着说了句:“既然是应该做的,那嘉奖令什么的……就收回吧?” 宋天生一听就急了:“别呀副旅长!事是我们十六营应当应份该做的,嘉奖令也是该拿的呀。” 众人大笑,傅祁言也笑得开怀。 因着今天这扬战役,敌方主动提出休战,接下来不管两国谈判结果如何,至少未来两天,多少能有个喘息休整的时间了。 那一群人中龙凤,英才云集,谈笑风生间,意气风发。 以至于许多年以后,再想起当时的画面,白夭夭依然感慨万千。 明明相隔遥遥,五官长相尚且看不真切的距离,却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们那时的神采飞扬。 第184章 第184章 说笑间,有人问宋天生,“你小子,除了这些,还想要什么?不如趁副旅长过来,一并说了吧。” 宋天生眸光愈亮,站得愈直,叫得也更大声。 “报告!还想要个媳妇!” 众人一静,既而狂笑。 一片笑声中,宋天生扭头,远远的朝苏湘所在的方向望去,这个大大咧咧的汉子,脸上带笑,眼里却分明带着几分害臊。 在扬的都是男人,大家懂得都懂,笑嘻嘻的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边有不少姑娘,医疗部的,文工团的。 而傅祁言就在这个时候,也和众人一样,顺着宋天生的方向看去。 相隔遥远,白夭夭、徐琳、苏湘,都和他们对视。 身前身后和附近,有不少人都欣喜的从四周聚拢过来,奔向那一群人所在方向。 嘴里都高喊着:“副旅长来视察啦!” 原来是傅祁言来了! 白夭夭心想,看到居中站着的那位副旅长也朝这边看过来,不知怎的,心下便是一跳。 徐琳已经笑着同她说道:“副旅长过来了,咱们也过去看看?” 这位年少有为的副旅长,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几分好奇。 白夭夭却摇了摇头,笑道:“算了,我就不过去了,手上还有事情呢,先回去了。” 原本,她倒是也想过,是不是要过去下,至少道声谢吧。 毕竟他之前救了自己,还安排他的部下骑马带她,但是现在,眼见人数众多,他在人群中央,是人人敬仰、万众嘱目的存在。 莫名让她生出几分畏缩,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白夭夭心里都觉得好笑,原来自己也有这样胆怯的时候。 转身要走的时候,徐琳也没说啥,只拉住了她。 她不放心,沉声说了一句:“小白,战争就是这样,生死有命,我知道你刚开始面对这些,还不习惯,但……你必须要尽快习惯、适应,还有、学会放下!” 一句话,让白夭夭明白,原来徐琳这样直率的女子,居然也有这样通透的一面。 她早就看穿了自己,那强装镇定、若无其事的外表之下,压抑而又彷徨的内心。 她对她笑笑,目光坚毅:“我会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说完便走了,和所有人都相反的方向。 徐琳好奇,顾湘羞怯,其他人都激动万分,包括舒雪莲在内,纷纷朝那位年轻的旅长奔去。 尤其是舒雪莲,听说傅祁言过来了,她几乎是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 副旅长也在这里,他居然来这边了! 果然,在报名要来这里的那一刻,她心里就猜测着,傅祁言亲率部队赶赴边境支援,在战地上,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和他碰面,再次遇见他。 也许,这样的相遇,能让她带给对方,不一样的感受和印象。 傅祁言就像高山白雪,可望而不可即,王晴她们碰过壁后,都想要放弃了,唯有舒雪莲……并不死心。 抛开傅祁言的身份不谈,他是年轻将领中职务最高的、长得也最周正的,也是身边一直都没有女人的男人。 王晴她们家世好,除了傅祁言,她们还能退而求其次,有不错的其他选择。 可她不一样,以她的家世,再退而求其次,其他好的人选估计也轮不到她,所以舒雪莲思来想去考虑许久后,一直没舍得真正放弃。 于是文工团其他成员惊讶的看到,舒雪莲激动的满脸通红,到处找镜子。 她重新描了眉,点了唇,梳了发,高高兴兴的和其他人一起,朝傅祁言所在方向飞奔而去。 大家面面相觑,惊讶的问道:“她这是要去干嘛?” “副旅长过来了,这是打算亲自到他跟前,表演节目吧。” “副旅长是过来慰问士兵的,她这样不太合适吧。” “嗐,有啥合适不合适的,你没看她听说副旅长过来,都高兴成什么样了,肯定就想好好表现表现呗。” 有人了然笑笑,摇了摇头:“哦,那就祝她好运吧。” 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傅祁言找了个高处,居高临下的站着,同大家问好、喊话。 但是,当他目光不经意间落向远处时,却看到了一抹独特的存在。 一个白色的纤弱的身影,正坚定的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开,倒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的目光,不由得便在那个纤弱的身影上,多停留了几秒。 人声鼎沸,舒雪莲拼命的挤进了人群中央,那人群簇拥中,缀着金星领章的青年军官,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瞬间看得她移不开眼。 舒雪莲兴奋的挥手,高声喊道:“副旅长!副旅长!” 哪怕声音高亢,依然不失甜美,再加上她长得漂亮,人又热情高涨,瞬间在一众人群中,表现亮眼,居然一下就给她挤到了最前面。 她望着傅祁言,目光闪闪,眼里都是迷醉和兴奋。 傅祁言目光看了过来,却像看其他人一样,只微微的笑着。 向她这边点头示意,很快又移开了目光,继续喊话,鼓舞士气。 舒雪莲见他终于看到自己,不禁欣喜万分,可他又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又不禁失落万分。 不管是她的长相,还是她的声音,明明在这一群人中,是最耀眼的存在,男人们都下意识的让着她,不然她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就挤到了他的跟前。 可这样的她,为什么仍不足以让他为了自己,多停留哪怕几秒的眼神注视呢。 舒雪莲心下失落,又不甘心,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傅祁言,一眨不眨。 一名部下注意到她,忍不住失笑着提醒,“副旅长,你看那姑娘,一直看着你呢,眼睛都不眨。” 旁边人都笑,傅祁言却只瞥了一眼,并不在意,慰问完后,他在几名参谋和政委的簇拥下离去。 舒雪莲实在按捺不住,她鼓足勇气追了上去。 “傅旅长,您等等!” 第185章 第185章 声音很大,所有人都惊讶,笑着停下脚步,看向她。 傅祁言也脚下一顿,他早就不记得舒雪莲了,见她朝自己飞奔而来,满含欣喜,不禁面露疑惑。 “这位小同志,你找我有事?” 舒雪莲气喘吁吁,终于跑到他的跟前,他的眼睛,终于也只看向了自己,不由得脸红。 “傅旅长,我是文工团的舒雪莲。” 她正想问他,还记不记得她,可傅祁言却笑着点了点头,眼含鼓励。 “哦,你好,这几天文工团的同志们辛苦了,你也辛苦了。” 他声音不高,态度堪称亲和,却莫名带着几分威严。 舒雪莲一腔旖旎情思,不由得也消散了几分,她有意表现,敬了个很漂亮的军礼。 “不辛苦!为革命文艺事业服务!” 舒雪莲说道:“首长同志,您难得过来,我愿意代表文工团,为您献歌一首。” 众部下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直白的姑娘,纷纷笑了起来,叫好。 傅祁言也笑,近距离看到他这样的笑,舒雪莲眼睛睁大,一颗芳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但是,傅祁言却抬手制止了她。 “下次吧!” 他重新戴上军帽,客气又威严:“我们还有军务,下次,就由你代表文工团,替我们全体将士们,再唱一曲战歌吧!” 舒雪莲呆住,傅祁言含笑朝她点点头,那是和对待士兵下属们一样,勉励的意思和态度,没有丝毫不同。 他说罢转身就走,大步而去。 一众部下都笑着看了看舒雪莲,有赞赏,有敬佩,也有的眼含玩味和笑意,很快就随傅祁言离开。 舒雪莲不禁沮丧,明明离副旅长很近,可她却更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天差地别。 难道,她真的不应该再妄想吗? 她呆呆望着傅祁言离开的方向,忍不住还想跟上去,却听到身后有个冷静的女高音,及时叫住了她。 “舒雪莲!” 舒雪莲停住脚步,转身一看,见是副团长徐琳,不禁愣住。 “副团长。” 徐琳缓步走来,少女的情思,她一看便知。 却只觉得啼笑皆非,这妮子眼光倒还不是一般的高,居然肖想到了副旅长头上。 “你手上的事情都干完了吗?一直追着副旅长他们说话,像什么样子!回去。” 她是一片好心,不想舒雪莲变成其他人的笑话和谈资,况且刚才在一旁看了半天,副旅长明显对她没半点那个意思嘛。 可舒雪莲却因为白夭夭,对徐琳也是颇有成见的。 她不满的抗议道:“副团长,我才刚表演完节目,都没休息多久呢,就是牛马,也该有点休息的时间吧。” 徐琳轻笑一声,倒也没同她计较。 “行,要休息就好好休息吧,不过提醒你一句,副旅长他们有军务在身,不是你能随便拦着说话的,自己注意着点分寸吧,大家都看着呢。” 说完徐琳也没再管她,转身就走。 经过苏湘身旁,宋天生又叫住苏湘,说了一句:“那个,苏湘妹子,咱们说好了,我回头有空就去找你……” 青年目光灼灼,苏湘被他看得几乎站不住脚,见徐琳过来,赶紧扬声叫了一句:“徐副团长,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她说完小辫一甩,红着脸跟着徐琳走了。 徐琳看着她,嗯了一声,面上若无其事,实则暗暗憋笑。 心想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有那没点自知之明非要往上贴的。 也有那脸皮子太薄的,喏,就跟苏湘这姑娘似儿的,和男同志说句话脸都能红成这个样子。 因着有她在,宋天生不好再追,却在身后,不死心的扬声喊了句:“苏湘,等我啊!” 苏湘没吱声,徐琳实在忍不住,笑着逗她:“喛,人家叫你呢,你倒是回一声啊。” 苏湘尴尬的头都直不起来了,徐琳忍难不禁,不远处,舒雪莲看着这一幕,恨恨攥紧了拳。 凭什么? 她心想,苏湘长得都没她漂亮,这男人是不是瞎了才看上的她。 忍不住就打量起这个年轻的军官来,原来只是一个营长啊,跟副旅长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舒雪莲嘟嘴,不过,这男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相貌倒也不失周正,职位虽然不高,可至少不如副旅长那样,高不可攀的。 舒雪莲心想,要不,她也放低点要求? 看这宋天生眼里只有苏湘的眼神,舒雪莲嫉妒了! 傅祁言高不可攀,眼瞅着是没什么希望了,这区区一个营长,她还拿不下吗? 以她的长相和嗓子,别说一个营长,她嫁一个团长级别的干部,也不过份吧。 舒雪莲咬了咬牙,后方退而求其次竞争激烈,这战场可就不一样了,既然来都来了,她不如就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吧。 傅旅长不行,那还有别人呢,舒雪莲暗暗握紧了拳。 而徐琳走出没几步,便碰上了个老熟人。 一个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眼看到对方,徐琳条件反射,直接就是脸色一沉,眼里火花四射。 吕建军正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等她,手里还拿着帽子扇风。 多少年过去,哪怕来了战场,这男人照例是那副斯斯文文,俊朗沉着的样子,看得徐琳就火大。 没心没肺的臭男人,一如既往的招人烦。 当时得知他来了边境后,她也没多想,哪知道居然这么快就在战地见面了。 苏湘见她面色奇怪,不禁诧异:“副团长?” 徐琳挥挥手,将她打发:“我有点事,苏湘,你先回去吧。” 苏湘点头,看看她又看看吕建军,察觉出他们之间气氛不对,虽然好奇,但还是走了。 苏湘一走,吕建军就迎了过来,主动打招呼。 “徐琳,还好吗?” 徐琳点头,态度不冷不热,“还好,怎么,吕政委找我有事?” “咳。”吕建军似乎也有些不自在,“没什么事,正好我来这边有事,就顺道看看你。” “谢谢,我好的很,用不着你看。”徐琳都懒得理他,说完就走。 第186章 第186章 吕建军拧眉,无奈的跟在她身旁。 “徐琳,你就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徐琳不耐烦,“那要怎么说话?吕政委,你有事就说事,没事我还有事要忙呢。” 吕建军失笑摇头,“几年不见,你这脾气还是一点没改。” 徐琳只回了一句:“用得着你管。” 吕建军拿她没办法,“算了,你没事就好!对了,你们文工团的姑娘倒是胆大,年轻人胆大热情不是坏事,就是得注意场合。” 他显然在说舒雪莲,徐琳边走边剜了他一眼,压根没好气。 “吕政委日理万机,还有空操心我们文工团的事情,怪不得身边那么多的桃花官司。” 搁从前吕建军被她这么刺一句,肯定也不高兴。 但眼下,他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你看你,又急了!好了,你不想跟我说话就算了,这次休战,指不定会议和,到时候……咱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咱们的事吧。” 徐琳冷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吗?” 吕建军却说:“至少,还有儿子。” 徐琳一怔,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吕建军见她面色冷淡,再想到高梅花,想到当年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先对不住她,于是多年以后的今天,他难得的放低了姿态。 只说了一声保重,这才深深的看她一眼,走了。 徐琳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心情复杂,眼里是说不出的伤感。 年少夫妻,毕竟爱过,哪能轻易放得下。可他,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是她多年以来的心结。 如今,心结已解,可他们,却同样回不到过去了。 草屑和尘沙在风中打着转儿,带着淡淡硝烟味的尘烟,扑在临时救护所的帆布帐篷上。两日前,停战的军号吹响,终于暂停了连绵半月的枪炮声。 边境原本打的难舍难分的战况,随着增援部队的到来,完全改变了局面。 至少在傅祁言等人的带领下,又有着诸如宋天生这样,悍不畏死的士官拼死战斗,在他们的强势压制下,彻底改变了局面。 而白夭夭她们,赶来边境线支援,也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得知将要停战,据说是要议和了。 消息早已沸沸扬扬的,都传开了。大家都很高兴,也都松了一口气。 白夭夭她们依旧忙碌,照顾伤员、换药治疗的,战地不比后方,人手毕竟不是很充足。 在这种情况下,文工团成员们也在徐琳的带领号召下,忙完自己的日常工作后,都过来帮忙。 徐琳是这么说的:“同志们,休战期间医疗组人手紧张,所以咱们文工团还是跟之前一样,除了必要的慰问演出,尽量都去帮帮忙。” 大家都没反对,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甘于奉献的人还是居多的。 唯有舒雪莲不满的嘀咕,“又要帮忙,真是的,把我们当什么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当着徐琳的面说,只私底下抱怨了两句,但是文工团成员们却难得默契的,都没有人接茬。 以往苏湘还会因为她年纪小,耐心的给她做思想工作,但是现在,苏湘也不和她说话了。 听到舒雪莲抱怨,她就只当没听见,直接就走了。 见没有人应和自己,舒雪莲气炸了,她想不通,这些人一个个的,瞎热心个什么劲儿。 她们是文工团的,凭什么除了排练节目外,还要去医疗部各种帮忙,什么清洗,什么消毒,什么打下手的。 舒雪莲觉得憋屈,自己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么多杂活,不禁越想越气。 怪不得徐琳一个女人,能干到副团长职务呢,自己累死累活的,忙个不停就算了,还拉着自己团里的人也跟着当牛做马的。 不行,等战事一停,她就想办法赶紧回大后方去得了,才不要留在徐琳手底下做事。 打定主意后,舒雪莲留在文工团这边帐篷里,慢腾腾的整理着器械物资,就是不想去帮忙。 苏湘回来了一趟,只喝了口水又要出去,看到舒雪莲,她也没理会。 舒雪莲生气了,腾的站了起来。 “苏湘!我又没哪里得罪了你,你犯得着这样对我不理不睬的吗?” 她说着说着,不禁还有几分委屈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苏湘不禁心软,反思自己这样的态度,是不是确实有点过份了。 但隔阂一旦产生,便很难瞬间消除。 她也只说了句:“我没有,舒雪莲同志,你别多想,我还要出去帮忙呢,你没事的话,也赶紧去帮忙吧。” 她是一片好心,这些天以来,舒雪莲除了排练节目,做些文工团内部的事情,别的事情她帮一次,就抱怨一次。 大家伙儿听多了,或多或少的就都对她,有点疏远了。 本来嘛,大家奔赴边境战场支援,都觉得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别说是帮忙做事了,就是直接命令她们去做这些事情,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 可舒雪莲这样抱怨,却明显是拉低了她们整个文工团的政治觉悟水平。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可都是看不上的。 可舒雪莲却并不领情,反而讥笑一声。 “嘁,帮什么忙啊,现在又不打仗了,哪有那么多伤员要照顾,分明是有人想要表现,拿咱们做筏子。” 她在说徐琳,心里很是不服气。 苏湘一听这话,便深吸了一口气。 “舒雪莲同志,你这样说话很不对。大家都是同志,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你不去就算了,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吧,咱们文工团的人,不搞内部独立。” 说完头也没回就出去了,舒雪莲气得不行。 “真是白痴,一天天的帮忙帮忙,看累不死你们,到时候功劳可全都是他们医疗组的,凭什么!” 越想越觉得这帮人太蠢,幸好她聪明,才不会跟她们那样累死累活的,吃力不讨好呢。 她得留着体力和精力,在每日的节目表演上多费点心思,争取表现亮眼,比她们所有人都出色。 第187章 第187章 这样也许还能为自己挣来一点荣光呢,舒雪莲越想越得意,却在这时候,听到苏湘惊讶的声音。 “宋营长?您……怎么过来了。” 然后是男人浑厚的嗓音响起,明显带着几分温柔和讨好:“正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 苏湘似乎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医疗所那边帮忙呢,宋营长,可能没时间跟你多聊了。” 宋天生并不介意,“没关系,我也是去看望伤员的,不如咱们一起过去?” 苏湘声音带着笑,“好。” 然后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走远了,舒雪莲走出帐篷,就看到那并肩前行的两道身影,心里又是一阵深深的嫉妒。 同时也纳闷,怎么就没个人看上她呢?至少,要像这个营长一样、甚至比他更优秀的。 她还就不相信了,她连苏湘这个实心眼的木头呆子都比不上了。 苏湘抱着一大堆消毒晾晒好的绷带走进医疗帐篷,白夭夭正在忙碌,苏湘将东西放下后,赶紧走过去给她帮忙。 她走过去,热心的说了一句:“白医生!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白夭夭正低头用镊子夹取酒精棉球,看到她不禁愣了下,既而一笑,声音温和:“是你啊。” 苏湘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白医生,那个,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姑娘眼神明亮,人又热心,手脚也勤快,白夭夭对她印象不错,便点了点头,“那你先帮我整理纱布吧。” 苏湘高兴,赶紧应了一声:“好嘞。” 她蹲下身,手指灵巧地将散落的纱布叠成整齐的方块,白夭夭又叮嘱了句:“你腰伤没事吧,还没好利索,别蹲太久。” “没事没事!” 苏湘感激的道:“白医生,多亏你给我扎了针,以往每次扭到腰,总要疼很久,这回你给我扎了针,拿了膏药后,很快就不疼了。” 白夭夭笑笑,手上动作也没停,一边忙碌一边提醒她:“那也不能吊以轻心,你还年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好的,谢谢你啊白医生!徐副团长已经交代过了,我这段时间也不用表演节目,每天都挺闲的,您看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像苏湘和舒雪莲这样年轻的文艺兵,都是刚进军营还没多久的,年轻小,心思却很热络,只是这热络,她们都用到了不同的地方。 白夭夭对苏湘这实心眼的姑娘,实在很有好感,便没跟她客气,但也顾及到她腰上有伤。 她头也不抬,把刚消毒好的针头放进搪瓷盘,交待:“你先忙完手上的事,呆会再把那边的绷带剪成长条就行,注意宽度,约摸两指宽就好。” 苏湘答应的爽快,声音脆生生的:“好嘞!” 白夭夭冲她一笑,看得苏湘都呆住了。 这会儿没有面对伤员,她没戴口罩,瓜子脸丹凤眼,肤白若雪,黑发如墨齐肩,这么一笑,如春花绽放般,直晃花了人的眼睛。 苏湘呆呆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说了句:“白医生,你长得可真好看。” 在文工团,舒雪莲自栩貌美,她也确实漂亮,说她是文工团最美的一枝花也不为过,但是现在,苏湘就觉得,她同这位白医生比起来,还是要差多了。 至少苏雪莲每天都描眉弄粉的,而白医生不施粉黛,就能有如此颜色,压根不是她能比的。 见这小丫头呆呆的望着自己,白夭夭都叫她给逗笑了,忍不住就拍了拍她的头。 “还看!快干活。” 顾湘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哦好的,好的。” 白夭夭拿起口罩戴上,她也知道原主这相貌出众,再加上自己是中医,略一调养,确实扎眼。 于是便从来的那一刻起,时时都戴着口罩,避免引起过多的注意和打量。 苏湘忙碌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叫她,她同白夭夭说了一声,便出去了,是宋天生在外头等她。 看到他,苏湘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局促和脸红了,但也有点不好意思。 宋天生倒是大大方方的,只深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分外容易脸红的姑娘。 “苏湘,我明天要走了,回到前线去,可能没时间过来找你。” 苏湘惊讶,看着他眼里明显有疑惑,却没有多问。 “哦,好的。” 宋天生却主动说道:“因为停战议和,旅部命令我们营往后撤退,退到二线防区,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很忙。” 苏湘明白过来,理解的笑笑,“这样啊,那……你们多加小心。” 宋天生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说道:“苏湘,那你、你能不能认真考虑下……呃,考虑下我。” 这个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年轻军官,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倒是吞吞吐吐起来,苏湘心跳的很快,面对那样灼热的目光,她低下了头。 “好,我……我会的。” 四周有人经过,偶尔看向他们,都带着笑意和打量。 宋天生也不好再逗留,他不舍的说了句:“那、我就先走了,你忙吧。” 他说完边走还边回头往这边看,苏湘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勇气的看向了他。 她鼓起勇气,叫住了他:“宋营长!” 宋天生意外,他脚步停下,望着她面带疑惑。 “怎么了?” “傍晚有空吗?” 宋天生还反应不过来:“……有、有的!” 苏湘看着他,嫣然一笑,眼神认真:“那会儿不忙,我、我还没好好看过,这边境的丛林风景呢,你能带我走走吗?” 宋天生大喜,他咧开嘴笑,连连点头,“行,行。” 两人约了个地方,宋天生几乎是乐呵呵的走了,苏湘满含笑容的转过身,就见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舒雪莲。 她独自在文工团物资帐篷里磨叽了许久,被徐琳逮到,徐琳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把人逮过来,帮着医疗部晒晾草药。 徐琳看出舒雪莲的娇气,也知道她心有不满,便也没为难她,还给她安排了个相对轻省的活计。 第188章 第188章 但舒雪莲还是憋了一肚子气! 这会儿,她拿着草药,顺着不少人或羡慕,或打量的视线,看到苏湘和那个什么宋营长,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顿时心理不平衡了。 “哎哟,我还以为某些人思想觉悟高呢,这又是来帮忙,又是给别人做思想工作的,闹了半天自己都是来谈情说爱的呀?” 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进进出出忙活的人,都不约而同往这边看过来。 苏湘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把话说得这样难听,顿时生气了。 “舒雪莲,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没哪里得罪你吧?” 舒雪莲翻了个白眼,“哎哟,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你急什么呀。” “你!” 舒雪莲仍在阴阳怪气:“哎,我说某些人咋那么勤快,跑来跑去忙这做那的,倒显得她最勤快了,原来呀,人家是想找个好对象呢。” 苏湘气炸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想都没想就上前一步,用力推了舒雪莲一把。 “舒雪莲,你说话别太难听了!我和人家宋营长是正常交往,碍着你什么事了。” 小姑娘两眼冒火,怒气冲冲,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舒雪莲吓到了,其他人也纷纷过来劝解。 “哎,别吵架呀,大家都是同志。” 有和苏湘要好的文工团姑娘就安慰她,“苏湘,算了,她年纪小,咱们别跟她计较。” 确实在文工团里,属舒雪莲年纪最小,虽然长得最漂亮,但这脾气和性格,文工团里就没几个人能吃得消的。 所以除了林小雨,和她要好的就只有部队同一批进来的,其他单位的女兵,比如王晴等人了。 但是林小雨因为受伤,以后都不能跳舞了,就更不用说来边境战地了。 还有人就忍不住,批评了舒雪莲两句。 “不是我说你舒雪莲同志,人家苏湘同志平日里对你也不错,你用得着说话这样难听吗?” 舒雪莲生气,她张口就说:“你们!你们凭什么都向着她说话,这分明就是搞小团伙独立,破坏团结。” 这帽子扣得大了,刚才说话那人就不乐意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苏湘拉住了她,“算了……” 还没说话,舒雪莲就瞪着她,不无恼火的道:“哟,事儿是你挑起来的,这会儿又想着当好人了。” 苏湘气得肺都要炸了,这时候白夭夭走了出来,看到这情形,扬声提醒了句。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一会儿你们副团长过来,又该骂人了。” 然后又看着苏湘,“你进来下,我给你再拿两帖膏药,免得一会儿忙起来,又忘了。” 这无形中是帮苏湘解了围,苏湘赶紧点头,没再搭理苏雪莲:“好的。” 她跟着白夭夭进去后,其他人也都散了,唯有舒雪莲暗恨,苏湘肯定是因为这白医生跟徐琳交好,所以才这么上赶着巴结的。 怪不得她现在都不搭理自己,之前还向着姓白的说话,真没想到,她心思居然隐藏的这么深,舒雪莲越想越生气,恨恨的走了。 等着瞧好了,苏湘,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膏药拿回去记得继续贴,巩固下,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我给你多拿几帖吧,一共四帖,多的留着备用。” 苏湘眼眶有些泛红,她心不在焉的说道:“好的,谢谢白医生。” 舒雪莲刚才那番话,着实把她气得不轻,白夭夭故作严肃的说道:“怎么了,苏湘同志,心情这么差,还能好好工作吗?” 苏湘闻言,立刻定了定神,认真的点头:“能的能的!抱歉白医生,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安排。” 白夭夭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就对了!何必为些不值当的人和事,影响自己,去吧,帮我把那几个中药包解开,拿去煎煮,一会儿重伤员清洗伤口要用,我告诉你火侯和使用方法,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苏湘立刻点头,“哎,我这就去。” 她跑过去,手脚麻利的解开了麻绳,抱着几个中药包往外走去,帐篷外传来卫生员的喊声。 “白医生,三号床伤员要换药!” 战地条件有限,轻症伤员由卫生员和护士照料,但重伤员都是由医生亲自给换药处理伤口的,白夭夭应声起身。 “来了!” 她和苏湘一前一后,才刚走出帐篷,却看到一名军医匆匆跑了过来,一把拽住了白夭夭。 “白医生!那个腹部重伤的伤员快挺不住了,他估计熬不过危险期,我们都没有法子了,大家让我过来找你试试,你快去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吧。” 白夭夭眉心一拧,想都没想就抬脚跑去,“我去看看!” 她追上苏湘,吩咐了句:“苏湘!这药晚点再煎,你帮忙拿下我的药箱过来,谢谢。” 苏湘立刻应道:“好。” 转头就跑回了帐篷,找到白夭夭的医药箱后,又赶紧追了过来。 重伤员跟前,已经围了一圈军医,大家都束手无策,只有小护士带着哭腔的声音。 “血止不住了!好多血!同志,你醒一醒,要挺住啊。” 大家都神情黯然,白夭夭心里也难受,但这些天,见多了生与死,她的心肠,也冷硬了起来。 此刻,还能保持冷静的分开众人,上前。 “怎么回事?” 边境这边和他们前来支援的,临危受命的两名医疗组组长也都在,白夭夭这边带队的组长姓方,边境这边的医疗组组长姓杨。 方组长熟知白夭夭的医术水平,忍不住就将最后一线希望,放到了她的身上。 他语速很快,迅速说明了下情况。 “白医生,十分钟前他换绷带时还好好的,突然就高热惊厥,伤口崩了,血也止不住,眼看着是熬不过去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办法?” 他说话的时候,白夭夭已经跪了下去,蹲在伤员身边诊脉翻眼皮,查看情况,脸色十分凝重。 边境这边的杨组长对于白夭夭的医术,虽这几天都亲眼所见,但也还是没抱太大希望。 第189章 第189章 “老方,白医生她……行吗?” 方组长眼眶发红,“行不行都让她试试吧,白医生和我们不一样,她是祖传的中医,又是自学的医术,称得上是医学天才了,或许她有别的野路子方法。” 杨组长点点头,同样语速极快的同白夭夭说了句:“白医生,最后两支青霉素昨天用完了,后方补给还在路上,最晚也要今天傍晚才能到,所以……” 白夭夭瞬间明白了过来,苏湘已经拿着她的药箱过来了,由于着急,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身旁,不用吩咐就帮她打开了药箱。 “白医生,需要我帮您拿什么?” 白夭夭只说了句:“谢谢,不过这里你帮不上忙,去帮我把刚才的药煎了,尽快放凉取一碗过来用。” 苏湘赶紧让开,起身去忙活,那名小护士肿着哭红的双眼,继续留在白夭夭身旁,给她打下手。 白夭夭已经从药箱里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幸好,这银针昨天半夜的时候,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跑到空间取出灵泉水,泡了一整夜。 白夭夭反手就是一针扎上去,一边扎一边吩咐:“其他人出去,把酒精灯点上!” 护士照做,杨组长有点不放心,但方组长二话不说,就带着其他人出去,给她清场了,他便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出去了。 毕竟这位重伤员,眼瞅着是不行了,无论白医生能不能救回来,都是尽力了,他们帮不上忙,眼下要做的,就只能是配合。 白夭夭跪坐在地上施针,一施就是半个小时,她用了一套,当初从白富强那套小别墅里,无意中搜罗到的上古医经中,一套很复杂的针法。 由于针法太过复杂,况且不到万不得已,这套针法也用不上,所以白夭夭一直没有机会实践。 首次使用,难免吃力,她头上全是汗。护士在旁边,光替她擦汗都够呛。 半小时后,苏湘拿着放凉的药汁过来了,白夭夭将护士支开,“再去拿点纱布,还有酒精,都拿过来。” 等护士走开后,她眼疾手快,又从药箱里,拿了一粒药丸塞进伤员嘴里。 再取出一瓶事先熬好的药汁,一半倒进苏湘端来的中药汁里。 一半强行灌进了伤员口中,硬是将那枚药丸化开,冲了下去。 这药汁,是用灵泉,还有数十种上好的药材,比如,浓缩熬制而成的,要不是搬空了白富强的家产,她都不见得有这个实力,买得起其中任何一味药材。 这东西,当着其他医生的面,她自然是不好拿出来使用的,毕竟她穿书之前掌握的医学知识,还有她空间里的那些东西,都没有办法解释。 这会儿护士被支开,苏湘也不懂,白夭夭便放手去做了。 药是价值万金的灵药,针法是上古医经中,失传许久的走穴吊命法,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老天爷肯不肯成全她的一片苦心,给这名士兵一条生路了。 小护士过来后,白夭夭已经拿着汤药,给这名士兵再次清洗伤口了,小护士面色不改,苏湘却吓得捂住了嘴,差点没干呕。 那伤口边缘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溃烂了。 白夭夭动都没动,在小护士的协助下,迅速清理完了伤口,继续扎针,银针已经遍布了伤员全身,她面色冷凝,尤如雕像。 苏湘身形发颤,她看着看着,忽然心生敬意,且打定了主意。 白医生这么好,舒雪莲居然还在背地里说她坏话,这样的人,以后都没必要同她交往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苏湘揉了揉眼睛,总感觉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那名伤员清洗好的伤口,似乎变得没那么恐怖了。 那原本发黑溃烂的伤口,被白夭夭亲自?除了溃烂,清洗过后,居然由失血过多的惨白,渐渐泛出了淡粉的血色。 她惊讶,觉得神了,却见白夭夭和那名小护士,都在凝神关注伤员情况,手底下忙活不停,又怕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便在一旁时不时帮她擦汗,没再出声打扰。 当最后一针扎下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白夭夭轻轻捻动了下针尾,伤员却依旧毫无反应,她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去。 难道,真的没用吗? 明明早已习惯,可付出这么多,她还是觉得难过和不甘心。 但是就在这时候,银针在穴位上,忽然微微震颤,而伤员此刻,忽然就咳了两声。 那声音微乎其微,却犹如天籁。 苏湘最先没绷住,失声叫道:“动了!白医生,他动了!” 小护士也是一脸惊喜,她和苏湘都看向白夭夭,眼里泛起泪花,喜极而泣。 白夭夭也笑了,眼里隐隐泛着泪光,“活过来了……暂时,应该没事了。” 等把针全部取出后,又是半个小时。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小护士继续关照伤员,顾湘要扶她起来,这个实心眼的姑娘,眼下对白夭夭是心服口服。 不禁心疼的道:“白医生,您一直跪在地上,忙活了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撑得住吗?” 白夭夭摇头,虽然满身都是疲惫,却笑得欣慰:“没事,我缓一缓就好。” 一直守在外面的两位医疗组组长,听到动静后都进来了。 白夭夭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后,两位组长都是惊叹不已。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白医生,快,你先快去休息,这里先交给我们守着。” 白夭夭没有拒绝,她确实都累得不行,要不是苏湘扶着,这会儿只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苏湘扶着她出去休息,小姑娘两眼亮晶晶,一边忙着倒水给她喝,一边赞叹道:“白医生,您太厉害了!” 以往也没少听人说起白医生的医术,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还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苏湘想起刚才,亲眼看到白医生将重伤垂危的战士,从死亡线上拉回,不禁心生万分敬意。 看着白夭夭的眼神,如看神邸,白夭夭失笑,她一口气喝干了好几杯水,这才提醒:“你刚才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第190章 第190章 苏湘哎了一声,接过水杯的时候,看她手上满是血迹,便赶紧从怀里取出手帖,笨拙地倒水给她清洗。 “白医生,你要不要紧,不如我再陪你一会儿吧。” 白夭夭笑道:“傻姑娘,我自己就是医生,你陪我也没多大用,去休息吧,我这里暂时也没什么要你帮忙的。” 苏湘答应着,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那白医生,你好好休息啊。” 白夭夭点点头,苏湘才转身要走,舒雪莲又过来了,打她面前经过,冷笑连连。 她骂了一句:“狗腿子!” 便转身就走了! 苏湘听得分明,气炸了,但想到刚才白医生跪在地上抢命的样子,更衬得舒雪莲这样的人,实在可笑。 她没理会,自顾自走了。 等回到文工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要好的同伴才说了一句:“苏湘,你在忙什么呢,都傍晚了,副团长说你接下来的几天,都不用表演节目,不过之前的节目单,是你负责草拟的,她让你继续这块儿。” 苏湘一听,便拍了拍脑袋。 “哎哟,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这几天的节目单我都拟好了,就放在枕头底下,小星,你帮拿去给徐副团长吧,我还有事,得先出去一趟。” 小星追在后头,不放心的叫道:“不是苏湘,你去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苏湘不好意思,只喊了一声:“没什么要紧的事,我跟人约好了在半山坡碰面,晚点就回来。” 舒雪莲听得分明,看到苏湘两眼亮晶晶的,脸蛋红红的,一副少女怀春样儿,忍不住就心里发酸,想都没想就叫住了她。 “苏湘!” 苏湘是不想跟她来往,但她叫自己,也不能当没听见。 便很冷淡的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你找我有事?” 舒雪莲哪里有事,不过就是看她不顺眼了,便存心戏弄了她的心思,眼珠子一转,直接就说道:“那个白医生找你呢。” 苏湘惊讶,白医生找她?她明明才刚从那边过来。 便狐疑的看向舒雪莲,“她找我什么事?” 舒雪莲冷笑一声,直接就转过了身,“谁知道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刚才好像就是在找你。” 心想就苏湘这个没点心眼的笨女人,就算不相信,听她这么一说,不还得巴巴的赶过去,正好,给她腾出点时间。 果然,苏湘想了一下,觉得也不耽误多少时间,便往白夭夭那里去了。 而舒雪莲,在装作不经意的,看到她果然去了临时卫生所方向后,想都没想,就疾步往她和那宋营长约定好的方向去了。 她还就不相信了,以她的美貌,又再主动一些,居然还比不上苏湘。 见苏湘去而复返,白夭夭都惊到了,这姑娘……要不要这么勤快,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但是苏湘却疑惑的问道:“白医生,您找我有事?” 白夭夭就更惊讶了,“没有啊,我没有找你。” “果然!”苏湘气得直咬牙,“这舒雪莲真的有病,她骗我说你找我。” 白夭夭眸光一凝,不由得说了句:“她这样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苏湘怔了怔,既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再实心眼的姑娘,毕竟也敏感,她不相信舒雪莲会这般幼稚,就只是骗骗她,戏弄她而已。 “白医生,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她走得匆忙,步子还踉跄了下,白夭夭不禁提醒:“你慢点。” 小姑娘风风火火的跑了,正和白夭夭讨论伤员情况的一名军医见状,笑着说了句:“这姑娘人挺不错的,听说她是文工团的,却经常过来帮忙,一忙就是大半天的。” 白夭夭笑道:“可不是。” “听说文工团每年都有提干指标,不过名额有限,我看这姑娘就不错,你和徐琳也挺熟的,不如就在她面前提一提吧,有她推荐,做什么也方便。” 白夭夭倒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只淡淡一笑:“嗯,回头再说吧。” 心想她不知道这事便罢了,现在知道了,怎么都要跟徐琳提一提的,像苏湘这样好的姑娘,也应该好好鼓励。 苏湘驻地附近,一里开外的半山坡上时,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宋天生站在一棵大树底下,背对着这边站着,而舒雪莲就从身后抱住了他,她是故意的,故意等着苏湘差不多过来了,趁宋天生背对着这边,直接抱住他。 宋天生人都震惊了,完全没有想到,苏湘会这么主动。 她身前的柔软贴着自己,宋天生尴尬又无措,下意识就去掰开她的胳膊。 “苏……苏湘同志,这……这不太好吧。” 他虽对苏湘有好感,但也没想到现在就和她这样亲近,他压根都没敢回头看,舒雪莲也没吭声。 苏湘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气血瞬间就涌上了头顶,用力攥紧了拳。 “舒雪莲!” 原来,她故意支开自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苏湘愤怒,又没来由得感到难过,她长得确实不如舒雪莲漂亮。 舒雪莲如此主动,男人都会动心的吧,苏湘眼里盈满泪水,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而听到她愤怒的声音,宋天生身形剧震,连忙就挣开了抱着自己的人,转过了身。 却看到舒雪莲惊慌,却刻意娇羞的模样。 宋天生不禁傻眼了,“你……你是谁?” “呃……宋营长,我、我刚才就想跟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很仰慕你。” 宋天生:“……” 舒雪莲轻咬红唇,一脸无辜的望着宋天生,摆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宋天生越过她,看到了苏湘,慌了神,“苏湘,我……” 苏湘已经捂着脸,含泪转身就跑开了。 舒雪莲一手抓住他衣袖,一手揉着自己乌黑油亮的发辫,害羞的才说了句:“宋营长,你可能不知道我,我……” 宋天生却一把推开了她,想都没想就朝着苏湘追了过去,看都没再看舒雪莲一眼。 舒雪莲被推得一个趔趄,望着男人追出去的身影,恼火、不甘。 第191章 第191章 这男人瞎了吗? 她长得明明比苏湘好看多了! 苏湘一路哭着跑回文工团营帐,差点撞上了徐琳,她也没停,直接捂着脸跑到自己睡的简易行军床上趴下,闷声痛哭。 帐篷里,包括小星在内的所有文工团姑娘都惊到了,正要上前询问,宋天生跟着追了过来,一头冲进了文工团女兵的帐篷。 这里男人都没有男人进来过,他这么冒冒失失的撞进来,瞬间引起女兵们的惊叫无数。 宋天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刹住了脚步,尴尬的急忙转过身就出去了。他也没走,就站在营帐外头,向苏湘喊话。 “苏湘!苏湘!你误会了,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我以为那是你。” 听到这话苏湘更生气,他们不过几面之缘,就算一见钟情互有好感,她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宋天生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又愤怒,又委屈,只哭个不住。 小星她们都不明所以,纷纷安慰,“苏湘,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是啊,快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宋天生听到里面的动静,也耐着性子,焦急的恳求道:“苏湘!你出来,听我解释好不好?” 苏湘不理,只抽嗒着,抬起头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有对舒雪莲的愤怒,也有对宋天生的怨,还有对自己的……不自信。 她不知道,男人面对这样热情主动,又比自己漂亮得多的舒雪莲,真的一点都没动心。 她对小星说了句:“小星,你让他走吧!” 小星皱眉,好心的劝道:“苏湘,就这么让他走是不是不好?人家一个营长,都亲自过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呢。” 其他人也劝:“是啊苏湘,我们都听说了,宋营长对你有意,他都没遮掩,好多人都知道呢,连他们团长,都找我们团长打听过你了,显然是认真的。” 还有人说道:“苏湘,我看你对人家也有意思的嘛,不如我叫他进来,让他好好跟你说。” 苏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哭得伤心:“不要!不要让他进来,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小星无奈:“你们、到底怎么了嘛。” 苏湘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气的哭诉:“我刚才看到舒雪莲抱他了,还说……还说仰慕他。” “什么?” 众人大惊,既而愤怒又难以置信,“不会吧?” “我亲眼看到的!” “这……这舒雪莲同志怎么这样,也太不要脸了吧,大家都知道,宋营长对你有好感啊。” “就是啊,她还这么干,也太厚脸皮了吧。” 女兵们气愤的指责,都不知道说啥才好了。 虽然宋营长主动追求顾湘,她们看着都羡慕,也不是没有点嫉妒的,但……但怎么也干不出这种事情,连想都想不到。 营帐外,宋天生急得团团转,又不好进去,徐琳走过来了,刚才差点被苏湘撞上,她交代完手头的事情就过来看了。 她直接就问:“宋营长,这是怎么了?” 宋天生看到她,尴尬的不行,“徐副团长,我……我和苏湘同志有点误会,想找她说清楚。” 可帐篷里面,却一直传出苏湘伤心的抽泣,其他人的安慰。 徐琳听了几句,便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听不进你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方便的话你跟我说,我来做做她的工作。” 徐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过来人,她望着尴尬的宋天生,听着里面顾湘伤心的抽泣。 笑着揄逾了句:“好歹是我们团的人,也许能帮上点忙。” 宋天生脸涨得通红,一个大男人说到这种事情,确实是尴尬的不行,他搓着手,索性直言相告。 “徐副团长,那麻烦你帮我跟苏湘解释清楚,我和那位……” 他说着,不禁挠了挠头,实在憋屈。 对于那位突然冒出来,向他表达好感的女同志,又恼火,又是无语,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打哪儿冒出来的。 只听得苏湘叫了一声什么莲的,具体他也没听清。 只得解释道:“……我和那位女同志,真的没有什么,她说仰慕我,可我都不认识她。” 徐琳一听,便有些懂了,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小兵匆匆跑了过来,一见宋天生,便立正敬礼。 他喘着气,急急的说道:“宋营长!可算找到你了,旅部急令,召你前去开会!” 宋天生一听,立刻严肃起来,再没了那副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模样,他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不过,在走出几步后,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深深的望了一眼苏湘所在的帐篷,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军功章,转头郑重的交到了徐琳手中。 他诚恳的对徐琳说了句:“徐副团长,请把这个交给苏湘,跟她说,请她相信我,我……我定不会负她。” 说完,没等徐琳回复,便大步而去,再没回头。 徐琳望着手里的军功章,又看着他走远,不禁笑了。 赞许的说了句:“是个不错的男人。” 她走进去,文工团的姑娘们看到副团长来了,纷纷起身敬礼,苏湘也站起了身,红肿着眼泡。 徐琳挥挥手,将其他人打发,“都散了吧,该忙的忙自己的去。” “是!” 众人都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苏湘,有出去忙活的,也有留在帐篷里,整理事务的。 徐琳望着苏湘,苏湘尴尬无措的留在原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知道徐琳向来严厉,而她和男同志的这点子事,都闹到文工团这边来了,现在想想,确实影响不太好。 心里不禁后悔,想到这里,又是一阵难过。可徐琳什么都没有说,只上前拍拍她的肩,“他有事,先走了。” 苏湘没有吭声,依然低着头,徐琳又说了一句:“苏湘同志,这位宋营长人不错,他刚才走之前可说了,绝不会负你,喏,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说着,她将那枚军攻章塞到苏湘手中,苏湘看到这个,不禁瞪大了眼睛。 第192章 第192章 她清楚的知道,对于一名军人来说,军功章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多次出生入死,立下战功后得到的,他居然就这样给了自己。 苏湘怔怔的望着那枚军功章,许久没有说话。 徐琳笑笑,只说了一句:“苏湘,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别留下遗憾。” 说完她便走了,只留苏湘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好一会儿,她才将那枚军功章,用帕子包了,珍而重之的贴身放在了怀里。 虽然依旧难过、失落,可这枚军功章的存在,瞬间让她生出了无限底气和信心。 于是,等舒雪莲回来后,便发现营帐里,文工团的姑娘们都看着她,眼神不善。舒雪莲并不在意,反正她从前在大后方的时候,一向不怎么跟别人处得来,早就习惯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苏湘这个实心木头般的女人,居然就直接走到她跟前,开门见山。 “舒雪莲同志,请你以后离宋营长远点。” 苏湘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窘,也有点尴尬,但还是按着胸口,感受着那枚军功章硬硬的质感,鼓足了勇气,定定的望着舒雪莲。 既然宋天生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都交给她,而她也收下了,苏湘便不想再矫情了,她想勇敢一回,悍卫自己的爱情。 舒雪莲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勇气,给惊到了。 既而又讪笑一声,“凭什么?苏湘同志,你凭什么跟我说这话。” 苏湘脸一红,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我们已经互相有好感,打算交往了。” 营帐里其他人早就看不惯舒雪莲了,听到这话纷纷附和。 “是啊,大家都知道,宋营长在追求苏湘,也不知道有人咋那么厚脸皮呢,非要插一脚。” “就是啊,人家处得好好的,她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这思想作风摆明了是有问题,严重一点都可以去政治部举报了。” 舒雪莲一听就生气了,“笑话!他们都没开始交往,我也看中这个男人又怎么了,最多和苏湘是公平竞争,还想举报我,凭什么?!” “你!”苏湘气结,“你不要脸!” 舒雪莲下巴一抬,挑衅的望着苏湘。 “谁不要脸了,啧啧,都还没跟人正式交往呢,就把人当成自己男人了?苏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想男人……” 话音未落,苏湘已经脸涨得通红,气愤的瞪大了眼睛,她忍无可忍,上前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边打边骂:“舒雪莲!你太过份了!” 舒雪莲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对自己动手,惊叫一声:“啊!”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苏湘,说了句:“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要去打苏湘,苏湘此刻也在气头上,索性迎上前,和她扭打成了一团。 “打你怎么了,叫你不要脸!叫你侮辱我!嘶……” “啊,苏湘你这个贱人,你敢扯我头发,啊……” 文工团的姑娘们都惊呆了,怎么都没想到,她们吵着吵着,居然还动起了手,纷纷上前劝架。 “别打了!别打了!” 有人大喊一声:“再打副团长过来,大家都要挨处分了!” 提到徐琳,苏湘松了手,舒雪莲也被其他人拉开了,没敢再动,只脸上火热火热的,被苏湘扇了好几个耳光。 她恨恨的望着苏湘,又气又得意。 苏湘这小贱人,居然还敢跟她动手,瞧瞧现在,她比自己可狼狈多了。苏湘头发都被舒雪莲扯乱了,脸上、脖子上还有几道血印子。 舒雪莲刚才可是下了死手,爪子几乎都往她脸上招呼了,直恨不得挠花她那张脸。 此刻脸上火辣辣的,苏湘手一摸,还有血,胳膊上也痛,撩起袖子一看,一圈儿带血的牙印。 她不禁委屈的哭了。 就算刚才再生气,气头上她打了舒雪莲几个耳光,后面就后悔了想停手。 可舒雪莲却对她下了死手,不是狠踢她肚子,就是下了死劲往她脸上挠,还咬她。 苏湘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下手这么狠、这么黑。其他人看到这情形,也是望着舒雪莲,又气又怕。 这姑娘小小年纪,咋这么阴毒,她们刚才在旁边看得分明,苏湘很早就想停手了,是舒雪莲压着她打,招招都往死里下手,太可怕了。 毕竟是打架,影响不好,大家都没声张,小星陪着苏湘,悄摸的去找医生了,她伤成那样,不找医生处理是不行的。 舒雪莲挨了几个巴掌,脸上到现在还在发烫,她爱惜容貌,见其他人都不理她,只能恨恨的自己去找医生了。 别人苏湘也不熟,因为打架受伤的,又觉得难为情。 思来想去,也只能找白夭夭了,一见到白夭夭,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哗啦直往下掉。 既难为情,又委屈。 “白医生!” 白夭夭都吓了一跳,“苏湘同志,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苏湘又委屈,又难为情,她下意识的擦着眼睛,“没……没事。” 小星看她们好像挺熟的,很小声的说了句:“白医生,苏湘被人打了,你别声张。” 白夭夭难以理解的望着她俩:“谁打的?都打成这样了还不让声张,你们搞什么呢。” 苏湘便尴尬的说道:“那个,白医生,是我、我……我先动手的。” 小星都给气笑了,“苏湘你也太老实了,明明就是她先挑衅的。” 苏湘摇了摇头,这会儿她也冷静下来了,自己擦干了眼泪,“算了,我也有不对,白医生,您能帮我保密,别声张吗?怪丢人的。” 当时真是在气头上,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会为了男人,跟人动手打架,现在想想都后悔。 太不应该了! 白夭夭望着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姑娘,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个孩子。 她眨眨眼,很认真的说道:“好,我保证不跟别人说,尤其是你们副团长。” 被她一语道破,苏湘更觉不好意思了,白夭夭也没再多问,拿着酒精和碘酒替她处理伤口,苏湘嘶嘶的,直吸气。 第193章 第193章 小星在旁边看着都疼,担心的问了句:“白医生,她这不会留疤吧?” 苏湘也紧张起来,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夭夭,到底是小姑娘,都爱美。 白夭夭笑着安抚她:“不会!呆会给你拿瓶我调制的药膏去擦,不仅对伤口恢复好,还不留疤。” 两个小姑娘听了,都异口同声:“哇,白医生你真好,谢谢。” 处理完了脸上和脖子上的几道抓痕,苏湘又撩起了衣袖,上面一圈带血的青紫牙印,白夭夭看得皱眉,苏湘尴尬的头都抬不起来。 真是太丢人了! 跟人打架,还伤成这样,“白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我给您添乱了。” 小星在一旁抱不平,“哎,这个舒雪莲也真是的,下手这么狠……” 话音才落,便看到舒雪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在不远处抱臂看着这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星便闭了嘴,没再说什么。 白夭夭只瞥了舒雪莲那边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简单又迅速的给苏湘处理完后,将一小瓶药膏递给了她。 苏湘离开的时候十分不好意思,“白医生,谢谢,我、我明天早点来给你帮忙!” 看到舒雪莲,她直接就转过了脸,理都没理对方,迅速和小星走了。 她一走,舒雪莲就朝白夭夭走过去了,伤在脸上,她也觉得丢人。反正苏湘已经找白夭夭看过了,她便也没遮遮掩掩。 “喂,白医生,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看看嘛。” 白夭夭整理着跟前的病历医案,闻言头都没抬:“哪里不舒服?” 舒雪莲咬唇,也知道她同自己不对付,但她现在,也不好找别人给自己看。 只得答道:“脸、脸上。” 白夭夭瞥她一眼,脸上看着是有点泛红,便下意识问道:“脸上怎么了?” 舒雪莲只觉得她是故意的,气愤:“白笑笑!你少装蒜了,你明明都知道,我和苏湘打了架。” 白夭夭反应过来了!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发涩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所以呢?我看你脸上,也没受伤啊。” 至少不像苏湘那样的,都被抓了好几道血印子,胳膊上还有个牙印。 舒雪莲气炸了,终于委屈,幽怨的望着她:“你、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给我看?” 白夭夭拧眉,只觉得太阳穴腾腾的跳,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就说:“是!” 舒雪莲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 白夭夭毫不客气:“你什么,你又没毛病,让我给你看什么?” 她没戴口罩,沉着脸疾言厉色,看得舒雪莲也有些怕了。 她咬着牙根,恨恨说道:“怎么没毛病,苏湘打了我好几个耳光,我脸到现在都疼呢,万一被她打坏了怎么办,不行,你必须得给我好好看看。” 白夭夭实在无语,这种的委实没有看的必要,搁平常时候,煮几个鸡蛋剥壳滚一滚就好了。 但这个年代,鸡蛋也是稀罕物,况且还在边境战地,哪来的鸡蛋。 于是话到嘴边,她咽了回去,只盯着舒雪莲看了又看,顿时促狭心起。 心里暗笑,却板着脸,故意说道:“行,你要不放心的话,拿几包药草过去,每天煎水洗脸。记住了,要沸水煮开半个小时,自然晾凉后,再洗,最好一天两次,要没时间,晚上洗也行。” 白夭夭存心捉弄她,故意说得复杂又费事。 这姑娘几次三番针对,她哪里还有那么好的气性,当下拿出几包最不值钱的艾草给她。 反正这种草药遍地都是,最大的作用是驱蚊——拿来洗脸也不妨事。 她不是不放心嘛,便给她一个安心好了。 果然,舒雪莲见她如此郑重其事,还拿出几个麻绳捆扎好的药包给自己,瞬间放下心来,满意的拿着药走了,没再啰嗦。 她一走,白夭夭实在绷不住,闷笑。 舒雪莲走出医疗帐篷,迎面就见到个身材高大,面皮是难得一见的白皙,相貌又俊秀的高大男人,正向人打听。 “你好同志,请问白笑笑白医生,她在哪个帐篷?” 被问到的人朝舒雪莲这边一指:“白医生啊,喏,在那呢。” 吕建军点头,说了句:“谢谢。” 便大步朝这边走过来,他是来这边看望重伤员的,却无意中听说,白医生也来了边境,不禁惊讶万分,不放心的过来找她看看情况。 吕建军来边境多日,也上了前线战场,一身军装早已破旧,只右肩斜挎的皮质武装带上,用红线绣着一枚小小的五角星,显示出了他的身份。 舒雪莲虽被选进文工团没多久,但对吕建军也是认识的,他可是军区首长的儿子。 虽然有个八九岁大的儿子,又不知怎么的和前妻离了婚,但因为出身好,长相不差,也没少招人惦记。 当然,对于二婚的男人,舒雪莲是看不上的,只是难得见到个认识的人,她不禁激动。 吕建军一走近,她便敬了个军礼,主动打招呼:“吕政委,你好!” 吕建军回了个军礼,“你好同志。” 舒雪莲热情的同他介绍自己,“政委同志,我也是从后方过来支援的文工团成员,我叫舒雪莲,咱们以前在同一个营区呢。” “哦,是嘛。”吕建军意外,“舒雪莲同志,那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 舒雪莲绽开笑容,见他待人随和,便大着胆子问了句:“政委同志,我能向您打听个事吗?” “你说。” “听说要停战了,那是不是咱们这批支援的人,很快就能回去了?” 舒雪莲是真不想再呆在这边儿了,尤其是跟苏湘打了那么一架以后,而且,那个什么宋营长,不过是她故意想报复苏湘,存心膈应她的。 她可不想真的扯上关系,毕竟,她一开始的目标可是副旅长呢。就算副旅长够不着,那找个团长,哪怕前途无量、年轻有为的副团也不为过吧。 她只要尽快,物色好人选,搞定对方就行,而她觉得以自己的相貌,这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