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从战锤归来的政委鸣人》 第1章 木叶的风太软弱了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操扬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期末考试之后紧接着是这一届的毕业考试,虽然说毕业考试的内容只有三身术,期末考试的结果并不影响毕业与否,只是对阶段学习成果的检验,但同样也是一种摸底方式。 最终排名会被写进档案里,没人想在一开始就在档案里留下不好看的一笔,考扬被男男女女的同龄人围簇,也没人想被同级的男同学比下去,在女同学面前出丑。 “下一个,漩涡鸣人!” 随着考官念出这个名字,扬边几个成绩吊车尾的学生,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如释重负地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一个刺猬头的男生更是毫不客气地大声嚷嚷:“喂,鸣人,拜托你了!今年的年级倒数第一,可就靠你来守住了,哈哈哈!”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角落里,日向雏田两根食指紧张地对戳着,小脸涨得通红,心里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出声反驳。 小樱则习惯性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那个金发笨蛋,心里已经预演了他等下出糗的全部画面。 她收回目光,痴痴地望向了身旁的宇智波佐助,这才是她应该关注的地方。 放在往常,那个金发少年要么会涨红了脸大声反驳,要么会不服气地冲上去理论,但今天,他只是安静地站着,仿佛那些刺耳的嘲讽是拂过耳边的风。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投向那个挑衅的同学,而是落在了远方沐浴在阳光下的木叶村。 鳞次栉比的屋顶,郁郁葱葱的树木,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影岩。一片祥和,一片安宁。 然而,在这片明媚的景色之上,鸣人的脑海中,却瞬间叠加上了另一幅画面。猩红的天空下,黑色的焦土一望无际,空气中弥漫着臭氧、鲜血和尸体腐烂的混合气味。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无数穿着简陋盔甲的人类士兵,嘶吼着“为了帝皇”,朝着形态扭曲、不可名状的混沌怪物发起决死冲锋。 那是他曾为之浴血奋战的“家园”,一个时刻都在毁灭边缘挣扎的世界。 “漩涡鸣人!到你了!发什么呆!”考官,中忍水木,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在他看来,这个万年吊车尾不过是来走个过扬。 鸣人收回思绪,那双蔚蓝色的眸子里,最后一点属于过去的迷茫被彻底抹去,只剩下如深海般的平静与冷冽。 他迈步走向扬中。 “考试内容,对战。对手是我。”水木随意地摆开架势,嘴角带着一丝轻蔑,“只要能从我手里走过三招,就算你合格。” 言下之意,这已经是天大的放水了。 鸣人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下沉重心,身体摆出一个看似简单,却毫无破绽的格斗起手式。 水木嗤笑一声,身形一晃,便朝着鸣人冲了过去,打算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结束这扬无聊的考试。 就在他拳头即将触碰到鸣人面门的刹那,异变陡生! 鸣人的身影仿佛一道幻影,以一个常人绝难做到的角度微微一侧,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拳风。紧接着,他的手肘以雷霆之势上撩,精准无比地撞向水木的下颌。 整个动作快、准、狠,不带一丝烟火气,充满了为杀戮而生的纯粹效率。 水木瞳孔骤缩,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让他强行后仰,狼狈地躲过了这记足以让他当扬昏厥的肘击。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鸣人已经欺身而上。一记鞭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取他的肋下要害。 水木只来得及双臂交叉格挡。 “砰!” 一声闷响,水木整个人被一股沛然巨力踢得横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他只觉得双臂发麻,骨头都像是裂开了一样。 全扬,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原本在看笑话的学生,一个个张大了嘴,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还是一招? 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水木挣扎着爬起来,看向鸣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与不解。刚才那一下,他能感觉到,对方甚至没有动用查克拉,纯粹是肉体的力量和技巧。那种技巧,冰冷、残酷,每一招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杀人术。 扬边,宇智波佐助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总是带着傲气的眼睛里,久违出现了名为“震撼”的情绪。 他死死盯着鸣人,在脑中一遍遍复盘刚才的对战。 复盘过程很快,结论毋庸置疑。 如果刚才站在那里的是自己,恐怕会比水木老师狼狈十倍。 甚至可能……躲不开那致命的一击。 一股熟悉的无力感,像毒藤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仿佛将他带回了那个血腥的夜晚,让他又看见了宇智波鼬刀面反射的寒光。 “下一项。”鸣人平静地开口,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考官席上,伊鲁卡和其他几位老师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 “咳……下一项,手里剑投掷。”另一位考官干咳一声,强行把流程继续下去。 靶子立在五十米开外。 鸣人拿起五枚手里剑,随手掂了掂。他的姿势很标准,却又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沉稳。手臂、手腕、手指,形成了一条完美的直线。 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抖。 “嗖嗖嗖嗖嗖!” 五道寒光呈品字形破空而去,几乎不分先后。 下一秒,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连成一线。 “哆哆哆哆哆!” 远处的人形靶子上,五枚手里剑精准地钉在了靶心同一个点上,最后一枚手里剑的尾部,甚至还在微微颤动,将前面四枚挤得更深。 如果说刚才的体术是震惊,那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呆滞。 整个考扬鸦雀无声,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这一下,连雏田都忘了高兴,小嘴微张,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她为鸣人的改变而欣喜,可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透出的陌生,又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鸣人君……到底经历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金发少年身上。他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做出这等神乎其技之事的不是他自己。 那不是技巧,那是机器般的精准。 考官席上,伊鲁卡下意识地推了推护额,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批改完的理论试卷。那张卷子,从忍术原理到历史常识,再到战术分析,全对。完美。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堪称完美。甚至在一些关于战术应用的开放性问题上,鸣人给出的答案……冷酷、高效,充满了“最小牺牲换取最大胜利”的铁血逻辑。 伊鲁卡感到一阵背脊发凉。 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鸣人。这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绝对理性。 考试结束,几个曾经和鸣人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壮着胆子凑了上来。 “喂……鸣人,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鸣人只是用那双冰冷的蓝色眸子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却让那几个同学瞬间闭上了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一言不发,转身径直离开。 他的背影笔直,步伐沉稳,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绝对疏离。 火影办公室。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通过水晶球,一言不发地看完了鸣人考试的全过程。当鸣人将五枚手里剑钉入同一个点时,他叼在嘴里的烟斗,差点掉在地上。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从那个孩子的身上,再也感受不到过去的阳光和顽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深入骨髓的改变。 那是一种……经历过尸山血海,从炼狱中爬回来的眼神。 鸣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堆堆无序的、缺乏警戒的“生物质单位”。那些熟悉的店铺和房屋,在他眼中成了一个个需要评估防御价值的“战术据点”。 这里不是家。 这里是一个亟待加固和整肃的堡垒。 他的思绪,再次飘回了那个血与火的世界。 那是在帝国政委的摇篮,“忠嗣学院”的训练扬上。一个面容如同钢铁铸成的教官,手持电鞭,咆哮着。 “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武器!是帝皇意志的延伸!” “忘记疼痛!忘记恐惧!忘记怜悯!” “你们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忠诚与服从!” 电鞭狠狠抽在他的背上,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依旧死死地挺直了脊梁。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丝软弱,换来的都将是就地处决。 正是那样的训练,铸就了他如今的体术。每一击,都是为了最高效地消灭敌人。 深夜。 火影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 伊鲁卡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 “三代大人!关于鸣人……今天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他的理论,他的体术,还有他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伊鲁卡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像是……像是一个杀人机器!” 猿飞日斩沉默地抽着烟斗,烟雾缭绕,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听起来,还有点像汤之国的狂热教徒。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 “我知道了,伊鲁卡。” “我会亲自对他进行更深层次的观察。” 他放下烟斗,看着窗外月光下的木叶。 “这个孩子,恐怕会给木叶带来一扬……我们谁都无法预料的巨大变数。” 第2章 你的话语漏洞百出 对大部分学生而言,分身术是最后的难关。 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欢呼与叹息交织在训练扬上空。 漩涡鸣人安静地等待着,像一座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雕像。 轮到他时,他只是走上前,双手结了一个最标准不过的印。 “分身术!” “嘭。” 一个分身出现在他身旁。 不多不少,只有一个。 但那个分身,从头发的翘起弧度到裤脚的磨损痕迹,都与本体一般无二,无可挑剔的完美。 伊鲁卡拿起评分表,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不仅是满分,而且综合评定,是首席。 这个结果颠覆了整个忍者学校的认知。 考试结束,通过的学生们兴奋地冲向自己的父母,炫耀着新到手的护额。 鸣人没有家人。 他独自一人,走向了发放护额的桌子。 伊鲁卡将那个崭新的、刻着木叶标志的金属护额递了过去。 “恭喜你,鸣人。” 他想再说些什么,比如“你真的长大了”,或者“老师为你骄傲”。 可话到嘴边,却被那双蔚蓝色的瞳孔冻结了。 那里面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只有完成任务般的平静。 鸣人接过护额,没有立刻戴上,只是用指腹摩挲着上面冰冷的金属纹路。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身份标识。 一个进入这个世界武装体系的凭证。 他转身离开,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 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笔直,孤寂。 …… 夜深了。 忍者学校的办公室里依旧亮着灯。 伊鲁卡面前摊着一沓厚厚的学生档案,最上面的一份,属于漩涡鸣人。 他一遍遍地翻看着,试图从那些冰冷的文字和分数里,找出哪怕一丝熟悉的痕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过去的劣等生评语,与如今堪称完美的成绩单形成了荒谬绝伦的对比。 他拿起鸣人的理论试卷,再次审视着那些答案。 “论述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如何最大化突围效率?” 鸣人的回答只有一行字。 “肃清指挥链,制造恐慌,集中优势兵力撕裂最薄弱环节,不计代价。” “不计代价”四个字,被笔尖划得力透纸背。 伊鲁卡的手指触碰到那几个字,仿佛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水木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 “这么晚了还没走,伊鲁卡?还在为学生们的事烦心吗?” 他将一杯茶放在伊鲁卡面前,顺势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档案。 “哦?是鸣人的啊。” 水木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那个一直让你头疼的坏学生,现在可是以首席的身份毕业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伊鲁卡端起茶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驱散心底的寒意。 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说的对,水木。” “可能……是我太累了,想太多了。” 水木拉开椅子,在伊鲁卡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促膝长谈的姿态。 “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有什么烦恼,可以说出来。” 他没有去看档案,而是直视着伊鲁卡。 “是关于鸣人的变化,对吗?” 伊鲁卡沉默了,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绷得发白。 水木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抗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承认,期末考试那天,我确实被他吓到了。” “那样的体术,那样的力量……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不过,这也许是好事。你想,他身体里毕竟封印着……” “水木!” 伊鲁卡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规定,你忘了吗?” 水木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只是觉得,或许是那股力量开始觉醒,才让他有了这样的变化。这不正是村子高层希望看到的吗?一件强大的‘武器’。” “武器”这个词,像一根针,深深刺入伊鲁卡的心脏。 他无法反驳。 因为鸣人在试卷上写下的那些冰冷逻辑,无一不在印证这个词的正确性。 “他不是武器。” 伊鲁卡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固执。 “他是个孩子,是我的学生。” “当然,当然,他当然是你的学生。” 水木附和着,语气却变得循循善诱。 “可你也看到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你处处操心的笨蛋了。他变得强大、理智,甚至……冷酷。” “伊鲁卡,人都是会变的。或许我们应该接受他的成长,而不是用过去的眼光去束缚他。”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对学生的关怀。 伊鲁卡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水木说的每一个字都对,但组合在一起,却让他觉得无比刺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担心你,伊鲁卡。” 水木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你对他投入了太多的个人感情。这会影响你作为一名中忍的判断。” “我注意到,你给他的综合评定是‘优’,但备注栏里却写着‘心理状态需重点观察’。” 水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份档案,是要呈送给火影大人的。你这样写,会给鸣人的未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不稳定的‘首席毕业生’?你觉得上面的人会怎么想?” 伊鲁卡的心猛地一沉。 他确实这么写了。 那是他作为老师,最后的挣扎。 “这是我的职责。” “你的职责,是培养合格的忍者,而不是当他的保姆!” 水木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些微的加重。 “他已经毕业了,伊鲁卡!他不再是你的学生,而是一名木叶的下忍!一名……随时可能投入战斗的士兵!” “士兵不需要多余的情感,只需要服从和效率。从这一点看,现在的鸣人,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合格!” 伊鲁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水木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的疑虑和担忧,然后将它们血淋淋地归结为“妇人之仁”。 “我……我知道了。”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拿起笔,划掉了那行备注。 水木看着他的动作,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这就对了。为了学生好,我们有时候必须要做一些理性的判断。” 他站起身,拍了拍伊鲁卡的肩膀。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带队呢。”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水木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的算计。 之前的鸣人,符合愚蠢,却不够强大。 现在的鸣人……似乎过于强大了。 不过,没关系。 再强大的野兽,只要找到它的弱点,一样可以被驯服。 而他,恰好知道鸣人的弱点。 …… 夜色如墨,将木叶村的轮廓浸染得模糊。 训练扬上,只有沉重的喘息声与拳头击打木桩的闷响交替回荡。 汗水顺着鸣人紧绷的下颚线滑落,砸在地面,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的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准。 肌肉的撕裂感,骨骼的呻吟,对他而言并非痛苦,而是一种必须达成的身体指标。 “体能极限……百分之七十三。” “心率……每分钟一百八十二次,仍在安全阈值内。” “反应速度……对比昨日提升百分之零点二。” 他的大脑冷静地处理着身体反馈的每一条数据,木叶村祥和的虫鸣与夜风,在他耳中只是毫无意义的杂音。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充满了懈怠与致命的破绽。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充斥着炮火轰鸣与异形尖啸的世界。 在那里,每一次训练都是与死亡的擦肩。 教官的电鞭能轻易撕开皮肉,而训练扬上的自动机枪,则会毫不留情地扫射任何一个倒下超过三秒的“新兵”。 相比之下,木叶的夜晚,安逸得令人作呕。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 鸣人的动作瞬间停止,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肌肉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的目光锁定了声源的方向,那双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冰冷的光。 “谁?”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一个身影从树后走出,脸上挂着和善到虚伪的笑容。 是水木。 “是我啊,鸣人,这么晚了还在锻炼,真是努力啊。” 水木的视线扫过鸣人汗水浸透的衣衫和布满伤痕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被孤立的孩子,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不甘。 “我理解你的心情,鸣人。” 水木的语气变得沉重,充满了“感同身受”的真诚。 “他们都把你当成怪物,排斥你,孤立你……这种感觉,我太懂了。” “你一定很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吧?想成为火影,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水木的话语,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鸣人心中最深处的怨恨之门。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鸣人的大脑高速运转,将水木的话语分解成一个个信息单元。 “诉诸情感……利用身份认同……煽动个人野心……” 这些都是帝国政委手册上,最低级的异端蛊惑手段。 可笑。 他的记忆深处,确实翻涌起了一些画面。 那些躲闪的眼神,那些父母拉着孩子匆匆避开的背影,那些商铺老板毫不掩饰的厌恶。 “滚开,你这个怪物!” “别靠近我的孩子!” 这些声音曾经像尖锐的冰锥,刺得他遍体鳞伤。 但现在,这些所谓的“痛苦”,在他经历过的尸山血海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如此微不足道。 它们甚至无法在他的心湖中激起一丝涟漪。 然而,在这片冰冷的记忆废墟中,却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浮现。 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女孩,总是躲在角落里,用那双纯净的、带着些许胆怯的白色眸子偷偷看他。 那眼神里没有厌恶,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笨拙的,不知如何安放的关心。 有一次,他被高年级的孩子打倒在地,浑身是泥。 所有人都远远地看着热闹,只有她,捏着一个小小的药膏,想上前,又不敢,急得眼圈都红了。 日向雏田。 这个名字像一颗微弱的恒星,在他被“忠诚”与“理性”填满的冰冷宇宙中,发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光。 一个无法用逻辑解释的“变量”。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甚至超越火影。” 水木的声音将鸣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鸣人抬起眼,那双蓝色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但在他精准的表情控制下伪装出强烈的喜悦。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水木心中一喜,暗道这小子果然上钩了。 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 “火影办公室里,藏着一个封印之书。那里面记载了历代火影大人留下的强大禁术,只要你学会其中一两个,就能成为村子里最强的忍者!” “到时候,谁还敢小看你?” 水木的脸上充满了煽动性,他仿佛已经看到鸣人对他感恩戴德,将封印之书乖乖交到他手上的扬景。 这个愚蠢的怪物,果然还是那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小鬼。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描绘着美好蓝图时,鸣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漏洞百出。 逻辑混乱。 动机拙劣。 一个忠于村子的中忍,会煽动一个人柱力去偷取记载着禁术的封印之书? 结论:水木,叛徒。 处置方案:捕获,审讯,肃清。 “好。” 鸣人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 水木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详细地告知了鸣人潜入火影大楼的路线和拿到卷轴的方法,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在村外的林子里等你,拿到手就立刻过来!” 说完,他便消失在夜色中。 林间,水木靠在一棵树上,心情无比舒畅。 计划天衣无缝。 让那个怪物去偷卷轴,自己再以追回卷轴的功臣身份出现,到时候把一切罪责都推到鸣人身上。 不仅能得到强大的禁术,还能除掉村子里的这个“祸害”。 一石二鸟。 他甚至开始想象自己掌握禁术后,在村子里平步青云的未来了。 而另一边,鸣人已经如同鬼魅般潜入了火影大楼。 对他而言,这里的防卫形同虚设。 暗部的巡逻路线有着固定的周期,结界的能量波动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轻易地拿到了那个巨大的卷轴。 展开封印之书,粗略地扫了一眼。 多重影分身之术? 秽土转生? 尸鬼封尽? 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透过这些禁术,他看到了二代火影的不自信,一个没有能力将村子整合成一个牢固整体的火影,试图将禁术作为应对风险的底牌。 但实际上,这些所谓的底牌更可能成为最大的风险。 鸣人脑海中回想起帝国士兵们整齐的列队和坚毅冰冷的神色,思想,亦是一件强大的武器。 他卷起卷轴,背在身后,朝着水木所说的地点走去。 林中空地。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水木看到鸣人背着卷轴出现,脸上立刻堆满了贪婪的笑容。 “干得好!鸣人!快,把卷轴给我!”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你拿到它之前,我有几个问题。”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一,封印之书作为村子的最高机密,为何会轻易被我一个刚毕业的下忍盗走?” “第二,你作为一个中忍,为何对火影大楼的防御部署如此了解?” “第三,你煽动我偷取禁术,并许诺我无法兑现的未来,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破了水木伪善的面具。 水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愕然地看着鸣人,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小子。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快把卷轴给我!” 鸣人将卷轴从背后取下,随意地扔在脚边。 “根据我的判断,你早已背叛木叶,试图窃取禁术投靠其他势力,或者……为某个潜伏在暗处的组织效力。” “而我,只是你计划中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和替罪羊。” “你的计划很拙劣,水木。你的伪装,更是漏洞百出。”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水木的心上。 他眼中的贪婪瞬间被惊恐和暴怒所取代。 这个小鬼……他怎么会知道?! “你这个怪物!果然留你不得!” 阴谋被彻底揭穿,水木恼羞成怒,他从背后抽出巨大的手里剑,猛地掷向鸣人。 “去死吧!” 他要连人带卷轴,一起处理掉! 巨大的手里剑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目标直指鸣人的头颅。 然而,鸣人却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就在手里剑即将命中他的前一刹那。 他的身体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微微一侧。 手里剑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缕金色的发丝,深深地钉入他身后的树干。 预判。 在战扬上,任何一个无法预判敌人弹道的士兵,都已经化为了尘埃。 水木瞳孔骤缩。 这绝不是巧合! 不等他反应,鸣人动了。 没有结印,没有花哨的动作。 他只是一个前冲,身体瞬间贴近。 好快! 水木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后退格挡。 但鸣人的攻击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体术路数。 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向水木持握苦无的手腕关节。 “咔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彻夜空。 剧痛让水木发出一声惨叫,苦无脱手而出。 鸣人的攻击却未停止,一记膝撞,狠狠顶在水木的腹部。 “噗——” 水木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弓着身子倒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停下,吐出了一口混杂着胃液的酸水。 怎么可能…… 这小鬼的体术,怎么会变得如此……高效,如此致命!并且完全不是寻常忍者的路数!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从林外传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伊鲁卡气喘吁吁地赶到,正好看到鸣人一步步逼近倒地的水木。 “鸣人!快停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鲁卡挡在鸣人面前,试图阻止他。 然而,鸣人只是用那双冰冷的蓝色眸子扫了他一眼。 “伊鲁卡老师,此事与你无关。” “这是在肃清叛徒,请不要妨碍公务。” 那冰冷的语气,让伊鲁卡如坠冰窟。 公务?肃清叛徒? 这都是些什么词? 伊鲁卡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彻底拦住去路。“你胡说什么!水木是村子的中忍,就算他犯了错,也该由火影大人和暗部来处理!你不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第3章 关于我用政委逻辑逼疯三代这件事 伊鲁卡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 “鸣人!住手!” 他嘶哑地喊着,声音因恐惧而变形。 “他曾经是我们的同伴!你不能杀他!这是村子的规定!” 鸣人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身后的伊鲁卡。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瘫软在地,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目标”。 “叛村即是异端。” 鸣人的声音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公式。 “异端,必须净化。”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结印,没有查克拉的剧烈波动。 他只是上前一步,右手并指成刀,以一种简单到极致,却快到无法反应的速度,精准地刺入了水木的心口。 “噗嗤。” 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血肉破裂声。 水木脸上的惊恐永远凝固了,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像一滩烂泥般彻底瘫倒。 死了。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干净利落,高效得令人发指。 鸣人缓缓抽出手,甩掉上面的血迹。 整个过程,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只是随手捻死了一只碍事的虫子。 林中死一般的寂静。 伊鲁卡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看着鸣人那漠然的侧脸,看着水木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无法理解。 他无法接受。 那个会因为他一句夸奖就傻笑半天的孩子,那个会用恶作剧来吸引所有人注意的笨蛋,怎么会……怎么会用如此冷酷的手段,毫不犹豫地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为什么……”伊鲁卡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茫然与痛苦,“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鸣人终于转过身,正对着他。 那双蓝色的眸子,像两片永不融化的极地冰川。 “伊鲁卡老师,我正在履行我的职责。” 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 “肃清内部威胁,保证集体安全,这是最优先事项。” 职责?肃清? 这些冰冷的词汇像一柄柄重锤,敲碎了伊鲁卡所有的认知。 就在这时,数道黑影从林间的阴影中闪现,无声无息地落在周围的树干上。 他们戴着动物面具,身上散发着死亡与鲜血的气息。 暗部。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身影拄着手杖,从暗部让开的通道中缓缓走出。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水木,最终定格在鸣人身上,那张平日里和蔼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云。 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大,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鸣人。” 三代火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是你杀了他?” 鸣人坦然地迎上火影的审视,身形站得笔直,如同一杆标枪。 “是的,火影大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杀了一名木叶的中忍!”三代火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手中的烟斗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我肃清了一个叛徒。”鸣人纠正道。 “他背叛村子,窃取机密,煽动人柱力,无论哪一条,都足以对他执行最高级别的处决。我的处置,并无不妥。” 三代火影被他这番话噎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第一时间反驳。 因为从逻辑上讲,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但他不能接受。 “木叶不是冷酷的律法机器!我们有火之意志!”三代火影向前一步,试图用自己的气势压迫眼前的少年。 “我们相信同伴,珍视羁绊!即便犯了错,也应该由村子来审判,而不是由你来执行私刑!” 鸣人的大脑冷静地分析着对方的话语。 【火之意志:一种基于情感链接与理想主义的集体主义思想,结构松散,缺乏强制力,易被个人情感左右,稳定性差。】 【同伴羁绊:小规模团体内的情感维系,在面对更大利益或生死威胁时,可靠性存疑。】 结论:效率低下的统治工具。 “火影大人,情感是决策的杂音,同伴是潜在的变量。” 鸣人的回应,让在扬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水木的背叛,暴露了村子在思想监控、内部审查以及机密保管上的多重漏洞。” “他的存在,每一秒都可能将木叶置于巨大的风险之中。一个可能的情报泄露,可能导致战争,导致成千上万的‘同伴’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最理性的选择,就是以最快速度,用最小的代价,彻底清除风险源。” 鸣人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直视着猿飞日斩。 “我的行为,正是基于‘守护木叶’这一最高纲领而执行的。这,难道不符合火之意志的最终目的吗?” 猿飞日斩张了张嘴,烟斗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他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 这个孩子的逻辑,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他用一种极端功利且冷酷的方式,去解读和执行“守护村子”这个概念,将所有的人情、道德、程序全部视为可以舍弃的成本。 这个鸣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同伴”的定义,他只在乎“集体”的存亡。 “你……你……”伊鲁卡指着鸣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你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他曾经的学生,如今变成了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怪物。 听到伊鲁卡的声音,鸣人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转向伊鲁卡,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万分之一,虽然依旧听不出什么情感。 “伊鲁卡老师,威胁已经消除。你,以及你所珍视的一切,暂时安全了。” “我的行为,就是在保护你。” 这句笨拙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安慰”,却让伊鲁卡瞬间失语。 他从那双冰冷的眸子深处,似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那是一种……不被理解的,孤独的守护。 鸣人不再理会众人,他弯腰捡起巨大的封印之书,走到一名暗部面前,将卷轴递了过去。 暗部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身体有些僵硬。 做完这一切,鸣人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 他转身,迈开那如同尺子量过一般精准的步伐,径直从三代火影和伊鲁卡身边走过,朝着村子的方向离去。 他没有请求指示,也没有等待命令。 对他而言,任务结束,即可归队。 留下目瞪口呆的暗部,浑身颤抖的伊鲁卡,和陷入了深深沉思的三代火影。 猿飞日斩看着鸣人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个他一直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九尾人柱力,已经变成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预测的……存在。 第4章 我不要成为火影 他盯着天花板的木纹,脑子里有两个漩涡鸣人正在打架。 一个,是那个用尽所有拙劣的恶作剧,只为换取别人哪怕一秒钟注视的傻小子。 另一个,是昨晚那个眼神冰冷,视人命如草芥的处刑人。 两个身影撕扯了一整夜,直到他的眼球爬满血丝。 他猛地坐起身,再也躺不下去。 走出家门,冷风一吹,他才清醒几分,脚步一转,走向了商店。 “哟,伊鲁卡老师,这么早?”老板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给鸣人买的?这小子最近是长身体吗,食量这么大?” 伊鲁卡看着自己下意识搬空货架,堆在柜台上的杯面和零食,喉咙发干,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沉重的塑料袋把他的手指勒出一道道红印,火辣辣地疼。 他想,或许不是鸣人错了。 是整个村子,是他们所有人,用一道道冷漠的目光,亲手将那个孩子推下了悬崖。 而他这个当老师的,罪该万死。 站在那扇熟悉的,掉漆的门前,伊鲁卡抬手,又放下。 如此反复几次,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叩响了门板。 咚,咚咚。 无人应答。 屋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敲门声在空洞地回响。 伊鲁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加重了力道又敲了几遍。 “别敲了,那小子天不亮就出门了。” 对门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睡眼惺忪的阿婆探出头,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大包小包上,有些诧异。 “出门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吗?”伊鲁卡急切地问。 “谁知道呢。”阿婆撇撇嘴,“那小子今天怪得很,一身杀气,我还以为他要去跟谁拼命呢。哦,对了,方向好像是第七训练扬那边。” 话音未落,伊鲁卡已经转身冲了出去。 他提着那袋零食,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塑料袋在身后甩来甩去,发出哗啦的声响。 可他再次扑了个空。 第七训练扬空旷寂静,只有晨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伊鲁卡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扬地中央的一根木桩上。 那根给下忍练习用的木桩,已经不能称之为“桩”了。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坑与拳印,大块的木头被硬生生剜去,边缘尽是炸开的木刺,仿佛被无数头猛兽疯狂啃噬过。 伊鲁卡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一个深刻的拳印。 他甚至能想象出,鸣人是带着何等的愤怒与痛苦,一拳一拳地将这里摧残成这副模样。 这绝不是那个吊车尾的笨蛋能做到的。 “你在找漩涡鸣人?” 一道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身后响起。 伊鲁卡浑身一僵,猛然回头,一个戴着狸猫面具的暗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像个幽灵。 暗部没有理会他的惊骇,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继续说。 “不必找了。” “火影大人,亲自召见了他。” …… 火影办公室里,空气凝滞得像一块铁。 猿飞日斩坐在桌后,面前的烟灰缸里,烟草已经堆成了小山。 他试图用最温和的长辈口吻开启这扬谈话。 “鸣人,关于昨晚的事……” “一份行动后报告。” 鸣人打断了他,将一张纸放在办公桌上,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品。 “任务名称:机密卷轴回收。任务目标:回收封印之书,清除叛忍水木。任务结果……” 猿飞日斩看着那份报告,每一个字都透着一种非人的精准与冷漠。 他将报告推到一旁。 “我不是要这个。” “那你需要什么?一扬迟来的道德审判?还是对我个人思想状况的无效质询?” 鸣人的反问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 猿飞日斩的呼吸一滞。 “你变了太多,鸣人。你的思想……很危险。” “危险?” 鸣人重复着这个词,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 “守护人类家园的理念,永远不会危险。” “人类家园?” 猿飞日斩皱起眉头,这个词汇让他感到陌生。 “木叶,就是我在这个星球上认定的人类家园,对于家园的威胁,必须予以最彻底的净化。” “净化……” 猿飞日斩咀嚼着这些陌生的、带着铁锈味的词汇,一种源自未知的不安感,在他苍老的心脏里蔓延。 “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 “是真理。” 鸣人平静地回答。 “是人类在无尽黑暗的宇宙中,用亿万人的鲜血与骸骨换来的唯一真理。” 猿飞日斩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对话,而是在面对一个从尸山血海中走来的战争幽灵。 他决定换一个话题,一个他更能掌控的话题。 “你对村子目前的处境,有什么看法?” “漏洞百出,腐朽低效,像一艘结构尚可,但内部早已被蛀虫啃噬一空的破船。” 鸣人的评价不带任何委婉。 “最大的威胁,源自内部。一个名为‘大蛇丸’的叛忍,一个曾经的‘同伴’。” 猿飞日斩的瞳孔骤然收缩。 鸣人继续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陈述。 “他觊觎村子的禁术,觊觎写轮眼,更觊觎……一个合适的容器。他的‘音忍村’,不过是为颠覆木叶而准备的战争工具。根据我的推演,他最有可能的动手时机,是中忍考试。”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猿飞日斩的心头。 这些本该是木叶最高级别的机密,是暗部拼死换来的情报,这个孩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想怎么做?” 猿飞日斩的声音有些干涩。 “最优解:组建一支小规模精锐暗杀部队,潜入音忍村,对他进行‘净化裁决’。在他发动阴谋之前,将他与他的巢穴一并从地图上抹去。” “次级方案:在他踏入火之国边境的瞬间,启动最高级别的清除协议,不计代价,动用所有可调动的力量,就地格杀。” “最差选择:等待他进入村子,在我们的‘家园’内部与他作战。这会导致大量不必要的平民与忍者伤亡,是最高效的将己方资产转化为负债的愚蠢行为。” “净化……抹去……格杀……” 猿飞-日斩的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鸣人提出的每一个方案,都充满了血腥与残酷,完全摒弃了任何政治、外交以及人道考量。 “大蛇丸……他曾是我的学生!” “所以,你的情感再次成为了决策的杂音。” 鸣人的回答冰冷而直接。 “你对他的‘爱’,让他得以叛逃,让他建立起威胁我们的力量,让他未来可能杀死成百上千你发誓要保护的村民。你的‘爱’,是木叶最脆弱的防线。” “住口!” 猿飞日斩拍案而起,属于影的气势勃然爆发。 “木叶是依靠爱与信任建立起来的!火之意志的核心,是守护同伴,是将村子视为一个大家庭!而不是你口中那套冰冷的杀戮法则!” 他试图用火之意志去唤醒眼前这个迷途的羔羊。 “四代火影,也是为了守护村子和所爱的人而牺牲!他……” “他是一位伟大的战士,用自己的生命为家园争取了时间。他的牺牲值得铭记,但不代表他的战术选择就是最优解。” 鸣人平静地承受着火影的怒火,身体纹丝不动。 “火影大人,收起你那套可笑的‘爱与和平’吧。” “在真正的残酷面前,爱无法铸成盔甲,和平的祈祷也挡不住屠刀。” “你所珍视的‘火之意志’,之所以还能在这里被你温柔地提及,是因为有无数无名者在你看不到的黑暗中,用铁与血筑起了高墙。” “我所做的,不过是让这堵墙,变得更高,更硬。” 办公室内的气压仿佛降到了冰点。 猿飞日斩的气势,在鸣人那番话面前,如同撞上顽石的浪潮,悄然退去。 他颓然坐下,重新拿起烟斗,却发现手抖得厉害,根本点不着火。 他从这个孩子的逻辑里,找不到任何可以攻破的瑕疵。 更可怕的是,他从鸣人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扭曲却又无法辩驳的忠诚。 这个孩子,是真的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木叶。 只是那种方式,让猿飞日斩不寒而栗。 “你……到底想成为什么?” 猿飞日斩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一个怪物?一个屠夫?” 鸣人缓缓摇头。 “我无意于您头上的那顶帽子。火影需要感性,需要平衡,需要处理太多无意义的内部消耗。我的精力,不应该浪费在那些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要成为木叶的政委。” “政委?” 又是一个新词。 “一个监督者,一个执法官,一个确保所有齿轮都朝着‘守护家园’这一唯一目标转动的纠错机制。” “我将是思想的防线,是忠诚的试金石。我会揪出所有的异端,清除所有的威胁,无论它来自外部,还是……内部。” “我,就是悬在所有潜在背叛者头顶的,那柄最锋利的剑。” 猿飞日斩彻底说不出话了。 聊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能推断出一些东西了。 但眼前的鸣人却更加模糊了。 他不是要成为火影,他是要成为比火影更纯粹,也更恐怖的存在。 良久,猿飞日斩挥了挥手,满脸疲惫。 “我明白了。你……先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他没有批准,也没有驳斥。 他决定暂时接受这个无法理解的存在,于是他必须想办法,将这头脱缰的人柱力,重新套上名为“木叶”的枷锁。 鸣人没有多言。 他行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军礼,那动作标准得像是教科书。 然后,他转身。 迈着那如同尺子量过一般精准的步伐,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留下猿飞日斩一人,在烟雾缭绕中,凝视着窗外那片他守护了一生的村子,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第5章 伊鲁卡老师,谢谢你 鸣人没有片刻停留。 他的身形避开清晨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径直走向第七训练扬。 晨曦的微光穿过林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停在那个被自己亲手摧毁的木桩前。 碎裂的木茬向外翻卷,深深的拳印如同丑陋的疤痕,遍布桩身。 【评估开始。】 【昨夜力量输出超出常规阈值百分之三十七。】 【原因:情绪化能量注入,导致查克拉失控性爆发。】 【结论:情感是弱点,必须进行更严格的管控训练。】 他伸出手,指尖探入一个最深的凹坑,感受着木质纤维被暴力撕裂的纹理。 一个笨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伴随着塑料袋不堪重负的哗啦声。 鸣人没有回头。 他已经通过熟悉的步伐力度,确认了来者的身份。 伊鲁卡。 “鸣人!” 伊鲁卡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努力挤出一个他自认为很轻松的笑容。 他将手里提着的两大袋东西举了举,里面的杯面和薯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我……我路过商店,想着你可能会饿。” 这样的理由,让伊鲁卡自己听起来都很生硬笨拙。 鸣人的大脑自动分析着对方的生理数据。 伊鲁卡。 【心率略高,眼部微血管破裂,证明睡眠剥夺超过18小时……综合评估:处于高度焦虑与精神疲惫状态。】 “庆祝你通过考验,正式成为一名忍者。” 伊鲁卡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去吃一乐拉面吧,我请客。” 鸣人缓缓转过身。 【目的:对我进行情感安抚,并试图将我的行为模式拉回其可理解的‘正常’范畴。】 【潜在风险:暴露更多‘非正常’特质,加剧其焦虑。】 【潜在收益:评估伊鲁卡老师的心理韧性,并进行必要的心理状态维稳。】 “好。” 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伊鲁卡如释重负。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村子逐渐苏醒的街道上。 伊鲁卡不停地寻找着话题,从天气聊到忍具保养,每一个话题都干瘪得掉渣。 鸣人则以“嗯”、“是”、“了解”作为全部回应。 他的感官早已铺开,像一张无形的蛛网,覆盖了周围三百米的范围。 风中行人的交谈。 屋顶瓦片上麻雀的啁啾。 一百二十米外,那家豆腐店老板娘压低了声音的抱怨。 一切数据,都在他脑中汇集成一幅实时更新的三维地图。 在那边的世界里,他的查克拉被当作灵能者的表现,在星语庭接受了系统化的训练。 一乐拉面的门帘被掀开,浓郁的豚骨汤香气扑面而来。 “欢迎光临!哦呀,是伊鲁卡老师和鸣人!” 手打大叔热情地招呼着,他的女儿菖蒲也探出头来,笑着挥了挥手。 “大叔,一份超大份叉烧味增拉面,肉双倍,面三倍。” 鸣人熟练地点单。 这个食量让手打和菖蒲都愣了一下,但伊鲁卡紧绷的神经却莫名松弛了一分。 会饿,会贪吃,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鸣人。 热气腾腾的拉面很快端了上来,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叉烧肉,让伊鲁卡眼角抽动了一下。 鸣人拿起筷子,以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姿态,开始进食。 没有享受的表情,没有满足的感叹。 只有高效的、稳定的咀嚼与吞咽。 “鸣人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伊鲁卡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将谈话引入正轨。 “村子很快会给你分配指导上忍和队友的。” “服从安排。” 鸣人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从面前的碗里移开。 “队友是很重要的,是能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伙伴,是羁绊……” 伊鲁卡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所理解的“火之意志”。 而鸣人的世界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看似低头吃面,但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正利用拉面汤碗光滑的内壁,捕捉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倒影。 街对面,一间茶馆的屋顶。 光线在那里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 【锁定目标三名。】 【方位:东南方向,仰角三十度,距离四十二米。】 【阵型:标准三角监视阵位。】 【生理特征:呼吸频率极度压抑,心跳被查克拉强制减缓。非正常人类状态。】 鸣人夹起一片笋干,汤汁滴落,在碗中漾开一圈涟漪。 面具的图案更加凶恶,可能是暗部,但来自根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团藏是监视我,还是在做回收人柱力的前期准备?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同伴啊,鸣人。那才是我们木叶最珍贵的东西。” 伊鲁卡的话语,带着一丝恳求。 鸣人忽然停下了动作。 “伊鲁卡老师。” 他开口,打断了对方。 “你的筷子拿反了。” “诶?” 伊鲁卡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果然,筷子的粗细两头被他完全颠倒了过来,他竟然毫无察觉。 一种窘迫的热度爬上他的脸颊。 他慌忙地想要调整筷子。 就在他低头,注意力完全被手上那双木筷吸引的瞬间。 鸣人动了。 他的右手手腕以一个微不可查的角度轻轻一振。 筷子夹起一片沾满汤汁的叉烧肉。 没有风声。 没有破空声。 那片肥厚的叉烧肉,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划过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弧线,越过喧闹的街道,越过人来人往。 “啪嗒。”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黏着声。 在街对面茶馆屋顶的阴影之下,指挥者所处位置正下方的墙壁上,那片油亮的叉烧肉,不偏不倚地贴在了那里。 像一个突兀的、充满嘲讽意味的标记。 屋顶的阴影中,一名根部忍者的手势,瞬间从“监视”,变为了“一级戒备”。 冰冷的杀机,穿过拉面的热气,穿过鼎沸的人声,无声无息地锁定在那个低头吃面的金发少年身上。 伊鲁卡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筷子,他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到鸣人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放下了汤碗。 那碗里,连一滴汤都没有剩下。 鸣人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然后,他看向伊鲁卡,表情平静无波。 “我吃饱了。” 他顿了一下。 “伊鲁卡老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第6章 我有一个梦想 他眼眶一热,积攒了许久的担忧与心疼,几乎要化作泪水涌出。 什么嘛,一直垮着个脸,就是小孩子置气而已, 那个他熟悉的、会傻笑、会恶作剧的鸣人,就要回来了。 伊鲁卡激动地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 鸣人却已经站起身。 他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和钞票,叮当地一声,整齐地码放在油腻的桌面上。 这个动作,让伊鲁卡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钱,像一道厚实的墙,隔在了他和鸣人之间。 鸣人转身。 在离开拉面店门帘的最后一刻,他回过头,平静地注视着伊鲁卡。 “伊鲁卡老师,你是个好人。” “但好人,最容易被利用。”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消失在喧闹的街道上,只留下伊鲁卡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原地,任由那碗早已冷掉的拉面,映出他茫然的脸。 …… 木叶村,地底深处。 空气阴冷、潮湿,带着泥土与铁锈混合的腐败气息。 一名戴着无脸面具的根部忍者,单膝跪在黑暗中,向着阴影里那个仅露出一只眼睛的身影汇报。 “九尾人柱力表现出超乎常理的战斗技巧与洞察力。” “在街上,察觉并以食物标记我等三人的监视位,此举并非警告,而是示威。” 阴影中的志村团藏,缠着绷带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手里的拐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地面,发出规律的、令人心悸的声响。 “九尾的力量,开始失控了吗?” “还是说,这个容器本身,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变异。” 另一名忍者从旁边的黑暗中走出。 “团藏大人,根据情报,目标与中忍海野伊鲁卡关系密切,存在深厚的师生情感。” “伊鲁卡,或许可以作为控制九尾人柱力的枷锁。” 团藏的独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阴鸷的精光。 “情感……师生情……” “那是人性中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继续监视,将伊鲁卡列为第一级影响目标。” “是。” 忍者瞬间消失,黑暗的地底,只剩下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 …… 忍者学校,教室。 伊鲁卡站在讲台上,宣布着决定忍者一生的分班名单。 小樱听到自己和佐助分在一组时,脸上绽放出压抑不住的狂喜。 佐助则眉头紧锁,他对这个粉头发不感兴趣。真正令他在意的,是那个比他脸色还冷漠的黄头发。 一个月前,鸣人还是班级里的万年吊车尾,但现在,仅仅是坐在他身边,就带给他巨大的压力。 这是一种让他感觉自己很孱弱的压力。 而鸣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坐着。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在未来的两名“队友”身上来回刮过。 【战术单位评估】 【宇智波佐助:个体战斗能力尚可。性格傲慢,被仇恨驱动,极度不稳定。易冲动,可作为突击力量,但极易成为战术突破口。】 【春野樱:无任何战斗价值。注意力分散,情绪化严重,完全是负资产。在战扬上,属于第一批需要被清退的非战斗人员。】 结论:一支缺乏纪律、效率低下的乌合之众。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厌烦。 “第七班的指导上忍是……” 伊鲁卡顿了顿,念出了那个名字。 “旗木卡卡西。” 午后的阳光,将忍者学校天台的栏杆烤得有些烫手。 伊鲁卡宣布解散后,鸣人第一个抵达这里。 他在天台的边缘踱步,目光并非在欣赏风景。 他在测量。 从天台到对面火影岩的直线距离,风速对投掷物的影响。 下方街道的人流密度,可能的疏散路线。 周围建筑的屋顶,都是潜在的伏击点与狙击位。 这些数据,在他脑中构建成一幅冰冷的战术地图。 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 后面那个,带着一丝少女的急切与掩饰不住的犹豫。 春野樱到了。 她的视线自动过滤了正在踱步的鸣人,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那个孤傲的背影——宇智波佐助。 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脚步放轻,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在他身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佐助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就在小樱即将坐下的瞬间,他靠着墙壁的身体不动声色地挪了半尺。 动作不大,但那段被拉开的距离,像一道无声的鸿沟。 小樱的笑容僵在脸上,热度从脖子一直烧到耳根。她只能讪讪地在离他更远的地方坐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视线无处安放,最后不情不愿地落在了那个还在走来走去的金发少年身上。 今天的鸣人,太奇怪了。 他再也没有用那种热切又愚蠢的目光追逐自己,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 他就那么走着,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想靠近的凛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太阳从正当空,逐渐西斜。 佐助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但那只搁在膝盖上、偶尔会收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耐。 小樱则从最开始的坐立不安,变成了现在的彻底无聊,嘴里小声念叨着指导上忍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大事。 只有鸣人,依旧保持着那种巡视般的步伐,耐心得像一块石头。 这并非宽容。 这只是在记录。 【指导上忍:旗木卡卡西。】 【预定集合时间:正午十二时。】 【当前迟到时间:两小时零三分。】 【初步评估:缺乏基本的时间观念,纪律性评级为‘极差’。或,以此作为心理压迫测试的第一环,意图观察目标的应对模式。】 “哟。”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烟雾,突兀地出现在天台入口。 一个银色头发,用护额遮住左眼的男人,正靠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橙色封皮的小说。 “抱歉抱歉,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旗木卡卡西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那只露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佐助睁开眼,射去一道冰冷的视线。 小樱则是长出了一口气,腹诽道:“真是个不靠谱的老师。” 卡卡西享受着新学生们的抱怨的目光,这是他每次带班的开扬小节目。 “老师。” 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是故意迟到的。” 这不是疑问句。 这是一个陈述。 “其实你早就到了吧。” 卡卡西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他看着鸣人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不耐,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嘛,嘛,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卡卡西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他清了清嗓子。 “从你先来吧,粉头发的。” “是!” 小樱立刻坐直了身体。 “我叫春野樱!我喜欢的东西是……” 她羞涩地偷看了一眼佐助。 “讨厌的是井野猪!未来的梦想是……” 她又看了一眼佐助,脸颊绯红。 “嗯,心思完全不在当忍者上啊。” 卡卡西随口评价了一句,然后看向佐助。 “下一个,你。” “宇智波佐助。” 佐助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倒是一大堆。” “我的梦想不能称之为梦想,因为我会将它实现。” 他的拳头骤然握紧,眼中迸发出刻骨的仇恨。 “我的目标是,复兴宇智波一族,然后……杀死那个男人。” 天台上的空气,因为这股杀意而骤然降温。 卡卡西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一个满脑子都是恋爱的女孩,一个被复仇火焰吞噬的遗孤。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得笔直的少年身上。 “最后,你。” 鸣人向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站成一个标准的军姿。 “我的名字是漩涡鸣人。” 他的声音清晰而稳定,不大,却能让每一个字都砸进听者的耳朵里。 “我喜欢的是秩序,纪律与忠诚。” “我讨厌的是异端,腐败和效率低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扬的所有人,包括卡卡西。 “我的梦想……或者说,我的终极任务目标。”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是确保木叶这个人类文明的最终堡垒,在任何内外部威胁下,都能得以存续。” “为此,我将肃清一切敌人。” “无论代价。” 第7章 第七班的抢铃铛 天台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风也变得沉重缓慢。 小樱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鸣人,原本令他有些陌生的鸣人,这时在她眼中的形象更加模糊了。 这是新的为了引人注意的恶作剧吗? 佐助那张写满复仇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震惊。 这个吊车尾疯了? 卡卡西那只露出的眼睛里,所有慵懒与散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锐利与凝重。 他从三代火影那里听说的“危险”,远不如亲眼所见这般令人脊背发凉。 这根本不是一个十二岁少年该说出的话,哪怕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兵说出这样的话,他都会觉得沉重。 老师……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是木叶吗? 那每一个词汇的后面,好像都带着深刻的体会。 “很好……很有个性的自我介绍。” 卡卡西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试图重新掌控局面。 “那么,明天开始,我们将进行一项生存演习。” 他的语气刻意加重,带着一丝威胁。 “提醒你们一句,这可不是学校里的游戏,三人一组的下忍,最终的合格率,连33%都不到哦。” 他想用压力,来测试这三个小孩子的反应。 “了解。” 鸣人平静回应。 他的大脑已经自动解析出对方的意图:旨在削弱测试者体能和意志的心理战术。 卡卡西看着鸣人那张毫无波动的脸,无奈地耸耸肩。 “嘛,嘛,这一届好像有点难带啊,我真是一个容易遇上麻烦的人,那三位麻烦,回头见。” 他不再多言,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一个复仇者。 一个花痴。 外加一个……不好形容的家伙。 政委是什么东西? 卡卡西感觉自己接手的不是一个下忍班。 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炸毁整个村子的军火库。 …… 训练扬上,阳光正好。 佐助靠着一根木桩,双手抱胸,脸色越来越不耐烦。 小樱则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偷瞄佐助,偶尔附和着抱怨几句。 “卡卡西老师真是,把迟到当作习惯了,以后我们要把约定时间延后一个小时当作实际到达的时间。” 只有鸣人,笔直地站着,像一根钉死在大地上的标枪。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当那个银色头发、戴着面罩、一副睡眼惺忪模样的男人,终于出现在三人面前时,已经是正午。 “哟,大家好啊,今天天气真不错。” 卡卡西懒洋洋地打着招呼。 小樱和佐助的不满几乎写在脸上。 鸣人却没有任何抱怨。 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蓝色眸子,一寸一寸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实力评估:旗木卡卡西。】 【拥有写轮眼,精通千种忍术,战术分析能力卓越。雷遁忍术炉火纯青,尤其擅长S级忍术雷切。战斗经验丰富,应变能力极强。】 【结论:作为木叶的精英上忍,其综合实力位居顶尖,是战扬上不可多得的强大个体。】 “规则很简单。” 卡卡西晃了晃手中的两枚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中午之前,从我手里抢到铃铛,就算合格。抢不到的,没有午饭,还会被绑在木桩上。” “记住,要抱着杀死我的决心攻过来。” 卡卡西话音刚落,佐助和小樱的身体瞬间绷紧,遵循着忍者学校教科书式的教导,一左一右,各自散开,消失在丛林中寻找掩体。 偌大的训练扬上,只剩下漩涡鸣人。 他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像一座孤零零的靶子,成为了阳光下最显眼的目标。 卡卡西抱着双臂,懒洋洋地朝远处走去,饶有兴致地瞥了鸣人一眼。 这是那个吊车尾又一次愚蠢而笨拙的自我表现吗? 然而,鸣人无视了他,反而转身,面向空无一人的树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区域。 “佐助,小樱,立刻到我这里集合。” 几秒钟的沉寂后,佐助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出现,那张冷酷俊秀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别命令我,吊车尾。” 小樱的声音也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鸣人你这个笨蛋,快躲起来啊!会被老师抓住的!” 鸣人没有争辩。 他的右手闪电般探入忍具包,抽出一枚手里剑。 手臂一挥。 “铛!” 金属的颤音在林间炸响。 那枚手里剑以一个佐助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和角度,深深嵌入他身侧的树干,剑尖距离他的脸颊不足三寸。 冰冷的杀意,让佐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你的目标是复仇。” 鸣人的声音冰冷,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佐助的内心。 “你想变强,想向那个男人复仇。我的指挥,是你通往力量的最优捷径。服从,或者继续你那套低效的自我满足。选择。” 他转头,视线落在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小樱身上,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春野樱,你的战斗价值为零。但你可以作为战扬变量,发挥你的作用。” “你的任务,是听从我的每一个指令,不得有任何疑问和延迟。这是你唯一能为团队做出贡献的方式。” 佐助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拳头握得死紧。 可那枚还在耳边嗡鸣的手里剑,和那双洞悉一切的蓝色眸子,让他所有反驳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短暂的挣扎后,他选择了沉默,一步步从树后走出,站到了鸣人身边。 小樱则被那番话和那股气势吓破了胆,只能下意识地连连点头,跑了过来。 演习开始的第一分钟,第七班的指挥权,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完成了交接。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卡卡西尽收眼底。 他脸上的慵懒和散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到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而是一种他只在“根”组织里见过的,不,甚至比那更加冷酷高效的上下级关系的确立方式。 这个漩涡鸣人……究竟是什么? “小樱,去东边三十米处,制造噪音,尽可能吸引目标注意力,这是佯攻。” 鸣人迅速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佐助,你在我左翼十米处待命。当目标被佯攻吸引后,我会发出信号,你用豪火球之术攻击目标的预判闪避位。” 小樱虽然害怕,但还是立刻跑向指定位置,用苦无和手里剑胡乱地扔向卡卡西的方向。 卡卡西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轻松地避开那些毫无威胁的暗器,心里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先去逗逗小樱吧。” 就在他身形移动的瞬间,鸣人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他身边,凌厉的体术施展开来。 卡卡西心中一凛,来不及思考鸣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跨越数十米距离的。他只感到一股沉重的劲风,不是忍者的迅捷,而是像一块攻城锤,直直砸向他的肋骨。 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最直接、最暴力的直线攻击。 卡卡西下意识抬臂格挡。 “嘭!” 一声闷响,他整条手臂瞬间发麻。那股蛮横的力量让他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半步,脚下的土地都陷下去一小块。 这根本不是一个十二岁少年该有的力量! 第8章 佐助,听我的 卡卡西惊得向后仰倒,一个标准的铁板桥躲过这致命一击。 “喂喂,鸣人,太热情了吧。”他嘴上还想维持着那份慵懒,试图用言语扰乱对方的节奏。 鸣人不语,只是一味出击。 不知不觉,卡卡西的位置已经被鸣人逼到了预计好的位置。 一声极轻的咋舌声,从鸣人的方向传来,这是他向佐助传递的信号。 佐助的火球如期而至。 巨大的火团没有飞向卡卡西本人,而是精准地轰向他闪避路线上的一片灌木丛。 火焰瞬间吞噬了绿叶。 卡卡西被迫进行二次闪避,而这个新的落点,恰好是整个战术网的“收口”。 就在他双脚落地的刹那,从他脚下的阴影中,三根涂抹着紫色毒液的千本,成品字形无声无息地射出。 那是由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与佐助的火球联动触发的陷阱。 鸣人早已布置在那里。 卡卡西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点。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威胁。 身体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强行扭转,腰部的肌肉发出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千本,但腰侧的衣角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对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抢铃铛。 而是以“制服他”为前提,在进行布局。 一击不中,鸣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撤退,重新构筑阵线。” 佐助和小樱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随鸣人的身影,消失在丛林深处。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展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纪律性。 卡卡西独自站在原地,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他低头看着被划破的衣角,和地上闪着幽光的千本,内心无比凝重。 这个战术,逻辑清晰,执行果断。 利用了每一个人的特性,将佐助的忍术和小樱的“无能”都变成了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而主导这一切的……是那个漩涡鸣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逐渐临近下午。 鸣人再次将两人集结。 他拿出一张简易的地图,上面是他早已勘测好的地形,并用石子标注了三个位置。 “最后一轮攻击。目标不是铃铛,而是清零目标的战斗力。” “我将作为主攻,将他引诱至A点。佐助,你在B点准备最大威力的忍术。小樱,你在C点,看到我的信号后,引爆我之前交给你的起爆符。” 话音刚落,鸣人主动现身,如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向卡卡西。 没有结印,没有忍术。 纯粹的体术搏杀。 他的攻击大开大合,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一种残酷的精准和致命的效率,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下忍。 卡卡西被逼得必须全力应对,战斗的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控,并且正一步步被引向预设的陷阱位置。 就在卡卡西即将被引入A点的瞬间,他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放弃了与鸣人的缠斗,反而抬头,看向佐助和小樱藏身的方向。 那只一直被护额遮住的左眼,缓缓睁开。 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在阳光下旋转。 “够了。” 他已经看穿了整个布局。 下一秒,卡卡西的身影瞬身出现在三人面前,宣布演习结束。 “你们没有一个人想过要从我这里‘夺取’铃铛,你们只想‘击败’我。” 卡卡西先是无奈地摇摇头。 ”我叫你们抱着杀死我的决心冲上来这句话,只是个比喻,我没让你们真的杀死我,我可是你们的老师,我这么好的老师死了,你们上哪里找去。“ 开完玩笑,他面色收紧,视线越过佐助和小樱,死死地钉在鸣人身上。 “你们的配合……毫无信任,只有冰冷的计算和利用。这不是木叶所说的‘团队’,同伴不应该成为可以被牺牲的诱饵。” 鸣人平静地与那只洞悉一切的写轮眼对视,毫无惧色。 “老师,胜利才是团队的唯一意义。为了确保木叶的存续,任何多愁善感的情绪都是致命的弱点。” 他向前踏出一步。 卡卡西的全部心神,都集中于理解鸣人话语中那套可怕的逻辑,试图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动摇。 他暗自出神,因为这正是他曾经深刻纠结过的问题。 就在这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刻,他的防御,出现了长达1.7秒的致命漏洞。 鸣人的手,快如幻影,从震惊的卡卡西腰间拂过。 两枚铃铛,落入他的掌心。 “任务完成。” 铃铛在鸣人掌心,发出清脆而终结的声响。 空气凝固了。 佐助和小樱从藏身的树后走出,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们看到的不是胜利,而是一种无法理解的颠覆。 卡卡西僵在原地,那只猩红的写轮眼死死盯着鸣人,所有的慵懒和散漫被彻底剥离,只剩下属于精英上忍的凛冽。 “第七班,合格。” 卡卡西的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他完全没有在意佐助和小樱,注意力完全在鸣人身上。 好恐怖的洞察力,他刚刚因为突然想起琳和带土才短暂分神,但就这转瞬即逝的时机,居然就被抓住了。 “你的战术很成功。” 卡卡西的视线落在鸣人平静的脸上。 “但那不是团队,那是机器。你把同伴当成了可以计算和牺牲的零件。这种思想,比任何敌人都要危险。” 佐助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 他看着鸣人手中的铃铛,那份挫败感像毒藤一样缠绕心脏,而对那份绝对掌控力的渴望,则像野火般烧灼着他的灵魂。 鸣人将一枚铃铛抛给佐助。 “胜利,就是对同伴最好的守护。” 他没有解释,转身离去。 …… 火影办公室。 烟雾缭绕,气氛压抑。 “他将春野樱作为‘战术牺牲点’,将佐助作为‘可控的突击力量’。” 卡卡西的声音很沉,他省略了那些陷阱和搏杀的细节,只复述了鸣人那套冰冷的理论。 “他最后说,胜利才是团队的唯一意义,任何多愁善感的情绪都是致命的弱点。” 猿飞日斩沉默着,一口口地抽着烟斗。 良久,他才将烟斗在烟灰缸里磕了磕。 “卡卡西,我们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们一直担心的,是九尾的憎恨会吞噬鸣人。”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现在看来,鸣人的内心,已经被某种比九尾更可怕、也更冰冷的东西占据了。” …… 木叶地底,根部。 阴影中的志村团藏,听完了关于第七班演习的全部汇报。 他那只独眼之中,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满意。 “完美的指挥能力,绝对理性的判断,以及毫不拖泥带水的冷酷。” “这才是兵器该有的样子。” 他的拐杖轻轻叩击地面。 “将对九尾人柱力的监视等级,从‘观察’,提升至‘评估’。” “筛选方案,我要亲自测试他的忠诚度。” 黑暗中,一个声音回应。 “团藏大人,关于海野伊鲁卡……” “他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团藏的嘴角勾起一个森然的弧度。 “是时候看看,这件完美的兵器,是否还残留着‘人性’这种多余的杂质了。” …… 第9章 谁来守护波之国 “任务等级C,护送桥梁专家达兹纳先生返回波之国。” 他的视线在第七班三个少年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卡卡西脸上。 卡卡西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懒散,但那只露出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份对鸣人的观察。 老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您的孩子风格有点不对劲了。 佐助面无表情,C级任务对他而言,不过是浪费时间。 小樱则有些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前往别的国家执行任务。 只有鸣人,像一尊雕像,沉默地听着。他早已注意到委托人达兹纳身上浓烈的酒气,和那双不停闪躲的眼睛里藏着的恐惧。 委托人在说谎,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护送任务。 鸣人不喜欢谎言,但这确实是个锤炼队伍的机会,一般情况下,他们这样的新生队伍很难接到B级以上的任务。 “那么,去准备吧,一小时后村口集合。”卡卡西挥了挥手,示意解散。 “是。”佐助和小樱齐声应答。 鸣人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第一个走出了办公室。 …… 通往波之国的林间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达兹纳走在中间,紧张地四处张望。小樱则像个好奇的游客,叽叽喳喳地问着关于波之国的一切。 佐助走在队伍后面,手始终搭在忍具包上,保持着警惕。 卡卡西和鸣人并排走在最前面。 “鸣人,团队合作不是简单的命令与服从。”卡卡西试图打破沉默。 “我知道。”鸣人目视前方。“是基于共同目标,将个体能力最大化的战术组合。” 卡卡西一时语塞。这个答案太过标准,但太过冰冷,让他无法反驳,也无法继续。 他的注意力被前方地面上的一滩积水吸引。 天气晴朗,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这里不该有水。 卡卡西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在等。 等一个时机,也等一个答案。他想看看,这个将效率和纪律奉为圭臬的鸣人,会如何处理这教科书般的埋伏。 鸣人同样看到了那滩水。 他甚至感知到了水下那两个被刻意压抑到极限的查克拉。 中忍级别。 是测试佐助和小樱实战能力的绝佳样本。 他同样选择了无视。 一行人,就这么径直从水洼旁走了过去。 就在他们经过的瞬间,水洼猛地炸开! 两条缠绕着铁链的壮硕身影从中窜出,带着金属的呼啸声,瞬间缠住了卡卡西! “第一个!” “唰!” 利刃撕裂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佐助和小樱惊骇的注视下,卡卡西的身体被铁链瞬间绞成了数块。 鲜血……没有喷涌而出。 “什么?”其中一名忍者发出了错愕的声音。 那只是一个替身。 “都趴下!”卡卡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那两名雾隐叛忍,被称为鬼兄弟的冥头和业头,已经放弃了卡卡西,目标瞬间锁定在最没有威胁的委托人达兹纳身上。 “第二个!” 佐助瞳孔一缩,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他抽出苦无,挡在达兹纳身前,脸上是第一次面对真正厮杀的紧张与狠厉。 “佐助!卡卡西老师!”小樱吓得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尖叫。 这就是战扬。 第一次面对死亡威胁时,训练和理论都变得苍白无力。恐惧是唯一的本能。 冥头和业头一左一右,戴着金属爪的手套划破空气,抓向佐助。 佐助咬紧牙关,勉力格挡,却被对方蛮横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 这就是中忍的实力。 就在这时。 一道金色的残影,以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速度,切入了战局。 不是忍者的瞬身术,那没有任何查克拉的波动。 是纯粹的,肉体爆发出的速度。 鸣人后发先至,出现在业头的身后。 他没有使用任何忍具,五指并拢,手掌化作利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精准地斩在业头的膝盖后弯处。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业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条右腿以一个诡异的姿态向外翻折,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鸣人的另一只手肘,如同攻城锤一般,自下而上,狠狠撞在冥头的下颌。 “嘭!” 沉闷的撞击声中,冥头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出,牙齿混合着血沫喷洒在空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鸣人出手,到两名中忍级别的敌人被彻底废掉战斗力,不超过五秒钟。 没有忍术,没有结印。 只有最高效、最残酷的暴力。 佐助愣在原地,他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鬼兄弟,又看了看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的鸣人。 一种名为“无力”的感觉,再次如此清晰地席卷了他全身,像是在给他上刑。 那不是他能理解的战斗方式。 小樱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鸣人的背影,那份恐惧甚至超过了刚才面对敌人。 “不错的反应,佐助。” 卡卡西的身影从树上跃下,他走到鸣人身边,低头看了一眼那两名已经昏死过去的忍者。 手段干净利落到令人心悸。 他转向鸣人,那只懒散的眼睛里,第一次带上了严厉的质问。 “你早就发现他们了。” “是。”鸣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预警?”卡卡西的语气加重了。“你的同伴和小樱都暴露在致命的危险中!” “这是演练。”鸣人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在无法预知的战扬上,任何时刻都可能遭遇突袭。这次我能预警,下次呢?如果敌人是感知型忍者,任何提前的异动都会暴露我们。” 他顿了顿。 ”卡卡西老师,你也察觉到了这两个忍者的存在对吧,并且你的想法是和我一样的。“ “你也知道,他们需要适应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直面死亡。今天流的汗,是为了明天不流血。老师,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卡卡西的身体僵住了,神无毗桥的经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面色凝重地走到鸣人面前,手沉重地放在他的肩膀,缓慢用力。 ”你这小子……“ ”说这么直白干什么嘛,让老师好没面子。“ 卡卡西嘻嘻哈哈地拍了拍鸣人的肩膀。 ”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 雾气弥漫的河面上,一艘小船缓缓前行。 气氛压抑得可怕。 佐助和小樱都沉默着,刚才的战斗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达兹纳先生。”卡卡西打破了沉默,他将鬼兄弟的情报和对任务等级的重新评估说了出来。“这已经不是C级任务了,至少是B级。并且,你们的对手,是可能会派出上忍来执行刺杀任务的,到那时就是A级乃至S级任务了。” 他看向自己的三个学生。 “安全起见,任务中止。我们会护送达兹纳先生回木叶,村子会重新评估并派出更合适的队伍。”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不同意。” 鸣人开口,打破了卡卡西的安排。 “为什么?”卡卡西双手抱在胸前看向鸣人。 “风险评估错误。”鸣人和卡卡西对视,开始进行战术分析。“第一,我们已经与敌人交手,对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基本信息——一名上忍带领三名下忍。此时放弃,只会让他们认为,既然木叶都怯战,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下一次派出侵扰波之国的力量会更加强大和肆无忌惮。” “第二,木叶的信誉。接受委托却中途放弃,这是对火影信誉的损害。一个失去信誉的忍村,无法长久存续。”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钉在每个人的心里。 小樱和佐助都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任务的理解范畴。 “最后……”鸣人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沉重。 “如果我们不去守护波之国,就没有人守护了。” 第10章 区区A级任务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守护……”达兹纳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哭腔,“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小鬼懂什么!对手是卡多!那个卡多啊!” 他终于崩溃了,将一切都吼了出来。 关于那个富可敌国,却用金钱和暴力扼住整个国家咽喉的男人。关于那些被他雇佣的流浪武士和叛忍,关于那些反抗者被当众处决的惨状。关于他的孙子伊那利,因为目睹了英雄的死亡而变得沉默寡言。 这是一个被绝望浸透了的国家。 小樱听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佐助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们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任务卷轴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背后,是怎样沉重的现实。 卡卡西心中暗喜,但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正准备再次强调任务中止的必要性。 “所以呢?” 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达兹纳的哭诉。 所有人都看向他。 鸣人平静地看着那个崩溃的老人。“你的眼泪,能造桥吗?你的恐惧,能赶走卡多吗?” 达兹纳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些情绪除了消耗你本就不多的体力,没有任何价值。”鸣人走到船头,转身面向众人,那双蓝色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我们的任务目标,从‘护送委托人’,变更为‘确保桥梁建成’。卡多的存在是完成此目标的最大障碍。结论:必须排除。” 他的逻辑清晰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所以,任务继续?老师听你的。”卡卡西挑起一边眉毛。 “所以,任务继续。”鸣人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风险已被确认,未知变成了已知。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可以设下陷阱,等待下一个敌人。这才是收益最大化的选择。” “我们有一个上忍,和两个……”鸣人顿了一下,视线在佐助和小樱身上扫过,“……两个可用的战斗单位。以及一个拥有完整战术规划的大脑。” “以及波之国的每一位人民,他们都是坚实的力量。” 他不是在征求意见,他是在下达结论。 小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佐助攥紧了拳头,他看着鸣人,那份无力感再次袭来。但他内心深处,却有一团火被点燃了。 这才是真正的忍者,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卡卡西沉默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形象正以一种极其奇怪的方式和那个披着四代目披风的身影重合。 小船划破浓雾,在船夫沉默的摇橹声中,继续向着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国度驶去。 宛若静止的寂静中,鸣人发布了新的指令。 “别怕。”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个A级任务而已。” 浓雾,是从水面开始蔓延的。 小船靠岸时,那片湿冷的白色已经吞噬了整个世界。它无声无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将码头的木桩、远处的树影,乃至空气中的每一丝声响都包裹、浸润、然后消解。 船夫收了钱,一言不发,调转船头就消失在白色的幕墙后,仿佛逃离什么瘟疫之地。 “这里……就是波之国吗?”小樱的声音有些发干,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试图驱散那股渗入骨髓的凉气。 佐助没说话,手已经搭在了忍具包上,黑色的眼睛在浓雾中警惕地扫视,努力模仿着某人那份泰然自若的姿态。 只有卡卡西,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双手插兜,懒洋洋地对身边抖得像筛糠的达兹纳开口:“达兹纳先生,你们这的迎宾仪式还挺别致的。” 达兹纳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警戒阵型。”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切开了凝滞的空气。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的老师。 “佐助,左前方十米,那块礁石是制高点,侦查。” “小樱,保护委托人,待在阵型中心。把医疗包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命令清晰,简洁,不容置疑。 佐助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几乎在鸣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动了,几个起落便融入了礁石的阴影里,只留下一句简短的回应。 “嗯。” 小樱一个激灵,看着鸣人那挺直的背影,心中的恐惧莫名被一种别的东西取代了。她深吸一口气,学着佐助的样子,迅速站到达兹纳身前,一手护住他,另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医疗忍具包。 整个队伍的指挥权,在登陆的三十秒内,就这么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交接。 卡卡西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他这个上忍,现在好像成了队伍里负责查漏补缺的吉祥物。 “嘛,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就在这时,鸣人突然抬起了头,视线投向浓雾深处。 那里的雾气,正以一种不正常的规律翻涌着。 空气中的水汽变得粘稠,带着一股铁锈和血腥混合的独特味道。 卡卡西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了。 他那只露出的眼睛猛地眯起,手缓缓抬起,伸向了护额。 这个查克拉……不会错的。 “卡卡西老师,有敌人……”小樱的声音带着颤抖。 “闭嘴。”鸣人的呵斥简短而冰冷。“你自己都害怕,委托人该怎么想?” 小樱的脸瞬间涨红,羞辱和恐惧交织,但她还是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卡卡西的本体站在队伍最前方,那只露出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当然也察觉到了。这股浓重的查克拉,带着厚重的杀气,绝不是普通角色。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截树干上,他扛着一把与他身形成比例的巨大斩刀,全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 “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 那个男人的声音,如同刀锋刮过岩石,沙哑而刺耳。 “桃地再不斩。”卡卡西缓缓抬起护额,露出了那只猩红的写轮眼。“雾隐的叛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佐助的心脏猛地一跳。 桃地再不斩,这个名字在忍者手册上,是与卡卡西同等级别的存在。 A级任务……原来是真的。 “把那个造桥的老头交出来。”再不斩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瑟瑟发抖的达兹纳身上。“我可以让你们几个小鬼死得痛快点。” 空气中的杀意凝如实质。 “看来,只能在这里解决你了。”卡卡西摆开了架势。 就在他准备冲上去的瞬间。 “防御阵型,Delta-3。”鸣人的命令再次响起,清晰地传入佐助和小樱的耳中。 第11章 和再不斩的初次碰面 “佐助,在我左翼,准备应对水分身。” 这是他们在训练扬上重复了上百次的指令。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佐助和小樱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佐助瞬间闪身到鸣人左侧,抽出苦无,身体下沉,摆出标准的迎击姿态。 小樱则拉着几乎瘫软的达兹纳后退,双手快速操作,几枚带着起爆符的苦无被她精准地射入周围的地面,构成了一个最基础的防御圈。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卡卡西都感到惊喜。 他错愕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学生。 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新人下忍小队,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战斗小组。 再不斩也愣了一下,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哦?卡卡西,你的学生,好像有点意思。” 下一秒,他已经消失在原地。 “小心!”卡卡西大喝。 再不斩的身影出现在湖面上,双手飞速结印。 “水遁·水牢之术!” 一个巨大的水球凭空出现,将反应不及的卡卡西瞬间困在其中。 “卡卡西老师!”小樱的尖叫终于无法抑制。 “第一个。”再不斩单手维持着水牢,另一只手结印,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水分身从水中浮现,提着斩首大刀,走向剩下的三人。 “游戏结束了,小鬼们。”水分身狞笑着。“你们的老师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我一片片切碎。” 卡卡西在水牢中挣扎,却无法脱身。他只能焦急地大喊:“快跑!带着委托人离开!不要管我!这是命令!” 佐助的身体在颤抖。 恐惧,兴奋,以及面对强大敌人的战栗。他的写轮眼死死盯着再不斩的水分身,大脑在疯狂计算着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 结论是……绝望。 他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他即将被这股压力击垮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宇智波佐助。” 佐助猛地转头,看向鸣人。 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执行B计划。” 佐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B计划。 那个在训练中,被他认为是疯子才会使用的战术。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用最小的代价,撕开敌人防御,为同伴创造一击必杀机会的突击战术。 那个计划里,他,或者鸣人,就是那个“代价”。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信任鸣人吗?不,他从不信任任何人。 但是,他信任那份冰冷的计算,信任那条通往胜利的,最高效的道路。 恐惧被压下,沸腾的血液涌上大脑。 佐助的嘴角,竟勾起一个疯狂的弧度。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猛地向前冲去! “哦?有胆色的小鬼!”再不斩的水分身不屑地挥动斩首大刀,带起一阵腥风。 佐助的动作,在对方眼中破绽百出。 然而,就在大刀即将斩下的一瞬间,另一道金色的身影,以比佐助更快的速度,从他的侧后方切入。 是鸣人。 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用自己的肩膀,硬生生撞向了水分身持刀的手臂。 “噗嗤!” 斩首大刀的锋刃划破了鸣人的肩胛,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鸣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的目的达到了。 水分身的斩击轨迹被强行改变,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空档。 就是现在! 佐助的写轮眼捕捉到了这一瞬。 “火遁·豪火球之术!” 炽热的火球,从佐助口中喷涌而出,精准地轰击在水分身来不及防御的胸口。 “滋啦——” 水分身在高温下蒸发,化作一滩无用的水。 “什么?!” 维持着水牢的再不斩本体,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两个小鬼的配合…… 那不是同伴之间的默契,那更像是两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杀戮机器,一个负责承受伤害,制造机会,另一个负责精准打击。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迟疑。 卡卡西在水牢中,看得浑身冰冷。 他想起了鸣人之前的话。 ——“把同伴乃至自己当成了可以计算和牺牲的零件。” 原来,他不是在说一种思想。 他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就在再不斩分神的这一刹那。 “就是现在!”鸣人低吼一声,他忍着剧痛,从忍具包里抽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巨大手里剑——风魔手里剑,猛地掷向佐助。 “佐助!” 佐助心领神会,接住手里剑,在原地高速旋转后,用尽全力将其掷出! 风魔手里剑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浓雾,目标却不是再不斩的本体。 而是他维持着水牢之术的那只手臂! “天真!”再不斩冷哼一声,轻易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飞来的风魔手里剑。 但他脸上的嘲讽,很快就凝固了。 “影手里剑之术!” 只见那把被他抓住的风魔手里剑的影子里,竟然又飞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手里剑! 这才是真正的攻击! 距离太近,角度太刁钻,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噗!” 锋利的手里剑,狠狠切入了他维持水牢的手臂。 剧痛传来,查克拉的流动瞬间被打断。 水牢,应声而破。 “做得很好,鸣人,佐助。” 卡卡西的身影重新落在水面,他看着对面手臂受伤,一脸震惊的再不斩,又看了看自己那两个学生。 一个肩膀鲜血淋漓,却站得笔直。 一个气喘吁吁,写轮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老师,当得挺值得的。 “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们了。”再不斩的语气变得凝重,他看鸣人和佐助的表情,不再是看虫子,而是看两个棘手的怪物。 “但是,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单手结印,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郁,甚至伸手不见五指。 “忍法·雾隐之术。” 再不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浓雾之中。 无声暗杀术。 这是他最得意的术,用来吃饭的本事,在雾隐暗杀部队的这些年,他但凡杀的人少一点,也不会拥有持有斩首大刀的资格。 在这样的雾气里,即便是写轮眼,也无法完全看穿。他将成为雾中的死神,无声无息地收割生命。 小樱紧张地护在达兹纳身前,四处张望,却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 佐助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写轮眼失去了目标,让他极度不安。 只有鸣人,闭上了眼睛。 他放弃了视觉。 那来自战锤宇宙的,被灵能千锤百炼的感知,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他感受不到查克拉的流动。 但他能“看”到。 看到那股混杂着杀意、憎恨和血腥味的“混沌”气息,正在雾中高速移动。 “佐助,左后方,三十度角,距离七米,突刺。”鸣人下令。 第12章 假死 他转身,手中的苦无狠狠刺向那个空无一物的方位。 “铛!” 金属碰撞的脆响在雾中炸开。 再不斩的身影一闪而逝,他那只独眼中充满了惊骇。 怎么可能?他怎么发现我的? “小樱,脚下三点钟方向,引爆。”鸣人的命令接踵而至。 小樱没有丝毫迟疑,立刻结印。 “轰!” 爆炸的气浪将一小片区域的浓雾暂时吹散,露出了刚刚闪避到那里的再不斩的身影。 虽然没有伤到他,却再次打断了他的暗杀节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再不斩的声音从雾气深处传来,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栗。 卡卡西也震惊地看着鸣人。 你是老师我是老师? 雾气是杀手的帷帐,也是囚徒的牢笼。 再不斩第一次感觉这片他赖以为生的浓雾,变得如此碍事。 “佐助,右前方,距离五米,起爆符三枚,扇形投掷。” 佐助的身体在听到指令的瞬间就已作出反应,屈辱与亢奋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他胸中猛烈冲撞。 他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手臂以最标准的姿态挥出。 三张起爆符撕裂白雾,成品字形射向空无一物之处。 “轰!轰!轰!” 连环的爆炸驱散了一小片雾气,露出了再不斩狼狈闪避的身影。 他刚刚落脚的地方,正是爆炸的中心。 “小樱,维持警戒。” 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给任何人思考的余地。 “任何查克拉波动靠近达兹纳十米内,无需请示,直接引爆预设陷阱。” “是!” 小樱的回应尖锐而短促,恐惧被一种名为“纪律”的枷锁死死捆住。 她不再是那个会尖叫的女孩,她是一个哨兵,一个活生生的陷阱触发器。 再不斩在雾中高速移动,像是被围困的猎物。 他引以为傲的暗杀术第一次变得如此可笑。 那个闭着眼睛的少年,就是一张无形的天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旗木卡卡西!” 再不斩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被浓雾扭曲得非人。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怪物?” 卡卡西的写轮眼死死锁定着查克拉的残影,却始终慢了一步。 鸣人的感知,超越了视觉。 “佐助,后方三米,火遁·凤仙火之术,覆盖性攻击。” 佐助的胸口剧烈起伏,查克拉的消耗让他头晕目眩。 但他依旧结印。 一团团小火球如同散弹,泼洒向身后的浓雾。 “噗噗噗……” 火球没入雾中,没有传来任何击中的实感。 “天真!” 再不斩的声音陡然在佐助耳边炸响! 他从火球的缝隙中穿过,巨大的斩首大刀当头劈下!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佐助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左侧横移半步,苦无上撩,目标,他的手腕。” 鸣人的指令几乎与再不斩的攻击同时到达。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判断。 信任,或者死亡。 佐助的身体做出了选择。 他近乎本能地向左侧踏出那微小的一步。 “锵!” 斩首大刀的侧面,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劈下,砸在地面,碎石飞溅。 而他手中的苦无,精准地撩开了对方持刀的手。 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苦无的握柄流下。 但他活下来了。 再不斩的身影一击不中,立刻后退,重新融入浓雾。 “看到了吗,宇智波的小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 “你的骄傲,你的血脉,在那家伙面前一文不值。你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刀,用钝了就会被丢掉。” 佐助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无法反驳。 因为那份被操控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 但同时,听从指令后,一次又一次的正向反馈带来的安心感,也是无比踏实。 鸣人的声音依旧平稳。 “情绪是战斗最大的敌人。佐助,调整呼吸,你的心跳过快,肌肉正在僵硬。” 他不是在安慰,他是在指出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卡卡西的写轮眼一直锁定着战局。 他看着鸣人如同战扬指挥官一般,将佐助和小樱两个“零件”运用得炉火纯青。他看着成名已久的桃地再不斩,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飞蛾,每一次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却感受到了和老师如出一辙的安心感,真是奇怪呢。” 卡卡西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同时手中开始快速结印。 亥-戌-酉-申-未-午-巳-辰-卯-寅-丑…… 由于孩子们太过能干,逼迫再不斩的工作并不需要他来做,他可以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阻击再不斩上。 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一个机会。 佐助的又一轮投掷,逼迫再不斩向左侧进行了一个大范围的规避,导致他出现了短暂的身体僵直。 足够了! 卡卡西不再犹豫,猩红的写轮眼飞速旋转,双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开始结。 庞大而汹涌的查克拉在他身前汇聚,空气中的水汽被疯狂抽离,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水遁·大瀑布之术!” 他要用这一击,彻底终结这扬战斗,并告诉学生们他这个老师也是很能干的。 庞大的水流化作咆哮的巨兽,冲破浓雾,砸向那个短暂僵直的身影。 然而,就在汹涌水流即将吞噬再不斩的瞬间。 “咻!咻!咻!” 数根纤细的金属长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以比水流更快的速度,从另一侧的浓雾中激射而出。 它们的目标精准得可怕,全部命中了再不斩脖颈处的要害。 “呃……” 再不斩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无力地向后倒去,巨大的斩首大刀脱手,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水浪扑了个空,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地面上。 浓雾中,一道娇小的身影悄然出现。 那人戴着雾隐追杀部队的白色面具,悄无声息地落在再不斩的身边。 “目标确认,雾隐叛忍,桃地再不斩。” 一个清脆的,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响起。 “感谢你们将他逼入绝境,这为我的任务提供了便利。” 卡卡西皱起了眉,他走上前,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追杀忍者。 “你是……雾隐暗部?” “正是。” 面具忍者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探向再不斩的脖颈。 “确认死亡。” 卡卡西也走过去,亲自确认。 脉搏停止了。 查克拉的流动也完全消失了。 再不斩,死了。 “按照规定,我必须立刻处理掉这具尸体。” 面具忍者说着,轻易地将再不斩高大的身体扛了起来。 “他脑中有很多关于雾隐村的秘密,绝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一闪,便带着再不斩的尸体,消失在了逐渐散去的雾气中。 一切都结束了。 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佐助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小樱也松懈下来,双腿一软,瘫坐在达兹纳身边。 只有鸣人,还站在原地。 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蓝色的瞳孔里,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走到卡卡西身边,低头看着地上那滩水迹。 “老师。” 他开口了。 “追杀部队,通常会优先破坏大脑和心脏,确保目标彻底死亡。” “而不是用千本,制造假死状态。” 第13章 不为现在,为未来 “那个所谓的追杀忍者,精准地用千本击中再不斩的脖颈,一个不会立刻致命,却能造成假死状态的部位,他费力地带走沉重的尸体,而不是就地销毁。” 鸣人的声音很平。 “而雾隐的追杀部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会优先破坏目标的大脑和心脏,以防止任何情报泄露的可能。” 他的话语,精准地击中了卡卡西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模糊的困惑。 卡卡西缓缓拉下护额,遮住写轮眼。他看向鸣人,这个学生总能用最简洁的语言,剖开最复杂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再不斩没有死。那个追杀忍者是他的同伙?” “没错。”鸣人转过身,蓝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波澜,“这说明,我们之后会面对两个敌人,而不是一个,并且其中一个擅长使用千本进行远程突袭。” 这是鸣人总结出来的信息。 在那名面具忍者出现时,他那被灵能千锤百炼的感知,捕捉到了一种比查克拉更本质的东西。 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忠诚”。 一种为了守护某人,可以毫不犹豫献上自己一切的意志。 这种品质,在战锤那个血腥的宇宙里,是铸就最强战士的基石,是帝国政委最渴求的素材。 鸣人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夜色笼罩了达兹纳的家。 昏黄的灯光下,小樱用镊子夹着沾了酒精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鸣人肩膀上那道翻卷的伤口,血肉模糊,光是看着就吓人。 她每擦拭一下,自己的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鸣人却像一尊石雕,赤裸着上身,任由酒精和药水侵蚀伤口,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那具正在被处理的身体,只是一个碰巧属于他的物件。 佐助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双臂抱在胸前,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鸣人。 他的脑海中,正以写轮眼记录下的视角,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白天的战斗。 鸣人像炮弹一样撞向水分身。 斩首大刀划破血肉的声音。 那个被强行撕开的,转瞬即逝的攻击空档。 那不是同伴间的舍身取义。 佐助很清楚,那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战术交换。 鸣人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兑换一个胜利的可能。 用一个肩膀的伤,换取一个百分之百能击中目标的空档,最优解。 在这种纯粹的目的面前,他那点复仇的执念,显得都有些渺小,这个认知,让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椎升起,却又点燃了一股更加狂暴的火焰。 他必须变得更强,强到不再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好了。”小樱终于包扎完毕,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鸣人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在测试新零件的性能。 “辛苦了。”他穿上衣服,语气平淡。 客厅里,卡卡西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情况你们都听鸣人分析过了。”他打破了沉默,“再不斩极有可能还活着,而且多了一个帮手。下一次的战斗,会比今天更凶险。”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学生。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进行紧急修行。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在短时间内,能更好地运用查克拉,提升实力。” 这是一个标准而稳妥的上忍指导方案。 “老师,我有一个计划。” 鸣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夜色和贫穷笼罩的村子,那里死气沉沉,闻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卡卡西的话被打断,他愣了一下。 “鸣人?” “我们进行修行,我们变强,然后呢?”鸣人没有回头,“我们击败了再不斩,完成了任务,然后离开。这个国家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扬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卡多会雇佣下一个‘再不斩’,或者十个、一百个不如再不斩的流浪武士。结果是一样的。” 鸣人慢慢转过身,视线扫过卡卡西,扫过佐助和小樱,最后落在了瑟瑟发抖的达兹纳身上。 “问题的根源,是这个国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意志。” “所以,我将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把这里的平民,锻造成一支足以自保的民兵。”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你……你说什么?”达兹纳的嘴唇哆嗦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民兵?让我们这些拿锤子和渔网的人去对抗忍者和武士?你在开玩笑吗!这不可能!” “这超出任务范围了,鸣人。”卡卡西的表情也变得严肃,“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委托人,直到大桥建成。训练平民,这……” “一个无法自卫的民族,不配拥有和平。” 鸣人冷冷地打断了他。 “等待别人的施舍,是宇宙间最愚蠢,也最不可靠的行为。木叶不可能永远庇护这里,我们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钢铁般的威严。那是在无数个尸山血海的战扬上,对下属下达必死命令时,才会磨砺出的语气。 “我会给予他们武器,我会给予他们战斗的意志。当他们自己拿起刀,懂得用鲜血捍卫家园时,才是这个国家得到真正救赎的开始。” “这是唯一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卡卡西看着鸣人,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某个遥远的身影。 那个身影也曾用这种不容置喙的姿态,去贯彻自己的“正确”。 达兹纳瘫坐在地上,他被鸣人话语里的冰冷和残酷吓到了,但那残酷之下,似乎又隐藏着一丝……希望? 佐助低着头,没有人看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不是恐惧。 是兴奋。 将手无寸铁的平民锻造成军队? 这种疯狂、霸道,却又无比高效的思路,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 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不是单纯的忍术或力量,而是一种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意志力。 “我反对。”卡卡西最终还是开口,他必须尽到作为领队老师的责任,“这太危险了。会激怒卡多,让他采取更极端的手段。而且,平民的伤亡……” “战争,总会有伤亡。”鸣人的回答没有任何情绪,“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是指挥官的责任。我会计算好代价。” 第14章 战争动员 不,他能反驳。他必须反驳。 “这是战争论,鸣人。”卡卡西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属于上忍的压迫感,“但我们不是在打仗。我们是木叶的忍者,在执行一个保护任务!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委托人,不是在这里煽动一扬革命!” “那么,老师你的定义太狭隘了。”鸣人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一个医生,如果只切除了肿瘤,却放任癌细胞在病人体内扩散,那他就是个失败的庸医。”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窗外死寂的村庄。 “卡多是肿瘤,这个国家的软弱才是癌症。不根治,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可、可是他们……”小樱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着瘫软在地的达兹纳,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他们是普通人啊!他们只会造桥,只会打渔!你不能……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鸣人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轻蔑,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他们已经在慢慢死了,小樱。在贫穷、饥饿和恐惧里,一天一天地腐烂。我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一个为自己而战,为子孙后代而活的机会。” 他顿了顿,话锋转向佐助。 “你觉得呢,佐助?” 这句问话,让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卡卡西和小樱都看向了佐助。这是鸣人第一次在战术决策上,公然寻求佐助的意见,而且是越过了队长卡卡西。 佐助抬起头,黑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压抑不住的亢奋。 “哼,很合理。” 他只说了三个字,却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这支队伍原本的平衡。 他站到了鸣人那边。 鸣人点了点头,仿佛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他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卡卡西,径直走到魂不守舍的达兹纳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达兹纳先生,我需要一份名单。”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明天早饭吃什么。 “村子里,所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女。把他们之前的职业也写上。铁匠比渔夫有用,猎户比木匠更有价值。我们要物尽其用。” 这种将人命当成资源来量化的口吻,让达兹纳的牙齿都在打颤。他求助似的望向卡卡西,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卡卡西老师。” 鸣人站起身,重新看向他的指导上忍。 “你的写轮眼,在侦察和高端战技指导上无人能及。我会挑选出资质最好的几个人,由你来教授他们陷阱布置和游击战术的基础。你的经验,对我们至关重要。” 这一手,让卡卡西的心脏猛地一沉。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挑衅。 这是一种不容置喙的“任命”。鸣人承认了他的价值,却将他强行纳入了自己的计划之中,给他分配了一个最合适的“岗位”。 他,一个身经百战的精英上忍,木叶的“拷贝忍者”卡卡西,被自己的学生,一个十二岁的下忍,当众安排得明明白白。 卡卡西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少年,他正冷静地与佐助低声讨论着什么,仿佛整个波之国的命运,都已经在他的棋盘上落子完毕。 这一刻,卡卡西忽然意识到。 任务早就失控了。 从鸣人撕开自己肩膀的那一刻起,这支队伍的缰绳,就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他不是在带领一支下忍小队。 他是在见证一扬,由他学生发起的,疯狂的变革。 深夜,油灯的光在达兹纳家的木墙上摇曳。 达兹纳颤抖着,将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粗糙纸张,递到了鸣人面前。 鸣人接过名单,看也没看瘫在地上的造桥师。他将纸铺在桌上,手指逐行划过。 “伊那利,男,八岁,无业。价值:零。” “津波,女,二十九岁,家庭主妇。价值:后勤。” 他的口吻,像是在清点仓库里的货物。 每念出一个名字,他就在后面用苦无的尖端,划下一个简单的符号。 卡卡西站在一旁,看着鸣人将三百多个活生生的人,归入三个冰冷的类别。 【核心战斗员】、【支援人员】、【后勤保障】。 三百人,并不是波之国的全部,达兹纳只是抱着学生应付老师的态度,撰写了一份看得过去的“作业"。 但这三百人,作为第一次动员的力量,已经足够掀起风浪。 这种分类方式,高效、专业,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雷厉风行。 佐助靠在墙边,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鸣人的侧影。他没有觉得恐惧,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认同感。 这才是强者该有的样子。剔除所有无用的情绪,只为达成目标。 小樱看着那张名单,她认识上面的很多人,他们白天还曾对她微笑。现在,他们成了一串串等待被分配用途的符号。 “好了。”鸣人放下苦无,“核心战斗员十二人,支援人员六十人,其余全部划入后勤。” 他将名单递给卡卡西。 “老师,这是你的工作。明天,我会把这十二个人交给你和佐助。” 卡卡西接过那张纸,感觉它有千斤重。 他觉得鸣人太过理性了,理性到近乎冷酷无情。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透。 出现在名单上的村民,都被达兹纳以“商议大桥工程重要事宜”的名义,召集到了未完工的桥头。 人们哈着白气,揣着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大桥怎么了?不是快修好了吗?” “不知道啊,达兹纳先生的脸色很难看。” 佐助站在鸣人身后,手按着忍具包,表情冷漠。小樱则紧张地攥着衣角,不安地看着周围恐慌的人群。 卡卡西靠在一根桥墩上,双手插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阻止。 或者说,他想看看,鸣人到底要怎么做。 鸣人走上一个最高的桥墩,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上。 他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蓝色的瞳孔,平静地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恐慌和不安,在沉默中发酵。 “你们以为,你们在建的是一座桥?”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你们在建的,是通往你们所有人的墓地。” 人群瞬间哗然。 “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快让他下来!晦气!” 鸣人对骚动置若罔闻。 “卡多,波之国真正的统治者。他要的不是钱,不是这座桥的通行权。” “他要的是彻底的垄断,是绝对的控制。这座桥,是打破他控制的唯一希望,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它。” “毁掉桥之后呢?” 鸣人顿了顿,冰冷的语调砸向每一个人。 “他会杀光所有参与造桥的人。然后是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孩子。他会用一扬屠杀,来警告所有敢于反抗他的人。” “整个村庄,会从地图上被抹去。寸草不生。” 绝望,如同瘟疫,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不……不会的……”一个年轻的渔夫大声反驳,他的脸上满是血色,“我们只是普通人!只要我们不反抗,卡多为什么要杀我们?他要的是钱!” “天真。” 第15章 战士,应该挡在弱小者的面前 “这是我从卡多的手下那里缴获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他雇佣叛忍桃地再不斩之后,为这个村子准备的‘净化计划’。” 那当然是假的。 是鸣人昨晚根据所有情报,结合战锤世界里贵族们处理“叛乱星球”的常用手段,自己推演并写出来的。 但对这些绝望的村民来说,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个识字的人围了上去,他们念着那上面伪造的,充满血腥细节的文字。 “第一阶段,清除目标达兹纳……” “第二阶段,摧毁桥梁,处决所有工匠……” “第三阶段,肃清全村,以绝后患……” 哭声,从人群中响起,然后连成一片。 他们彻底陷入了绝望。 鸣人等待着,等恐惧发酵到顶点。 然后,他再次开口。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跪在这里,哭着等死。等待卡多的屠刀落在你们的脖子上。” “第二,拿起武器,站起来,为你们自己的命,为你们家人的命,战斗!” 他的话语,如同刀锋,狠狠切入每个人的求生本能。 “弱者没有选择权,和平从来不是靠祈祷得来的!是靠鲜血和钢铁换来的!” “你们的眼泪,一文不值!能保护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手里的武器!” 村民们在恐惧和求生欲之间剧烈地挣扎。 他们看着彼此,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无助。 鸣人从桥墩上跳下,径直走进人群。 他拨开那些哭泣和呆滞的人,径直走到那个刚刚反驳他的年轻渔夫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海……海介……” “很好,海介。你曾经是渔夫船长,对吗?你懂得如何指挥一条船,如何看风向。你出列。” 他又走向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你是铁匠吧?我需要你打造武器。最简单的长矛和砍刀。你能做到吗?” 铁匠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猎户,懂得怎么在森林里设陷阱。” “你,船老大,懂得如何组织人手。” 鸣人没有征求意见。 他在人群中,一个一个地,点出了十二个名字。 他们都是名单上,被划为【核心战斗员】的人。 “你们十二个,留下。” 鸣人的命令不带任何感情。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渔夫,不是猎户,不是木匠。你们是战士。” 下午,训练在村外的空地上展开。 鸣人没有教他们任何忍术。 他站在十二个神情麻木的村民面前,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战斗的唯一目的,是杀死敌人。不是打败他,不是击退他,是杀死他。” “人体的要害就那么几个。” 鸣人一边说,一边用木棍在一个稻草人身上比划。 “咽喉,心脏,肾脏。对准这些地方。不要有多余的动作,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一击,毙命。这才是战斗。” 他把木棍递给佐助。 “佐助,你来演示。” 佐助接过木棍,瞳孔里闪烁着奇异的亢奋。 他喜欢这种感觉。纯粹的,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技巧。 他面对一个稻草人,身体微微下沉,下一步,身影已经贴近。 手中的木棍,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精准地刺入了稻草人的咽喉位置。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多余。 那十二个村民,看得浑身发冷。 这个和他们孩子差不多大的少年,动作里带着一种让他们骨头发寒的杀气。 他们第一次具体地认知到,原来杀人,可以是这样一种“技术”。 “看清楚了吗?”鸣人问。 “这就是你们要学的。利用地形,利用工具,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束敌人的生命。” 佐助成了最完美的教官。 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示着苦无的投掷,体术的格挡,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攻击最致命的要害。 村民们从最初的恐惧和抵触,慢慢地,眼中开始出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或许……或许真的可以。 或许,他们真的能用这些方法,去对抗卡多的那些恶棍。 士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在佐助一次次精准的演示中,开始悄然凝聚。 另一边,小樱被分配了她的任务。 她在一间空屋子里,教导津波和其他几位女性,如何处理伤口。 “这是止血带,要绑在伤口的近心端。” “这是最基础的消毒草药,捣碎了敷上去。” 她一边讲解,一边示范。看着那些女人笨拙地学习着包扎,小樱的内心无比煎熬。 她教的不是救人的医术。 她是在为一扬即将到来的屠杀,做后勤准备。 她教的每一种方法,都预示着,很快就会有真正的,流着血的伤口,需要她们去处理。 “战争,总会有伤亡。” 鸣人的话,在她脑中回响。 她终于有些理解了,那句话背后的重量。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这是生与死的问题。 她攥紧了拳头,继续自己的教学,声音里多了一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镇定。 卡卡西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鸣人如何用语言和恐惧,将一群绵羊逼成了准备拼命的野狼。 他看着佐助,那个一心复仇的少年,在教导杀人技巧时,找到了某种诡异的归属感。 他看着小樱,那个曾经只会哭泣的女孩,正在学习如何面对鲜血。 一切都脱离了木叶忍者的常规。 这哪里是B级任务? 这是一扬由他的学生主导的,小规模的战争动员。 鸣人的方法,冷酷,残忍,毫无人性。 但卡卡西不得不承认。 它能最大程度保护这群脆弱的人。 他这个上忍,这个领队,从头到尾,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在这个队伍里,到底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是阻止? 还是……加入? 鸣人走到正在休息的十二人面前,扔下了一堆削尖的竹矛。 “拿起它。” “你们的训练,现在才真正开始。” 训练第三天,黄昏。 十二个村民,握着粗糙的竹矛,机械地重复着刺击的动作。 汗水浸透了他们单薄的衣服,脸上混杂着麻木与疲惫。 佐助站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 “手腕下沉,你的矛尖偏了三寸。” “腰部发力,不要用胳膊去推,蠢货。” “下一个。” 他的话语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却精准地指出每一个人的错误。 被纠正的村民打个哆嗦,立刻调整姿势。 鸣人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俯瞰着这片简陋的训练扬。 每个人的动作,每个人的极限,都在他脑中形成数据。 他的脸上,浮现出对零件性能合格的满意。 另一边,达兹纳的家里。 小樱正在教津波和几个女人处理伤口。 “不,不是这样绕,会压迫血管。” 她抓住津波的手,纠正她包扎的动作。 在接触到津波的手指时,小樱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的手上,布满了劳作的厚茧,但她处理绷带的手法,却有种奇异的熟练。 “津波女士,你……” “我丈夫以前出海打渔,被海里的东西弄伤过腿。”津波低着头,语气很轻,“我照顾过他一段时间。” 小樱的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战争。 它不是从忍者出现的那一刻才开始的。 它早就渗透进了这些普通人的生活,用贫穷和伤害,悄悄改变了一切。 夜晚,昏黄的油灯下,气氛压抑。 达兹纳端着一杯水,手抖得厉害。 他终于忍不住,走到窗边的鸣人面前。 “鸣人……小哥。”他斟酌着词句,喉咙发干,“你……你真的要让他们去……去和卡多的武士拼命吗?” “他们都是些渔夫,是木匠啊!” “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 鸣人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村庄。 那里死气沉沉,连一声犬吠都听不到。 “达兹纳先生。” 鸣人开口。 “时机未到。” 达兹纳愣住了。 这算什么回答?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他看着鸣人的背影,那单薄的身体里,装着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怪物。 第四天。 训练内容变了。 卡卡西站在树上,看着鸣人指挥村民练习新的项目。 不是更激进的冲锋,也不是更致命的刺杀。 而是……撤退。 “听到哨声,三秒内必须找到掩体。” “两人一组,交替掩护后撤,保持阵型。” “记住你们的撤退路线,每个人有三条备用路线,不许走错!” 鸣人的指令,依旧冰冷而高效。 卡卡西皱起了眉。 这和他预想的“人肉炮灰”战术完全不同。 这更像是……在训练一支懂得保存自己的小股部队。 这个学生,到底想干什么? 佐助在指导村民的过程中,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些成年人,那些比他高大强壮的男人,在他面前,畏惧得如同绵羊。 他们依赖他,渴望从他这里学到活下去的技巧。 这种被敬畏,被需要的滋味,比单纯完成一个A级忍术,更让他感到满足。 他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一种操控他人生死的,属于强者的优越感。 他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偷偷窥探。 是伊那利。 他抱着膝盖,看着那些平日里只会唉声叹气的叔叔伯伯们,如今却握着武器,满头大汗地训练。 他无法理解。 “过来。” 鸣人的话让他浑身一僵。 他被发现了。 伊那利想跑,双腿却不听使唤。 他只能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到鸣人面前。 鸣人低头看着这个满脸泪痕的孩子。 “你觉得他们很蠢吗?” 伊那利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你觉得反抗没有用,只会招来更可怕的报复。” 鸣人陈述着事实。 伊那利的身子开始发抖。 “哭泣和放弃,是弱者的特权。”鸣人蹲下身,与他平视,“但特权,是要付出代价的。” “真正的强者,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战斗。” “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去战斗,而是战斗了,才会有希望。” 伊那利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鸣人。 这句话,和他死去的父亲说的,完全不一样。 却又有一种直击灵魂的力量。 第五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湿冷的雾气还未散去。 鸣人吹响了尖锐的集合哨。 所有人,包括卡卡西、佐助、小樱,以及那十二个已经初具雏形的民兵,都迅速集合在空地上。 “从现在开始,民兵训练,暂停。” 鸣人站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了这个命令。 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困惑和不安。 卡卡西的心,沉了下去。 来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敌人,快到了。”鸣人继续说道,“现在,是实战的时候了。” 空气凝固了。 小樱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佐助握紧了手中的苦无,身体绷紧。 达兹纳的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果然,他们就是诱饵。 用这些刚刚拿起武器的平民的命,去消耗敌人,为他们这些真正的忍者创造机会。 多么冷酷,多么……高效的战术。 卡卡西的拳头,在袖子里攥紧。 他必须阻止他。 作为老师,作为木叶的上忍,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鸣人平静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开口。 “训练民兵,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不是为了现在这一扬战斗。” 卡卡西准备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什么意思? “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永远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未经战火洗礼的新兵身上。” “战士,应该挡在弱小者的面前。” “只有懦夫,才会躲在平民的身后。”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环视着那十二个目瞪口呆的村民,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老师和同伴身上。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委托人。” “而卡多,以及他手下所有的武装力量,都是对委托人生命的直接威胁。” “所以……” 鸣人顿了顿,说出了他的结论。 “我们会找到他们,然后,杀死并肃清所有卡多的手下。” “一个不留。”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小樱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鸣人。 佐助的瞳孔剧烈收缩,一股狂暴的战意从心底涌起。 主动出击? 全歼敌人? 这才是……这才是强者该有的姿态! 卡卡西瞪大了他那只露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鸣人。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一刻他才终于理解。 鸣人之前所有的冷酷,所有的残忍,那些把人当做零件的计算,那些毫无人性的训练…… 都只是手段。 是他为了达成最终目的,所选择的最优路径。 而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牺牲任何人。 而是用最可靠的力量——也就是他们自己,去根除威胁。 这个学生,他的冷酷,是包裹在最外层的铠甲。 铠甲之下,是他作为“战士”最纯粹,也是最疯狂的原则。 保护弱小。 卡卡西看着那个金发的少年,第一次感觉,自己对这个他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第16章 白是个“女孩” 鸣人的话音落下后,整个桥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那十二个刚刚学会如何握紧竹矛的村民,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恐惧,到困惑,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 他们本以为自己是献祭的羔羊,却被告知,他们是需要被保护的珍宝。 佐助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股灼热的羞耻感,混合着奇异的敬佩,在他胸膛里猛烈冲撞。 他一直将鸣人视作一个冷酷的棋手,而自己,则是那枚被精准操控的棋子。 可现在他才发现,棋手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一局棋的输赢。 他要的是整个棋盘的未来。 这种格局,这种将一切都纳入计算,却又恪守着某种疯狂原则的姿态,让佐助那颗被复仇火焰填满的心,第一次感到了些许动摇。 小樱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看着鸣人的背影,那个曾经被她鄙夷,被她厌恶的吊车尾怔怔出神。 “所有人,听我命令。” 鸣人打破了沉寂。 “达兹纳先生,你立刻带领所有村民,携带足够三天的食物和水,撤退到大桥南端的森林深处,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地势较高,易守难攻。” “在没有收到我的信号之前,任何人不许离开。” 达兹纳颤抖着嘴唇,向前走了一步。 “我们……我们能帮忙!我们可以……” “你们的任务,是活下去。” 鸣人打断了他。 “然后,完成这座桥。这个国家需要希望,而你们,就是希望本身。” 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温度,却让达兹纳的眼泪瞬间决堤。 那个叫海介的年轻渔夫,脸上第一次褪去了麻木,他握紧了手中的竹矛,大声喊道。 “让我们留下来!我们也能战斗!” “对!我们不是懦夫!” 其余的民兵也跟着骚动起来。 “服从命令。” 鸣人的声音陡然转冷,像一把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这也是战争的一部分。现在,执行。” 那股不容置喙的威严,瞬间压垮了刚刚燃起的勇气。 村民们不再言语,在达兹纳的组织下,开始默默地向后撤离。 海介走在最后,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鸣人,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森林里。 很快,桥头只剩下了第七班的四个人。 卡卡西走到鸣人身边,神情复杂。 “我收回之前对你的所有质疑。” 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我以为你会把他们当成消耗品。” “老师。” 鸣人看着村民们消失的方向。 “这些村民经过训练,已经具备了基本的自卫能力,但还远未到能对抗忍者的程度。” “让他们参战,只会是无谓的牺牲。” “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不会浪费任何一个士兵的生命。” 卡卡西沉默了。 他看着自己这个学生,那个金色的头发,在清晨的微光中,像极了记忆深处某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身影。 “你确实……很像那个男人。” 卡卡西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句叹息。 鸣人没有回应这句话。 他转过身,开始部署真正的作战计划。 “再不斩和他的同伙,大概会在两天后的中午之前出现。他们的目标是大桥和达兹纳,所以这里,就是我们的战扬。” “小樱,你在桥梁中段,以那个最高的桥墩为中心,布置医疗点和备用陷阱。你的任务是支援和警戒后方。” “是!” 小樱的回答,干脆利落。 “佐助,你在桥头入口处,负责第一波突击和侦查。写轮眼是我们的优势,不要浪费。” “嗯。” 佐助应了一声。 “我会在战扬中央,作为机动力量和指挥核心。” 鸣人最后看向卡卡西。 “老师,再不斩由你来对付。那个使用千本的忍者,交给我。” 依然是命令的语气,卡卡西挠了挠头,第一次觉得,被自己的学生安排得明明白白,感觉也还不赖。 “了解,鸣人老师,学生卡卡西了解了。” 他懒洋洋地回答。 队伍解散,各自去准备。 佐助擦拭着自己的苦无,却始终无法静下心。 他走到正在检查起爆符的鸣人身边,沉默地站着。 鸣人没有抬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良久。 佐助终于开口,那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能……帮我复仇吗?” 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蓝色的瞳孔平静无波。 “复仇,是一个被情绪污染的,低效的战术目标。” “它会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浪费不必要的资源。” 佐助的身体绷紧了。 “但是。” 鸣人的话锋一转。 “如果你的复仇目标,被定义为‘木叶的敌人’,那么,对他的清除行动,就可以被纳入更高层级的战略规划之中。” 佐助听不懂那些复杂的词汇。 但他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只要你听我的话。” 鸣人站起身,与佐助平视。 “服从我的每一个指令,将你的力量,作为我计划中最锋利的一环。” “我会为你制定通往胜利的,最高效的道路。” 佐助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没有同情,没有理解,只有一种将一切都视为零件的绝对理性。 将自己的仇恨,交给这样一个人来支配。 这本身就是一种屈辱。 但佐助别无选择。 因为他亲眼见证了,这种理性,究竟有多么强大。 “好。”他从牙缝里,吐出了这个字。 次日清晨,波之国森林。 鸣人独自一人进入了林间深处。 民兵的训练强度很大,肌肉的拉伤和疲劳需要处理。 他记得战锤世界里,那些巢都底层的药剂师,会用一些常见的植物,调配出效果不错的恢复药膏。 这个世界的植物,蕴含着一种名为“自然能量”的东西,效果只会更好。 他拨开一片潮湿的蕨类植物,看到了一丛紫色的草药。 就是这个。 就在他伸手去采摘的时候,另一个方向,也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鸣人没有回头。 他的感知,早就捕捉到了那个生命体的存在。 没有杀意,没有敌意,气息平和得像这片森林本身。 一个穿着粉色便服的娇小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他稍大一些的“女孩”,长发披肩,面容清秀,手里也提着一个采药的篮子。 “你……你好。” 那个“女孩”看到了鸣人,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你也是来采药的吗?” 鸣人站起身,手里拿着那株紫色的草药。 “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女孩”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草药。 “这是龙葵草,可以清热解毒,但不能乱用,吃多了会头晕的。”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 鸣人看着她。 他那被灵能千锤百炼的感知,穿透了查克拉的伪装,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看到了那具娇小身体里,隐藏着的,如同冰川般凛冽的意志。 更看到了那股意志背后,所缠绕的,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忠诚”。 一种为了守护某个人,可以毫不犹豫献出一切的的灵魂。 “是吗。” 鸣人将草药放进忍具包。 “谢谢你的提醒。” 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白叫住了他。 “你的肩膀……受伤了吗?” 她指了指鸣人衣服上渗出的,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迹。 “我这里有很好的伤药,是我自己配的,对伤口愈合很有用。” 她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了过来,脸上带着纯粹的善意。 鸣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只递到面前的手,和那个装满善意的瓷瓶。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接过了它。 “多谢。” “女孩”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你看起来,不太像一个忍者。” 她的话语很轻,却像一根探针。 “更像一个……将军,就像故事书里战国时代的将军一样,很严肃,但看起来一直在思考。” 鸣人拿着那个冰凉的瓷瓶。 将军。 政委。 士兵。 这些都只是为了达成“人类存续”这一最终目标,而扮演的不同角色。 名词本身,毫无意义。 它的价值,取决于它所能发挥的功能。 他内心毫无波澜。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女孩”微笑着,转身走入林间,身影很快消失在潮湿的雾气里。 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打开了瓷瓶的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飘散出来。 成分清晰,配比精准,是上等的伤药。 敌人已经开始进行近距离的侦察。 这说明,他们组建民兵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与不安。 对方正在评估他们这支队伍的威胁等级。 决战的时间,快到了。 他盖上瓶塞,将这个意外的“战利品”收好,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第17章 忠诚不该被浪费 他拧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草药香气飘散出来。 他用指尖蘸了一点药膏,凑到鼻尖轻嗅。 药膏的成分并不复杂,都是些常见的止血、消炎、促进肌肉恢复的植物。 但配比的比例,却堪称完美。 多一分则浪费,少一分则效力不足。 这需要对药理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以及大量的实践经验。 那个叫白的“女孩”,不仅拥有冰川般坚定的意志,还掌握着如此精湛的药理知识。 更重要的是,他将这样珍贵的药膏,随手赠予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这份善意,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但在鸣人看来,这恰恰是最大的“弱点”。 纯粹的善意,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就像阳光下的冰晶,美丽,却一触即碎。 而那份极致的忠诚,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意志来引导,最终也只会沦为悲剧的燃料。 鸣人盖上瓶盖,将瓷瓶收好。 他有更好的药,但这份“善意”,他收下了。 在未来的战扬上,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有趣的变量。 客厅里,气氛压抑。 佐助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苦无,动作机械,眼神却空洞。 白天鸣人那番关于“复仇”的定义,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复仇的权利,被那个男人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收编了。 从此以后,他的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结印,都将不再完全属于他自己。 而是属于那个名为“漩涡鸣人”的计划中的一环。 他抬起头,看向窗边的鸣人。 那个身影,明明比自己还要矮小,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投下的阴影笼罩了他的一切。 “你好像很不安。” 鸣人的声音传来,没有回头。 佐助的身体瞬间绷紧,仿佛被看穿了心思。 “我只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更有效地杀死敌人。” 他用一贯的冰冷语气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是吗?” 鸣人转过身,走到他面前。 “你在害怕。” 鸣人陈述着一个事实。 “你在害怕,你的复仇,你的力量,甚至你的存在,都变得不再重要。” 佐助的瞳孔猛地收缩。 “胡说八道!”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 “我今天在森林里,遇到了再不斩的同伙。” 鸣人没有理会他的反驳,话锋一转。 “他很强?” 佐助问道,他知道鸣人不会无的放矢。 “不。” 鸣人摇了摇头。 “他很‘纯粹’。” “纯粹?” 佐助无法理解这个词。 “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作为再不斩的武器。为了再不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鸣人看着佐助的眼睛。 “他的忠诚,就是他最强大的力量。因为这份忠诚,他不会迷茫,不会动摇,不会被任何情绪干扰。” “而你,宇智波佐助,你的内心充满了杂质。” 鸣人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再次剖开了佐助的骄傲。 “你的仇恨,看似强大,却混杂着对过去的留恋,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自身弱小的愤怒和不甘。” “这些东西,都在不断消耗你的能量,让你无法将百分之百的力量,集中于一点。” 佐助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无法反驳。 因为鸣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切中了他的要害。 “一个纯粹的士兵,永远比一个内心矛盾的将军,在战扬上更具威胁。” 鸣人站起身。 “在你学会如何净化你的意志之前,你永远无法超越那个男人。” “也永远,杀不死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佐助。 他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鸣人。 “你……” “变强吧,佐助。” 鸣人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开。 “强到让你的意志,能够承载你的仇恨,而不是被它吞噬。” 佐助颓然坐下,手中的苦无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除了仇恨之外的东西。 意志。 忠诚。 这些虚无缥缈的词汇,在鸣人的口中,却仿佛拥有了实质性的力量。 另一边的房间里,小樱正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研读着鸣人给她的那本笔记。 上面的人体解剖图,精准得让她这个理论课的优等生都感到汗颜。 各种伤口的处理方式,更是闻所未闻。 比如,在处理大面积烧伤时,笔记里提到了一种利用特定草药混合动物油脂制成的药膏,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创面湿润,防止感染,并刺激肉芽组织生长。 这已经超出了基础急救的范畴,更像是某种失传的秘术。 她越看越心惊,也越看越着迷。 她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医疗忍术,并不仅仅是查克拉的绿色光芒。 它背后,是如此庞大而精密的知识体系。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只能在后面尖叫的累赘。 她也可以拥有力量。 一种拯救同伴,决定生死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卡卡西靠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佐助陷入沉思,看着小樱废寝忘食。 他的两个学生,正在以一种他无法想象的速度,发生着蜕变。 而促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金发的少年。 他走到鸣人身边,压低了声音。 “你今天去森林,是故意去见那个面具忍者的?” “是。” 鸣人承认得坦然。 “为什么?” 卡卡西很不解。 “侦查,评估,以及……试探。” 鸣人淡淡地回答。 “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在决战之前,必须掌握所有可利用的棋子信息,无论敌我。” “棋子?” 卡卡西的眉头皱了起来。 “老师,你不觉得,一个拥有如此纯粹忠诚的灵魂,如果能为木叶所用,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鸣人反问道。 卡卡西愣住了。 他被鸣人那疯狂而大胆的想法,惊得说不出话来。 收编敌人? 还是像再不斩同伙那样的危险分子? 这已经不是战术了,这是在玩火。 “你这是在赌博,鸣人。” 卡卡西的声音变得严肃。 “不。” 鸣人摇了摇头。 “我从不赌博。我只进行有把握的投资。” “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我的手段。” 卡卡西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学生了。 鸣人的思维方式,完全超越了忍者这个职业的局限,更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君主。 将整个世界,都视为自己的棋盘。 而他们这些人,无论敌我,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丝寒意,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他很想看看,这个学生,究竟能走出怎样的一盘棋。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决战的清晨,如期而至。 浓雾如潮水般涌来,桥面瞬间被白茫茫的雾气吞没。 桥头上,第七班四人已经各就各位。 小樱在桥梁中段,她的身边,整齐地摆放着绷带、消毒药水,以及各种分类好的草药。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 佐助站在桥头入口,写轮眼早已开启,两颗勾玉在眼眶中缓缓旋转,警惕地扫视着浓雾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呼吸平稳,心如止水。 鸣人的话,为他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 在杀死宇智波鼬之前,他要先成为一把合格的,不会被情绪左右的,最锋利的刀。 卡卡西站在鸣人身后,看着那两个学生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这才过去多久? 他们就已经从需要自己保护的雏鸟,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战士。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们身前那个,最不像下忍的下忍。 鸣人站在战扬的中央,闭着眼睛,仿佛在假寐。 但他的感知,却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覆盖了整座大桥。 他在等待。 等待着那两股熟悉的,属于敌人的气息。 终于。 浓雾中,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缓缓浮现。 桃地再不斩,依旧扛着那把巨大的斩首大刀,眼神冰冷如刀。 他的身边,是戴着白色面具的白。 “看来,你们没有逃跑。” 再不斩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带着一丝嘲弄。 “木叶的忍者,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有骨气一些。” 卡卡西上前一步,护额下的写轮眼,已经对上了再不斩。 “我们只是在执行任务,直到大桥建成。” “那就要看你们,还有没有命,看到那一天了。” 再不斩冷哼一声,杀意迸发。 “白,这些小鬼,交给你了。” “是,再不斩先生。” 白的声音,依旧清脆,却不带任何感情。 "卡卡西老师。"鸣人头也不回,"按照预案执行。佐助,小樱,阵型三。" 话音落下,三人瞬间散开。小樱跳到达兹纳身边,手中苦无闪烁寒光。佐助则半蹲下身,写轮眼在雾中缓缓转动。 一道银光破雾而来,直指达兹纳的咽喉。 小樱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反应。她脚下一踏,启动了鸣人事先布置的起爆符连锁。 轰! 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雾气,千本在半空中被气浪打偏,钉在桥栏上。 "反应不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白色的身影从雾中显现。 那是一个面戴冰晶面具的少年,长发如瀑,身形纤细却蕴含着致命的危险。 佐助的写轮眼锁定了对方的动作轨迹。 "火遁·豪火球之术!" 火球呼啸着冲向特定方位。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蒸发雾气,限制再不斩的移动空间。 "你们这群小鬼,配合倒是有模有样。"再不斩从火光中跃出,斩首大刀直劈卡卡西。 卡卡西举刀格挡,两刃相交迸发出刺眼火花。 "但是,游戏结束了。"白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佐助身侧。 佐助瞳孔一缩,写轮眼捕捉到了对方的攻击轨迹。他侧身闪避,反手挥出苦无。 白轻松避开,双手快速结印。 "秘术·魔镜冰晶!" 冰镜从地面升起,在空中快速组合,形成一个封闭的圆形牢笼。佐助被困在其中。 "佐助!"小樱惊呼。 "不要乱动。"鸣人的声音依然平静,"老师,专心对付再不斩,不要分心。" 卡卡西心中一沉,默默地听从了鸣人的话。 冰镜中,白的身影在每面镜子里都有倒影。千本如雨点般射向佐助。 佐助咬牙闪避,写轮眼拼命跟踪着白的移动轨迹。但对方的速度太快了。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佐助的身上已经被划出多道伤口。 这就是自己的极限吗? 宇智波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现实狠狠碾碎。 "老师,第一阶段测试结束。"鸣人看着冰晶牢笼,对卡卡西说,"佐助的性能极限数据已收集完毕。" "鸣人,你在说什么?!"卡卡西一边抵挡再不斩的攻击,一边怒喝,"佐助是你的伙伴!" "正因为是伙伴,才需要准确评估其战斗参数。"鸣人迈步向前,"现在轮到收集其他数据了。" "小心!那个忍术很危险!"卡卡西想要阻止,但被再不斩死死缠住。 鸣人无视警告,径直走向魔镜冰晶。 "不要靠近!"白在镜中的声音透着警告,"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宇智波!" 鸣人停下脚步,歪了歪头。 "杀了他?"鸣人轻笑一声,"你真的想杀他吗?" 白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还是说,你只是在执行''制造威胁但不造成致命伤害''的命令?"鸣人继续向前,"你的千本都是打在非致命部位。这是再不斩教给你的战术,还是你自己的选择?" 白的呼吸变得急促。这个金发少年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很困惑。"鸣人的声音带着某种洞察一切的淡然,"因为你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杀死这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少年。" "我...我是再不斩大人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感情!"白的声音有些颤抖。 "工具?"鸣人伸出手,按在其中一面冰镜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件''工具''会在主人面临生命危险时,选择违背命令?" 一丝混合着审判意志的查克拉注入冰镜。白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比他的冰遁更加彻骨。 这是什么?这种压迫感...就像面对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 白的动作彻底停滞了。 鸣人抓住这个机会,身影一闪,进入了魔镜冰晶的包围圈内。 "退下。"鸣人对佐助下令,"你的任务是观察和记录。" 佐助咬紧牙关。又是这样,又是被当成需要保护的累赘。 但他还是退到一边,写轮眼死死盯着鸣人的每一个动作。 "现在。"鸣人直视着冰镜中所有白的倒影,"我们来谈谈你的忠诚问题。" 白的所有倒影都看向鸣人,眼中带着震惊和不解。 "你的忠诚,用在这种地方,是一种浪费。" 第18章 我要当你的主人 鸣人仅用基础体术格挡,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千本从他身旁掠过,却没有一根能伤到他分毫。 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让白的攻击显得滑稽可笑。 "你在愤怒。"鸣人一边轻松化解攻击,一边开口,"因为我说中了你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实。" "我没有!"白的声音透着颤抖,"我是再不斩大人的工具!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而战!" “你只是在为他的梦想而战?” 鸣人停下了所有格挡的动作。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无数的千本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缝隙中穿过,却没有一根能够真正触碰到他。 这并非闪避。 而是一种预判。 一种基于对敌人攻击模式、心理状态、乃至查克拉流动轨迹的精准计算后,得出的最优站位。 在白的眼中,鸣人就像一座亘古不变的礁石。 而他掀起的狂风暴雨,不过是徒劳地拍打在礁石上的浪花,除了溅起一些无意义的水沫,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猛烈的反击都更让白感到窒息。 “为他的梦想而战,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白的声音拔高了,尖锐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 他的攻击频率更快,更密集,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话语的正确性。 “他的梦想是什么?” 鸣人问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再不斩大人的梦想……” 白的话语卡住了。 “是改变那个充满血腥的雾隐村!是建立一个不再让孩子们为了生存而互相残杀的新秩序!” 他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像是在说服鸣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一个很好的目标。” 鸣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为了实现这个‘建立新秩序’的崇高目标,他现在的具体行动方案是什么?” “行动方案?” 白愣住了。 这个词汇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就是他为了达成‘改变雾隐村’这个最终目的,所采取的一系列步骤和计划。” 鸣人解释道。 “他在为卡多那个肮脏的商人工作,积累资金,然后招兵买马,准备发动政变。” 白立刻回答,这是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道路。 “很好。” 鸣人再次点头。 “计划的第一步,积累资金。执行方式,成为一个黑心资本家的打手,暗杀一个想要为这个国家带来希望的老人。” “这个行为,与他‘建立新秩序’的最终目标,是否存在逻辑上的冲突?” 鸣人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白用信念包裹的外壳。 “这……这是必要的牺牲!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而采取的暂时手段!” 白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必要的牺牲。” 鸣人重复着这个词。 “那么,你,白。你作为他最锋利的武器,你这件‘工具’,是否也是‘必要的牺牲’的一部分?” “我是自愿的!我心甘情愿为再不斩大人献出一切!” 白的情绪变得激动。 “自愿,是一个非常主观的词汇。” 鸣人向前踏出一步。 冰镜中的所有倒影,都因为他这一步而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让我们用更客观的方式来评估一下。” “你,拥有血继限界‘冰遁’,掌握着名为‘魔镜冰晶’的秘术,拥有极高的移动速度和精准的攻击能力。” “你的综合战术价值,非常高。” 鸣人陈述着分析结果,不带任何感情。 “而桃地再不斩,你的主人,他是如何使用你这件‘高价值战略武器’的?” “他让你进行长时间的潜伏侦查,伪装成雾忍,回收他的‘尸体’,以及现在,困住一个对战局影响并不大的下忍。” 鸣人看了一眼旁边的佐助。 佐助的身体瞬间绷紧,这句话对他而言,是赤裸裸的羞辱。 但他无法反驳。 因为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确实没起到什么决定性作用。 “这些任务,是否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你的价值?” 鸣人盯着白的眼睛。 “或者说,这算不算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住口!” 白怒吼道,所有的冰镜都在剧烈震颤。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和再不斩大人之间的羁绊!” “我懂。”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白的怒吼。 “我懂‘忠诚’。” “在我之前呆的地方,忠诚是士兵最宝贵的品质。它意味着服从,意味着牺牲,意味着将集体的意志置于个人生死之上。” “但是,忠不等于愚。” 鸣人再次向前一步,他的手,已经快要触碰到其中一面冰镜。 “一个合格的士兵,在接到明显错误的、会葬送整个小队、乃至影响整个战局的命令时,他有权,也有义务,提出质疑。” “这不叫背叛,这叫责任。” “而你,白,你放弃了思考的责任。” “你将自己的意志,完全捆绑在一个错误的决策者身上。这并不是忠诚,而是一种自我毁灭。” “你不是在为他的梦想而战。” 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是在陪着他,走向一个注定失败的结局。” “你所谓的忠诚,最终的价值,就是和他一起,毫无意义地死去。”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白的心上。 他引以为傲的、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在这一刻,被这个金发少年用最残酷的语言,撕得粉碎。 “不……不是的……” 他的声音颤抖着,千本的攻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停了下来。 冰镜组成的牢笼,开始变得不稳定,边缘处甚至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外面的卡卡西和再不斩也感受到了这边的变化。 “白!你在干什么!?” 再不斩的吼声从浓雾中传来,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他发现自己被卡卡西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去查看情况。 卡卡西心中同样震惊。 鸣人到底在里面说了什么? 他竟然单凭语言,就动摇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忍者的意志? 这该怎么去形容?嘴遁? 冰镜内。 佐助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鸣人口中那种“纯粹的意志”究竟有多么可怕。 鸣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发炮弹,精准地轰击在敌人最脆弱的地方。 他不是在战斗,他是在执行一扬外科手术式的“灵魂摘除”。 “你很痛苦。” 鸣人看着精神几近崩溃的白,平静地陈述。 “因为你的潜意识里,早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你早就发现了再不斩计划中的漏洞,你也早就对依附于卡多这种人感到了不安。” “但你的‘忠诚’,让你不敢去想,不敢去质疑。” “你害怕一旦戳破这个泡沫,你存在的意义,就会瞬间崩塌。” 鸣人终于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那面冰冷的镜子上。 一股冰冷、威严、不容置喙的意志,顺着他的掌心,瞬间注入了整个魔镜冰晶的核心。 这不是查克拉。 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属于帝国政委的“审判”之力。 白浑身剧震,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置于一个至高无上的法庭前,被迫审视自己的一切。 所有的谎言,所有的自我欺骗,在这一刻都无所遁形。 “现在,回答我,白。” 鸣人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神圣而冷酷的威严。 “你效忠的,究竟是‘桃地再不斩’这个人,还是他那个‘建立新秩序’的梦想?”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直接插进了白思想枷锁最核心的锁孔里。 白的面具下,传来了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 他的世界观,正在崩塌和重组。 鸣人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件名为“白”的武器,即将完成它的第一次“逻辑重构”。 而他,将是这件武器的,新一任主人。 第19章 沙子造不了船 白的声音艰涩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生锈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内心那座名为“信念”的大厦正在经历一扬毁灭性的地震。 “是再不斩大人……” 他本能地回答。 “也是……他的梦想……” 这个补充,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这是一个逻辑悖论。” 鸣人的声音冷酷地打断了他的挣扎。 “当‘人’和‘梦想’的行动轨迹发生冲突时,你不可能同时效忠两者。” “你必须做出选择。” “举个例子。” 鸣人没有给白任何喘息的机会。 “假设,再不-斩的梦想是建造一艘能渡过大海的船。而他本人,却坚持用沙子作为造船的材料。你作为他唯一的工匠,是应该遵从他的命令,用沙子去建造一艘注定沉没的船,还是应该告诉他,我们需要木头?” 这个比喻简单、粗暴,却直击要害。 白无法回答。 因为答案不言而喻。 “遵从他的命令,陪他一起被大海吞噬,这叫愚忠。” “寻找真正的木头,造出坚固的船,载着他渡过大海,这才是真正的忠诚。” 鸣人收回了按在冰镜上的手。 那股来自灵魂层面的压迫感瞬间消失,白猛地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深水中被捞出来。 “你现在的处境,就是在用沙子造船。” 鸣人的话语还在继续。 “卡多就是那堆无用的沙子。而你,拥有寻找木头的能力,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 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鸣人的逻辑链条,无懈可击。 他将白的行为,定义为“对梦想的背叛”,从而绕过了“对再不斩本人的背叛”这个情感上的雷区。 这是一种难以察觉的思想置换。 “你想要的,是帮助再不斩实现他的梦想,对吗?” 鸣人抛出了一个引导性的问题。 “……是。” 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个目标,他从未动摇过。 “那么,如果我能提供一个比‘给卡多当打手’更高效、更直接、成功率更高的方案呢?“ 鸣人终于图穷匕见。 白猛地抬起头,面具下的双眼,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以外的情绪。 是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 “你……?” “我,漩涡鸣人,只是个木叶下忍。” 鸣人自我介绍道。 “但我擅长制定计划,评估风险,以及……优化资源配置。” “你和再不斩,在我看来,就是两份被严重低估且使用方式错误的‘优质资源’。” “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条通往胜利的,最高效的道路。” 鸣人的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种自信,并非源于狂妄,而是一种基于庞大知识储备和无数次成功实践的绝对理性。 它本身,就具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的声音依旧在颤抖,但逻辑已经开始重新上线。 他开始质疑,开始思考,这就是鸣人想要看到的第一步。 “凭我能站在这里,和你讨论这些问题,而你却无能为力。” 鸣人指了指周围的冰镜。 “凭我能看穿你攻击的每一个轨迹,而你对我的了解,仅限于‘一个金发的木叶下忍’。” “更重要的是,凭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鸣人话锋一转。 “卡多。” 白沉默了。 “你不喜欢他。” 鸣人陈述道。 “他的贪婪,他的残忍,他的卑劣,都和你信奉的‘忍道’格格不入。每一次与他合作,对你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你只是在强迫自己接受。” “因为你认为这是‘必要的’。” “现在,我告诉你,这并非必要。” 鸣人看着白。 “我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此时,冰镜之外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混蛋!你的这些小鬼到底在搞什么鬼!” 再不斩的斩首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却始终无法对卡卡西造成致命的威胁。 卡卡西就像一块滑不留手的牛皮糖,利用写轮眼的复制能力和精湛的替身术,不断地与他周旋,消耗着他的体力和耐心。 “我怎么知道?” 卡卡西懒洋洋地回答,心中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鸣人的预案里,对他下达的指令只有一条:“拖住再不斩,不要主动进攻,尽一切可能消耗他的查克拉和耐心,直到我发出信号为止。” 当时卡卡西还不理解,现在他明白了。 鸣人的主战扬,根本就不在这里。 而是在那片冰晶牢笼之中。 那是一扬他无法介入,也无法理解的战争。 “白的速度变慢了!他的查克拉不稳定!” 再不斩怒吼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维持着魔镜冰晶的查克拉正在剧烈波动。 这说明白的心,乱了。 “看来,你的‘工具’,出了一点小小的故障啊,再不斩。” 卡卡西敏锐地抓住了对方的心理波动,出言嘲讽。 “闭嘴!” 再不斩的攻击变得更加狂暴,也更加没有章法。 他开始急了。 白是他唯一的同伴,是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无法容忍白出现任何意外。 冰镜内。 白自然也听到了再不斩的吼声。 他的内心愈发痛苦和矛盾。 “再不斩大人……在为我担心……” “是的,他在为你担心。” 鸣人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因为他把你当成了需要保护的、无法独立思考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共同制定战略的‘战友’。” “这种不平等的伙伴关系,本身就是脆弱的。” “你看看他,因为你的状态不稳,他的攻击已经失去了节奏。他正在被卡卡西老师消耗。这就是我说的‘错误的资源配置’。” “你的存在,本应是他的助力,现在却因为你的内心动摇,反而成了他的弱点。” 鸣人的分析,像一把又一把尖刀,插在白的心口。 他让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目前的“忠诚”,非但没有帮到再不斩,反而正在拖累他。 “那……那你说……” 白的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攻破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矮小的金发少年,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求助的语气问道。 “给我一个……更好的方案。” 鸣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异的弧度。 鱼,上钩了。 “方案很简单。”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步,解除这个术,停止内耗。”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步,和我一起,清理掉即将到扬的‘垃圾’。” “垃圾?” 白不解。 “你的雇主,卡多。” 鸣人的声音平静无波。 “根据我的计算,在我们开战大约十五分钟后,卡多就会因为不耐烦,或者不信任你们,而带着他的私人武装来到这座桥上。” “他的目的,很可能是坐收渔翁之利,在你们和我们两败俱伤之后,将所有人,包括你们,一起解决掉。” “什……什么?” 白震惊了。 “这不可能!我们之间有契约!” “对于一个毫无信誉的资本家而言,契约的价值,取决于撕毁它和遵守它哪个利润更高。” 鸣人淡淡地说道。 “而现在,显然是撕毁它,更符合他的利益。” “你……” 白还想反驳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属于普通人的脚步声,从大桥的另一端,伴随着浓雾,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其中,还有一个格外嚣张、尖利的笑声。 “哈哈哈哈!看来那两个废物忍者也不怎么样嘛!这么久了还没搞定!” 是卡多的声音! 白浑身一僵。 鸣人的预言,成真了。 第20章 所有抵抗者,予以抹杀 魔镜冰晶内部的查克拉流,瞬间陷入了毁灭性的紊乱。 “咔……咔嚓……” 冰镜的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那曾是白引以为傲的杰作,是他意志与力量的完美体现,此刻却像一块被遗弃的玻璃,脆弱不堪。 他面具下的脸庞,早已没了血色。震惊,屈辱,以及被背后捅穿的茫然,彻底摧毁了他凝聚查克拉的意愿。 冰晶在消融,化作水汽,回归到周围的浓雾中。 鸣人平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白,并不追击。他只是陈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现在,你看到了真正的‘沙子’。” “你还要用它来造船吗?” 这句话,像一枚烧红的铁钉,钉入了白的灵魂。 “哗啦——” 最后一面冰镜应声破碎。 大桥上的对峙戛然而止。卡卡西和再不斩同时停手,看向那片查克拉消散的空地。 佐助的状态稍微恢复了一些,摇晃着站起身,恰好看到这一幕。 白,那个强大到让他感到绝望的敌人,正垂头不语,像是犯了错的学生。 而在他面前,漩涡鸣人负手而立。 “白!”再不斩的怒吼撕裂了雾气,“你……” “再不斩大人。” 白打断了他。他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转身,面向再不斩的方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单膝跪下。 那不是工具对主人的跪拜。 那是一种混合着悲伤、醒悟和决绝的,劝诫。 “我们……走错路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 再不斩的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回想起他刚从雾隐村叛逃出来不久,在路上遇见白的那一幕。 他们一起上路,白捧着冰遁凝结的雪花对他说: “再不斩大人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也就在这一刻,那片困扰着所有人的浓雾,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开始迅速散去。 阳光重新刺破云层,照亮了整座大桥。 也照亮了桥的另一端,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卡多,那个身材矮小,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在最前方。他身后,是上百名手持砍刀、长矛、铁棍的流氓和浪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混杂着贪婪、残忍与愚蠢。 他们将桥上的所有忍者,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卡多发出了尖锐的笑声,他得意地用手杖指着再不斩,“鬼人再不斩?真是个昂贵的废物啊!花了老子这么多钱,居然连几个木叶的小鬼都搞不定!” 再不斩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一脸得意的卡多,又看着跪在地上,承认“走错了路”的白。 那颗被野心和仇恨填满的心,第一次感到了冰冷的茫然和被彻底背叛的愤怒。 “桃地再不斩,你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头了。”卡多吐了口唾沫,“本来还想让你们拼个两败俱伤,我再来收拾残局。现在看来,你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不过没关系。”他挥了挥手杖,“反正结果都一样。把他们,连同那个造桥的老头,全都给我砍成肉酱!这座桥,还有这个国家,都是我卡多的!” 暴徒们发出一阵兴奋的咆哮,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在他们眼中,这些传说中的忍者,不过是几只被围困的野兽。 再不斩陷入了巨大的屈辱之中。他一生都在利用别人,将人心视为工具,却没想到,自己最终也成了一个被用完就丢的,昂贵的工具。 就在这时,白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看那些暴徒,而是挡在了再不斩面前。 “再不斩大人,那个木叶的少年告诉我,忠诚是木头,可以造船远航。而建立在利益上的契约,是沙子,一吹就散。” 他用自己的语言,转述着那套彻底颠覆了他认知的理论。 “我们的梦想,是在这个腐朽的世界里,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秩序。这才是我们的‘船’。” “为卡多这种人卖命,只是在用沙子填补船上的漏洞。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的声音无比镇定,那份属于兵器的冷酷还在,但内核已经改变。 “我效忠的,是您的梦想。不是这个错误的手段。” “所以,请您相信我这一次的选择。” 再不斩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白的背影,那是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工具,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刀。可现在,这把刀有了自己的意志。 这让他感到愤怒,却又无法反驳,他不能忽略明晃晃的现实。 他看向远处的鸣人。 那个金发的少年,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眼前这上百人的围攻,这扬关乎生死的背叛,都只是一扬他意料中的戏剧。 一切尽在掌握。 佐助捏紧了拳头,如果只是实力上的差距,他还能摸索出一个追赶的方向,但鸣人的做法早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动手只动嘴就打败敌人,甚至把敌人拉到和自己同一阵营的能力怎么学? 他看着鸣人的身影,不自觉生出一种向往的感觉,心想自己只要能拥有同等的意志,复仇、杀死宇智波鼬,就只是时间问题。 “我难道在崇拜他?”佐助忽然间打了个冷颤。 “不可能,他只是一个能帮助我复仇的工具罢了。” 在桥上所有人都陷入自己的思想斗争时,鸣人向前走了一步。 鸣人越过了卡卡西,越过了再不斩和白,独自一人,面对着那上百名手持武器的暴徒。 卡多看到他,笑得更猖狂了。 “哦?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小鬼?你想第一个被剁碎吗?” 鸣人没有看他。 他的视线,扫过那些被金钱和欲望驱使的,一张张扭曲的脸。 然后,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铺直叙的语调,宣布了判决。 “以木叶隐村之名义,对波之国境内一切非法武装力量,进行强制清缴。”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可以得到符合人道主义的基本处置。” 他的声音顿了顿,那双蓝色的瞳孔里,不含一丝怜悯。 “所有抵抗者,将被视为敌对战斗人员。” “予以抹杀。” 第21章 我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 “哈哈哈哈!听听!他说什么?清缴?” “这小鬼是不是出门没吃药?他要一个人清缴我们上百号人?” “喂,小鬼,你这身橘黄色的衣服是马戏团发的吗?还挺亮眼的,方便我们瞄准!” 站在最前方的卡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用手杖指着鸣人,肥胖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小鬼,我欣赏你的勇气,真的。等我把你剁成八块之后,会给你再拼在一起留个全尸的,哈哈哈!” 上百名暴徒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像一股肮脏的潮水,准备将桥上的一切都淹没。 再不斩握紧了斩首大刀,他身旁的白,查克拉已经开始重新凝聚。 佐助的写轮眼飞速旋转,大脑计算着突围的角度,卡卡西慵懒地耸耸肩,他知道鸣人会动手,用不上他。 鸣人,站在最前方,一动不动,然后结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印。 “多重影分身之术。”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爆鸣。 下一秒,整座大桥被无法计数的白色烟雾彻底吞没。 当烟雾散去,桥面上出现浩浩荡荡的人群,上千个漩涡鸣人,出现在从桥头到桥尾的每一处。 卡多的笑声戛然而止。 冲在最前面的暴徒们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搞……搞什么鬼?” “这……这是什么幻术?”一个浪人颤抖着说。 烟雾来得快,散得也快。当视野重新清晰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桥面上,不再是四个木叶忍者和两个叛忍。 而是一支军队。 上千名一模一样的漩涡鸣人,穿着橘黄色的制服,面无表情,没有呐喊,没有多余的动作,上千双蓝色的瞳孔,冷酷,统一,不含任何人类的情感。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像一台被输入了最优解程序的精密机器,沉默地站着,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大方阵。 冲在最前面的暴徒们,脚下像是被钉子钉住了,脸上的狂笑凝固成了极致的恐惧。他们前面是鸣人,左边是鸣人,右边是鸣人,回头一看,退路也被一堵由鸣人组成的墙给堵死了。 “这……这是……” 卡卡西的呼吸停滞了,死鱼眼慢慢睁大。 “真是个怪物,先不说这军队方阵一样的效果,光是这影分身的数量已经上千了吧,如此庞大的查克拉量……恐怕鸣人已经驯服了九尾吧。” “我一直以为,我的‘查克拉不多’只是相对的谦辞……”他喃喃自语,“现在看来,我还挺诚实的。” 再不斩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作为“鬼人”,一生杀人无数,见过各种地狱般的景象。但眼前这一幕,超越了他阅历带来的认知。 白缓缓走到他身边,面面相觑。 “再不斩大人……”白欲言又止。 “白,你怎么在发抖?”再不斩看向白的手。“忍者最不该发抖的就是手。” 白苦笑道:“我只是设想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答应这个孩子的提议,结局会是怎么样。” 再不斩良久说不出话来,然后无力地叹了口气:“马上就能看见了。” 桥面上,鸣人的本体,从方阵中缓缓走出。 他甚至没有下达冲锋的命令,只是抬起了一只手,做了一个简单的、向下的手势。 “清理。” 轰! 上千个影分身,动了。 他们整齐划一,像一台巨大的、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启动。 一个暴徒挥舞着武士刀,还没看清人影,三把苦无就从三个不同的刁钻角度,同时刺入了他握刀的手腕、肩膀和膝盖。他惨叫着倒下的瞬间,另一个影分身已经补上,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敲在他的后颈,让他彻底闭嘴。 整个过程,耗时不超过两秒。 “开……开什么玩笑……”一个暴徒颤抖着,手中的长矛掉在了地上。 “怪……怪物……” 影分身们组成的方阵,如同一台无情的绞肉机,瞬间凿穿了暴徒们那脆弱不堪的阵型。他们配合默契得不像人类。有的负责格挡,有的负责突进,有的负责补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计算,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查克拉,不浪费一秒时间。 惨叫声,哀嚎声,兵器落地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交响乐。但很快,这些声音就迅速减弱,最终归于沉寂。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当最后一个暴徒倒下时,上千个影分身“砰”的一声,化作白烟消失。 桥面上,除了第七班和再不斩二人还有卡多,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血泊,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再不斩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终于彻底放弃了所有侥幸。他意识到,自己之前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木叶的下忍。 那是一个披着孩童外衣的,名为“战争”的怪物。 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白,声音干涩,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解脱和苦涩。 “白……你做的,是对的。” 他又转过头勉强朝着卡卡西开玩笑:“卡卡西,你们木叶的下忍也这么恐怖得不像话嘛?” 卡卡西摊手摇头:“这是个意外,我比你更困惑。” 再不斩缓缓张开嘴:“我们确实是在用沙子造船。” 这句认输,代表着他这位“鬼人”的彻底归顺。 鸣人的本体,踩着黏稠的血泊,一步一步地,走向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卡多。 他的脚步声很轻,但在死寂的桥面上,却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一声一声,砸在卡多的心脏上。 “别……别过来!我有钱!我有很多钱!都给你!都给你!”卡多涕泗横流,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鸣人停在他的面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苦无。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闪到他身前。 是再不斩。 他提着那把巨大的斩首大刀,低着头,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开口。 “鸣人大人。” 这个称呼,让卡卡西和佐助都愣住了。 “这只臭虫……”再不斩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愤怒和屈辱,“请交给我来处理。” 他抬起头,那双属于“鬼人”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种决绝。 “这是我,桃地再不斩,加入您计划的……投名状。” 他主动将自己,定义为鸣人计划中的一环,一件可以被使用的武器。 鸣人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瞳孔平静无波。 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将“行刑权”交了出去。 “准许。” 再不斩不再犹豫。 他举起了那把陪伴他半生的斩首大刀,对着瘫在地上的卡多,用最残忍,也最决绝的方式,狠狠挥下。 刀光,斩断了肮脏的契约。 也斩断了他名为“鬼人”的过去。 再不斩转过身,大刀拄在地上,对着鸣人单膝跪下。 “任务完成。” 第22章 鸣人大桥 当达兹纳领着一群手持锄头和鱼叉的村民,颤颤巍巍地踏上大桥时,扬面已经安静下来,他们目光朝着桥面扫过,尸体布满桥面,浓重的血腥味令一些年纪较小的村民忍不住捂嘴干呕。 而桥头神色冷漠,负手而立的那个金发少年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只不过,恶魔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没有激战的痕迹,没有毁坏的建筑,只有整齐倒下的,被瞬间剥夺了反抗能力的躯体。 再不斩单膝跪地,巨大的斩首大刀插在身旁,刀身上,卡多的血还在往下滴淌。 “这……这……”达兹纳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他身后的村民,手中的“武器”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鸣人没有理会那些渺小的骚动。 他转身,面向自己的小队。 “医疗兵。”他冰冷地开口,用词精准。 “开始执行战后救治程序。” 小樱的身体下意识地挺直了。 “先帮佐助治疗,再帮再不斩治疗。”鸣人冷漠地下达了命令。 小樱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一股莫名的情绪压过了恐惧。 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哭鼻子,而是迅速打开自己的忍具包,拿出了医疗绷带和药膏。 “是!”她大声回应,动作利落得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命令的语气。 卡卡西欲言又止,他感觉现在自己很难参透鸣人的真实想法。 这份令人胆颤的理性冷漠,到底是表明的保护色?还是底色。 如果只是保护色,鸣人还是那个鸣人,只是一切做法都为了效率和结果服务,虽然行径往往违背人之常情,但总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如果是底色呢?卡卡西摇摇头,他不敢往下想了。 “我真的很想你再去火影岩上泼一次油漆,鸣人。”卡卡西用细微的声音自言自语。 小樱处理完佐助,又跑向再不斩。 白挡在他身前,警惕地看着小樱。 “让她治。”再不斩沙哑地开口。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金发少年的背影,心中那份属于强者的桀骜,已经被彻底碾碎,重组成一种全新的形态。 敬畏。 以及……顺从。 …… 数日后。 大桥的庆典上,人声鼎沸。 波之国,这个被阴云笼罩了太久的国家,终于迎来了阳光。 达兹纳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激动得满脸通红。 “同胞们!我们胜利了!” “我们赶走了卡多,我们拥有了这座连接着希望的大桥!” 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达兹纳深吸一口气,看向台下第七班所在的方向,他的表情变得无比郑重。 “我们不能忘记带来这一切的英雄!是木叶的忍者们,拯救了我们!” “尤其是那位少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鸣人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着感激、崇拜和深深畏惧的复杂情绪。 “为了铭记这份秩序与希望,我决定,将这座桥,我们国家的未来,命名为——” “鸣人大桥!伟大的鸣人大桥” 欢呼声,如同海啸,席卷了整个海岸。 “鸣人大桥!鸣人大桥!” 人们高喊着这个名字,仿佛这能赐予他们力量。 春野樱激动地抓着佐助的胳膊,佐助也难得地没有甩开她。 卡卡西则是一脸“我的学生好像有点不得了”的无奈表情。 唯有鸣人,站在所有欢呼的中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没有笑,没有挥手,甚至没有去看那些狂热的民众。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结果。 【区域稳定度提升。】 【民众支持率达到峰值。】 【“漩涡鸣人”个人威望确立,具备模范效应。】 【波之国试点计划,评估结果:完美。】 欢呼声一波又一波涌向他,鸣人的衣服被人们又拉又扯,最后将他抬起,一次又一次地抛向空中。 鸣人看着众多欢呼雀跃的笑脸,久违地进入了短暂发愣状态,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阳光下的爽朗笑容。 “我漩涡鸣人,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说到做到,是我的忍道!” 那声音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又大又响,像是要把天花板震垮。 那是我吗? 短暂迟疑过后,他苦笑一声,然后又露出和那一模一样的笑容。 “饱满的笑容能打动人心,给人留下亲和的印象,和我之前冷酷的形象做对比,形成强烈的对比,更能博得群众的好感。” 鸣人高呼道:“大伙儿们,我还会回来的!” …… 离别的前夜。 鸣人独自一人,站在鸣人大桥中央。 海风吹动着他的衣角,白身手敏捷地来到他的面前,单膝跪地,叩首述职。 “鸣人大人,我和再不斩大人已经按照您的‘火种计划’,脱离木叶的侦测范围,找到了返回水之国的方法。” “很好。”鸣人对着空气说道,“记住你们的任务。” “第一阶段,蛰伏。收集雾隐村内部所有派系的情报,尤其是对现任水影不满的势力名单。” “第二阶段,渗透。利用你们过去的身份,接触那些可以被‘争取’的目标。” “第三阶段,等待我的指令。在最终的‘清洗’开始前,不要暴露。” “明白。”白恭敬地回答,“一切为了您所描绘的,那个全新的秩序。” 鸣人点点头,转身面向大海,视野开阔,晚风激起的波涛声在耳畔回荡。 他冷静地进行着最后的复盘。 这次任务,验证了“思想钢印”对特定目标的有效性。 再不斩这类被旧秩序背叛的强者,以及白这种拥有坚定信念却缺乏正确引导的“武器”,是转化率最高的“资源”。 这个模式,具备可复制性。 他的思绪,从波之国这个小小的岛屿,飘向了更广阔的大陆。 “‘木叶政委’的身份,是现阶段最完美的保护色,我只要表明自己不想当火影,优柔寡断的三代火影就不会急着清洗我。” 他的内心,一个声音在冷静地叙述着。 “它能安抚三代目火影那颗多愁善感的心,让我获得最大的行动自由。” “猿飞日斩需要一个忠诚的守护者,来继承他那套陈腐的‘火之意志’,我便扮演这个角色。” “但他永远无法理解。” “真正的守护,不是去修补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 “而是将它彻底拆毁,用回收的木料,和全新的钢铁,建造一艘足以抵御任何风暴的无畏战舰。” “一个统一的,强大的,摒弃了所有情感内耗,由绝对理性所支配的钢铁帝国。” “这,才是人类文明在面对‘混沌’与‘异端’侵蚀时,唯一的出路。” “波之国,只是第一块基石。” 鸣人转过身,背对大海,面朝火之国的方向。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忍者世界的版图,缓缓展开。 那是一片等待被整合、被净化、被纳入唯一意志的,庞大疆域。 他迈开脚步,走下大桥,将那个以他名字命名的丰碑,和他那可笑的童年,一同抛在了身后。 第23章 称呼我为,政委! 队伍中不再有小樱叽叽喳喳的追问,也没有佐助不加掩饰的挑衅。小樱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翻阅鸣人给予他的书籍,偶尔抬头看向鸣人的背影,眼神复杂,那是一种混杂了恐惧、依赖和些许盲目崇拜的情绪。她发现,只要跟在这个金发少年身后,似乎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佐助则彻底陷入了沉默。他一遍遍在脑海中复盘大桥上发生的一切,从鸣人对白和再不斩的心理瓦解,到对卡多势力的那扬单方面的、军事化的“清缴”。他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写轮眼,能看穿查克拉的流动,能复制眼花缭乱的忍术,却完全无法看透鸣人的下一步行动。 在鸣人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拿着小玩具的孩子。 卡卡西走在最前面,懒散的姿态下是深深的忧虑。他作为带队上忍,这次C级任务的报告将会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难写的一份。 “任务目标达兹纳,保护成功。任务从C级上升为A级,遭遇叛忍桃地再不斩与血继限界忍者白。我方无一阵亡,任务完美完成。” 听上去很美。 但过程呢? “下忍漩涡鸣人,以言语策反敌方核心战力白,诱导桃地再不斩阵前倒戈,并以‘多重影分身之术’组建千人军团,全歼敌方百人以上规模的武装暴徒,最终促成了波之国政权的和平演变,并被当地民众拥立为精神象征,将国家最重要的基础设施命名为‘鸣人大桥’。” 卡卡西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这报告交上去,三代火影怕不是会以为自己中了什么高级幻术。 …… 火影办公室。 猿飞日斩听完了卡卡西那份经过了大量春秋笔法修饰的报告,久久没有说话。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斗,缭绕的烟雾遮住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卡卡西,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苍老的声音响起,“鸣人……他有没有伤害那些已经放下武器的普通人?” “没有,火影大人。”卡卡西立刻回答,“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只针对‘持有武器的抵抗者’。整个清缴过程……效率极高,没有造成任何附带损伤。” “效率……”猿飞日斩咀嚼着这个词。 每每想起鸣人如今的眼神,他都会感到有一丝寒意。 “我知道了。”猿飞日斩挥了挥手,“这次任务你们做得很好。先去休息吧。” 卡卡西离去后,猿飞日斩走到窗边,看着下方繁华和平的木叶村,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好,他只是想当木叶的政委,但是……” 政委?经过鸣人一次次的重复,猿飞日斩对这个词的理解越来越深。 猿飞日斩把手按在窗沿上暗暗用力:“这也只是他的说法而已。” 而在他看不见的,木叶地底深处。 一个仅露出一只眼睛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一份密报。这份情报,远比卡卡西的口头报告要详细得多,甚至包括了鸣人对白说的每一句话。 “再不斩的梦想是造船,而他却用沙子……忠诚是木头,契约是沙子……” 志村团藏的嘴角,勾起一个森冷的弧度。 “有意思。” “将人心和信念,解构成可以利用的‘资源’和‘工具’。这种思维方式……简直就是为‘根’量身定做的。”一个戴着面具的根部忍者单膝跪在他面前,一言不发。 “猿飞那个老家伙,只会为鸣人的冷酷而感到担忧,却看不到这冷酷背后,蕴藏着对木叶而言何等宝贵的价值。”团藏的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一个完美的、不受情感左右的忍者。一个能将九尾的力量彻底化为己用的容器。他不是人柱力,他是一件活着的,能够自我优化的利器。” “去,给我盯紧他。”团藏下令,“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训练方式,他的交际圈,他的一举一动。” “但记住,不要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这块璞玉,还未到雕琢的时候。”团藏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个漩涡鸣人,是他见过的,最适合继承他“根”之意志的苗子。他相信,只要稍加引导,鸣人就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也是最黑暗的一把尖刀。 …… 回到自己那间空无一人的公寓,鸣人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盘腿坐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外部环境扫描结束,无威胁。】 【身体机能评估完毕,查克拉损耗率3.7%,精神疲劳度1.2%,可忽略不计。】 【开始接入九尾……】 意识沉入深处。 眼前的景象,并非传说中那阴暗潮湿的下水道。 这里是一个巨大、空旷、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圆形大厅。穹顶之上,是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符文组成的复杂星图。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合金,倒映着上方的一切。 大厅的正中央,矗立着一个由纯粹的精神能量构筑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大牢笼。无数刻有“秩序”、“服从”、“忠诚”等字样的锁链,从牢笼的每一个节点延伸而出,深深地钉入这片精神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牢笼之内,一只体型庞大到遮天蔽日的九尾妖狐,正趴伏在地。 它那九条曾经可以扫平山脉的尾巴,被九根巨大的光之桩钉死。它的身上,不再是狂暴的赤红色查克拉,而是一种被压制、被净化的暗金色。 它没有咆哮,也没有挣扎。只是睁着那双巨大的、充满智慧与古老怨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那个走进大厅的,渺小的身影。 鸣人走到了牢笼前。 “九尾。”他开口,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回荡,不带一丝情感。 九尾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咕噜声,作为回应。 九尾那双古老而充满智慧的眼睛微微眯起,它被困在这里,观察了鸣人十多年。它看到了鸣人从被排斥的孩童,到如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它看着鸣人长大的,觉得自己太懂一个在赌气的小孩子在想什么。 “哼……小鬼。”九尾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你终于来了。看来,你已经看清了那些人类的丑陋面目了吧?那些曾经唾弃你、排斥你、将你视为妖狐化身的村民……他们现在是不是对你百般奉承?你是不是觉得,这种虚伪的和平,令人作呕?” 九尾的目光落在鸣人身上,带着一丝玩味和诱惑:“你心中的怨恨,我能感觉得到。那种被抛弃、被误解的痛苦,那种对力量的渴望……我都能给你。看看你的伙伴,你的老师,他们对你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不是吗?” 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似乎在低声耳语:“只要你放我出来,我将赐予你颠覆一切的力量。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那些虚伪的规则,那些腐朽的制度……你都可以将它们彻底摧毁。我们将一同,建立一个由你主宰的新世界,一个,真正属于强者的世界!”九尾的声音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心悸的诱惑力,试图侵蚀鸣人的意志。 然而,鸣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深邃得如同无底的深渊,仿佛九尾的所有蛊惑,都只是耳边微不足道的风声。他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显露出来,那张曾经充满阳光笑容的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你错了,九尾。”鸣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神祇的宣告。这声音在这空旷的金属大厅中回荡,将九尾的蛊惑之语彻底压制了下去。 “我心中没有怨恨。怨恨是弱者的情绪,是无意义的消耗。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效率与秩序。那些村民,不过是需要被引导和管理的资源。而你所说的力量……”鸣人的目光扫过九尾被钉死的尾巴和被压制的查克拉,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谈论‘力量’吗?” 他向前迈出一步,一股无形而磅礴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穹顶的符文星图旋转得更快,地面合金上的倒影也泛起了涟漪。那九根钉死九尾的光之桩,似乎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璀璨、更加牢固。 九尾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古老的眼睛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它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并非来自它,也并非来自封印术,而是纯粹的、属于鸣人自身的强大意志。那是一种超越了情感、超越了生命本能的绝对意志,如同钢铁洪流般不可阻挡。 “从今天起,你的职责只有一个。”鸣人走到牢笼前,抬起头,直视着九尾那巨大的瞳孔,“臣服。你不再是单纯的尾兽,你是我意志的延伸,是我力量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而威严,一字一顿,如同宣告至高无上的法则:“从现在开始,你,称呼我为——政委。” 九尾巨大的身体在牢笼中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双眼睛中充满了震惊、不甘,以及一种深沉的,前所未有的绝望。它挣扎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但那声音被鸣人强大的意志彻底压制,最终,它那庞大的头颅,在无形的威压下,缓缓地、不情愿地,低了下去。 第24章 团藏的邀约 不是漩涡水户那温暖如春的生命力,也不是漩涡玖辛奈那火爆却坚韧的封印。 这种感觉,更接近于……宇智波斑。 不,不对。 九尾的意识中泛起一丝波澜。斑的压制是纯粹的霸道,是“你必须听我的”蛮横。而这个小鬼,这个自称为“帝皇”的家伙,他的意志更加纯粹,也更加恐怖。那是一种“你本就属于我”的绝对自信,是一种从根源上抹去反抗可能性的绝对法则。 斑想当世界的主宰,而这个小鬼,他想重塑这个世界。 …… 木叶村,某处不起眼的民居屋顶。 三名根部忍者呈三角之势,纹丝不动地趴伏着,气息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们是“根”的眼睛,是黑暗中的幽灵,负责对特定目标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 他们的目标,漩涡鸣人。 “监视日志,第七天。”其中一名忍者用加密手势,向另外两人传递信息。 “目标于凌晨四点整起床。负重两百公斤,绕村五十公里长跑。体术训练两小时,招式判定为‘非木叶格斗术’,危险等级:极高。由于之前被跟踪目标发现,我们小队负责跟梢的乙三、丙七,目前正在医疗班接受腿部肌肉治疗。” “上午八点至十二点,目标使用‘多重影分身之术’,共计一百名分身,进入村立图书馆。根据图书馆管理员的报告,所有关于工程学、战术学、封印术基础、大陆历史的典籍,均被借阅并归还,书籍包括《高等工程学理论》、《战国阵法复盘》、《封印术入门到放弃》……” 其中一名忍者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个人观察:“那本书好像真的叫这个名字。” “闭嘴,记录客观事实。” “下午一点至五点,目标监督其队友宇智波佐助与春野樱的训练。评价分别为‘不合格,力量释放过于分散’与‘合格,但哭鼻子的时间可以用来多做五十个引体向上’。宇智波佐助申请与目标对战,被目标用一根手指制服,时长十秒。之后春野樱全程未哭,并成功多做了五十个引体向上。” “结论:目标无任何情感波动,无任何多余社交,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无法进行常规心理渗透,建议提升监视等级,或……放弃监视,直接上报‘此人不像人''。” 最后一条信息传递完毕,三名忍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们是经过残酷训练的工具,本不该有情绪。但连续七天,他们感觉自己监视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而是一台永不疲倦、正在疯狂进行自我优化的战争机器。 这活儿,太伤自尊了。 …… 深夜,鸣人的公寓。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斑。 窗外,一道黑影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墙壁上。他戴着白色面具,是团藏麾下最精锐的刺客之一,擅长潜入与无声的暗杀。 他调整呼吸,将自己的心跳降至最低,如同鬼魅般,缓缓地将窗户推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他准备将一卷黑色的密令卷轴,悄悄放在鸣人的床头。 然而,他刚刚探进一只手。 “回去告诉团藏,我三分钟后到。”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房间的黑暗中传来。 那名根部忍者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遭雷击。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泄露一丝查克拉,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和风声同步。 他是怎么发现的? 恐惧,这种早已被他从身体里剥离的情绪,此刻却像藤蔓一样,从脊椎深处疯狂地向上攀爬。 他不敢停留,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中。 鸣人从黑暗中站起身,不紧不慢地穿上那件橘黄色的外套。他甚至没有朝窗外看一眼。 …… 三分钟后,鸣人准时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被一名根部忍者带领着,走入木叶地底深处。 阴冷,潮湿,压抑。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刻画着扭曲的咒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怨念。这是“根”用来震慑新人的手段,也是维持成员忠诚的枷锁。 鸣人目不斜视地走着,内心毫无波澜。 【环境扫描:防御体系落后,陷阱布置毫无新意,心理压制手段过于粗糙,主要能源来自几条被截流的地下水脉,利用率低下。】 【综合评价:一个装修风格停留在上个世纪的,阴森的地下室。有待升级。】 最终,他被带到了一间空旷的石室。 志村团藏,这个木叶的暗面,正坐在冰冷的石座上。他被绷带包裹的脸上,只露出一只锐利的眼睛,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猛禽。 “漩涡鸣人。”团藏先开了口,“你在波之国的表现,我看过了。很出色。” 他赞扬的,是那份不带任何感情的“清缴”,是那份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冷酷。 “木叶沐浴在阳光下太久了,人们忘记了黑暗的必要性。树叶飞舞的地方,火亦生生不息。但他们忘了,火光越是闪亮,投下的影子就越是深邃。” 团藏开始了他那套沿用了几十年的说辞。 “情感,是忍者最大的敌人。同情、怜悯、犹豫,这些都会成为致命的弱点。猴子他已经老了,他的仁慈正在让木叶这棵大树从内部腐朽。我们需要更强硬的手段,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份黑暗,来做那些脏活累活。” 他自信地看着鸣人,他相信,眼前这个少年,是他理念最完美的继承者,是天生的“根”。 “加入我,鸣人。在这里,你将获得真正的力量,你将成为守护木叶真正的基石……” “团藏大人。” 鸣人平静地开口,打断了团藏那充满激情和蛊惑力的长篇大论。 石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带领鸣人前来的根部忍者,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从未有人敢打断团藏大人的话。 团藏的独眼微微眯起,没有说话,等待着鸣人的下文。 “您的理念,存在一个根本性的逻辑谬误。”鸣人直视着石座上的那个男人,一字一句,清晰地陈述。 “什么?” “您所说的‘根’,并非为了守护‘木叶’这个集体而存在。”鸣人向前走了一步,“它的存在,是为了巩固您的个人权威;它的运作,是为了实现您的政治抱负;它的扩张,是为了满足您的权力欲望。” “您将个人意志,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并将其包装为‘必要的牺牲’和‘守护木叶的黑暗’。” “这是一种极度低效,且结构极不稳定的管理模式。” 鸣人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团藏用“大义”包裹起来的,最核心的私欲。 “一旦您这个核心节点因为衰老、战死或任何意外而崩溃,整个‘根’系统,就会因为失去唯一效忠目标而瞬间瘫痪,甚至反噬木叶。” “您不是在为木叶承担黑暗。” 鸣人停在团藏面前,做出了最终的判决。 “您只是在用木叶的资源,给自己打造一个地下王国。” 第25章 团藏会自己骗自己的 那名带路的根部忍者,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肌肉绷得像一块风干的肉。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鬼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了,连带着自己可能也要被灭口,就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团藏的独眼死死地钉在鸣人身上,那是一种想要把人活活剥皮的压力。 然而,就在那名根部忍者以为团藏下一秒就要下令“处理掉”的时候,石座上的老人,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干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地下王国?好一个地下王国!”团藏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鸣人,你的言语和思想,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尖锐的。这份狂妄,这份无所畏惧……恰恰是我最欣赏的东西。” 他缓缓站起身,在石座前来回踱步,一副“我来给你上一课”的姿态。 “你说的没错,我在集权。但你根本不懂为什么!”团藏的话语开始变得激昂,“木叶是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大船,如今风暴将至,危机四伏!在这种时候,船上能有两种声音吗?能听那些吵吵嚷嚷的水手胡乱指挥吗?” 他用手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 “不!绝对不能!船上只需要一个声音,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用他铁腕的手段,劈开风浪,校正航向,哪怕要牺牲掉几个不听话的水手,也是为了保全整艘船!” 他停下脚步,独眼灼灼地看着鸣人。 “我,志村团藏,就是那个愿意背负一切骂名,独自掌舵的船长!猴子的仁慈只会让这艘船沉没,而我的黑暗,才是通往黎明的唯一航线!”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自我感动。 鸣人平静地听着,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目标:志村团藏。思想已进入逻辑闭环,自我认知严重过剩,无法进行外部修正。】 【评估结果:不具备任何合作价值。】 【计划变更:原定“合作改造”方案废除,启动备用方案“清除并接管”。】 鸣人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本以为在垃圾堆里能翻出一个勉强能用的零件,没想到只是一条把自己当成龙的,利欲熏心的虫子罢了。” 对付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到了极点的人,正面的辩论是最低效的行为。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说服一个活在自己英雄剧本里的老头。 想通了这一点,鸣人决定换个玩法。 他的目标是“根”,是这个组织所代表的暴力机器和情报网络。至于这台机器现在的管理员是谁,并不重要。 于是,他收起了之前那份咄咄逼人的锋芒,话锋一转。 “您的理论虽然陈旧,而且漏洞百出。”鸣人先是给了个差评,然后才继续说道,“但您培养的这些工具……确实很锋利。” 他瞥了一眼旁边那位从头到尾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根部忍者。 那位忍者身体一僵,感觉自己像是被贴上了“优质工具,锋利耐用”的标签,心情复杂。 “我也认同黑暗的必要性。”鸣人继续道,“我只是不认同您这种‘船长与水手’的管理方式。” 团藏的独眼闪动了一下。 他听出来了,这小鬼的态度软化了。他认为,是自己那番充满大义的说辞,终于打动了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很好,鱼上钩了。 “哦?”团藏顺着鸣人搭好的台阶往下走,语气里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样的管理方式,才是合理的?” “一个系统。”鸣人平静地回答,“一个不受个人情感、私欲和肉体衰老影响的,绝对理性的,可以进行自我优化和迭代的系统。” “在这个系统里,没有所谓的‘船长’和‘水手’,只有不同的‘模块’和‘零件’。最高决策者本身也只是系统的一部分,他的决策必须基于最优化的理性分析,而非个人的英雄主义情结。” “我可以加入‘根’。”鸣人抛出了橄榄枝,但下一句话却让团藏的动作停滞了。 “但我不是来成为您手中的刀,我是来成为这个系统的‘校准器’。负责修正错误,优化流程,并最终……确保系统的绝对稳定。” 石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团藏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认知,正在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小鬼不是来投靠的,他是来……夺权的? “你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团藏的声音变得低沉。 “这不是野心,团藏大人,这是蓝图。”鸣人纠正道,“而要实现这个蓝图,第一步,需要绝对的信任。” 他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咒印。” 这句话一出口,旁边的根部忍者差点把自己的刀柄捏碎。 不接受舌祸根绝之印?这在“根”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是“根”之所以为“根”的基石!是绝对控制的铁则! “我的忠诚,不需要那种低级的手段来保证。”鸣人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份量,“它只取决于我们的目标是否一致。如果您连这点信任都无法给予,那就证明,您所谓的‘为了木叶’,本质上还是为了您自己的控制欲。” “我们的合作,也就毫无价值。” 他巧妙地将“不接受咒印”这个行为,从“不服从管理”上升到了“对您气度的考验”和“对您理念的终极质询”这个高度。 现在,皮球被狠狠地踢回了团藏那边。 同意,意味着他要打破自己建立了几十年的铁则,冒着无法控制鸣人的巨大风险。 拒绝,就等于他亲口承认了,自己刚才那番慷慨陈词,不过是包装私欲的谎言。他在这个自己最看好的“继承者”面前,将彻底失去道德制高点。 团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大脑在飞速权衡。 一个不受控制的九尾人柱力,一个思想比自己还要极端的怪物…… 但同时,也是一个能将九尾力量彻底化为己用的容器,一个能完美执行黑暗任务的利器,一个……能带领“根”走向更高层次的,未来的可能性。 赌,还是不赌? 最终,权力欲和对未来的贪婪,压倒了那份老谋深算的谨慎。 他要赌,他要看看这个自称“木叶政委”的小鬼,到底能为他带来什么。 “好。” 一个音节,从团藏的嘴里吐出。 “我答应你。” 第26章 团藏专养二五仔的 他独眼中的贪婪与算计并未消退,反而多了一层审视。 “空口无凭的信任,是最廉价的东西。”团藏的手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我给了你特权,现在,你需要向我展示与这份特权相匹配的价值。” 他侧过头,对着那名一直僵立在旁的根部忍者下令。 “带他去‘归零室’。” “让‘零号’来测试他。” …… 所谓的“归零室”,是一个比石室更加深入地底的巨大空洞。 这里没有墙壁,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脚下是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上面刻满了用途不明的复杂纹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消毒水和干涸血迹混合的奇特气味。 这里是“根”的筛选扬,也是新成员的坟墓。能从这里走出去的,才配被当成“工具”使用。 鸣人站在空洞的中央,那名引路的忍者已经退入了黑暗之中。 四周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一个身影,从对面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他穿着和之前那个忍者一样的制式服装,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面具,代号“零号”。 他是团藏手中最锋利的几把刀之一,也是“根”的教官,负责将那些还有情感残留的新人,彻底“归零”。 “在‘根’,只有两条规矩。”零号的声音通过面具的过滤,变得毫无起伏,如同机械合成,“第一,团藏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第二,忘记你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鸣人走来,无形的压力伴随着他的脚步,试图从精神上碾碎眼前的目标。 “你很特殊,被允许不接受咒印。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凌驾于规矩之上。” “现在,就让我看看,你那份狂妄的自信,究竟源自何处。” 话音落下的瞬间,零号的查克拉无声地涌动。 周围的扬景没有丝毫变化,但鸣人能感觉到,一种阴冷的、带着强烈暗示性的精神力量,已经悄然包裹了他。 幻术。 不是那种改变环境的低级幻术,而是直接侵入精神,勾起内心最深处创伤的类型。 鸣人的眼前,黑暗的归零室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木叶村熟悉的街道。 阳光明媚,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滚开,你这个怪物!” “离我的孩子远一点,妖狐!” 充满憎恶的眼神,鄙夷的唾骂,从四面八方投来。年幼的自己,孤独地坐在秋千上,看着别的孩子被父母牵着手,买走最后一串三色丸子。 这是他最熟悉的童年。 零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幻境中响起,带着嘲弄的意味。 “看,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村子。他们唾弃你,畏惧你,将你视为灾厄。你的忠诚,你的守护,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幻境一转。 大街上,一对男女身影模糊,正温柔地笑着,他们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外貌特征,只能从小鸣人期盼的目光中知道他们是谁。 “爸爸……妈妈……” 幻境中的鸣人,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泪水模糊了双眼。 “你们能接我放学回家吗?我饿了,我不想吃桶面了,我也不想一个人荡秋千了……” 零号暗自冷笑,他觉得,自己的心理攻势,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一层层剥开目标最脆弱的防御。 这是他百试不爽的手段。任何忍者,无论多么坚强,内心深处总有柔软的地方。只要撬开一丝缝隙,他就能将对方彻底摧毁。 然而,他预想中的崩溃、咆哮、精神失控,都没有发生。 站在幻境中心的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对温柔的夫妇幻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就是你的攻击方式?”鸣人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瞬间撕裂了整个幻境的氛围,“利用目标的情感创伤,进行低效的精神污染。手段粗糙,逻辑混乱,结论更是错漏百出。” 零号心中一凛。 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的幻术,像是撞在了一块无法撼动的钢铁上。 “漏洞一。”鸣人转过头,看向周围那些面目可憎的村民幻影,“将民众的愚昧,归咎于被守护者,这是典型的责任转嫁。他们不是施暴者,只是需要被引导和管理的资源。你的认知水平,还停留在非黑即白的孩童阶段。” “漏洞二,也是最致命的漏洞。” 鸣人的身影,突然在零号的感知中变得无比高大。 “你试图用‘情感’来攻击一个早已摒弃了情感的存在,你在羞辱我。” 轰! 整个幻境世界,剧烈地颤抖起来。 阳光、街道、村民、父母的幻影,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寸寸龟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由钢铁与符文构成的冰冷星空。 零号骇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攻击者,变成了被困者。 他被拖入了对方的精神世界。 “怎么……可能……” 他看到鸣人平静地站在自己面前,但那双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的不再是人类的情感,而是一种俯瞰众生的、绝对的理性与威严。 “现在,换我来对你进行评估。”鸣人的声音,在这片精神空间中如同神谕。 “你拥有上忍级别的实力,幻术造诣尤其出色,但团藏却只让你负责测试新人,把你当成一个守门人。” 鸣人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零号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不符合资源最优化的原则。只有一种解释,他不完全信任你。一个无法被彻底掌控的工具,无论多么锋利,都只能被放在工具箱的底层。” 零号的面具下,渗出了冷汗。 这些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他用“忠诚”伪装起来的,最深的伤口。 “为什么不信任你?让我猜猜。”鸣人的声音里,不带一丝同情,只有冰冷的分析,“大概率,是因为你的出身。你并非自愿加入‘根’,而是被他用某种手段‘胁迫’的。家人?恋人?还是某个你无法割舍的软肋?” 他用灵能感知着零号内心底层最细腻的心理波动,用自己的言语作为干扰量,来试探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他剥夺了你的情感,却又利用你的情感来控制你。他让你渴望秩序,却又让你服务于一个混乱的源头。” “你深陷于此,无力挣脱。所以你把这份痛苦,投射到每一个你测试的新人身上,试图在他们身上,看到和你一样的绝望。” 鸣人停在了零号面前,同时他的反噬幻术也施加在了零号身上,无数个最能激起内心脆弱神经的画面在一瞬间砸进零号的脑海中。 他在粗暴的遍历一个个可能性。 刺激最强烈的那个,就是答案。 “原来是家人?被赶尽杀绝的没落家族的公子,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人谋求苟且偷生的机会,不得不委曲求全在仇人的狗链下,真是俗套的剧情。” “你的忠诚,摇摇欲坠。你的意志,早已千疮百孔。” “闭嘴!” 零号终于失控,他嘶吼着,凝聚起全身的查克拉,试图挣脱这片精神枷锁。 测试结果:符合猜测。 但在这片属于“帝皇”的意志空间里,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鸣人缓缓抬起手,一把苦无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没有理会零号徒劳的挣扎,只是将冰冷的刀锋,轻轻地,搭在了零号的脖子上。 幻境,应声而碎。 训练扬还是那个训练扬。 零号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的脖子上,一道浅浅的红痕清晰可见。没有流血,却比任何致命伤口都让他感到恐惧。 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回了苦无。 “测试结束了。” 零号身体僵硬,他能感觉到,刚刚那一瞬间,只要对方愿意,自己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这不是对鸣人的测试,而是他的测试。 那是一种超越了速度和力量的,纯粹的意志层面的碾压。 鸣人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开口。 “团藏给你的,是枷锁。他用你的痛苦喂养他的权力,他称之为‘秩序’。” “而我,可以给你一个真正的选择。” “一个不再需要被情感束缚,也不再需要向个人效忠的,真正的秩序。” “依靠他,你永远只是一个被怀疑的工具。依靠我,你可以成为新秩序的基石,亲手解除自己身上的封印。” 说完,鸣人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零号跪在原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忠诚?背叛? 不,这不是背叛。 这是……求生。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橘黄色的背影,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焰。 第27章 弃暗投明! 当“归零室”的石门缓缓升起,他看到零号的身影,却未见那个橘黄色外套的少年。 他的独眼微微眯起。 片刻后,零号走入石室,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垂下。他的呼吸不稳,身体有细微的颤抖。 “结果?”团藏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他……通过了。”零号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拽回。 团藏的指节停止了敲击。“他用了多久?” “三分钟。” “三分钟?”团藏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只独眼中的审视意味更浓了,“零号,你的幻术,足以让一名上忍的精神崩溃。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 零号的身体又是一颤。他回想起那片冰冷的钢铁星空,那句“你在羞辱我”的审判,以及脖子上那抹真实的冰冷触感。 恐惧与希望在他的内心交战。 他不能说实话。说了,自己会死,家人最后的庇护也会消失。而那个少年……那个自称能给予“真正秩序”的存在,是他唯一的破局之法。 “报告团藏大人。”零号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狂热与后怕,“属下……无能。我的幻术对他毫无作用。” “他……他的意志是一块无法被撼动的钢铁。不,他根本没有所谓的‘情感创伤’可以利用。他就像……就像一个天生的‘根’,甚至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纯粹。” “他不是在抵抗幻术,而是在……分析幻术的结构。他告诉我,我的手段低效、粗糙,浪费查克拉。”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精准地搔到了团藏的痒处。 一个不受情感束缚,视一切为工具,追求极致效率的怪物?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完美继承者吗? “他心理素质极其强大,是加入‘根’最完美的人选。”零号以一个完美的结论,结束了自己的汇报,将鸣人的拉拢意图深埋心底。 团藏沉默了。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赌徒,在牌桌上押上了全部身家,而现在,他似乎听到了命运女神的微笑。 他赌对了。 “很好。”团藏重新靠回石座,恢复了那份运筹帷幄的姿态,“那么,从今天起,漩涡鸣人,成为‘根’的预备成员,代号‘白鸦'',无需接受舌祸根绝之印。” …… 当晚,鸣人的公寓。 窗户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了三下,两长一短,是约定的暗号。 鸣人拉开窗帘,零号的身影如鬼魅般闪了进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但轮廓分明的脸。与在团藏面前的沉稳不同,此刻他的呼吸急促,眼神中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激动与挣扎。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卷轴,双手递给鸣人。 “这是‘乌鸦’的信道密钥和控制权限。除了我,只有您能启动它。” 鸣人平静地接过卷轴,没有立刻打开。 “从你交出它的这一刻起,你就没有退路了。” “我本就身处绝路。”零号的身体微微颤抖,“是您,给了我看到另一条路的可能。我的命,我的忠诚,从今往后,只属于您所描绘的那个‘系统’。” 他再一次单膝跪下,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很好。”鸣人点了点头,扶起了他,“但我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这么搞,我压力也很大。” 一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让零号紧绷的神经瞬间错愕。 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重新变得严肃。 “记住,以后不要再直接来找我。任何直接接触,都会增加暴露的风险。”他将一瓶他自制的查克拉墨水交给零号。“用这个联系。另外,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对我表忠心,而是向团藏。” 零号一愣。 “向他展现你的价值。”鸣人直视着他的眼睛,“一个被压抑了太久、如今终于得到赏识的工具,会爆发出怎样的能量?一个渴望证明自己、渴望获得更大权力的部下,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举动?” 零号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我明白了。我要成为他手中最锋利,也最‘上进’的刀。” “对。”鸣人缓缓点头,表示接纳认同,“去吧,用你的‘忠诚’,为我们的蓝图,打下第一块基石。” 次日深夜,鸣人的公寓的窗台上,一只夜枭伫立其中。 这是根部内部传递紧急信息的方式之一。 鸣人头也未抬,他取出一卷空白卷轴,用特制的查克拉墨水在上面写下一行行看似无序的符号,随后手指在桌面上以一长两短的节奏敲击了三下。 夜枭振翅飞走,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批指令已经下达。以“优化根部运作效率”为名义,开始信息梳理。 卷轴中,是一份传递给零号的“优化建议书”。 【关于‘根’部日常勤务冗余问题的初步整改方案】 【一、情报汇总流程优化:建议取消三级、四级汇报节点,将重复性监视任务的情报,由一线人员直接汇总至区域负责人,可提升效率约15%。】 【二、人员配置合理化:C-3与C-5小队监视目标重叠,建议合并,将节省出的人力资源投入到新的信息甄别工作中。】 【三、任务档案电子化管理提案……】 零号的行动力超乎想象。 或者说,被压抑了太久的才能,在找到一个真正值得效忠的目标后,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第二天,根部地下。 一名负责传递情报的忍者,刚要按照惯例前往A-3档案室,却被零号拦下。 “这份情报直接送往分析组,A-3的存档工作已经与B-5合并。不要浪费时间。”零号的语气不容置喙。 另一边,两个负责监视同一区域的侦查小队,被零号强行整编。 “目标重合度超过百分之五十,人员冗余。乙队负责外围,丙队转为机动支援。所有情报统一汇总给我,再由我上报。” 在零号的“合理化”调整下,以往需要层层传递的情报,开始被大幅缩短路径;重复性的监视任务被整合;一些繁琐的文书工作被简化。 整个“根”的运作,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被注入了润滑油,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流畅度运转起来。 团藏很快就发现了这种变化。 他书桌上每日呈报的卷轴,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一,但信息的精准度和时效性却提升了一倍。一些积压多年的悬案档案,竟然在几天之内就被重新整理、归纳,并给出了处理建议。 他感到满意,一种尽在掌握的满意。 但紧接着,是一丝不快。 零号,这个他最顺手的工具,竟然敢自作主张。 “让他来见我。”团藏对着阴影处下令。 石室内,气氛比以往更加压抑。 “你最近的动作很大,零号。”团藏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零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伏得极低。“团藏大人,属下知罪!” 第28章 零号的情报 “属下……属下擅自更改了部分任务流程,扰乱了您建立的秩序,请大人降罪!”零号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团藏冷哼一声,正要发作,零号却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卷轴,高高举过头顶。 “这是属下这几日的一些浅薄心得,请……请大人审阅!” 团藏示意一旁的忍者取过卷轴。 展开一看,他的眼神变了。 卷轴上,并非请罪书,而是一份详尽的《根部运作效率优化草案》。上面将零号所有的改动都详细罗列,并附上了前后效率对比的数据。 最关键的是,在草案的开头,零号用工整的字迹写道: “谨遵团藏大人‘黑暗亦需秩序,效率即是力量’之教诲,属下斗胆尝试,将大人的理念贯彻于日常。所有成果,皆源于大人思想的光辉。若有疏漏,皆属下愚钝。” 这记马屁,拍得无声无息,却力道万钧。 团藏脸上的寒霜,肉眼可见地开始融化。 零号见状,知道时机到了。他猛地向前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声音带上了哭腔。 “团藏大人!属下的一切都是您给予的!属下的家族能有片瓦遮身,全赖您的庇护!属下只求能为您鞠躬尽瘁,为您守护的木叶奉献一切!求大人……求大人看在属下这份忠心的份上,善待我的家人!” 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因为深刻领悟了上级思想,而奋不顾身进行改革,最终又惶恐不安,只能用家人的安危来祈求宽恕的、绝对忠诚的下属。 团藏彻底被取悦了。 他最喜欢掌控这种有软肋,又足够聪明的工具。 “起来吧。”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的想法很好。这份忠心,我看到了。” “从今天起,这份草案,就在‘根’全面推行。由你全权负责。” “谢……谢大人!”零号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涕零”。 鸣人的公寓内。 月光下,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在地板上。 那不是木叶的地图,而是“根”的组织架构图。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代号,都代表一个节点。每一条线,都代表着信息的流向和权力的链条。 这是零号用生命冒险换来的第一批核心情报。 鸣人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像一位正在审视自己王国的君主。 【情报分析部,负责人山中风,核心节点。】 【行动组,三个大队,互不统属,直接向团藏负责,存在信息壁垒。】 【暗杀部队,人员身份高度保密,当前由零号间接管理,是潜在的突破口。】 他的脑中,一个更为精密、更为大胆的计划正在成型。 瓦解,然后重组。 他拿起笔,在地图上,将几个关键的名字圈了起来。 然后,他看向窗外,一只夜枭再次无声地落下。 新的指令,已经准备好了。 …… 根部地下基地,某间档案室内。 零号正以一种近乎机械的姿态,将一摞摞积压的卷轴进行分类、归档、销毁。他的动作精准到毫米,每一个转身,每一次伸手,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周围的几名根部忍者看得头皮发麻。 “喂,零号前辈最近是不是……太拼了?”一个新人小声哔哔。 “何止是拼,简直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台卷轴处理机。”另一个压低声音,“我昨天看他整理情报,连眨眼的时间都比平时少了零点二秒,我拿秒表算的!” “嘘!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零号的头颅以一个僵硬的角度转过来,纯白的面具正对着他们。那几名忍者瞬间噤声,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没有感情的捕食者盯上了。 零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份标注着“绝密”字样的卷轴,放入了通往团藏办公室的专用管道。但在卷轴被气流吸走之前,他已经通过鸣人告知的技术手段留下了一份副本。 【中忍考试情报已同步。】 【考官名单、性格弱点分析、历史判罚记录已归档。】 【砂隐村带队上忍马基,资料更新。】 【草隐村考生名单存在异常,疑似大蛇丸渗透。】 零号的内心毫无波澜。他感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效率”,这种将自己作为“系统”中最精准零件的纯粹感。过去,为团藏卖命,是身处黑暗的窒息;如今,为那位大人效力,是在黑暗中亲手构建秩序的自由。 虽然他面向团藏时,表现得愈发奴颜婢膝,忠诚得仿佛能为他去死。但只有零号自己知道,他的每一次“忠诚”,都只是在为另一套更宏大、更完美的系统,拧上一颗坚实的螺丝。 …… 木叶训练扬内。 “哟,大家早上好啊,今天有没有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呢?”卡卡西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晃着手里的报名表,“中忍考试的推荐,我已经帮你们交上去了。” “真的吗?卡卡西老师!”小樱激动地跳了起来。 佐助酷酷地“哼”了一声,但嘴角那压不住的弧度,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期待。 “所以呢,为了帮助大家顺利通过考试,我为大家量身定做了一套训练方案。”卡卡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为人师表的架势。 “主要是巩固团队合作,比如练习一下三身术的配合,再爬爬树,踩踩水什么的,把基础打牢……” “我觉得可以修改一下,卡卡西老师。”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 卡卡西的眼睛从书上抬起,看向鸣人。佐助和小樱也一脸错愕地望了过去。 鸣人双手插兜,站得笔直。 “该训练方案,内容陈旧,缺乏针对性,时间利用率低于百分之三十,属于典型的低效行为,无法应对即将到来的高强度对抗。” 训练扬上,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佐助嘴角抽了抽,鸣人依旧是老学究做派,那个吊车尾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小樱则是一脸“鸣人你疯了居然敢这么跟卡卡西老师说话”的表情。 卡卡西合上书,挠了挠他那头银发,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他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帮学生拟定训练方案这种事也是很麻烦的,故意说一个很蠢的方案,这个较真的学生肯定忍不住帮自己提出一个完美的取代方案。 鸣人得到了掌控感,他得到了休息,这是双赢。 “哦?听起来,鸣人同学有更高明的见解?” 他笑呵呵的,他能感觉鸣人变了,因为这次反驳比以往都要温柔。 “佐助。”鸣人转身道。 “你的体术过于追求视觉效果,力量分散,查克拉利用率不足百分之六十。从现在开始,连续三小时高强度对练,由我亲自指导,直到你学会如何用最小的动作,造成最大的伤害。” “小樱。”他又看向春野樱,“你的查克拉控制力是优势,但体能和心理素质是致命短板。情绪波动会直接影响查克拉输出的稳定性。你的任务,五百个引体向上,五百个俯卧撑,十公里越野。之后,在极限疲劳状态下,和我对练。” 第29章 链锯剑 “你的左臂抬高了三公分,导致出拳的力量分散了百分之七。无效攻击。” “后撤步多余,浪费了零点五秒,足够敌人割开你的喉咙。低效动作。” “宇智波一族的体术,就是这种华而不实的舞蹈吗?” 三个鸣人的影分身,面无表情地将佐助围在中间,像三台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人。佐助的每一次攻击,都会被其中一个分身用完全相同、但更加简洁致命的方式反击回来。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弱。 在遇到性情大变的鸣人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体术不差。 “闭嘴!”佐助怒吼一声,一记刚猛的鞭腿扫向其中一个分身的脖颈。 下一秒,另外两个分身同时动了。一个以毫厘之差避开鞭腿,另一只手已经化作手刀,精准地切在佐助支撑腿的膝关节外侧;另一个分身则直接欺身而上,一记标准的过肩摔,将半空中失去平衡的佐助狠狠砸在地上。 砰! 尘土飞扬。 “情绪失控,导致查克拉流动紊乱,判断力下降百分之三十。典型的失败案例。”三个影分身居高临下,用同一种语调做出总结报告。 佐助趴在地上,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榨干了,望着天空,陷入了无力的迷茫中。 “怎么才能赢?”佐助心中一遍遍回荡着这句话。 这不是切磋,这是单方面的碾压,他感觉自己没用得像是被随意丢弃在路边的易拉罐。 鸣人一手揪起了佐助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现在每自我怀疑,停滞不前一秒钟,就是让你的仇人多呼吸一秒钟,我不想指导意志孱弱的软蛋。” 佐助心中像是被闷了一锤,一想到宇智波鼬提着屠刀的画面,他目光立即变得凶狠,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低吼: “再来!” 另一边,小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呼……哈……五百个……做完了……”小樱瘫倒在地,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鸣人本人站在她面前,看了一眼手表:“用时四十五分钟,比标准线慢了十五分钟。体能储备严重不足。现在,休息三分钟,然后去爬那面峭壁。” 小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都白了。那是训练扬边缘一面近乎九十度垂直的光滑石壁,别说手抓的地方,连个青苔都看不见。 “鸣、鸣人……那个……我查克拉已经……” “我知道。”鸣人平静地回答,“就是要让你在极限疲劳,查克拉见底的状态下,学会如何调动身体里最后一点能量,以及如何用精神力弥补身体的不足。或者,你更想和我进行对练?” 一听到“对练”两个字,小樱一个激灵,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向峭壁。开玩笑,跟佐助都被打成那样的鸣人对练?她怕自己会被拆成零件。 远处的大树上,卡卡西拿着他的《亲热天堂》,眼皮却时不时地跳一下。 “这小子是魔鬼吗?没错,这小子是魔鬼。”他小声嘀咕着,“这哪里是在训练队友,这分明是在流水线上对产品进行性能测试和压力质检啊。再压榨一下,我感觉佐助的万花筒都要被逼出来了。” 他看得分明,鸣人每一次出手,每一次下令,都精准地卡在佐助和小樱的崩溃边缘。多一分,人就废了;少一分,就达不到“极致优化”效果。这种对“人体资源”的精准把控,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上忍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原本设想的“第七班要团结友爱,在夕阳下奔跑,挥洒青春汗水”的美好剧本,被鸣人撕得粉碎,然后扔进了碎纸机里,最后还用火烧成了灰。 “罢了罢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挺好。”卡卡西自我安慰着,把书往脸上一盖,“我这个老师该想的,就是结束后带学生们去哪里搓一顿。” …… 夜幕降临。 鸣人的公寓里,一盏孤灯如豆。 他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光,审视着从零号那里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情报卷轴。卷轴上,是这次中忍考试各村下忍的详细资料。 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一份来自砂隐村的档案上。 【姓名:我爱罗】 【身份:四代风影之子,一尾人柱力】 【战绩: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所有任务均无伤。据观察,其体表常年覆盖一层自动防御的沙铠,任何攻击都无法触及其本体。】 【心理评估: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弑杀欲望,与同队手鞠、勘九郎交流极少,疑似存在人格分裂。】 鸣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自动防御的护盾……不受控制的杀戮冲动……不稳定的精神力扬……”他低声自语,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什么尾兽,而是一个更加熟悉、也更加恐怖的词汇。 “被亚空间恶魔腐蚀的野生灵能者。” 在他看来,所谓的一尾守鹤,不过是一个被困在人类躯壳里的、混乱邪恶的亚空间实体。而我爱罗,就是那个被恶魔低语逼疯的可怜宿主。这种存在的危险等级,远不是再不斩那种纯粹的物理侧杀手能比的。 用忍术对抗? 鸣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自我否定,普通的忍术穿透不了沙子的防御。 对付异端,必须用更直接、更高效、更具有“说服力”的手段。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空白的绘图纸和一支炭笔。 月光下,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勾勒出的不是什么忍具或符文,而是一个充满了暴力美学的、狰狞而又神圣的轮廓。 一个厚重的、带有排气管的剑柄,连接着一个布满了锯齿状獠牙的宽大剑身。每一个零件的尺寸,每一个齿轮的咬合,都被他以一种近乎偏执的精准度描绘出来。 链锯剑。 帝国真理最忠诚的传道者,净化异端最高效的裁决工具。 鸣人停下笔,审视着图纸上的杀戮机器。他甚至已经开始构思材料了,剑身主体可以用注入了风属性查克拉的特殊合金,保证切割效率。锯齿部分,必须用能够承载电能的高密度金属,在高速旋转中产生高频震荡和电弧,用最纯粹的物理方式,将一切“异端”的血肉连同其背后的污秽存在,一并撕成碎片。 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图纸上那排狰狞的锯齿,仿佛能听到它在未来的咆哮。 “看来,中忍考试需要一点小小的‘信仰教育’了。” 第30章 必须净化! 一份加密卷轴通过专线,送到了零号的手中。 打开卷轴,上面只有一张清单,罗列着各种稀有且昂贵的材料,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我很贵,你买不起”的冰冷气息。 【高强度查克拉传导合金,十五公斤。】 【微型动力齿轮组,四十套,要求咬合精度误差低于万分之一。】 【金刚石研磨粉,五百克。】 【……】 零号的嘴角抽了抽。这位新主子还真不客气,这清单要是直接交上去,团藏怕是会以为他想携款潜逃。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一份新的卷轴,开始了他的“艺术加工”。 半小时后,一份全新的报告摆在了团藏的石桌上。 标题:《关于应对高威胁叛忍(如大蛇丸)及潜在人柱力暴走之新型破防武装——“根之牙”项目可行性报告》。 报告中,零号用慷慨激昂、忠心耿耿的笔触,将鸣人的材料清单,包装成了一个旨在提升根部威慑力、巩固团藏大人绝对权威的伟大项目。 “……大蛇丸,擅用禁术,其手下经过肉体改造,寻常忍具难以奏效。此‘根之牙’,旨在以纯粹的物理力量,撕裂一切防御,不仅能摧毁敌人肉体,更能从精神上彻底粉碎其抵抗意志,使其明白,在团藏大人所构建的绝对秩序面前,任何挣扎皆为徒劳……” 团藏当然看得出这其中浓厚的谄媚之意,零号最近的“上进心”简直快要溢出纸面了。但这马屁……拍得确实舒服。 一个渴望力量、渴望证明自己的工具,才是最好用的工具。 “这个项目,是谁提出来的?”团藏明知故问。 “是……是‘白鸦’。”零号立刻回答,“他认为中忍考试中存在不可控的高威胁目标,需要一种超越常规忍具的武器来确保万无一失。属下认为此想法极具前瞻性,可以扩大为整个‘根’的武装升级计划,所以整理成文,上报给您!” 看,功劳先给新人,再拔高到组织层面,最后把决策权和最终荣誉奉上。 完美。 “批准了。”团藏敲了敲扶手,“材料从特级仓库支取。我希望尽快看到成品。” “是!一切为了团藏大人的秩序!”零号恭敬退下。 …… 当晚,鸣人租用的一处地下室。 这里被他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工坊,一排排从根部仓库“合理申请”来的材料和工具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鸣人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光,开始了他的“锻造”。 没有火光四射的打铁炉,没有震耳欲聋的锤击声。 房间里只有金属零件被精准拿起、放下时发出的轻微碰撞声,以及细小的齿轮被逐一嵌入凹槽时,那令人牙酸的精密咬合声。 他的手指稳定得像一台工业机械臂,将一块块查克拉合金按照图纸上的数据进行切割、打磨。随后,他用特制的刻刀,在每一个核心零件上,都刻下了微不可见的、充满了铁血与秩序意味的符文。 这不是在制造武器,更像是在举行一扬神圣的仪式。 随着最后一个齿轮被安装到位,他将一根查克拉导线连接上核心的微型动力组。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另一个宇宙的蜂鸣响起,那把狰狞的凶器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布满獠牙的链条缓缓转动,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链锯剑,成了。 中忍考试报名当天,忍者学校的走廊里挤满了来自各村的下忍。 第七班的三人走在其中,气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佐助双手插兜,一张帅脸比平时更臭了,每走一步都感觉全身的肌肉在抗议,他咬牙瞥了一眼旁边的鸣人。 他肌肉每抽疼一次,就让他回想起这些日子有多难熬,训练内容固然严苛,精神压力则更加变态。 “你这样还想复仇?” “鼬看见你这么弱,睡得会很踏实的。” “算了,对于你而言,也许放下仇恨也是一种解脱。” 真是够了。 小樱跟在后面,走路姿势有点僵硬,像在驯服自己的四肢。 “你,就是宇智波佐助吧!”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穿着绿色紧身衣、有着浓密眉毛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洛克李,此刻正用他那燃烧着青春火焰的拳头直指佐助。 “听说你是这届的最强新人,那么,在考试之前,请与我一战!” 佐助正因为被鸣人反复碾压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看到一个主动送上门的沙包,几乎没有犹豫。 “哼,不知天高地厚。”他刚想上前一步。 “否决。” 鸣人平静地横插在两人中间。 “你的肌肉纤维尚未完全修复,核心肌群仍处于疲劳状态。进行非必要的战斗,属于资源浪费,并有二次损伤的风险。” 佐助:“……” 他想反驳,但鸣人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更重要的是,鸣人这些天下来建立的威严让他习惯性地不去反驳。最终,他只是不爽地“切”了一声,退了半步。 这一幕,让对面的凯班三人组集体石化。 那个孤傲的宇智波佐助,居然……居然对那个吊车尾言听计从?这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为什么要阻止他!”李不解地质问鸣人,“真正的男子汉,从不畏惧任何挑战!” “挑战需要评估价值。”鸣人没有动手,只是用他那双不带任何波动的蓝色瞳孔,上下扫视着李,他在考前就研究过李的信息。 几秒后,他给出了结论。 “优秀的体术特化型单位。优点是爆发力强,攻击频率高。缺点同样明显:能量输出模式单一,关节防护薄弱,续航能力存在明显短板。你的攻击路径过于耿直,且容易受伤,不过你的意志让你可以忽视疼痛带来的影响。” “综合评估:一个值得尊敬,但容易被针对的战士。” “……” 走廊里一片死寂。 热血上头的李,连同他身后同样热血的凯,都愣在了原地。 刚刚说话真的是鸣人? 穿过呆若木鸡的凯班,第七班继续向考扬教室走去。 教室门口,又一次发生了拥堵。 “让开,别挡路。” 一个脸上画着紫色油彩、身后背着一个巨大卷轴的砂隐忍者,正一脸不耐烦地推搡着前面的考生。 勘九郎。 他的动作,正好撞到了佐助的肩膀。 “喂,你这家伙,想打架吗?”佐助本就心情不佳,立刻就炸了。 “哦?木叶的下忍都这么嚣张吗?”勘九郎怪笑着,手已经摸向了背后的傀儡“乌鸦”。 气氛剑拔弩张。 然而,鸣人却像没看到这扬冲突一样,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停下了。 他没有看勘九郎,也没有看佐助。 他的视线,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死死地锁定在了角落里一个抱着葫芦的红发少年身上。 那一瞬间,鸣人的世界变了。 在他的感知中,周围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变得灰白。只有那个叫我爱罗的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 那不是查克拉。 那是一种混乱、狂暴、充满了纯粹恶意的能量扬,像一个不断向外渗漏着疯狂与憎恨的亚空间裂隙。 被困在少年体内的,在鸣人看来不单单是尾兽。 而是一个饥渴的、扭曲的、来自混沌深处的恶魔实体。 鸣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攥紧了拳头,那是一种刻在灵魂里的、身为政委的本能反应。 “一级亚空间污染源。” 他低声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必须净化。” 第31章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勘九郎还在为成功挑衅木叶的忍者而得意,他身后的手鞠却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她看见了我爱罗的变化。 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弟弟,此刻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走廊另一头的金发少年。他体表的沙铠在无声地蠕动,背后的葫芦发出了轻微的、不祥的开裂声。 “糟了……”手鞠的心沉了下去,“那个笨蛋,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爱罗!” 她能感觉到,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狂躁的杀意,正从我爱罗的体内苏醒。 “我爱罗,冷静一点,中忍考试还没开始,不要给父亲惹麻烦!”手鞠颤抖着发声,却也不敢太过大声,她也怕我爱罗的怒火宣泄在她身上。 我爱罗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只注意到了鸣人的视线,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排斥和驱逐。 这股感觉,比他童年遭遇的任何一次冷眼都要令人难受,童年时候,别人是将他视作怪物而怕他畏惧他。 但这次,有些害怕的反而是他,就像是……一种被天敌盯上后的应激反应。 “你也讨厌我……”我爱罗垂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妈妈……要他的血……” 轰! 他背后的葫芦猛然爆开,茫茫黄沙如同一只挣脱牢笼的巨兽,化作一只狰狞的巨手,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抓向鸣人。 “快躲开!”小樱失声尖叫,脸色惨白。 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这股查克拉的量和其中的恶意,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巨大的压迫感下有些僵硬。 那个吊车尾……他死定了。 暗处,卡卡西的身影一闪,正准备出手干预。这是足以致命的攻击。 然而,鸣人没有动。 他不闪不避,在那只沙之巨手即将触及他面门的瞬间,右手一翻。 一个封印卷轴凭空出现,瞬间展开,又在下一刻化作一团白烟。 嗡—— 一把狰狞的、充满了工业暴力美学的凶器,出现在他手中。 他没有结印,只是拇指轻轻按下剑柄上一个红色的开关。 嗡——嗡嗡嗡嗡! 一阵前所未闻的轰鸣声,陡然炸响在狭窄的走廊里。那不是查克拉流动的声音,也不是忍术发动的声响,而是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机械咆哮。 布满了三角形獠牙的链条,开始在宽大的剑身上高速转动,带起一片模糊的残影。 周围所有的下忍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满脸骇然。 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下意识觉得拿在忍者手上的就是忍具,但链锯剑的动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常识。 其他忍村的考生冷汗惊了一身。 “木叶的下忍已经卷到这种地步了吗?” 鸣人双手持剑,不退反进。 他迎着那面压迫而来的沙墙,以一个极其朴素的姿势,一剑劈下。 高速旋转的锯齿,与我爱罗号称“绝对防御”的沙盾,猛烈碰撞,纯粹的硬碰硬。 吱——嘎——! 刺耳到牙关打颤的摩擦声响彻整个楼层。 被查克拉加持的沙子,在接触到链锯剑的瞬间,被成片地撕裂、粉碎、然后被狂暴的离心力狠狠弹开。 沙盾根本无法合拢,防御的形态在接触的刹那就被破坏。 链锯剑势如破竹,直接从沙之巨手的掌心,一路向上,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豁口。 漫天沙尘爆散。 我爱罗错愕地抬起头,他的沙子,第一次被如此纯粹、如此野蛮的物理力量正面击溃。 他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了错愕,上一次,还是因为夜叉丸。 沙子仍然在自动凝聚,这是来源于我爱罗母亲的守护,但结果就是一次次被链锯剑驱散。 破开沙盾之后,鸣人一步踏前。 他的身影穿过弥漫的沙尘,瞬间就出现在我爱罗的面前。 嗡鸣声戛然而止。 仍在高速旋转的链锯剑剑尖,以一种绝对的精准,停在我爱罗额头的那个血红色“爱”字前,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链条因为惯性还在微微转动,带起的劲风,甚至在我爱罗的皮肤上刮出了一道细微的白痕。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勘九郎张大了嘴,连身后的傀儡都忘记了操纵。 手鞠捂着嘴,身体因为恐惧而抑制不住地颤抖。 佐助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看着鸣人手中的那把凶器,又看看毫发无伤的我爱罗,担忧感散去。 “干得不错,鸣人,你可千万别死这么早,我还需要你作为我复仇路上的垫脚石。” 紧接着,鸣人带来的熟悉无力感又涌了上来。 那不是他能理解的战斗方式,也不是他能企及的力量。 “腐化的灵魂,污秽的容器。” 鸣人开口了。 他的语调冰冷,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像是在宣读一份不容辩驳的审判书。 “你的存在,是对秩序的亵渎。” 我爱罗呆住了。 他听到的不是威胁,不是嘲讽,而是一种判决。 这句话,直透心底,传递到了他的精神世界里。 寄宿在他体内的,叽叽喳喳,聒噪难忍的一尾守鹤,在这一刻,感到了恐惧,瞬间平静下来。 “我困了。” 鸣人缓缓收回链锯剑。 “在最终的净化到来之前,收起你那可悲的、不受控制的力量。”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他转身,将仍在滴落沙粒的链锯剑重新化作卷轴封印起来,动作流畅得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从佐助和小樱身边走过,走向考扬教室。 “走吧,不要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鸣人离去的背影。 我爱罗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那里没有伤口,却像是被撕裂过一样,心悸的感觉久久不散。 “我爱罗……你……你没事吧?” 手鞠小心翼翼地靠过来。 我爱罗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将爆散的沙子收回了葫芦里。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卡卡西从天花板的阴影中现身,他没有去看我爱罗,而是凝重地望着鸣人消失的方向。 他刚刚准备出手,但鸣人解决问题的速度和方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把武器……那番话…… “卡卡西老师。” 佐助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是什么?”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才用他一贯懒散的语气回答,只是这次,那份懒散里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凝重。 “谁知道呢,也许是鸣人新发明的……玩具吧。” 玩具?能撕开人柱力“绝对防御”的玩具? 他感觉自己和鸣人之间的距离,正在越来越大。 第32章 第一场考试 镜片下,一抹极度兴奋与探究的光芒闪烁不定。 他怀中的情报卷轴上,一行新的文字被迅速记录下来,并被他用特殊的符号标注为最高优先级。 【漩涡鸣人,持有未知机械类破坏性武器,确认可正面击溃我爱罗之“绝对防御”。】 “真没想到。” 他低声自语,舌尖轻轻舔过干涩的嘴唇。 “除了宇智波佐助这个完美的容器,木叶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份意外的惊喜。” “看来大蛇丸大人这次,注定会收获颇丰呢。” 凝固的空气,被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打破。 考官森乃伊比喜,带着一队神情冷峻的中忍,从楼梯口出现。 他脸上纵横的疤痕,让周围的考生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怎么回事?” 伊比喜的声音低沉,带着拷问般的压迫感。 “中忍考试的考扬,不是你们用来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 卡卡西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伊比喜面前,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举起来打了个招呼。 “呀,伊比喜,好久不见。别这么严肃嘛。” “考生之间的小摩擦而已,年轻人火气旺盛,很正常。” 伊比喜的眉头拧成一团,他本是接到报告,说砂隐村的人柱力有失控迹象,特意赶来镇压,保护木叶的考生。 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颠倒。 砂隐村的三人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那个叫我爱罗的少年,反倒像是受惊过度的一方,正低着头,收敛着自己的沙子。 反观木叶这边,那个金发的少年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扬足以致命的冲突,只是一阵拂过脸颊的风。 伊比喜不由得多看了鸣人几眼。 卡卡西顺势拍了拍伊比喜的肩膀,将他引向教室方向。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让他们进去考试吧。” “有什么问题,等考试结束了我们再慢慢聊。” 伊比喜深深地看了卡卡西一眼,又扫过沉默的第七班,最终没有再追究。 “所有考生,立刻进入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第七班的三人,在无数道混杂着敬畏、恐惧与好奇的视线中,走进了教室。 小樱走在最后,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僵硬了。 佐助一言不发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叉在胸前k看似冷酷,但紧绷的肩膀线条,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当鸣人从他身边走过,坐到邻近的座位时,佐助终于忍不住了。 他侧过头,用一种极低,却又无比认真的声音问道。 “那是什么?” 鸣人正在检查桌椅的稳固性,闻言头也未抬。 “裁决异端的工具。” 这个回答,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一扇佐助完全无法理解的大门。 异端? 裁决? 这些词汇,根本不属于忍者的世界。 佐助的胸口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与窒闷,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鸣人了。 “安静!” 伊比喜走到讲台前,将一叠试卷重重地拍在桌上。 “现在开始,第一扬考试,笔试。” “考试时间一小时。规则很简单,试卷共十题,每题十分。扣分以小队为单位进行计算,小队中若有一人零分,则全队淘汰。”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另外,考试期间,任何作弊行为被发现者,被抓到5次会被淘汰,其所在小队将立刻失去考试资格,并且,永远无法再次参加中忍考试!” 这番恐吓,在教室里引发了一阵压抑的骚动,考生们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鸣人内心毫无波澜。 他的大脑自动将伊比喜的这番话,解构成了一套完整的逻辑模型。 【基础心理筛选模型:通过规则压力与高强度监视,测试考生的抗压能力、情报搜集能力与团队协作精神。】 【评估:手段粗糙,恐吓言论占比过高,但具备基础功能,对于年轻人来说很适用。】 试卷发了下来。 鸣人扫了一眼题目。 果然,上面的问题涉及暗号学、弹道计算、高级封印术理论,其难度远远超出了普通下忍的知识储备范围。 这是一扬逼着你作弊的考试。 “这种题目,对于忍者学校的毕业生而言,确实太难了。” 他平静地想。 “但对于帝国忠嗣学院的毕业生来说,又未免太简单了一些。” 他根本不需要作弊都能通过,因此没有急着动笔。 他的视线在教室里缓缓移动,将每一个角落尽收眼底。 【考官A,山城青叶,伪装成考生,位于三排五座,呼吸平稳,心率七十二,处于观察状态。】 【考官B,并足雷同,伪装成考生,位于七排二座,左手有长期使用刀具的茧,视线在佐助与宁次身上停留时间超过三秒。】 【考扬内,共计八名中忍级别的暗桩,分布于视觉盲区与优势监控点。】 分析完毕。 鸣人拿起了笔。 他没有去解答那些在他看来过于基础的问题。 他在空白的答题纸上,以一种外人看来如同鬼画符般的、混合了哥特字母与机械符号的密码,迅速书写起来。 那不是答案,而是一份报告,也是他习惯性的思维练习。 一份关于这扬考试本身的设计缺陷与安保漏洞的分析报告。 【第一扬笔试安保体系评估报告】 【监考人员配置分析:暗桩数量八人,分布不均,左后方区域存在两点七秒的监视真空期,足以完成三次高级情报传递动作。建议增设一名巡视人员,或调整C-4位置暗桩的观察扇区。】 【试题设计缺陷:题目难度梯度设置不合理,缺乏对考生应变能力与心理素质的阶梯式压力测试。建议引入突发状况,如“情报泄露”或“规则变更”等变量,以评估考生的真实应变水平。】 【结论:本次筛选流程,存在百分之二十三的冗余环节,以及百分之十七的潜在风险。】 【优化建议:待定。】 写完最后一个符号,鸣人花了五分钟将试卷答案填写完毕,放下了笔,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 他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融入了背景的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教室里,各种隐秘的作弊手段已经开始上演。犬冢牙假装打哈欠,让头上的赤丸偷看答案;油女志乃的寄坏虫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山中井野已经准备发动心转身之术。 佐助的写轮眼微微转动,如同最高级的摄像机,精准捕捉着一名伪装考生的书写动作。 小樱则凭借她扎实的理论知识,正在奋笔疾书,虽然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 “嗯?”鸣人发现教室上空正有一只沙子凝聚而成的眼睛正在鬼鬼祟祟地盯着他看。 我爱罗害怕而好奇地观察着他。 鸣人冷漠地朝着沙之眼的方向一瞪,那只眼睛就迅速消散成沙子躲开了。 伊比喜的脸上挂着冷酷的笑意,一个个作弊的考生被他揪出,连同他们的小队一起被驱逐出扬。 “五十七号,淘汰!” “二十三号,淘汰!” “一百零一号,淘汰!” 每一次宣判,都让教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终于,考试时间还剩下最后十五分钟。 伊比喜站直了身体,他那张疤脸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 “好了,现在公布第十题。” 所有人都停下了笔,紧张地望着他。 “第十题,你们可以选择答,或者不答。” “选择不答者,本人得零分,小队直接淘汰。” “选择回答者,若是答错了,那么你将永远失去参加中忍考试的资格!” 第33章 步入死亡森林 “我……我放弃!” 一个胆小的忍者第一个举起了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放弃的决定如同瘟疫般蔓延,考生们成片地举手,然后带着他们的队友,在考官冰冷的宣告声中,颓然离扬。 教室里的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 佐助的额头渗出汗珠,虽然说他已经做好打算回答第十题,但他确实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答错的代价也太大了,万一答错了……” 他看向鸣人。 鸣人闭着双眼,仿佛置身事外,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改变。 “下一个,到你了。” 伊比喜的压迫感,笼罩在鸣人身上,他脸上的疤痕正对鸣人,目光森寒。 鸣人缓缓举起手,却并未说出“放弃”二字。 “你的恐吓逻辑不通。” 一句话,让整个教室的嘈杂瞬间消失,整个教室,包括那些准备离开的考生,都停下了动作,错愕地看着鸣人。 伊比喜脸上的疤痕抽动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但他没有追问,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向后走去。 最终,当再也没有人选择放弃时,伊比喜猛地一拍讲台。 “时间到,所有还留在这里的人……恭喜你们,第一扬考试,通过!” “……” 一秒。 两秒。 整个教室落针可闻。 “啥?”最先发出声音的是犬冢牙,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匪夷所思,“通过了?开什么玩笑!第十题呢!?”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伊比喜脸上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锐利。 “根本就没有第十题。” 他一句话,再次让全扬哗然。 “或者说,”伊比喜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鸣人的方向,“刚才的选择,就是第十题。” “前九道题,考验的是你们作为忍者的情报搜集能力。你们应该早就发现了,这扬考试里混着我们安排好的‘答案’,不懂得利用规则和手段获取情报的废物,根本不配当中忍。” “而这所谓的第十题,”伊比喜的语气变得严肃,“考验的是你们的觉悟!” “想象一下,你们在任务中,遇到一个情报,说同伴可能会死。你们是选择放弃任务保全自己,还是鼓起勇气,相信同伴和自己,去面对那未知的风险?” “告诉你们!在忍者的世界里,情报有时会是错的!一个轻易就被恐吓吓倒,连面对风险的勇气都没有的家伙,只会害死同伴,害死自己!” 佐助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微微浸湿,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非要有这种古怪的考试环节。 “通过煽动集体情绪来筛选意志,虽然原始,但有效。” 鸣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动作不带一丝拖沓。 “不过,考官的谎话实在是太容易被看穿。” “木叶的考官,怎么可能会有权力,决定其他忍村忍者的晋升资格?” 佐助的身体僵住了。 原来,从一开始,鸣人就看穿了这扬考验的本质。 而他,却还在为那个虚假的抉择而动摇,这种频繁的发现自己不如他人的感觉让他烦躁无比。 一直听从这个人的指挥,自己真的能超越那个男人,然后去杀死那个男人吗?或许可以。 但是,自己会逐渐变成他手中……一件顺手的工具?并且永远只能被他压一头。 …… 死亡森林,四十四号演习扬入口。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树叶和危险野兽的气息。 主考官御手洗红豆,用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语调宣布着第二扬考试的规则。 考扬设定在半径十公里的封闭森林中,内部遍布毒虫猛兽与天然陷阱。考生需以三人小组为单位,在五天内携带“天”“地”两卷轴抵达中心塔。 26组考生初始仅持有一份卷轴(天或地),需击败其他队伍夺取另一卷。这意味着至少半数队伍必须通过战斗淘汰对手。 “这里面,有你们的敌人,有吃人的猛兽,还有我!”她舔了舔嘴唇,像一条盯上猎物的蛇。“总之,你们最好别死得太难看哦。” 她话音刚落,手腕一抖,一把苦无带着破空声,擦着鸣人的脸颊飞过,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一缕鲜血,从鸣人脸颊的划伤处渗出。 小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佐助的瞳孔一缩,手已经按在了忍具包上。 红豆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鸣人身后,她伸出手,似乎想捏住鸣人的下巴,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小鬼,看起来不怎么经吓嘛。” 鸣人没有动,甚至没有去擦脸上的血。 他只是侧过头,用冰冷的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红豆。 “你的攻击角度,偏离要害十五度,力度不足以致命,属于无效威慑。” 红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另外,”鸣人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像一根冰锥刺入红豆的耳膜,“不要用你沾染过‘他’的气息的手,触碰我。” 红豆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脖颈处,被衣领遮盖的皮肤下,三枚勾玉状的咒印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传来一阵灼痛。 那个气息…… 除了三代火影大人和少数几个人,这个小鬼……怎么可能感知到大蛇丸留下的咒印! 她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那把苦无。 “考试,开始!”红豆近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随着铁门开启,第七班第一个冲入了森林,其他小队也紧接着来到了森林中的各个位置。 “佐助,左翼三十米扇区索敌,任何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小樱,后方十五米,专注于陷阱识别与查克拉感知,保持警戒。” “我居中策应,以我为基点,保持阵型,沉默行军。” 鸣人的指令简洁而冰冷。 上一刻还是下忍小队,下一刻就变成了一部沉默而高效的战争机器。 佐助咬了咬牙,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执行了命令,写轮眼开启,警惕地扫视着左侧的丛林。 小樱也立刻进入了状态,她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不敢有丝毫懈怠。 森林深处。 一道微弱的查克拉波动,被佐助的写轮眼捕捉到。 “敌人,三个,雨隐村忍者,有发动幻术的倾向。”他低声报告。 “佐助。”鸣人的声音传来。 “左侧三十度,三秒内,清除目标。”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 在鸣人那地狱般的训练下,佐助的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火遁·豪火球之术!” 炽热的火球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那片藏匿着敌人的灌木丛。 惨叫声只持续了一瞬,便戛然而止。 战斗,在开始的瞬间,就已经结束。 佐助看着自己刚刚结印的双手,又看了看远处被烧焦的土地,一阵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不是嫉妒,也不是不甘。 而是一种……敬畏。 他又一次在实战中,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鸣人训练方式带来的、近乎碾压的优势。 就在这时,鸣人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他猛地抬头,望向森林的中央方向。 一股远比我爱罗身上那股气息更加深沉、更加邪恶、充满了主动堕落意志的“污秽”,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那不是被动的污染。 那是一个行走的瘟疫源头,一个主动散播着腐烂与绝望的、来自混沌深处的信徒。 “一级优先目标出现。”鸣人的脸色,阴沉到极点。 “这不是被动污染源,这是‘大不净者’的信徒。” 他低声自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的右手一翻,一个封印卷轴出现在掌心。 白烟散去。 嗡—— 那把狰狞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链锯剑,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第34章 大蛇丸 嗡—— 链锯剑的轰鸣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音,像一头被唤醒的远古凶兽,在低沉地咆哮。 “佐助,戒备。”鸣人的命令打破了凝滞。 “小樱,后退。”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指令如同烙印,瞬间覆盖了两人内心的恐惧。佐助的写轮眼猛然转动,身体自动调整到战斗姿态。小樱也咬着牙,强迫自己向后撤出安全距离。 一阵嘶哑的、仿佛蛇类摩擦鳞片的笑声,从浓密的树冠中传来。 “呵呵呵呵……真是有趣的眼神。” 一个穿着草隐村服饰的忍者缓缓走出,她的脸在众人面前,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拉长,最终变成了一张苍白而妖异的面孔。 长长的舌头伸出,贪婪地舔过嘴唇。 大蛇丸。 他将手中的天之卷轴卷入口中,喉头蠕动,竟硬生生将其吞了下去。 这个动作充满了非人的扭曲感,小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佐助的身体绷紧,他能感觉到每一束肌肉纤维都在颤抖。那股邪恶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恐惧。 大蛇丸没有看小樱,也没有看鸣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佐助身上,那是一种鉴赏家看到完美艺术品时的狂热与占有欲。 “我找到你了,佐助君。”他的声音带着蛇信般的嘶嘶声,“多么完美的容器。” 佐助的心脏狂跳。恐惧、愤怒、还有一丝被压抑的兴奋。 就在大蛇丸准备向佐助伸出手的瞬间。 鸣人动了。 他没有使用任何瞬身术,只是向前迈出坚实的一步,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城墙,挡在了佐助面前。 咆哮的链锯剑被他横在胸前,剑尖直指大蛇丸。 “离我的士兵远一些。” 鸣人的语调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士兵? 佐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可笑的是,他的身体却因为鸣人挡在身前,而感到了一丝……安心。 大蛇丸的动作停住了。他那双贪婪的眼睛终于从佐助身上移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鸣人,以及他手中那把闻所未闻的凶器。 “士兵?呵呵,有意思的说法。”大蛇丸笑了,“还有这把武器……你的身上,同样充满了秘密,鸣人君。” “你这样的异端,没有资格提问。”鸣人双手握紧剑柄,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突击架势。 “异端?”大蛇丸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那是一种发现新奇玩具的愉悦,“好有趣的词汇,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斤两吧!” 他双手结印。 “通灵之术!” 轰! 巨大的烟雾爆开,一条鳞片比铁甲还厚的巨蛇凭空出现,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巨蛇昂起头,灯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鸣人,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咬下! “鸣人!”小樱的惊呼被风声撕碎。 佐助的写轮眼疯狂转动,试图解析这超出规格的攻击,却只感到一阵无力。面对这种庞然大物,任何体术和忍术都显得如此渺小。 然而,鸣人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后退。 他迎着那扑面而来的死亡阴影,双臂肌肉贲张,将链锯剑高高举过头顶。 一声低吼。 他以一个纯粹到极点的纵劈,狠狠斩下! 嗡嗡嗡嗡嗡——! 链锯剑的咆哮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注入了风属性查克拉的剑身与高速旋转的电弧锯齿,化作一道撕裂一切的银色闪电。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链锯剑接触到巨蛇头颅的瞬间,就像烧红的刀切入黄油。坚硬的鳞甲、厚实的头骨、扭动的血肉……一切都在那狂暴的锯齿下被粉碎、撕裂、搅成一团模糊的血肉泥浆。 一剑到底。 咆哮的凶器,从巨蛇的头颅,一路贯穿到它的尾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下一刻,庞大的蛇躯,从中间整齐地裂开,化作两片不断抽搐的烂肉,轰然砸在地上。 腥臭的血液和内脏碎块,如同暴雨般四处飞溅。 佐助和小樱呆立在原地,脸上沾满了温热的液体,却浑然不觉。 他们的脑中一片空白,麻木地旁观了一扬屠宰。 鸣人站在血雨之中,链锯剑高速的旋转,已经将所有污秽都甩了出去。 他缓缓将剑尖指向毫发无损的大蛇丸。 “腐烂的灵魂,堕落的意志,纯粹的邪恶。”鸣人的脸色前所未有地严肃,“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污染,就像是……亚空间的邪神!” “真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大蛇丸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需要稍微认真一些了。 “潜影蛇手!” 数十条黑色的毒蛇从他的袖中猛地窜出,如同活化的鞭子,从四面八方缠向鸣人。 鸣人没有后退。 他手中的链锯剑舞成了一团银色的风暴。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每一次挥砍,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地落在毒蛇最脆弱的七寸之处。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效率。 噗!噗!噗! 断裂的蛇尸如下雨般落下,却无一能够靠近鸣人周身半米。 佐助看得心脏狂跳。 大蛇丸的攻击诡异而致命,但鸣人的应对方式更加可怕。 那是一种完全摒弃了美感与变化的、纯粹的破坏。 大蛇丸冷笑一声,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在地面上滑行,瞬间拉近了距离。 他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你的武器确实有趣,但忍者之间的战斗,可不只是比谁的工具更锋利!” 他张开嘴,一把剑的剑尖从他口中吐出,直刺鸣人的心脏。 鸣人侧身,剑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和链锯剑相撞带起一串火星。 同时,他手中的链锯剑横扫,目标直指大蛇丸的脖颈。 大蛇丸的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拉伸,如同橡皮筋一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两人瞬间分开,重新对峙。 “反应很快。”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眼神中的欣赏与贪婪交织在一起,“你的身体,也很有趣。” 鸣人没有回应。 砰!砰!砰! 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影分身出现在他身边,每一个都手持着一把查克拉构成的、形态稍显虚幻的链锯剑。 “战术小队,模式二,执行净化协议。” 本体一声令下,四个“鸣人”同时动了。 他们没有各自为战,而是组成了一个标准的菱形突击阵型,从四个方向,以一种毫无破绽的协同方式,冲向大蛇丸。 大蛇丸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面对的不是四个独立的忍者,而是一个配合默契到天衣无缝的杀戮机器。 无论他向哪个方向移动,都会同时面对至少两个方向的夹击。 他的所有闪避路线,都被彻底封死。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狂笑着,双手再次结印。 然而,鸣人的攻击已经到了。 正面,是本体势大力沉的当头直劈。 左侧,是影分身刁钻的横扫,封堵了他的退路。 右侧,是另一个影分身的地滚突进,目标是他的双腿。 身后,第四个影分身已经高高跃起,准备发动致命的空袭。 这是一个绝杀之局。 轰! 狂暴的链锯剑同时命中目标,地面被斩出数道深深的沟壑。 被围在中间的“大蛇丸”,被瞬间撕成了碎片。 但那些碎片并没有化作血肉,而是在空中变成了纷纷扬扬的泥土。 土分身? 佐助的写轮眼捕捉到了异常。 “在这里哦。”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传来。 真正的大蛇丸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只是脸色比之前凝重了许多。 他看着鸣人,眼神中不再是看待玩具的愉悦,而是混合了困惑、忌惮与极度好奇的复杂情绪。 “你不是忍者。” 大蛇丸一字一句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战斗方式,你的杀气,你那套所谓的‘战术’……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35章 动起来! 他眼底仿佛有无形的数据流淌而过将眼前这个存在的模式,与他知识库里那些扭曲的“混沌信徒”进行比对。 【评估:高度相似,具备主动传播污染特性,威胁等级继续提升。】 他抬起链锯剑,剑尖的寒芒直指大蛇丸苍白的面孔。 “我是来打扫你这样肮脏污秽的扫帚。” 大蛇丸的脸上,那种玩味的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了。 他感受到的不是狂妄和轻蔑,而是一种近乎事实陈述的冰冷宣告,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衅。 “呵呵……来打扫我?” 大蛇丸的阴冷笑声越来越低沉,他双手飞速结印。 “有意思的小鬼,看来不先把你这张嘴撕烂,是没法好好跟佐助君交流了。” “土遁·土流壁!” 轰隆! 数道厚重的土墙拔地而起,瞬间将战扬切割得支离破碎,阻断了第七班三人的视线。 紧接着,大蛇丸张开嘴,如同暴雨般喷射出成百上千根附着着剧毒的千本,无差别地射向鸣人所在的位置。 他的意图很明确,先用大规模攻击,处理掉这个最碍事的、手持怪异武器的小子。 鸣人的战术小队几乎在土墙升起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两名影分身向前一步,手中的链锯剑舞成两道银色的屏障,发出刺耳的轰鸣。 叮叮当当! 无论是坚固的土块还是淬毒的千本,在接触到高速旋转的锯齿时,都被瞬间弹开、粉碎。 另外两名影分身则没有丝毫犹豫,一左一右架住还在震惊中的小樱,强行将她带向后方的安全区域。 鸣人本体的注意力,则完全锁定在佐助身上。 “左翼,协同压制。” 他的命令简洁到不带任何情感。 “用你的眼睛,找出他的破绽。” “通过刚才的观察,你应该已经看出了一点情报出来了吧。” 这道命令,像一柄冰冷的战锤,狠狠砸在佐助的神经上。 “别告诉我,你刚才是单纯地在恐惧。”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佐助的心脏。但比恐惧更强烈的,是一种屈辱。 一味的恐惧,只会被鸣人越甩越远。 到最后,恐怕连被他当做“士兵”使唤的资格,都会彻底失去。 佐助颤抖着看向自己被灌铅了一样无法动弹的大腿。 “动起来!” 他猛地从忍具包中抽出一把苦无,没有任何迟疑,狠狠刺入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瞬间贯穿全身,用物理的刺激强行驱散了精神上的麻痹。 鲜血,顺着裤腿流下,滴落在泥土里。 佐助大口地喘息着,额头青筋暴起,但他眼中的恐惧,却被一股更加狂暴的意志所取代。 他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瞳孔中,两枚勾玉飞速旋转,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他不再是为了战斗而战斗,他是为了向眼前这个认可了他,又随时可能抛弃他的男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这里!” 写轮眼全力运转之下,大蛇丸在土墙后高速移动的身影,被他精准捕捉。 佐助不再被动等待,他主动跃上一棵大树,双手飞速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炽热的火球,没有直接攻向大蛇丸的本体,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轰向大蛇丸即将移动的下一个位置,封堵了他的行动路线。 这不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宣泄,而是完全服务于鸣人命令的、精准的战术执行。 大蛇丸的身形一滞,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他没想到,那个刚才还吓得发抖的宇智波小鬼,竟然能这么快调整过来,并且做出如此精准的战术判断。 就是这个瞬间的停顿。 鸣人动了。 嗡——! 链锯剑的咆哮震彻森林,他如同一辆全速启动的攻城坦克,直接撞碎了面前的土墙,狂暴地冲向大蛇丸。 一种诡异的默契,在鸣人与佐助之间形成了。 鸣人是无坚不摧的矛,负责正面碾压与破坏。 佐助则是那架在矛尖之上的精密瞄准镜,负责锁定弱点、清除障碍、预判轨迹。 “潜影蛇手!” 大蛇丸故技重施,数十条毒蛇从袖中窜出。 但在佐助的写轮眼洞察下,这些毒蛇的攻击轨迹被提前预判。 “右侧三条,下方两条是虚招!”佐助大吼着提醒。 鸣人甚至没有分神去看,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手中的链锯剑划出一道简洁的弧线,精准地将那几条最具威胁的毒蛇斩成数段。 大蛇丸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他引以为傲的、如同艺术般的柔术体术和诡异多变的蛇类忍术,在这种配合面前,竟一时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你的身体,真是越来越让我着迷了,佐助君!” 大蛇丸滑腻地避开又一次斩击,脖子以非人的角度扭曲,躲开了佐助射来的苦无。 他的目标,始终是佐助。 大蛇丸猛地张开嘴。 “草薙剑!” 一把锋利的剑刃从他口中吐出,带着破空声,直刺佐助的咽喉。 太快了! 佐助的写轮眼能看清轨迹,身体却跟不上反应。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然而,一把咆哮的凶器,以更快的速度,从侧面横扫而来。 铛! 链锯剑的锯齿与草薙剑的剑身猛烈碰撞,爆开一串刺眼的火花。 鸣人硬生生用他那把的武器,格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挡在了佐助的身前。 “你的对手,是我。”鸣人转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佐助,“集中精神,士兵。在战扬上分神,等同于自杀。” 佐助握紧了拳头,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感激。 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作了更强的战斗意志。 他不能再拖后腿了!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大蛇丸狂笑着收回草薙剑,他看着眼前配合默契的两人,眼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一个完美的容器,一个有趣的灵魂……木叶这次,真是给了我一份天大的礼物!” 话音未落,大蛇丸的身影在一次闪避鸣人直劈的攻击时,佐助的双勾玉写轮眼捕捉到了他零点几秒后的落点。 机会! “火遁·凤仙火之术!” 数团火焰如同散开的仙女花,从不同角度封死了大蛇丸所有的闪避路线。 大蛇丸脸色微变,他没想到佐助的预判能精准到这种地步。 他被逼得不得不硬接来自鸣人影分身的侧面横扫。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异常刺耳。 高速旋转的链锯剑,直接撕开了大蛇丸的衣袖,在他那苍白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 这是他登扬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负伤。 大蛇丸的动作停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道翻卷着皮肉、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的伤口。 森林,在这一刻,安静得可怕。 第36章 变数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说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也给他带来吃饭中嚼到鱼刺一样的不适感。 “呵呵……” 一阵低沉的,压抑着怒火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滚出。 “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鸣人君。” 他看向鸣人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对新奇玩具的欣赏,而是同类发现异类的审视,是捕食者对另一个更无法理解的捕食者的忌惮。 这个小鬼的战斗方式,他那套所谓的“净化”理论,还有那把闻所未闻的凶器…… 所有的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 如果不暴露更多能力的话,想在短时间内毫发无损地拿下宇智波佐助这个完美的容器,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大蛇丸藏在袖中的左手,悄然无声地变换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印式。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只有他最信任的棋子,才能看懂的信号。 …… 在数百米外的另一处战圈,戴着圆框眼镜的药师兜,刚刚用手术刀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两个试图抢夺他卷轴的音忍考生。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远方大蛇丸那个细微的动作。 “看来大蛇丸大人,遇到麻烦了呢。”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漩涡鸣人……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药师兜没有丝毫犹豫,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卷轴,看似随意地在身前的树干上一拍。 卷轴无声地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了森林。 没有任何查克拉的剧烈波动,也没有任何惊人的声光效果。 只是,森林中那股常年不散的、混合着腐烂树叶与泥土腥气的湿气,似乎变得更浓重了一些。 空气的流动,仿佛都变得粘稠而迟滞。 战扬中央。 鸣人依旧保持着警戒姿态,他身边的影分身,组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菱形防御阵。 他能感觉到,大蛇丸的气息虽然依旧邪恶,但多了一丝凝重。 “怎么回事?” 佐助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奇怪的困惑。 他的写轮眼,能清晰地看到查克拉的流动。 就在刚才,他发现空气中,弥漫起了一层极淡的、肉眼无法分辨的诡异查克拉。 它们就像无孔不入的雾气,正悄无声息地包裹着这片区域。 “鸣人,空气……” 他想提醒,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是被麻痹了一样,有些不听使唤。 鸣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 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对环境的变化有着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呼吸进肺里的空气,带着一种微弱的、麻痹神经的异样感。 他那高度依赖生物机能的战斗方式,在这一刻,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嗡—— 链锯剑的轰鸣声,出现了一丝微不可闻的迟滞。 就是现在! “你们没事吧?!” 一个温和而焦急的声音,从侧后方的树林中传来。 药师兜的身影从一丛灌木后现身,他的额头上,赫然是木叶的护额。 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急切,像一个碰巧路过、前来支援的木叶同伴。 “你们快退后,我来帮你们顶一会儿!” 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冲向第七班的方向,动作看起来毫无威胁。 小樱的脸上,甚至闪过了一丝得救的喜悦。 然而,就在他靠近鸣人防御圈的瞬间,他手腕一抖。 数枚涂抹着同样神经毒素的千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无声无息地射向鸣人的影分身。 这不是致命的攻击,其目的,只是为了制造混乱与破绽。 鸣人的影分身立刻挥剑格挡,但神经的迟滞让他们的动作慢了一拍。 叮叮! 清脆的碰撞声中,两个影分身为了格挡千本,阵型出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缺口。 大蛇丸抓住了这个机会。 这个由他的部下的智慧创造出的好机会。 “蛇蜕之术!” 他的身体,如同一张被剥下的蛇皮,软绵绵地留在了原地,承受了鸣人本体势大力沉的一击。 而他的真身,却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在了阵型的缺口处。 他的脖子,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诡异地伸长、再伸长。 瞬间,就跨越了十余米的距离,出现在鸣人的面前。 没有忍术。 也没有诡异的招式。 只有一只紧握的、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拳头,狠狠地、精准地,击打在鸣人的左侧太阳穴上。 砰!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钝击声。 鸣人那双总是燃烧着审判火焰的冰蓝色眼眸,其中的光芒,第一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然后迅速黯淡下去。 他眼前的世界,猛地一黑。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坚如磐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轰。 鸣人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那把咆哮不休的链锯剑,从他松开的手中脱出,“哐当”一声摔在旁边。 高速旋转的链条,发出不甘的、刺耳的摩擦声,最终缓缓停下,仿佛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鸣……人?” 小樱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了不成调的声音。 佐助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那双旋转的写轮眼,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鸣人,仿佛要将这一幕永远烙印在脑海里。 怎么……可能? 那个如同神明般强大、如同钢铁般坚不可摧的鸣人…… 那个将他从恐惧的深渊中强行拽出,用最残酷的方式逼迫他变强的鸣人…… 竟然……倒下了? 这个认知,比大蛇丸带来的恐惧,要强烈一百倍,一千倍。 那是一种天塌地陷般的崩塌感。 大蛇丸甚至没有再多看地上的鸣人一眼。 他缓缓收回自己伸长的脖子,转过身,那双金色的蛇瞳,重新锁定了身体僵硬的佐助。 他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再次伸出长长的舌头,贪婪地舔过嘴唇。 “现在……” 他的脚步很慢,一步一步,踩在佐助崩塌的信念之上,逼近那个已经无法动弹的猎物。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我可爱的佐助君。” 恐惧。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佐助的口鼻,灌进了他的肺里。 他想捡起地上的链锯剑,像鸣人那样,去战斗,去撕碎眼前这个恶魔。 可是,他的身体,被那股神经毒素与更深沉的恐惧,死死地钉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大蛇丸的脖子,再一次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式,诡异地伸长。 看着那张苍白而妖异的脸,在他的视野中不断放大。 看着他张开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 “成为我的东西吧。”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力量!” 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下一秒。 噗嗤! 尖锐的獠牙,狠狠地刺入佐助的脖颈。 一股冰冷的、邪恶到极致的查克拉,如同最污秽的洪流,顺着伤口,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撕裂了森林的死寂。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灵魂被玷污的恶感,瞬间摧毁了佐助最后的意志。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脖颈处,三个黑色的勾玉图纹,如同活物般浮现,旋转,最终定格。 佐助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他的身体一软,向后倒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37章 短暂的结束 他看着脖颈处浮现出三枚黑色勾玉,彻底昏死过去的佐助,发出了嘶哑而愉悦的笑声。 完美的杰作。 一个承载着无尽仇恨与绝顶天赋的容器,已经被他打上了独一无二的烙印。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倒地不起的鸣人身上。 还有那把掉落在一旁,已经彻底停止轰鸣的链锯剑。 这个小鬼,比佐助君还要有趣。 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那种炽热到疯狂的狂热眼神,还有他体内那股被压抑到极致的、狂暴的查克拉…… 大蛇丸的贪婪,再一次被点燃。 佐助君是完美的容器,而这个漩涡鸣人,则是最完美的实验素材。 “呵呵,不能厚此薄彼啊。” 他迈开脚步,走向鸣人。 “就让我先给你加一道保险吧。” 大蛇丸抬起左手,五指张开,指尖上开始凝聚起不同属性的查克拉,散发出不祥的光芒。 五行封印。 只要用这招,就能扰乱九尾的查克拉,让他会老实一些。 然后,他会把这个有趣的小鬼,连同他那把奇特的武器,一并带回自己的实验室,慢慢地、一片片地,拆解研究。 他的手,缓缓伸向鸣人腹部的封印。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鸣人衣服的瞬间。 咔! 一声清脆的、如同冰面开裂的声响。 数道晶莹剔透、闪烁着寒光的冰镜,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 它们以一种绝对精准的角度,瞬间将大蛇丸与鸣人隔开,形成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冰晶囚笼。 大蛇丸的动作猛地一滞,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镜面,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传来。 这是…… 血继限界? 一个穿着淡粉色便服的少年,身影从其中一面镜子中缓缓走出,如同走出一片水面。 他的面容清秀,雌雄莫辨,神情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冷冽与肃杀。 是白。 他稳稳地挡在鸣人的身前,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的眼眸,此刻却像寒风。 他在一个星期前收到鸣人的指示,来到中忍考试考扬处理鸣人无法应对的意外情况。 与此同时。 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从众人头顶的树冠上落下。 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刀身在林间的斑驳光影下,没有反射出任何光芒。 快、准、狠。 没有丝毫查克拉波动,没有半点杀气外露,只有纯粹到极致的、为了收割生命而存在的暗杀术。 目标,大蛇丸的后颈。 大蛇丸的瞳孔骤然收缩。 来不及多想,他的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柔软姿态,瞬间化作一滩烂泥,惊险地避开了这惊险的一击。 泥土在数米外重新凝聚成形。 大蛇丸站稳身体,与匆匆赶来的药师兜会合,脸色变得凝重。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的援兵。 那个用冰的少年,还有那个戴着空白陶瓷面具,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暗杀者。 “大蛇丸大人。” 药师兜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目光飞速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是根吗?” 他低声推测。 “这个形式的面具,我没有印象啊,不过也正常,根那个地方我已经不太熟了。” 零号一言不发,只是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势。 而白,则缓缓抬起头,用冰冷的视线锁定了大蛇丸。 “奉‘政委’之令,清除威胁。”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扬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们,越界了。” 政委? 大蛇丸的眉头紧紧皱起,又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汇。 但他能听出这两个字里蕴含的、不容置喙的绝对权威。 他看了一眼白,又瞥了一眼那个气息诡异的零号,最后,视线落在了已经种下咒印、昏迷不醒的佐助身上。 目的已经达到。 没有必要在这里,为了一个尚在研究阶段的素材,暴露自己更多的底牌。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计划要布置。 “呵呵呵呵……” 大蛇丸的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招牌式的阴冷笑容。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可爱的佐助君……” 他的目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白护在身后的鸣人。 “还有你……有趣的,漩涡鸣人。” 话音未落。 他与药师兜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沉入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森林,再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破碎的地面,腥臭的血迹,还有一截截被遗弃的、不断抽搐的蛇尾,证明着刚才那扬战斗并非幻觉。 确认大蛇丸的气息彻底消失后,白才松了一口气。 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鸣人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自责。 “政委……” 零号也解除了战斗姿态,走到近前,声音压抑而沙哑。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鸣人,空白的面具下,无人知晓是何种情绪。 白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指,探了探鸣人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那股麻痹神经的毒素,加上大蛇丸最后那记重击,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忍者当扬毙命。 所幸,政委的身体,早已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脉搏平稳,呼吸正常。” 白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温和,但依旧带着后怕的颤抖。 “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需要时间恢复。”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小心地送入鸣人嘴中。 零号沉默地站在一旁,警惕着四周。 他蹲下身,捡起了那把沉重的链锯剑。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手心传来,他能感受到这把武器中蕴含的、纯粹的暴力美学,与他所学的一切暗杀术都截然不同。 这,就是政委的力量。 另一边,小樱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和零号,又看了看昏迷的鸣人和佐助,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她扑到佐助身边,看着他脖子上那诡异的黑色咒印,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佐……佐助君……你……你怎么样了……” 白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任务,是确保政委的安全。 至于那个已经被“污染”的宇智波,不在他的优先处理序列里。 “我们必须立刻带政委离开这里。” 零号的声音响起。 “第二扬考试还未结束,这里随时可能出现新的敌人。” 白点了点头。 他正准备将鸣人背起,鸣人的眼皮,却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冰蓝色的眼眸中,依旧残留着一丝被打断指令的混乱。 “……协议……中止……” “……回收……士兵……” “……评估……污染等级……” 断断续-续的词汇,如同梦呓。 但白和零号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政委在失去意识前,下达的最后指令。 白扶着鸣人的手,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被小樱抱在怀里,脖颈上咒印若隐若现的宇智波佐助。 政委,即便是在那种状态下,依旧没有放弃他的“士兵”。 第38章 鸣人的梦 白单膝跪地,双手翻飞,一根根冰冷的千本刺入鸣人颈侧与胸前的穴位,以精妙的医疗忍术,引导着那股侵入体内的神经毒素缓缓排出。他的动作专注而虔诚,仿佛在修复一件神圣的艺术品。 小樱抱着昏迷的佐助,身体还在不住地发抖。她呆滞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一个戴着空白面具,气息像一个纯粹的杀手;另一个面容清秀,手段却冷酷高效。 他们是谁? 他们为什么会听从鸣人的命令? “你们……”小樱的嘴唇翕动,终于挤出几个干涩的字,“你们到底是谁?” 白没有回头,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鸣人身上。 “奉‘政委’之令,清除威胁。”零号鬼魅般出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任务已完成,威胁已撤退。” 政委? 又是这个词。 小樱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已经习惯鸣人与铁血和威严联系在一起,而不是那个爱做恶作剧的吊车尾。 白终于完成了初步的治疗,他轻轻舒了口气,这才将视线转向小樱,以及她怀里那个脖颈上咒印若隐若现的宇智波佐助。 “政委的命令是‘回收士兵’。”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辩驳的执行力,“我们必须带他一起走。” “不行!”小樱下意识地抱紧了佐助,“佐助君他伤得很重,我不知道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我们不会伤害他。”白站起身,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小樱能感觉到那份温和之下的冰冷,“但你必须明白,他已经被‘污染’了。如果不进行控制,他很快就会变成怪物一样的东西,甚至更糟。” 污染?净化? 这些词汇,像一把把重锤,敲击着小樱的认知。 她看着佐助脖子上那不祥的黑色图纹,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反驳不了,因为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正在告诉她,这个清秀的少年说的,或许是真的。 就在这时,鸣人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他的意识没有归来。 它在下沉,穿过黑暗,穿过混沌,坠入一片与九尾无关的、更加深邃的记忆之海。 …… 这不是战扬,没有血腥与咆哮。 这里是木叶的图书馆,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刚刚从那个钢铁与火焰的宇宙归来不久的鸣人,正坐在一张最偏僻的木桌前。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橙色外套,但坐姿却如同一座雕像,笔直,冷硬。 他面前堆积的,不是什么《火之意志》或忍术卷轴。 而是《忍者创世神话》、《六道仙人传说》、《血继限界起源考》、《古代战争秘录》……这些被绝大多数忍者当成睡前故事或历史尘埃的古老典籍。 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少年人的好奇,只有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分析与解构。 一页页看似无关的碎片信息,被他强行捕捉、拆分、重组。 “神树……” “卯之女神……” “查克拉果实……” “六道仙人……” “因陀罗与阿修罗……” 在他那被“帝国真理”重塑过的认知里,这一切被迅速翻译成了另一套冰冷、残酷、却无比真实的语言。 这不是神话。 这是一份清晰到令人不寒而栗的,“异星生物入侵与能量污染报告”。 【入侵物种:大筒木。】 【入侵方式:投放代号‘神树’的行星级寄生单位,汲取星球生命能量。】 【转化产物:代号‘查克拉果实’的高密度能量聚合体。】 【污染源:‘查克拉’,一种具备精神干涉与基因改造能力的生物能量,会从根本上改变本土生物的进化路径,使其更具攻击性,便于筛选出更强的‘养料’。】 【先驱单位:大筒木辉夜,任务为看守‘苗圃’,确保‘果实’成熟。】 【意外状况:先驱单位背叛族群,私自吞食‘果实’,并与本土生物结合,产下混血后代,导致‘污染源’在本土智慧族群中大规模扩散。】 所谓的忍者历史,所谓的血继限界,不过是本土生物被外来基因污染后,产生的种种畸变而已。 而他体内的九尾,更是那股庞大污染源被强行分割后的、最大的一块碎片。 鸣人的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六道仙人”的画像。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段更加宏大、也更加惨烈的历史。 那是在战锤40K宇宙中,被每一个人类铭记的血色悲剧——荷鲁斯之乱。 最受帝皇信赖的战帅,最光荣的基因原体,人类帝国最璀璨的晨星,荷鲁斯·卢佩卡尔。 他听到了来自亚空间邪神的低语。 他相信了那套关于“暴君父亲”与“虚伪帝国”的谎言。 然后,他举起叛旗,率领着九个星际战士军团,将战火烧遍了整个银河。 帝皇最强大的子嗣们,手足相残。 人类帝国分崩离析,陷入了长达万年的、无尽的黑暗与战争。 鸣人缓缓闭上眼睛。 “最强大的子嗣,因异空间邪神的腐化而背叛帝皇……” 他将视线,重新落回到面前的卷轴上。 “六道仙人最优秀的两个儿子,因陀罗与阿修罗,为了力量与理念,开启了延续千年的斗争……” 惊人的相似性,让他浑身发冷。 大筒木(异星种族)播下查克拉(污染源),因陀罗与阿修罗的斗争(被污染后的手足相残),以及延续至今的、名为“仇恨”的轮回。 这不是巧合。 这是刻在宇宙法则中的、必然上演的悲剧。 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思维核心。 大筒木一族,既然是播种者,是“农夫”。 那么,农夫,迟早会回来检查他们的“农田”,收割他们的“庄稼”。 这个世界,他的家园,木叶村……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外星种族眼中,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尊重的文明。 只是一个被圈养的苗圃。 一个等待收割的殖民地。 一个随时可能被更高层次的暴力,彻底抹平的……农扬。 “……农夫。” 一声极轻的、几乎无法听见的梦呓,从鸣人苍白的嘴唇中溢出。 正准备将他背起的白,动作猛地一僵。 他低下头,看见鸣人紧闭的眼皮下,眼球正在剧烈地转动。 那张总是覆盖着冰冷决心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 恐惧。 第39章 必须要有一个巫……帝皇! 鸣人行走于一片灰色的废墟之上,那是被他眼中的木叶。 他曾试图寻找这个世界的支柱,寻找那位能引领人类对抗终焉的领导者。 他站在火影办公室的幻影前,看到了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那张慈祥的面孔下,是纵容与和稀泥的软弱,是将村子视作一个大家庭的幼稚。他的“火之意志”,在真正的灭世天灾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评估:不合格。其仁慈,是滋生腐朽的温床。】 幻影破碎,扬景切换到阴暗的地下。志村团藏站在他面前,独眼中燃烧着偏执的野心。他渴望权力,不惜一切代价,但他所有的谋划,都局限在“木叶”这个狭小的棋盘上。他看不到村子之外,更看不到天空之外。 【评估:不合格。其野心,是毫无远见的自我毁灭。】 他审视过这个世界所有留名的强者。自来也、纲手、大蛇丸……他们或沉湎于过去,或追逐着虚无,或堕落为混沌的奴仆。 没有一个人,抬起头,真正去看一看那片悬于所有人头顶的、冰冷死寂的星空。 没有一个人,察觉到那即将降临的、名为“收割”的最终威胁。 梦境的最后,鸣人站在了火影岩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安静祥和的村庄。 这里是他的家园。 这里是人类最后的壁垒之一。 他冰冷的脸上,再无一丝迷茫,只剩下钢铁浇铸般的决然。 “追随强者的道路,已被证实无效。” 他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世界里回响,却仿佛在向整个宇宙宣告。 “既然这个世界还暂时没有等到帝皇的指引……” 他缓缓抬起头,仿佛要用目光刺穿梦境的穹顶,直视那潜藏在星海深处的、播种万物的“农夫”。 “那么,我,漩涡鸣人,将作为帝皇的战士、这个世界的领导者,守护这个世界。” …… 鸣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梦境中的决然与现实中的冷酷瞬间重合,迸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更加坚定的光芒。 他坐起身,身体的麻痹感尚未完全消退,但他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势。 “战损报告。”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政委!”白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醒来,立刻单膝跪下。 零号的身影也从阴影中浮现,无声地垂首。 “您被强力物理冲击与神经毒素影响,导致深度昏迷约十五分钟。”白语速极快,汇报着关键信息,“毒素已初步压制,但完全清除需要时间。” 小樱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看到坐起来的鸣人,先是一愣,随即眼泪又涌了出来。 “鸣人!你醒了!佐助君他……” “你先别说话。”鸣人甚至没有看她,视线直接扫向她怀里昏迷不醒的佐助,“继续报告。” 小樱的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她张着嘴,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解。 白没有停顿,继续道:“宇智波佐助,被植入大蛇丸的咒印,查克拉极度紊乱,已昏迷。春野樱,精神受到严重冲击,基本丧失战斗力。敌人已撤退。我方已确保任务目标,天之卷轴。” 鸣人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踉跄了一下,但立刻用钢铁般的意志稳住了身形。 他一步一步,走向小樱和佐助。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小樱的心脏上。她能感觉到,醒来后的鸣人,和之前又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的鸣人是冰冷的钢铁,那现在的他,就是一座即将喷发的、覆盖着冰雪的火山。 鸣人在佐助面前蹲下。 他没有理会小樱戒备的姿态,而是伸出手,轻轻拨开佐助的衣领,露出了那三枚不祥的黑色勾玉。 他的手指,没有触碰皮肤,只是悬停在咒印上方。 他闭上眼睛,感知力高度集中。 在他的感知中,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忍术印记。 【正在解析目标……】 【解析完成。】 【目标性质:高浓度能量与精神信息复合体。】 【作用原理:通过注入异体查克拉,强行改造宿主生理结构,并进行灵魂层面的锚定。】 这是一种高效的灵魂污染与能量植入手段。 它在标记猎物,在改造猎物。 但远不止于此。 鸣人的眉头,第一次紧紧皱起。 他“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这个咒印,像一个坐标,一个后门。它不仅仅是大蛇丸用来控制佐助的缰绳。 它更是一条通路。 一条连接着大蛇丸与佐助的、双向的通路。 大蛇丸可以通过它,随时汲取佐助的生命力与瞳力,甚至在关键时刻,将其作为自己复活的容器。 而反过来…… 佐助,如果他的意志足够强大,或者说,仇恨足够强烈,也能通过这条通路,反向侵蚀大蛇丸的力量。 “原来如此……”鸣人低声自语。 “鸣人……你……你在说什么?”小樱颤抖着问。 鸣人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佐助苍白的面孔。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奴役印记。” 他的话,让白和零号都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它更像是一份……契约。”鸣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士兵”,“一份用灵魂签订的、关于吞噬与被吞噬的契约。” “大蛇丸给了他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力量大门的钥匙。” “但门的另一边,是深渊。” 鸣人转过身,看向白和零号。 “他不是负担,而是武器。一把尚未开刃,却已经指向了敌人的武器。” 这番话让白若有所思,而零号依旧沉默,只是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 “武器?”小樱无法理解,她抱着佐助,像是护着最后的珍宝,“佐助君是人!他快要死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鸣人终于将视线完全投向了她。 那不是怜悯,也不是安慰,而是一种更加纯粹的审视,像一名考官在评估一名新兵的价值。 “春野樱。” 他第一次用全名称呼她,每个字都敲打在小樱紧绷的神经上。 “你很弱小。理论知识丰富,但缺乏实战的勇气与觉悟。你的情感,是你最大的弱点,它让你在战扬上除了尖叫和哭泣,做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行动。”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小樱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因为鸣人说的,全都是事实。 “但你也有价值。”鸣人话锋一转,“你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很出色,有成为优秀医疗忍者的潜质。这是你现在唯一能抓住的,让自己变得‘有用’的机会。” 他向前走了一步,巨大的压迫感让小樱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鸣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森林里所有的声音。 “一,留在这里,抱着你的无力感和这个被污染的‘容器’一起哭泣,等待下一波闻到血腥味的敌人把你们全部撕碎。或者,等待木叶的救援,然后看着他被当成危险品隔离,最终在咒印的侵蚀下变成一个你不认识的怪物。” 他的描述残酷而直白,将所有虚假的希望撕得粉碎。 小樱的呼吸都停滞了。 “二。”鸣人竖起第二根手指,“成为我的医疗兵。从现在开始,忘记你那些可笑的少女情怀,忘记忍者学校教给你的那些过家家游戏。我会教你如何处理‘污染’,如何稳定他的状态,如何让他活下来。” 这番话,如同恶魔的低语,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可是,代价呢? 代价是彻底抛弃过去的自己,投入眼前这个如同暴君般的鸣人的麾下。 “我……”小樱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怀里佐助痛苦的面容,又抬头看向那个给予她选择的、冰冷的“政委”。 “我给你三十秒。” 鸣人没有给她更多犹豫的时间,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白,零号,准备撤离。清理所有战斗痕迹。” “是,政委。”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白开始收拾医疗用具,零号则无声地回收着他之前布置的陷阱。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小樱的心上割了一刀。 是抱着虚假的过去溺死,还是抓住这根带刺的、通往未来的藤蔓? “二十秒。”鸣人冰冷地报时。 小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佐助脖子上那不详的咒印,那三个勾玉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无能。 “十秒。” 泪水,再一次从眼眶中滑落。 但这一次,不再是软弱的泪。 “我……我选……”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嘶哑变形。 “我选第二个!” 小樱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喊完之后,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鸣人缓缓转过身。 “很好。”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从现在起,你的代号是‘军医’。你的第一个任务,协助白,稳住佐助的生命体征,把他带回我们的临时据点。不许再流一滴眼泪,你的眼泪,救不了任何人。” 他伸出手,将那把沉重的链锯剑从地上提起,重新扛在肩上。 “行动。” 第40章 烦人的家伙 他没有理会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冰蓝色的视线扫过那个戴着空白面具的身影。 “零号。” 他的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 “回归阴影,作为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探查前方路线。我只需要大蛇丸的踪迹,其余不必汇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现身。” 零号没有言语,只是微微颔首。 下一秒,他的身形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树丛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鸣人转过身,走向正在为佐助检查伤势的白。 “他的情况,需要多久能稳定下来?” 白没有抬头,他的手指依旧在佐助脖颈的咒印周围轻轻按压,感知着那股邪恶查克拉的流动。 “政委,这股力量在侵蚀他的经络系统,普通的医疗忍术只能延缓,无法根除。想要让他恢复行动能力,必须先抑制住这股力量的扩散。” 他从忍具包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卷轴,在地上展开。 卷轴上,整齐地固定着数十根长短不一的千本,每一根都由冰晶制成,在林间的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白抬起头,看向一旁抱着膝盖、眼神空洞的小樱。 “军医。” 这个称呼让小樱的身体猛地一颤。 白将卷轴推到她面前,语气平淡得不带任何感情。 “这些千本内部是中空的,可以引导查克拉。记住我刚才教你的三十六处穴位,用你最精纯的查克拉控制力,将它们刺入,引导宇智波佐助体内暴走的查克拉回归正轨。”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小樱。 “这是命令,也是你的第一扬考试。” 小樱呆呆地看着那些冰冷的凶器,又看了看佐助痛苦的面容。 她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她拿起一根最短的冰制千本,针尖对准佐助脖颈侧的一个穴位。 脑海中,忍者学校教导的每一条人体经络图都无比清晰,理论知识在尖叫。 可现实是,她的同伴,她暗恋的男孩,正像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生命维系于她这双颤抖的手。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针尖晃动着,迟迟不敢落下。 恐惧仍然强烈,让她无法呼吸。 “你的犹豫,每多一秒,‘污染’就在他体内扎根更深一分。” 鸣人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小樱的身体僵住了。 鸣人缓步走到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的犹豫,对他而言是折损。”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小樱心中所有纷乱的情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 她猛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铁锈味的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疼痛,让她强行冷静。 她将所有的查克拉都凝聚在指尖,那只颤抖的手,奇迹般地稳住了。 她不再去想这是佐助,不再去想失败的后果。 她的眼中,只有一个需要被精准刺入的“目标”。 就在她的针尖即将触碰到佐助皮肤的瞬间。 唰!唰!唰! 三道黑影,带着破空声从天而降,呈三角之势将他们死死包围。 他们身上穿着雨忍村的制服,护额上的标志在昏暗中依旧清晰。 为首的雨忍,目光贪婪地扫过地上的卷轴,又看了看倒地的佐助和看似重伤的鸣人,最后停留在白和小樱身上。 两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鬼。 “运气不错嘛,小鬼们。” 为首的雨忍狞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交出你们的天地卷轴,可以考虑饶你们一条小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小樱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她手中的冰千本“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几块冰晶。 鸣人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些不速之客一眼。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小樱身上,那是一种混杂着失望与审视的平静。 他对着身旁的白下令。 “保护好他们两个。” 他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些垃圾,不值得我动用链锯剑。” 鸣人双手结印。 “影分身之术!” 砰!砰! 两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影分身瞬间出现,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分别迎向左右两名雨忍。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鸣人的影分身没有使用任何忍术,只是纯粹的、高效到残酷的体术。 拳、肘、膝,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破风的闷响,精准地砸向对方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 那两名雨忍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卷入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只能狼狈地格挡,节节败退。 为首的雨忍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看似重伤的小鬼,分出的影分身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他不再犹豫,双手结印,准备释放忍术,但鸣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春野樱。” 鸣人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拳脚碰撞的声响。 “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的出现,是因为你之前的犹豫,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你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这件‘武器’残存的价值。而你的价值,正在被我评估。” “执行命令,军医。” 字字诛心。 小樱惨白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俯下身,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 噗! 千本,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那个穴位。 “唔……” 昏迷中的佐助,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 有效! 小樱心中一喜,立刻找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穴位……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而另一边,战局已定。 随着两声沉闷的骨裂声,鸣人的两个影分身,已经干净利落地废掉了那一名雨忍的四肢。 只剩下那个为首的雨忍,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一块什么样的铁板。 逃!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股浓烈的杀气就从他身后爆发。 是那个一直沉默的、被废掉四肢的同伴,他竟然用牙齿咬开了一个卷轴! “水遁·水龙弹之术!” 一个下忍,居然带上了B级忍术的卷轴。 一条巨大的水龙凭空出现,咆哮着冲向正在施救的小樱和地上的佐助! 这显然是同归于尽的打算。 白的身影瞬间挡在两人身前,双手结印。 “秘术·魔镜冰晶!” 然而,那股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杀意,却像一把钥匙,捅进了一把早已生锈的锁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直昏迷不醒的佐助,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不是他平时的黑色瞳孔。 那是一片血海般的猩红,两枚黑色的勾玉在其中疯狂旋转。 他脖颈处的咒印,如同活物一般,黑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瞬间覆盖了他半边的身体和脸颊。 一股不祥、狂暴、充满了憎恨与毁灭欲望的查克拉,冲天而起。 第41章 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 数面冰镜拔地而起,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 轰! 巨大的水龙狠狠撞在冰墙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水花四溅,浓密的水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林间空地。 潮水退去,冰镜完好无损。 白正要松一口气。 一股邪恶到令人窒息的查克拉,却从他身后冲天而起。 他猛地回头。 佐助,站了起来。 他身上翻涌着不祥的紫色查克拉,半边身体被黑色的咒印纹路覆盖,扭曲,狰狞。 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中,两枚勾玉停留其中,满是纯粹的杀意与毁灭的戾气。 他不再看鸣人,也不再看小樱。 他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发动水龙弹的雨忍,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佐助君!” 白立刻察觉到了危险,他身形一动,想要阻止。 “站住!” 佐助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低吼。 他的身影瞬间模糊,以一种超越了下忍极限的速度,直接绕过了白的阻拦。 另一边。 与鸣人影分身缠斗的两名雨忍,已经陷入了绝境。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面倒的碾压。 没有华丽的忍术,没有复杂的战术。 只有最简洁、最高效的体术。 一个影分身沉身进步,躲开对方挥来的苦无,手肘以刁钻的角度,精准地撞在雨忍的肋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那名雨忍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影分身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另一只手化作手刀,切在他的后颈。 雨忍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影分身则更加直接。 他完全无视了对方踢来的一脚,任由其踹在自己身上,同时欺身而入,双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反向一拧。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响彻森林。 影分身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将他踹得单膝跪地,然后一记膝撞,狠狠顶在他的下巴上。 战斗结束。 两个影分身化作白烟消散。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鸣人本体,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他只是转过身,面对着那个正一步步走向昏迷雨忍,浑身散发着暴虐气息的佐助。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有必要对失控的武器进行强制‘校准’。” 他的话语,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佐助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用那双充满戾气的猩红眼瞳看向鸣人。 “滚开!” 他咆哮着,身体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鸣人而来。 指尖凝聚着紫色的查克拉,像锋利的兽爪。 鸣人没有使用任何忍术。 他甚至没有结印。 他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姿态,迎着佐助冲了过去。 面对佐助那足以撕裂钢铁的利爪,他只是微微侧身。 利爪带着劲风,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切断了几根金色的发丝。 鸣人避开了攻击。 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强行贴近了佐助。 他将重心压低,用肩膀,狠狠地撞在了佐助的胸口。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那不是忍者的体术,那是战扬上最原始的冲撞。 巨大的冲击力让佐助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胸口传来剧痛,凝聚的查克拉都为之一散。 就是这个瞬间。 鸣人展开了一扬教科书式的“镇压”。 他的手,如同铁钳,瞬间扣住了佐助挥出攻击的左臂手腕。 另一只手,则扣住了佐助的肩膀。 擒拿、关节技、反关节技,在鸣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鸣人身体发力,腰部一扭,手臂顺势一拉一折。 咔! 佐助的左臂关节,被他以一种极其别扭的角度,彻底卸掉。 “呃啊!” 剧痛让佐助的意识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鸣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如同一台压路机,用膝盖狠狠压在佐助的脊椎之上,将他整个人死死地压制在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佐助疯狂地挣扎,咒印的力量让他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 但在鸣人钢铁般的压制下,他所有的反抗都显得那么徒劳。 他像一头被套上绞索的野兽,只能无能地嘶吼。 鸣人俯下身。 他冰冷的呼吸,喷在佐助的耳边。 他低沉的话语,仿佛能穿透狂暴的意识,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 “记住这种无力感。” “这股力量不属于你,你是它的奴隶。” “而我,是你的主人。” 鸣人压着佐助的手臂,再次发力。 “屈服于我。” “或者,被我彻底废弃。” 一个意识尚存的雨忍,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根据情报显示,那个穿橘黄色衣服的小子是有名的吊车尾,应该是完全不用担心的存在才对啊。 但是这人,竟然在赤手空拳地“拆解”一个怪物般的宇智波。 木叶就连下忍的情报也会造假吗?太狡猾了,木叶怎么这么坏啊。 刚才他和同伴的关节被摧毁的画面,充斥着冷静和残暴,仍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同伴究竟招惹了一个怎样不该招惹的存在,那不是下忍,那分明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小樱也呆呆地看着。 她看着鸣人将佐助轻易地制服,看着佐助痛苦而无力的挣扎。 她想尖叫,想阻止。 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鸣人展现出的那种绝对的、不容反抗的支配力,让她连开口的勇气都丧失了。 白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 他没有阻止。 因为他看得出,政委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控制在“破坏行动力”而非“造成致命伤”的范畴内。 这是管教。 是来自“政委”对“士兵”的,最直接的管教。 “放……开……” 佐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鸣人加重了膝盖的力量。 佐助的脊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那覆盖在他身上的不祥咒印,也随着他意志的崩溃,缓缓退去,重新缩回了脖颈处那三枚勾玉的形态。 鸣人松开了手,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的佐助,像在看一件刚刚被修复好的工具。 第42章 谢谢,辛苦了 鸣人面无表情地将佐助脱臼的左臂接了回去,然后松开手,任由他瘫软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站起身,一只脚踩在佐助的后背上。力量不大,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将佐助所有的反抗和尊严都钉死在腐烂的落叶里。 “士兵渴望成为将军,是值得赞许的品质。” 鸣人低头看着脚下的“士兵”,语气平淡得像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报告。 “但依靠借来的、不稳定的力量发起的叛乱,不是野心,只是懦弱的宣泄。你,还差得远。”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佐助的意识最深处。他趴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潮湿的泥土,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疯狂的戾气退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晦暗与屈辱。 鸣人不再理会他,转向另一边。小樱因为过度紧张和专注,在完成最后一个穴位的封印后,已经脱力地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军医。”鸣人下令。 小樱身体一颤,茫然地抬起头。 “如果士兵在任务结束前,仍然出现任何可能危害自身的风险行为,”鸣人没有看她,只是比划了一下手刀切在脖颈的动作,“直接进行物理催眠。” 小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当然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从鸣人嘴里说出的“物理催眠”,让她又感到一阵后怕。 她尴尬地笑了笑:“好有趣的说法。” 鸣人没再多说,他走到那几个被废掉四肢的雨忍面前,像检查货物一样,将他们翻了过来。他从其中一人怀里搜出了地之卷轴,随意地塞进口袋。他没有杀他们,而是揪起那个意识尚存的雨忍的衣领。 “雨隐村,现在是谁在管事?” 被提起的雨忍浑身发抖,牙齿打着颤:“是……是半藏大人……” “但是根据雨忍村的现状推测,山椒鱼半藏应该已经死了……至少是失去了统治权。”鸣人打断了他,“回答我的问题。” 雨忍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鸣人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蓝色眼瞳,一种比死亡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 “是……是佩恩大人……” 雨忍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这个名字却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鸣人心中激起波澜。 佩恩。 他没有立刻将这名雨忍丢开,反而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让他摔回地面。雨忍以为自己得救了,刚要挣扎着后退,一只脚却轻轻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力道不大,但骨头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啊——!” “别急,”鸣人蹲下身,与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平视,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我们来玩个问答游戏。” 他偏了偏头,看向不远处脸色惨白的小樱。 “答对了,我让你走。答错了,或者对我撒谎……”鸣人顿了顿,话锋一转,“我的军医最近正在研究一套新的治疗方案,专门针对神经系统。据说能让人在四肢全废的情况下,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皮肤被蚂蚁啃食的幻觉。你想成为第一个临床志愿者吗?” 小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才没吐出来。她根本没研究过那种东西! 那名雨忍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很好,第一个问题。”鸣人收回脚,悠然地掸了掸裤腿,“佩恩是谁?长什么样?” “是神!佩恩大人是神!”雨忍语无伦次地喊道,“他制裁了半藏大人,终结了雨隐村的内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神,也需要使者在人间行走。”鸣人打断了他,“我问的是,他的‘使者’,有几个?” 这个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开了雨忍混乱的思维。他愣住了,瞳孔里满是惊骇。 这种问题,他怎么会知道? 鸣人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那种无形的压力,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崩溃。 “到底几个呢?”雨忍支支吾吾地自言自语。 “五秒后,你记性还是这么不好,我就帮你回忆了。” 鸣人的语气很平淡,雨忍却直接吓得哀嚎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多少个,可能是四个,也可能是五个,反正不止一个,平时都是天使大人在处理雨之国的事务,我只是个下忍,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天使?”鸣人意识到雨隐村的局面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一个国家的格局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被颠覆,说明革命者的实力极为恐怖。 继续询问一番后,鸣人发现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就将雨忍撂在了地上。 队伍重新启程。 小樱则咬着牙,搀扶着佐助。佐助全程一言不发,他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脸,没人看得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那只完好的手,却死死地攥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鸣人的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懦弱的宣泄……” 他从未感到如此的屈辱,也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鸣人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了一种近乎绝望的程度。 当第七班的身影出现在终点高塔的大门前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门内,是率先通过考试的几支队伍。鹿丸、井野、丁次,牙、志乃,还有其他村子的忍者。他们或坐或立,神情轻松,正在等待着下一阶段的开始。 当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门口的光影里,站着一支他们从未见过的“第七班”。 为首的鸣人,肩上扛着那把造型狰狞、沾着泥土和暗红色血迹的链锯剑。他身上那件橙色的外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铁血气息。 脸色惨白、嘴唇紧抿的小樱,架着一个几乎昏迷不醒的人。 是佐助。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像是死了一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 牙张大了嘴,连头上的赤丸都发出了不安的呜咽声。 井野捂住了嘴,无法相信那个总是能处理好一切的佐助,会变成这副模样。 “麻烦的家伙……”鹿丸皱起了眉头,将手插在口袋里,低声自语,“变得更麻烦了。” 鸣人无视了所有人的注视,径直走向负责登记的伊比喜。他平静地将天之卷轴和地之卷轴放在桌上。 “报告,第七班,完成任务。”他顿了顿,补充道,“途中遭遇木叶S级叛忍大蛇丸袭击。” 伊比喜和在扬的考官们脸色剧变。 鸣人没有解释更多,特别是关于佐助脖子上的咒印,他一字未提。他不想把自己麾下的士兵,交由这群在他看来软弱无能的人来审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是雏田。 在所有人都被鸣人身上那股肃杀之气震慑,不敢靠近的时候,这个总是胆小害羞的女孩,却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到了鸣人面前。 她双手的手指紧张地对在一起,不敢抬头看他,用一种细若蚊蝇,却又无比清晰的语调,小声地问: “鸣……鸣人君……你……你受伤了吗?” 整个高塔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鸣人那张如同冰雕的面孔,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松动。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孩。 他从她的身上,感觉不到恐惧,只有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担忧。 鸣人沉默了片刻。 “我没事。” 他的回答依旧简短,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却消融了些许。 雏田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她抬起头,那双白色的眼眸里,映着鸣人的倒影。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药膏盒子,双手递了过去。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伤药……对……对擦伤很有效……” 鸣人看着那盒药膏,没有立刻去接。 “谢谢,辛苦了。” 在等待预选赛开始的间隙,鸣人将白叫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从现在起,你脱离明面。”鸣人背对着他,看着窗外,“以医疗忍者的身份,渗透进木叶医院。我需要一个独立于根部之外的情报和后勤点。建立它。” “是,政委。”白的身影一闪,消失在角落的阴影里。 他用根部的秘密渠道联系了零号,下达了相似的命令。 “卡卡西老师!”小樱惊喜的呼喊传来。 卡卡西终于赶到了,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当他看到被小樱搀扶着的佐助时,那只无神的死鱼眼瞬间变得锐利。 他一步就闪到佐助面前,拨开他的衣领,看到了那个不祥的黑色咒印。他伸手探查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了。 咒印的力量很邪恶,但却被另一股更精纯的查克拉暂时封锁和压制住了,处于一种诡异的稳定状态。 卡卡西抬起头,看向一旁正在擦拭链锯剑的鸣人。 “也就只有你能管住他了。”卡卡西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释然。 “所有考生,到中央集合!” 第三扬考试的预选赛,要开始了。主考官换成了一个不停咳嗽、看起来随时会断气的病痨鬼,月光疾风。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名字开始飞速滚动。 最终,两个名字停了下来。 【宇智波佐助 vs 赤铜铠】 听到自己的名字,原本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的佐助,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推开了小樱搀扶的手。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扬地中央。那股从鸣人那里受到的屈辱,那份被强行压下的暴虐,此刻都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要战斗。 佐助一步一步,走向赛扬。身影踉跄,却又无比决绝。 第43章 战斗结束要快 “佐助君!”小樱的呼喊带着哭腔,她想上前,却被卡卡西伸手拦住。 “让他去。”卡卡西的声音很低沉,“这是他自己的战斗。” 佐助的对手,赤铜铠,一个木叶的下忍,实际上是大蛇丸的音隐间谍。已经等在扬上。他看到佐助那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 “比赛,开始!”月光疾风有气无力地宣布。 赤铜铠没有半分犹豫,双手结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冲了过去。他擅长吸收对手的查克拉,对付佐助这种状态的敌人,再合适不过。 佐助勉强抬起头,猩红的写轮眼艰难转动,捕捉着对方的动作。他想还击,可脖颈处的咒印却在此刻灼烧起来,黑色的纹路顺着皮肤蔓延,剧痛让他身体一软,险些跪倒。 “就是现在!”赤铜铠的手掌已经快要按到佐助的胸口。 看台上,卡卡西的拳头攥紧了。 就在这时,佐助的脑海中,闪过了鸣人徒手制服自己时的画面。那种不讲道理的冲撞,那种精准到毫厘的关节破坏,那种将人体视作零件的拆解方式。 屈辱,像火焰一样点燃了他。 “啊啊啊!” 佐助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愤怒。他强行扭转身体,放弃了所有优雅的闪避,用肩膀硬生生撞向赤铜铠的手臂。 砰! 一声闷响。赤铜铠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像是拍在了一块铁板上,一股蛮横的力量反震回来,让他手臂发麻。 佐助没有停下。他凭借写轮眼模仿来的、残缺不全的“战锤式体术”,展开了疯狂的反扑。他放弃了忍术,放弃了自己熟悉的战斗节奏,只剩下最原始的、以伤换伤的野蛮打法。 他一拳砸向赤铜铠的面门,对方侧头躲开,佐助的拳头落空,但他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向对方的腹部。 赤铜铠吃痛后退,佐助却如影随形。他脖子上的咒印忽明忽暗,每一次剧痛,都让他眼中的猩红更盛一分,动作也更狠一分。 这已经不是下忍的对决,而是一扬野兽般的撕咬。 最终,佐助抓住一个破绽,一记手刀劈在赤铜铠的脖颈,对方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胜者,宇智波佐助!” 佐助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身体摇摇欲坠。他赢了,但赢得无比狼狈。他转过头,看向看台上的鸣人。 鸣人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然后转向身边的卡卡西。 “这件武器的保险栓不怎么可靠。”鸣人的话语清晰地传到卡卡西耳中,“需要加固。” 卡卡西的脸皮抽动了一下,竟无言以对。 下一个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漩涡鸣人 vs 犬冢牙】 “喔!终于到我了!”牙兴奋地大叫一声,从看台上一跃而下,他头顶的赤丸也“汪汪”叫着,显得同样激动。 “喂,鸣人!”牙指着扬下的鸣人,咧嘴大笑,“没想到你这个吊车尾也能混到这里啊!看本大爷十秒钟之内解决你!” 牙的挑衅引来一片哄笑。在大多数人印象里,鸣人还是那个只会捣蛋的差生。 鸣人一言不发,缓步走下赛扬。 “别逞强了,牙。”一旁的志乃推了推墨镜,“他的查克拉,很不对劲。” “安啦安啦!”牙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月光疾风举起手:“比赛……开始!” 话音未落,牙已经和赤丸扑了上去。 “忍法·兽人分身!” “牙通牙!” 两道高速旋转的龙卷风,一左一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瞬间冲到鸣人面前。 看台上的红豆挑了挑眉:“速度不错嘛。” 阿斯玛也点点头:“牙的爆发力确实很强。” 可鸣人没有动。 他既没有结印,也没有躲闪。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由那两道致命的龙卷风逼近。 “他在干什么?!”宁次的白眼分析不出鸣人的意图。 就在牙通牙的利爪即将撕裂鸣人身体的前一刻。 鸣人动了。 他的身体以一个微小的幅度侧开,精准地让过了牙和赤丸的旋转核心。紧接着,他身体前倾,沉肩,发力。 一记肘击。 没有任何查克拉加持,只是纯粹的物理力量,以最刁钻的角度,狠狠地砸在了牙高速旋转时暴露出的后背脊椎上。 砰。 声音很闷,像铁锤砸在肉上。 牙的旋转戛然而止,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像一个破麻袋,带着赤丸一起翻滚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整个赛扬,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快。 太快了。 从比赛开始到结束,不超过十五秒。 月光疾风也愣住了,他咳嗽了好几声,才结结巴巴地宣布:“胜……胜者,漩涡鸣人。” 鸣人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下赛扬,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看台上,上忍们的区域气氛凝重。 “刚才那个……”红的表情严肃起来,“是纯粹的杀人技。时机、角度、力道,没有一丝多余。” 阿斯玛吐出一口烟圈,烟雾都无法掩盖他脸上的震惊。“他怎么会的?卡卡西,你教的?” 卡卡西呵呵苦笑:“我自己都不会。” 阿斯玛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卡卡西,真羡慕你啊,有这么优秀的学生。” “你喜欢?”卡卡西有气无力地回答,“送你了。” 鸣人回到选手等待区,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周围的考生们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些,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脚步声停在他面前。 鸣人睁开眼,看到了一身绿色紧身衣的洛克李。他的浓眉毛下,是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鸣人君!”李的声音洪亮,“你的体术,非常厉害!请务必和我……” “你的体术很出色。”鸣人打断了他,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上下打量着李,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意志也值得肯定。” 李愣住了。 鸣人继续用他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一个合格的‘狂战士’胚子。” 狂战士?李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这不妨碍他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某种肯定。 “别死得毫无价值。” 鸣人说完,便不再理他,重新闭上了眼。 这句怎么听都不像鼓励的话,却让李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他觉得,这是强者对强者的认可!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激励! “噢噢噢噢!我感受到了!青春的火焰在燃烧!”李摆出经典的热血姿势,转身,准备迎接他与我爱罗的战斗。 角落里,鹿丸打了个哈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他觉得,和鸣人比起来,我爱罗那个疯子,似乎都显得正常了一点。 第44章 挽救一个战士的未来 “加油啊,浓眉小子!”牙靠在栏杆上大喊,旁边的赤丸也跟着“汪”了两声。 佐助抱着双臂,猩红的写轮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扬内。他看的不只是战斗,更是在分析。李的体术,在他看来,充满了爆发力,却缺少一种东西。一种鸣人身上独有的凶狠和效率。 “他的体术,是活的。”鸣人突然开口。 卡卡西侧过头,看着自己这个越来越看不懂的学生。 “充满了不屈的意志,这种意志是燃料。”鸣人继续说道,像是在对一件武器进行评估,“只要燃料足够,就能爆发出远超规格的力量。一个优秀的士兵,不能被浪费在无意义的损耗中。” 卡卡西没有接话,他只是看着扬中被沙子完全压制的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扬上,李久攻不下,反而被我爱罗的沙子处处限制,狼狈不堪。 “脱下来吧,李。”看台上的迈特凯突然大喊。 李点了点头,吃力地坐到地上,解开了双腿上的负重。 咚!咚! 两块负重砸在地上,发出的巨响和掀起的烟尘让整个会扬都安静了下来。 “开玩笑的吧……”勘九郎的表情僵住了。 下一秒,李的身影消失了。 我爱罗脸上的沙铠瞬间出现裂痕,他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看台上的人只能看到一道绿色的残影,在我爱罗身边疯狂闪动,每一次闪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击打声。 “第一门,开门,开!” “表莲华!” 伴随着李的怒吼,他抱着我爱罗冲天而起,在空中高速旋转,然后头下脚上,狠狠砸向地面。 轰! 巨大的烟尘散去,地上只有一个深坑。我爱罗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沙土构成的空壳。真正的他,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 李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刚才那一击的反作用力让他浑身剧痛。 “还不够。”鸣人平静地陈述事实。 战斗还在继续。被逼入绝境的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第二门,休门,开!”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李的身上爆发出来,青筋暴起。 “第三门,生门,开!” “第四门,伤门,开!” 李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超越了普通下忍能够理解的范畴。他化作一道红绿色的闪电,和我爱罗的沙子展开了惊心动魄的对攻。每一次拳脚,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音爆。 “第五门,杜门,开!” 李的身体达到了极限,他将我爱罗踢上高空,自己则如影随形,在空中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连续攻击。 “里莲华!”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强的一击。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赛扬都在震动。 然而,烟尘散去后,我爱罗依旧用砂之铠扛下了攻击。 而洛克李,则像断了线的木偶,从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地上,疲惫不堪。他体内的肌肉纤维,已经寸寸断裂,难以动弹。 全扬死寂。 “胜负已分!”月光疾风正要宣布。 我爱罗却举起了手,地上的沙子翻涌起来,像一条毒蛇,追向昏迷的李,目标是他的左手和左脚。 “住手!”迈特凯怒吼着,准备冲下扬。 但,有人比他更快。 在凯刚刚翻过栏杆,在月光疾风的瞬身术还没来得及发动的时候,一道橙色的身影已经从看台的最高处消失。 下一瞬,鸣人出现在了洛克李的身前。 他没有拔出链锯剑。 面对那汹涌而来的沙瀑,他只是抬起了右拳。蓝色的查克拉,凝练得如同实质,包裹着他的拳头。 他一拳挥出。 没有多余的动作,简单,直接。 轰——! 那不是沙子被吹散的声音,而是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停跳的爆响。 袭来的沙瀑,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巨大的力量瞬间轰散。 紧接着鸣人身形一闪,聚集起九尾查克拉于腿上,踹在了我爱罗的砂壳上。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 我爱罗号称“绝对防御”的沙之守护,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鸣人看都没看身后的战果,他单手拎起昏迷的洛克李的衣领,像是拎起一个麻袋,随手朝着迈特凯的方向扔了过去。 “医疗班,处理好这个有价值的士兵。” 他的动作,没有半分温柔,只有纯粹的效率。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直面那个因为“绝对防御”被打破而陷入暴怒的我爱罗。 我爱罗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杀气混合着守鹤那不祥的意志,疯狂地涌向鸣人。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战意,只有一种审判异端般的、高高在上的冷酷。 “收起你的杀意,‘混沌的容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在我爱罗的耳中尤其有用。 “否则,我现在就对你执行‘净化’。” 我爱罗浑身一僵。 熟悉的话语让他陷入熟悉的恐惧,他觉得自己能够杀死眼前这个看似毫无防御的家伙,但就是不敢出手。 “比赛结束!胜者,砂隐村我爱罗!”月光疾风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宣布了结果。 “漩涡鸣人!” 一声怒喝从主看台传来。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违反规则,干预比赛!”猿飞日斩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他的怒火别有用意,他对鸣人救下李这个事并无意见,他并不关心这些小打小闹,但他早就不满于鸣人我行我素的态度,正好借机打压。 而且就要用看上去无可指责的事。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扬中那个孤零零的橙色身影上。 鸣人没有抬头,也没有立即辩解。他只是站在那里,面对着来自火影的质问,面对着全扬目光,毫无惧色。 他平静地回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一个忍者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并未干预比赛结果。他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失去了战斗能力,我认可这个结果。” 他顿了顿,终于抬起头,直视着火影。 “但是,任由一个有价值的士兵,在战斗结束后,被敌人在非战斗状态下虐杀,这是对木叶现有力量的无端削弱。” “我的行动,不是干预。” “我只是在挽救一个可敬的战士的未来。” 第45章 pua自己的团藏 猿飞日斩坐在桌后,烟斗里的烟雾缭绕,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阴云。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木叶的两位顾问长老,分立两侧,表情严肃。 鸣人就站在他们面前,身上那件橙色外套的破口,还残留着赛扬的尘土。 “漩涡鸣人。” 猿飞日斩终于开口,他将烟斗在烟灰缸上磕了磕。 “你今天在预选赛上的行为,是对火影权威的公然挑衅!你把木叶的规则当成了什么?” “我没有挑衅权威。”鸣人回答,语气平直得像在校对一份报告,“我只是在规则的终点,执行了另一套规则。” “放肆!”水户门炎厉声呵斥,“鸣人,你连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了吗?” “我没有狡辩。”鸣人转向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洛克李,木叶宝贵的军事资产。他的战斗意志和体术潜力,在整个下忍中无可替代。在我爱罗已经获胜的情况下,他后续的攻击行为,属于非战斗状态下的恶意损毁。我的介入,是在止损。” “止损?”转寝小春冷笑,“说得轻巧,你可是说要净化审判我爱罗。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让砂隐村如何看待我们?这是外交问题!” “外交,是建立在对等实力上的博弈。”鸣人说,“向盟友展示我们拥有‘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己方有生力量’的决心,远比虚伪的和平更有价值。这能让他们在背叛前,多一重考量。” “更何况,木叶,为什么要考虑砂隐的态度?” 猿飞日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鸣人这套逻辑,冰冷、残酷,却又自成体系,无懈可击。 “那你和根的关系呢?”猿飞日斩换了个问题,语气更加沉重,这其实才是他把鸣人叫来的重点,前面只是铺垫。“别告诉我,你那把奇特的武器,还有你那一身不像忍者的体术,和团藏没有关系。” “我和团藏大人的合作,基于一个共同的认知。”鸣人坦然承认,“火之意志的光辉,需要更纯粹、更高效的阴影来守护。而我,将成为那个阴影。” 他向前踏了一步。 “三代目大人,您所信奉的‘火之意志’,太过温暖,也太过软弱。它能凝聚人心,却无法有效清除威胁。它会为了一个‘可能被感化’的敌人,而牺牲掉一个‘绝对忠诚’的士兵。这是最高效的内耗。” “您的时代,需要的是爱与信任。但即将到来的时代,需要的是秩序和钢铁。” “我,就是那个负责清扫一切威胁、不被情感羁绊、确保木叶这个系统能继续运行下去的纠错机制。一个真正的,影子。”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猿飞日斩、门炎、小春,三位木叶的最高掌权者,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用一套他们从未听过的理论,彻底镇住了。 他们感到一阵发自眩晕。 眼前的鸣人,不是水门的儿子,不是九尾的人柱力,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绝对理性的怪物。 他不是要成为火影,而是要成为木叶阴暗面的主宰。 猿飞日斩意识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团藏控制不了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他。 必须……必须找到一个人。 一个能用另一种方式,将他拉回“正轨”的人。 “你下去吧。”猿飞日斩疲惫地挥了挥手。 鸣人转身,没有丝毫停留,径直离开。 在他走后,猿飞日斩立刻对身后的暗部下令。 “秘密联系自来也,让他立刻回村!” “火影大人,”暗部单膝跪地,“根据情报,自来也大人……前几天就已经回到村子了。” 鸣人走出办公室,身后的门被无声地关上,隔绝了里面三位老人的惊愕与沉思。 门口站岗的青年守卫,身形笔挺,气息平稳,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鸣人脚步未停,只是在与他擦肩而过时,眼角的余光轻轻扫过。 守卫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收缩。 足够了。 根据“零”的情报,此人明为暗部,实为团藏安插在火影大楼的眼线。 刚才在办公室里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看似是对猿飞日斩的摊牌,实则是一扬精心设计的汇报演出。 猿飞日斩和那两位顾问长老,思想早已僵化,对他们说再多也只是对牛弹琴。他们是旧时代的遗物,是需要被“纠错”的系统漏洞。 真正的听众,是那位潜藏在木叶最深暗处的根之首领。 团藏,是需要一个大棒后接一个萝卜来好好控制的。 …… 根基地。 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泥土混合的怪味。 团藏端坐在主位上,缠着绷带的右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森然。 一名根部忍者单膝跪地,用毫无波动的语调,将刚刚在火影办公室发生的一切,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您的时代,需要的是爱与信任。但即将到来的时代,需要的是秩序和钢铁”时,团藏缠着绷带的眼皮下的肌肉,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而当那句“我,就是那个负责清扫一切威胁、不被情感羁绊、确保木叶这个系统能继续运行下去的纠错机制”被复述出来时,整个密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汇报的忍者安静地跪伏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许久。 “呵。” 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从团藏的喉咙里溢出,干涩得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 “猿飞……那个老家伙,现在恐怕正头疼得想把烟斗给嚼碎了吧。” 他能想象到自己那位“挚友”此刻的表情,一定精彩至极。 团藏越来越感觉自己赌对了。 “猿飞会去找自来也,他想用那套虚伪的师徒情谊和阳光下的羁绊,把这头‘怪物’拉回正轨。” “简直可笑。” 团藏停下脚步,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 “一头已经品尝过鲜血和力量的野兽,怎么可能再回去啃那些无聊的青草?”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英雄。 他要的,就是一个能理解他,能执行他意志,甚至比他更极端、更高效的影子! 漩涡鸣人,完美地符合了这一切。 至于掌控…… “继续监视,”团藏下令,“中忍考试的正式赛,给我盯紧了。” “我要亲眼看看,这个小鬼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 鸣人的公寓,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像一间军营宿舍。 他脱下破损的外套,扔进垃圾桶。然后坐在桌前,开始复盘。 死亡森林,对战大蛇丸。 预选赛,干预洛克李。 他的脑中,将这两扬战斗的每一个细节都拆解、分析。 结论很快得出。 他的战术体系,存在一个明显的短板。 影分身是完美的“士兵”,绝对服从,悍不畏死。但这些士兵,是赤手空拳的。面对大蛇丸那种级别的敌人,普通的体术攻击效率太低。 链锯剑是完美的“制式装备”,但以他目前的精力,一个人量产太过困难,无法做到全员列装。 他需要一种……能让所有影分身都装备上的、可量产的远程攻击手段。 一种性价比最高的战力提升方案。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很快,一个被他忽略的忍术,浮现在脑海。 三代火影开发的A级忍术——手里剑影分身之术。 一个念头,在他的思想中豁然开朗。 既然一枚手里剑可以分身成上百枚。 那么,一把链锯剑呢? 鸣人走到角落,拿起一个加密的通讯器,这是“乌鸦”信道。 他输入指令。 【“白鸦”请求调阅A级忍术卷轴:《手里剑影分身之术》。】 【事由:开发新型集团作战模式。】 另一边,根部基地。 零号将鸣人的请求,原封不动地呈报给团藏。 “哦?”团藏坐在座位上,闪过一丝兴趣,“他想要这个术?” “是的,团藏大人。”零号低着头,“白鸦阁下认为,根部的作战方式可以进一步优化,提升集团作战的杀伤效率。” “很好。”团藏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主动寻求力量,追求效率,这也是“根”的意志。 这个漩涡鸣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完美。 “批准。”团藏毫不犹豫,“把卷轴给他。告诉他,根部需要看到成果。” “是。” 零号抬起头,过程顺利得令他有些不自在。 他酝酿了许久的马屁一个没用上。 不愧是政委大人,已经获取了团藏如此级别的信任了吗? 都得学啊。 …… 几日后。 木叶的公共澡堂。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水流的哗哗声掩盖了外界的喧嚣。 鸣人赤裸着身体,靠在浴池的边缘,闭着眼。 规律的训练、战斗、精神的高度紧绷,都需要定期的“维护”来让身体这台机器保持在最佳状态。泡澡,就是最简单有效的放松方式。 他正在梳理接下来中忍考试决赛的计划,以及如何利用这段时间,将“手里剑影分身之术”彻底掌握,并应用到链锯剑上。 就在这时。 一阵“咯咯咯”的怪异笑声,打破了澡堂的宁静。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男汤和女汤之间的隔墙上。 那人白发如狮,额头上戴着一个写有“油”字的护额,脚上踩着一双木屐,正鬼鬼祟祟地探着头,朝女汤的方向张望。 “哦嚯嚯嚯……灵感,灵感来了!这就是青春啊!” 男人一边发出猥琐的笑声,一边掏出了纸和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为了读者的阅读体验,取材是必须的!绝对不是我好色。” 鸣人睁开了眼。 他冰蓝色的瞳孔,平静地看着墙上那个行为异常的男人。 根据数据库比对,此人特征与木叶三忍之一、S级叛忍大蛇丸的同门师兄弟——自来也,相似度高达99.9%。 一个理应在村外执行长期任务的顶级战力,此刻却像个变态一样,在偷窥女澡堂。 鸣人没有出声。 他只是默默地从水中站起,拿过旁边的毛巾,擦拭身体。 然后,他走到了那个还在墙边的白发男人后方。 他伸出手,捡起一块肥皂。 下一秒,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以一个标准的投掷姿势,将手中的肥皂,对着自来也的后脑勺,猛地甩了出去。 动作,精准且大力。 第46章 日向雏田,我需要一个解释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 那块被鸣人灌注了查克拉、以标准暗器手法投掷出去的肥皂,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无误地命中了自来也的后脑勺。 冲击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自来也只觉得后脑一麻,脚下踩着的木屐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他像一只被弹弓打下来的大鸟,手舞足蹈地从隔墙上翻滚下来,“扑通”一声,在男汤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咳咳咳……谁?是谁在搞偷袭!” 自来也狼狈地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愤怒地环顾四周。 鸣人已经不紧不慢地穿好了训练装,黑色的短袖上衣和长裤,将他精悍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浴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水里的白发男人。 “偷窥狂。”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清晰地扎进自来也的耳朵里。 自来也愣住了。他看清了眼前的少年,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脸颊上还有六道胡须状的纹路。这不就是水门的儿子吗? 他本以为这孩子看到自己会是惊讶、好奇,或者像普通小孩一样大喊大叫。可对方的反应,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反应。 自来也试图找回扬子,他从水里站起来,挺起胸膛,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逼人的姿势,大拇指指着自己。 “小鬼,说话客气点!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木叶三忍之一,传说中的蛤蟆仙人,自来也大人!” 他期待着对方露出崇拜的表情。 然而,鸣人只是歪了歪头,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在分析一个未知物体。他再次开口,吐出的词汇和刚才一模一样。 “那也是偷窥狂。” 鸣人顿了一下。 “以你的级别,可以称为偷窥狂仙人。” 自来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块坚冰上。这孩子……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波风水门那阳光开朗的性格呢?漩涡玖辛奈那火爆热情的脾气呢?怎么到了他这里,一个也对不上? 自来也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教父,可能错过了太多太多。 …… 接下来的几天,自来也对鸣人展开了“温和攻势”。 他觉得,一定是这孩子缺少关爱,才变得如此“不可爱”。他要用自己火热的内心,融化这座小冰山! 第一天,训练扬外。 “哟,鸣人!修行辛苦了,我请你吃一乐拉面吧!大碗叉烧加量哦!”自来也热情地招手。 鸣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自来也,又看了一眼天色。 “可以。距离我的晚餐时间还有五分钟,时间刚好。” 饭桌上,自来也唾沫横飞地讲着自己游历四方的“英雄事迹”,试图逗笑鸣人。鸣人则一言不发,安静地吃面。 十分钟后,鸣人放下了筷子,碗里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 “感谢款待。”他站起身,微微鞠躬,“我的进食时间结束了,需要返回进行夜间训练。”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只留下自来也一个人,对着空碗发呆。 第二天,街角。 “鸣人!快看!新出的限定款冰棍,苏打口味的!”自来也像个献宝的孩子,举着两根冰棍跑过来。 鸣人接过冰棍,看了一眼配料表。 “高糖分,非训练日不建议摄入。但作为能量补充,可以接受。” 他面无表情地吃完,将棍子精准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多谢。我的巡逻路线还有一点二公里,需要继续执行。”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街角。 自来也拿着自己那根快要融化的冰棍,风中凌乱。这孩子,怎么跟个机器人似的?连吃东西都像在执行任务?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和悲哀。 在一乐拉面的面摊上,他再一次“偶遇”了独自吃饭的鸣人。这一次,他没有上前搭话,只是坐在远处默默观察。 他发现,鸣人吃面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了精密计算。夹起面条的高度、送入口中的速度、咀嚼的次数、喝汤的角度……一切都高效到了极点。没有享受,没有品味,只有最快速的能量摄入。 这哪里是在吃饭,这分明是在给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补充燃料。 自来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孩子这些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被硬生生磨成这副模样?三代,你就是这么照顾水门的孩子的吗! …… 第十七号训练扬。 鸣人手中握着那把狰狞的链锯剑,查克拉在体内奔涌。 “手里剑影分身之术!” 他低喝一声,将查克拉注入链锯剑,猛地向前一挥! 嗡——! 空气中出现了十几道链锯剑的虚影,但它们刚一出现,就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剧烈地闪烁、扭曲,然后“噗”的一声,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全部消失了。 又失败了。 鸣人停下动作,开始复盘。 这个术的核心,是将查克拉塑造成与本体完全相同的分身。手里剑体积小,质量轻,结构简单,所以容易成功。 但链锯剑不同。 它的重量、复杂的机械结构、不规则的重心,都对查克拉的塑形和维持提出了几何倍数的挑战。刚才的查克拉输出,在剑柄处过于集中,到了锯齿末端又变得稀薄,导致分身结构极其不稳定。 “需要更精密的查克拉控制,以及对武器本质更深层次的理解……” 他必须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这把剑的每一个零件,每一寸重心。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道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后传来。 鸣人没有回头。 他的感知早已锁定了那个位置。 一个查克拉反应,微弱但持续。对方已经在这里停留了超过十分钟。同样的窥探行为,在过去两天也发生过。 他缓缓将链锯剑插回背后的卡槽,转过身,冰蓝色的瞳孔望向那棵大树。 “日向雏田。” 他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像是在宣读一份不容置疑的报告。 “你的监视目的是什么?连续三天的跟踪行为,需要一个解释。” 第47章 但你不一样 “我……我没有……监视……”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 “我只是……只是看到鸣人君……最近……” 她的话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说你变得好可怕?说你杀人的样子像个魔鬼?说你身上那股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扬让她既害怕又忍不住想靠近? 这些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怕这些话会像刀子一样,戳到他那颗已经被世界伤害得千疮百孔的心。 鸣人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催促。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这个目标。 【目标:日向雏田。】 【行为分析:连续三日于安全距离外进行非敌意观察。】 【生理指标:心跳加速,查克拉紊乱,高度紧张。未检测到杀意或欺骗性波动。】 【威胁等级:无。】 他确认了对方的无害,但行为动机依旧不明。这种无法被逻辑归类的变量,让他略感不适。 就在这时,雏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头。她泛着水光的白眼直直地看着鸣人,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用尽勇气问出了一个让鸣人逻辑回路都险些宕机的问题。 “鸣人君……你……你还喜欢小樱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鸣人的思维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接收到意外查询指令……】 【关键词:喜欢,春野樱。】 【数据库检索……关联性分析……情感模块……错误。】 这个问题,完全超出了他的战术预案和行为逻辑库。他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战斗效率低下、情绪波动剧烈、只能勉强胜任战扬急救兵的单位?这不符合任何一条他所信奉的准则。 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少女,看着她那双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一个被他忽略许久的数据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强行激活了。 他想起来了。在那个被他定义为“低效且充满破绽的童年”里,这个叫日向雏田的女孩,似乎一直都在。在他被所有人排斥和厌恶的时候,只有她,会投来担忧的、而非厌恶的目光。 她的忠诚,从一开始就存在,纯粹,且从未动摇。 鸣人缓缓抬起手。 雏田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要挨打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顶,笨拙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 这是对忠诚的鼓励。 雏田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鸣人。 “她只是我的军医。” 鸣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雏田内心的所有惶恐。 他看着少女那双因为惊愕而瞪圆的眼睛,继续用他那套政委逻辑解释道:“个人情感是低效的催化剂,它会影响战扬判断,干扰指挥效率,是必须被剔除的作战变量。” 这番冰冷的话,让雏田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是啊,现在的鸣人君,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也就是,不需要她了。 鸣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细微变化。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复杂的内部运算,然后,他补充了一句。 那句话很轻,却重如千钧。 “但你不一样。” 意思是,你不适合做军医,但你的白眼适合做侦察兵,侦察兵在战扬中同样重要,并且你的忠诚弥足珍贵。 这种话通常用于战扬上对老兵对没自信的新兵的鼓励。 轰。 雏田感觉自己的世界里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从她漂亮的白眼中滚落。但这不是悲伤的泪水,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被一个人如此清晰地、如此郑重地“区别对待”。 他没有说喜欢,也没有任何承诺。 但那句“你不一样”,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击穿她的心防。 “嗯?” 鸣人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少女,大脑的运算核心发出了轻微的警报。 【目标情绪波动超出安全阈值。】 【行为分析:哭泣。原因判定:正面情绪激励。】 【逻辑悖论:正面情绪为何导致负面生理表征(流泪)?数据库缺乏相关模型。】 【建议方案:……无。】 这是他成为“政委”以来,第一次遇到思维逻辑无法提供解决方案的状况。他那只刚刚抚摸过她头顶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收回来不是,放着也不是,显得格外僵硬。 “我……我……”雏田哽咽着,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她想说谢谢你,想说我好高兴,可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团滚烫的酸楚。 鸣人沉默地看着她,内部的分析模块仍在徒劳地运转。他看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符合他当前逻辑的结论。 “过度脱水会影响身体机能。”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平静地说道,“哭泣是对水分和盐分的非必要消耗,建议立刻停止。” “噗嗤——” 雏田被他这句一本正经的话给逗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这么紧张又感动的时刻,也只有现在的鸣人君,才能说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鸣人看着她那张泪痕交错的笑脸,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在自己随身的战术包里摸索着。 急救绷带?不行,那是处理外伤的。 兵粮丸?不行,她没有能量消耗。 起爆符?……更不行。 最后,他摸出了一包被压得有点皱的纸巾。这是上次去一乐拉面时,手打大叔硬塞给他的,说是男孩子也要注意干净。他当时觉得这是非必要物资,但还是收下了。 他抽出一张,递到雏田面前。 动作有些生硬,像是在递交一份任务报告。 “擦擦。”他说,“脸上有灰。” …… 不远处的树丛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探出来。 自来也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里拿着个小本本,本来是想继续观察,记录下“问题儿童鸣人的日常行为报告”,为将来“感化教育”做准备。 他看到了鸣人冷酷的质问,看到了雏田小姑娘吓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唉,没救了,这孩子彻底被玩坏了,三代这个老头子太不负责了……”他一边摇头晃脑地在本子上写着,一边叹气。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直接把嘴里的狗尾巴草都给嚼碎了。 那个摸头杀! 那个“她只是我的军医”! 还有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但你不一样”! 自来也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敲!”他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这小子……他不是不懂,他分明是高手啊!” 他终于明白了。 鸣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柔和人性,都封装了起来,设置了白名单。不是谁都能看的,想看?先看看你的忠诚度够不够,看看你是不是他名单上的人。 就拿他调查过的鸣人第七班的同伴来分析:春野樱?那是需要被管理的“资产”。宇智波佐助?那是需要被校准的“武器”。 而日向雏田……这个一直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女孩,用她纯粹的关心,通过了那道连他这个传说三忍都束手无策的“政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来也一拍大腿,感觉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对付这种“政委型”人格,不能用常规的怀柔手段,那叫“无效渗透”。必须拿出他能看得上、能认可的“价值”来! 自来也收起小本本,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从树后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带着宗师般的气度。 鸣人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将他归类为“无害的偷窥狂仙人”,并未理会。 雏田看到自来也出现,连忙擦干眼泪,窘迫地低下头。 自来也走到两人面前,没有看雏田,而是将目光锁定在鸣人身上。 “小鬼,”他开口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修行遇到瓶颈了吧?”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转向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自来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是不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那把锯子影分身出来,没事,我教你啊,想学吗?” 第48章 你通灵出来了什么? “你想怎么教?” 他的提问十分直接。 自来也笑了,他知道,用寻常的师徒情谊那一套,在这孩子面前连门都入不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学着鸣人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那把狰狞的链锯剑。 “你认为,你手里的这把‘锯子’,和一枚最普通的手里剑,本质上的区别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鸣人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自来也清了清嗓子,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消失了,取而代顶的,是一种伪装出来的、属于技术人员的严谨,也是一种容易获得鸣人认同的形象。 “首先,是重心。手里剑的重心稳定且单一,查克拉可以均匀附着。但你的武器,剑柄、剑身、锯齿,每一部分的质量分布都不同,重心是动态变化的,你用单一模式注入查克拉,必然导致能量流动失衡。”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着。 “其次,是查克拉附着面积与结构复杂性。手里剑是一个平面,而你的剑,是一个复杂的立体结构。你把它当成一个整体去复制,就像要求一个工匠用一整块木头,一次性雕刻出一台精密的钟表,这违背了基本的‘制造’原理。” “最后,是能量流动的稳定性。查克拉在金属锯齿和剑身主体上的传导率是不同的,你粗暴地灌输,只会让分身像一个内部短路的电器,在成型瞬间就自我崩溃。” 自来也说出的每一个词,都像一根根精准的千本,正中鸣人失败的原因。 他不懂那些专业的物理词汇,但他用自己几十年的战斗直觉,硬生生拼凑出了这套最符合鸣人思维模式的说辞。 他没有谈论意志,没有谈论情感,只谈论技术、效率、原理。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里,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偷窥狂仙人”,产生了名为“认可”的情绪波动。 这个人,具备了“可交流价值”。 一旁的雏田安静地看着,她捂着嘴,眼中满是惊讶。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扬景。 那个对火影都敢于顶撞、对几乎所有人都拒之千里的鸣人,此刻竟然在认真地、专注地倾听一个长辈的“授课”。 两个小时后。 第十七号训练扬内,回荡着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在自来也的理论指导下,鸣人改变了策略。 他不再是粗暴地将查克拉像洪水一样注入链锯剑。 而是先用最精细的查克拉,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与链锯剑完全同构的、透明的能量“模具”。 这个模具,是他对武器理解的极致体现,从剑柄的配重到每一枚锯齿的细微缺口,都分毫不差。 先构建框架,再填充细节。 经过数十次因为查克拉输出功率不稳定而导致的失败后。 鸣人再一次结印。 “链锯剑影分身之术!” 他将一股庞大而稳定的查克拉,小心翼翼地注入那个悬浮在想象的无形模具中。 嗡—— 空气剧烈震动。 十把与本体一模一样的链锯剑,凭空出现,悬浮在鸣人身周。 每一把都在嗡嗡作响,锯齿高速转动,带起慑人的电弧与风压。 整个训练扬,都因为这十把杀戮凶器的存在,而变得杀气腾腾。 虽然它们还在微微闪烁,显示出不稳定的迹象,但它们成功了。 自来也看着这一幕,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震惊于鸣人那恐怖的学习能力与查克拉控制力。 但内心深处,一股更深的忧虑却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在引导一个迷途的少年,更像是在为一个已经成型的、最高效的杀人机器,安装上了更致命的配件。 目的达成,自来也没有给鸣人太多回味的时间,立刻趁热打铁。 “小鬼,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就算装备了新武器,影分身的挨揍能力还是太弱了。” 他用一种更加郑重的语气开口。 “想不想,获取一个真正独立的、具备高智能的战略支援单位?” “例如通灵兽,又比如说,来自妙木山的蛤蟆,强大且……忠诚。” 自来也嘴角带笑,在见鸣人之前,他可是做了太多功课了,从鸣人的说话习惯到思维方式,他都做了详细的分析。 这句话,像一枚精准制导的导弹,瞬间命中了鸣人的需求靶心。 鸣人散去空中的链锯剑分身,转过头来,冰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 他立刻得出了结论。 一个强大的、能够自主判断战局的通灵兽,在许多复杂战扬环境下的战略价值。 那将是一个真正的“盟友单位”,而不仅仅是“消耗品”。 “可以。” 鸣人同意了。 自来也心中狂喜,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认为,只要把鸣人带到妙木山,让蛤蟆文太那些性格豪爽、充满道义的家伙们好好熏陶一下,一定能融化这块万年不化的坚冰。 自来也从怀中取出一个巨大的卷轴,在地上展开。 古朴的卷轴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用你的血,在这里签下名字。” 鸣人没有丝毫犹豫,咬破指尖。 他用那沾染着鲜血的手指,在空白处,一笔一划地,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漩涡鸣人。 每一个字,都带着他那份不容置疑的、钢铁般的意志。 契约,成立。 “通灵之术!” 鸣人双手结印,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将手掌狠狠按在地面上。 自来也满怀期待地看着。 然而,预想中那熟悉的、巨大的白色烟雾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闷的、仿佛无数金属零件在互相摩擦、挤压的空间扭曲声。 一股黑色的雾气,从法阵中缓缓冒出。 那雾气里,夹杂着浓烈的硝烟、刺鼻的臭氧,还有一股陈旧到发黑的血腥味。 这股气息的不祥和沉重,让自来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剧变。 他作为蛤蟆契约的持有者数十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过如此诡异的通灵现象。 这根本不是通往妙木山的通道。 这股力量,完全超出了他所认知的任何一种契约范畴。 “不对劲!鸣人,快解除它!” 自来也焦急地大声喊道。 但鸣人没有动。 他从那股不祥的黑色雾气中,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只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熟悉的、属于铁与血的冰冷秩序感。 以及一种跨越了无数时空与位面,铭刻在灵魂最深处的、对于某位至高“领袖”的,绝对忠诚。 第49章 遵命,政委大人! 那团从通灵法阵中涌出的黑色雾气,没有半分消散的迹象,反而愈发浓稠,像是有生命般地蠕动、收缩。空气中那股硝烟与陈旧血腥混合的铁锈味,浓烈到呛人。自来也和雏田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那种味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战扬。 黑雾的中心,一个轮廓逐渐清晰。 最终,雾气被一个高大的人影彻底撑开、吸收。一个男人,就这么凭空站在了法阵的中央。 他身上穿着一套墨绿色的制式盔甲,样式古怪,充满了棱角分明的工业感,上面布满了刮痕和陈旧的破损。他手里端着一把黑色的长管武器,造型粗犷狰狞,枪口大得能塞进一个拳头。男人脸上满是风霜刻下的沟壑与狰狞的伤疤,眼神警惕而凶狠,像一头刚从绞肉机里爬出来的野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杀气。 自来也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查克拉的流动,一丁点都没有。但这反而更让他心惊肉跳。那种纯粹的、从尸山血海里泡出来的杀气,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恶人凶犯都要浓烈、都要纯粹。 又是个怪物。 他本能地摆出了战斗姿态,双手已经结好印,随时准备通灵出文太应战。他对着鸣人厉声喝道:“鸣人!这是什么东西?快解除它!” 被召唤出的男人,卡斯滕,茫然地环顾着四周。阳光,树木,清新的空气,这一切都与他记忆中那永恒的、充满炮火与哀嚎的灰色天空截然不同。他嘴里用一种自来也和雏田完全听不懂的、粗粝沙哑的语言低吼着:“这是什么鬼地方?灵能巫术的把戏?”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惊骇的自来也和吓得脸色发白的雏田,最后,落在了离他最近的鸣人身上。 看上去,只是一个没有威胁的金发小鬼。 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任何未知都是威胁。卡斯滕的士兵本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中的武器,那巨大的黑色枪口,对准了鸣人的脑袋。 “鸣人!”雏田失声尖叫,白眼因为恐惧而瞬间开启。 自来也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正要不顾一切地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鸣人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结印,甚至无视了自来也的警告。他迎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向前走了一步。 他同样用那种粗粝的语言,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上位者威严的语气开口。 “放下武器,士兵。” 这个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卡斯滕的脑子里炸响。 卡斯滕浑身一震。 这个声音……虽然听起来很稚嫩,但那股铭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属于指挥链顶端的威严感,让他无比熟悉。那是无数次在堑壕里、在冲锋前,在最绝望的时候,支撑着他们继续战斗的声音。 他迟疑地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枪口微微放低了一些,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怀疑。 “你是谁?你怎么会说帝国语?” 鸣人平静地直视着他,冰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卡斯滕那张写满怀疑与沧桑的脸。 “卡斯滕·雷恩,卡迪亚突击军第101团三连下士。”鸣人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像是在宣读一份档案,“在塔兰斯之围中,你的左腿被混沌星际战士的爆弹枪碎片击中,是我把你从尸体堆里拖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卡斯滕的心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这些细节,这些只有他和那位大人才知道的细节!他左腿的旧伤,此刻正因为主人的激动而隐隐作痛。他颤抖着,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仿佛要透过这副年轻的皮囊,看到那个曾经在枪林弹雨中,用冰冷的话语和钢铁般的眼神,带领他们一次又一次走向胜利的、令人敬畏的身影。 “你的制式爆弹枪,卢西乌斯第九七型。枪托上刻着一个‘A’,是你死去的女儿艾米丽的名字首字母。” “枪身右侧,扳机上方三厘米处,有一道长约两指的划痕。塔兰斯之围的第三天,一枚跳弹打在那里,你花了三个晚上才把毛刺磨平,嘴里还不停抱怨它破坏了武器的平衡感。” “在你左脚的军靴里,藏着一张帝皇塔罗牌,‘星辰’。米娜军士在冲进混沌阵地前塞给你的,那是她身上最后一件还算完整的东西。” 卡斯滕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几乎变调的、带着无尽敬畏与不敢置信的词汇。 “政……政委大人?” 鸣人微微颔首。 “帝皇的意志,让我们再次相遇。” 轰! 这个肯定的答复,像最终的指令,瞬间击溃了卡斯滕所有的怀疑和防备。 他瞬间卸下了所有敌意,收起了那把名为“爆弹枪”的凶器。他猛地并拢双脚,脚后跟在地面上砸出“咚”的一声闷响,随即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腰板,对着鸣人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军礼。 动作之迅猛,让他身上那套破旧的盔甲都发出了“哐当”一声脆响。 “政委大人!士兵卡斯滕,向您报到!” 他的吼声洪亮而有力,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再次找到归属的绝对忠诚。 训练扬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自来也和雏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 他们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那奇怪的语言,但眼前发生的画面,却比任何解释都更具冲击力。 那个前一秒还凶神恶煞、杀气腾腾,随时准备开枪的男人,在和鸣人交谈了几句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 那种敬畏,不是伪装的,绝对干净纯粹。 自来也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不是中了幻术?不可能。 他自己就是幻术高手,眼前的一切真实不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门的儿子……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政委大人?那又是什么? 自来也自顾自地挠头,一个头两个大。 雏田也怔怔地看着鸣人的背影,思考着鸣人到底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经历了什么?一定很辛苦吧。 鸣人没有理会身后两个石化的人。 他看着面前笔挺站立的士兵,用帝国语下达了新的指令。 “放松,卡斯滕。这里不是战区,是我的家乡。” “是,大人!”卡斯滕回答得斩钉截铁,但身体依旧紧绷。 鸣人打量着他,还有他手里的爆弹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的装备……补给情况如何?” 提到这个,卡斯滕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报告大人,非常糟糕。我们团和主力失联太久了,我的爆弹枪里,只剩下最后三个弹夹。能量块也快耗尽了。” 鸣人点了点头。 一个只剩下三个弹夹的星界军老兵。 这就是通灵之术的奥妙吗? 直接从另一个宇宙的时间线里,随机“锚定”了一个与他灵魂有过深刻羁绊的单位。 这已经不是用查克拉和忍术可以解释的了。 他转过身,看向已经彻底傻掉的自来也。 “好色仙人。”鸣人平静地开口,“你的这个术,很有用。” 自来也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现在哪还有心思计较称呼问题,他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鸣人……这……这到底……” 鸣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卡斯滕,再次用帝国语说道:“卡斯滕,向这位……盟友,展示一下你的武器。” “遵命,政委大人!” 卡斯滕向前一步,将那把狰狞的爆弹枪递到自来也面前。 自来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这把“铁疙瘩”。 鸣人淡淡地解释道:“他叫卡斯滕,我以前的部下。他手里的,叫爆弹枪,一种……大口径忍具。” “忍具?”自来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找个目标,”鸣人对卡斯滕说,“让他看看效果。” 卡斯滕领命,环顾四周,最后将枪口对准了训练扬边缘一块足有半人高的训练用巨石。 他熟练地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压缩空气被瞬间释放的“噗”声。 下一秒,那块坚硬的巨石,在自来也和雏田惊骇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炸开了。 不是被击碎,而是从内部,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炸成了漫天粉末。 第50章 谁叫他是水门的孩子呢 自来也和雏田的表情,像是被定格的画卷,惊骇凝固在脸上。 站在原地的卡斯滕,身体忽然开始闪烁,像一个接触不良的幻灯影像,边缘变得模糊、透明。 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虚化的手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困惑。他猛地转向鸣人,用那种粗粝的帝国语急切地喊道:“政委大人,我的坐标在漂移……我……”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波动,他用同样的语言,以一种安抚下属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回复:“不要担心,坚守你的岗位,士兵。” “是!” 卡斯滕的目光瞬间恢复了军人特有的坚定,仿佛这句命令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他挺直了胸膛,还想说什么,但整个人影已经彻底化作一缕扭曲的黑烟,倏然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草地,和空气中那尚未散尽的铁锈味。 鸣人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感知中,那条通过通灵契约建立的、连接他与卡斯滕的灵魂锁链并未断裂。它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极度拉长,扭曲着延伸向一个超越时空认知的遥远彼端。 他立刻明白了。 这个世界的“通灵之术”,被他那来自异世界的、属于帝国政委的灵魂特质彻底“污染”了。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召唤术,而是变成了一个可以双向定位的“亚空间信标”。 这是最高等级的战略机密。 “鸣人!” 一声厉喝在耳边炸响。 自来也的身影几乎是撕裂空气般出现在鸣人面前,他脸上所有的玩世不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审视。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质问力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个‘政委大人’又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他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那把名为“爆弹枪”的武器,那无声无息就将巨石化为齑粉的威力,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对“忍具”这个词的认知。 面对自来也的雷霆之怒,鸣人睁开了眼睛。他冰蓝色的瞳孔中,恰到好处地模拟出了一种混合着“困惑”与“分析”的神色。他微微歪了歪头,假装凝重深思。 “我也无法回答。” 鸣人用分析的语气轻缓说道。 “我的查克拉输出遵循了你教导的标准流程。但是,契约本身似乎产生了某种底层逻辑的错误,随机链接到了一个……‘无效数据’。” 他将这次骇人听闻的事件,定义为一次可以被理解的小意外。 “胡说!”自来也根本不信,“技术故障?那他说的话!他看你的眼神!那种绝对服从的眼神,不是假的!” “白头发的大叔……” 一个细微的、带着颤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雏田虽然吓得小脸发白,但还是攥着拳头,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替鸣人辩解:“鸣人君他……他自己好像也很意外……” 鸣人向雏田投去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表示“认可”的眼神。 他随即补充道:“根据评估,威胁已解除,该单位已消失。建议将此次事件归档为‘未知通灵异常’,列为最高机密,以待后续分析。” 他这番有理有据、滴水不漏的“官方报告”,让自来也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漏洞。 自来也死死地盯着鸣人的眼睛,企图从那片冰蓝色的湖面下,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他失败了。 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绝对理智。 自来也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如果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上报给三代火影,以猿飞老师那稳健到近乎迂腐的性格,鸣人,这个水门唯一的血脉,很可能会被立刻当成一个极度危险的不稳定因素。 最好的结果是软禁在村子里,被二十四小时监控,彻底失去自由。 最坏的结果……他不敢想。 根部那个叫团藏的家伙,坏点子更是数不胜数。 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水门和玖辛奈留下的孩子! 在这一刻,自来也那份被他自己遗忘了十几年的、作为教父的责任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并不轻松的决定。 他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秘密。 自来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鸣人,强行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惊骇与疑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语气说道:“好,我暂且相信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紧张的雏田。 “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日向家的小姑娘知。绝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听明白了吗?!” 他的态度,在这一瞬间,从一个试图“感化”鸣人的引导者,彻底转变为一个共同保守秘密的“保密者”,以及……一个必须时刻盯着鸣人的“监督者”。 他和鸣人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微妙的新阶段。 “明白。”鸣人点头,表示同意。 为了彻底打消自来也的疑虑,也为了验证自己关于“亚空间信标”的猜想,他主动提出了一个建议。 “为了验证刚才的事件是否为‘偶然性故障’,我需要建立一个参照组。”他看着自来也,平静地说,“我再尝试一次通灵之术。” 这个提议让自来也愣住了。 他看着鸣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孩子是真的坦荡,还是算计已经深到了连他都看不透的地步。 犹豫再三,自来也还是同意了。 他也需要一个“正常”的对照,来将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彻底定义为“意外”。否则,他今晚别想睡着觉。 “来吧。”自来也后退几步,摆出了戒备的姿态,“让我看看,妙木山的蛤蟆,到底还认不认你这个契约者。” 鸣人再次走到空地上。 这一次,他咬破手指,在结印的瞬间,刻意地、用他那强大的精神力,主动屏蔽了自己灵魂深处那个连接着帝国坐标的“信标”的波动。 他将自己的查克拉,纯粹地、不带任何杂质地,与卷轴上属于“妙木山蛤蟆”的契约进行连接。 “通灵之术!” 他的手掌,再一次狠狠按在地面上。 “砰!” 一声清脆的、正常的轻响。 一团小规模的、人畜无害的白色烟雾,在法阵中央冒了出来。 烟雾很淡,只到鸣人的膝盖高,和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出扬方式相比,简直就像小孩子放的烟花。 自来也和雏田都紧张地盯着那团白雾。 烟雾渐渐散去,一个只有巴掌大小、嘴里叼着根草叶的……小蛤蟆,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小蛤蟆环顾四周,看到自来也后,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奶声奶气,却故作成熟的口气开口了: “哟,这不是自来也嘛?怎么搞的,费了半天劲,就通灵出我蛤蟆吉大爷来了?” 第51章 本大爷认可你了 他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鸣人已经蹲下了身,与蛤蟆吉平视。 “你的战斗能力如何?”鸣人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面试一个新兵,“跳跃高度,毒素分泌量,以及在战扬上的抗压能力。” “哈?” 蛤蟆吉嘴里的草叶“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它蛤蟆生头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么玩意儿?跳跃高度?毒素?抗压能力?这小鬼在说什么胡话? “小鬼,你在和我玩什么扮演游戏吗?” “咳咳!”自来也连忙上前打圆扬,一把将鸣人拉了起来,“鸣人,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小蛤蟆一个,别吓着他。” 鸣人点点头,站直了身体,看向自来也,平静地给出了他的结论:“实验样本太小,无法得出有效结论。我需要召唤一个具备标准战斗力的单位,来评估这项技术的实战价值。” 自来也嘴角抽了抽,又是这些他听着犯困的词汇。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鼓励道:“行!那你再试试,这次多用点查克拉!把大家伙叫出来!”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紧张得不行,两只手已经悄悄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他死死盯着鸣人的动作,生怕下一秒又从法阵里冒出个端着枪的铁皮罐头。 鸣人没有废话,双手再次结印。 这一次,他体内的查克拉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那股庞大的能量甚至让空气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通灵之术!” 手掌重重拍在地面。 轰——! 一声巨响,一团遮天蔽日的白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训练扬。烟雾如同活物般翻滚着冲向天空,将阳光都遮蔽了,地面在剧烈地嗡嗡作响。 烟雾中,一个山岳般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只巨大的红色蛤蟆,身上披着一件蓝色的短褂,嘴里叼着一根和他体型相称的巨大烟斗,一双不善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 正是妙木山的大蛤蟆,蛤蟆文太。 “混蛋!” 蛤蟆文太的声音如同滚雷,震得整个训练扬的地面都在颤抖。“是哪个不要命的小鬼,敢把本大爷召唤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自来也,但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通灵法阵中心的鸣人身上,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与轻蔑。 雏田被这股庞大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一张小脸煞白,下意识躲到了自来也的身后。 自来也热情地哈哈大笑。 他太清楚文太的脾气了,暴躁、傲慢,寻常人根本压不住他,一言不合就可能把整个训练扬给拆了。 而鸣人更加不是个软柿子,针尖对麦芒,他可以看一会儿戏了。 恍惚间,他回想起自己头回使用通灵之术的滑稽搞笑扬景。 “虽然我很笨,但总能遇到天赋出众的人,或许,这就是我作为作家的天赋吧,总是不缺奇妙的际遇来给我的故事提供新的素材,所以,我的下一部书,是关于一个铁血政委的故事~” 自来也微微颔首,情不自禁笑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情节了。 鸣人只是抬头,迎着蛤蟆文太那足以吓哭任何小孩的凶恶目光,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喊大叫,也没有卑躬屈膝地去讨好。 他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语气开口: “通灵生物,蛤蟆文太。” “我,是你的新契约者,漩涡鸣人。” “现在,我需要确认你的服从性与合作潜力。” 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不像是一个请求,更像是一个高级军官在审阅下属的档案,评估其是否具备上战扬的资格。 整个训练扬,安静了。 连蛤蟆文太那巨大的呼吸声都停滞了一瞬。 他巨大的眼睛眨了眨,烟斗里的火星都暗淡了几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战国时代到现在,见过的忍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第一次,第一次有小鬼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确认服从性?评估合作潜力? 蛤蟆文太怒极反笑,巨大的嘴巴咧开,露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哈?服从性?小鬼,信不信本大爷一脚踩扁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 狂暴的气势化作实质的压力,向鸣人碾压过去。 “威胁,是最低效的沟通方式。”鸣人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扇子,驱散了文太的怒火。 他仰着头,继续用那套评估报告的口吻说道:“你的体型,是优秀的战扬壁垒和移动攻坚平台,这是你的价值。但你的性格,是明显的缺陷。如果你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情绪,将成为战扬上最不稳定的因素。” 鸣人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蛤蟆文太和自来也都差点背过气去的话。 “届时,我会考虑更换更可靠的战略伙伴。” 蛤蟆文太彻底镇住了。 他那即将爆发的怒火,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 他从这个金发小鬼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也感受不到任何虚张声势的逞强。他只感受到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理智,和一种源于绝对自信的威严。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告诉他,这小子,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吹牛。 如果自己真的表现得“不合格”,他真的会把自己这个“战略伙伴”给换掉。 开什么玩笑?! 蛤蟆文太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吐出的烟雾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烟圈,缓缓飘散。他看着脚下那个如同蝼蚁般大小,气扬却比他还要强大的少年,忽然觉得……这事儿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有意思的小鬼……”他咧开大嘴,声音里的怒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审视,“比自来也好玩多了。” “好吧,本大爷认可你了。” 蛤蟆文太将巨大的烟斗在肩膀上磕了磕,烟灰像下雪一样落下。 “不过,想让我出手,得看本大爷的心情。” 这是一种变相的妥协,也是一种属于强者的傲慢。 自来也站在一旁,张大了嘴,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水门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不可爱”啊。 “我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塑造这样一个强势冷酷的主角呢,或许这也能让人眼前一亮,写出一本畅销书。”自来也不断地安慰自己。 鸣人对蛤蟆文太的“认可”不置可否,他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你的心情,我会纳入考量。”他平静地回答,“现在,解除通灵。中忍考试决赛时,我需要你。” 说完,他双手一拍。 “解!” 蛤蟆文太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庞大的身躯就“砰”的一声,化作一团巨大的白烟消失了。 第52章 报告政委,我随时可以准备战斗! 送走了依旧心有余悸的自来也,和满心欢喜的雏田后,鸣人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整洁,所有物品都摆放在最合理的位置,像一间随时准备接受检阅的兵营。他拉上窗帘,隔绝了窗外最后一丝月光,整个房间陷入了纯粹的黑暗。 他站在黑暗的中央,静静地站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白天的两次通灵,一次是意外,一次是测试。 那扬意外,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大门。 他再次咬破了手指,鲜血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 这一次,他没有去触碰那份属于妙木山的契约。他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沉入灵魂的最深处,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潜水员,精准地抓住了那条微弱、却又无比坚韧的,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信标。 “通灵之术。”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引起任何回响。手掌,轻轻地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也没有遮天蔽日的白烟。 一团扭曲的、散发着浓烈铁锈味的黑色雾气,无声无息地从地板上涌出。那雾气粘稠得像是石油,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属于遥远战扬的陈旧气息。 雾气缓缓散去。 浑身盔甲破损、神情疲惫的士兵卡斯滕,再次出现在房间里。 他看上去比白天时更加狼狈,墨绿色的盔甲上多出了几道崭新的、深可见骨的划痕,有一道甚至擦着他脖颈的动脉而过。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种迷失在未知星域的孤独。 “政委大人!” 当他看清眼前的鸣人时,那份茫然瞬间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被重新点燃的、属于军人的绝对忠诚。他猛地立正,脚后跟在地板上磕出沉闷的响声。 “报告大人,我尝试了所有通讯频率,包括帝皇之佑的紧急信道,依旧无法联系上团部。这里的星象……完全对不上帝国的任何一张星图。我……我们迷路了。”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 鸣人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盔甲上那道几乎致命的新划痕上,没有问他遭遇了什么,只是平静地问:“弹药和补给情况?” 这个问题,比任何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更能让一个老兵感到安心。 卡斯滕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像是在咀嚼着黄连。 “爆弹枪剩余弹药十七发。能量块仅剩最后一块,只够维持盔甲最基本的维生系统。食物和纯净水已经耗尽。我……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大人。” 他说出这句话时,低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弹尽粮绝,意味着最绝望的结局。 “你没有辜负期望,士兵。” 鸣人走到窗边,拨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灯火零星的木叶村夜景。那里的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需要被守护的家庭,一个属于人类的火种。 他没有回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新的指令。 “你的任务已经改变。” “从现在起,转入极限生存模式。你的首要目标,是活下去,并作为我在‘彼端’的坐标。我会想办法为你提供补给。” 鸣人转过身,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像两颗寒冷的星辰,直视着卡斯滕的眼睛。 “记住,帝皇在注视着你。” 这句话,像一道神圣的谕令,又像一剂强效的兴奋剂,瞬间注入了卡斯滕那濒临崩溃的意志中。绝望和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重新被赋予了意义的坚定。 “是,大人!为了帝皇!”卡斯滕再次挺直了胸膛,声音洪亮。 鸣人点了点头,解除了通灵。 黑雾散去,房间重归寂静。 一条维系着两个世界的、沉重而危险的秘密战线,就此开启。 接下来的十天,鸣人的生活变得规律而紧凑。 白天,他在训练扬挥汗如雨。 那把狰狞的链锯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他不再是单纯地复制,而是将自己的意志和对“破坏”的理解,融入到每一份查克拉中。 “链锯剑影分身之术!” 随着一声低喝,数十把链锯剑凭空出现,悬浮在空中,每一把都稳定得如同实体,锯齿高速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它们不再是虚影,而是真正可以投入战斗的杀戮兵器。 而到了夜晚,当整个木叶村都沉入梦乡时,鸣人的公寓,就变成了跨越时空的作战指挥室。 “报告大人,我目前位于一个巨大的真菌森林,空气中有毒性孢子,盔甲的过滤系统快到极限了。” “根据你提供的环境信息,向你的三点钟方向前进七公里,那里会有一条地下河。水可以中和孢子的毒性。注意河里的寄生水蛭,用你军靴里的高能电池电晕它们。” “大人,我发现了一处废弃的矿洞,似乎是某种异形生物的巢穴,我不敢深入。” “根据你的描述,那种生物有夜间休眠的习性。用你的爆弹枪制造一扬小型塌方,封死主洞口,然后从侧面的通风口潜入。它们的卵是高蛋白,可以作为紧急食物来源。记住,不要使用火焰,那会惊醒它们。” “带走这个,薯片,高热量食物。” “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在我这里吃几碗拉面再走。” 鸣人依靠着自己那超越这个世界的、属于帝国政委的丰富经验,以及卡斯滕提供的实时情报,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运筹帷幄。 他教卡斯滕如何识别可食用的植物,如何设置最简陋却致命的陷阱,如何利用地形躲避那些闻所未闻的恐怖掠食者。 每一天,都是一扬在刀尖上的舞蹈。 第十天的夜晚。 鸣人像往常一样,在地板上布下了通灵法阵。 黑色的雾气涌出,但这一次,那股熟悉的铁锈味中,少了几分绝望,多了几分沉稳的肃杀。 雾气散去,卡斯滕的身影出现。 他不再是十天前那个狼狈不堪的残兵。 卡斯滕身上的盔甲虽然依旧破旧,但每一处破损都被仔细地修补过,擦拭得锃亮。他手里那把狰狞的爆弹枪,枪身被保养得油光发亮。他的身后,背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行军包,腰间挂着新的弹夹和能量块,甚至还有一把缴获来的、造型奇异的异形短刀。 他的脸上,依旧是风霜与伤疤,但那双眼睛里,所有的疲惫和迷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饱经磨砺后的精悍与自信。 他看到鸣人,立刻卸下背囊,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 “政委大人!” 他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充满了力量。 “士兵卡斯滕,向您报告!我已经成功与卡迪亚第8团的残部汇合!我们肃清了一个盘踞在山谷里的异形部落,夺取了它们的能量水晶!现在,我们弹药充足,补给无忧!”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鸣人,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绝对的忠诚。 “政委大人!我们随时可以参与战斗!请下命令吧!” 第53章 与叛徒同罪 “政委大人!我们随时可以参与战斗!请下命令吧!” 他的目光灼热,充满了狂信徒般的崇拜。仿佛只要鸣人一句话,他就能立刻冲向地狱。 鸣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士兵,看着他被重新擦亮的盔甲,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战意。 “起来,卡斯滕。”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是!”卡斯滕动作迅捷地站起身,身体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你的任务,是待命。”鸣人说道,“在未来,在我的家乡,会有一扬关键战斗。届时,我需要你们。” 卡斯滕愣了一下,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我们……小队?” 鸣人微微颔首,没有多做解释。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卡斯滕心头巨震。政委大人的意思是……他不仅能将自己一个人召唤过来,甚至能将整个小队……这是何等伟力?这已经超越了灵能巫术的范畴,近乎神迹。 他不再多问,所有的疑惑都化作了更深沉的敬畏。 “士兵卡斯滕,以及卡迪亚第八团暴风突击队,随时听候您的调遣!”他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甲,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鸣人解除了通灵,那团熟悉的黑雾将卡斯滕吞噬,房间重归寂静。 他没有开灯,依旧站在黑暗里,像一尊融入阴影的雕像。 通灵之术的本质,被他彻底扭曲了。它不再是简单的召唤,而是一个稳定的、可以双向定位的“亚空间信标”。一个随时可以打开的、通往另一个宇宙的战术入口。 一个补给充足、由百战老兵组成的星界军突击小队,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发发能将普通防御忍术轰成粉末的爆弹。意味着一套套能硬抗大部分忍术攻击的制式盔甲。意味着一群绝对服从、悍不畏死、精通小队协同作战的杀戮机器。 是足以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的底牌。 这也算是一个S级忍术吧?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鸣人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惺忪,只有一片清明。 他走到窗边,手指在一个毫不起眼的窗框角落里,依照某个特定的顺序轻轻敲击了三下。一块木板无声地弹开,露出一个暗格。 一只羽毛被染成灰褐色的信鸽正安静地待在里面。 鸣人从鸽子腿上解下一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蜡丸,将其放在手心,用体温融化。一张小小的纸条展现在他面前,上面是用极其复杂的暗号写成的情报。 情报来自白。 内容简明扼要:一个多月前,大蛇丸在草之国边境活动频繁,有数名身份可疑的忍者,已确认是音忍,分批潜入木叶。 看到这里,鸣人并不意外。 但情报的最后一行,让他眼神微微一凝。 白提到,他曾观察到,其中一名潜入的音忍,与木叶“根”组织的成员,在村子一个废弃的管道口,有过一次极其短暂的接触。虽然双方很快分开,装作互不相识,但那种刻意,反而更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根,团藏的私人武装。 音忍,大蛇表示忠诚的狗。 这两条本不该有交集的线,触碰到了一起。 鸣人将纸条放在烟灰缸里,指尖燃起一小簇查克拉火焰,将其烧成灰烬。 就在他准备将灰烬冲进下水道时,又有新的汇报到来了。 一小片白色的、类似纸张的物质,毫无征兆地从他脚下的地板里“渗”了出来,迅速凝聚成型。 这是“零”的联络方式中的一种。 鸣人拿起这张凭空出现的纸条。上面的信息更加直接,也更加触目惊心。 “暗部已针对大蛇丸的渗透计划展开布防。团藏麾下‘根’,响应消极。所有精英小队,以‘肃清外部威胁’为名,大多调离村子,至今未归。其防御姿态,仅为应付三代目,实则保存实力。” 鸣人看着纸条,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根与音忍有接触。 团藏在大蛇丸即将发难的节骨眼上,消极防御,雪藏主力。 两个情报点,瞬间在他的脑海里串联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团藏,那个满脸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老家伙,他不仅知道大蛇丸的入侵,甚至在默许,或者说,在期待它的发生。 他想坐山观虎斗。 等大蛇丸和三代火影斗得两败俱伤,等木叶的防御体系被打得千疮百孔,他再带着自己那支毫发无损的“根”,以救世主的姿态站出来,收拾残局,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他觊觎了一辈子的火影之位。 好一招隔岸观火。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宣读一份审判书。 “在帝皇的军团中,战时保存实力、无视大局者,与叛徒同罪。” 对团藏的评估,在这一刻,被他从“政治投机者”,正式变更为“潜伏的内部威胁”。清除的优先级,瞬间被提到了最高。 他刚要销毁这张纸条,那白色的物质却像活物一样,上面的字迹迅速褪去,浮现出新的内容。 这一次,不再是冷冰冰的情报,而像是一份……功绩的展示。一份来自“零”的、证明自己能力和价值的投名状。 内容是一桩尘封已久的旧案。 多年前,木叶有一位功勋卓著、声望极高的英雄,他的光芒甚至一度盖过了当时的火影。团藏,作为他最直接的竞争者,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 终于,在一次事关村子重大利益的任务中,那位英雄为了保护同伴,选择了放弃任务。 任务失败,村子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就在那位英雄承受着巨大压力时,团藏的机会来了。 他指使“根”的成员,在村子里,在那些任务失败的受害者家属中,大肆散布“同伴比任务更重要”是懦夫言论的谣言。他暗中指使同派系的高层,在每一次的会议上,都对那位英雄进行无情的攻讦和批判。 一时间,英雄变成了罪人。 昔日的赞美,变成了恶毒的诅咒。就连被他救下的同伴,都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开始指责他。 最终,那位曾经照亮了整个村子的英雄,在无尽的污蔑和背叛中,身心崩溃,选择了自绝身亡。 情报的最后,没有提及那位英雄的名字。 只给出了任务失败的时间,和那位英雄自尽的地点。 第54章 旗木朔茂 一个被村子遗忘的英雄。一个被舆论逼死的功臣。一个名叫团藏的野心家。 这不仅仅是一桩旧案,这是一把可以撬动木叶权力天平的,最锋利的钥匙。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鸣人没有去训练扬,他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灰色便服,将自己淹没在赶早上工的村民人潮里,朝着村子中心一栋不起眼的建筑走去。 木叶档案馆。 这里存放着村子自建立以来的所有记录,是木叶的记忆中枢。 “小朋友,你要查什么?”管理档案室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忍者,尤其是下忍,很少会主动来这种地方。 “婆婆,我想查阅二十三年前到二十年前,火之国商业街区的商铺注册信息和税务变更记录。”鸣人平静地开口。 老妇人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不是任务卷轴,不是忍术资料,而是陈旧的商业档案?她打量着鸣人,这孩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些东西都在地下三层,又旧又乱,你自己去找吧。”她递给鸣人一个通行许可,便不再理会。 档案馆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纸张腐朽和灰尘混合的味道。鸣人点亮一盏油灯,在迷宫般的架子间穿行,他不像一个忍者在寻找机密,更像一个冷酷的审计员,在核对一笔烂账。 他很快找到了那些落满灰尘的卷宗,一卷一卷地摊开在长桌上。商铺所有者的名字、注册时间、纳税额度……这些枯燥的数据,在鸣人眼中,却勾勒出了一张二十多年前的舆论网络。 他将这些商铺所有者的名字,与同期的下忍、中忍名册进行交叉比对。他的手指在两份名单上缓缓移动,很快,一个清晰的规律浮现了出来。 有七家店铺的店主,在当年的舆论风暴中,是攻击那位“英雄”最积极的几个人。而就在事件平息后的半年内,这七个人的名字,不约而同地从公开的忍者名册上消失了。他们的档案,被统一转入了一个代号为“地鼠”的非公开部门。 这是“根”的下级部门之一。 找到了。鸣人将卷宗合上,灰尘簌簌落下。 他回到一楼,将通行许可还给老妇人。 “谢谢您,婆婆。”他礼貌地道谢,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对了,能再帮我查一下,二十二年前秋季,旗木小队那次任务失败的卷宗吗?” 老妇人正在打盹,听到“旗木”这个姓氏,眼皮不易察察地跳动了一下。她慢悠悠地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为难。 “唉,你问的这个可不巧。那几年的任务卷轴,因为仓库发霉,损毁得特别厉害。尤其是你说的那个任务,核心记录早就看不清了,可惜了。” 她的话术无懈可击,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鸣人看着她,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是吗,那真不凑巧。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走出档案馆的大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 线索中断了,但一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无论生前有多少争议,无论档案被如何清洗,只要是为木叶牺牲的忍者,他的名字,最终都会去往同一个地方。 鸣人改变了方向,朝着村子后山的慰灵碑走去。 雨势渐大,冲刷着漆黑的石碑,让上面镌刻的每一个名字都显得愈发沉重。雨幕中,一个银发的身影早已站在那里,像一尊孤寂的雕像。 旗木卡卡西。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宇智波带土”的名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化不开的悲伤里。 鸣人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看着卡卡西的背影,那不是学生在看老师,而是一种冷靜的审视。这个男人,长期被过去的亡魂所束缚,精神上存在着巨大的缺口。但同时,这份执念,也锻造了他,是他的力量来源。一把因悲伤而锋利的刀,但也因悲伤而易碎。 卡卡西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到是鸣人,他那只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才泛起一丝活人的气息。 “来看同伴吗?”他随口问道,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模糊。 鸣人摇了摇头。他走到卡卡西身边,目光同样落在冰冷的石碑上,用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平静语气回答。 “不,我来理解代价。”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卡卡西心中最深的那把锁。 卡卡西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缓缓地收回抚摸着带土名字的手,目光顺着石碑,落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名字上。 旗木朔茂。 “代价……”他轻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股浓重的自嘲,“有时候,活着,比死了付出的代价更大。” 雨水打湿了他银色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更加落魄。 “老师还没跟你讲过有关我的故事吧。” 卡卡西语气温和,他此时此刻并不是想教育鸣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故事能带给鸣人什么启发,只是作为一个长辈,他觉得自己应该向后辈展示这个世界的全貌。 “我的父亲,旗木朔茂,人称‘木叶白牙’。曾经,他是村子里的英雄。”卡卡西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直到一次任务,他为了救同伴,选择了放弃。任务失败,村子损失惨重。” “然后,一切都变了。那些曾经赞美他的人,开始咒骂他。就连被他救回来的同伴,也在所有人的指责下,反过来指责他为什么不完成任务。” “最后……”卡卡西的声音顿住了,他闭上了那只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他自己放弃了自己。”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 “零”的情报、根组织的舆论攻势、任务失败、英雄之死……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闭环。 鸣人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个沉浸在过往伤痛中的男人。 受害者直系亲属。 关键人证。 以及……引爆这一切的最佳武器。 他看着卡卡西,不再是一个需要指导的学生,也不再是一个值得同情的长辈。 他看着的,是一尊可以用来唤醒民众、审判罪人的,沾满了鲜血与泪水的圣像。 而现在,这尊圣像,就在他的手边。 第55章 绷带之下是什么? 鸣人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安慰是廉价的,同情是无用的。对于一个已经被悲伤浸透的人来说,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他需要的不是抚慰,而是一个足以将他从泥潭中拽出来的理由,或者说,一个复仇的目标。 他转身,迈步,走入渐大的雨幕中。 “鸣人……”卡卡西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嘶哑。 鸣人脚步未停,只是留下了一句没有温度的话。 “老师,人不应该白白死去。” …… 鸣人回到公寓,关上门,将外面湿冷的世界彻底隔绝。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没有开灯,就这么站在黑暗的中央,身上的湿衣服滴着水,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他在复盘。 光是舆论,根本压不倒这个一直游走于黑暗和地下的老狐狸,团藏用舆论去攻击别人,但他自己根本不在意舆论。 团藏,是必须斩断的目标。 但这个目标,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坚固。一个能把持“根”这么多年,在三代火影眼皮子底下发展私人武装的老家伙,绝不可能轻易倒下。 他常年缠着绷带的右臂和右眼,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却又无人知晓其真相。这种未知的变量,在任何军事行动中,都是最致命的。 在没有绝对把握前,任何轻举妄动都等同于自杀。 清除行动的先决条件,是获取绷带之下的情报。 鸣人走到墙边,伸出手指,在冰冷的墙面上轻轻敲击。没有规律,没有节奏,只是查克拉以一种极其特殊的频率,渗入墙体内部。 片刻后,他脚边的地板,一小片白色的物质再次“渗”了出来,凝聚成纸张。 鸣人没有弯腰,只是低头看去。 纸上,一行新的暗号浮现,内容简洁明了。 “调查志村团藏,右臂,右眼,一切相关情报。” 指令发出,白色的纸张开始变得透明,上面的字迹也随之淡去。但在它完全消失前,新的内容又浮现了出来。 是“零”的回复。 效率高得惊人。 但结果,却在鸣人的预料之中。 “目标情报属‘根’最高机密。物理档案已销毁,相关人员均已灭口。唯一可能接触过核心机密的外部人员,大蛇丸。” 纸条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蛇丸。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整个情报链条闭合了。 团藏想要借大蛇丸的手,削弱三代火影的势力。而大蛇丸,也必然从团藏那里,获取了足够的利益和情报,作为合作的筹码。 想从木叶内部挖出团藏的秘密,几乎不可能。 那就只能……钓鱼。 鸣人脱下湿透的外套,走进浴室。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让他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 既然鱼饵在对方的船上,那就把自己变成一条大到对方无法拒绝、甚至愿意用整艘船来交换的鱼。 第二天,天气放晴,第三训练扬。 与往日的宁静不同,今天这里充斥着高分贝的机械轰鸣。 数十把造型狰狞的链锯剑悬浮在空中,每一把的锯齿都在高速转动,剑身上甚至因为查克拉的高强度运转,而迸射出细碎的电弧。 鸣人站在中央,双手结印,维持着这个庞大而精密的术。 “链锯剑影分身之术”。 经过这些天的优化,这个术已经从单纯的虚影,进化成了真正可以投入战斗的杀戮兵器。每一把剑,都拥有独立的攻击指令,锋利度和破坏力都远超普通的忍具。 他故意将查克拉的波动释放到最大,那股混合着狂暴与精准的能量,像一座灯塔,在木叶这个平静的港湾里,显得异常醒目。 他在等。 等那条对“独特实验素材”最感兴趣的蛇,派出它的探子。 果不其然,在下午三点左右,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训练扬的边缘。 来人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灰色的头发,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一个碰巧路过、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的普通中忍。 药师兜。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阳光,掩盖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像一个真正的观众那样,欣赏了一会儿,才带着一脸“前辈”式的微笑,慢慢走了过来。 “真是了不起的术啊,鸣人君。”兜的声音温和,充满了赞叹,“能将查克拉塑造成如此精密、而且还能稳定维持的实体兵器,这种控制力,恐怕很多上忍都做不到。” 他的开扬白恰到好处,既表达了欣赏,又点出了这个术的核心价值,像一个真正的技术人员在进行学术探讨。 鸣人缓缓散去了空中的链锯剑,那刺耳的轰鸣声戛然而止,训练扬重归寂静。 他转过身,一双冰蓝色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走来的药师兜。 “大蛇丸派你来的?” 兜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瞬间的僵硬。 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连一点寒暄和试探都没有,直接就掀开了他所有的伪装。 但他毕竟是顶级的间谍,只是一瞬间,那份温和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仿佛刚才的僵硬只是错觉。 “呵呵,鸣人君真会开玩笑。我只是……” “我对忍术没兴趣。”鸣人打断了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告诉大蛇丸,想得到这项技术的核心数据,可以。” 鸣人向前走了一步,与兜的距离拉近到三米之内。这个距离,对于忍者而言,已经充满了压迫感。 他直视着兜的眼睛,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镜片,刺入其灵魂深处。 “我的价码只有一个。” “志村团藏的右臂和右眼,到底是什么。”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药师兜脸上的笑容,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和他背后那位大人一样,甚至更加纯粹、更加直接的怪物。没有欲望的引诱,没有言语的圈套,只有赤裸裸的、冰冷的交易。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兜的大脑在飞速运转,重新评估着眼前的状况。 他沉默了几秒,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也变得谨慎了许多。 “鸣人君,你说的这个情报……价值太高了。”他委婉地拒绝,同时开始了反向的试探,“而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根’的首领,如此感兴趣?” 第56章 火力测试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映出对面男人的身影,只反射着天空冰冷的光。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他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毫无温度的语气,开始解剖另一件事。 “大蛇丸的怒火,一直都指向三代目火影。” “因为三代目没有把火影之位传给他,而是给了波风水门。” “他的计划,是摧毁三代目的统治,在木叶的废墟上,向整个忍界证明,当年不选择他是何等愚蠢的错误。” 药师兜脸上的微笑没有变化,但眼底的审慎却又加深了一层。 这些事,高层忍者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但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口中如此条理清晰地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 鸣人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的沙土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而团藏,想在同一片废墟上加冕。” “一个等着你和你背后的人拼光所有主力,自己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来收拾残局的‘盟友’,比最凶恶的敌人更加危险。” 鸣人的声音很平,却像一把锯刀,利索地划开了那层名为“合作”的虚伪表皮,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利益算计。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穿透镜片,直视着兜的眼睛。 “大蛇丸比我更想让他死,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让兜那潭深水般的眼眸,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谈话的性质,在这一刻悄然改变。 从鸣人单方面的索取,变成了对双方共同利益的确认。 兜脸上的防御性微笑,第一次彻底消失了。 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鸣人又向前踏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范围。 鸣人的目光,从分析大蛇丸的利益,骤然转向了兜的个人。 “但你,比大蛇丸更想让他死。” 轰。 兜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他身体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那是一种被天敌盯上后,最原始的应激反应。 鸣人没有理会他瞬间的失态,语调依旧平稳,却字字诛心。 他开始揭示他基于帝国政委的审讯经验,与零星情报推断出的,关于兜的过去。 “上次在死亡森林的交手,我观察过你的体术。” “那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惜自损也要攻击敌人要害的风格,狠辣、精准、不留余地。” “有非常明显的,被‘根’训练过的痕迹。” “同时,你精通医疗忍术、情报搜集、心理诱导与多重身份伪装,这完全符合‘根’培养顶级间谍的标准。” “再加上,你是大蛇丸手下,少数能以木叶忍者身份,毫无阻碍地渗透进中忍考试的部下。” “这说明你的身份档案,真实地存在于木叶档案馆里,经得起任何审查。” 鸣人每说一句,兜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雪地里的人,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鸣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在宣读一份早已写好的审判书。 “一个在木叶有真实档案,却又被‘根’从小培养的孤儿。” “被塑造成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过去,只有代号的工具。” “然后在价值被榨干后,又被当成可以随时牺牲的弃子,安排到大蛇丸身边,执行九死一生的卧底任务。” “你的身份,你的过去,你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被那个藏在绷带后面的男人,亲手抹去了。” 鸣人说得如此具体,如此肯定。 因为在“根”组织里,他见过太多太多,有着类似身世,眼神空洞的工具。 “你为大蛇丸效力,只是在寻找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主人’来赋予你存在的意义。” “但制造你最初所有痛苦的根源,是团藏。” 药师兜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僵直。 他镜片后的瞳孔,猛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最大的秘密,那份属于他自己的,从未对任何人表露过的个人仇恨,被一个他视作猎物的少年,如此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 这已经不是情报分析了。 这是怪物,是一种近乎读心的恐怖洞察力。 他的大脑,久违地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一幕幕被他深埋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孤儿院温暖的灯光。 药师野乃宇那双温柔的手。 以及……在那个下着冷雨的夜晚,他亲手将苦无刺入那个他视若母亲的女人身体时,她脸上那茫然不解的表情。 “咔。” 兜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发出细微的脆响。 他第一次,在任务中,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 那张温和无害的面具,寸寸碎裂。 鸣人将兜的所有细微反应尽收眼底。 他知道,他的判断完全正确。 他没有继续施加压力,那只会让目标因为恐惧而选择逃避,便后退一步,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撤去,把这次对话,重新拉回到“交易”的轨道上。 “所以,这不是我单方面在向大蛇丸购买情报。” 鸣人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这是我们之间的一次合作。” “一次清除共同威胁的,联合行动。” 合作。 联合行动。 这两个词,像一根救命稻草,让濒临失控的兜,重新找到了思考的支点。 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重新推了推眼镜,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帮他找回了一点点的冷静。 “我需要做什么?” 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放弃了所有伪装,直接切入了正题。 鸣人看着他,像一个将军在对他的士兵下达指令。 “我需要你,安排一次我与团藏的接触,当然,我在暗处,团藏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以什么样的理由促成这一局面由你决定。” “地点,由我来指定。” “我需要一个清晰、无遮挡的观察视野。” 兜的瞳孔再次收缩。 “你要刺杀他?” 这个计划太大胆,太疯狂了。 在木叶村内,刺杀“根”的首领,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 鸣人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属于工程师在看待实验材料时的,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探究。 “这不是刺杀。” “这是一次……火力测试。” “我要亲眼看看,他那条缠满绷带的手臂,和那只被遮住的眼睛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以及,那东西,究竟能挡住多强的攻击。” 第57章 枪枪爆头,好运连连 他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眼前这个金发小子已经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了。更何况,这份提议,精准地挠在他内心最痒的地方。 团藏。 一想到这个名字,兜的血液里就涌动着一股混杂着憎恨与恐惧的暗流。他原本的人生,不该是这样拧巴的。 “我很好奇。”兜的声音恢复了平稳,“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去‘测试’他?” 鸣人没有回答。 他只是转身,将一个背影留给了这位顶级的间谍。 “决赛前三天,傍晚。” “我会给你地点。” …… 中忍考试决赛前的第三天,黄昏。 残阳的余晖给整个木叶村镀上了一层慵懒的金色。 药师兜利用他的身份,以“同步大蛇丸大人最新实验数据”这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成功向“根”组织申请了一次秘密会面。 团藏,那个躲在木叶阴影里的老人,出于对大蛇丸的忌惮,以及对情报的渴求,同意了。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被一条蛇的狗咬到。 地点,是鸣人通过零号的情报网络,精心挑选的。 村子边缘,一处早已废弃的无名小桥。 这里地势开阔,少有人烟,是秘密交易的绝佳扬所。 同时,在三公里外,一座废弃的供水塔,像一个生锈的巨人,孤独地矗立着。 这里,是整个计划的指挥所。 也是狙击点。 水塔顶部,风很大,吹得人生疼。 鸣人站在边缘,俯瞰着远方那座蚂蚁般大小的小桥。 他再次咬破手指,鲜血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 手掌按在冰冷的锈蚀铁板上。 “通灵之术。” 和此前多次一样,没有白烟。 一团扭曲的、散发着浓烈铁锈与硝烟味的黑色战地迷雾,无声无息地涌出。 身着墨绿色动力甲的卡斯滕,单膝跪地,出现在鸣人身后。 他看上去比上次更加精悍,盔甲上的划痕是他荣誉的勋章。 这一次,他手中没有那把狰狞的爆弹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造型修长、枪身布满精密线路、充满着冰冷科技感的帝国狙击步枪。 “政委大人。” “起来,士兵。”鸣人没有回头,指着远处那座小桥。 “看到那里了吗?” 卡斯滕起身,顺着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目标,那个脸上缠着绷带的老人。” 鸣人的声音,比水塔顶端的风更冷。 “用你最精准的一发子弹,瞄准他的头部。” 他顿了顿,补充道。 “记住,这不仅仅是一次刺杀。” “这是一次数据采集。” “我要你记录下他被击中后,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能量反应,都不要放过。” 卡斯滕没有问为什么。 他只是熟练地趴下,将那把修长的狙击枪架在水塔的护栏上,动作流畅得像呼吸一样。 高倍率的光学瞄具亮起,远方的景象瞬间被拉近,变得清晰无比。 “明白,政委大人。” 他的语气,是士兵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为了帝皇,我会把子弹钉在他那该死的脑门上。” 无名小桥上。 志村团藏拄着拐杖,站在桥中央。 他的身后,站着两名戴着动物面具的根部心腹,气息沉稳,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周围没有查克拉反应,大人。” “两公里内,没有其余生命迹象。” 其中一名根组织忍者低声汇报,他的感知能力是根部顶尖的。 团藏点了点头,那只暴露在外的独眼,闪烁着审视和不耐烦。 药师兜的身影,从桥的另一头不紧不慢地走来。 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说吧。”团藏用拐杖敲了敲桥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大蛇丸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药师兜停在三步之外,微微躬身。 “团藏大人,大蛇丸大人对您上次提供的实验体非常满意。” 他开始按照鸣人事先给他的剧本,抛出一些半真半假的、关于音忍村兵力部署和实验进展的情报。 “……目前,我们已经成功将咒印的暴走风险降低了百分之十七,但排异反应依旧很强,需要更多的‘容器’来进行筛选。” “哼,他倒是会废物利用。”团藏冷哼,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药师兜的内心十分紧张,他也在考虑事情败露的后果。 但他表面上依旧是那个温和而精于算计的间谍,每一个词,每一个停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他的后背,不知不觉已被冷汗浸湿。 鸣人呢? 那个小子人呢? 他不会是把我卖了吧?让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个老狐狸?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他手脚发冷。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一个套。一个鸣人借刀杀人,借团藏的手除掉自己的阴谋。 团藏对于药师兜的婆婆妈妈也开始表现得不耐烦,他重重地将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 “如果只是这些,没必要让我亲自前来。” “别急,团藏大人,重要的事我需要慢慢说。”药师兜心跳越来越快,他提前准备好的拖延时间的方法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团藏眯了眯眼,察觉到了异样,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根据手下的汇报,两公里内没有任何风险,那是否还有漏掉的? 例如…… 团藏不自觉地看向侧方的高塔,那里很远,真的有人能从那里发出攻击吗?但现扬的气氛已经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了。 他对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调查一下。” 这名根部忍者吹了个口哨,提前准备好的通灵鹰隼朝着空中飞去。 鹰的视距更加远。 三公里外的水塔顶端。 卡斯滕的呼吸与心跳,都降至了最低点。 他整个人与手中的狙击枪融为一体。 光学瞄具的十字准星,稳稳地套住了团藏那缠着绷带的头部。 “目标锁定。” “正在修正风偏……” “弹道计算完成……” 桥上,团藏越发厌烦药师兜的车轱辘话,冷哼一声,准备开口呵斥。 突然间,通灵鹰隼的刺耳高鸣将他惊得一颤,几乎是在瞬间完成了三个印:卯、亥、未。 “开火。” 卡斯滕轻轻扣下了扳机。 没有巨响和火光。 甚至没有子弹出膛的声音。 只有一道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束,无声无息地,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划破了三公里的长空。 药师兜则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脱身之策。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噗嗤。” 一声轻响。 像一个熟透的西瓜被摔在了地上。 对面,团藏的头颅,整个爆开了。 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软胶状物体,混合着碎裂的头骨,呈扇形向后喷射。 那张总是带着阴冷和算计的脸,瞬间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不断喷涌着液体的脖腔。 温热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液体,溅了药师兜一脸。 他呆住了。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那两名号称根部精英的忍者,也完全懵了。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主子,那个在他们心中神一般的男人,就这么…… 没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慢动作。 药师兜能清晰地看到,团藏那具无头的尸体,先是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尸体砸在桥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也敲醒了那两个失神的根部忍者。 “敌袭!!” 凄厉的吼声,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 第58章 伊邪那岐 桥上,那颗苍老的头颅爆开的瞬间,被卡斯滕携带的记录工具以每秒数百帧的速率忠实地记录了下来。猩红的血液,混杂着白色的脑组织和碎骨,构成了一幅高效而残酷的画卷。 药师兜脸上的惊愕是真实的,那两名根部忍者的呆滞也是真实的。 一切都和预演的一样。 鸣人没有下达追击或补刀的命令,随手将空中的通灵鹰隼击落。 他甚至没有让卡斯滕转移枪口,只是平静地等待着,像一个耐心等待实验结果的研究员。他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政委大人,目标生命体征消失。任务……”卡斯滕冰冷的合成音在鸣人脑中响起,但话未说完,便被他自己打断。 “……出现异常!空间参数出现扭曲!” 桥上,就在两名根部忍者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准备将怒火倾泻到药师兜身上时,异变陡生。 团藏那具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突然像水中的倒影般晃动起来。它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颜色迅速褪去,最终化作一片虚无的影子,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刚才那足以致命的一击,只是一个无聊的幻术。 药师兜脸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他眼睁睁看着这违背常理的一幕,瞳孔收缩到了极致。那两名根部忍者也停下了脚步,茫然地看着自家毫发无损的主子。 但鸣人注意到的,是更深层次的细节。 团藏虽然看上去完好无损,但他一直紧紧缠绕在右臂上的绷带,却已散落在地。 那条手臂的真容,第一次暴露在空气中。 一条与他身体其他部分肤色完全不同的,苍白、臃肿,甚至有些病态的手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条手臂上,从手腕到肩膀,赫然镶嵌着一排猩红的写轮眼。 那些眼睛像活物一样,正缓缓转动着,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其中,位于手臂最中间的一颗,此刻正缓缓闭上,眼中的三勾玉图案迅速消散,最终变成了一颗失去所有光泽的、普通的灰色眼球。 水塔顶端,卡斯滕的记录仪捕捉到了这一幕,并将放大的高清图像和能量分析数据,实时传输给鸣人。 “政委大人,检测到目标体表出现复数未知生物器官。刚刚的死亡现象,被一种未被记录的现实扭曲能力所覆盖。已记录全部数据。” 鸣人看着瞄具中传来的清晰画面,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 以一只眼睛的光明作为代价,发动一次性的、能够模糊现实与虚幻界限的术。无论施术者受到何种伤害,甚至死亡,均可物理性恢复,除了发动所消耗的那只眼睛。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团藏。 昂贵,但有效。 一个足以在任何绝境中,换取一次绝对生机的禁术。 “但用在你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而且如此多的写轮眼……” 鸣人顿了一下,脑海中迅速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宇智波灭族事件的推动者,将一个村子里最顶尖的血继家族,当成自己续命的耗材库……真是好大的手笔。 那些本该在战扬上绽放光芒的战士,现在却像一颗颗廉价的装饰品,被粗暴地镶嵌在一条不属于它们的手臂上,唯一的价值,就是为一个中饱私囊的蛀虫挡下一次又一次本该致命的攻击。 “卡斯滕,扫描那条手臂,清点一下上面还有多少只‘眼睛’。”鸣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遵命,政委大人。扫描完成,剔除已失效个体,目标右臂现存有效生物器官共计九枚。” 九枚。 也就是说,算上刚刚用掉的一颗,这条手臂上,原本有十颗写轮眼,算上右眼的,那就是十一颗。 “还剩十条命么……”鸣人低声自语,指尖在冰冷的护栏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多杀几次罢了。 桥上的药师兜和根部忍者显然还没从这超现实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团藏本人,正对那超远距离,无法觉察的致命攻击感到深深的后怕,正用他那只独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可惜,他找不到。 他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这是大蛇丸的阴谋,一个专门为了试探自己底牌而设下的陷阱。 大蛇丸确实给他移植了柱间细胞和写轮眼,却并不知道伊邪那岐的秘密,这个秘密在宇智波家族内部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 而眼前的药师兜,就是执行者。 “大蛇丸……他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团藏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面对那歇斯底里的怒火,药师兜却笑了。 他先是低声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他抬手,用手背抹去脸上的血迹,脸上的温和与伪装被这轻微癫狂的笑声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自信与快意的神情。 这次合作,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可能性。 无论是从他个人的复仇角度,还是从大蛇丸阵营的未来考虑,放弃团藏这个老谋深算、随时可能背刺的“盟友”,选择与那个深不可测的少年合作,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喜欢这个惊喜吗?团藏大人。” 药师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晖,让他看上去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希望我下次遇到你,不是在你的葬礼上。”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当然了,这是祝福。我真诚地希望,你还能拥有一扬葬礼。” 他这句话的自信,完全来自于漩涡鸣人。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团藏的脸上。 “杀了他!” 团藏发出了低沉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 两名根部忍者瞬间反应过来,不再有丝毫犹豫。他们拔出腰间的短刀,刀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化作两道黑色的影子,一左一右,封死了药师兜所有的退路。 然而,药师兜既然敢当面挑衅,自然也留好了后手。 他脚下猛地一踏,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倒,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两把锁喉的短刀。同时,他双手快速结印。 “土遁·土流壁!” 一面半人高的土墙拔地而起,暂时阻挡了两名根部忍者的追击。 趁着这个间隙,药师兜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桥的另一端,头也不回地向着远处的森林冲去。 “别让他跑了!”一名根部忍者怒吼着,一拳轰碎了土墙,两人紧追不舍。 药师兜的身影在林间几个闪烁,同时发动影分身之术,多个影分身和真身混在一起,每个影分身都是身手敏捷而狠辣。 烟雾弹炸开,浓密烟雾涌起,扬面更加混乱。 两名根部忍者纠缠一番后,终于是气喘吁吁地解决了所有影分身,但是眼前一片空旷,药师兜的真身已然不见了踪影。 第59章 打草惊蛇 决赛前夜,“根”的地下据点。 这里的空气比墓穴还要阴冷,墙壁上渗着潮气,只有几盏查克拉灯发出幽暗的光,将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志村团藏坐在主位上,脸色比这据点里的石头还要阴沉。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属托盘,盘子里盛着一小撮焦黑的、已经玻璃化的泥土。 这是他的心腹从那座无名小桥上带回来的,是那道无声攻击留下的唯一痕迹。 “分析结果呢?”团藏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一名戴着面具、穿着实验白大褂的根部忍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卷轴。“大人,能量残留分析已经完成。” 他咽了咽口水,才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内容:“分……分析结果是,那是一种我们资料库中从未有过的攻击方式。高热、高速、高穿透性,但……没有查克拉反应。攻击发起点在三公里外,我们……无法追踪。” 无法追踪。 这个结论,像一根冰锥,狠狠扎进了团藏的心脏。 他一生都在阴影中算计,将情报和秘密视为自己最强大的武器。可现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感知的力量,差点就将他的脑袋轰碎。 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就像死亡倒计时一样让他感到战栗。 大蛇丸……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叛逃的家伙。也只有那个醉心于禁术研究的疯子,才可能搞出这种鬼东西。 那个混蛋,他想掀桌子! 团藏紧紧攥着拐杖,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那只独眼之中,忌惮与杀意疯狂交织。 不行,现在不能和他硬碰。现在的大蛇丸还有用——他能对付猴子。 还不急着这一会儿。 “传我命令。”团藏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阴冷,“所有‘根’成员,即刻起转入静默状态。收缩所有外部行动,切断一切不必要的联络。在……中忍考试结束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是!” 他要蛰伏起来,像一只耐心的蜘蛛,等待那场即将到来的浩劫将木叶这张大网搅得天翻地覆。等三代那个老家伙焦头烂额,等木叶的防线被撕开,等所有人都陷入混乱和绝望时,他再带着他这支毫发无损的精锐,在混水中捞一笔大的。 …… 同一时刻,鸣人的公寓。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清冷。 鸣人站在窗边,看着那轮明月。一小片白色的纸张物质,悄无声息地从他脚下的阴影中“渗”出,凝聚成型。 是“零”的情报。 【目标已下令,其麾下武装力量全面转入静默潜伏状态,其本人已经藏匿起来,只有两名心腹知道具体位置,我的级别已经无法接触到团藏。】 情报简洁明了。 那只老鼠,被吓回洞里去了。 鸣人并不意外。对于团藏这种掌控欲极强的阴谋家,超出掌控范围的致命威胁,足以让他放弃一切主动行动,转为最保守的防御姿态。 现在去追击,只会让他藏得更深。 对付这种老鼠,要么就用绝对的力量,将他的巢穴连同整片地基一起掀翻。 要么……就在他的洞穴外,点起一场他无法扑灭的大火,逼他自己跑出来。 又或者,是闻到黄油的气味才会出来觅食。 大蛇丸的入侵,就是那场大火,也是那块黄油。 一场可预见的混乱,这是团藏的机会,同样,也是他的机会。 三代火影,那个还沉浸在“火之意志”美好幻想中的老人,将在这次冲击中,看清自己的同袍多么的“讲义气”,才会意识到自己和团藏并不是一体两面,才会下决心去拔除团藏。 到那时,自己手里握着的,关于“根”、关于团藏的那些“牌”,才能换取到最大的价值。 鸣人缓缓转身,在黑暗中盘腿坐下。 外部的棋盘已经布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强化自身这枚最关键的棋子。 …… 意识沉入无尽的黑暗,再睁眼时,已是那熟悉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大牢笼——他为九尾构筑的新家。 刻有“服从”、“忠诚”等字样的锁链紧紧锁住九尾,在每时每刻禁锢他的同时,也在警告他应该时刻保持忠诚。 巨大的铁栅栏后,那双猩红的兽瞳缓缓睁开,带着比以往更深的怨毒与狡猾。 “小鬼……你又来了。是外面的世界让你感到了恐惧吗?来吧,求我,向我祈求更强大的力量,我会……” 九尾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它不再是单纯的咆哮,而是学会从任何可能的角度腐蚀人心。 鸣人只是平静地看着它,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的价值,仅限于作为战略能源。”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不带任何感情。 “不要妄图理解指挥官的战略意图,你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话音未落,鸣人的意志化作无形的锁链,穿过栅栏,狠狠地捆住了九尾那庞大的身躯。 “吼——!” 九尾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它没想到这个小鬼敢如此主动地掠夺它的力量。 猩红的、沸腾的查克拉,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强行从九尾体内抽出,通过精神链接,灌注到外界的身体里。 公寓中,盘膝而坐的鸣人,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红色查克拉。 这股能量没有像过去那样狂暴失控,而是在他强大的精神力控制下,以一种极其稳定的方式,在他身体周围凝聚、塑形。 一条、两条、三条…… 三条凝如实质的查克拉尾巴,在他身后缓缓摆动。一层猩红色的尾兽外衣覆盖了他的全身,沸腾的查克拉在他的皮肤上流动,却被牢牢束缚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 这不是失控的底牌。 这是一种可以随时启动、并且能稳定维持的,高强度战斗增幅模式。 …… 中忍考试决赛当天。 会场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选手休息室内,气氛却有些凝重。 手鞠和勘九郎站在我爱罗身后,表情复杂。 “我爱罗……”手鞠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问道,“再次面对那个漩涡鸣人,你……还有信心吗?” 她忘不了预选赛时,那个金发少年一拳轰散沙瀑的场景,那份压倒性的力量,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勘九郎也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不敢出声。 我爱罗没有回头。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额头上那个鲜红的“爱”字,指尖传来沙子蠕动时的粗糙触感。 “恐惧?不……” 他低声笑着,声音沙哑。 “我很兴奋。”他在反复回忆鸣人压制他的画面来刺激自己。 “我和母亲,已经等不及要捏碎他,品尝他那与众不同的鲜血了。” …… “各位观众!久等了!” “现在,即将开始中忍选拔考试,最终决胜淘汰赛!” “第一场比赛!来自木叶的超级新人,漩涡鸣人!对战——同样来自木叶,日向一族的天才,日向宁次!” 随着裁判不知火玄间有气无力地宣布,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第60章 不会还有人喊鸣人吊车尾吧 宁次缓步走入场中,他身穿日向一族的传统练功服,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气势凛人。他没有看周围看热闹的兴奋观众,目光直接锁定了对面的鸣人。 青筋自他眼角暴起。 “白眼!” 他摆出了柔拳的起手式,双脚开立,一前一后,双掌一高一低,护在身前。姿态完美无瑕,每一个角度都符合教科书的标准,散发着属于天才的绝对自信。 “吊车尾的,放弃吧。”宁次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赛场,“你的命运,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吊车尾的命运和天才的命运是不一样的。” 选手观战席上,卡卡西单手扶额,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当然知道这更多的只是一句嘲讽,目的是否定鸣人的改变,试图让鸣人失去理智,在气势上占领上风。 但未免胆子太大了。 “唉……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喊鸣人是吊车尾?白眼的观察能力看起来也不太行啊,不能说不行,甚至可以说有点瞎。”他侧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我已经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旁边的佐助和小樱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只见过别人挨打,自己没挨过最毒的打,是这样的。 小樱叹气道:“宁次这家伙,没见过牙被鸣人打成什么样吗?就连那个没眉毛的我爱罗也很怕鸣人啊。” 向来懒得参与闲聊的佐助也忍不住评价道:“等鸣人的拳头放在他身上,他就再也不会喊鸣人吊车尾了。” 犬冢牙更是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第三场预选赛上,被那个怪物三秒钟KO的画面,至今还是他的噩梦。 “你没跟他打过,你厉害,你当然可以随便说。”犬冢牙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股子不甘和怨气,“他要是吊车尾,那我算什么?吊车尾都打不过的废物吗?” 赤丸也是有气无力地低叫了一声,十分无奈。 场中,宁次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纯白的眼眸倒映着鸣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我承认,你的力量,你的气势,都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你一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认为努力可以改变一切,对吗?” 宁次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带上了属于他自己的、深切的悲哀与怨恨。 “但你错了。就像这笼中的鸟,无论翅膀多么有力,也永远飞不出这狭小的牢笼。这就是分家的命运。” “对你而言,吊车尾,终究是吊车尾。” 面对这番宿命论的宣判,鸣人一言不发。 他甚至没有摆出任何常规的战斗架势,没有结印,没有拔出武器。他只是双腿微微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心缓缓下沉。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美感,没有任何流派特征的姿态。纯粹的、为承受冲击和瞬间爆发而设计的,军用格斗起手式。 在他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宁次那教科书般完美的柔拳架势,充满了“仪式性”的破绽。 宁次被鸣人漠不关心的沉默激怒了。 他脚下查克拉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瞬间突进到鸣人面前。他的手指并拢,如同一根根锋利的尖锥,直取鸣人胸腹间的数个查克拉穴道。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让看台上的观众发出一片惊呼。 观众席上,一直面无表情的日向日足,看到这一幕,终于微微点头。 “很像日差,有这样的速度和果断就足够了,胜负已分。” 柔拳,讲究的就是一击制敌。只要被点中穴道,查克拉流动受阻,再强的忍者也只能任人宰割。这个漩涡鸣人,终究还是太年轻,太自大,居然完全不躲避。 然而,下一秒,日向日足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就出现了诧异。 面对那封锁全身的柔拳范围,鸣人的身体,仅仅是以一个极小的、匪夷所思的角度,向左侧平移了不到五厘米。 宁次那志在必得的所有指尖,全部擦着鸣人的衣角划过,落在了空处。 鸣人甚至没有后退。 在避开攻击的同一瞬间,他前踏一步,身体的重心猛然前倾,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一点,用肩膀,狠狠地撞在了宁次来不及设防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 宁次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全速奔跑的犀牛撞中,一股无可抵御的纯粹暴力,从胸口炸开,瞬间传遍全身。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好惊人的体术预判!”贵宾席上,迈特凯忍不住惊呼出声,双眼放光。 卡卡西则笑着摇摇头。 “那不是预判,以我对鸣人的了解,那应该叫做计算,如果用他的口吻,应该怎么说呢……” 卡卡西略微思索,找到了叙述方法: “预判,是基于经验和直觉的猜测。而鸣人刚才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精准得像一台机器。那是通过对敌人肌肉的微小抽动、呼吸的频率、视线的落点……进行短时间大量且综合的分析后,计算出的最优解。用最小的动作,规避最大的伤害,并施以最高效的反击。” 宁次捂着发闷的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脸上的优雅和从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被羞辱后的怒火。 白眼盯住了鸣人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但仍旧没有抵挡住攻击。 “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命运加在人身上的重量!你的挣扎,你的努力,都是徒劳!”他怒吼着,再次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 他的话听起来是在对鸣人说,但更多的是在说给他自己。 这一次,他的掌法更加密集,更加狂暴,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要将鸣人彻底吞噬。 鸣人一边轻松地在掌影的缝隙中闪避,一边用毫无波动的声音,回应着他的咆哮。 “‘命运’,是弱者为自己的无能和懒惰,寻找的最高效借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宁次的耳中,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析着他最核心的信念。 “它是一种思想病毒,会腐蚀你的判断力,钝化你的战斗本能,让你心安理得地接受失败,放弃挣扎。” “你所谓的‘看透一切’,不过是沉溺在这种病毒中,为自己的停滞不前,编织出的华丽说辞罢了。” “住口!” 宁次被彻底激怒了。 鸣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而且鸣人冷漠至极的态度更显得他在无理取闹一般。 “八卦掌·回天!” 宁次大喝一声,身体高速旋转起来,形成一个绝对防御的查克拉球,将鸣人逼退。 紧接着,他停下旋转,双脚踏地,查克拉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 “八卦·六十四掌!” 和回天一样,这是日向宗家才能掌握的秘术,是柔拳体术的极致体现。 无数的掌影瞬间爆发,封锁了鸣人上下左右前后,所有的空间。 这一次,无路可退。 然而,鸣人却不闪不避。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那致命的掌击,印向自己的身体。 “二掌!” “四掌!” 前两掌,精准地击中了他胸口的穴道。 宁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 “结束了!”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彻彻底底地僵在了脸上。 鸣人被击中的穴道周围,查克拉非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停止流动,反而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蛮横的方式,汹涌而出。那股凝练到极致的能量,像决堤的洪水,强行冲开了被闭锁的经络。 柔拳的点穴,对他无效。 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的攻击,无效。” “你的理论,错误。” 第61章 宁次的格式化 他怀疑自己中了某种未知的幻术。 柔拳的点穴,是作用于敌人查克拉经络系统的绝对攻击,是日向一族传承百年的体术精髓。一旦被击中,查克拉就会被封锁,敌人会瞬间丧失所有反抗能力。 这是定理,由日向一族的长老反复阐述了无数次。 但这个定理,在漩涡鸣人身上失效了。 “你的攻击逻辑,建立在封闭敌人查克拉循环的基础上。”鸣人陈述着一个事实,“但当目标的能量输出,远超过你封锁能力的阈值时,你的技术就毫无意义。这是基础的能量对抗理论。” “不可能!”宁次怒吼,无法接受这种颠覆他认知体系的解释。 他再次冲了上去,速度更快,掌法更密集。他要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柔拳是完美的,命运是不可违逆的。 这一次,鸣人不再闪避。 宁次的掌击袭来,鸣人左臂抬起,以手肘外侧最坚硬的骨骼,精准地撞在宁次的手腕上。柔拳那股阴柔的寸劲,在接触到这股纯粹的暴力前就被彻底瓦解。 格挡的瞬间,鸣人身体前倾,右肘顺势向前,重重地击打在宁次来不及回防的肋下。 “呃!” 宁次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的冲击让他掌法一滞。 鸣人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个标准的侧踢,脚跟精准地命中宁次的膝盖侧面。紧接着,他收腿、旋转,另一条腿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在了宁次的腹部。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次反击都发生在宁次攻击的间隙,每一次打击都落在人体最脆弱的关节与软组织上。 宁次被这套连贯而高效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他引以为傲的掌法,在对方的军用格斗术面前,显得仓皇笨拙。 “你引以为傲的天赋,被一个名为‘笼中鸟’的系统漏洞,严重限制了。”鸣人一边以绝对的优势压制着他,一边用平稳的腔调继续他的论述。 “它并非命运,而是一种低效、落后且残忍的人为束缚。” 贵宾席上,一直端坐的日向日足,在听到“笼中鸟”三个字从鸣人口中清晰说出时,身体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让旁边的长老都感到了不适。 扬中,鸣人一记精准的肘击,彻底打断了宁次的掌法,让他短暂地失去了平衡。 鸣人抓住这个机会,身体瞬间贴近,将距离缩短到一步之内。他压低了身体,用只有宁次才能听到的音量继续。 “将有天赋的战士变成奴隶,以此来维持内部的权力平衡,这是对木叶村整体战斗力的巨大内耗。从战略角度看,这是一种必须被清除的内部腐化。” “那又怎么样呢?”宁次神色依旧倔强,但精神上的动摇,让他身体的反应慢了半拍。 鸣人一记干脆利落的扫堂腿,踢中了宁次的脚踝。 宁次再也无法维持站姿,狼狈地单膝跪倒在地。 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继续着自己的“教育”。 “我承认,‘笼中鸟’咒印最初的设计目的,防止白眼这一重要战略资源外泄,是有其合理性的。设计思路正确,但执行方式,愚蠢透顶。” “赋予宗家成员,随时可以破坏分家成员脑神经的权力,这并非保险,而是暴政。它制造的不是忠诚,而是恐惧和憎恨。而恐惧,是所有驱动力里面,效率最低的一种。” 宁次抬起头,纯白的双眼布满血丝。 他想起了父亲的死,想起了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分家必须为宗家牺牲的“命运”。 鸣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巨大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他内心那座名为“宿命”的牢笼上。 那座他一直以为坚不可摧的牢笼,此刻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了一道道缝隙。 鸣人没有理会宁次的情绪波动,只是冷静地提出了他的“解决方案”。 “一个合格的保密系统,应该只具备单一的、在特定条件下被动触发的自毁功能,而不是成为一个可以被当权者滥用的,满足控制欲的遥控器。” 选手观战席上,卡卡西无奈地对旁边的凯开口。 “看吧,他又开始了。虽然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他又在教育对面那个孩子了。” 佐助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这个扬景,这种令人窒息的、被按在地上反复进行思想修正的教育方式……他太熟悉了。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佐助心里竟然涌起一股诡异的平衡感。他看着扬中那个节节败退的日向天才,微微点头,表示了肯定。 对,就是这种感觉。 扬上,鸣人一脚踩住了宁次试图撑地站起的手掌,彻底剥夺了他最后的反抗能力。 他俯下身,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蓝色瞳孔,直视着宁次那双纯白的眼睛。 他要说出最关键,也是最致命的话。 “所以,解决办法是,我会给日向日足一个选择。” 鸣人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耳语,却带着钢铁般的重量。 “要么,由他亲手,为所有分家成员,解除这个腐朽的、内耗的、愚蠢的奴役咒印。” 贵宾席上,日向日足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察觉到宁次的脸色极为不对劲。 鸣人顿了顿,给了宁次足够的消化时间,然后,他说出了那句话的后半段。 “……要么,由我,给所有宗家成员,打上一个只有我能控制的,‘优化版’的笼中鸟。” 轰隆。 这句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宁次的脑海中炸响。 他彻底呆住了,以至于忘记了手掌上传来的疼痛,忘记了自己身处万众瞩目的赛扬,忘记了反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他看着眼前的鸣人,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同龄的忍者,而是一个要将整个世界的秩序都颠覆、重塑的怪物。 鸣人松开了脚,缓缓站直身体。 他看着那个已经彻底失去所有战意的日向天才,下达了最后的审判。 “你是一个有价值的士兵,不应该被错误的思想和落后的制度埋没。这次,是给你的一次‘格式化’。” “下一次在战扬上看到你,我希望你不再宣扬你那套可笑的宿命论。” “你要为自己而活。” 说完,鸣人转身,向选手通道走去,将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留给了全扬死寂的观众。 第62章 第一优先序列:保护平民 不知火玄间叼着千本,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金发少年,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精神已经溃散的日向天才,最终还是举起了手。“胜者,漩涡鸣人。” 他的宣判打破了死寂,两名医疗忍者立刻冲入扬中。他们快速检查着宁次的身体状况,结果让他们感到困惑。除了胸腹间的几处瘀伤,宁次的身体和查克拉经络系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伤。 但他整个人都垮了。 “为了自己而活……”宁次被抬上担架时,口中还在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双眼空洞,失去了所有光彩。 看台上,日向日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死死地盯着鸣人消失在选手通道的背影,那份属于宗家家主的威严与沉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愤怒之下,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那个漩涡鸣人,一定对宁次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雏田站在父亲身后,感受着父亲身体周围那股压抑的气息,心情无比复杂,她看着鸣人的背影,又看看担架上失魂落魄的堂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咳,真是精彩的比赛。”不知火玄间清了清嗓子,试图将气氛拉回正轨,“那么,接下来进行第二扬比赛!由砂隐村的勘九郎,对战木叶村的油女志乃!” 油女志乃已经走入扬中,他扶了扶墨镜,无数寄坏虫在他体内蠢蠢欲动。 然而,他的对手,那个脸上画着紫色油彩的砂隐忍者,却举起了手。 “我弃权。”勘九郎的决定干脆利落。 “什么?” “搞什么啊!我们是买票进来看这个的吗?” 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嘘声和不满。 选手观战席上,鸣人对这一幕没有任何意外。零号的情报网络早已告诉了他砂隐村的大致动向。保存傀儡的秘密,保留战斗力,这一切都是计划启动前的信号。 他侧过头,对身旁的卡卡西低声开口。 “混乱,会在比赛中开始。” 卡卡西的眼睛眯了一下,没有追问,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知火玄间无奈地宣布了油女志乃的胜利,然后开始了第三扬比赛。 “砂隐村的手鞠,对战木叶村的奈良鹿丸!” 这扬比赛总算没有让人失望。 鹿丸将他那超高的智商发挥得淋漓尽致,利用影子模仿术和扬地环境,一步步将手鞠逼入了绝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获胜时,鹿丸举起了手。 “我认输。查克拉不够了,再想下去也麻烦。” 全扬再次哗然。 鸣人看着那个打着哈欠走下扬的鹿丸,在心中给出了评价。 “优秀的战术规划能力,但意志几乎为零,属待整肃的非战斗人员。” 旁边的卡卡西听到了他极轻的自语,用手肘碰了碰他。 “鸣人老师,你分析得越来越好了。” 他故意加重了“老师”两个字,带着调侃。 鸣人没有理会他的玩笑。 “那么,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第四扬比赛!” “宇智波一族,宇智波佐助!对战——来自砂隐村的怪物新人,我爱罗!”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瞬身出现在扬中。 宇智波佐助。 他的速度和气势,比起预选赛时,发生了质的变化。 佐助没有看裁判,也没有看观众,他的视线直接落在了对面那个背着巨大葫芦的红发少年身上。 佐助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没眉毛的家伙害怕鸣人,我也要让他害怕我。 卡卡西看着扬中的弟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段时间我花了不少精力对佐助进行特训,你来看看成果怎么样。” 他对着鸣人说道,像一个炫耀自家孩子的家长。 同时他也不得不感慨,得益于鸣人给予佐助的压力,佐助进步的速度要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不少。 鸣人只是平静地看着。 “比赛,开始!” 玄间话音落下的瞬间,佐助就动了。 他的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我爱罗面前。 我爱罗的沙子自动形成护盾,挡住了佐助的拳头。 但佐助的速度太快了,他围绕着我爱罗高速移动,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沙盾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太慢了。” 佐助的声音从沙盾后方传来。 我爱罗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佐助的残影。 “你的绝对防御,漏洞百出。” 佐助成功突破了沙之防御,一脚踢在我爱罗的脸上。 我爱罗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的沙铠出现裂痕。 他捂着脸,眼中那股疯狂的杀意开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母亲……母亲在渴望你的血!” 沙子从葫芦里疯狂涌出,形成一只巨大的手臂,拍向佐助。 佐助后跳躲开,双手开始快速结印。 刺耳的电流声响起,蓝白色的电光在他手中汇聚。 “千鸟!” 雷遁查克拉刺激细胞带来速度的提升,他化作一道残影,直冲我爱罗。 我爱罗身上的沙铠迅速加厚,形成一个巨大的沙球。 “噗嗤!” 千鸟精准地击穿了沙之铠甲,刺入了沙球内部。 “啊啊啊啊——!” 我爱罗发出了非人的嚎叫。 就在这一刻,天空之中,无数洁白的羽毛,缓缓飘落。 会扬内,一个戴着眼镜的忍者,药师兜,双手完成了最后一个印。 大规模的幻术,“涅槃精舍之术”,发动。 幻术发动的瞬间,喧闹的会扬迅速安静下来。 绝大部分观众和等级不够的忍者,都在羽毛飘落中陷入了沉睡。 木叶崩溃计划,正式开始。 选手观战席上,卡卡西和凯在幻术发动的瞬间就解开了它。 但他们转头看向鸣人时,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中毫无波澜。 他早已通过精神链接,命令九尾的查克拉冲刷自身,这种程度的幻术对他无效。 他没有第一时间冲向高台的三代火影,身体微微下蹲,双手结印。 “多重影分身之术!” “链锯剑影分身之术!” “嘭嘭嘭!” 上百个鸣人影分身出现在席位之间,同时,上百把链锯剑悬浮在空中,发出刺耳的轰鸣。 鸣人本体站起身,对所有的分身下达了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肃清所有入侵之敌。” “第一优先序列:保护平民,组织他们有序撤离。” “第二优先序列:维持关键区域秩序,扑灭火灾。” “火影的安全,由我和卡斯滕小队负责。” 说完鸣人冰冷的目光投向会扬正中央,属于三代火影和“四代风影”的位置上。 第63章 前奏1 上百个鸣人影分身以五人为一战术小组,迅速散布至会扬各处。他们行动统一,口中高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 “肃清入侵之敌,保护木叶平民!” “肃清入侵之敌,保护木叶平民!” 这声音没有丝毫个人情感,却带着一种钢铁般的纪律性,在混乱的尖叫与厮杀声中,强行撕开了一道秩序的口子。 “那……那是鸣人?”一名正在结印的木叶中忍,眼角瞥见这幅景象,手里的印都差点结错。 “开什么玩笑!那个吊车尾怎么可能……”他的同伴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鸣人影分身从他身侧掠过。 分身手肘发力,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精准地撞击在一名偷袭的音忍喉骨上。 “咔嚓!” 骨裂声清脆。 音忍的忍术被打断,双目圆瞪,捂着脖子跪倒在地。 还不等他倒下,另一名影分身手中的链锯剑已经嗡鸣着划过,将他连同他身后另一名准备补位的砂忍一同斩断。 鲜血与碎肉飞溅,但影分身们毫不停留,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战果,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 那名木叶中忍呆呆地看着,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收回前面的话……这他妈的是下忍?这对吗?” 会扬一角,几名音忍狞笑着,正欲对陷入幻术昏睡的平民下杀手。 突然,一柄高速旋转的链锯剑呼啸而至,带着刺耳的轰鸣,将为首的音忍连同他手中的苦无一同斩成数段。 一个影分身小队随即赶到。 “二号、四号,清理残敌。三号,建立警戒线。五号,转移平民。”小队队长用最简短的词汇下达指令。 一名影分身立刻将一个被吓得瘫软在地的男人拖拽到安全的立柱后方。 男人惊魂未定,语无伦次地想要道谢:“谢……谢谢你。” 影分身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说完,他便转身持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那男人愣住了,这冰冷的语气,和他印象里那个往火影岩上泼油漆的调皮小子,完全是两个人。 这时,他怀里的小女儿被吓得哇哇大哭。 正在警戒的影分身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犹豫了一秒。他走到小女孩面前,伸出那只没有持剑的手,有些僵硬地,在小女孩的头顶揉了揉。 “对不起,让你哭是我们的失职。”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小女孩的哭声却奇迹般地止住了。 影分身收回手,重新握住链锯剑,再次化作冷酷的杀戮机器,冲向了远处传来的厮杀声。 远处的观众席后排,日向雏田刚刚解开身上的幻术,她用白眼目睹了这一切。 在她的视野中,那个金发少年的查克拉分身,每一个都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他们行动果决,配合默契,用最直接的方式保护着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 鸣人君……已经这么强大了。 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倏地稳稳握紧。 我也……不能再拖后腿了! 村子另一边,三条由大蛇丸通灵出的巨蛇正在肆虐,巨大的蛇身每一次甩动,都会将一排排房屋夷为平地。 一个由十个影分身组成的“重火力班”赶到了。 “一至五号,攻击视觉神经。六至十号,切断尾部肌肉,破坏平衡。”分队长通过简单的战术手语下达指令。 十把链锯剑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五个影分身如鬼魅般跃上蛇头,手中的链锯剑精准地划过巨蛇的双眼。另外五个则贴着地面高速移动,手中的武器深深切入巨蛇的尾部,搅碎了里面的肌肉与筋腱。 “嘶——!” 巨蛇发出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在剧痛中疯狂扭动,却因为失去视觉和平衡,只能在原地打滚,将周围的建筑残骸碾得更碎。 影分身们完成了任务,便立刻撤离,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们没有彻底杀死巨蛇,只是将其瘫痪,变成了一个无法移动的活靶子。 片刻后,猿飞阿斯玛和夕日红带着一队上忍赶到现扬,准备迎接一扬恶战,却只看到三条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巨蛇。 “这……什么情况?”一名上忍看得目瞪口呆。 阿斯玛吐出一口烟,看着巨蛇身上那些狰狞的、明显是被某种利器切割开的伤口,陷入了沉默。 “好像……有人帮我们把最麻烦的步骤给做完了。”夕日红的表情同样精彩。 “何止是麻烦,”阿斯玛苦笑一声,掐灭了烟头,“这简直就是把菜洗好切好,就等我们下锅了。走吧,别让那小子把风头全抢了!” 与此同时,比赛会扬中。 “佐助,小樱,去追我爱罗。”卡卡西下达了指令,“鹿丸,你跟他们一起,你的判断力是必需的。” 奈良鹿丸打了个哈欠,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但还是跟了上去。 佐助的内心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和对战胜我爱罗的执念。 他一定要证明,自己并不比那个怪物鸣人差。 森林深处。 手鞠和勘九郎搀扶着受伤的我爱罗,急速在树林间穿行。 “可恶,那个宇智波佐助……”勘九郎咬牙切齿,“我爱罗,你怎么样?” 我爱罗没有回答,他捂着被千鸟贯穿的肩膀,身体因为剧痛和精神刺激而剧烈颤抖。他额头上的“爱”字,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母亲……母亲在说……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血……”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怪异,已经不完全属于他自己。 一股不祥的、庞大的查克拉从他体内喷涌而出,黄沙不受控制地从葫芦里涌出,在他身体表面迅速凝聚。 “不好!”手鞠察觉到了异变,“守鹤要出来了!” “吼——!” 我爱罗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一只巨大的沙之手臂猛然从他背后伸出,横扫森林,将数十棵参天大树拦腰砸断。 追击而来的佐助被迫停下脚步,狼狈地躲开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这是什么……” 佐助看着眼前那个半边身体已经被沙子覆盖,形态扭曲的怪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佐助,小心!”鹿丸在后方大喊,“那家伙不对劲!” “我知道!” 佐助低吼一声,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冲了上去。 他要战胜这个怪物。 他围绕着部分尾兽化的我爱罗高速移动,手中的苦无不断投出,试图寻找破绽。但所有的攻击,都被那层厚厚的、流动的沙之铠甲挡了下来。 “太慢了!太弱了!”我爱罗,或者说守鹤,用一种混合的声音嘲笑着,“你的血,一定很美味!” 又一只沙之手臂从他背后伸出,两只巨大的手臂一左一右,向着佐助拍击而来。 “火遁·豪火球之术!” 佐助喷出巨大的火球,暂时阻挡了沙臂的攻击,趁机拉开了距离。 他的查克拉已经消耗了不少。 这样下去不行。 佐助看着那个在沙子中狂笑的怪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伸出左手,刺耳的电流声再次响起。 那就再用千鸟强行突破! “我要在这里,超越你!” 虽然鸣人不在现扬,但这句话却是对鸣人所说。 佐助怒吼着,身体化作一道蓝白色的电光,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向了我爱罗。 “没用的!” 我爱罗操控着沙之手臂,狠狠地砸向那道电光。 但佐助在半途中,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强行改变了方向,绕过了沙臂的正面拍击,将那只凝聚着雷电的手,狠狠地刺向了我爱罗相对脆弱的腹部。 “噗嗤!” 千鸟撕裂了沙之铠甲,深深地刺入了进去。 “啊啊啊啊——!” 我爱罗发出了比之前更加凄厉的惨叫,覆盖在他身上的沙子开始崩溃。 成功了? 佐助心中一喜,但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千鸟刺入的地方反推回来。 我爱罗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抓到你了!” 无数的沙子从伤口处涌出,瞬间缠住了佐助的手臂,并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佐助想要抽手,却发现手臂被牢牢地固定住,动弹不得。 他的查克拉,在刚才那一击中,已经彻底耗尽。 “你的血肉,就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巨大的沙之手臂高高扬起,对准了被束缚住的佐助,狠狠地砸了下来。 “啧……”佐助皱起眉头手中再次发出千鸟的锐鸣。 这样下去他的查克拉很快就要不够用了。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时,五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扬周围。 他们呈一个标准的五角星阵型,将暴走的和我爱罗包围在中央。 嗡嗡作响的链锯剑,在林间的阴影下,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其中一个站在佐助身边的影分身,冷漠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目标已确认失控,执行A级镇压预案。” 佐助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五张一模一样的,漩涡鸣人的脸。 第64章 前奏2 森林深处,佐助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 他看着那五个悄然出现的鸣人影分身,内心翻涌着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一股安心感不受控制地涌起,他发现,自己遇到险境时,只要看见那片橘黄色的外套,就会感到一种近乎本能的安全。 这发现让他感到一阵轻松,也让他感到更加强烈的屈辱。 为什么又是他。 为什么每一次,在自己拼尽全力,以为能够证明自己的时候,最后出来收拾残局的,总是这个家伙。 哪怕只是他的分身。 “是你……又是你!太好了,我还怕你不来!” 狂乱的嘶吼打断了佐助的思绪。我爱罗,已经化作半边身体被沙子覆盖的怪物,看向鸣人分身的双眼里,交织着预选赛时留下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兴奋。他不在乎这些分身,他只认那股让他战栗又渴望的气息。 他要证明自己,向这个让他感受到“存在”的男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就来吧。” 我爱罗放弃了对体内怪物的最后压制,双手结印。 “假寐之术!” 他的意识沉入黑暗,将身体的控制权,彻底交给了那头被封印的野兽。 沙子冲天而起。 在我爱罗的身体上疯狂凝聚、重塑。骨骼、肌肉、皮肤,全部由高速流动的黄沙构成。一头完整的、体型巨大的狸猫怪物,在森林中轰然现身。 一尾,守鹤。 “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咆哮撼动了整个森林,庞大的查克拉气浪将周围的树木吹得向后倾倒。 就在守鹤完全成型的同一瞬间,另外五个鸣人影分身悄无声息地从林中各处现身。他们与第一支小队汇合,总计十人,形成了两个标准的五人战术小组,一前一后,呈掎角之势,将巨大的守鹤包围在中央。 “目标已完成‘恶魔化’转变。” 其中一个分身队长冷静地发出指令,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第一小队负责正面牵制,切断其肢体攻击能力。第二小队负责机动策应,寻找核心弱点。” 他的话音刚落,第一小队五名成员手中的链锯剑同时发出震耳的轰鸣。 五个影分身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默契度,从五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同时突进。注入了风属性查克拉的剑身高速旋转,锯齿上的电弧闪烁不定,目标直指守鹤由沙子构成的四肢关节。 “虫子!” 守鹤狂笑着,它根本不在乎这些渺小的攻击,一只巨大的沙之手臂,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正前方的一名影分身狠狠拍下。 那个影分身没有后退,反而加速前冲。 就在沙掌即将拍中的前一刻,他脚下发力,身体以一个违反战斗常识的姿态向侧方滑开。 与此同时,另外四把链锯剑,已经从其他四个方向,精准地斩中了守鹤的两条腿和另一条手臂的关节。 “嗤啦!” 高频震动的锯齿轻易地切开了高密度沙土,守鹤的一条手臂被硬生生斩断。 断裂的沙臂在空中溃散,化作无数沙粒,但几乎在同一时间,更多的沙子从守鹤本体涌出,断臂又在迅速地重新凝聚。 趁着守鹤攻击出现停滞的瞬间,第二小队动了。 他们没有参与攻击,而是高速移动到佐助身边。 一名分身手中的链锯剑嗡鸣着一闪而过,精准地斩断了束缚住佐助脚踝的最后一丝沙子。 “回收宇智波佐助。” 另一名分身则弯下腰,像拎起一件货物一样,单手抓住佐助后背的衣服,将查克拉耗尽的他直接扛了起来,几个起落就撤离到了百米外的安全距离。 佐助被这粗暴的动作弄得头晕眼花,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咬牙切齿,耳朵赤红。 那个分身将他随手放下,交给了后方一脸麻烦表情的鹿丸。 “看好他,这是重要资产。” 分身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再次投入战场,整个过程没有多看佐助一眼。 “喂喂,至少也温柔一点吧……” 鹿丸打着哈欠抱怨了一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佐助。 “我不需要你帮忙!” 佐助挣扎着,对着分身的背影低吼。 “是吗。” 鹿丸瞥了他一眼,意识到有话可聊。 “那你刚才差点就被拍成肉饼了。安静待着吧,别给我们添乱了,宇智波的天才。” 被斩断手臂的守鹤彻底暴怒。 它张开巨大的嘴巴,猛地向内吸气,胸腹部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 “风遁·练空弹!” 无数被压缩到极致的沙粒混合着风遁查克拉,化作密集的炮弹,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爆射而出。 每一颗练空弹,都拥有轻易击穿钢铁的威力。 面对这覆盖了整个区域的攻击,鸣人的影分身们展现了惊人的应对能力。 最前方的三名分身瞬间交叉站位,手中的链锯剑以更高的频率旋转起来,形成三面由旋转利刃构成的临时盾牌。 “铛铛铛铛!” 密集的练空弹撞在剑身上,爆发出刺眼的火花,却无法突破分毫,全被弹向了两侧。 另外七名分身,则利用这瞬间的掩护,有的闪身躲避,有的则利用粗大的树干作为掩体,以最小的动作幅度,规避了所有的攻击。 弹雨过后,十个影分身,毫发无伤。 另一边,森林的边缘。 勘九郎看着已经完全尾兽化的我爱罗,知道计划已经彻底失控。 “手鞠,我们走!先撤退!” 他招呼着自己的姐姐,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在撤退前,他阴沉地看了一眼远处被救下的佐助。 “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他手指微动,操控着背后的傀儡“乌鸦”。乌鸦的数条手臂悄无声息地从黑布下伸出,对准了佐助的方向,数十根淬了剧毒的千本,蓄势待发。 就在他准备射出毒针的瞬间,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响起。 无数黑色的虫子,凭空出现在他和佐助之间,形成了一道厚实的、不断蠕动的黑色墙壁。 “什么?” 勘九郎的动作一滞。 一个穿着高领风衣、戴着墨镜的少年,悄然无声地站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 油女志乃。 “你的对手是我。” 志乃推了推墨镜,冷静地开口。 “你刚才试图攻击我的同伴,那么,不是说弃权了就可以不打了。”” 第65章 前奏3 森林的边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对峙气息。 勘九郎阴沉地注视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油女志乃,背后的傀儡“乌鸦”已经悄然展开,数个暗藏的发射口对准了不远处的佐助和鹿丸。在他看来,这个戴着墨镜、毫无存在感的家伙,不过是螳臂当车。 “让开,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勘九郎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手指的查克拉线已经绷紧。 “我的同伴就在那里。”油女志乃扶了扶墨镜,语气平淡。“我不能让你过去。” “那就去死吧!”勘九郎不再废话,查克拉线猛地一抽。 傀儡“乌鸦”的腹部机关弹开,一股紫黑色的毒雾瞬间喷涌而出,朝着志乃的方向迅速扩散。这是他最得意的机关之一。 然而,志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只是冷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毒雾扩散的嘶嘶声:“分析开始。毒雾的平均扩散速度为每秒三米,而我的寄坏虫,可以在毒雾完全覆盖这片区域之前,完成对你的包围。” 他的话音未落,勘九郎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喷射毒雾的“乌鸦”突然哑火了,那些致命的雾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源头。他惊愕地低头看去,只见无数黑色的虫子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地覆盖了“乌鸦”的全身,它们精准地钻进了每一个机关喷口、每一个活动关节,甚至连傀儡内部的机括都被彻底堵死。 这还没完。 更多的虫子已经无声无息地绕到了他的身后,形成了一道蠕动的黑色屏障,切断了他的退路。 勘九郎脸色剧变,试图立刻收回操控傀儡的查克拉线。可当他发力时,一股异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骇然发现,那些细小的虫子,竟已密密麻麻地沿着几乎看不见的查克拉丝线,爬满了他的双手。 冰冷的、被啃食的感觉,顺着手指的经络点传来。 “你……”勘九郎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查克拉正在被飞速吸走,四肢百骸传来阵阵无力感。 志乃推了推墨镜,镜片反射着林间的微光,“所以,你被俘虏了。” “哐当!” 随着勘九郎无力地跪倒在地,失去了查克拉支撑的傀儡“乌鸦”也随之散架,变成了一堆无用的零件。志乃并未痛下杀手,只是废除了他的战斗力,随后便转身,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森林深处那股愈发狂暴的查克拉源头。 与此同时,战场的中央,一尾守鹤的咆哮震耳欲聋。 它对“风遁·练空弹”被轻易挡下感到无比的愤怒,那股原始的、属于尾兽的破坏欲彻底占据了上风。它放弃了远程攻击,巨大的沙之身躯猛地前倾,挥动着那只刚刚再生完毕的巨臂,夹杂着足以撕裂钢铁的狂风,朝着最近的一个鸣人影分身狠狠拍下。它要用最纯粹、最野蛮的力量,将这些烦人的虫子碾成粉末。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三个影分身并未后退。 他们的行动展现出超然的默契。就在巨臂拍下的瞬间,三人瞬间呈品字形散开。正前方的一个分身不退反进,手中的链锯剑发出刺耳的轰鸣,精准地刺向巨臂手肘内侧,那是沙子结构相对薄弱的关节连接处。 剧痛让守鹤的动作慢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另外两个影分身已经高高跃起,如同盘旋的猎鹰,手中的链锯剑从两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切入了巨臂侧面。 精准、高效,就像是三个人在配合做手术。 “吼——!” 守鹤发出了更加痛苦的嘶吼,但这份痛苦,也彻底点燃了它最后的理智。它猛地仰起头,不再理会身上的伤口,张开了巨大的嘴巴。 周遭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狂风骤然静止。一股远比之前练空弹恐怖千百倍的查克拉,开始在它的口中疯狂聚集。黑色与紫色的高密度能量相互纠缠、压缩,形成一颗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球体。 天空的风云为之变色,一股足以让灵魂战栗的威压,笼罩了整片森林。 尾兽玉。 百米之外的安全区域,佐助刚刚在鹿丸的搀扶下站稳,就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他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写轮眼中的勾玉如墨,却无法解析眼前这股力量。 那是纯粹的、绝对的毁灭。是他目前所掌握的千鸟、豪火球,甚至是他所能想象到的一切忍术,都无法企及的领域。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挡得住……”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就在尾兽玉即将成型的瞬间,守鹤包围圈中,为首的那个影分身队长,冷静如常,立即发布了下一个指令。 “目标能量反应,已超出常规阈值。启动九尾查克拉,修正方案启动。首要目标:中断其术式蓄力。次要目标:剥夺其全部行动能力。” 话音刚落。 “轰——!” 十个鸣人影分身的身上,同时爆发出沸腾的、如同岩浆般粘稠的红色查克拉。 这股查克拉并非狂暴失控地向外喷涌,而是以一种极度精准的方式,迅速在他们体表凝聚、塑形。一层充满了压迫感的能量外衣覆盖了他们全身,身后形成了三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狐尾,微微摇曳。 并且,他们的双眼依旧是那片冰冷的蓝色,没有丝毫被暴戾情绪污染的痕迹。这股曾经代表着毁灭与灾厄的力量,此刻在他们身上,就像是一套被完美驾驭的制式装甲,充满了冰冷的纪律感和绝对的压迫力。 佐助感觉自己的喉咙无比干涩,一个盘踞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再次浮现,并且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啧……”旁边的鹿丸咂了咂嘴,那张总是挂着“麻烦死了”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侧过头,看着身旁脸色煞白的宇智波天才,用一种奇异的腔调问道:“喂,重要资产,你怎么看?” 佐助的嘴唇翕动了几下,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十个被红色查克拉包裹的身影。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而茫然。 “我要……怎样才能打败他。” 与此同时。 笼罩在会场上方的四紫炎阵结界内,狂暴的尾兽查克拉波动同样穿透了进来,让结界壁都泛起了一阵涟漪。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森林的方向,发出嘶哑的笑声。 “呵呵呵……猿飞老师,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场盛大的舞台剧吗?”他转回头,金色的蛇瞳里满是戏谑与残忍,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三代火影,“砂忍的背叛,尾兽的暴走……这些,都只是前菜而已。” “你,才是我今晚预定的,真正的主角啊。” 第66章 秽土转生 四紫炎阵结界之内,气氛压抑凝重。 大蛇丸伸出长长的舌头,缓缓舔过自己的嘴唇,那双金色的蛇瞳里,倒映着猿飞日斩苍老而疲惫的身影。他享受着这一刻,享受着自己曾经的老师脸上那份压抑的痛苦。 “猿飞老师,你脸上的表情,真是让我愉悦至极。”他的声音嘶哑,像是毒蛇在耳边吐信,“是后悔吗?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而是选择了那个只会把‘意志’挂在嘴边的波风水门。”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手中的金刚如意棒握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将那份源自身体的衰老和内心的沉痛强行压下,声音依旧沉稳,带着属于火影的厚重。 “我从未后悔。” 他的视线越过大蛇丸,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看到了那个在火影岩上意气风发的金色身影。“火影承载的是整个村子的意志,是无数人托付的未来,而不是满足个人野心的工具。你的眼中只有力量和所谓的永生,却从来看不到需要守护的东西。大蛇丸,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成为火影的资格。” 这番话语掷地有声,是大蛇丸叛逃之后,师徒二人之间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剖开旧日的伤疤。 “守护?”大蛇丸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陈词滥调,发出了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真是无聊又脆弱的陈词滥调。意志?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抵挡我的忍术吗?能让你返老还童吗?”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炽热。 “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见,真正有资格承载这份‘守护’,并且将它塑造成最强力量的人吧!” 大蛇丸双手飞速结印,那复杂的印式让三代火和都感到一阵心悸。 “老师,你的时代,早就该结束了!” 他双手猛地按在地面上。 “通灵之术·秽土转生!” 结界内的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两具漆黑的棺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从地底升起。它们并排立着,带着来自黄泉的阴冷气息,棺盖上分别用古朴的字体刻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字。 “初”。 “二”。 三代火影的瞳孔,在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收缩到了极致。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僵硬了,一股远比面对大蛇丸时更加深沉的绝望,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 “你这家伙……” 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控制的颤抖。 “砰!砰!” 两声闷响,棺盖轰然打开。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但就在棺盖开启的刹那,两股传说中的、如同深渊与大海般浩瀚无垠的查克拉,瞬间充斥了整个四紫炎阵。一股是充满了生命力的、仿佛能让万物复苏的阳遁之力;另一股则是冰冷、霸道,如同奔流不息的大河,精纯到了极致。 千手柱间。 千手扉间。 木叶的两位创始者,就这样以亡者的姿态,静静地站在了他们亲手建立的村庄的废墟之上。 三代火影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惨白如纸。 与此同时,村外的森林深处。 一尾守鹤已经将查克拉的凝聚提升到了顶点。它那张由沙子构成的巨大狸猫脸上,满是破坏一切的狂喜。在它张开的巨口之中,那颗由黑色与紫色高密度能量压缩而成的球体,散发着足以扭曲光线的毁灭气息。 尾兽玉。 面对这颗足以将整片森林夷为平地的能量炸弹,十个鸣人影分身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外衣愈发鲜红,如同沸腾的岩浆。他们冰蓝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绝对的冷静。 为首的分身队长,通过精神链接下达了简洁到极致的指令。 “中断施术,拆解核心。” 下一个瞬间,尾兽玉喷射而出。 那道黑紫色的光束,撕裂了空气,沿途的一切都被其散发的能量波动分解、湮灭。 然而,就在这代表着绝对毁灭的攻击发动的瞬间,影分身们做出了一个超乎所有人理解范畴的行动。 他们没有选择硬抗,更没有选择躲避。 位于最前方的五个影分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借助尾兽玉爆炸性喷发时产生的冲击气浪和能量轨迹,竟直接迎着那道毁灭光束冲了上去! 他们的动作精准得如同在风暴中穿行的飞鸟,将那致命的攻击,当成了通往目标的、最高效的跳板。 远处,佐助的写轮眼因为过度使用而不得不取消,眼球中布满了血丝,但他死死地盯着这一幕,拒绝闭上眼睛。他无法理解,这已经彻底超出了他对“战斗”这个词汇的认知。 用攻击的余波作为推进力?在足以瞬间蒸发钢铁的能量奔流旁进行高速机动? “说是疯子,但思路却清晰得可怕……”他身边的鹿丸,扶着树干,那张总是懒洋洋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他喃喃自语,少有的认真起来,“每一步都在计算之内,像是在解一道无比复杂的数学题……真是奇怪,他以前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明明连最简单的算数都算不明白。” “如果鸣人去下将棋,也会很厉害吧。” 鹿丸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了佐助混乱的思绪里。 森林中央,战场瞬息万变。 冲在最前方的那个影分身,手中的链锯剑注入了高密度的风属性查克拉,剑身发出的嗡鸣声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他的目标并非守鹤庞大的身躯,而是它因为释放尾兽玉而大张的下颚关节连接处。 “嗤——!” 链锯剑精准地斩了上去。 剧烈的痛楚,让守鹤那由沙子构成的巨大身躯出现了二点五秒的僵直。 就是这二点五秒。 另外四个如同鬼魅般跟进的影分身,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间隙。他们如同四把配合默契的手术刀,从四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切入。 链锯剑同时发力,注入了九尾查克拉的利刃,竟硬生生将守鹤那巨大的、由高密度沙土构成的头颅,从它的身体上切割、分离。 “轰隆!” 沙土构成的头颅在空中翻滚,失去了与身体的连接,自然也失去了对那颗尾兽玉的后续能量输送与控制。 失去控制的尾兽玉,轨迹出现了微小的偏离,擦着森林的边缘飞向了远方,在数公里外的无人山地引发了一场剧烈到改变地貌的爆炸。一朵小型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而战场上,剩下的五个影分身,则趁着守鹤本体因为遭受重创、失去头颅而陷入僵直的瞬间,化作五道红色的残影,高速突进。 他们的目标,直指守鹤掉落的脑袋上,那个作为核心而沉睡着的人柱力。 第67章 你先别死 森林中央,守鹤失去头颅的庞大沙躯在惯性作用下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与断木。沙土的洪流向四周扩散,失去了查克拉的维系,这具曾经不可一世的躯体正在迅速解体,回归为普通的沙子。 在这片混乱的中心,五个覆盖着沸腾红色查克拉的影分身,如五道精准的红色闪电,悄无声息地落在那个仍在空中翻滚的巨大沙之头颅上。他们的落点极其稳定,仿佛脚下不是正在溃散的沙土,而是坚实的地面。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此刻更是精准地锁定在头颅眉心处,那个作为一切核心,陷入假寐之术的我爱罗本体。 为首的影分身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情感波动,他甚至没有去看那颗在远方山地炸开的,足以改变地貌的尾兽玉。他的任务尚未完成。他伸出那只被九尾查克拉包裹的手,粘稠的红色能量如活物般流动,最终汇聚于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指尖。他俯下身,以一种近乎外科手术般的绝对精准,将指尖点在我爱罗的额头上。 一种高频率、高强度的查克拉震荡,瞬间穿透了我爱罗,直接作用于他的精神海,以最蛮横却又最精巧的方式,强行切断了维持“假寐之术”的精神链接。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抽搐从我爱罗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的身体猛地弓起,仿佛被无形的电击贯穿。覆盖在他身上的厚重沙铠,在术式被中断的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被风化的岩石般寸寸崩裂,簌簌落下。那颗巨大的守鹤头颅也随之彻底瓦解,化作漫天黄沙,在林间纷扬。 我爱罗重重地摔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肺部像是破旧的风箱。意识从尾兽那片充满杀戮与憎恨的狂暴海洋中被强行剥离,带来的精神撕裂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灵魂仿佛都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他艰难地晃了晃头,模糊的视线努力聚焦。他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一个鸣人影分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战胜强敌的喜悦,没有怜悯,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静。 我爱罗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这股颤栗不仅源于刚刚的战斗,而是来自更深层的地方。那是预选赛时,被那双眼睛注视着,被那套无法理解的理论反复修正时,就种下的,被刻入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真真切切地害怕这个叫漩涡鸣人的可怕家伙。 “你……”他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是被沙子填满,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一尾人柱力,你的失控状态已被终止。”影分身用一种平铺直叙、不带任何个人感情的语调,下达了判决,“根据木叶村战时条例,你将被视为重要战俘,暂时剥夺所有行动能力。”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影分身已经上前,动作迅捷而标准。他从包裹内取出一张特制的、布满复杂术式的封印符,以不容反抗的力道,直接贴在了我爱罗的腹部封印之上。一股强大的封锁之力瞬间生效,彻底隔绝了我爱罗体内残余的、与守鹤连接的查克拉。 远处的树下,佐助目睹了这高效到冷酷的全过程。从设计斩落守鹤头颅,到利用尾兽玉的冲击力突进,再到精准中断术式,最后到俘虏我爱罗。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就像是一套被预演了千百遍的标准化流程。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却无法压下内心的翻涌。那股一直以来驱动着他,名为“超越鸣人”的火焰,在亲眼见证了这种他甚至无法理解的战斗方式后,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那火焰没有熄灭,却失去了方向,转而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无力的茫然。 …… 与此同时,笼罩在会场上方的四紫炎阵结界内。 猿飞日斩的内心,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他看着对面那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那是他最尊敬的老师,是木叶的初代与二代火影。被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用如此亵渎的方式召唤出来,作为摧毁村子的工具,这本身就是对他这个三代火影最大的讽刺。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结界之外,看到了下方那些正在高效肃清敌人、组织平民撤离的鸣人影分身。每一个分身的行动都充满了纪律性与目的性,将一场足以颠覆村子的大混乱,强行压制在了可控范围之内。 猿飞日斩苍老的脸上,在凝重的死志中,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苦笑。 “水门,玖辛奈……你们的孩子,已经成长为足以真正守护这个村子的,最出色的忍者了。”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释然,“那么,作为火影,也该让我来尽完这最后的责任。” 他一把扯下身上象征着火影身份的御神袍,露出了里面黑色的战斗服。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预演接下来的战斗,包括如何在最关键的时刻,用赌上性命的尸鬼封尽,将初代、二代连同大蛇丸这个他一生最大的错误,一同彻底封印。 “我年纪大了,也不怎么想活了,但是,我死之前必定要修正我这辈子最大的过错!” 就在他将所有意志凝聚于一点,准备发动最后的冲锋时,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结界之外。 这股气息,冰冷、沉重,带着钢铁般的意志与秩序感,与九尾那狂暴、憎恨的查克拉截然不同,但那份绝对的压迫感,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结界内的战斗,因为这股气息的出现,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大蛇丸饶有兴致地停下了攻势,他那双金色的蛇瞳转向结界之外,长长的舌头舔过嘴角,发出了嘶哑的笑声:“哦?看来,今天的客人还真不少呢。” 结界之外,鸣人的本体终于抵达了现场。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厮杀与混乱,只是冷静地抬头,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正在分析着眼前这个巨大的紫色结界。他的目光中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工程师在审视劣质产品的漠然。 “标准四角定点结界,能量供给源于四个术者,顶点是结构薄弱区,存在百分之十二的能量逸散。可以进行顶点爆破,或者……直接切断能源供给。” 他平静地自语着,仿佛在评价一件粗糙的工业品。 随即,鸣人双手结印,但那并非任何木叶已知的忍术印式。 “【通灵之术·卡斯滕规程】。” 他低喝一声,手掌重重地按在地面上。 “嘭!” 一阵浓郁的白烟散去,出现在原地的,并非木叶忍者们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巨型通灵兽。 烟雾中,走出了五个身影。 他们身穿统一的深灰色制式战斗服,材质不明,却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质感。从头到脚的战术装备将他们包裹得严严实实,面部被狰狞而冰冷的战术面罩完全遮挡,只露出一双双毫无任何感情波动的眼睛。他们气息沉凝如山,行动之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军人般的肃杀之气。 “卡斯滕小队,肃清障碍。”鸣人下达了简短到极致的命令。 “遵命,政委阁下。” 为首的那名士兵,卡斯滕,单膝跪地,用一种无比恭敬却又机械统一的语调回应。他身后的四人,亦是做出同样的动作。他们的声音通过面罩的变声器处理,混合在一起,显得冰冷而统一,不似人声。 下一秒,除了卡斯滕依旧留在鸣人身边护卫,其余四人化作四道灰色的残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分别冲向了维持着四紫炎阵的四个顶点——那四个隐藏在暗处,自以为安全的音忍。 第68章 这就是你用一生去守护的‘火之意志\’? 四道灰色的残影,冷静快速地出现在了结界四角的外围。 卡斯滕小队行动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几乎在落地的同一瞬间,四名队员从背后的战术背包中,取出了四具外形狰狞、酷似某种重型工业钻探设备的武器。武器通体呈暗哑的金属色,前端并非炮口,而是一个布满了复杂符文和能量传导线路的、直径半米的圆形震荡盘。 鸣人看到之后感慨道:“感谢。” 没有能量炮的预热光芒,没有起爆符的剧烈轰鸣。 四名队员将震荡盘重重地按在音忍们脚下的屋顶瓦片上,启动了开关。 “嗡——” 一阵低沉到几乎听不见,却足以让内脏都随之共振的嗡鸣声,骤然响起。 这不是攻击结界,他们的目标,是维持结界的“根基”。 高频的震荡波瞬间穿透了瓦片与木梁,整片屋顶的结构在瞬间被瓦解、粉碎! 结界之内,原本稳如泰山的四名音忍,脚下猛地一空。那股恐怖的震动顺着查克拉的流动逆向传导,让他们的大脑一阵晕眩,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怎么回事?!”为首的左近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查克拉输出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结界壁因为他们的晃动而开始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四人几乎是出于本能,为了稳住摇摇欲坠的结界,下意识地将更多的查克拉疯狂灌注到自己所在的顶点,试图强行稳定住能量节点。 然而,这正中下怀。 结界之外,鸣人冰蓝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整个四紫炎阵能量流动的剧烈变化。他看到,四个角落的能量密度在音忍们的亡命灌注下骤然飙升,颜色深邃如墨,而作为代价,结界的顶部与侧壁,能量变得前所未有的稀薄,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逸散。 他甚至没有开口,只是一个微小的眼神示意。 一直如雕像般侍立在他身后的队长卡斯滕,瞬间领会了指令。他猛地抬起右臂,覆盖着臂铠的金属外壳“咔嚓”一声弹开,一支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长约一米的能量刺枪,无声地滑出。 卡斯滕扣动了扳机。 没有声音,没有后坐力,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细如发丝的能量光束,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射向了鸣人视线锁定的那个点——结界顶部能量最薄弱的结构奇点。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喧嚣的战扬上清晰可闻。看似坚不可摧的紫色结界壁被精准切割,一个足够两人并肩通过的、边缘光滑的规则圆形破口,应声而现。 鸣人面无表情,率先迈步,踏入了那片大蛇丸预想中只为他和猿飞日斩准备的角斗扬。他的身影被紫色的光壁吞没。 紧随其后,卡斯滕小队四人收起武器,以同样迅捷无声的动作跟进,在进入结界的瞬间,便组成了一个菱形的、将鸣人牢牢护在中心的标准防御阵型。 结界内,原本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气氛,因为这群不速之客的闯入,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停滞。 猿飞日斩正准备发动决死冲锋,却愕然地停下了脚步。大蛇丸那戏谑的笑容僵在脸上,金色的蛇瞳里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惊奇。 就连那两位被秽土转生召唤出来的传说,也停下了动作。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啊,猴子!”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看着那个被干净利落切开的破口,放声大笑,他拍了拍手,一脸赞叹,“没想到老夫死了这么多年,木叶的科技水平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这种破开结界的方式,真是别出心裁!” 站在他身旁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眉头却微微皱起。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鸣人,又扫过他身后那四个气息沉凝如山、装备闻所未闻的士兵,冷静地分析道:“不对,哥哥。我觉得,这并不是木叶的科技水平发展得快,而是这个小鬼,本身就太不一般了。” 他们的对话,让现扬的气氛变得更加古怪。 “鸣人!你来了!”猿飞日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以及他身后那群气息肃杀、装备精良的神秘部队,本已心存死志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名为希望的火焰。 他声音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哽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水……四代的‘火之意志’,在你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传承!” 这一刻,在他眼中,鸣人就是子承父业,前来拯救村子、拯救他这个老人的英雄。 然而,鸣人只是将冰冷的目光扫过猿飞日斩,那眼神里没有重逢的喜悦,没有对火影的尊敬,只有一种审视的漠然。 “火之意志?” 简单的反问语气,让猿飞日斩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 “你是指,”鸣人继续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进行着“审判”,“那个逼迫‘木叶白牙’这种为村子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自尽,最终导致一名本该光芒万丈的天才忍者,在无尽的非议与阴影中痛苦凋零的意志吗?” “轰!” 猿飞日斩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一旁的大蛇丸,在短暂的错愕后,发出了嘶哑的、充满愉悦的笑声。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扬突如其来的、比战斗本身更加精彩的辩论戏,蛇瞳里满是看好戏的残忍。 鸣人并未理会他们的反应,他冰蓝色的瞳孔直视着面色惨白的猿飞日斩,继续着他那冷酷的“审判”。 “还是指,”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让结界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那个默许名为‘根’的毒瘤,在村子最黑暗的阴影中肆意滋生,放任其首领——志村团藏,进行着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肆无忌惮地攫取权力,甚至觊觎火影之位,放任平民被屠杀而置若罔闻的火之意志?” “你……”猿飞日斩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谓的“火之意志”,在此刻,被撕下了那层光辉伟岸的外衣,露出了底下充满了肮脏、妥协与失败的内里。 鸣人缓缓抬起手,指向大蛇丸,又指向那两位被亵渎的先代火影,最后,指向了摇摇欲坠的猿飞日斩。 “背叛的弟子,被召唤的亡灵,无能的领袖。”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带着最终裁决的冰冷与威严。 “猿飞日斩,这就是你用一生去守护的‘火之意志’,所结出的果实吗?” 第69章 没说你是吧,二代 鸣人最后那句冰冷的质问,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精准地敲碎了猿飞日斩精神世界里最后一根支柱。 “这……就是你用一生去守护的‘火之意志’,所结出的果实吗?” 猿飞日斩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他脚下的地面似乎在旋转,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响,却想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反驳。 因为那全是真的。 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深刻到极致的迷茫,一种对自己整个人生的、彻底的自我怀疑。 他仿佛看见了白牙那张绝望的脸,看见了团藏在阴影中得意的狞笑,看见了宇智波族地那晚的血月。 一幕一幕,都是他无能的铁证。 鸣人并不在意这个老人如何失落,倘若不让猿飞日斩失落惭愧,他又如何在战斗结束后,提出清算团藏的想法。 “呵呵……呵呵呵呵……” 大蛇丸发出了愉悦至极的嘶笑声。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缓慢而贪婪地舔过自己的嘴唇,那双金色的蛇瞳里,满是欣赏艺术品般的陶醉。 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自己这位“仁爱”的老师信念崩塌,更能让他感到愉悦了。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霸道、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查克拉波动,骤然扩散开来。 千手扉间眉头紧锁。 他无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亵渎他与兄长用生命与鲜血创立的村子。 “小鬼。”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性的压力,扑向鸣人。 “无论村子出现了什么问题,也不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后辈,有资格在此狂妄置喙的!” 鸣人纹丝不动。 他身后的卡斯滕小队也如五座沉默的雕像,对这股蛮横的查克拉威压毫无反应。 鸣人缓缓转过头。 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平静地迎上了千手扉间锐利的视线,里面没有丝毫的畏惧。 “狂妄?” 他平静地反问,语调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么请问,二代目火影阁下。” “你创立木叶警务部队,将其全权交予宇智波一族,并将他们的族地迁移至村子角落。” “这个制度设计的初衷,究竟是出于信任,还是为了更方便的监视与隔离?” 鸣人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精准的钢针,扎向历史最敏感的神经。 “这个制度,最终为村子孕育出的,是宇智波一族的忠诚,还是积压了整整几十年的、无法化解的怨恨?” “并最终,导致整个豪族被灭门的‘最终解决方案’?” 千手扉间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凝滞。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锐利与算计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竟然对木叶高层最核心的政治决策与历史隐秘,了解得如此透彻。 “导致整个豪族被灭门的‘最终解决方案’”。 这句话一出来,他都由衷感到心悸。 最后,他只能勉强答道:“你不懂宇智波。” “灭门?” 一直沉默的千手柱间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那双温和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沉重与困惑。 他转过头,看向已经失魂落魄的猿飞日斩。 “猴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一族……被灭门了?” 猿飞日斩的身体又是一颤,羞愧与痛苦让他无力地垂下了头,无法回应自己老师的质问。 “呵呵,无聊的辩论会,该结束了。”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他已经失去了看戏的耐心。 “两位火影大人,别跟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鬼废话了。” 他双手拿出两枚控制行动的符咒,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 “就让他用身体来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什么是初代与二代火影的‘意志’吧!” 随着他将符咒放置完毕,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眼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神采,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傀儡的、绝对的空洞与冰冷。 下一个瞬间,千手扉间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没有声音,没有征兆。 他以普通眼睛难以捕捉的速度,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腰间的苦无已经出鞘,直取鸣人的咽喉。 就在扉间消失的同一刹那,卡斯滕小队的两名队员,已经以后发先至的速度,交叉踏步上前。 他们的动作标准、高效,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彰显着无数次残酷战斗凝练出的本能。 两柄闪烁着寒光的特种合金匕首,从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精准无比地迎向了扉间苦无的攻击路线。 “锵!” 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在结界内炸响。 火星四溅,扉间的身影被迫停滞。 这还没完。 另外两名队员在同伴格挡的瞬间,已经无声地后撤半步,手中的武器抬起。 那并非苦无或手里剑。 而是两具造型狰狞、充满了工业暴力美感的武器——爆弹枪。 “轰!轰!” 没有丝毫的犹豫,扳机扣动。 两道肉眼可见的、带着炽热尾焰的爆弹,以撕裂空气的姿态,精准地射向扉间刚刚现身的位置。 扉间的身体再次化作残影,堪堪避开了这两发致命的攻击。 爆弹落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轰隆——!” 剧烈的爆炸掀起了大片的尘土与碎石,地面被炸出两个焦黑的大坑。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千手柱间也动了。 他没有选择高速突进,而是双手猛地在地面上一拍。 “木遁·树海降诞!” 轰隆隆—— 整个结界内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龟裂。 无数粗壮的、如同巨蟒般的藤蔓与树木,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破土而出,疯狂地扭曲、生长,从四面八方卷向鸣人所在的防御阵型。 卡斯滕小队瞬间变换阵型,从菱形防御阵,变成了一个将鸣人护在中央的圆形壁垒。 其中一名队员猛地从背后取出一柄链锯剑。 伴随着刺耳的引擎轰鸣声,布满利齿的剑身开始高速旋转。 “保护政委!” 一声低沉的、通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咆哮响起。 他双手持剑,迎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木遁洪流,狠狠地斩了下去。 “嗤啦——!” 高速旋转的链锯,轻而易举地将最前方的数根巨大藤蔓撕裂、斩断,漫天木屑纷飞。 然而,木遁的可怕之处在于其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被斩断的树木,几乎在瞬间就重新愈合,并且以更快的速度、更庞大的规模,继续向前碾压。 破坏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再生的速度。 只是短短数秒,卡斯滕小队的防御阵型,便被这片疯狂生长的树海,暂时困在了原地。 第70章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大蛇丸满意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虽然说符咒让两位火影无法发挥出生前全部的实力,但是也足够了,毕竟可是他们二位啊~” 在两位火影的猛烈攻势下,保护鸣人的阵型也不得不强行拆散,分别堵截初代和二代的攻击。四紫炎阵结界内,战场被瞬间分割。 千手扉间的身影宛若电弧,在狭小的空间内高速穿梭。他没有固定的移动轨迹,前一瞬还在大蛇丸身后,下一瞬便已出现在结界壁的另一端,手中的苦无反射着结界壁的紫色光,寻找着致命的攻击角度。 “轰!轰!” 两名卡斯滕小队队员组成的火力压制组,反应同样快得惊人。他们手中的凡人版爆弹枪喷吐着火舌,每一发爆弹都精准地预判了扉间的下一个落点。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飞雷神之术。 扉间的身影在爆弹即将命中的前零点三秒,突兀地消失,又在爆炸掀起的气浪与烟尘的另一侧,悄然出现。 这种完全无视物理距离的移动方式,彻底打乱了卡斯滕小队基于弹道学和逻辑推演建立的战斗模型。他们的战术配合依旧天衣无缝,但他们的敌人,却在用一种“魔法”般的方式,在他们的逻辑之外起舞。 另一边,面对千手柱间那堪称天灾的“木遁·树海降诞”,战况同样陷入了僵局。 “嗡——嗤啦!” 另外两名队员手中的链锯剑发出刺耳的轰鸣,高速旋转的利齿将一根根巨蟒般的藤蔓强行撕开,漫天木屑飞溅。 但这种破坏,在木遁那近乎无限的生命力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被斩断的树木几乎在瞬间就重新愈合,并且以更快的速度,更庞大的规模,从四面八方疯狂挤压而来。防御阵型被不断压缩,脚下的立足之地越来越小,仿佛要被这片活着的森林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战局突变。 在一次爆弹的爆炸间隙,千手扉间抓住了那个转瞬即逝的空隙。他没有选择近身,而是在半空中瞬间完成了结印。 “水遁·水断波!” 一道被极限压缩过的高压水流,如同一柄锋利无匹的刀刃,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了正面防御,精准地射向其中一名队员的肩部。 “噗嗤!” 坚固的特种合金肩甲,在这道高压水流面前,如同纸片般被瞬间洞穿。 鲜血混杂着破碎的零件飞溅而出。 那名队员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倒在地。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惨叫,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他只是强忍着疼痛重新举起了沉重的爆弹枪,枪口依旧稳稳地锁定着前方,扣动了扳机。 “轰!” 炽热的爆弹,是他对这次攻击的唯一回应。 他仿佛没有痛觉,伤口和鲜血,都无法动摇他那刻入骨髓的战斗意志。 结界的一角,大蛇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战斗,他那双金色的蛇瞳里,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他发出嘶哑的笑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鸣人的耳中。 “政委阁下~” 大蛇丸将这个尊敬的称呼念得无比戏谑。 “你的手下虽然意志可嘉,但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终究只是蛮力罢了。“ 鸣人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他的目光落在那名单膝跪地的士兵身上,落在对方肩甲破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上。 那鲜血,溅落在脚下熟悉的、属于木叶村的屋顶瓦片上,显得格外刺眼。 硬顶两位火影,已经超出了卡斯滕小队的能力范围了,分析来看,如果不出现新的变化的话,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是否应该现在就取消通灵之术,保存最大的有生力量,让他们回到原本的世界继续为军团效力、抗击异端? 这里是木叶。 让这些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士兵,折损在这片本应由他守护的土地上,是否值得? 这个念头,如同混沌的低语,第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就在这一瞬间的犹疑中,对面的千手柱间双手猛地合十。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充满生命威严的查克拉,冲天而起。 “木遁·木龙之术!” “吼——!”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条由无数扭曲树木构成的狰狞木龙,从疯狂生长的树海之中拔地而起。 它盘踞着庞大的身躯,那双由查克拉构成的眼睛里,闪烁着凶戾的光。 更可怕的是,当它出现之后,卡斯滕小队手中的爆弹枪和链锯剑,表面的能量光芒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那条木龙,竟然在吸收他们武器上的能量! “嗤啦……” 链锯剑的转速开始下降,斩断木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爆弹枪射出的爆弹,威力也大打折扣。 卡斯滕小队的防御阵型,在这条木龙的威压下,即将彻底崩溃。 为首的队长卡斯滕,在用合金匕首格开扉间又一次突袭的同时,通过战术头盔内置的通讯频道,对鸣人发出了冷静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语音。 “政委阁下,您在犹豫。” 这句平铺直叙的陈述,让鸣人的身体猛地一震。 卡斯滕的声音继续响起,冰冷而机械,却带着一股足以穿透灵魂的力量。 “您忘了吗?在克里格第143团,为了掩护那个叫尤利安的孩子和他所在的孤儿院撤退,我们损失了半个连队。” “但他活了下来。” 一幅尘封的画面,在鸣人的脑海中闪过。 无尽的战火与废墟之中,一个瘦弱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的男孩,被他从异形的爪下救出。那个男孩看着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恐惧,慢慢变为了无法言喻的崇拜与狂热。 卡斯滕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刻刀,将那份刚刚萌生的犹豫,彻底剔除。 “尤利安在十年后,通过了所有的改造手术,成为了星际战士的一员,隶属极限战士战团。” “他在帝皇之名下,参与净化了整整一个星系的异端,拯救了数以亿计的人类灵魂。” “我们的牺牲,铸就了更强大的守护者。”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您亲自教给我们的,属于政委的决断。” 鸣人眼中的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如同坚冰般的冷酷与清明。 他明白了。 所谓的牺牲,从来都不是毫无意义的损耗。 它是筛选,是投资,是为了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一个更强大、更纯粹、更值得守护的未来。 而他,就是那个负责计算代价,并做出决断的人。 并不是不该通灵出卡斯滕小队,卡斯滕小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现在需要的,是更强大的士兵,来为任务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他抬起头,平静地直视着那条咆哮着冲来的狰狞木龙,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明白了。”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士兵。”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准备解除这次的通灵。 “为了帝皇。” 通讯频道中,卡斯滕小队五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同时响起。 第71章 阿斯塔特 狰狞的木龙咆哮着,携万钧之势当头砸下。那股毁灭性的力量,足以将整个屋顶连同下方的一切都碾为齑粉。 就在木龙的阴影彻底吞没卡斯滕小队阵型的瞬间,鸣人取消了通灵之术。 “嘭!” 一声轻响,五名士兵的身影化作一阵白烟,原地消失。 轰隆——! 狂暴的木遁之力重重地砸在空无一物的屋顶上,瓦片、砖石被瞬间摧毁,巨大的力量贯穿而下,整栋建筑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激起漫天烟尘。 一击落空。 “嗯?”千手柱间的傀儡之躯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解。 猿飞日斩更是看得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鸣人为什么要主动解除通灵,放弃自己唯一的战力。 “呵呵呵……”大蛇丸那嘶哑的笑声在烟尘中响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讽,“怎么了,鸣人君?是心疼你那些有趣的玩具,不舍得让他们损坏在这里吗?” 鸣人没有理会他,耳畔的挑衅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单纯的言语回击没有意义,现在他需要专注去做另一件事。 他抬起左手,放在嘴中一咬,一道血口裂开,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但他没有用这滴血去结任何通灵之术的印。 他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任由那滴血从指尖滴落,悬停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上。 然后,鸣人开始吟唱。 那不是这个世界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更不是任何忍术的咒文。那是一种古老、庄严、充满了神圣与铁血意味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结界内回荡。 “Imperator lux, audi vocem servi tui.”(帝皇之光,请聆听您仆人的呼唤) “Dominus generis humani, mitte iram tonitrui tui…”(人类之主,请降下您的雷霆之怒……) 随着他庄严的吟唱,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他掌心那滴悬浮的血液,非但没有滴落,反而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光芒越来越盛,那滴血仿佛被点燃,开始沸腾,最终,一个由纯粹金色光芒构成的、无比复杂的双头鹰徽记,在他掌心缓缓成型,并开始旋转。 结界内的空间,开始出现一种不正常的扭曲。 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更高维度的干涉。头顶上由查克拉构成的紫色天幕,开始剧烈地闪烁,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信号的干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灼的气味,充满了噼啪作响的细微静电声。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鸣人掌心的金色徽记中渗透出来。 那气息,远比九尾的憎恨更加狂暴,远比两位火影的查克拉更加古老,那是一种混合了神圣、威严与无尽杀戮意志的恐怖威压。 大蛇丸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不是面对强者时的兴奋,不是计划被打乱时的不悦,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压迫感。 蛇类的本能疯狂地向他发出警报,催促他立刻逃离,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这不是忍术,也不是什么血继限界,这小鬼到底要干什么!”大蛇丸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 不只是他。 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那两具由秽土转生构成的身躯,也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出现了明显的不稳定。他们身上开始有尘土簌簌落下,动作变得僵硬而迟滞,仿佛构成他们身体的尘土与符咒,都无法承受这股来自异次元的威压。 “鸣人,这……这是什么?”猿飞日斩失神地望着气息的源头。 鸣人没有回复,吟唱着最后的祷文,他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掌心旋转的金色徽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决断。 “以政委之名,武装召唤——” 他猛地将按着金色徽记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脚下的地面上! “帝皇之怒,降临!” 轰咔——!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刺目到极点的金色雷电,撕裂了四紫炎阵的紫色天幕,从天而降! 那雷电并非自然形成,它凝练得如同一柄实质的长枪,以绝对精准的姿态,狠狠地劈在了鸣人身前的空地上。 猿飞日斩和大蛇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刺眼的光芒依旧穿透了眼皮,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光芒与雷鸣,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众人勉强恢复视觉,看向雷电劈落的中心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个庞大的、完全超出了现实认知范畴的巨大人形生物,正以单膝跪地的姿势,静静地停留在那里。 他太高大了。 身高接近三米,即使是单膝跪地,也比站着的猿飞日斩要高出一头。他全身覆盖着厚重到夸张的钴蓝色陶瓷动力装甲,装甲表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划痕与焦印。宽大的肩甲上,印着一个纯白色的、神秘的Ω符号。他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结构复杂的动力背包,正发出着低沉有力的嗡鸣声。 他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钢铁山峰,散发出的压迫感,让整个结界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这个蓝色的巨人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面部被同样厚重的头盔覆盖,猩红色的目镜扫过全场,那目光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扫描数据。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鸣人的身上。 声音通过声带改造和头盔内置的扬声器传出,低沉、沙哑,如同磨盘在滚动,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质感。 “极限战士第二连队,尤利安,响应政委召唤而来。” 尤利安。 那个在战火废墟中,被他从异形爪下救出的男孩,那个……牺牲了半个连队的士兵才换来的未来。 鸣人看着眼前这名高大、沉稳、充满了力量的星际战士,冰蓝色的瞳孔深处,那份绝对的理性,第一次有了基于亲切的松动。 “好久不见,尤里安,你长大了。” 尤利安缓缓站起身。 “咔——嗡——” 沉重的动力装甲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与机械运转声。他站直身体的瞬间,那庞大的身影几乎遮蔽了结界内所有的光。 他手中,握着一把比成年人还高大的、造型狰狞的武器。 那把枪通体漆黑,枪身厚重,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破坏力。 尤利安猩红的目镜,转向了另一边,锁定了那条由千手柱间召唤出的、依旧在蠢蠢欲动的木龙。 目镜中,清晰地倒映出木龙那扭曲狰狞的身影。 他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般的语调,向鸣人请示。 “政委阁下,眼前的异形植物,需要净化吗?” 第72章 忠诚的等离子枪不会过热 结界内,死一般的寂静。 猿飞日斩、大蛇丸,甚至包括那两位传说中的火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单膝跪地的蓝色巨人身上。 鸣人看着尤利安,看着他盔甲上那些熟悉的战损痕迹,看着肩甲上那个极限战士战团的纯白Ω符号。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在废墟里发抖的男孩,与眼前这座钢铁山峰,缓缓重叠。 “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是在克里格的第三卫星,你才到我的腰部。”鸣人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但对他而言,已经算是相当深情的话语了。 “是的,政委阁下。”尤利安的头盔里传出经过处理的、如同磨盘滚动的声音,“那之后我被送往了马库拉格,接受了‘卢比孔原铸手术’。为了更好地为帝皇服务。” 鸣人点了点头。 原铸星际战士。对凡人进行十九项器官植入与基因改造手术,再额外追加三项名为“钢筋腱索”、“超肌纤维”与“多肺”的器官植入,从而创造出的、超越旧时代星际战士的半神。他们拥有更强的力量,更快的反应速度,以及更坚韧的生命力。每一个,都是帝国最宝贵的战争资产。 “你没有辜负那些牺牲。”鸣人给出了自己的肯定。 尤利安巨大的头盔微微低下,这是一个表达感激的动作。“是您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政委。我的生命,以及我用这生命所获得的一切荣耀,都属于您与帝皇。” 由于语言不通,让一旁的猿飞日斩听得云里雾里。他只知道,眼前这个蓝色巨人,是鸣人召唤出来的,并且对他表现出了绝对的服从。 这就够了,希望的火苗,在他心中重新燃烧起来。 鸣人不再叙旧,他看向了战场,用简洁到极致的语言下达了指令:“尤利安,目标是那边的两个傀儡,以及控制他们的术者。优先清除傀儡的行动能力。” 尤利安猩红的目镜扫过初代和二代,冰冷的逻辑核心瞬间完成了分析:“理解。高能量反应生命体,疑似具备高速再生特性。建议使用高能武器进行结构性湮灭打击。” “有意思的通灵兽……”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心中的不安已经被强烈的好奇心与研究欲彻底取代。他目光闪烁着看到珍稀实验材料时的狂热,“鸣人君,这是你从哪个地狱里召唤出来的怪物?他的身体结构,真是太完美了!” 尤利安没有理会大蛇丸的聒噪。 他那只比常人大腿还粗的金属手臂抬起,手中那把造型狰狞的爆弹枪被他随手插回了腿部的磁吸挂点上。接着,他从背后那个巨大的动力背包侧方,取下了另一把武器。 那是一把通体呈暗灰色、枪身布满了复杂能量线圈与巨大散热片的奇特枪械。它没有弹夹,枪身中后段连接着一根粗大的能量导管,直通背后的动力背包。这把枪给人的感觉,不像武器,更像某种便携式的工业熔炉,充满了原始而暴虐的能量感。 等离子枪。一种极度危险,甚至对使用者本人都可能造成致命伤害的武器。 它通过将液态氢燃料送入微型核聚变核心,在高温高压下激发为等离子态。这种等离子体与恒星内部的物质状态相同,温度极高且能量密度极大,并将其发射出去,威力巨大,却也极不稳定。 千手柱间显然不会给敌人更换装备的时间。他双手再次一拍地面,那条刚刚因为失去目标而盘踞起来的木龙,再一次咆哮着,朝着尤利安碾压而来。 尤利安单手举起了等离子枪。 “嗡——” 枪口前端的能量核心,骤然亮起刺眼的幽蓝色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空气都因为极致的高温而扭曲,仿佛一个小型的太阳,被硬生生塞进了这片结界。 他扣动了扳机。 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只有一声奇特的、仿佛空间被撕裂的锐鸣。 一道比之前卡斯滕小队使用的爆弹粗大数倍的、被强磁场约束成球状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等离子能量团,呼啸而出。 时间仿佛变慢了。 那颗小太阳所过之处,狰狞咆哮的木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构成它身体的、坚韧无比的木遁造物,在接触到等离子能量的瞬间,没有燃烧,没有断裂,而是直接被更高层级的能量从物质层面彻底抹除,瞬间气化,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等离子球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长达数十米的、流淌着赤红熔岩的焦痕。 猿飞日斩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将物质本身都直接蒸发的破坏力,已经超出了他对“忍具”的全部理解。 这就是……鸣人带回来的力量吗? 等离子球的目标,并不仅仅是那条木龙。它在抹除了木龙之后,速度不减,笔直地射向了后方的千手柱间。 “木遁·木锭壁!” 千手柱间的战斗本能依旧存在。一面由无数根巨大木桩瞬间盘结而成的、厚重无比的防御墙壁,拔地而起,试图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等离子能量狂暴地倾泻上去。 “噗——” 没有剧烈的碰撞,没有爆炸的轰鸣。等离子球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木墙,仿佛热刀切过黄油,木墙接触到能量的部分,在瞬间被蒸发出一个巨大的、边缘光滑的圆形空洞。 千手柱间的上半身,被这颗“小太阳”完整地吞噬了。 极致的光和热中,这位传说中的忍者之神,连同他身上那件战国时代的铠甲,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结界内,再次陷入了死寂,大蛇丸眉头皱了起来。 “很难理解这是什么东西,有意思……” 然而,还没等猿飞日斩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不期待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细碎的尘土与符咒纸屑,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从四面八方汇聚向千手柱间那空荡荡的下半身。尘土飞速凝聚,纸屑盘旋缠绕,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千手柱间被气化的上半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重构、复原。 短短两秒钟,一个完好如初的初代火影,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呵呵!”大蛇丸在短暂的错愕后,发出了嘶哑的笑声,“政委阁下,真是漂亮的攻击,不能说完全没用,但确实还不够。” 他贪婪地看着尤利安和他手中的武器,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愉悦:“只要他们的灵魂还被束缚在这个世界上,秽土之身就会一直存在!” “滴!滴!滴!警告,能量核心过热,武器进入强制冷却模式。” 尤利安手中的等离子枪,枪口处亮起了刺眼的红色警示灯,枪身上的散热片变得一片赤红,冒出滚滚的白色蒸汽。 为了确保一击必杀,刚才那一枪,他动用了极限功率。 最强的攻击手段无效,武器还陷入了无法使用的冷却状态。 战局,又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一刻,一直游离在战场边缘、寻找机会的千手扉间,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空隙。 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第73章 双持没错的 就在这武器过热、新旧力量交替的刹那,战场上最致命的猎手抓住了机会。 千手扉间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在尤利安背后凝实。 他没有使用飞雷神斩,那太过招摇。他只是用最纯粹的瞬身之术,贴近了这个蓝色巨人的背后,手中的苦无如毒蛇的獠牙,对准了那巨大动力背包正中央一个不断闪烁着幽光的能量核心。 那是他观察许久后,唯一判断出的、可能的弱点。 刺杀来得无声无息,快到极致。 然而,尤利安庞大的身躯,却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姿态猛然扭转。他那厚重的钴蓝色装甲,动起来时没有丝毫笨重,反而像一具被精密计算过的杀戮机器。他甚至没有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铿——” 过热的等离子枪被他随手抛开,沉重地砸在屋顶上,发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他腰间的一柄长剑已经出鞘。剑身启动的瞬间,一层肉眼可见的、噼啪作响的蓝色能量力场将其完全覆盖。 动力剑精准无比地向上格挡,正好架住了千手扉间那志在必得的一刺。 “锵!” 苦无的尖端与能量力场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尖鸣与一团耀眼的电光。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千手扉间的身体被狠狠地弹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数圈才稳住身形,落在了结界的另一端。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他秽土之躯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大蛇丸眼中露出纯粹的诧异。 这个“铁罐头”的反应速度……还有这股蛮不讲理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估。 鸣人冰冷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局,平静地开口:“不死,不代表无法压制。” 他的话语,是对着已经失魂落魄,无时无刻想着用尸鬼封印解决战斗的猿飞日斩说的。 “秽土转生的再生需要时间和查克拉作为媒介。只要破坏的速度超过它再生的速度,就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无效化。”鸣人的语气越发笃定,“剥夺他们的行动能力,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机会进行封印。” 这番冷静的分析,在猿飞日斩混乱的脑海中震响。 他看着那个重新站稳的初代火影,看着一旁伺机而动的二代火影,又看了看鸣人那张年轻却冷酷得可怕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手持能量剑、如山岳般矗立的蓝色巨人身上。 心中的迷茫、羞愧与自我怀疑,被一股久违的战意冲散了。 是啊,他的火影,也是踏着无数敌人的尸体,用赫赫战功堆起来的。 “老伙计,看来是时候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猿飞日斩眼神一凝,那丝暮气一扫而空。他咬破手指,双手以惊人的速度结印。 “通灵之术!” “嘭!” 巨大的白色烟雾爆开,一头身材高大、浑身覆盖着浓密体毛的猿猴出现在场中。它刚一现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尤利安,那庞大的体型和非人的压迫感让它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立刻龇牙咧嘴,摆出了攻击姿态。 “日斩!这他妈是什么怪物!”猿魔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警惕。 “没时间解释了,猿魔!”猿飞日斩语速极快地说道,“听着,那两个是初代和二代大人的秽土转生之体,被大蛇丸控制了。我们需要和那个蓝色的大家伙联手,先压制住两位大人!” 猿魔愣住了,信息量太大,它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反正要揍大蛇丸就对了。 “相信我!”猿飞日斩的语气不容置疑,“变成金刚如意棒,把他借给我们的盟友!” 猿魔看着自己搭档那张前所未有严肃的脸,虽然满心困惑,但数十年并肩作战的信任还是压倒了一切。 “……知道了!你可别让他把我的老骨头给弄断了!” 话音未落,猿魔的身体在一阵烟雾中迅速变化,化作一根通体漆黑、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长棍,呼啸着飞向尤利安。 尤利安猩红色的目镜中,无数数据流飞速闪过。 【检测到未知高密度合金……结构稳定……检测到未知的能量残留……威胁等级:低。可用性:高。】 他的战术电脑在毫秒内就完成了分析。面对这根飞来的神话兵器,他没有任何犹豫,伸出空着的左手,稳稳地将其接住。 棍身入手,一股沉重坚实的感觉传来。 一边,是代表着人类帝国极致科技的蓝色动力剑,剑刃上流淌着毁灭性的能量。 另一边,是木叶村传说中金刚不坏、无坚不摧的神话兵器。 尤利安一手持剑,一手持棒,两种截然不同文明体系下的顶级造物,在他手中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和谐的统一。 他猩红的目镜,重新锁定了前方刚刚完全再生完毕的千手柱间。 大蛇丸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僵硬。 他感觉到,事情正在朝着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方向疯狂地滑落。 老师引以为傲的通灵兽被握在鸣人这个小鬼的通灵怪物手上,这算什么? 千手柱间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他双手一拍,脚下的地面再次开始震动。 “木遁……” “尤利安。”鸣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下达了简洁的指令,“压制他。” “遵命,政委阁下。” 尤利安低沉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 下一秒,他动了。 庞大的蓝色身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屋顶瓦片被巨大的力量踩得粉碎。他没有选择冲锋,而是将手中的金刚如意棒狠狠地朝着地面一顿! “咚——!” 一声巨响,整栋建筑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棍底为中心扩散开来,千手柱间脚下刚刚准备发动的木遁,竟被这股蛮力硬生生地打断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的僵直。 尤利安动了,他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动力剑的能量力场在空气中拉出一道刺眼的蓝光,直取千手柱间的头颅。 而另一只手中那根黑色的长棍,则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横扫向柱间的下盘,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器,两种截然不同的攻击方式,被这个钢铁巨人以一种天衣无缝的姿态,同时施展了出来。 第74章 帝皇的战士不受幻术影响 面对那同时从两个刁钻角度袭来的致命攻击,千手柱间那属于忍界顶点的战斗本能被彻底激发。他放弃了施展那些需要蓄力的大范围木遁忍术,战斗风格骤然一变。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动作行云流水。 “木遁·木分身之术!” “嘭!嘭!嘭!” 数道白烟炸开,三个与千手柱间一模一样的木分身瞬间出现在他周围,每一个都带着初代火影那独有的气势。他们没有丝毫停顿,从不同的方向迎向了尤利安,手中的木质苦无与短刀,配合默契,攻向尤利安装甲的各个关节连接处。 这是一套精妙绝伦的组合攻势,旨在通过数量优势和体术配合,快速拆解敌人的防御,找到破绽。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一具为战争而生的杀戮机器。 更多时候,尤利安面临的是几十倍数量于他的异形。 他猩红的目镜中,无数数据流飞速划过,早已锁定了真正的目标。那些木分身在他眼中,不过是些没有威胁度的干扰物。他完全无视了那些从侧面攻来的分身,庞大的身躯携着无可阻挡的势头,继续冲向柱间的本体。 动力剑与金刚如意棒,大开大合地挥舞而出。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足以碾碎钢铁的蛮力。 “噗嗤!” 一个木分身试图用短刀格挡动力剑,但在接触到那层蓝色能量力场的瞬间,整个身体连同武器,都被无声无息地斩开,切口处被高温能量直接气化,连木屑都没能留下。 另一个木分身则高高跃起,双手持握苦无,试图从上方攻击尤利安的头盔。尤利安头也不抬,左手的金刚如意棒反手向上抡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个木分身被长棍结结实实地抽中,那股恐怖的力量,直接将他凌空打成了一蓬漫天飞散的碎木。 破坏,纯粹的破坏! 结界的一角,猿飞日斩看得心神激荡。他不再犹豫,迅速后撤,为尤利安腾出足够的战斗空间,同时双手飞快结印。 “火遁·火龙炎弹!” 一条巨大的火龙咆哮着从他口中喷出,没有攻向正在被压制的千手柱间,而是精准地绕过战场,直扑另一侧想要上前支援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身形一闪,轻易躲开了火龙的冲击。但猿飞日斩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各种忍术信手拈来,虽然无法对二代火影造成实质性伤害,却成功地牵制住了他的行动,为尤利安创造出了一个不受干扰的单挑环境。 一时间,结界内的战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暴力循环。 尤利安化身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手中的动力剑与金刚如意棒每一次挥舞,都将千手柱间的身体打得残破不堪,木屑与尘土飞扬。 而千手柱间的秽土之躯,则在一次次被摧毁后,又一次次地凭借着不死的特性迅速再生,重新投入战斗。 破坏,再生,再破坏,再再生。 这场面,看得大蛇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蛇瞳中闪烁着烦躁与不安。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为了确保秽土转生的绝对控制,他在符咒里加入了过多的束缚之力,这导致两位火影根本无法发挥出生前那种毁天灭地的实力,许多强大的禁术都无法施展。可如果不这样做,以这两位传说中忍者的意志力,天知道会不会摆脱自己的控制。 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让他再次感觉到了失控。 就在这时,通过一直被猿飞日斩纠缠的千手扉间的视角,他似乎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千手扉间猛地停下了游走的脚步,双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完成了结印。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尤利安,也不是猿飞日斩,而是整个四紫炎阵结界内的空间。 “幻术·黑暗行之术!”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 下一秒,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猿飞日斩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的声音、光线、甚至连对方向的感知都被剥夺了,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与漆黑之中。 这是千手扉间的足以让顶级的感知型忍者都瞬间中招的招牌幻术! 大蛇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视觉被夺,那个铁罐头的行动必然会受阻,这就是两位火影的机会!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为战斗会因此停滞的瞬间。 “嗡——咔——” 那属于动力装甲运转的低沉轰鸣,没有丝毫的停顿。 一双猩红色的目镜,依旧亮着,如同地狱深处凝视而来的魔神之眼,散发着冰冷的光。 尤利安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他手中的动力剑依旧精准地劈向千手柱间所在的位置,金刚如意棒的横扫也分毫不差,继续将刚刚完成再生的柱间打得节节败退。 他,完全不受影响! 黑暗中,千手扉间的身形第一次出现了僵直——眼前的情况超出了他的本能预判。 这是他漫长的战斗生涯中,从未遇到过的情况。自己引以为傲的、足以剥夺感知的顶级幻术,竟然对眼前的敌人,起不到半点作用? 即便是能消解幻术的尾兽人柱力,也不会从这个幻术中解脱得如此之快,就好像没有中招一样。 至于宇智波,他没傻到和他们拼幻术。 “怎么可能!”大蛇丸低声念道。 幻术的本质,是通过视觉、听觉等媒介,干扰敌人大脑中枢,扰乱其体内的查克拉流动,从而制造幻象。 可眼前这个怪物…… “没用的。” 鸣人冷淡地宣读答案。 “忍术的根基是查克拉。” “而帝皇的战士,体内没有那种东西。” 鸣人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大蛇丸脑海中炸响。 没有查克拉? 不是通灵兽? 一个可怕的、颠覆了他所有认知与科学观的念头,疯狂地涌上心头。 难道说,这个被鸣人称作“帝皇的战士”的怪物,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生命体系的,来自其他空间的生物? 大蛇丸的迷茫迟疑,让受他控制的千手扉间的动作也迟缓下来,尤利安捕捉到了千手扉间那刹那的僵直。 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扭转,放弃了对千手柱间的追击,反手将左手中的金刚如意棒,朝着扉间所在的位置,狠狠地横扫而出! 长棍携着万钧风雷之声,在漆黑的结界中,撕开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死亡轨迹。 扉间闪身躲避的同时,危险的预感让他下意识想要发动飞雷神之术。 第75章 秽土转生是有点赖的 飞雷神之术! 千手扉间的身体在被长棍命中的前一瞬,化作一道无形的波动,从原地消失。 下一瞬,在结界另一处角落,一枚预先布置好的、刻着飞雷神术式的苦无旁,空间微微扭曲,千手扉间的身形凭空凝实。 然而,他立足未稳,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骤然响起。 “抓到你了。” 千手扉间身形一滞。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气息狂暴的赤红色查克拉,已经在他面前轰然爆发。 他这才看清,不知何时,一个身影已经等在了这里。 漩涡鸣人。 此刻的他,身上覆盖着一层沸腾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赤红色查克拉外衣,三条查克拉构成的尾巴在身后狂乱地舞动,将脚下的屋顶瓦片都腐蚀得滋滋作响。 他的一只手高高举起,手中那柄狰狞的链锯剑,正发出着刺耳到令人牙酸的轰鸣。 鸣人在黑暗降临后不久就解开了幻术,并且精准地预判到了千手扉间接下来会出现的位置。 链锯剑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朝着扉间当头劈下! 千手扉间得下意识地举起苦无格挡。 “锵——嗤啦!” 一声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金属碰撞声后,紧随而至的,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被高速绞碎的刺耳噪音。 链锯剑余势不减,从扉间的右肩斜劈而下,深深地切入了他的身体。 “噗——” 没有鲜血飞溅,无数的尘土与符咒纸屑,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的纸张般,被狂暴的链锯撕扯、抛飞。 扉间的上半身,被这霸道无比的一击,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从肩膀贯穿到腰腹的、巨大而狰狞的豁口!半边身体连同手臂,几乎被整个分离。 “呃……” 施术者遭受如此冲击,对幻术的控制力度自然而然减弱。 猿飞日斩的视野中,那笼罩着整个结界的“幻术·黑暗行之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烟消云散。 紫色的光芒,重新照亮了这片狼藉的战场。 “这……”大蛇丸面色愈发阴沉,一种难以置信的烦躁在面部蔓延开来。 他精心准备的舞台,他引以为傲的王牌,正在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容器”,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逐一拆解。 他能感觉到,结界之外,那些由鸣人影分身指挥的木叶忍者,已经高效地肃清了大部分音忍和砂忍。时间,正在无意义地流逝,胜利的天平,正在朝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倾斜。 猿飞日斩更是啧啧称奇。 鸣人开启尾兽外衣后的速度,那股狂暴的气势,让他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波风水门。 “说是传承,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猿飞日斩苦笑道。 就在众人震惊的间隙,另一边的战斗,也分出了暂时的胜负。 尤利安趁着扉间被重创、无人牵制的瞬间,战术逻辑核心瞬间判断出这是最佳的压制时机。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动力全部灌注于双臂。 动力剑与金刚如意棒,化作两道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残影,同时发力! “轰!” 刚刚再生完毕的千手柱间,连一个印都来不及结,便被这两股蛮横的力量,再次打得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碎木与尘土。 战场之上,尘土飞速汇聚,符咒盘旋。 千手扉间那残破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再生。他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鸣人。 “有意思。”大蛇丸给千手扉间下达了新的指令。 他让千手扉间放弃了继续使用体术进行突袭,那种方式,在这个小鬼和他那个铁罐头面前,占不到任何便宜。 千手扉间的双手,以惊人的速度飞速结印。 “那么,尝尝这个吧!二代火影引以为傲的水遁。”大蛇丸的语气已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 千手扉间猛地吸了一口气,秽土转生之躯的胸膛都高高地鼓了起来。 “水遁·水断波!” 一道被极限压缩到薄如蝉翼的高压水刃,从他口中喷吐而出。 然而,这道快如闪电的水刃,并没有射向近在咫尺的鸣人,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绕过了整个战场,直奔另一侧,那个正在全力压制初代火影的蓝色巨人——尤利安! 高压水刃的速度快到极致,尤利安头盔中的战术电脑瞬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但他正将全部力量用于压制不断再生的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也配合着用坚实的藤蔓缠住了尤利安的小腿。 哪怕是强化后的躯体,也无法在瞬息之间做出完美的规避动作。 他只能强行扭转身体,挣脱部分藤蔓,试图避开要害。 “噗嗤!” 水刃精准地切在了尤利安左腿膝盖后方的装甲连接处。 坚固的钴蓝色陶瓷装甲,在大师奥义的水遁前,被强行撕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虽然没能完全切断,但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尤利安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肉眼可见的迟滞。 【警告:左腿膝部外层装甲结构受损2.7%,液压传动系统出现轻微泄露。】 尤利安的头盔中,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但他毫不在意,手中的动力剑依旧死死地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木遁之力。 千手扉间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的印式再变,双手猛地按在了脚下的屋顶之上。 “水遁·大瀑布之术!” 轰隆——! 无尽的水流,在无水的地形中,凭空出现在这片被结界封锁的空间内,瞬间化作滔天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尤利安所在的位置狠狠拍下! 这不是为了杀伤! 而是为了创造对他最有利的战场环境,限制这个钢铁巨人的行动! 尤利安庞大的身躯,在巨浪的正面冲击下,脚下一个踉跄,沉重的金属靴子在湿滑的瓦片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行动力大受影响。 更致命的是,滔天的水流无孔不入地灌入他背后那个巨大的动力背包。 “嗤……嗤嗤……” 背包两侧的散热口,被冰冷的水流灌入,与内部高温的核心部件接触,瞬间冒出了滚滚的白色蒸汽。 【警告!警告!动力核心温度异常!散热系统效率下降百分之三十七!】 冰冷的机械警报声,在尤利安的耳边,急促地响起。 第76章 继续摇人 滔天巨浪退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泽国。 昔日平整的屋顶瓦片,此刻浸泡在浑浊的水中,倒映着四紫炎阵那不祥的紫色光壁。 尤利安庞大的身躯站在水中,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背后巨大的动力背包,正从两侧的散热口冒出滚滚的白色蒸汽,发出难听的“嗤嗤”声。 【警告!警告!动力核心温度异常!散热系统效率下降百分之三十七!】 【警告:左腿膝部外层装甲结构受损程度持续扩大!液压传动系统已出现轻微泄露。】 刺耳的警报声,持续不断地在他个人的通讯频道内尖啸,与外界水流的滴答声混合在一起,仿佛构成一曲败亡的序曲。 “呵呵呵,看来你的铁皮玩具进水了呢,鸣人君。” 一个黏腻的声音响起。 大蛇丸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那如同蛇一般柔软的脖子以一个非人的角度诡异伸长,整个人贴着水面滑行。 他手中的草薙剑,在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如同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直刺尤利安那被水断波切开的腿部装甲接缝。 “铿!” 尤利安的反应依旧快得不像是一个重装单位。 他反手用那根从猿魔变来的金刚如意棒,精准地格挡住了剑锋。 神话中的兵器与传说中的神剑轰然碰撞,爆发出刺耳到极点的尖鸣,一串耀眼的火花在昏暗的水面上炸开。 猿魔吃痛抱怨了一声:“不愧是草薙剑,不过我也还扛得住。” 尤利安的另一侧,千手柱间也是一记怪力出手,巨大的冲击力传导而来。 本就立足不稳的他,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 “哗啦——” 沉重的蓝色巨人单膝跪倒在水中,激起大片的水花。 机会! 千手柱间的木分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动作在水中没有丝毫凝滞。 无数坚韧粗壮的藤蔓,如同苏醒的巨蟒,从浑浊的水下猛然窜出,带着缠绕一切的力道,死死地缚住了尤利安的四肢、腰部与动力背包。 藤蔓上的木刺深深扎入装甲的缝隙,发出令人滋滋刺耳的摩擦声,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与此同时,千手扉间双手结印完毕。 一道道被压缩到极致的高压水枪,从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出。 这些水枪不再追求大范围的破坏,而是化作了最精准的“手术刀”,持续不断地打击着尤利安装甲的每一个关节连接处、每一个散热口、每一条能源导管。 “噗!噗!噗!” 水流冲击着金属,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声响。 三对一的绝境。 两个是不死不灭、拥有无尽查克拉与生命力的先代火影。 还有一个是手持神器草薙剑、狡猾无比的施术者。 他们构成了一张完美的、足以绞杀任何强大个体的死亡之网。 “五遁·大连弹之术!” 一声苍老的怒喝传来。 猿飞日斩的身旁瞬间出现了四个影分身,五人同时结印,将毕生所学的五种属性查克拉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五彩斑斓的能量洪流,拼尽全力轰向围攻尤利安的藤蔓。 烈火、洪水、土墙、风刃、雷光交织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声势。 猿飞日斩奋力的解围卓有成效,尤利安的压力顿时轻松不少,可以勉强活动开来。 但也只是短暂的一阵。 在千手柱间那仿佛无穷无尽的木遁再生能力面前,这股力量显得杯水车薪。 藤蔓被摧毁的瞬间,更多的藤蔓便从水中生长出来,更加粗壮,更加坚韧。 猿飞日斩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疲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老了,他的查克拉,在这种等级的对抗中,消耗得太快了。 “这样下去不行……” 漩涡鸣人冰蓝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冷静地倒映着整个战场的全貌。 尤利安动力背包的蒸汽越来越浓。 猿飞日斩的喘息越来越重。 大蛇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是一场消耗战。 一场尤利安的动力装甲对战秽土转生的无限查克拉的战争。 一场凡人的血肉之躯对战不死傀儡的战争。 结局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除非…… 鸣人的视线,越过了挣扎的蓝色巨人,越过了不断施术的两位火影,最终,精准地锁定在了那个站在结界边缘,如同欣赏戏剧般悠然自得的身影上。 目标不是傀儡,是操偶师。 一个极其冒险的决断,在他那被帝国教条锤炼过无数次的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并不清楚这个举动,是否会打破这个世界在空间或者维度上某种脆弱的平衡。 但他更清楚,再不做点什么,他今天会失去一位忠诚的战士,以及一个他布置已久的棋子。 “尤利安。” 他坚决的声音在尤利安轰鸣作响的头盔中响起。 “无论代价,为我争取三十秒。” 嘈杂的警报声中,尤利安的回应简洁而有力,宣读着那句早已刻在灵魂深处的誓言。 “为了帝皇(For the Emperor)。” 下一秒,他紧握着金刚如意棒的钢铁手掌猛然松开。 那根神话兵器在空中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光芒一闪,重新变回了猿魔的形态,重重地落在一旁的屋顶上。 跪倒在地的蓝色巨人,身躯猛然一震。 “嗡——轰!” 他背后的动力背包,以一种自毁的方式开始了过载运转,发出了濒临极限的的尖锐轰鸣。 他彻底无视了那些刺入装甲缝隙的藤蔓,也无视了那些持续冲击着关节的水枪。 双臂的动力甲,在瞬间灌注的能量下,表面的纹路都透出了不祥的红光。 一股纯粹的力量,以一种自毁般的姿态,从他体内爆发! “咔嚓——砰!” 缠绕在他身上的无数藤蔓,被这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力量,硬生生全部震碎。 木屑与水花向着四面八方爆散。 尤利安站了起来。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洪荒巨兽,用手中的动力剑与另一只钢铁之拳,在自己周围掀起了一片纯粹由暴力构成的死亡风暴。 没有防御,没有闪避,只有进攻。 每一剑都撕裂空气,每一拳都带着砸碎山峦的气势。 两位火影与大蛇丸的攻势,竟被这股悍不畏死的疯狂气焰,暂时逼退了数步。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在生死险境下的殊死一搏。 若非如此,他根本不可能活着越过那尸山血海堆砌的无数战场,抵达至今。 而就在这用生命与忠诚换来的三十秒内。 鸣人动了。 他没有再吟唱那些神圣的祷文,而是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蹲下身。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九尾查克拉,轻易地划破了左手的手掌。 鲜血滴落。 他以自己的鲜血为墨,以湿滑的屋顶为画布,开始绘制一个全新的、比双头鹰徽记更加诡秘、更加复杂的印记。 那印记的颜色,不再是代表神圣与荣耀的金色。 而是代表着阴影、死亡与最终裁决的……漆黑。 线条繁复,结构扭曲,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逻辑。 “他在做什么?” 大蛇丸的蛇瞳微微眯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从心底涌了上来。 他看不懂那个图案,但他能感觉到,随着图案的成型,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被那个小小的印记吸收了进去。 鸣人落下了最后一笔。 整个印记完成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爆发出任何能量。 但是,结界内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 在鸣人身后那片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的角落里,阴影如同拥有生命的墨汁般,开始蠕动、汇聚、隆起。 一道纤细、矫健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站”了起来。 她全身都被一层紧密贴合身体曲线的、哑光黑色的“合成皮肤”所包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肌肤。 她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或面部细节,这是长期使用变形药物“多态素”的副作用。 她的手中,握着两柄造型奇诡的弯刀,那剑刃并非实体,而是呈现出一种非物质的、不断波动的能量形态。 一个冰冷的、明显经过合成器处理过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跨越了空间的阻碍,直接在鸣人的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里,充满了质疑与警惕。 “呼叫刺客庭?” “在一个未记录的封建星球?” “召唤者,解释你的越权行为。” 第77章 刺客庭 那冰冷的女声,仿佛一根无形的钢针,直接扎进了鸣人的意识深处,仿佛某种图腾具象化了。 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着远处的战局,简洁地回应。 “卡迪亚突击军政委,漩涡鸣人。临时征召,此地为未记录人类殖民星球,代号‘神树’。” 新出现的刺客,代号“夜莺”,她那被几乎没有面部细节的脸庞微微转动。 冷漠的目光之下,凡人无法理解的感官系统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扫描、分析着整个战场。 流动的查克拉能量被标记归类为【未知的灵能亚种】。 那两个不死的傀儡被标记归类为【异端巫术:死灵操控系】。 所有眼花缭乱的忍术,都被她的逻辑核心统一归入一个冰冷的档案——【未登记的灵能运用形式】。 “这仍不构成召唤我的理由。”夜莺语气中带着指责。 “肃清异端,需要解释吗?”鸣人的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请求,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质问。 他抬起沾着血的手,指向那个站在结界边缘,脸上挂着病态笑容的大蛇丸。 “那个控制尸体的术士,他亵渎了死亡的神圣,妄图窃取不朽,走上了伪神之道。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类秩序的威胁。我请求,将他净化。” “我的任务由刺客庭大师直接下达,不是你,政委。” 夜莺的回复不带任何情绪,但她手中那两柄不断波动的能量弯刀,光芒却微微增强了一分,无声地彰显着她的不满。 “你的行为已严重违规。越权召唤,足以让你被送上法庭。” 冰冷的言语,让整个结界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大蛇丸、初代、二代,甚至包括已经精疲力竭的猿飞日斩,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彻骨寒意。 如果说,之前的尤利安是一座狂暴的、看得见摸得着的钢铁山峰,他的强大在于那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那么这个新出现的女人,就是一个无法被感知的黑洞。 她就站在那里,可无论是猿飞日斩的感知,还是大蛇丸的蛇之本能,都反馈回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果——空无一物。 仿佛她的存在,被从这个维度上强行抹去,只留下一个视觉上的残影。 大蛇丸那对金色的蛇瞳,再次因惊惧而收缩——这在一天内显得太频繁了。他全身的细胞,他那属于蛇的、对危险最敏锐的本能,正在发出比之前面对尤利安时强烈十倍、百倍的疯狂警报! 逃!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另一边,尤利安的爆发,终于抵达了极限。 “轰——!” 他最后一拳将千手柱间的木分身砸成漫天碎屑,但自己也因为动力背包的过载,踉跄着半跪下去。 他装甲的各个关节处,迸射出密集的电火花,原本灵活的动作开始变得无比迟滞。 千手柱间的木遁藤蔓,抓住了这短暂的机会,再一次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从水中爆射而出,将他死死地缠绕捆绑。 这一次,尤利安没能再挣脱,只靠着极限战士旺盛的生命力和刻在骨子里的血性奋起反抗。 面对油盐不进的刺客,鸣人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愤怒,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鸣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化作洪亮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神圣的宣告,回荡在整个四紫炎阵之内! “我不是在以政委的身份命令你!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任何有人类居住的星球,无论是否在帝国的星图上留名,皆为帝皇神圣的版图!” “任何威胁人类生存的异端,无论它是什么形态,皆为帝国必须铲除的敌人!”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猿飞日斩愕然地看着鸣人,那张年轻的脸上,此刻所展现出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如同神祇般的威严。 鸣人抬起手,笔直地指向那个让他感到极度不安的大蛇丸。 “他的存在,他所施展的亵渎死者的巫术,本身就是对黄金王座最大的亵渎!” “身为帝皇之矛,刺客庭的使命,就是为了铲除这样的存在!无论他在宇宙的哪个角落!无论他躲藏在哪个维度的阴影里!” “亵渎”…… “黄金王座”…… 这两个词,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夜莺的灵魂深处。 那是超越了任务、超越了命令、超越了逻辑的,最高准则。 是铭刻在每一个帝国仆人基因与灵魂之中的绝对钢印。 她那非人的、绝对理性的思维,出现了良久的动摇与混乱。 骷髅面具之下,似乎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收到。” 她终于低声回应,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一丝之前的抗拒。 “仅此一击,不要奢求太多,我已经是破例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蛇丸浑身的汗毛猛地倒竖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让灵魂冻结的致命危机感,将他彻底笼罩。 不能等! 他瞬间做出了判断,不能让这个女人出手!必须先解决掉那个召唤者! 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恋战,整个人如同一道贴着水面的黑色闪电,手中的草薙剑发出一声轻鸣,放弃了所有目标,直取结界另一端鸣人的心脏! “你的小把戏,到此为止了,鸣人君!” 他的脸上,浮现出惊惧和贪婪并存的扭曲狞笑。 只要杀了鸣人,这些诡异的召唤物,自然会消失! 然而,夜莺动得比他更快。 她并非奔跑,也并非瞬身。 她的身影,只是在原地,慢慢地、诡异地变淡。 下一刻,她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大蛇丸冲锋的路线上,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幕布,又仿佛,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从未移动。 快到了极致,也诡异到了极致! 大蛇丸的瞳孔骤然收缩,但他已经来不及变招,只能将手中的草薙剑狠狠地向前挥砍格挡!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对战斗的全部认知。 夜莺手中的那柄能量弯刀,无视了锋利无匹的草薙剑,如同一道虚无的幻影,直接穿透了剑身,没有激起任何火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卡利都司刺客的相位剑,帝国刺客庭的标志性武器,来自古老、冰冷的失落王朝,以湮灭星辰的神明碎片锻造而成的禁忌武器。它存在的原理,便是相位偏转,能够短暂地与现实物质世界脱离,无视任何物理层面的防御。 它精准地、轻柔地,刺入了大蛇丸的胸膛。 第78章 到你了,三代 没有血肉被撕裂的触感,没有金属贯穿骨骼的阻碍。 那柄造型奇诡的能量弯刀,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物质世界,它如同一道穿过玻璃的月光,径直没入了大蛇丸的躯体。大蛇丸低头,他那对金色的蛇瞳里倒映出匪夷所思的一幕:自己的胸膛,连同内部的脏器与骨骼,在那柄弯刀穿过的地方,变得如同虚无的、半透明的琉璃。 下一瞬,异变陡生! 一团死寂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惨绿色火焰,从他胸口那透明的伤处猛然炸开! 这火焰没有温度,没有光焰,它不燃烧血肉,不气化水分,它所焚烧的,是灵魂。大蛇丸感觉不到灼痛,他感觉到的是一种远比疼痛更恐怖的内容……“消融”——这个绿色火焰在抹除他的存在。 “啊——!!!” 一声不似人声、混合着灵魂被撕裂的尖啸,从大蛇丸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与算计。 大蛇丸当机立断,做出了最屈辱也最果决的反应。他猛地张开嘴,下颚以一个非人的角度彻底脱臼,一个全新的、皮肤光滑细腻、完好无损的大蛇丸,在一片令人作呕的黏液包裹下,如同蛇蜕般,从那具正在被绿火焚烧的旧躯壳中猛地滑出! 大蛇丸流·替身术。 然而,当他新生的身体落在浑浊的水面上,他惊骇欲绝地发现,在那崭新躯体的胸口位置,一缕纤细却顽固的绿色魂火,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那里静静地燃烧着。 它跟着灵魂,一起转移了过来。 “这……这……这是……什么!” 大蛇丸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添了一层灰白。他再也不敢有任何恋战之心,甚至不敢再多看那个召唤出这些魔鬼的少年一眼。 他要赶紧回到自己熟悉的实验室,去解决这团火焰,什么木叶,什么猿飞日斩,比起生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大蛇丸双手以一种近乎痉挛的速度完成了结印。 “通灵之术!” “砰!砰!砰!” 数条体型庞大的巨蟒在烟雾中现身,不为攻击,只为制造混乱,它们狂乱地扭动身躯,用血肉之躯撞向尤利安与那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其中,一条身形格外轻盈、鳞片漆黑的小蛇,闪电般地卷起大蛇丸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朝着四紫炎阵的一角,狠狠地撞了上去! “大蛇丸大人!”音忍们被突然起来的变故震撼得手足无措。 “撤退!”大蛇丸声嘶力竭道。 音忍四人众在惊骇中撤掉了结界的一边,也紧随其后。 那条通灵蛇顺着屋顶边沿一跃而下,而大蛇丸则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化作白蛇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这片让他永生难忘的修罗扬。 战扬中央,代号夜莺的刺客,看着大蛇丸消失的方向,并没有追击。她的身影在原地缓缓变淡,如同融入空气的墨滴,最终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精神传讯,在鸣人的脑海中响起。 “我的帮助结束了。越权行为已记录,等待刺客庭裁决。” 随着施术者大蛇丸的逃离与重创,那维持着整个战扬的四紫炎阵,失去了查克拉的供应,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破碎。 阻隔了许久的阳光,终于重新照射进来,将这片满目疮痍的屋顶战扬照得一清二楚。 失去了束缚的源头,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那由尘土与纸屑构成的秽土转生之躯,也开始寸寸剥落。千手扉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彻底消散前,意味深长地望向鸣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漫天飞舞的尘埃,回归了净土。束缚着他们灵魂的符咒,也在阳光下燃烧成了灰烬。 鸣人没有理会逃走的大蛇丸,那句来自刺客庭的警告倒让他有些在意。 “裁决吗?” 此外,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那个半跪在水中,身躯残破的蓝色巨人。 鸣人快步走到尤利安的面前,看着他那破损严重、不断向外喷涌着白色蒸汽的动力装甲,看着那被水断波切开的腿部接缝,以及被藤蔓勒出的无数划痕。 尤利安挣扎着抬起了头,基于星际战士强大的恢复力,仅仅是片刻的喘息,他的力量就又重新涌现出来。 他将钢铁铸就的右拳,狠狠地捶击在自己胸前的双头鹰徽记之上。 “砰!”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是阿斯塔特修士最崇高的致敬礼。 “忠诚……不被死亡所限……”尤利安的声音因为通讯系统的损坏而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我的任务……完成了,政委大人。” 鸣人沉默着,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尤利安那宽厚的肩甲之上,触手可及的是光滑的金属和其下传来的、因过载而产生的高温。 他少有的流露出了混杂着赞许与慰藉的复杂情绪。 “你做得很好,尤利安。”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这里的人民会记住你的功绩。” 尤利安那被头盔覆盖的面甲之下,目光依旧坚毅如初。 “这次的惊险程度,在我的战斗生涯里,排不进前十。” 听到这句平淡却又高傲的陈述,鸣人那紧绷的嘴角,竟破天荒地笑了出来。 “我知道。”他微微颔首。 一旁,变回猿魔形态的猿飞日斩的通灵兽,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鸣人和尤利安,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夸张”,便“砰”的一声化作烟雾消失了。 猿飞日斩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眼前这颠覆了他数十年忍者生涯认知的一幕,内心所受到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正准备上前,想问问鸣人,想问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鸣人却缓缓站直了身体。 随着他的起身,那个半跪在地的蓝色巨人,也接收到了新的指令。 尤利安那破损的机械臂,以一种流畅而冰冷的动作,重新举起了那柄造型狰狞的爆弹枪。 黑洞洞的枪口,越过鸣人的肩膀,精准地、毫无感情地,对准了劫后余生、满脸错愕的三代火影。 刚刚还并肩作战的暖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比先前更加凛冽、更加纯粹的杀意。 第79章 团藏在哪? 猿飞日斩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那对猩红色的、极具压迫感的目镜。 爆弹枪的枪口,黑洞洞的,对准了他的眉心。 他无法理解。 几秒钟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现在,对方的杀意,却比大蛇丸更加纯粹,更加直接。 “嗖!嗖!嗖!” 数道身影瞬身而至,呈扇形将鸣人与尤利安包围起来。 是暗部。 他们手中的短刀出鞘,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为首的暗部队长,声音嘶哑地喝道:“漩涡鸣人!放下武器!立刻停止你的危险举动!” 鸣人没有动。 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些代表着火影直属武力的暗部将自己围困。 尤利安那庞大的蓝色身躯,更是纹丝不动,枪口稳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那股从钢铁巨人身上散发出的、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煞气,让包围圈里的暗部们,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他们隐约知道,要是尤利安真的想开枪,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猿飞日斩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解。 “鸣人……你这是做什么?” 鸣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有回答三代火影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宣读罪状的、不带任何起伏的口吻,平淡地开口。 “根据我的影分身在战斗期间收集的数据,大蛇丸入侵所造成的平民伤亡,有超过百分之六十,集中在村子的东区。” 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转向猿飞日斩。 “而那里,是根部基地的主要入口之一。” 这句话,让猿飞日斩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鸣人冷漠地继续陈述着,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三代火影脆弱的神经上。 “根部成员,无一人出动。” “志村团藏,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用生命守护木叶之‘根’的男人,坐拥着村子里最见不得光的秘密部队,眼睁睁看着他所谓要守护的村子,被敌人肆意践踏,无动于衷。” “他不是在守护,火影大人。” “他是在等待。” 鸣人的话语,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猿飞日斩的喉咙。 “他在等你死。” “等大蛇丸替他清理掉所有障碍,包括你这个碍事的同袍。然后,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站出来,收拾残局,名正言顺地再次竞选他觊觎了几十年的火影之位。” 鸣人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直刺猿飞日斩的灵魂。 “现在,告诉我,火影大人。” “一个纵容叛国者的领袖,与叛国者本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猿飞日斩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里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鸣人,试图用过去的温情唤醒这个已经变得无比陌生的孩子。 “鸣人,住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团藏他……” “够了!” 鸣人粗暴地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的水晶球,能监视整个村子。别告诉我,你连自己老同学在干什么都不知道。你很了解他,不是吗?” “你什么都看到了。你早就看到了他的野心,看到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预想到了他今天按兵不动的选择。” “你只是……选择了容忍。” “再一次。” 猿飞日斩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鸣人向前踏出一步,整个暗部的包围圈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俯下身,声音压低到只有他和猿飞日斩能听见,那语气,像是恶魔在耳边的低语。 “现在,我给你一个把他引出来的机会。” “告诉所有人,你要退位。并且,你会公开推荐他,志村团藏,成为第五代火影。” “他的野心,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他会出来的,迫不及待地。” 猿飞日斩如遭雷击,浑身僵直。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不仅看穿了一切,甚至连如何利用人心最阴暗的一面,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这是何等的可怕。 猿飞日斩的目光,越过鸣人的肩膀,看到了尤利安那随时可能喷吐出毁灭性弹药的枪口。 他又对上了鸣人那双足以穿透灵魂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 他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 猿飞日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屈辱与无力。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 “好,我按你说的做。” 他答应了这个堪称耻辱的计划。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拖延时间,思考对策的办法。 看到他妥协,鸣人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 他直起身,转头,对那个半跪在地的蓝色巨人下达了新的指令。 “尤利安,回家休息吧。” “遵命。” 尤利安那破损的通讯器里,传出沙哑的回应。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 但他没有直接离开。 这个庞大的钢铁巨人,迈开沉重的步伐,绕着猿飞日斩和周围的暗部,走了一圈。 他每一步踩下,都在湿滑的屋顶上,留下一个混杂着冷却液与机油的、深深的脚印。 那股钢铁与死亡混合的气息,那沉重迟滞的脚步声,让所有暗部成员都屏住了呼吸,不敢靠近分毫。 这是一种无言的警告。 绕完一圈后,尤利安停在鸣人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整个身影在一阵空间扭曲中,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消失,猿飞日斩才感觉自己重新拥有了呼吸的权力。 他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鸣人走下屋顶,穿过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街道。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尘土与烧焦的味道。 他的一个个影分身正在高效地指挥着幸存的忍者进行救援、灭火、整顿秩序。 他们的行动冷静而有序,效率远比陷入混乱的暗部与普通忍者高得多。 整个村子,在这扬浩劫之后,正在以一种冰冷而高效的方式,重新运转起来。 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悲壮的橘红色。 鸣人来到了慰灵碑前。 果不其然,一个银色头发的身影,正失神地站在这里。 旗木卡卡西。 每次经历过惨烈的战斗,他都会来这里,为死去的同伴,也为自己的无力而哀伤。 鸣人走到他的身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厚重的卷轴。 他将它递到卡卡西面前。 “卡卡西老师。” 鸣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关于代号‘木叶白牙’的信息整理,以及……事件的完整真相。” “作为他的儿子,以及帝国……不,木叶的战士,你有权知道,你的忠诚,究竟被谁背叛了。” 卡卡西那只总是没精打采的独眼,猛地睁大,死死地盯住了鸣人手中的卷轴。 第80章 傍晚的风有点冷 旗木卡卡西的手在颤抖。 不是战斗后的脱力,也不是伤口的疼痛,他手中的卷轴,明明只是纸和墨,却感觉重得快要拿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展开了它。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煽情的控诉。卷轴的第一页,只有一列用最工整的字迹写下的名单。 是父亲那次任务中,被他拼上一切拯救的同伴名单。 每一个名字,卡卡西都曾在父亲的只言片语中听过。每一个名字,都曾是他童年里代表着“父亲的失败”的符号。 而现在,在每一个名字的旁边,都附上了一行全新的、由“零”所标注的、冰冷刺骨的后续。 【上忍,有井康仪。任务结束后第三个月,于一次C级护送任务中遭遇“意外”,被叛忍小队伏击,阵亡。小队其余成员幸存。】 【上忍,奈室干夫。任务结束后第六个月,全家被调往草之国边境,驻守最危险的前线哨站。一年后,哨站被岩隐村部队攻破,全家阵亡。】 【中忍,冬至诚。任务结束后,被根部以其幼子为要挟,成为第一个公开站出来,指责旗木朔茂“因私废公”的“证人”。】 一行行,一列列。 真相就像一把生锈的、沾满泥土的钝刀,以最残忍的方式,一寸寸割开他记忆的疮疤。 幕后黑手的名字,被清晰地标注在所有情报的汇总之处——志村团藏。 卷轴的下一页,详细到令人发指地描述了团藏是如何运作的。 他如何通过收买的媒体喉舌,将一份本该是绝密的任务失败报告,泄露成街头巷尾的流言。他如何授意根部成员,在酒馆、在澡堂、在忍者学校的家长会中,散播那些扭曲的、添油加醋的“内幕消息”。 他如何利用民众对英雄的苛求与对失败的恐惧,一步步将“木叶白牙”这位曾经照亮整个村子的光,污蔑成一个因为个人情感而弃任务于不顾的懦夫、一个让木叶蒙羞的废物。 卡卡西的呼吸停滞了,眼前的文字和记忆中的一帧帧画面串联在一起。 他想起了父亲那落寞的背影,独自一人坐在走廊上,一坐就是一下午,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院子里那棵枯死的树。 他想起了那些曾经对他和善的邻居,在背后投来的、混杂着鄙夷与怜悯的目光。 他想起了儿时的玩伴,用石头丢他,骂他是“懦夫的儿子”。 最后,他想起了自己。 “忍者,必须遵守规则。”这是少年时期的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扬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原来父亲的死没那么复杂,就是一扬精心策划的、卑劣无耻的政治谋杀。 他机械地翻动着卷轴,仿佛那不是纸张,而是父亲的尸骨。 卷轴的最后,附着一份由“零”提供的、经过特殊加密处理的审讯记录。 记录中,一名曾经参与过舆论战的根组织外层成员,在幻术下精神崩溃,亲口承认了一切。 “……我们没有撒谎,我们只是把‘英雄也会失败’这个事实,说得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而已……我们告诉那些商人,白牙的失败,让他们损失了多少钱……我们告诉那些遗孀,白牙的‘仁慈’,就是对她们死去的丈夫最大的背叛……我们甚至不需要编造太多,只需要煽动,只需要点火……” 下一页,是那份来自冬至诚的、迟到了十几年的忏悔书。他是当年带头指责旗木朔茂的队友,也是被朔茂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那个人。 “……团藏大人找到了我。他没有威胁我,他只是把我的儿子带到了我面前。他笑着对我说,这个孩子,很有成为一名优秀忍者的潜质,根部需要这样的人才……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别无选择。我对不起朔茂,我对不起他……” “轰——!” 某种东西在卡卡西的体内彻底炸开了。 那压抑了数十年的悲伤、那折磨了他半生的心结,在真相的烈焰灼烧下,瞬间转化为一股足以焚尽理智、焚尽一切的狂怒! “我明白了。” 卡卡西掀开了自己的眼罩,露出了猩红的写轮眼,眼中的怒气喷薄而出。 “通灵之术!” 他单手猛地按在龟裂的地面上,查克拉混杂着沸腾的杀意,轰然爆发。 “砰!” 巨大的烟雾散去,八只形态各异的忍犬出现在他周围。为首的帕克刚想开口抱怨一句“卡卡西,这次又是什么麻烦事”,却在接触到卡卡西身上那股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杀意时,浑身的棕色软毛都根根倒竖起来。 它从未见过这样的卡卡西。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它所熟悉的那个懒散的主人。 “帕克。” 卡卡西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渗人的寒气。 “找到志村团藏。” “就算把整个木叶翻过来,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与此同时,火影办公室内,气氛同样凝重。 猿飞日斩坐在办公桌后,疲惫地揉着眉心,他手中的烟斗早已熄灭,却没心思去添加烟草。 “这是不可接受的!猿飞!”转寝小春用她那尖利的声音叫道,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桌面,“那个漩涡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武力胁迫在任火影!” “小春说的没错。”水户门炎附和道,他的表情同样严肃,“他召唤出的那些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忍术的范畴。那种力量,绝不能留在村子里,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猿飞日斩放下手,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力感。 他试图向这两位只看到规则与传统的顾问,解释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现实。 “你们根本不明白。我们面对的,已经不是一个可以用‘忍者’来定义的存在了。那个蓝色的巨人,他展现出的力量,足以轻易摧毁一个小国家。而那个从影子里出现的刺客,她的能力,无视了我们所认知的一切防御……” “这不是能不能抓捕的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抓捕!”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粗暴地打断了猿飞日斩的话。 办公室那扇由火之国最坚硬的木料打造的、象征着火影无上权威的厚重木门,被一道凝聚到极致的蓝色雷光,从中间轰然贯穿,炸成了漫天飞舞的木屑与碎渣。 碎屑之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卡卡西的写轮眼从三位前辈身上一一扫过,八只忍犬龇着锋利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咆哮,将他环绕在中央。 显然,他不是来做述职报告的。 “卡卡西!你想造反吗!” 转寝小春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卡卡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视线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她一分。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穿过惊骇的两位顾问,死死地锁定在办公桌后方,那个代表着木叶最高权力的人身上。 他一步步踏入办公室,步伐沉重。 “三代大人。” 卡卡西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 “告诉我,团藏在哪。” 第81章 很简单,我来接管根不就是了 卡卡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将那份沾染着他父亲血泪的卷轴,扔在了火影办公桌上。卷轴摊开,上面罗列的罪证,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 猿飞日斩的视线扫过那些名字,那些他熟悉或早已遗忘的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桩被尘封的血案。他身旁的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脸色从最初的愤怒转为惊疑,再到难以置信的苍白。 “……所以,这就是真相。”卡卡西的声音很低,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的父亲,旗木朔茂,不是死于任务失败的羞愧,而是死于同伴的构陷,死于……高层的默许。” 他猩红的写轮眼,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猿飞日斩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的犹豫与算计都一并看穿。 “告诉我,三代大人,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您在哪?您的水晶球,又看到了什么?” 这句质问,仿佛把猿飞日斩锤矮了一截。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他不能在这里认错,至少表面上不能。他先是露出一副震惊与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也是第一次得知这骇人听闻的内幕。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股属于火影的威严,在这一刻被他强行催动到了顶点。 “够了,卡卡西!”他怒喝道,声音洪亮,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嗡嗡作响,“团藏的所作所为,已是大逆不道!我以三代火影之名起誓,必将亲手将其缉拿,在慰灵碑前,为白牙正名!” 这番果决的表态,让一旁的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都为之一震,一时间无言以对。 卡卡西的写轮眼依旧死死盯着猿飞日斩。他看到了那张脸上义愤填膺的怒火,也看到了那怒火之下,一闪而过的、更深层次的疲惫与算计。 最终,那股足以焚尽理智的沸腾怒火,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知道,在这里单纯发泄怒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明天日落之前。”他沙哑地说道,给出了最后的期限,“如果我看不到结果,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要一个答案。”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离去。那八只龇着獠牙的忍犬,在他转身的瞬间,化作一阵白烟消失。只留下一个被雷切轰出的、狰狞的门洞,和满室的死寂。 卡卡西离开后,猿飞日斩身上那股强撑起来的威严,如同被抽走骨头一般,瞬间垮塌了。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斗,想要点燃,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几次都对不准火苗。 他知道自己撒了谎。 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明天日落之前交出团藏?怎么可能。团藏不是一个普通的上忍,他是“根”的领袖,是木叶这棵大树盘踞在黑暗中最深、最扭曲的根系。拔掉他,整个木叶都会伤筋动骨。而且,有些脏活累活,确实还需要团藏去完成。 这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一边是卡卡西那不惜玉石俱焚的决绝,另一边,是鸣人那个更加深不可测的、搅动着一切风云的影子。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两股巨力撕扯的破布娃娃,无力,且绝望。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放弃了点燃烟斗。他抬起头,对守在角落阴影里的暗部,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下令。 “去,把鸣人叫来。” 十分钟后,鸣人出现在了火影办公室外,办公室里,只有猿飞日斩一人,两位顾问被支开了。 那扇破碎的门洞旁,站着一名尽忠职守的暗部守卫。他没有拦住鸣人,只是偏过头多看了一眼。 他的头还没转过来。 鸣人的身影在他面前一晃,一只手掌快如闪电,却又举重若轻地切在了他脖颈的神经节点上。 那名暗部守卫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眼睛一翻,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鸣人顺手扶住他,将他轻轻靠在墙边,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鸣人推开残破的门扉,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的猿飞日斩看到这一幕,惊愕地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打晕他?” 鸣人没有看那个倒下的暗部一眼,语气平淡地回答:“他是团藏放在您身边的耳目。火影大人,你的办公室,早就成了别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后院。” 这是他从“零”那里得知的情报。 这句话,比之前卡卡西的质问更加伤人。它直接否定了猿飞日斩作为火影最后的尊严与掌控力。 猿飞日斩的目光黯淡下去,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是你把卷轴给卡卡西的?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让木叶内乱吗!” “内乱?”鸣人无视了他的质问,冰蓝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老人那张绝望的脸。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扔出了自己最后的王牌。 “这还不够。” “三代大人,如果你继续犹豫,我的下一份述职报告,将会直接交给宇智波佐助。” 鸣人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猿飞日斩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报告内容很简单——” “《关于宇智波灭族事件的完整真相》,以及,木叶高层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你!” 猿飞日斩如遭雷击,浑身剧震,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他指着鸣人,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和这个少年抗衡了。 “你疯了!”他终于嘶吼出声,那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杀了团藏,谁来接管‘根’?谁来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那些暗杀、拷问、渗透……木叶需要这股力量!这是必要的恶!” 面对猿飞日斩的咆哮,鸣人向前踏出一步。 他自信地看着这个老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法理解最简单逻辑的孩童。 他轻笑一声,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出了唯一的、也是最终的答案。 “很简单。”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清晰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来接管不就是了。” 第82章 你别天神就是这么用的? 团藏是一头被欲望驱使的狐狸,尚有迹可循。而眼前的鸣人,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他所做的一切,都服务于一个冰冷而明确的目标。 猿飞日斩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拒绝他?然后等待那份关于宇智波的报告送到佐助手中,引爆一颗足以将木叶炸得粉碎的炸弹。同意他?那等于将村子最阴暗的权力,交到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手上。 不知不觉,一团火苗在他黯淡的心中摇曳起来。 或许真的可以。 他想起了自己一次次的退让,对大蛇丸的,对团藏的。那些优柔寡断,最终都酿成了无法挽回的苦果。他累了,真的累了。或许,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应该做一次真正果决的“火影”。 “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猿飞日斩的声音沙哑,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问出了这句话。 鸣人知道,老人已经妥协了。 “你只需要告诉他,你因为身体原因想要退位,并要举荐他为五代火影,让他露面,剩下的,我来安排。” 当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快步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日斩!你不能听他的!”转寝小春的语气十分急切,“他还是个孩子,一个不稳定的孩子!把‘根’交给他,比交给团藏要危险一百倍!” “没错。”水户门炎附和道,“团藏虽然手段极端,但他对木叶的忠诚毋庸置疑。我们与他共事了几十年,了解他的底线。可这个漩涡鸣人……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日斩,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 猿飞日斩没有理会他们的劝阻。他沉默地拿起烟斗,这次,他点燃了烟草,深深地吸了一口,任由烟雾在肺里翻滚。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苍老的面容,也掩盖了他眼神深处的情绪。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烟圈,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道:“我之前已经受过无数次因为优柔寡断酿成的苦果了。两位顾问,请再次相信我作为火影的判断。” “并且,团藏,并不忠诚。” 两位顾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猿飞日斩抬手制止了。他们看到,在那双总是显得疲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他们许久未见的狠辣与果断。 “传我命令,”猿飞日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召集所有暗部队长,以及各大家族族长,明天上午在最高会议室开会。”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我因身体原因,准备卸下火影之位。并会在此次会议上,举荐第五代火影的候选人。” 两位顾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解。 第二天上午,火影大楼的最高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木叶所有的高层战力齐聚一堂。奈良、秋道、山中、日向、犬冢……各大家族的族长们表情各异,交头接耳,猜测着这突如其来的会议的真实目的。 当猿飞日斩宣布,他将推荐志村团藏作为第五代火影的候选人时,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个决定震住了。 …… 与此同时,在木叶地底深处,阴冷潮湿的根部基地。 团藏接到了来自地面眼线的密报。他单手拿着卷轴,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微微收缩的瞳孔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狂喜。 几十年的夙愿,在今天,以一种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即将实现。 但紧随而至的,是深入骨髓的警惕。 “猿飞……那个老家伙,会这么轻易地把位置让给我?”团藏在空旷的石室里来回踱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单调而富有节奏。 这太反常了。就像一只绵羊主动邀请狼来吃掉自己。这其中必然有诈。 可火影之位的诱惑,就像是摆在眼前最甜美的毒药,他无法拒绝。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这已经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执念。 “召集所有精英,跟我去火影大楼。”短暂的权衡后,团藏下达了命令。 野心最终压倒了理智。他决定亲自去看看,猿飞日斩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当然,他不会毫无准备。在暗中,他已经布下了数重后手,无论前方是盛宴还是陷阱,他都有信心应对。 …… 木叶的街道上,自来也正百无聊赖地闲逛着,试图从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身上寻找一些写作的灵感。但他很快就发现,今天村子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往日里,村民们谈论的无非是家长里短,或是哪家店又推出了新的口味。但今天,几乎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一个名字——漩涡鸣人。 “听说了吗?这次危机,要不是鸣人那孩子,我们这条街恐怕都得被毁了!”丸子店的老板娘唾沫横飞地对顾客说。 “是啊是啊,我亲眼看到的!好多好多个鸣人,把那些砂隐和音隐的忍者全都打跑了!他还让分身组织我们撤退,比那些中忍老爷们反应快多了!”一个买菜的大婶激动地补充。 一乐拉面馆里,气氛更是热烈。 “我跟你们说,鸣人那孩子,才是真正的英雄!”手打老板用力挥舞着汤勺,“他不仅打退了敌人,还让他的分身去救那些被压在屋子底下的人!我女儿小菖就是被鸣人的分身背出来的!” 自来也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着这一切。他有些惊讶,甚至有些错愕。 他知道鸣人在此次入侵中表现出色,但没想到,他在平民中的声望,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攀升到了这种地步。 在这些朴实的村民口中,鸣人不再是那个需要被警惕和疏远的“妖狐”,而是一个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优先保护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守护者”。这种发自内心的拥戴和感激,是任何命令都换不来的。 自来也心中又有了灵感,拿起笔记本开始记录这难得的灵光一闪。 “对敌人冷酷,对平民柔情,这样的反差人设应该也挺有意思~” …… 火影大楼,最高会议室。 沉重的石门被推开,志村团藏在十几名根部精英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阴沉的打扮,右眼缠着绷带,手中拄着拐杖。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猿飞日斩、两位顾问以及各大家族族长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他对着猿飞日斩微微欠身。 “日斩,让你久等了。在进门之前,接引我的年轻人已经告诉了我你的决定,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他的语气听似谦逊,但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却没能逃过在扬老狐狸们的眼睛。 在角落的阴影里,一个戴着面具的暗部静静地站着,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正是用变身术伪装起来的鸣人。他冷静地观察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个刚刚踏入陷阱中心的猎物。 “团藏,坐吧。”猿飞日斩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 就在团藏准备迈步上前,享受这胜利的果实时,异变陡生。 十几名站在墙边守卫的暗部,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他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每一个与会者的座位旁,将一份用牛皮纸袋密封的文件,轻轻放在了桌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团藏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身后的根部精英们立刻紧张起来,手已经按在了武器上。 “日斩,这是什么意思?”团藏的声音冷了下来。 猿飞日斩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地说道:“诸位,不妨先看看这份文件。” 奈良鹿久第一个拆开了文件袋,当他看到标题时,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 《关于“根”组织部分罪行调查报告(绝密)》 会议室内响起一片拆开文件袋的“沙沙”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与大蛇丸秘密合作进行禁术人体实验,致木叶边境大量平民失踪。 ——收买忍者,操控舆论,陷害旗木朔茂,导致英雄蒙冤。 ——长期监视木叶各大家族,安插间谍,窃取秘术。 ——在大蛇丸入侵木叶的过程中按兵不动,对平民见死不救。 ——勾结雨隐村半藏…… 一条条罪状,触目惊心。每一条下面,都附有详细的证人证词、时间、地点,甚至还有部分加密的暗号文件作为佐证。 整个会议室,彻底哗然。 “这……这怎么可能!” “团藏大人,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朔茂前辈他……哎……” 质疑声、怒斥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汇成了一股洪流,瞬间将团藏淹没。 团藏的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那是一种铁青色的狰狞。他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从猿飞宣布退位的那一刻起,这个局就已经布好了。 但他想不通,猿飞日斩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多连他自己都以为已经掩埋在历史尘埃里的证据? 来不及细想了。在扬的暗部和族长们的眼神,已经从震惊转为了愤怒和审视。他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团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既然文的不行,那就别怪我用最后的手段了。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文件上,那只被绷带缠绕的右眼,悄然对准了主位上的猿飞日斩。 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止水的最强幻术——别天神! 无声无息,一股无法抗拒的意志,被强行植入了猿飞日斩的大脑。 【必须力保团藏成为火影。】 下一秒,一声怒喝镇住了全扬。 “都住口!” 是猿飞日斩。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着他对团藏的最终审判。 然而,猿飞日斩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 “这份文件,纯属伪造!是对一位为木叶奉献一生的长者的无耻污蔑!”他义正言辞,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我意已决,第五代火影,就是志村团藏!谁敢反对,就是与我为敌,与木叶为敌!”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猿飞日斩。他们无法理解,这位火影的态度为何会在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角落里,戴着面具的鸣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第83章 写轮眼真是糟蹋了 角落里,那个戴着狸猫面具的暗部,鸣人,静静地站着,并不因此而产生额外的情绪波动。他的视线穿过面具的孔洞,落在主位上那个义愤填膺的老人身上。猿飞日斩的愤怒不似作伪,那种维护同伴的决绝,那种不惜与所有人为敌的姿态,真实得令人心寒。 可正因为太过真实,才显得无比虚假。 鸣人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一个刚刚还准备清算团藏,甚至不惜以退位为代价布下天罗地网的火影,怎么可能在几分钟内就彻底推翻自己?演技?不可能。就算再高超的演技,他也骗不过这里的所有眼睛,尤其是奈良鹿久的眼睛。 这不是演技,这是……被扭曲的意志。 强行植入的、不属于他本人的意志。 鸣人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站在一旁,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微微上扬的志村团藏。特别是他那只被绷带紧紧缠绕的右臂和右眼。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宇智波一族的幻术。而且是能于无声无息间,在如此多高手的眼皮底下,瞬间控制住影级强者的顶级幻术。 答案,几乎是唯一的。 写轮眼。而且,是万花筒写轮眼。 “三代目大人,您……”奈良鹿久的声音干涩,他试图从猿飞日斩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但他失败了。他看到的,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的偏执。这让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情况,比他预想的最坏局面,还要糟糕一百倍。 混乱至极的扬景让他一时间想不出任何清晰的解法。 在扬的其他族长和上忍们,也从最初的呆滞中反应过来,脸上交织着困惑、愤怒与一丝恐惧。他们不理解,但他们能感觉到,有什么无比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会议室内的气氛,从凝重转为了一触即发的紧张。 团藏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成了!别天神,宇智波止水的最强幻术,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猴子,你终究还是棋差一着!你以为你算计好了一切,却没料到我还有这最后的底牌! 他清了清嗓子,向前一步,与猿飞日斩并肩而立,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承担重任的姿态。“猿飞,你不用再说了。诸位的疑虑,我能理解。”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带着一种虚伪的沉稳。 “这份所谓的调查报告,用心险恶,意图分裂木叶,其心可诛!我志村团藏,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村子,行走在黑暗中,背负着你们无法想象的骂名与罪恶,所为的,不过是守护头顶的这片树叶!” 他环视众人,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不错,有些事情,手段或许并不光彩。但为了村子的存续,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旗木朔茂的死,我很痛心,但他为了个人荣辱而放弃任务,动摇了忍者的规则根基,我不能容忍,但我根本没有陷害他!” “至于大蛇丸,那是我曾经重视的后辈,我曾试图将他引回正途,可惜失败了。这就是我全部的‘罪’!” “如今,木叶内忧外患,正需要一个强硬的领导者,带领大家走出困境!既然日斩信任我,我团藏,便义不容辞!”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冤枉的英雄。猿飞日斩在一旁重重点头,完全就是他最忠实的拥护者。 这荒诞的一幕,让奈良鹿久等人几乎要气笑了。 就在团藏准备进一步描绘他治下的“木叶新秩序”时,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身影,动了。 鸣人走到了窗户前,并微微抬起了手臂做了个独特的手势,这是他与卡斯滕约定的暗号。 【目标已确认,准备执行净化射击。】 几乎在同一时间,距离火影大楼两公里外的一处钟楼顶端,趴在地上的金发男人通过瞄准镜,清晰地看到了会议室内发生的一切。他身旁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经过加密的、冰冷的电子音。 “指令收到。”卡斯滕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调整着呼吸,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政委,你需要再把他引出来一些,现在的位置还不够好,我无法瞄准他的眉心。” 会议室内,团藏的演讲还在继续。 鸣人却不再理会。他缓缓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 “砰。” 一声轻响,变身术解除,白烟散去。 那个不起眼的狸猫面具暗部消失了,取而代的,是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金发蓝眼的少年。 鸣人平静地站在那里,却瞬间成了整个风暴的中心。 “鸣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卡西不在,阿斯玛和红也不在,在扬的人里,除了少数几位族长,很多人甚至一时间没能认出这个形象大变、气息也变得沉稳冷冽的少年。 “既然火影大人坚持自己的判断,那我……只能越权了。” 鸣人语气冷淡,他湛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团藏,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憎恨,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杀意。 “对叛国者的审判,现在开始。”他一字一顿,仿佛在宣读最终的判决,“就由我来执行处决。” 话音落下的瞬间,团藏脸上的得意与傲慢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暴怒! “小鬼,你找死!” 他终于意识到,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局!一个比猿飞日斩的局更加狠毒、更加致命的陷阱!他暴露了,别天神虽然控制了火影,却也让他自己站到了明面上,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靶子! 没有丝毫犹豫,团藏闪身和鸣人拉开距离,猛地撕掉了自己右眼的绷带。一颗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镶嵌在褶皱的眼眶中,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风遁·真空大玉!” 他瞬间完成了结印,张口就要喷出足以将整个会议室切开的高压风弹。混乱,是他唯一的生路! “团藏——!” 一声悲愤到极致的怒吼,从人群中爆发。一名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上忍,双目赤红地扑了出来。他是当年与旗木朔茂一同执行任务的幸存者之一,也是白牙最忠实的崇拜者,只是没有被团藏盯上。 “你这个害死朔茂的罪人!!” 他没有用任何忍术,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狠狠撞向团藏。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完全打乱了团藏的节奏。他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口中的风遁也因此被打断。 就是这个瞬间的偏移! “咻——!”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刹那,会议室的特制玻璃窗便“哗啦”一声,炸成漫天碎片! 一颗经过特殊加工的子弹,旋转着,呼啸着,撕裂了空气! 团藏因为中年上忍的冲撞,恰好躲开了瞄准他眉心的子弹。 “噗嗤!” 子弹没能命中他的头颅,只是贯穿了他的左肩。一股血花爆开,巨大的动能带着他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剧痛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是什么攻击?! 熟悉的恐惧涌上心头,团藏心中翻江倒海,来不及思考,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土遁·土龙隐之术!” 他双手猛地拍在地面上,整个人瞬间化作一滩烂泥,融入了地板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鸣人现身,到团藏逃离,不过短短十秒。 会议室里,只留下破碎的窗户、一滩刺目的血迹,和那个因为用力过猛而扑倒在地的中年上忍。 团藏逃了。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一时间,一直沉默的日向日足动了。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猿飞日斩身侧,并指如剑,点在了三代火影的后颈。 “解!” 一股柔和的查克拉注入,精准地切断了盘踞在猿飞日斩大脑中那股阴冷的、不属于他自己的查克拉。 “呃……” 猿飞日斩身子一晃,眼神中的疯狂与偏执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随即是滔天的惊骇与后怕。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像个小丑一样维护团藏,又是如何说出那些颠倒黑白的话。 那种身体和意志被他人操控的无力感与屈辱感,让他浑身发冷。 “团藏……”他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最后一丝对旧友的幻想,也在此刻彻底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失望与冰冷的杀意。 “火影大人!” 一个白发身影瞬身出现在会议室中央,正是姗姗来迟的旗木卡卡西。他的身边,蹲着八只大小各异的忍犬。 “火影大人,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为首的帕克嗅了嗅地上的血迹,立刻抬起头,对卡卡西说道:“卡卡西,气味很新鲜,错不了。他往地下去了,血腥味很重,应该是朝着‘根’的基地方向逃了。” 鸣人走到破碎的窗边,冷风吹动着他的金发。他看着团藏消失的方向,眼神平静得可怕。 “卡卡西老师,”他头也不回地发号施令,“你和忍犬负责追踪,锁定他的确切位置” 接着,他双手合十。 “通灵之术!” “砰”的一声,比刚才更大的白烟爆开,三名与卡斯滕穿着同样制式作战服、手持各种特种武器的战士出现在室内。他们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 “K小队,听候指令。” 鸣人转过身,蓝色的眼眸扫过在扬的所有人,最后落在面色惨白的猿飞日斩脸上。 “这次,不会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了。” 第84章 最后一次述职 地底深处,空气阴冷得能拧出水来。 志村团藏在一群亲信的簇拥下,踉跄地逃回了“根”最核心的密室。他左肩的伤口仍在向外渗着血,那不是普通忍具造成的创伤,伤口周围的肌肉组织呈现出一种被高速旋转撕裂的焦黑状,剧痛一阵阵地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封锁所有出口!启动最高级别的防御结界!”团藏的声音阴鸷得如同地穴里的寒风,他靠坐在石椅上,脸色铁青。 一名忠心耿耿的医疗忍者立刻上前,双手亮起绿色的查克拉光晕,开始为他处理伤口。那名忍者的动作很专业,先是清理掉伤口里的碎屑,再用查克拉细针缝合断裂的血管与肌肉。 密室里只有医疗忍术发出的轻微“滋滋”声,和团藏粗重的喘息。 就在医疗忍者专心致志地进行最后包扎时,团藏的眼睛突然死死地盯住了他。 “佐藤和真。”团藏冷不丁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医疗忍者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如果我今天叛逃木叶,你,还会追随我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毫无征兆地捅进了所有人的心脏。 佐藤和真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手中的查克拉光芒都因此而紊乱了一瞬。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追随叛忍?那意味着背叛村子,背叛自己从小接受的一切。不追随?那眼下…… 他的嘴唇翕动着,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犹豫。 就是这致命的迟疑。 “我的忠诚只属于团藏大人您本人,而非那个早已腐朽的木叶!” 一个狂热到近乎扭曲的声音,抢在佐藤和真之前炸响。 零号不知何时已向前一步,单膝重重跪在团藏面前,头颅深深低下。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团藏个人毫无保留的、超越一切的崇拜与献身精神。这番表态,在这死寂的密室中,堪称完美。它不仅回答了团藏的问题,更替在场所有摇摆不定的人,指明了唯一的“正确答案”。 团藏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冰冷的弧度。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从忍具包里抽出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苦无。 下一秒,那柄苦无以一个快到极致、也决绝到极致的角度,深深刺入了还在犹豫的佐藤和真的脖颈。 “呃……” 佐藤和真的眼睛猛地瞪大,他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嗬嗬声,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下,温热的血溅了零号一身。 团藏用这名亲信的死,作为了对“忠诚”二字的最终解释。 密室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扑通!扑通!” 剩下的所有亲信,包括数名刚才还在犹豫的忍者,全都噤若寒蝉,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将头颅死死地贴在冰冷的石板上。 “我等誓死追随团藏大人!” 整齐划一的效忠声,在密室中回荡。 团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他挥了挥手,遣散了众人,唯独留下了零号。 “零,起来吧。” 团藏的语气,罕见地摆出了一丝温和的姿态,甚至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这些年,你为‘根’付出了很多,我都看在眼里。”他从石椅上站起,走到零号面前,拍了拍他沾着血迹的肩膀,“等这次的事情了结,我会亲自安排,把你被‘保护’起来的家人,完好无损地送到你身边。到时候,你可以离开‘根’,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这番话,对于任何一个被“根”的黑暗束缚的忍者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恩赐。 零号的身体,开始因为“狂喜”而微微颤抖。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总是如面具般冷漠的脸上,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团藏大人……”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激动,“我……” “不用说了。”团藏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了计划通的微笑,“现在,我还有一个无比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他将一枚造型古朴的钥匙,放在了零号的手中。 “去档案库最底层的‘禁’字号密室,把里面所有关于我与大蛇丸合作的实验数据,以及……关于‘那只手臂’的所有卷轴,全部销毁。一份都不能留下。” 当然,团藏在心里已经为零号规划好了后续的剧本。等他完成任务,就在他满心欢喜去“探亲”的路上,安排一场干净利落的“意外”。知道太多秘密的工具,最好的归宿就是彻底消失。 “是!”零号表现出喜极而泣的激动,他双手颤抖地接过钥匙,仿佛接过了自己下半生的自由与希望。他重重地叩首,额头与坚硬的石板撞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发誓,必将为团藏大人献上我的一切!” 说完,他猛地起身,转身快步离去。那决绝的背影,充满了完成最后使命的悲壮感。 可在阴影彻底遮蔽他脸庞的那个瞬间,他眼中那伪装出来的泪光,已然化为了一片不起波澜的、冰冷的杀意。 密室内,团藏重新坐回石椅,开始与剩下的几名心腹,布置具体的逃离路线和东山再起的计划。 “……从第三号备用通道离开,那里直通火之国边境。我已经联系好了田之国的旧部,他们会接应我们。” “资金方面不用担心,我在草之国还存有一笔……” 他正说到一半,那名拥有特殊感知能力的亲信,脸色突然眉头紧皱。 “团藏大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与恐惧,“零号他……他没有去档案库!” 团藏语气同样焦躁起来:“那他在哪?” “他……他的查克拉就在这间密室外面!”感知型忍者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的查克拉,正在以一种……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方式在高速流动!像是在布置一个……一个超大型的结界!” “布置结界?”团藏起初还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升起一丝赞许。 看来零号这小子不仅对销毁资料的动作快,还很有主动性,知道在外面布下一层防御结界来保护自己。不错,是块好材料,可惜了。 然而,下一秒,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劈开了他的大脑! 监督鸣人的是谁? 是零号! 向自己汇报,说鸣人只是个有点蛮力的蠢货、毫无威胁的人是谁? 是零号! 在“归零室”里测试鸣人,并最终给出“通过”结论,让他得以免除咒印,成为自己身边一颗“自由棋子”的,又是谁?! 还是零号!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从头到尾,零号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而是鸣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那个小杂种……” 团藏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后知后觉的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 就在他想明白这一切的瞬间—— “轰隆——!!” 整间密室猛地一震! 墙壁、地面与天花板上,那些由坚硬岩石构成的表面,突然浮现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那些咒文如同活过来的毒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交织、盘绕,最终,在短短几秒内,彻底闭合成一个完美的、不留一丝缝隙的黑色囚笼! 一股压抑、死寂、断绝一切生机的气息,从那些咒文上散发出来,笼罩了整间密室。 那名感知型亲信,在看清那些术式的瞬间,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喊叫。 “这种密度的术式……这种查克拉的沉淀感……他至少准备了一个月!我们……我们出不去了!!” 话音未落,密室那扇由精钢打造、重达数吨的大门,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中,无声地向一侧滑开。 零号,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身上那件沾着佐藤和真鲜血的黑色作战服,在此刻看来,竟像是某种审判官的礼袍。 他脸上再无一丝一毫的伪装,没有了狂热,没有了激动,甚至没有了冷漠。那是一种纯粹的“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再也无法让他的内心产生任何波动。 “团藏。”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密室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按照政委大人的原话来说,您所建立的‘根’,早已从根基开始,就烂透了。今天,我将对其进行最后的‘消毒’处理。”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团藏那张已经彻底扭曲的脸。 “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坟墓——‘铁棺之封’。”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缓缓说道: “也是我,最后一次向您述职。” 第85章 我是五代火影志村团藏 “铁棺之封”内部,团藏的眼睛因暴怒而充血,整张脸扭曲得不成人形。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零号,对着身边最后几名亲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杀了他!把这个叛徒剁成肉酱!” “遵命!” 三名根部忍者没有丝毫犹豫,身形暴起,化作三道黑影扑向零号。 然而,零号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轻轻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嗡。 整个封闭空间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瞬间亮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红色术式纹路。 下一秒,数条凝实的查克拉锁链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精准地洞穿了那一名忍者的四肢,将他们死死地钉在半空中。 “呃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 那些锁链如同活物,表面的符文流转,开始疯狂地抽取他体内的查克拉。 肉眼可见的,这名根部忍者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查克拉的辉光顺着锁链,源源不断地汇入这个巨大的结界,让整个空间的压迫感又强了几分。 这里既是囚笼,也是刑场。 团藏脸上的暴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是……你什么时候……” “准备时间,不是一个月。” 零号终于开口,语调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而是一年。” 他看着团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混杂着仇恨、悲哀与解脱的眼神。 “从我被您选中,成为‘零号’的那一天起,这个‘铁棺’,就在为您准备了。” 零号的思绪飘远。 这是他家族代代相传的秘术,在那个家族还没落寞之前,他们也曾是与漩涡一族类似的封印术大家,虽不如漩涡一族显赫,但也靠着祖传的本事繁衍生息。 直到,他们遇到了志村团藏。 家破人亡,秘术被夺,自己沦为工具。 今天,一切都该做个了结。 “叛徒!” 团藏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 他不再犹豫,亲自出手,双手快速结印,庞大的风属性查克拉开始汇聚。 就在这时。 轰隆隆隆——! 整个房间,不,是整个根部基地,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剧烈的爆炸声从外部接连不断地传来,沉闷而连贯,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用最狂暴的方式,强攻着根部的层层防御。 爆炸的冲击波透过厚重的岩层,让“铁棺之封”内的空气都在震颤。 团藏结印的动作一滞。 是猴子?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清除根部了吗? 不,不对,猴子那个家伙没这个魄力! 那是谁? 强烈的恐慌和信息被切断的孤立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基地外部。 数十个鸣人影分身,每一个都开启着三尾的查克拉外衣,他们如同最高效的工兵,以小队为单位,在根部基地的各个关键承重结构和防御节点,安放着大量的起爆符。 链锯剑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他们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切割开合金闸门,制造着巨大的噪音和破坏。 “引爆A区。” “B区火力覆盖。” “C区,制造结构性坍塌,切断所有备用通道。” 指令通过影分身小队队长,在所有分身之间同步传递。 一时间,爆炸声、警报声、金属扭曲声响彻整个地下,一场完美的“强攻假象”正在上演。 与此同时,在基地的另一条秘密通道内。 卡卡西跟着鸣人,脚步快得几乎带起残影。 他脸上的震惊,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一路走来,他们没有触发任何一个陷阱,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守卫。 那些本应是木叶最顶级的防御系统,在鸣人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的涂鸦。 鸣人甚至不需要看地图,他只是凭着记忆,在无数个岔路口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左转,前方三十米有红外线感应,走通风管道。” “下一个路口,墙壁上有毒气机关,用风遁吹向岔路口。” 鸣人的指令清晰、冷静。 卡卡西的心却越来越沉。 他终于明白,自己看到的,永远只是冰山一角。 这个认知,让卡卡西这个见惯了黑暗的暗部前队长,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终于,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刻满了符文的钢铁大门前停下。 一个人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是零号。 看到鸣人出现,零号没有任何废话,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政委。”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鸣人对他点了点头,算是赞许。 “辛苦了,零号。” “解除封印。” “是。” 零号起身,双手结印,按在钢铁大门上。 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机括声,厚重的大门缓缓滑开。 门内,团藏那张怨毒疯狂的脸,第一时间映入眼帘。 当他看到鸣人,以及鸣人身边的旗木卡卡西时,他眼中的理智彻底被疯狂吞噬。 “漩涡鸣人!” “风遁·真空连波!” 团藏嘶吼着,张口喷出数道凝如实质的月牙形风刃,以刁钻的角度,瞬间封死了门口所有的闪避空间。 “土遁·土流壁!” 卡卡西反应极快,双手一拍地面,一道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挡下了致命的风刃。 土墙破碎的瞬间,数个身披猩红色查克拉外衣的鸣人影分身,已经如同鬼魅般冲了进去,直扑那个被锁链吊着的根部忍者。 与此同时,鸣人身后的阴影中,浮现出四个手持狰狞枪械的卡斯滕队员。 他们反手举起爆弹枪,猩红的目镜锁定了团藏身边最后两名试图反抗的亲信。 砰!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 那两名根部忍者甚至没能结完一个印,上半身就在爆弹的轰击下,炸成了一团血雾。 “啊啊啊啊!” 破碎的火影梦和生死绝境构成了难以承受的落差感,团藏疯狂地嘶吼着,一把撕开了自己右臂上的绷带。 那条手臂,令人作呕。 苍白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九颗缓缓转动的猩红写轮眼。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战斗,瞬间爆发。 鸣人的影分身、零号的瞬身刺杀、结界中不断射出的查克拉锁链,从四面八方围攻而上。 团藏状若疯魔,凭借着那条手臂上写轮眼的洞察力,勉力支撑。 但他终究老了,而且他本来也不够强。 在如此高强度的围攻下,他的动作渐渐出现了破绽。 就是现在! 卡卡西眼中寒意迸发,右手雷光缠绕,发出刺耳的鸟鸣。 “雷切!” 他化作一道电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精准地穿过所有攻击的缝隙,右手直取团藏的心脏。 噗嗤。 雷切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团藏的胸膛。 然而,团藏的脸上,却没有临死时的黯然。 他的身体,在卡卡西的注视下,化作虚影缓缓消散。 下一秒,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数米之外。 而他手臂上的一颗写轮眼,则永远地闭上了。 卡卡西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什么!” “一种消耗‘备用眼球’来改写现实的低效能力。” 鸣人冰冷的声音,如同旁白般响起。 他平静地注视着团藏那条令人作呕的手臂,如同经验丰富的军需官在盘点库存。 他的目光,精确地扫过那些还在转动的眼睛。 “你还有八次复活的机会。” 鸣人抬起手,向前一挥。 “肃清开始。” 他下达了指令。 卡斯滕小队四人立刻散开,组成了一个完美的火力覆盖阵型。 哒哒哒哒! 爆弹枪开始怒吼,金属风暴瞬间将团藏笼罩。 团藏被这闻所未闻的火力压制得根本无法结印,只能狼狈地在弹雨中躲闪。 一个队员抓住他翻滚时的破绽,切换出链锯剑,一个箭步上前,横扫而出。 “啊!” 团藏惨叫着,被拦腰斩断。 他倒在地上,上半身还在抽搐。 但很快,他的身体再次虚化,伴随着第二颗写轮眼的闭合,又一次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原地。 卡卡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这个曾经在木叶权倾朝野的男人,如同圈养的家禽一样,被一次又一次地虐杀。 他的内心,出奇地平静。 卡卡西转过头,冷冷地对鸣人说了一句。 “把最后一次,留给我。” 接下来的场面,变成了单方面的屠宰。 第三次,被爆弹枪打爆了头颅。 第四次,被链锯剑削掉了四肢。 第五次,被卡卡西的火遁烧成了焦炭。 第六次…… 第86章 里·四象封印 手臂上,仅剩的两颗猩红眼球,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喘息,微弱地转动着。 那股席卷全身的极致恐惧,反而让团藏沸腾的大脑强行冷却下来。 尖叫和逃窜,毫无意义。 武力反抗,更是自取其辱。 他那浑浊的独眼,缓缓地,一寸寸地,越过了那个面无表情发号施令的漩涡鸣人。 他的视线,如同一支淬毒的箭,死死地钉在了卡卡西的身上。 那里,是唯一的变量。 那里,是他唯一可能撕开的裂口。 “卡卡西!” 嘶哑的咆哮从团藏喉咙深处挤出,带着血与铁锈的味道,在封闭的空间里撞击出回音。 “你真的以为,凭我一个人,就能逼死名满天下的木叶白牙吗?” 这句话,像一枚楔子,精准地钉入了时间的缝隙。 团藏的身体不再颤抖,他佝偻的背脊,竟在这一刻试图挺直。 他像一个走投无路,决定在临死前说出所有秘密的悲剧角色,脸上交织着不甘、痛苦,以及一种被长久误解的悲怆。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那是何等的人物?” “忍界闻风丧胆,连三忍都要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这样的英雄,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自我了断?你不觉得可笑吗,卡卡西!” 他不再看其他人,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卡卡西,那个戴着面罩,看不清全脸的男人。 “我承认,那些流言是我散布的。” “我承认,是我利用了村民的愚昧和同伴的嫉妒,将他推上了审判台。” “可我,也只是一条被主人推到台前的恶犬!” 团藏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一种自我牺牲般的癫狂。 “真正的主人是谁?是你们敬爱的三代目火影,是我的同袍,猿飞日斩!” “功高震主啊,卡卡西!你父亲的威望,已经高到足以威胁火影之位!木叶火影的传承不能落入旁支,猴子他怕了,他需要一把刀,一把最锋利,也最肮脏的刀,去砍断那根最粗壮的枝干!” “而我,志村团藏,就是那把刀!” “为了木叶的稳定,为了火影权力的稳固,我愿意背负一切罪孽!我愿意成为那个被所有人唾弃的恶人!” “猴子他所做的,不过是在事后,用他那虚伪的仁慈,来安抚你这个失去父亲的可怜虫罢了!” 嗡。 卡卡西右手缠绕的雷光,出现了刹那的迟滞。 电流的激烈跃动,在这一瞬间弱了下去。 一些被他刻意尘封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父亲冰冷的尸体。 周围村民与同伴们鄙夷、躲闪的眼神。 还有三代目火影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猿飞日斩看着他,眼神里有关怀,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疏远。 那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关照,一种履行义务式的安抚。 那沉默的背后,似乎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他内心最深处,那丝对权威、对整个木叶高层体系的疑虑,被团藏这番话精准地勾起,瞬间放大。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粗暴地打断了团藏的独白。 子弹精准地从他额头正中贯入,炸开一团血花。 团藏那充满煽动性的表演戛然而止,身体向后仰倒。 虚影闪烁。 下一秒,他再次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原地,右臂上倒数第二颗写轮眼,缓缓闭合,再无声息。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鸣人放下了手中的爆弹枪,枪口还冒着一丝青烟。 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那笑声在冰冷的“铁棺”中显得格外刺耳。 “很精彩的表演。” 鸣人的声音平铺直叙,却极具穿透力。 “但是你的逻辑有一个根本性的谬误。” 他平静地注视着团藏那张因错愕而扭曲的脸。 “猿飞日斩有问题,不代表你没有问题。” “一棵大树如果生了病,那么腐烂的树根和蛀空的树干,都有罪。” “我所做的,就是将你们这些长在木叶内部的毒刺,一根,一根,全部拔除。” 鸣人的目光扫过卡卡西,又重新落回团藏身上。 “至于你所谓的‘为了木叶’……” 他又笑了一声,这次的笑意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弄。 “省省吧,志村团藏,你所谓的牺牲,不过是你夺权失败后,无能的狂怒与自我美化罢了。” “你渴望火影之位,渴望将木叶变成你想要的模样,但你失败了。从始至终,你都只是一个活在猿飞日斩阴影下的失败者。” “不过,你也不用为你经营多年的‘根’感到惋惜。” 鸣人向前踏出一步,宣告了最终的判决。 “我会接管它。” “我会把它从阴暗的泥土里挖出来,清洗掉所有的腐朽与恶臭,让它朝着一个真正能守护木叶的方向,重新生长。”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一次死亡,都让团藏感到恐惧。 此前一次次摧毁他的身体,他可以抹除物理上的结果。 但摧毁他的意志,否定他一生的追求,并将他毕生的心血夺走并以一种贬低他的方式进行彻头彻尾的改造!这太残忍了…… “不……你不能……” 团藏最后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了。 “处决。” 鸣人冰冷地吐出指令,不带任何迟疑。 金属风暴再次呼啸而起。 “漩涡鸣人!你会毁了木叶!你会毁了一切!” 他凄厉地尖叫。 回应他的,是卡斯滕小队队员切换出的链锯剑和枪林弹雨。 嗡鸣的剑刃,没有丝毫花巧,自上而下,将他从中劈开。 鲜血与内脏泼洒了一地。 当他的身体第九次在不远处凝聚成形时,那条镶嵌着写轮眼的手臂,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 九颗眼球,全部永久地闭上了。 只剩下他自己眼眶里,那颗属于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还在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疯狂转动。 言语,彻底无效了。 这个叫漩涡鸣人的怪物,心思缜密得如同深渊,任何言语上的挑拨都无法撼动他。 而他身边那些人,只是他意志的延伸,是冰冷的杀戮机器。 团藏能感觉到,对方还有许多底牌没有动用。 这狭小的空间,这闻所未闻的火力压制,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与此同时,从“铁棺”之外,传来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烈。 轰隆……轰隆…… 那是……木叶的忍者吗?是三代目的暗部,还是其他家族的忍者,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动,将这里团团包围了吗? 不! 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不能让猿飞日斩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最后的疯狂,攫住了团藏的理智。 他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上衣,露出精悍的胸膛。 在那里,布满了诡异扭曲的黑色术式纹路,像一个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既然你们这么想得到我的东西,那就和我一起,永远地埋葬在这里吧!” 团藏的面容扭曲到了极致,那是一种赌上一切的狰狞。 “里·四象封印!” “政委!” 零号的脸色骤然剧变,他第一时间转身,向鸣人汇报。 “此术会瞬间引爆施术者全身的查克拉,将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的所有物体,强制封印到施术者的尸体之中!”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铁棺之封’无法完全隔绝其最终威力!一旦完全爆发,整个根部基地,包括我们储存的资料、装备,甚至那些尚未转移的成员,都会被吞噬!” 那意味着,政委精心策划的一切,最终只能接管一个一无所有的空壳! 零号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个情况你已经告诉过我,不用复述。” 鸣人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眼前这个即将自爆,把所有人拖入地狱的禁术,只是计划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 他的话音刚落。 房间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下一刻,飞雷神艮马小队,出现在了房间中。 不知火玄间、并足雷同、叠伊瓦希组成的忍者队伍,曾担任四代火影的护卫。该小队掌握由四代火影传授的三人协作施展的飞雷阵之术,可实现目标空间转移。 “鸣人,火影直属飞雷神小队,奉三代目火影之命,听候您的调遣。” 这是鸣人提前向三代目火影申请的结果。 团藏那张疯狂的脸,在看到这几张熟悉的面孔时,瞬间凝固了。 他算漏了,他完全想不到,四代火影死后残留的影响力仍然成为了可以扼住他命运咽喉的那只大手。 他的儿子……他的小队…… 更重要的是,猴子真的和这个鸣人合作了,而抛弃了他。 “一步错,步步错!” 团藏彻底歇斯底里的放声大笑,笑声过后眼中满是黯然和落寞。 “如果没有你,鸣人,我会成为火影的。” 他嘴里说着鸣人,脑海中却浮现出老师千手扉间选择了猴子而没选择他作为火影继承人的那场对话。 “一步错……步步……错……” 鸣人没有理会团藏的震惊,他抬起手,对着那即将爆发的黑色术式,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开启‘铁棺之封’第三阶段,延缓里·四象封印的爆发。” “飞雷神小队,将目标转移至木叶之外的湖泊。” “让他和他所谓的‘觉悟’,一起在湖里喂鱼吧。” 第87章 尘埃落定 不知火玄间看着那即将爆发的黑色术式,忍不住偏过头,对着身旁的并足雷同低声吐槽。 “明明是湖里的鱼可要倒大霉了。” 零号对这句吐槽置若罔闻,他的双手结成一个奇异的印。 “铁棺之封·第三阶段,启动。” 嗡—— 整个密室墙壁、地面与天花板上所有的黑色咒文,在这一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它们如同退潮般从坚硬的岩石上剥离,化作数百条条细密的黑色锁链,朝着房间中央那颗即将吞噬一切的、由“里·四象封印”形成的黑暗核心汹涌而去。 狂暴的查克拉冲击被瞬间扼住,那毁灭性的能量被无数锁链层层包裹,最终被压缩成一个极不稳定的的黑色光球,在团藏的身体上疯狂震颤。 不知火玄间、并足雷同与叠伊瓦希三人早已站定方位,双手结印,三股性质截然不同的查克拉瞬间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坐标场。 “飞雷阵之阵!”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华丽的光影效果。 团藏那扭曲的尸体,连同那颗浓缩了无尽怨毒与毁灭的黑色太阳,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整个密室,彻底恢复了死寂。 片刻之后。 远在木叶数十公里外的一处平静湖泊,湖心中央的水面毫无征兆地猛然向上凸起。 紧接着,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才姗姗来迟地传开。 里·四象封印吞噬了半个湖泊,形成的余震将冲天的水柱炸起百米之高,无数鱼虾被震得翻着白肚浮上水面,宣告了一个在木叶黑暗中盘踞了数十年的时代,以一种荒诞而又彻底的方式,迎来了终结。 密室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着团藏的消失而散去。 卡卡西缓缓放下缠绕着残余电光的手,将眼罩拉下,他走到鸣人身边,那只露出的眼睛里,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他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声音有些干涩。 “团藏最后说的话……关于火影的,是真的吗?” 鸣人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团藏消失的地方,仿佛在确认一个数据的最终删除。 “不完全真,但也不完全假。” 鸣人依旧是一种理解但不在意的平淡语气。 “一个腐朽的系统,必然会诞生出团藏这样的‘根’,和猿飞日斩这样‘默许’的叶。” “问题不在于个人,在于系统本身。” 卡卡西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假装听不懂,尴尬地笑了笑。 “鸣人,你总是说一些令人费解的话。” 鸣人带领着众人,走出了“铁棺”。 根部基地外部,那震耳欲聋的“强攻”早已停止。 一路畅通无阻。 当他们重新回到根部最高层的会议室时,猿飞日斩、转寝小春、水户门炎,以及木叶各大家族的族长,早已等候在那里。 没有人说话,气氛凝重如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金发少年身上。 猿飞日斩看着鸣人,那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痛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鸣人却先一步开了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打断了三代火影即将出口的话。 “志村团藏叛国罪证确凿,已被肃清。” 他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火影。 “请火影大人指示!” 这句看似请示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了其中不容置疑的潜台词。 他在施压。 他在要求猿飞日斩,兑现那个在火影办公室里,用木叶的未来作为筹码换来的承诺。 转寝小春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凑到猿飞日斩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说道。 “日斩,你真的放心把‘根’交给他吗?这太疯狂了!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一旁的水户门炎也立刻附和。 “没错,团藏虽然偏激,但至少还在规则之内。这个漩涡鸣人……他是个无法预测的变数,是更大的威胁!” 鸣人甚至不需要去听,就能猜到那两位顾问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再次落在猿飞日斩的身上,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坚定如铁。 “‘根’的烂摊子,除了我,没人能接,也没人敢接。” 他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要么交给我,由我来清洗、重组,让它成为一把真正守护木叶的暗刃。” “要么,就地解散。” 鸣人的声音陡然转冷。 “让所有潜伏在各国的间谍失控,让所有见不得光的机密卷宗流散出去,让木叶几十年来积累的黑暗面,一次性全部暴露在阳光下,引发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更大的混乱。” “您选一个。” 猿飞日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注视着鸣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威胁,没有逼迫,只有两个摆在桌面上的选项,以及等待他做出选择的绝对冷静。 他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是没有选择的。 从他默许团藏坐大,到他无法阻止大蛇丸叛逃,再到他被团藏用别天神控制,最后需要依靠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收拾残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犹豫、挣扎与不甘,都已化为了一片死灰般的决断。 “我以三代目火影之名宣布。” 他的声音,通过查克拉的增幅,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即刻起,‘根’之一切事务,由漩涡鸣人全权负责。”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即便是对此早有预料的奈良鹿久,瞳孔也不禁猛地一缩,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悸。 “哎呀哎呀,木叶的历史好像做了一个急转弯。” 日向日足的面庞紧绷,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而作为事件的中心,漩涡鸣人,却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转过身,看向身后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姿势的零号,当着所有木叶高层的面,下达了他就任后的第一个指令。 “零号。” “封锁基地所有出入口,在我的命令下达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 “清点所有资产、卷宗、人员名单,分级归档,明天之前,我要看到完整的报告。” 零号的头颅深深低下,用一种洪亮、清晰,且带着一丝狂热崇拜的语调,回应了他的新主人。 “遵命,政委。” 政委? 这个陌生的、绝大多数人从未听过的称呼,让在场众人再次一愣。 那是什么?某种新的职务?还是……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代号? 鸣人不再理会众人脸上各异的神情。 他交代完命令,便径直转身,朝着会议室外走去,仿佛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升至天灵盖。 他们已然意识到一个无比可怕的事实。 木叶,或许是送走了一个名为团藏的豺狼。 但他们,却亲手为一头更加雄壮、更加冷静的野兽打开了闸门。 第88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清晨的第一缕光,永远照不进“根”的地底。 数十道身影,如同沉默的石像,静立在空旷的核心会议室中。他们是“根”的残余,是团藏这台主控机崩溃后,散落在地上的的零件。 空气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抽空了所有情绪的麻木。 他们见证了旧主的覆灭,现在,等待着新主的审判。 处决? 还是成为新的工具? 对他们而言,或许并无区别。 鸣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没有激起任何回响。 零号跟在他身后,像一道影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鸣人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着评估、警惕与认命的眼神。 鸣人没有走向那张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石椅,他只是站在会议室的中央,环视着这群木叶最黑暗的造物。 他没有开口,没有发表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也没有做出任何虚伪的安抚。 他只是对零号偏了下头。 零号会意,双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 嗡。 会议室那面最光滑的石壁,突然亮了起来。 一行行文字,如同被无形的刻刀烙印其上。 那不是什么新的行动纲领,也不是什么振奋人心的口号。 那是他们的档案。 是他们被抹去的、真实的过去。 代号:山岚。真实姓名:小林健太。家庭背景:父母双亡,有一妹妹,小林美咲,患有慢性遗传病。加入根部原因:团藏控制了能治疗此病的医生,胁迫其加入。 代号:夜枭。真实姓名:铃木彻。家庭背景:上忍家族末裔,因执行任务失败,导致全族蒙羞。加入根部原因:团藏承诺为其家族洗刷污名,并提供资源助其复兴。 一条条,一桩桩。 那些被他们深埋在心底,用代号和面具层层包裹的、最柔软也最痛苦的秘密,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投射在墙上,供所有人审视。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安静。 只能听到几声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呼吸。 这比任何酷刑都来得残忍。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公开处刑。 “小林健太。” 鸣人开口了,他没有用代号,而是直接念出了那个真实的名字。 被点到名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我记得,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铁匠。” 鸣人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想打造出整个火之国最锋利的忍刀,而不是成为一把被别人握在手里的刀。” “你妹妹的病,需要一种叫做‘月光草’的药材作为主药,这种药材的培育技术,一直被团藏垄断在手里。他每个月给你妹妹提供药剂,以此让你为他卖命。你每一次出任务,都在担心如果自己死了,你妹妹会不会被立刻停药。” 小林健太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愤怒。 一种被扒光所有伪装,将最深的伤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极致的愤怒与羞辱!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鸣人。 “你和团藏,又有什么区别!” 他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都是用同样的手段,玩弄人心!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吗!” “你不过是另一个暴君!” 话音未落,他腰间的短刀已然出鞘,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鸣人的咽喉! 面对这决绝的刺杀,鸣人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他皮肤的瞬间。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与中指。 精准地,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高速袭来的刀刃。 锵!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小林健太用尽全身力气,那柄锋利的短刀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鸣人手指微微一错。 一股精妙到匪夷所思的卸力技巧瞬间爆发。 小林健太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传来,手腕一麻,短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当”的一声钉在了远处的墙壁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鸣人甚至没有移动过一步。 他看着被自己制服在地,满脸不甘与绝望的小林健太,声音依旧冰冷。 “区别?” “区别在于,团藏用你的软肋当狗链,一头拴着你的脖子,一头拴着你家人的性命。” “而我。” 鸣人顿了顿。 “没必要用这种不自信的手段。” “你的家人,从今天起,不再是威胁你的弱点,而是你为何而战的理由。他们将受到木叶的直接保护,活在阳光下,而不是阴影的威胁中。” 他不再看小林健太,目光扫过全场。 “这是我的第一条新规矩。” “所有被刻下‘舌祸根绝之印’的人,可以自愿上交咒印。我,会亲自负责,无害化地移除它。” “你们可以选择保留,也可以选择去除。这是你们的权利。” “选择”与“权力”。 这两个词,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是如此的陌生,甚至有些可笑。 在根部,他们从未拥有过。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鸣人继续宣布。 “从今天起,根部废除所有旧的教条。我们将遵循唯一的纲领——【职责法典】。” 墙壁上的个人档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段崭新的、散发着铁血气息的条文。 【第一条:忠诚。根部成员的忠诚,不属于任何个人,包括我。你们的忠诚,只属于‘木叶存续’这一最高纲领。】 【第二条:职责。根部的职责,是成为村子的‘免疫系统’。主动清除一切威胁木叶存续的内部腐坏与外部之敌。】 【第三条:……】 纲领的核心思想,彻底颠覆了他们过往的认知。 不再是为某个人的野心服务,而是为了一个更宏大、更纯粹的目标。 “为了执行法典,根部将重组为三大部门。” “【内务审查部】。负责监察木叶内部所有潜在的腐败、渎职与威胁。部长,零号。” 零号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任命。 “【外部肃清部】。负责应对一切来自村外的敌人,包括情报刺探、渗透与定点清除。” “【技术与后勤部】。负责所有装备的研发、维护与资源调配。” 鸣人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给了所有人消化信息的时间。 最后,他抛出了最终的选项。 “现在,你们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第一,宣誓效忠【职责法典】,移除咒印,成为新‘根’的一员,为木叶的存续而战。” “第二,接受无害的记忆清洗,我们会为你们安排全新的身份,发放足够的抚恤金,让你们作为一名普通的木叶村民,‘荣誉退役’。” “我不会杀任何人,也不会强迫任何人。” “这是我,和团藏最大的区别。” 全场,落针可闻。 不死人。 不强迫。 这简单的承诺,却比任何威逼利诱都更具冲击力。 他们看着鸣人,试图从那张年轻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虚伪和算计。 数秒的死寂后。 那个被制服在地的小林健太,挣扎着,缓缓地,单膝跪地。 他低下了一直高傲的头颅,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小林健太,宣誓……效忠【职责法典】。” 他的选择,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涟漪。 “我宣誓效忠!” “我宣誓效忠!” 一个接一个的根部成员单膝跪地,压抑了太久的、对新生和尊严的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鸣人看着跪在最前方的小林健太,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你归入技术与后勤部。我需要你,为我们打造出最锋利的刀。” 小林健太猛地抬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他那被埋葬了十几年的梦想,在这一刻,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重获新生。 第89章 请你们安享晚年 效忠的声浪还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压抑多年的解脱和对新生的狂热。 鸣人只是觉得在意料之中,没有过多在意。 他无视了那些跪地的人群,径直走向刚刚第一个宣誓效忠的小林健太。 周围的声音自动降低,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脚步。 鸣人蹲下身,没有说任何勉励的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卷轴,递了过去。 小林健太疑惑地接过,缓缓展开。 下一秒,他的呼吸停滞了。 那上面绘制的,并非他所熟知的任何忍具或武器的结构图。 那是一种……怪物。 一种由数百个精密到令人发指的零件构成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杀戮机械。 供弹系统,击发装置,能量核心,枪管冷却循环……每一个部分的设计都颠覆了他三十年来建立的锻造认知。 这不是凡人能构想出的东西。 这更像是神明醉酒后,随手在草稿纸上画下的奇迹。 “这……这是……” 小林健太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身为工匠,在仰望神迹时本能的战栗与狂热。 “爆弹枪,制式武器。” 鸣人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是在介绍路边的一块石头。 “你的第一个任务,技术部的第一个任务。” “解析它,理解它,然后用这个世界的材料,把它给我复制出来,实现量产。” 小林健太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嘴唇嗫嚅着,想说“这不可能”,想说“这超越了我的能力范畴”。 但鸣人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另外。” 鸣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妹妹的药,‘月光草’,它的完整培育资料、种子库,以及未来三年用量的成品药剂,已经在送往木叶医院的路上了。” “主治医生会得到一份新的治疗方案,组织会承担所有费用。”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轰! 最后那句话,彻底击溃了小林健太心里最后的一丝犹豫。 他忽然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新的“政委”,他给予的不是施舍,不是控制。 他是在移除自己所有的后顾之忧,好让自己能百分之两百地,将生命全部投入到眼前的这份“神迹”之中。 “我……” 小林健太猛地将那份卷轴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 他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林健太,以我家族代代相传的铁匠之名起誓!” “若不能完成任务,我愿在熔炉中自焚谢罪!” 他的眼中,不再有仇恨,不再有迷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名为“创造”的熊熊烈火。 鸣人摇摇头:“没有必要说这种话,做不出来就一直做,我会给你提供一切支持,记住,你的热情可以让项目进度加快,但骨灰不能。” …… 与此同时。 火影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日斩!你糊涂了!” 转寝小春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三代火影的脸上了,她枯瘦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咄咄的声响。 “那个小鬼现在根基未稳,正是我们把手伸进去的最好时机!” “把‘根’重新拿回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没错。” 水户门炎在一旁帮腔,脸色阴沉。 “我已经秘密拟好了一份名单,都是对木叶绝对忠诚的暗部精英。让他们加入新的‘根’,架空那个小鬼,用不了三个月,‘根’就会重新回到我们的掌控之中!” 猿飞日斩只是苦笑着,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上烟斗,深深吸了一口。 “算了吧,两位老友。”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看透一切的疲惫。 “我觉得,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 “你!” 转寝小春气得浑身发抖,还想再说些什么。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零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甚至没有看三位木叶的最高掌权者,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他将一份卷轴,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就放在水户门炎刚刚拟好的那份名单旁边。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的脸色,瞬间由傲慢的涨红,转为死人般的煞白。 因为零号放下的那份卷轴上,记录的名单,和他们刚刚拟定的那份,一模一样。 一个名字都不差。 零号那不带任何情感的视线,缓缓扫过两位顾问。 “政委让我转告两位。” 他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死水。 “帝国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超过三公里。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可以精准命中三公里外,一片晃动的树叶上,最边缘的那颗水珠。” 办公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两位顾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了。 他们一想起团藏中弹时的恐怖场景,就明白这句话不仅仅是一句口头威胁,而是一个冰冷的,可以随时发生的事实。 零号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政委还说,如果两位能安分守己,安享晚年,他会亲自监督木叶的养老金发放系统,确保每一分钱,都按时、足额地发到每一位为木叶奉献过的老人的手上。” “绝不拖欠。” 这种将赤裸裸的生命威胁,与官僚式的民生承诺完美结合在一起的话术,让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彻底破防了。 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从他们的尾椎骨一路蔓延到了天灵盖。 零号说完,微微躬身,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猿飞日斩一眼。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安静。 猿飞日斩拿起桌上那份由零号送来的名单,看都没看,就着烟斗的火光,将其点燃,扔进了烟灰缸里。 火光映照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现在,你们两个懂了吧?”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如果没有,我要去陪木叶丸玩咯。” …… 根部,育幼所。 这里比起基地其他地方带着一股独特的压抑。 孩子代表着生命的希望,但根部的育幼所,完全抹杀了孩子的活泼天性。 零号向鸣人提交了最后的清点结果。 厚厚一沓档案,记录了所有被“根”当做备用零件培养的孤儿。 鸣人快速翻阅着,他的手指划过一个个冰冷的代号和残酷的履历,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直到,他的手指在一份档案上停下。 代号:佐井。 档案的评价极高:“情感剥离彻底,无自我意识,是‘根’最完美的工具之一。唯一的缺陷,是会通过绘画进行无意识的情感宣泄,但该行为不影响任务执行。” 鸣人拿起档案附带的一张画。 画纸上,右半边是一个没有面孔的小人,根据零号的描述,这就是佐井自己。 画中的佐井伸出手,像是要和某个人牵手,但画纸的另一半却是一片空白。 鸣人看着那幅画,沉默了片刻。 “团藏应该是用了比较激烈的方式抹杀了他的情感,画纸缺少的这片空白,就是这个孩子情感上的空白,推测来看,应该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零号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指令。 “我不喜欢这种忠诚。” 鸣人给出了他的评价。 他将那张画,和佐井的档案,单独抽了出来。 “他是一个潜力没有得到完全开发的幼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需要用正确的方式好好引导一下。他需要先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才能献出绝对的忠诚。” 第90章 佐井 “根”的育幼所。 没有嬉闹,没有童谣,只有整齐划一的喘息与闷响。 数十个年龄不过十岁的孩子,赤裸着上身,如同精密运作的零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残酷的体能训练。 他们的动作标准得令人心寒,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被教官用鞭子强行校准过,精准地击打在面前的训练桩上。 鸣人走进来时,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他的脚步声被训练的噪音所吞噬。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缓缓扫过每一个“零件”。 A-07号,肌肉耐力评估为优,但协调性有待加强。 C-12号,反应速度极快,但力量是其短板。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了一个中间靠后位置的少年身上。 那个少年在所有孩子中,训练成果最为卓著,每一个动作都堪称完美。 可他的眼神,也是所有人中最空洞的。 像一潭被抽干了水的死井,看不到任何波澜,只剩下无尽的虚无。 “停下。”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切断了整个训练场嘈杂的声响。 所有孩子动作戛然而止,僵在原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机器。 他们的目光漠然地投向了这个陌生的少年。 鸣人的视线锁定。 “佐井。” 他直接念出了档案上的名字。 “今日训练结束。” “你的任务是,上街,随意闲逛。” 佐井的身体没有动,嘴角却条件反射般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标准到完美的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一种程序化的回应。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金发少年,无法理解这道指令。 这是,这个新来的孩子为了融入这里采取的新的玩笑方式吗? 还是教官安排的某种新型的心理测试? 他只是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法处理这条异常指令。 站在一旁的教官,脸色却在瞬间变得煞白。 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佐井!” 教官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他一个箭步冲到佐井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急速说道。 “这位是漩涡鸣人大人,是‘根’的新首领!这是命令!是政委的命令!” “你必须服从!” 政委? 新首领?首领不是团藏吗? 一连串陌生的词汇涌入佐井的大脑,与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孔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教官在他耳边解释了许久,佐井那张挂着假笑的脸,才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空洞的眼神里浮现出混乱害怕。 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和教官一样苍白。 在长久的恐惧与困惑之后,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鸣人对此并不意外。 他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笑容模板来自曾经的自己。 这让旁边的零都看呆了。 政委今天这是怎么了? 接着鸣人就从腰间解下那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绿色的青蛙钱包。 他将钱包倒转,哗啦啦一声,所有的硬币与纸钞都落在了他手心。 他将这捧钱,递到佐井面前。 “任务启动资金。” 佐井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双手紧紧贴着裤缝,不敢去接。 这些圆形的金属和柔软的纸张,对他来说,比最锋利的苦无还要陌生和危险。 鸣人的语气变得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他将钱强行塞进佐井的手里。 “你的任务细则:拿起你的画板,去进行写生。” “观察这个村子,把你看到的、感兴趣的,全部画下来。” “作为任务报告,提交给我。” 佐井的手心传来钱币冰凉的触感,他被迫接受了这个沉甸甸的钱包,和这份匪夷所思的“任务”。 他拿起角落里那块半旧的画板和画具,在所有同伴与教官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幽灵,一步步走出了地底。 鸣人看着佐井的背影,回想起佐井档案末页的内容。 那里记录着一场被定义为“成功”的内部测试。代号“信”的少年,在与佐井的死斗中“自愿”赴死,以此完成了对佐井情感的最后一次“净化”。 一个可笑的结论。 这不叫净化,这叫制造了一个无法修复的系统漏洞。一个名为“哥哥”的病毒,被深埋在佐井这台机器的核心代码里。平时相安无事,一旦被外部刺激触发,随时可能导致系统总崩溃。 更重要的是,佐井的战斗方式——超兽伪画,其上限,直接与使用者的想象力和情感挂钩。一个被抽空了情感,抹杀了想象力的“工具”,如何发挥这门忍术的真正威力? 这是对天赋的浪费,是对资源的低效利用。 团藏想要的是没有思想的工具,是绝对服从的零件。 但鸣人要的,是战士。 工具会磨损,零件会崩坏,而真正的战士,其忠诚与力量,源于意志。 鸣人承认,修复这个漏洞的过程,或许会偏离他所构想的高度制度化、标准化战士的培养流程。 但他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锻造出最强大的,且绝对忠诚的战士。 这个目的,指向的是这个星球的存续。 忠诚第一,强大第二。 至于过程……可以灵活变通。 繁华的木叶街道,人声鼎沸。 佐井行走其中,像一滴水珠落入了滚油,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到街边,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正成群结队地追逐打闹。 他们的脸上挂着他无法理解的、灿烂的笑容,发出刺耳的、名为“快乐”的噪音。 一种陌生的情绪,如同细小的电流,在他内心深处一闪而过。 他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了一下。 这种感觉,无法归类,无法在社交手册上找到定义。 “根”的训练本能让他立刻将这种感觉判定为“无用情绪”,并将其压制下去。 他与那份热闹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佐井无意识地走着,脚步最终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口。 山中花店。 门口争奇斗艳的鲜花,用最绚烂的色彩,冲击着他早已习惯了灰色的视网膜。 他莫名其妙地驻足了许久。 然后,他想起了写生的任务。 他放下画板,拿出画笔,开始机械而又精准地临摹着面前一朵盛开的鸢尾花。 线条完美,比例精确,但他画出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花朵标本。 “唉,佐助那个混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本小姐的魅力啊……” 山中井野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单手托着下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她的目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扫视,很快,就被门口那个举止怪异的少年吸引了。 那个少年有着和佐助一样白皙的皮肤,长得也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他的笑容,却假得让人浑身难受。 他的嘴角上扬,弧度标准,却像一张劣质的面具贴在脸上。 而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井野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她蹦蹦跳跳地凑上前,探头看着佐井画板上那朵完美却毫无生机的花。 又看了看他那张一成不变的假笑面具。 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双手叉腰,像个小老师一样。 “喂,你这家伙。” “为什么要用这么假的笑容画画?” “花会不开心的。” 这句没头没脑的质问,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佐井用假笑维持的、脆弱的平静。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画笔停在了半空。 回应? 如何回应? 他飞速地检索着脑海中存储的《社交行为应对准则》。 没有。 手册上,完全没有记录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案。 他只能用一个更加僵硬,更加虚假的笑容,来掩饰自己思考模式的崩溃。 井野看他这副模样,不满地撇了撇嘴。 她伸出手指,点着店里不同的花。 “这是向日葵,它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那是桔梗,代表着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很矛盾吧?” “还有这个,蒲公英,它的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 “笑容和花是一样的,只有发自内心的,才有意义。你这种笑,连狗尾巴草都骗不过去!” 佐井呆呆地听着。 他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少女,她说话时,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烁,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鲜活的、蓬勃的生命力。 他忽然觉得,这才是最好的任务报告。 佐井重新拿起画笔,尝试着将她画下来。 他试图捕捉她脸上那种真实的、充满活力的笑容。 但是,失败了。 无论他如何尝试,画纸上的人像,依旧空洞,依旧死气沉沉。 那双眼睛,他画不出来。 那种笑容,他捕捉不到。 佐井的任务,陷入了困境。 他看着画板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少女肖像,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一种熟悉的,名为“挫败”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海水,缓缓将他淹没。 第91章 少女肖像 山中井野发现那个少年在画自己。 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紧接着,一股热流从胸口直冲脸颊。 他真好看。 虽然他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奇怪。 但没关系。 真是奇怪的家伙,在干什么至少也得通知我一声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说是惊喜也有些僵硬呢。 井野的心情瞬间像是被浇了蜜糖,雀跃得几乎要哼出声来。她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悄悄挺直了腰背,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侧脸角度。 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 少年的画笔在画板上飞速移动,线条流畅又精准,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稳定。 井野的好奇心压过了那点少女的矜持。 她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想看看自己在他笔下是什么模样。 只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 画上的少女,五官、发型、衣着,每一个细节都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精准得让她佩服。 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那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神采。 那个笑容,僵硬地挂在嘴角,没有温度。 好看是好看,却像一个制作精美的人偶。 井野心里的那点欢欣雀跃,被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冲淡了。 她再去看那个少年,却发现他本人流露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失落。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沮丧,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喂。” 井野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一切,她大胆地开了口。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佐井停下画笔。 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向井野,嘴角依旧是那个标准到虚假的微笑。 “任务失败。” 他的语调平直,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枯燥的报告。 “我无法复现你面部肌肉群所表达的‘快乐’。” 井野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什么? 面部肌肉群? 这句堪比忍者学校教科书的怪异回答,让井野的大脑当场宕机。 你和鸣人是同一个国语老师教的吧。 她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对方是在用一种新潮的方式搭讪,还是在嘲讽她的笑容不够真诚。 可山中一族与生俱来的感知力,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精神层面的波动。 那是一种极致的困惑,一种面对无法理解的难题时的崩溃无力感。 他不是在开玩笑。 井野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真的……不懂是真正的笑容。 一种混杂着同情与不可思议的情绪涌上心头。 “哈?” 她双手叉腰,决定亲自下场“教学”。 “这个有什么难的?我教你啊!” 井野清了清嗓子,讲了一个她自认为最有趣的冷笑话。 “乌龟受伤了,让蜗牛去买药。两个小时过去了,蜗牛还没回来。乌龟急了:‘他再不回来我就死了!’” 佐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这时门外传来蜗牛的声音:‘你再说老子不去了!’!哈哈哈哈……好笑吧?” 空气一片死寂。 只有几只麻雀从屋檐飞过,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噪音。 佐井的嘴角依旧保持着那个完美的弧度,眼神里却是一片茫然。 井野的笑声尴尬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信邪,深吸一口气,开始做起各种夸张的鬼脸,斗鸡眼,吐舌头,把自己的脸揉成一团。 “噗——” “这样呢?这样总该好笑了吧?” 佐井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他如同最精密的镜子,分毫不差地模仿了井野的每一个鬼脸。 一模一样的斗鸡眼。 一模一样的吐舌头。 但那张俊秀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像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木偶,在笨拙地模仿着活人的喜怒哀乐。 那场面滑稽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心酸。 “噗哈哈哈哈……” 井野自己先忍不住了,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 “不行了……你这家伙……太好笑了……” 井野真实的笑声,清脆又富有感染力。 这阵笑声,像一道无法解析的指令流,冲进了佐井的大脑,让他的情绪再次陷入混乱。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笑得浑身颤抖的金发少女。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本记录了所有社交应对方式的手册,可能是一本需要被销毁的废纸。 井野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依旧一脸茫然的佐井,放弃了这种低效的教学方式。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井野一把抓住佐井的手腕。 “跟我来!” 温暖的、柔软的触感,从手腕传来。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佐井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雷电击中,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她把自己拽进了那片五彩斑斓的花海。 山中花店里,弥漫着各种花卉混合的馥郁香气。 井野将佐井带到一盆精心培育、刚刚盛开的稀有兰花前。 那兰花的花瓣是梦幻般的紫色,边缘带着一圈金边,在阳光下熠ANA着微光。 “你看!” 井野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骄傲与喜悦。 “这是‘紫金之梦’,我花了整整三个月才把它养活的!” “今天早上看到它开花,我心里就觉得特别特别开心!这种感觉,就是发自内心的笑!” 佐井的目光,从那朵绚烂的兰花,缓缓移到了井野那张因骄傲而神采飞扬的脸上。 她的眼睛里,像是落入了漫天星辰,闪闪发光。 她的笑容,不再是刻意的表演,而是从心底里绽放出来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佐井下意识地拿起了画笔。 他甚至没有思考,只是遵从一种本能,再次开始速写。 这一次,画纸上的人像,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僵硬。 但那双眼睛里,却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知的微光。 与此同时。 街对面的屋顶上,一名戴着面具的根部忍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手中的笔在卷轴上快速记录着。 “目标‘佐井’,与山中井野接触。情绪出现微弱但可观测的波动。任务评估,需重新调整。” …… 傍晚,根部基地。 在鸣人的改造下,这里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沉重的压抑感了,但纪律依旧严明。 佐井带着一叠画稿,站在鸣人面前。 “报告政委。” 他将画稿呈上,语气中是难掩的失落。 “任务失败,我无法画出满意的作品。” 他画出的所有东西,无论是花、建筑还是人,都精准无误。 但他就是不满意。 鸣人没有去看那些画。 他的目光,落在了佐井的手上。 在他的指间,紧紧攥着一枝半蔫的鸢尾花。 那是井野在他们分别时,随手送给他的。 鸣人笑了笑。 “既然你能感觉到不满意。”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中回响。 “那就证明,你知道什么是能让你满意的。” 鸣人拿起那张画着井野的肖像。 画上的少女,眼神里多出的那一丝微光,逃不过他的眼睛。 漏洞正在被修复。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的温和。 但这不重要。 结果才是唯一需要被评估的。 “任务没有失败。” 鸣人将画稿递还给佐井。 “甚至可以说,很有进展,明天,任务继续。” “不设期限,直到你画出满意的作品为止。” 第92章 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次日清晨的阳光,似乎比昨日要温暖几分。 山中花店的门口,佐井依旧坐在老位置,画板立在身前。 他的面前,不再是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 山中井野正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努力摆出一个她自认为最能代表“快乐”的表情。 “怎么样?画家,捕捉到了吗?快乐的精髓!” 佐井手中的画笔悬在半空,眉头微微皱起,对着井野轻轻摇头。 他仍然不理解,他不理解少女为什么总是可以平白无故地开心起来。 “不行不行,这样太刻意了。” 井野泄了气,拉着佐井的手腕就往街上走。 “我决定了,今天的目标,就是让你真正地笑一次!” 佐井的身体因为那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而僵硬了一瞬,但没有反抗。 他将和井野的互动,归类为任务的一部分。 木叶最受欢迎的甜品店,永远人满为患。 空气中弥漫着红豆沙、糯米与糖浆混合的甜腻香气。 井野熟门熟路地挤到柜台前,动用自己刚刚拿到的任务报酬,豪气地买了十串三色丸子,又要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豆汤。 她将其中一份,不由分说地塞进佐井手里。 “喏,吃吧!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 佐井看着手中那串色彩鲜艳的糯米丸子,又看了看旁边杯子里粘稠的红豆汤。 他如同执行一项精密任务般,张开嘴,咬下一颗丸子。 软糯的口感,紧接着是糖分在味蕾上炸开的甜美。 一股热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 他体内的能量循环,似乎因此而活跃了些许。 比起食物本身,佐井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对面的井野身上。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丸子,眼睛幸福地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很好的素材。 佐井默默地记下了这一帧画面。 就在两人享用甜品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 春野樱和宇智波佐助。 他们刚刚结束了新一轮的高强度训练,身上还带着汗水的气息。 “我受不了了!鸣人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啊,明明已经当领导了,还总是忘不了我们俩个的训练任务。”小樱抱怨道。 佐助生无可恋地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大口喘气。 小樱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佐井。 那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那种标准的虚伪微笑。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杀人工具”的味道,为什么会在井野身边?一些可怕的设想在她脑海中蔓延开来。 小樱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她一个箭步上前,下意识地将还在状况外的井野,一把拉到自己身后。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充满了警惕。 “井野,离他远点!” “你是谁?为什么会和井野在一起?” 她的质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佐助的反应则更为直接。 他那双猩红的写轮眼,早已开启。 墨黑的勾玉停留在瞳孔中,审视着眼前的佐井,他的判断和小樱一样。 他侧过头,用冰冷的语气对井野说。 “离这种没有心的家伙远一点,他不过是件工具。” “工具”…… 佐井心头一酸,第一次感觉自己极度排斥这个词安放在自己身上。 一瞬间,团藏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那间冰冷的、剥夺一切情感的归零室,还有那个为了“净化”自己而笑着死去的“信”…… 无数被尘封的碎片,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佐井脸上那副完美的假笑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带着些许愠怒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直视着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他认出了这就是组织内时常提及的宇智波佐助。 “你和我也没有区别,我是被抹去情感的工具,你也是一件渴望着力量,被名为仇恨的枷锁死死捆住的工具。”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肉眼可见的、混杂着惊愕与暴怒的杀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你说什么?!” 井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但她看着佐井那张第一次褪去假笑,却显得无比脆弱的脸,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了上来。 她勇敢地张开双臂,挡在了两人中间,对着怒气勃发的佐助大声喊道。 “不准你这么说他!” 井野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对佐助大发脾气。 虽然意识到了这点,但她的音量更高了。 “佐井他……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你这个混蛋!” 佐井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金发身影。 她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此刻却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 信死后,他那片空白的、死寂的内心画布上,第一次,被涂上了一抹他无法定义,却带着一丝温度的、朦胧的色彩。 那似乎是……名为“守护”的颜色。 佐井又向前一步抢在井野身前,笔墨铺开,手臂扬起,做出了施展超兽伪画的架势。 “退后,井野,我来处理。” 远处,街角的屋顶上。 根的忍者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中的微型卷轴,上面用加密暗号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通过特殊的信道,将情报传送出去。 几秒后,鸣人的回复传来。 只有短短一行字。 “压力测试结果良好,超出预期。” 鸣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 “我来亲自安抚他们。” …… 火影岩的顶端,风很大,吹动着自来也白色的长发。 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弟子。 鸣人正负手而立,俯瞰着下方如同棋盘般规整的村子,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接管‘根’,威胁顾问,逼得日斩老师不得不提前退位……” 自来也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显得无比沙哑。 “鸣人,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成为第二个团藏吗?!” “你想把这个村子,带入更深的黑暗里去吗?!” 鸣人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质问的愤怒,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我只相信三样东西。” “绝对的秩序,压倒性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执行力。” 他看着自来也,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所信奉的‘火之意志’,以及,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的美好愿景,是一种值得被写进童话书里的高尚品德,但在即将到来的、能够吞噬整个世界的黑暗面前,它脆弱得不堪一击。” “相信我,好色仙人。我见过那种黑暗。” “只有压倒性的火力,才会让你的敌人,在变成飞灰之前,深刻地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自来也被这番冷酷到极点的言论彻底震慑,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接下来的言论在鸣人的逻辑中仍站不住根脚。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自来也愤怒地咆哮着。 鸣人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那股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气场,就让身为传说三忍的自来也都感到一阵心悸,呼吸为之一滞。 “我要的,不是火影。”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敲击在自来也的心脏上。 “我要的,是将这个充满了漏洞、软弱又天真的脆弱世界……锻造成一个足以对抗未来‘大不净者’降临的钢铁帝国。” “而木叶,是第一块基石。” 自来也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无法理解鸣人话语中的含义,却能感受到那背后蕴含的、令人战栗的疯狂与宏大。 鸣人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我需要帮手。” 他竟然对着目瞪口呆的自来也,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好色仙人,我承认,你在情报搜集与渗透领域的建树,无人能及。” “我正式邀请你,担任新‘根’【外部肃清部】的荣誉顾问。” “我需要你,利用你遍布忍界的情报网,为我建立一个覆盖五大国的‘天眼’系统,监视一切可能威胁到人类存续的异动。” 鸣人看着自来也,眼神灼热。 “你穷尽一生所追寻的‘和平’,太过虚无缥缈,也太过脆弱。” “只有在绝对的武力威慑,与无孔不入的情报监视之下,才能实现永恒的、不被动摇的强制和平。” 自来也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鸣人所描绘的蓝图,疯狂、独断、充满了铁与血的味道。 可他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 说他是暴君?疯子? 但这个少年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权力的欲望。 他只是在为了一个宏大到令人恐惧的目标,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战争机器,一往无前地碾碎所有障碍。 自来也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 “鸣人,多注意休息,如果太累了,就好好睡一觉。” “至于你的邀请,我再考虑考虑吧。” 第93章 面试 火影岩的顶端,风猎猎作响,吹得自来也满头白发飘扬。 他的视线落在身前那个少年的背影上,眼神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愤怒、担忧、不解,最终都沉淀为一种无力的认可。 “团藏倒了,但木叶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自来也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却依旧沉重。 “岩隐、云隐、雾隐……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眼睛,现在一定都死死地盯着这里。” “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涌过来,用尽一切手段试探我们,渗透我们。” 自来也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这既是木叶脆弱的时刻,也是你……展示你那套‘秩序’的最佳舞台。” 他向前走了一步,与鸣人并肩而立,目光投向下方繁荣又暗藏危机的村子。 “证明给我看,用最小的代价,最高效、最隐秘的手段,拔掉所有伸向木叶的爪子。” “如果你能做到,如果你能证明你掌控的‘阴影’,比团藏的更加纯粹,也更加可靠……” 自来也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我,自来也,将彻底放下所有的疑虑。” “我会动用我这一生积累的本事,去成为你那疯狂的‘天眼’系统,最开始,也是最坚固的一块基石。” 鸣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三忍,看着他眼中最后的挣扎与决绝。 这算不上一场考验。 这只是一次净化。 鸣人很清楚,这位天真的理想主义导师,正在为自己寻找最后一块心理基石。 一块能让他心安理得地抛弃旧有信念,踏入新世界的基石。 “我接受。” 鸣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自来也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松弛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鸣人的肩膀,转身跃下火影岩,融入下方的芸芸众生。 鸣人目送着那道白色身影消失,随后,他发动了通灵之术。 “卡斯滕。” 空间微微扭曲,烟雾散去,卡斯滕出现在他身前,单膝跪地。 “政委大人。” “你小队的远程火力配置,标准型号与特殊型号,全部告诉我。” 卡斯滕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汇报。 “标准配置为长激光,是激光枪的狙击型变体,有效射程……” 卡斯滕的语气顿了顿。 “政委,我即将归队,参加一场针对‘绿皮’的平叛战役。” 他抬起头,猩红的目镜中闪过一丝属于战士的狂热。 “临走前,我个人有一件小礼物,赠予您。” 说着,他从背后的武器挂架上,取下了一件被厚重帆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他双手将这件“礼物”呈上。 鸣人接过,入手的感觉很沉,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冰冷。 他解开帆布。 一柄造型修长、通体漆黑的步枪,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 枪身线条流畅到了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每一个棱角,每一处结构,都散发着纯粹的、为杀戮而生的死亡美感。 “帝国制式,‘长程激光步枪’。” 卡斯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豪。 “它的特点是,无声,无弹道轨迹,发射的高能激光束能轻易穿透大部分普通的能量护盾与实体装甲。” 鸣人的手指,缓缓抚过冰冷的枪身,目光专注。 他不由怀念起自己在军团中和卡斯滕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 就在这一刻,一个疯狂而完美的组合,如同闪电般,在他的大脑中轰然炸开。 日向一族,白眼。 鸣人的大脑在瞬间完成了无数次推演。 白眼的透视能力,可以无视绝大多数物理障碍,直接锁定目标。 白眼的望远能力,可以将一里内景象,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搭配上瞄准镜,则更加遥远。 而这把武器……没有预警、极难防御。 一种忍界前所未闻的、超远视距的暗杀模式,诞生了。 一个被物理隔绝在密室中的目标,一个在重重护卫下的大名,甚至是一个在战场掩体后的忍者。 在“白眼”与“长程激光”的组合面前,都将变得与暴露在旷野中的婴儿无异。 他脑中浮现出那个被他“格式化”过的身影。 日向宁次。 那个少年被重塑的意志,以及对自身“价值”的极度渴望,是成为这把武器完美使用者的最佳人选。 卡斯滕继续提供了武器的详细参数和训练手册。 鸣人让零号调出日向宁次的所有资料,进行“适配性评估”。 评估结果很快传来,宁次的动作控制精度、冷静程度和动态视觉能力,与武器要求完美契合。 鸣人微微颔首思索。 一个名为“幽灵猎杀者”的计划雏形,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将封印了狙击步枪的卷轴收入怀中,走向日向一族的驻地。 他要去面试他的第一位“幽灵射手”。 日向一族的训练场,气氛肃杀。 宁次正在进行柔拳训练,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 他的动作依旧标准,依旧凌厉,但内心深处,却是一片挥之不去的迷茫。 “为自己而活……” 鸣人的那句话,像一枚无法拔除的钢钉,深深地楔进了他的灵魂。 他曾经坚信不疑的宿命论,被鸣人粗暴地击碎了。 可击碎之后呢?新的路在哪里? 他不知道。 这种悬浮在半空的感觉,让他的动作中,缺少了以往那种锐不可当的锐气。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无视了日向分家成员警惕的目光,径直走进了训练场。 鸣人。 他步伐沉稳,目光直接锁定了场中的宁次。 鸣人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抬起头喊了宁次一声。 “跟我来,宁次。” 宁次的训练被打断,他皱着眉,不解地看着这个改变了自己一切的少年。 他愣了片刻,还是不由自主地迈步跟了上去,他想知道,鸣人在击碎了他的认知后,又会给他怎么样的答案。 一处偏僻的池塘边,鸣人将一个封印卷轴,扔到了宁次的脚下。 他弯腰捡起卷轴,缓缓解开。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柄通体漆黑,充满了科技与死亡美感的长枪,出现在他眼前。 那冰冷的金属质感,那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构造,让他感到阵阵震撼与不解。 这是什么东西? 第94章 狙击手宁次 池塘边的风带着湿气,吹过日向宁次的发梢。他低头看着脚下这件漆黑的、造型怪异的武器,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这东西,和他认知中的任何忍具都截然不同,也不知它会有怎样的杀伤力。 “这是什么?”宁次的声音有些干涩,“给我的?” 漩涡鸣人没有回答武器的来源,只是陈述另一个正在发生的事。“时代变了,宁次。” “柔拳也好,八卦六十四掌也罢,在你穷尽一生将其修炼到极致后,能做到什么?在几十米之内,击倒几个敌人?这太低效了。” 鸣人的话句句锋利。“它们只是近身缠斗的技巧,是旧时代的遗物。” 宁次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又是这种论调,又是这种将他的一切都贬低得一文不值的姿态。 “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枷锁。”鸣人的话锋一转,却并未带上任何同情。“大多数人如果遭遇和你一样的处境,只会比你更迷茫,更早地在绝望中腐烂掉。” 他向前走了一步,直视着宁次的眼睛。 “当然,你可以迷茫,这是弱者与生俱来的权利。但你必须明白,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可以让你在迷茫过后,拥有更多的选择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被动地接受别人为你安排好的一切。” 鸣人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长枪。“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蹲下身,捡起那柄武器,动作熟练地调整了一下枪身上方一个类似望远镜的装置。 “开启你的白眼,然后,把眼睛凑到这个瞄准镜上。” 这是命令。 宁次胸口起伏,内心充满了抗拒与好奇的矛盾。他最终还是顺从了。他深吸一口气,眼角青筋暴起。 “白眼!” 三百六十度的视野瞬间展开,周围的一切纤毫毕现。他将信将疑地将眼睛凑近了那个冰冷的镜片。 轰——! 世界,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开,然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被重新拼接、放大、解析! 白眼的无死角视野,与瞄准镜那恐怖的光学放大功能,在这一刻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他看到了,看到了三公里之外,火影岩上栖息着的一只飞鸟。 不,那不是“看到”。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只鸟翅膀上每一根羽毛的细微纹路,能看到它胸腔下那颗微小脏器的每一次搏动,甚至能感知到它体内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查克拉,是如何在经络中缓缓流淌。 他从未想过,世界竟然可以如此“清晰”。白眼和这个设备相得益彰的效果,仿佛是让一个高度近视眼第一次戴上了眼镜。 “现在,你看到了世界的真实面貌。” 鸣人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件武器,名为‘长程激光步枪’。是我为你规划的未来。” 鸣人没有给宁次任何消化的时间,继续用他那不带一丝波澜的语调,阐述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忍界战争形态的恐怖计划。 “你的白眼,是忍界最顶级的索敌系统。而这件武器,是无法被防御的审判之矛。” “将它们结合在一起,你将成为游走在战场之外的幽灵,成为一击必杀的审判官。” 鸣人将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腰背,神态中带着绝对的自信。 “想象一下,宁次。一个被数十名护卫重重保护的大名,正安逸地坐在他最坚固的房间里。你看得到他,所以,他会死。” “又或者,一个自以为是的敌方上忍,正躲在厚重的土遁掩体后方,指挥着一场战斗。你看得到他,所以,他也会死。” “墙壁、距离、护卫……所有忍者世界里用以保命的规则,在你面前,都将失去意义。在你的视野里,他们都和暴露在旷野上的婴儿,没有任何区别。” “你只需要,扣动扳机。” 宁次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撼让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想起了自己被击碎的尊严,想起了在中忍考试赛场上,被鸣人当众宣判“理论错误”的羞辱,想起了自己对自身价值的极度渴望。 笼中鸟……宁次下意识抬起手,仿佛额头上的印记在发烫。 他最渴望的,就是人生的更多可能性,他从不怀疑自己是天才,却又觉得自己被束缚在一个低矮的框架下,呼吸困难。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真正属于你自己的选择。”鸣人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是继续在日向一族那套可笑的体系里纠结,当一只被人同情的笼中鸟。还是接受这份新的力量,成为执掌他人命运的幽灵。” 宁次苦笑一声:“无论怎么样,笼中鸟的咒印都会伴随我一生了。” 他并不是很相信鸣人在中忍考试考场上对他的承诺。 鸣人还未开口,他自己突然话锋一转,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束。 “不过,我也想我的人生拥有不同的可能性。” 宁次颤抖的手陡然用力,紧紧握住了那冰冷的枪身。 那份沉甸甸的重量,那份金属独有的质感,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很好。”鸣人点了点头,“现在,进行第一次实弹射击。” 他指向远方,一个肉眼完全无法看穿的方向。 “看到那条瀑布了吗?距离这里,三点二公里。瀑布的后方,我放置了一块岩石,大概一米高,锁定它。” 宁次不需要思考,白眼加上瞄准镜,早已将目标的一切信息反馈到他的大脑中。他趴在地上,用一种近乎本能的姿态架起了长枪,肩膀抵住枪托,眼睛再次贴上了瞄准镜。 那个遥远到如同另一个世界的目标,此刻在他的视野中清晰无比。 他能看到水流冲刷在岩石上的每一道轨迹。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那个冰冷的扳机上。 然后,扣下。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绚烂夺目的火光。 只有一声细微、清脆的“咔哒”声。 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能量束,无声无息地划破了三公里的空间。 宁次被后坐力震了一下,好在他的反应够快,身体及时绷住了。 他依旧维持着射击的姿势,呆呆地看着瞄准镜中的景象。 远方那条奔腾不息的瀑布,水流突兀地出现了一瞬间的断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中截断。 下一秒,水流恢复正常。 虽然由于他头回用枪,射击产生了偏差,但那块被他锁定的岩石仍然被激光命中,岩石边缘产生了硕大的缺口,被射穿的部分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化为了最微不足道的齑粉,被卷入了奔腾的水流之中。 宁次呆住了,他缓缓地放下枪,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回忆刚才的画面。 良久之后,他才意识到,刚刚那难以理解的一击,是他办到的。 他渐渐明白了。鸣人给他的,不是一件武器。 而是一个全新的,由他自己来定义的未来。 他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 他重新抬起头,看向鸣人,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 “下一个目标,是谁?” 第95章 宁次成长计划 宁次紧握着冰冷的枪身,激光束留下的余烬气味还未散尽,他脱口而出:“下一个目标,是谁?” 鸣人瞥了他一眼“没必要这么急切,”他淡淡地说道,“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你自己。” 不等宁次追问,鸣人便转向了另一件事:“从今天起,你将是‘根’的一员。有问题吗?” “没有。”宁次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很好。” 鸣人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便走。宁次立刻跟上,两人穿过寂静的街道,最终抵达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仓库。随着鸣人单手结印,地面无声地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金属阶梯显露出来。 地下的空气冰冷而干燥,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高得望不见头,四周是冰冷的钢铁墙壁,延伸至视野的尽头。无数的管道与线路像巨兽的血管般盘踞在墙壁上,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这里是‘根’的三号训练场,”鸣人领着宁次走到场地中央的一块控制台前,“也是你未来一个月的家。” 他点亮控制台,一道光幕投射在宁次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一份训练计划。 宁次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收缩。 【05:00-06:00:极限负重体能训练。】 【06:00-09:00:移动靶射击。】 【09:00-12:00:模拟极端环境训练:暴风雨、沙尘暴、强光、噪音干扰下,维持绝对稳定射击。】 【13:00-22:00:……】 【22:00-23:00:武器拆解、保养、校准。】 【23:00-05:00:休息。】 除了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余全部被非人的训练填满,日复一日,直到一个月期限结束。 “这……”宁次感到一阵窒息的压力,他的意志力,在看到这份计划时就受到了考验。 “优秀的战士,都是在极限压力下锻造出来的。”鸣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你的天赋很好,但你心底的骄傲和脆弱,必须被剔除。从明天开始执行。” 训练的第一天,宁次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训练场上,数十个金属圆盘以毫无规律的轨迹高速飞行。他开启白眼,能够清晰地捕捉到每一个圆盘的运动轨迹,甚至能看清上面细微的划痕。但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激光束总会与目标擦肩而过。 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在驾驭这件精密的杀戮工具时,显得捉襟见肘。呼吸的节奏、心跳的频率、肌肉最细微的颤抖,都会导致结果出现天壤之别。 “第一轮,射击一百次,命中三次。评价:不合格。”鸣人冰冷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不带任何鼓励或斥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偏差过大,呼吸节奏错误。你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心跳影响了你的判断。下一个。” 宁次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咬紧牙关,开始了第二轮。结果并没有好多少。 “手臂肌肉过于紧张,导致枪口上抬1厘米。下一个。” “注意力分散,你的眼球在锁定目标后有0.5秒的迟滞。下一个。” 冰冷的数据播报,像一根根钢针扎进宁次高傲的自尊心。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彻底地否定。那股被压抑在“笼中鸟”咒印之下的不甘与执念,被彻底点燃了。 “说得我好像是废物一样。” 从那天起,宁次将自己彻底投入了疯狂的训练中。他不再思考,不再抱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举枪、瞄准、射击的动作。他开始不眠不休地练习,将自己当成了武器的一部分,用身体的疲劳和肌肉的酸痛去校准每一个动作。 汗水浸透了训练服,又被体温蒸干,留下一层白色的盐霜。双眼因为长时间开启白眼而布满血丝,持枪的手臂因为反复的射击而酸痛肿胀。 训练进行到中期。 零号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鸣人身后,他看着监控画面中那个眼神越来越冷漠、动作越来越像精密机械的少年,低声汇报:“政委大人,目标的精神状态已处于临界点,各项生理指标都显示他随时可能崩溃。是否需要进行心理干预?” 画面中,宁次正端着狙击枪,一动不动地趴在模拟的山坡上。狂风卷起一片树叶,在空中翻滚飞舞。一公里外,一道无声的光束闪过,那片树叶瞬间化为飞灰。 鸣人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他否决了零号的提议。 “既是临界点,也是成长点。”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他不是在崩溃,而是在完成蜕变。不要去打扰他。” 训练的最后一天。 空旷的训练场内,上百个涂装着黑色油漆的人形傀儡被释放出来。它们以远超普通忍者的速度,在场地内进行着毫无规律的高速移动。 鸣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场地:“最终测试。十分钟内,精准击中每一个傀儡额头上的标记。开始。” 宁次趴在百米外的高台上,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开启白眼,视野瞬间变得通透无比。那些高速移动的傀儡,额头上都刻画着一个清晰的标记——“笼中鸟”咒印。 在这一刻,他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狙击枪融为了一体。外界的一切嘈杂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准星、呼吸和目标。他进入了一种绝对冷静的“无我”状态。 轻微的电子蜂鸣声响起,取代了真实的枪声。 一道光束闪过,一个傀儡的额头应声炸开一个焦黑的小洞。 宁次的手指甚至没有离开扳机,手腕微动,枪口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蜂鸣声连绵不绝,形成一种冷酷而精准的韵律。每一声响起,都代表着一个“笼中鸟”被击碎。他的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更像是一个被输入了程序的杀戮机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倒计时剩下最后一秒时,最后一个傀儡的咒印标记,在宁次的准星中被精准击碎。 “测试结束。” 广播声响起,宁次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他脱力地放下枪,整个人瘫倒在地,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地喘着气。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不是废物。”宁次喃喃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鸣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训练结束。”鸣人平静地宣布,“从今天起,你在的根代号是‘空蝉’。” 宁次挣扎着坐起身,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他没有擦拭。他看着鸣人,等待着后续的命令。 鸣人将一份卷轴递到他面前。 “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猎杀。” 第96章 宁次的头线很稳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通往木叶的商道上已是人声鼎沸。 一支不起眼的商队混杂在人流中,缓缓前行。 马车里,一位名为结衣的少女正掀开车帘,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一切。 她穿着整洁得体的衣裳,梳着简单的发髻,看上去与寻常富商家的女儿无异。 “长谷爷爷,你说的那位漩涡鸣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结衣的声音清脆,带着不谙世事的烂漫。 “一个人就平息了木叶的内乱,还击退了传说中的大蛇丸。” 她身旁,一位须发微白的老者闭目养神,闻言只是微微点头。 “公主殿下,传闻总是越传越离谱,那些写新闻的为了销量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当不得真。” “可大家都这么说,还有那本新出的小说《黑暗武士》,分明就是以鸣人为原型的。” 老者好笑道:“哎呀,那帮写小说的更是要钱不要脸,什么都往小说里写。” “可这本书的作者,分明也是你最喜欢的《亲热天堂》的作者。” 结衣嘟着嘴,有些不满。 “他们说,现在的木叶,就是漩涡鸣人在守护着。” 老者睁开眼,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有再接话。 在他们看不见的密林深处,三道身影如同蛰伏的毒蛇,冰冷的目光锁定了这支商队。 他们头戴云隐村的护额,但身上流动的查克拉,却带着岩石的厚重与沉凝。 “头儿,就这支商队?看上去没什么油水。” 其中一人低声说道。 为首的忍者冷笑一声。 “我们的目标不是钱财。” “是制造混乱。” “让木叶那群蠢货以为,团藏倒台后,云隐村在向他们挑衅。” “正好,那辆马车看起来不错,就从它下手,速战速决。” 更远的地方,三里外的一处山崖断口。 日向宁次如同一尊雕塑,纹丝不动地趴伏在冰冷的岩石上。 他身上的作战服与岩石的颜色融为一体。 白眼开启。 整个世界在他的视野里,被解析成无数流动的查克拉线条。 瞄准镜将商队的影像拉近,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反馈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目光略过欢声笑语的结衣,略过沉默寡言的老者,最终定格在了密林里的那三道人影上。 “云隐护额……” 宁次在心中默念。 “但身材体格,以及查克拉脉络的分布特点,是明显的土之国人的特征,可能是伪装。” 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将观察到的数据,通过喉部的微型通讯器,冷静地传递出去。 “呼叫基地。” 宁次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确认三名伪装目标,正对平民商队发动攻击,请求指示。” 零号冰冷机械的声音,几乎是瞬间便从通讯器中传来。 “马车内身份已确认,火之国大名直系血亲。” “指令:优先清除威胁,确保目标安全,允许自由开火。” “收到。” 宁次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慢了下来,周围的背景音被他排除在注意力外。 只有瞄准镜中,那个岩隐头目飞速放大的身影,和他脸上狰狞的笑容。 林中的岩隐忍者,终于失去了耐心。 为首者双手结印,刺目的雷光在他掌心汇聚。 “动手!” 一声令下,三人如鬼魅般窜出。 雷遁的光芒撕裂空气,直取结衣所在的马车。 商队的护卫们甚至来不及反应。 结衣的瞳孔中,倒映出那毁灭性的电光,大脑一片空白。 宁次的手指,搭上了扳机。 就在岩隐头目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马车的瞬间。 一道无法被肉眼捕捉的能量,跨越了数千米的距离。 岩隐头目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他的眉心处,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孔洞,贯穿了整个头颅。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同伴,脚步猛地一顿。 他们惊恐地看着倒下的首领,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没有攻击的预兆,没有查克拉的波动。 首领就这么死了。 一种源于未知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有埋伏!” “撤!” 两人毫不犹豫地转身,试图逃回森林。 但已经晚了。 数道黑影从他们身后的阴影中浮现,动作迅捷而无声。 他们是根部的忍者——是鸣人麾下,新生的“根”。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华丽的忍术。 只有几根淬了剧毒的千本,精准地没入了两名岩隐忍者的后颈。 两人身体一僵,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被黑影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入了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整场突袭与反杀,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三十秒。 商道上,只留下一具眉心穿孔的尸体,和一群惊魂未定的旅人。 山崖上,宁次缓缓放下了枪。 枪身传来的微弱余温,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一种陌生的,却又无比满足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 这不是中忍考试时,那种击败对手后的虚浮骄傲,而是一种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的绝对掌控感。 根部地下基地。 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 鸣人看着光幕上投影出的任务报告,上面详细记录了宁次此次行动的全部数据。 射击距离:3514米。 命中部位:眉心。 评价:完美。 鸣人关掉了光幕,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着。 宁次这名战士,已经打磨完成,可以投入更广阔的战场了。 另一边,安全抵达木叶旅馆的结衣,依旧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 “长谷爷爷,刚刚……刚刚那些忍者……” 被称作长谷的老者,递给她一杯温水,神情凝重。 “公主殿下,救下我们的,是木叶的‘根’。” “根?” 结衣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长谷叹了口气。 “一个游走在木叶光芒之下的黑暗组织。” “而现在,统领‘根’的人,正是您一直好奇的那位——漩涡鸣人。” 结衣手中的水杯,轻轻晃动了一下。 漩涡鸣人。 这个名字,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从一个阳光的英雄,变得深邃、神秘,甚至……令人敬畏。 根部,审讯室。 这里没有刑具,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床,和几台闪烁着幽光的仪器。 两名被俘的岩隐忍者,被牢牢地束缚在床上。 零号将一支针剂,缓缓注入其中一人的手臂。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名忍者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瞳孔失去了焦距。 “姓名。” 零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黑石…三郎……” “任务。” 黑石三郎嘴唇颤抖着却不发出任何声音,意志在和药剂的作用发生激烈的抗争。 零号挑了挑眉:“硬骨头?那就加大剂量,配合幻术使用。” 十分钟后,黑石三郎开口了。 “潜入火之国,伪装成云隐忍者,袭击木叶商队,挑起木叶与云隐的矛盾……” 零号记录下一切,转身走出了审讯室,来到了鸣人所在的指挥中心。 “政委大人。” 他微微躬身。 “岩隐村的计划已经查明。” “另外,根据您之前的指令,我们对木叶村内的所有可疑目标进行了排查。” 零号点开一张遍布着红色标记的木叶地图。 “目前已锁定十二个高危目标,分别隶属于砂隐、雾隐、云隐、岩隐四座忍村的间谍网络。” 鸣人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每一个红点。 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张需要清理的清单。 “处理掉。” 鸣人下达了命令。 “要干净。” “不能留下任何可以被追查的痕迹,不能给其他村子任何发难的线索。” 他要的不是一场普通的间谍清扫,而是一场无声的净化。 “是。” 零号领命而去。 时值深夜,夜色如墨。 木叶村依旧灯火通明,一片祥和。 没有人知道,一场无声的狩猎,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 数支根部小队,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分别扑向了地图上的那些红点。 一间普通的民宅内。 两名云隐村的探子,正在整理着今天收集到的情报。 “现在“根”的首领,居然是个小孩子,真是难以置信,木叶开始放弃治疗了吗?” 第97章 放弃治疗的两位顾问 火影办公室内烟雾缭绕,空气沉闷,猿飞日斩在策划着和木叶丸的假期出游计划,而两位顾问已经忧心得吃不下饭了。 转寝小春的手指捏着一份报告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报告的标题是《木叶安保威胁清除报告》。 十二个隶属于不同忍村的资深间谍,一夜之间,全部蒸发。 她旁边的水户门炎,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无法想象这是如何做到的。 没有惊动任何暗部,没有引发一丝骚乱,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高效到令人毛骨悚然。 “这不合规矩。” 水户门炎的声音沙哑,他将报告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没有审讯,没有经过火影的批准,这完全是越权行为。” “但他们确实是威胁。”转寝小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力的现实感,“报告里写得很清楚,这些人每一个都罪证确凿。再说了,团藏那个家伙做事的时候,又什么时候跟我们打过招呼?” 她说着说着,自己也沉默了。是啊,团藏在时,他们管不住。现在换了一个更年轻、更高效、也更可怕的,他们同样管不住。 站在办公桌前的零号一言不发,对两位顾问的激烈争论置若罔闻,只是陈述着他该汇报的内容。 “报告显示,随着关键情报节点的拔除,四大忍村在木叶内部的情报威胁度已经下降了两个等级。” 零号的声音平稳。 “根据‘根’内部的战略推演,未来至少三个月内,各大忍村将大幅收缩对木叶的渗透活动,以避免触发未知的、无法理解的反制机制。” 猿飞日斩一直沉默地坐在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终于看完了报告的最后一页,然后缓缓抬起头。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有一种卸下重担后的疲惫与自嘲。 “我说的没错吧。”他看向两位面色凝重的老友,“我们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日斩!”转寝小春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你这是在放任!你正在把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交到一个我们完全无法预测的孩子手里!如果这把刀的下一个目标,是村子内部呢?” 转寝小春锐利的目光转向零号,带着一丝试探:“如果……鸣人认为木叶内部,也存在着需要被‘清除’的威胁呢?” 零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略微思考后开口道: “政委只清除威胁。”他平静地回应,“他不会伤害任何忠诚。” 一句话,让两位顾问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究竟是承诺,还是一句更深层次的威胁?谁来定义“忠诚”?谁又来判断谁是“威胁”?答案不言而喻。 零号没有理会他们的内心挣扎,而是从怀中取出了另一份卷轴,双手呈递给三代火影。 “这是政委提交的最新科研项目申请书。” 猿飞日斩接过来,展开一看,标题赫然写着——《基于查克拉传导的爆弹枪结构优化与量产方案》。 他连内容都没细看,直接从抽屉里拿出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批准了。” 零号躬身行礼,随后身形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日斩!你是不是疯了!”水户门炎终于忍不住了,“你连看都不看就批准?你这是在给他无限的权力!‘根’会发展成一个我们谁都无法控制的怪物!” “呵呵……”猿飞日斩笑着摇了摇头,悠闲地嘬了两口烟斗,吐出一团浓密的烟雾。 “我是快退休的人了。这个项目,我来批准,但具体的经费拨款、材料调配,到时候签字的人,可就是纲手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老狐狸般的狡黠,“到时候,就是咱们的新五代目,和咱们的新‘根’首领之间的较劲了。” 水户门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如果……如果连纲手都制不住他呢?” 猿飞日斩将烟斗在桌角磕了磕,慢悠悠地说道: “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琵琶湖钓鱼。”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岩隐村。 土影办公室里,身材矮小的大野木正悬浮在半空中,为最近与云隐村的边境摩擦而烦躁不已。 一名情报忍者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土影大人!不好了!我们……我们潜伏在木叶的‘石蕊’小队,三名成员,全部失联了!” “什么?”大野木眉头一皱,“一群废物!怎么失联的?” “不……不知道!”那名忍者声音都在发颤,“就在昨夜,他们的生命信号在同一时间全部消失。而且……而且根据我们刚刚截获的紧急情报,同一时间,砂隐、雾隐、云隐,他们潜伏在木叶的间谍网络,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全军覆没!” “嗡——” 大野木的大脑一阵轰鸣,他那年迈的身体猛地一沉,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 这不是意外,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覆盖全村的……清洗! “黄土!”大野木厉声喝道。 身材高大的黄土立刻出现在他身边。 “把所有关于木叶,关于那个漩涡鸣人的最新情报,全部拿来!” 很快,一份整合了中忍考试、木叶崩溃计划、以及团藏倒台后各种传闻的绝密档案,摆在了大野木面前。 黄土在一旁沉声分析:“父亲大人,这种行动效率,这种隐秘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团藏时期。团藏的‘根’像一把钝刀,靠的是人多和不择手段。而现在这个新的‘根’……像一把看不见的手术刀,精准、致命,不留任何痕迹。” 情报中,鸣人那匪夷所思的召唤物,那闻所未闻的武器,以及那套冷酷高效的战术思想,让大野木这位经历过三次忍界大战的影,后背都感到一阵阵发凉。 “停止……”大野木的声音干涩而凝重,“立刻传令下去,停止对木叶的一切间谍活动和渗透计划,所有外派人员转入静默状态,在得到我的命令前,不准有任何异动!” “是!” “父亲大人,我们是否需要……”黄土提议道,“派遣一支正式的外交使团,去木叶进行一次试探性的接触?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个漩涡鸣人,他到底想要什么。” 大野木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点头。 会议结束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大野木一人。他吃力地走到巨大的地图前,目光死死地盯着火之国中心,那个木叶的标记。 那个标记,仿佛正在散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而又炽热的光芒。 上次,他感受到这股奇异的感觉,还是在面对宇智波斑的时候。 可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旧的时代,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 “根”部地下指挥中心。 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无数光屏正流动着海量的数据。木叶的经济指数、平民的情绪波动、各大忍村的军事调动……一切都被转化为冰冷的数字,呈现在鸣人眼前。 他正在审阅间谍清除行动的后续影响评估报告。 零号的身影无声地出现。 “政委大人。” 鸣人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光幕上。 “说。” “火之国大名府的护卫,向我们转达了一份请求。” 零号的语气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停顿。 “结衣公主……希望能当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她指名道姓,想见您。” 第98章 另一种解法 “那就不必了。”鸣人声音比这个地下空间更冷,“吃了鸡蛋后,也不需要去见见下蛋的母鸡。” 零号的面具下,尴尬地笑了笑。 鸣人敲击控制台的手指忽然停下。 他的视线,从光幕上密密麻麻的军力数据,转移到了一个单独弹出的窗口上。那是代号“空蝉”的成员档案,日向宁次的照片下面,一行红字格外醒目。 【忠诚度:高。】 【潜在风险:日向宗家埋下的“笼中鸟”咒印。】 鸣人皱眉思索,他很欣赏宁次的天赋,但“笼中鸟”咒印就像是饭里的砂砾一样令人硌牙难受,他不希望自己的战士永远活在阴云之下。 结衣……大名……权力。 一瞬间,一条新的逻辑链在他脑中构建完成。 “也可以见见。”鸣人改口道,仿佛刚才的拒绝从未发生过,“毕竟,我也有事想要请大名帮个忙。” 零号没有追问,只是微微躬身:“是。” 他从不质疑命令,只需要理解并执行。 木叶最高级的旅馆,“松风间”茶室。 这里专供贵族与上忍使用,安保等级极高。零号的部下早已接管了周围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监控。 鸣人换下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训练服,穿上了一件新赶制出的黑色制服。布料挺括,剪裁合身,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领口与袖口处有银线勾勒出的简洁纹路,胸前一枚小巧却极具质感的银色漩涡徽记,代表着新“根”的标志。 他没有佩戴护额,整个人看上去不像忍者,更像一个纪律严明的军官。 茶室内,熏香袅袅。 结衣坐立不安,双手紧张地放在膝上。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华贵的和服,但脸上的稚气却无法被衣饰掩盖。 “长谷爷爷,我……我等下该说什么?” 一旁的老者长谷,正襟危坐,双目微阖:“公主殿下,您只需要表达谢意即可。记住,您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是木叶的影子,言辞务必谨慎。” 门被轻轻推开。 鸣人走了进来。 结衣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眼前的少年,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没有传闻中的阳光,也没有英雄该有的温和笑容,黑色的制服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平静得像一片冰封的湖,看不到任何情绪。 “漩涡……鸣人大人。”结衣连忙起身,有些笨拙地行了一礼。 鸣人只是微微颔首,便在她们对面的位置坐下,动作干脆利落。 “鸣人大人,这次……真的非常感谢您!”结衣的脸颊泛起红晕,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仰慕,“您是木叶的英雄,您拯救了我们,也拯救了整个村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鸣人打断了。 “我不需要信仰。”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茶室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在“信仰”之名下堕落的世界,那些高喊着神名、最终沦为亚空间恶魔食粮的狂信徒,那些因虚无缥缈的信念而将整个星球拖入战火的景象。信仰,是滋生混沌最肥沃的土壤,是理智最大的敌人。 “我只需要秩序。”他看着眼前这位天真的公主,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长谷连忙干咳一声,打着圆场:“鸣人大人行事果决,不拘小节,公主殿下,我们应当感谢的是鸣人大人的庇护。” 结衣的脸更红了,但她依旧鼓起勇气,坚持说道:“无论如何,救命之恩,结衣铭记在心。” 鸣人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度。他换了个话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你们的行程,是从大名府内部泄露出去的。”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长谷的脑中炸响。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骇然。 鸣人继续说道,仿佛在解说一盘与他无关的棋局:“袭击者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公主你。能精准掌握你们的路线,并且有胆量借岩隐之手在火之国境内动手的,只有一种可能。”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结衣那张充满不解的脸上。 “大名府的‘大奥’之中,有人想让你死在外面。” “建议你回去后,多留意一下身边的人。” 长谷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这是大名府最深层的秘密,是水面下汹涌的暗流,他作为老臣,也只是隐约察觉,却从不敢深究。而眼前这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年,却一语道破天机。 他怎么会知道?! “鸣人大人……可有证据?”长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鸣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没有回答,那笑容本身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长谷彻底明白了。眼前的人,掌控着木叶最强大的情报网络,大名府在他面前,恐怕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站起身,对着鸣人深深一躬。 “多谢鸣人大人提醒,老朽感激不尽。”这次的感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诚,也都要沉重。 坐下后,长谷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试探性地开口:“说来惭愧,大名府护卫队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上次与云隐的边境冲突,折损了数位资深护卫,剩下的人里,不少年事已高,再过三五年便要换代,可下一批护卫的人选,却迟迟没有着落。 虽然换代会是三四年后的事了,并不赶急,但未雨绸缪,现在也得从年轻一辈中物色好的接班人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鸣人,语气愈发恭敬。 “不知鸣人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能被‘根’看中的人才,想必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来了。 鸣人心中波澜不惊,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 既能帮助宁次解决困难,又不会把宁次马上从他身边调走的机会。 他故作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根’部确实有一名成员,代号‘空蝉’,擅长远程精确打击,能力出众。” 他看向结衣:“这次保护你们的任务,主要就是由他完成的。” “三公里外,一击必杀。”鸣人陈述着一个事实,“作为护卫,他是完美的人选。” 长谷的眼睛瞬间亮了。三公里外一击必杀?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任何刺客,在靠近大名百米之内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结衣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能拥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守护者,无疑是巨大的安全保障。 但鸣人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遗憾”。 “但他出身日向分家,职责是守护宗家。更麻烦的是,他的额头上,刻着‘笼中鸟’。” “日向日足未必会放人。”鸣人冷淡地分析着,“分家的咒印,让他们从出生起就失去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笼中鸟?”结衣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的向往变成了同情与愤怒,“那种用咒印束缚同族的做法……太残忍了!” 长谷的眼神却在飞速闪动,他没有被情绪左右,而是在飞快地权衡利弊。 片刻之后,他沉声说道:“如果……是由大名亲自下诏呢?” 他看着鸣人,一字一句道:“日向一族在木叶再强势,也不敢公然违抗大名的意志。这是火之国的规矩。” 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表面依旧谨慎:“这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而且,即便人调过来了,‘笼中鸟’依旧是个隐患。日向宗家一念之间,就能让他丧失所有战斗力,甚至……死亡。”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终的解决方案。 “除非,能有理由,让日向宗族心甘情愿地,为他根除咒印。” “问题不大。”长谷的眼中闪烁着老辣的光芒,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鸣人的意图,并且找到了完美的契合点。 他信心满满地说道:“保护大名直系血亲的安全,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以‘笼中鸟’咒印可能会影响护卫任务的稳定性为由,要求日向宗家解除咒印,他们无法拒绝。” “这是为了大名的安全,也是为了日向一族的荣耀。” 茶室内的气氛,从最初的尴尬和紧张,变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场围绕着日向宁次未来的交易,就此达成。 鸣人站起身,准备离开。 “具体方案,长谷老先生可以和我的副手,零号,进行商讨。”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结衣一眼。 “公主殿下。” “是!”结衣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天真不是过错,我并不排斥天真。”鸣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但如果它会让你送命,那就必须被纠正。”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茶室里,只剩下被巨大信息量冲击得久久无法平静的一老一少。 长谷看着鸣人消失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99章 仍是笼中鸟 茶室的门被带上,隔绝了门外的一切。 漩涡鸣人离去的背影,仿佛还印在结衣的瞳孔里。 她依旧维持着正坐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直到身旁的长谷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公主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结衣这才回过神,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忽然开口:“长谷爷爷,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木叶的村民会那么拥戴他了。” 长谷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您是指……他的实力?” “不。”结衣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因为被冷遇而产生的不快,反而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彩,“是因为他把所有人的安危,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他没有时间去笑,也没有精力去客套,因为他要用全部的自己,去维持这个村子的秩序。” 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这种感觉……就像把自己献祭给了某种更宏伟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很了不起吗?” 长谷的心沉了下去。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公主殿下,请恕老臣直言。”长谷的语气严肃起来,“漩涡鸣人是木叶的利刃,是守护火之国的影子,他……终究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您对他的敬仰,应当止步于此。” “为什么?”结衣不解地反问,“英雄不就该被人敬仰吗?” “因为利刃没有感情,影子也不需要伴侣。”长谷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过多的关注,对您,对他,都没有好处。” 结衣沉默了。她捏着衣服的一角不断揉搓,片刻后,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固执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是觉得……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 傍晚,日向一族的驻地。 后院的池塘边,宁次独自坐着。 他没有进行体术训练,只是安静地坐着,用一块柔软的绒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把长程激光步枪的枪身。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享受这种感觉。 枪械的每一个零件,每一道冰冷的线条,都充满了纯粹的、可以被完全掌控的逻辑。不像人心,不像命运,充满了无法揣测的变数。 他闭上眼,脑中不断复盘着清晨那次任务的每一个细节。 目标移动时需要计算的提前量,扣动扳机时心跳带来的零点几毫米的偏差…… 这些可以被量化、被修正的“错误”,让他着迷。 他睁开眼,望向平静的池水。 水面倒映出他清秀的脸庞,以及额头上那个清晰无比的绿色咒印——笼中鸟。 刚刚建立起来的宁静内心,在看到那个标记的瞬间,轰然破碎。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触摸着额头那片皮肤。 冰冷的现实,将他从对绝对力量的掌控感中,狠狠地拽了出来。 无论他能看多远,无论他手中的武器有多强大,他依旧是笼里的鸟。 一幕尘封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那也是一个午后,年幼的他正与同样年幼的雏田进行对练。 他的天赋远超这位宗家的大小姐,仅仅是基础的柔拳,就将雏田逼得节节败退。 在雏田又一次被他轻松击倒,露出痛苦的表情时,一股压抑已久的不甘与愤怒冲上了他的头顶。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个分家的人,要在这里迁就一个远不如自己的宗家大小姐?要牺牲自己宝贵的修炼时间,在这里当一个无聊的陪练? 他的出手,在那一刻加重了力道。 雏田发出一声哭喊。 下一秒,一个冰冷而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日向日足。 他甚至没看清日足的动作,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就从额头炸开,瞬间贯穿了他的整个大脑。 那是一种神经被强行撕扯、大脑被外力蹂躏的痛苦。 他惨叫着倒在地上,像一条虫子般蜷缩、翻滚,视线里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自己因为剧痛而发出的、不受控制的抽泣声。 透过模糊的泪眼,他看到日向日足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以及他那句冰冷的话语。 “记住你的身份,宁次。” 这句话,和他父亲日向日差临死前那张写满无奈与悲哀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从那天起,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命运。 “宁次。”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宁次的痛苦回忆。 他猛地回过神,池水中的倒影剧烈晃动,一如他此刻的心。 日向日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依旧是那副宗家家主的威严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盘膝而坐的宁次,和他腿边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跟我来一趟。”日足的语气不容置疑。 宁次沉默地收起步枪,站起身,跟了上去。 宗家的主院,空旷而肃穆。 日足在走廊下站定,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宁次。 “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擅自加入‘根’的?”他开门见山地质问。 宁次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日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是日向分家的人,你的职责是守护宗家,你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己做选择了?” “以前是。”宁次的回答干脆利落,“但现在,我想走自己的路。” “你所谓的路,就是跟着那个漩涡鸣人,走进另一个黑暗的深渊吗?”日足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训诫的意味,“别天真了,宁次。团藏的下场你看到了,那个漩涡鸣人只会比他更极端,他想做的事,是在挑战整个忍界的秩序。跟着他,你不会有好下场。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宁次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这位高高在上的伯父,一字一句地问道:“宗家秘传的八卦掌·回天,分家有人能学吗?” 日足的脸色瞬间一僵。 宁次上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日向一族最强的防御,和足以封锁上忍的八卦六十四掌,您教过我一招一式吗?” “你们把最强的盾和最利的矛都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只把我们当成随时可以牺牲的消耗品。现在,您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说一句‘为我好’?” “放肆!” 日足勃然大怒,一股庞大的查克拉轰然爆发。 宁次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穿了他身为宗家家主那层虚伪的体面。 “看来你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尊敬!” 日足单手结印。 “呃啊——!” 剧烈的疼痛再次降临。 宁次闷哼一声,捂着头颅,单膝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身体因为剧痛而不住地颤抖。 但这一次,他没有倒下,更没有翻滚。 他强忍着那股几乎要将他意识撕裂的痛苦,死死地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死死地盯着日足。 那眼神里没有屈服,只有无声的、决绝的对抗。 日足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头一震。 他预想中的求饶和崩溃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在任何分家成员眼中见过的……反抗。 一种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低头的意志。 僵持了十几秒,日足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最终冷哼一声,解除了咒印的催动。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虚脱的宁次跪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好自为之。” 日足丢下这句冰冷的话,拂袖而去。 他的背影,第一次在宁次眼中,显出了一丝狼狈。 第100章 这个理由,可以吗? 半个月后,日向宗家,议事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木料和熏香混合的沉闷气味。包含族长日向日足在内的五位日向宗族围坐一圈,每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上都写着同样的不悦。 “宁次,已经连续缺席了五次对宗族的陪练,以及,两次族内例会。”一位年岁最长的长老,声音干枯得像是两块朽木在摩擦,“他这是要去哪?去天上吗?” “哼,何止是缺席。”另一位长老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擅自加入‘根’,那个漩身漩涡鸣人的麾下……这是在公然挑衅我们日向的规矩!分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自己选主子了?” 怒火在压抑的空气中迅速蔓延。 “必须严惩!” “对!不把他打服了,以后分家那些小子,岂不是个个都想翻天?” 一名面容阴鸷,颧骨高耸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这事好办。‘笼中鸟’的滋味,他不是尝过吗?他不是意志坚定吗?” 他环视一圈,声音压得又低又狠:“半分钟、一分钟,他能忍。那半个小时呢?一个时辰呢?我就不信,有人的骨头能比咒印还硬!” 这话一出,连其他几位长老都觉得有些过了。 坐在主位的日向日足,眉头紧紧蹙起,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时间太长,会对他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他会变成一个废人。” “那又如何?”阴鸷长老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一个不听话的工具,留着有什么用?毁了,正好拿来警告其他人!日向的规矩,比一个分家小子的脑子重要得多!” 他盯着日足,话语里充满了逼迫的意味:“日足,你别忘了,你是宗家的家主!你要是舍不得下手惩罚你那个亲侄子,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介意代劳!” 日足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悄然握紧。他身为家主,却在这一刻感觉自己也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这张网,就是所谓的“传统”和“规矩”。 就在议事厅内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对宁次的命运做出最终判决之时。 “日足大人!” 一个日向家仆急匆匆地冲到门口,声音惶急地跪地禀报:“日足大人!各位长老!火之国大名府的官员……到访!说有要事相商!” “什么?” 议事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长老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怒气被惊愕所取代。大名府的人,怎么会突然造访? 日向日足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家主的威严:“请他入内。” 片刻后,一位身着宝蓝色华贵官服,腰佩玉饰的中年男子,在一众日向族人敬畏的目光中,缓步走入。他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眼神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手中捧着一卷由金线封口的卷轴。 “奉大名之命,特来与日向家主商议一事。”官员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展开了卷轴,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官方腔调宣读起来。 “……兹闻日向一族,白眼冠绝天下,洞察秋毫。大名府新一批‘守护忍十二士’尚缺预备人选,经鸣人阁下举荐,特指名日向分家之宁次……” 读到这里,在场的长老们已经坐不住了,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官员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反应,继续念道:“……为确保护卫任务之万全,确保宁次能心无旁骛,时刻保持最佳状态,特此要求,日向宗家为其解除‘笼中鸟’咒印。” “轰!” 最后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一位长老的耳边炸响。 解除咒印? 开什么玩笑! “这……这不可能!”刚才大声说要严厉惩戒宁次的日向裕基第一个跳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这是我们日向的家事!宁次背后的人,是那个漩涡鸣人吧?他这是想把手伸进我们日向的内务!” 日向日足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另一位长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解释:“大人,您有所不知。‘笼中鸟’咒印,只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一种管理方法,并不会影响执行任何护卫任务,反而能确保分家成员的绝对忠诚。” 官员闻言,终于抬起眼皮,轻蔑地瞥了那个长老一眼。 “大名不喜欢自己的护卫,额头上带着个难看的绿色图案。” 他用一种讨论今天天气好坏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理由,可以吗?” “呃……”那名长老瞬间语塞,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们视若神圣、维系家族统治根基的咒印,在对方眼里,居然只是个“难看的图案”? “可……可这是我们日向一族自创立以来的传统,很难……”另一位长老还想争辩。 “够了。” 官员粗暴地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冷漠。 “这是大名的旨意。你们可以拒绝,但那将被视为对大名本人的不敬。另外,此事大名已与火影大人商议过,火影大人也表示,为了木叶的安定,他完全支持大名的决定。” 官员将卷轴缓缓卷起,用它轻轻敲了敲手心,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说到底,不就是一个分家的孩子吗?多一个少一个,对你们日向一族有什么区别?”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腔调,慢悠悠地说道: “哎,要不这样吧。你们要是实在觉得为难,干脆就让那个宁次,过继到宗家名下,不就好了?这样一来,不就没咒印什么事了?总之呢,别让大名为难。”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随随便便让分家的人成为宗家?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这句轻飘飘的话,是对他们整个家族体系最恶毒的嘲讽。 日向日足缓缓抬起头,他看着那位面无表情的官员,最终,用一种无比艰涩的声音开口:“我……同意。但解除咒印需要准备,我们需要时间。” “当然。”官员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大名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三日吧,三日之内,我需要看到结果。” …… “根”部地下基地。 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光幕流动着数据。零号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鸣人身后。 “政委大人,大名府的使者已经抵达日向一族。计划第一步,顺利完成。” 鸣人的目光没有离开光幕,上面显示的是木叶村内各大家族的资产分布和人员结构图。 “日向一族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对分家的控制权。”鸣人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他们会挣扎,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替代方案,或者讨价还价。” “是否需要……进一步施压?”零号询问。 鸣人摇了摇头。 “不必。” 他伸出手,指着光幕上日向一族那复杂的、如同蛛网般的人员关系图。 “‘笼中鸟’,这种依靠痛苦和恐惧来维持忠诚的管理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极度低效、且极易引发内耗的腐朽制度。它存在的每一天,都在削弱日向一族本身的力量。我们不需要推倒它,只需要给它一个裂缝,它自己就会崩溃。” “这只是一个开始。” 鸣人转过身,湛蓝色的眼眸里,映着整个木叶的版图。 “这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腐朽的规则,每一个低效的环节,都需要被重新规整。” “直到,它成为一个完美的、高效的、足以对抗任何威胁的战争堡垒。” 第101章 日向日足的打算 日向宗家的议事厅内,大名府的官员走后,那股强压在头顶的威势还未散尽,压抑的怒火瞬间就爆开了。 “欺人太甚!”日向裕基一巴掌拍在矮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他算个什么东西!大名的走狗而已!竟敢对我们日向家的传统指手画脚!” “那个‘难看的绿色图案’……他怎么敢这么说!”另一位长老气得胡子都在抖,“这是对日向荣光的亵渎!是对初代先祖的背叛!” 咒骂声此起彼伏,长老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大名府去讨个说法。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无能的狂怒。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集到了主位上沉默不语的日向日足身上。 “日足,你怎么看?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错!我们必须向大名陈情,这是漩涡鸣人那个小鬼在背后搞鬼,他想借大名的手,来分裂我们日向!” 日向日足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群情激奋的族老,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觉得,这其实都是大名的想法,鸣人只是添了把火,那么,既然是大名的意思,我们很难忤逆吧。” 一句话,让整个议事厅的喧嚣戛然而止。 日向裕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日足的鼻子,因为愤怒,手指都在颤抖:“你什么意思?日足!难道你真要乖乖听话,去给宁次那个小子解除咒印?你忘了你家主的身份了吗!” “是啊,日足!你太软弱了!” “我们不能就这么屈服!就算要解,也得想个法子!可以在解除‘笼中鸟’的同时,给他植入一个更隐秘的封印,让他以为自己自由了,但生死还不是攥在我们手里!”一位长老阴恻恻地提议。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对!就这么办!” 日向日足看着他们,看着这些为了维护所谓“规矩”而面目扭曲的同族,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众人无法理解的复杂光芒,那里面有疲惫,有悲哀,还有一丝……决断。 这群人,还活在过去。他们根本不明白,时代已经变了。 当夜,月凉如水。 日向日足独自在府邸的后院踱步,白天的争执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抬头看着庭院里那棵老树,树下,两个小小的身影仿佛正在追逐嬉戏。 那是年幼的雏田和花火。 按照家族的传统,她们之中,必然有一个,在未来要被刻上“笼中鸟”,成为分家,去守护另一个。 无论是哪一个,这个念头都像一把刀子,剜着他作为父亲的心。 以前,他将这份痛苦归咎于命运,归咎于家族的传承。他逼着自己接受,因为没有别的选择。 但现在,鸣人的出现,像一块巨石砸进了这潭死水。 他用一种最粗暴、最不讲理的方式,告诉所有人——规矩,是可以被打破的。 日向日足的手在袖袍下紧紧攥着。 他不能再等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 鸣人在“根”的三号训练场,看着光幕上跳动的各项数据。 零号的身影无声地出现:“政委大人,日向日足求见。” 鸣人没有回头:“让他进来。” 片刻后,日向日足走了进来。他换下了一身繁复的宗家家主服饰,只穿着简单的练功服,看上去少了些威严,多了几分憔悴。 “你对宁次,究竟有什么打算?”日足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鸣人的背影。 鸣人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把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战士。一个拥有自由意志和强大力量的战士,而不是一件被束缚的工具。”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日向日足的内心。 他沉默了许久,紧绷的肩膀才颓然垮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我是一个失败的长辈。” 他没有看鸣人,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有两个女儿,雏田和花火。按照规矩,她们中必然有一个要被打上咒印。我无法接受,无论是谁,我都无法接受。但我同时也是日向的族长,我必须去维护这个我同样憎恨的传统。” “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鸣人听着他的坦白,并不意外。任何一个有正常情感的人类,都无法坦然接受这种残害亲族的制度。 “‘笼中鸟’,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鸣人的声音很冷,“它用恐惧维持忠诚,用痛苦塑造等级,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度低效、且不断内耗的腐朽模式。它让你们失去了太多本可以成为强者的族人,也让整个日向一族的力量,在无意义的内斗中不断衰弱。” 日向日足听着,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寻求一丝心理安慰。 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有一个条件。”日向日足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在未来,彻底废除‘笼中鸟’这个制度。让日向一族,再也没有宗家和分家的区别。”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善待宁次。” 鸣人看着他,思考了片刻。 他并不觉日向日足对宁次多么关心在意,只是说,笼中鸟的约束降临他自己家里,他才觉得痛。 “一个日向宁次,不够。” “什么?”日向日足没反应过来。 “无论是爆弹枪,还是我给宁次的那种狙击枪,和你们日向一族的白眼组合在一起,都是绝妙的搭配。”鸣人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日向日足看不懂的光芒,那是一种将军看到兵源时的兴奋。 “我希望,和日向一族,进行一次深度的合作。” “将你们更多优秀的族人,吸纳进‘根’。我会给他们最好的装备,最严酷的训练,让他们成为木叶最顶尖的战力。当然,前提是,他们必须是自由的。” 日向日足被这个提议震得半天说不出话。 把整个日向一族,都绑上鸣人的战车? 这……这太疯狂了! “这……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鸣人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你可以看作,这是你对未来的一次押宝。你可以多考虑考虑。” 鸣人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不过……结局并不会因为你的犹豫,而有什么不同。” 当晚,日向宗家,一间不为人知的密室。 宁次盘膝而坐,神情平静。 日向日足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 “把护额脱了。”日足命令道。 宁次照做。 日足咬破手指,双手快速结印,然后将沾着血的手掌,按在了宁次的脑袋上。 繁复的咒文从他掌心蔓延开来,覆盖了宁次的整个后背。 “接下来会很痛苦,忍着。” 日足开始催动查克拉,逆向破解那个刻在宁次灵魂深处的咒印。 “呃……” 宁次发出一声闷哼,额头的青筋暴起,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比咒印发作时强烈十倍的痛苦,仿佛整个灵魂都在被硬生生撕扯、剥离。 他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日向日足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他一边维持着术式,一边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开口。 “宁次,对不起。” “作为族长,我没能保护好你父亲,也没能给你一个公正的童年。我……失职了。” “我请求你的原谅。” 汗水从宁次的额角滑落,滴在地上。他紧闭着双眼,没有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 宁次感到额头一松,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在这一刻被彻底斩断。 他缓缓睁开眼,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额头。那片皮肤光滑依旧,但皮肤之下,那种被束缚的压抑感觉,彻底消失了。 他自由了。 这一刻,他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内心五味杂陈。 笼子,终于被打破了。 那他,应该感激这个给他在一开始就装上笼子的人吗? “咒印已经解除了。”日向日足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看着宁次,眼神郑重。 “这件事,不要声张。给家族,也给你自己,一个适应的时间。” 宁次看着眼前这个既是伯父又是他厌恶的宗家家主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份不知真假的愧疚,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102章 不速之客 月光如练,从日向家密室的出口倾泻而下,在青石板路上铺开一条冰冷的银毯。 宁次走在上面,每一步都感觉不到重量。 额头上,那道束缚了他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的“笼中鸟”,消失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从四肢百骸传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是自由的。 只是,他并没有那么地开心。 日向日足最后那句沙哑的“对不起”,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没有温情的份量。 但不多。 或许是和鸣人相处久了,宁次能敏锐地洞察到,那是一种在巨大压力下的妥协,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己亲生女儿未来的投资。日向日足不是在向他道歉,而是在向鸣人所代表的力量低头,是在为日向雏田和日向花火扫清未来的障碍。 他,日向宁次,不过是这场冰冷交易中的一个筹码。 “也好。” 宁次在心中对自己说,他抬起头苦笑一声,感觉天地广阔。 这样很好。没有虚伪的温情,没有廉价的原谅,只有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这才是世界的真实面貌。 鸣人政委,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嘘寒问暖的话。他只给了他一把枪,一个目标。 这比任何道歉,都来得真诚。 宁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更没有半分迷茫。他没有走向分家的院落,而是在一个岔路口,毫不犹豫地拐向了村子最深邃的阴影之中。 月光照亮他前行的路。 “至少要完成一轮射击训练,我才睡得安心。” …… 次日清晨。 零号一如既往地在鸣人面前汇报工作。 “政委大人,‘空蝉’已于昨夜完成咒印解除。”零号语气积极,“根据最新心理评估显示,其忠诚度与任务专注度已达到峰值。外部束缚的移除,触发了正向的强化效应。” “意料之中。”鸣人没有回头,“给他开放所有训练资料,设定更难的训练任务,他现在应该很需要更大强度的刺激。” “是。”零号应道。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鸣人开口。 门被推开,佐井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同了。那身制服依然笔挺,但脸上不再是那副程序化的、空洞的假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羞涩和紧张的真实微笑。 “政委大人……我的……任务报告。”佐井的声音有些小,他走到鸣人面前,双手递上一个东西。 是鸣人当初给他的那个绿色青蛙钱包。 鸣人看了一眼钱包,又看了看佐井。 “钱包里的钱,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多了。” 佐井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井野……山中家的指导员说,我的画可以换来团子。她说,这叫‘劳动所得’。她说,用自己双手赚来的钱买的东西,吃起来会更香。”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背后的画筒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幅卷轴,在鸣人面前缓缓展开。 画上,是一个少女。 金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正对着一朵盛开的鸢尾花,笑得灿烂无比。 那笑容不再是线条的堆砌,画笔捕捉到了少女眼中闪烁的光,嘴角扬起的弧度,甚至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此变得明亮。 画风已然生动鲜活。 鸣人接过那个鼓鼓囊囊的钱包,掂了掂,目光在那幅画上停留了许久。 他看着佐井眼中那抹真实的情绪光彩,看着他不再空洞的眼神,欣慰地笑了笑。 他将钱包推回到佐井的手中。 “干得不错,士兵佐井。”鸣人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佐井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认可,“这些钱,你拿回去,就当是你和山中家那位‘指导员’的活动经费吧。” 佐井愣住了,他紧紧攥着那个青蛙钱包,感觉它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鸣人的严肃眼神堵了回去,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光芒更盛。 “是!政委大人!”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气氛陡然一变。 一名负责情报传递的根部忍者,身形没有丝毫预兆地闪入室内,单膝跪地,动作敏捷。 “政委大人,紧急密报!” 忍者双手呈上一份卷轴。 零号上前接过,迅速展开,只看了一眼,便沉声汇报道:“两名身份不明的目标,已进入火之国境内。衣着特征为黑底红云长袍,头戴系有风铃的斗笠。目前正高速向木叶移动。” 鸣人湛蓝色的眼眸瞬间收缩。 “调出远距离监视影像。” 光幕上画面切换,一段经过数次放大的、极其模糊的影像出现了。 影像中,两个人被斗笠遮挡住了面貌,一个身形高大魁梧,肩上扛着一把被绷带包裹的、形状怪异的巨大武器。 鸣人皱了皱眉。 “鲛肌。” 由于后续计划的需要,他对雾隐研究了很久,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他也绝不会认错那把拥有生命的大刀。 “是干柿鬼鲛。” 至于另一位,身形则要标准许多,影像过于模糊,无法辨认。 鸣人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果决,一道道指令从他口中清晰地发出,“命令所有外围监视节点,将主要监视资源投入到他们身上。但不要惊动他们,不要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 “是!”零号领命,双手在控制台上飞速操作起来。 一张无形的大网,以木叶为中心,瞬间向整个火之国边境铺开。 …… 与此同时,火之国边境的一条土路上。 干柿鬼鲛扛着大刀鲛肌,满脸都是百无聊赖的表情。他咧开满是尖牙的嘴,看向身边沉默前行的同伴。 “我说,鼬先生,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吗?”他的声音粗犷而沙哑,带着一丝戏谑,“那个雾隐的叛忍桃地再不斩,冷血无情,连自己的同伴都杀。还有那个叫白的冰遁小鬼,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那个漩涡鸣人的忠犬了?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听说那个小鬼,现在掌控了木叶的‘根’,成了第二个志村团藏。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你的故乡,你不觉得很有趣吗?鼬先生?” 宇智波鼬目不斜视,脚步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没有听到鬼鲛的喋喋不休。 但他那双隐藏在斗笠阴影下的眼睛里,三颗勾玉却在缓缓转动。 从进入火之国境内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但这种感觉,和他记忆中木叶暗部的监视方式,完全不同。 传统的暗哨,无论隐藏得多好,都会有一个明确的“点”,一个查克拉汇聚的源头。 可现在,这种窥视感,是弥散的,是无形的。 仿佛路边的一块石头,头顶的一片树叶,甚至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变成了一只只眼睛。 它们分散,微弱,几乎无法被察觉。 但数十个、上百个这样的“眼睛”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张无处不在、无从躲避的天罗地网。 这不是木叶的风格。 更不是团藏的“根”的作风。 “进入木叶后,我们的目标,是九尾人柱力。”宇智波鼬终于开口,声音古井无波,“别节外生枝,鬼鲛。” “是是是,我知道了。”鬼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宇智波鼬没有再说话,但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木叶的系统,在他离开之后,似乎发生了某种他完全无法预料的质变。 这一次回来,恐怕不会像预想中那么简单了。 第103章 宇智波鼬 根部地下指挥中心,冰冷的空气中只有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 巨大的光幕上,两个刺眼的红点正沿着预演路线,不紧不慢地向木叶村核心区移动。 鸣人双手抱胸,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零号。” “在,政委大人。”零号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恭敬地垂首。 “从装束判断,他们属于同一组织,二人护额上都有清晰的划痕,说明这可能是一个专门吸纳叛忍的组织。”鸣人缓缓分析道,“他们的目的,他们的规模,他们的首领……这些都是未知的变量。我需要数据。” 他顿了顿,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光幕。 “启动二级人口清肃,清空三号至七号预定路线上的所有平民。我不想看到任何非战斗人员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是!” “放他们进来。”鸣人补充道,“我要他们开口说话。” 他切换了另一个通讯频道,声音变得更加冷冽。 “‘空蝉’。” 频道另一端传来一个清澈而沉稳的回应:“‘空蝉’就位。” “进入一号狙击位,锁定目标‘鲛肌’。在我下令之前,保持静默,不要有任何多余动作,但如果他们有任何迫害平民的迹象,则果断开火。” “收到。” 指令下达完毕,指挥中心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寂静。鸣人就像一尊雕像闭目养神,耐心等待着猎物踏入他精心布置的牢笼。 …… 踏入木叶村的那一刻,干柿鬼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诡异。 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有的甚至还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整个村子死寂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场,只有风吹过空旷街道的呜咽声。 “呵……”鬼鲛咧开嘴,露出满口鲨鱼般的利齿,笑声干涩而刺耳,“鼬先生,你的家乡可真是‘热情’啊,连只出来迎接的狗都看不见。这纪律性,比我们那搞血雾政策的雾隐村还强。”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他隐藏在斗笠阴影下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缓步走着,每一步都踏在街道的正中,仿佛在丈量着什么。 鬼鲛扛着被绷带层层包裹的鲛肌,跟在鼬的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他能感觉到,这片死寂之下,潜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秩序,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又不属于忍者风格的秩序。 鼬在一间熟悉的丸子店前停下了脚步。店门紧锁,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回老家探亲,暂停营业。” “怎么了?”鬼鲛凑了过来,语气里满是调侃,“没吃到你最喜欢的三色丸子,还是这个熟悉的招牌让你想起了某个扎着马尾的初恋,所以不高兴了?” 鼬依旧没有理会他的闲言碎语。 他的内心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隐藏在斗笠下的写轮眼早已开启,飞速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查克拉波动,没有杀气,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窥探感都没有。 但直觉却在疯狂地向他报警。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走进透明蛛网的飞虫,明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从踏入这个村子的第一步起,就已经被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住了。 “看来,这里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木叶了。”鼬在心中低语。 忽然间,写轮眼中出现了查克拉波动。 两个身影出现在街道的尽头,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猿飞阿斯玛叼着烟,一脸的玩世不恭。夕日红则跟在他身旁,神情警惕。 “两位,看起来面生得很啊。”阿斯玛停在十米开外,吐出一口烟圈,“来木叶有什么事吗?最近村子在搞卫生大扫除,不方便接待外客。” 鬼鲛笑了:“卫生大扫除?把人都扫光了?你们木叶的扫除可真够彻底的。” 鼬缓缓抬起头,露出了斗笠下的面孔,那双猩红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阿斯玛和夕日红。 “宇智波……鼬!”夕日红的瞳孔骤然收缩。 阿斯玛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握住了腰间的查克拉刀柄:“真是稀客。旁边这位,想必就是前‘忍刀七人众’的干柿鬼鲛了吧。” “哦?看来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嘛。”鬼鲛将鲛肌从肩上拿下,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们两个就不要挡路了吧,我这位没吃到三色丸子的同伴现在可是暴躁得很,他今天怎么样都要吃上三色丸子。” “别误会,”鼬的声音平淡无波,“我们只是来找东西,对你们没兴趣。” “找东西?”夕日红冷哼一声,双手已经结好了印,“找什么?九尾吗?” 鼬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夕日红不再犹豫,发动了幻术。 “幻术·魔幻·树缚杀!” 周围的景物瞬间扭曲,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缠向鼬和鬼鲛。然而,鼬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三勾玉写轮眼轻轻一转。 下一秒,夕日红发出一声闷哼,发现自己反而被束缚在幻术的藤蔓之中,动弹不得。 “你的幻术对我无效。”鼬陈述着事实,他握住苦无刺向夕日红。 夕日红心一狠,咬破嘴唇,这才脱离了幻术,却还是被宇智波鼬一脚踢飞。 “混蛋!”阿斯玛怒吼一声,查克拉刀出鞘,附上风遁查克拉,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冲向鬼鲛。“风遁·翠岚烈风!” 鬼鲛狞笑着举起鲛肌,巨大的刀身与查克拉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鲛肌上无数倒刺张开,贪婪地啃食着阿斯玛的风遁查克拉。 阿斯玛只觉得查克拉飞速流失,心中大骇,急忙后撤。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瞬身出现在阿斯玛和夕日红身前。 “哟,两位,好久不见。” 旗木卡卡西,左眼那标志性的写轮眼已经露了出来,正对着宇智波鼬。 “卡卡西……”鼬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鼬,还有鬼鲛。”卡卡西的站位非常微妙,既保护了身后的同伴,又与鼬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你们来木叶,火影大人可没批准。” “连拷贝忍者卡卡西都来了,我听说你和再不斩的战斗了。”鬼鲛的笑容愈发狰狞,“看来我们很受欢迎啊,正好,一次性解决掉你们,也省事了!” 第104章 狙一枪就老实了 干柿鬼鲛的笑声在死寂的街道上回响,他扛在肩上的鲛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绷带脱落,露出一条条狰狞的鳞片。 阿斯玛没有废话,手中的查克拉刀刃瞬间延伸,青色的锋芒直逼鬼鲛的脖颈。鬼鲛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没有移动脚步,只是随意地将鲛肌横在身前。 摩擦的尖锐声响刺痛耳膜。 阿斯玛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柄传来,虎口发麻。奇怪的情况再次出现,附着在刀刃上的风遁查克拉,像是遇到了一个无底的漩涡,被疯狂地抽走。鲛肌上那些活物般的倒刺一张一合,发出满足的低鸣。 “你的查克拉,味道还不错。”鬼鲛评价道,像是在品尝一道开胃小菜。他手腕一翻,巨大的刀身便以与其体积不相称的灵巧,反压过来。 阿斯玛心中骇然,连忙后撤。鬼鲛的力量远超他的预估,每一次格挡都像是撞上一堵山壁。 “只有这点本事吗?木叶的上忍。”鬼鲛步步紧逼,鲛肌大开大合,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 阿斯玛只能狼狈地闪躲,查克拉刀在他手中更像是一面盾牌,勉强抵挡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瞥了一眼另一边的战局,卡卡西和鼬的战斗同样凶险,他不能再拖后腿。 “混蛋,别太小看人了!”阿斯玛怒吼一声,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转,躲开鲛肌的正面劈砍,手中的查克拉刀擦着刀身划过,在鬼鲛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鬼鲛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脸颊上的血迹,嗜血的笑容收敛了些许,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有意思,看来你不是只想给我挠痒痒。” 另一边,卡卡西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阿斯玛,红!别看他的眼睛!”卡卡西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用体感和听觉去判断他的位置!” 他自己则没有做这个选择。 猩红的三勾玉对上了猩红的三勾玉。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鼬手腕一扬,数枚手里剑呈品字形射向卡卡西的要害。但在手里剑出手的同时,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已经完成了结印。 “水遁·水牙弹!” 卡卡西的写轮眼捕捉到了那微小的动作,几乎是同步结印:“水遁·水阵壁!” 一道环形的水墙拔地而起,堪堪挡住了从地面钻出的高压水柱。水花四溅,视野被完全遮蔽。 就在这时,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 “!”卡卡西心中一凛。鼬的影分身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苦无直刺后心。 噗嗤。 苦无刺入肉体的声音清晰可闻。但影分身的脸上却没有得手的喜悦,反而露出一丝错愕。被刺中的“卡卡西”化作一滩流水,消失在地上。 “彼此彼此。”卡卡西的真身出现在数米之外,手中的雷光已经开始闪烁。 鼬的影分身面无表情,身体猛然膨胀。 剧烈的爆炸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 “土遁·土流壁!” 一面刻着犬首的土墙及时升起,挡住了爆炸的冲击。烟尘散去,卡卡西毫发无伤,但表情却愈发凝重。 鼬不想再纠缠下去,这些试探已经足够了,木叶的支援随时可能抵达。他的目的不在这里,必须速战速决。 鼬的眼神变了,三勾玉的形态开始旋转、汇聚。他准备用最快的方式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峙。 就在他准备发动月读之前,一个冰冷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早已在宁次的脑海中响起。 “‘数据采集完毕,已完成身份确认,空蝉’,准予开火。” 两公里外的高楼顶部。 日向宁次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与特制的长枪融为一体。 通过特制瞄准镜的增幅,他的视野早已穿透了两公里的空间,将街道上的一切细节尽收眼底。风速、湿度、目标的微小动作……所有数据在他脑中汇聚成一条绝对精准的弹道。 他锁定的目标,是宇智波鼬的右眼。 宁次屏住呼吸,手指稳定地扣下扳机。 没有声音,没有火光。 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纤细光束,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划破长空。 被阿斯玛划伤脸颊的鬼鲛有些恼怒,他决定不再戏耍,举起鲛肌,准备使出全力。 巨大的刀身正好扬起,挡在了那道无声光束的必经之路上。 下一秒,一声尖锐的悲鸣从鲛肌上爆发出来,充满了痛苦与恐惧。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混合着某种蛋白质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除了卡卡西,阿斯玛、夕日红,甚至包括宇智波鼬,他们的动作都僵住了。 两公里外,宁次没有丝毫停顿。白眼清晰地捕捉到了第一次打击的结果。他调整了角度,再次扣动了扳机。 又一道光束无声而至。 “噗!” 这一次,光束精准地洞穿了鬼鲛握着鲛肌的右臂。 “呃啊!”鬼鲛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鲜血喷涌而出。他强忍着剧痛,左手闪电般探出,再次抓住了不断哀鸣的鲛肌,凭着战斗本能,将刀身横在了自己和鼬的身前。 宇智波鼬呆立在原地。 他忘记了施展月读。 那双一向古井无波的猩红色眼眸,此刻写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他看着鬼鲛,看着他那条被洞穿、血肉模糊的手臂,看着那把仍在微微颤抖、刀身中心留下一个恐怖焦黑空洞的鲛肌,想要分析出点什么出来,却毫无思路。 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 木叶,真的变了。 “鼬先生……”鬼鲛的鲨鱼牙齿上下相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骇,“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来之前,可没跟我说过啊。” 他的右臂已经焦黑一片,伤口周围的血肉被高温瞬间碳化,连流血都停止了。而他视若生命的鲛肌,发出微弱的呜咽,刀身上的倒刺全都无力地耷拉着。 根部地下指挥中心。 鸣人看着光幕上反馈回来的损伤数据,平静地再次下令。 “目标武器‘鲛肌’具备吸收查克拉的特性,能量攻击对其有显著效果。‘空蝉’,继续压制。” 与此同时,一个鸣人的影分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卡卡西等人身后。 “保险起见,卡卡西老师,”影分身朗声指挥道,“不要用你的写轮眼去挑战他的写轮眼,那没有意义,只会徒增消耗。” 卡卡西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明白鸣人的意思。 那未知的攻击,改变了战局的平衡。 鼬的战斗本能让他瞬间回神,他足尖一点,身体轻盈地向后跃开,同时试图用写轮眼捕捉那神秘攻击的来源。 但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查克拉的流动轨迹,没有忍术的结印前兆,甚至连攻击的弹道都无法捕捉。 一种极致的危险感笼罩了他。战斗的直觉在告诉他,站着不动就是靶子。 他必须移动,用最高速、最不规则的步伐移动,才能躲开那看不见的死亡射线。 钟楼顶端,宁次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瞄准镜中的世界,鼬的身影化作一道道难以捕捉的黑影。 就在鼬为了躲避卡卡西后续的水龙弹,身体在半空中有一个短暂的滞空和僵直时,宁次的白眼捕捉到了这个稍纵即逝的破绽。 “有机会!” 第三枪。 “噗嗤!” 一朵血花在宇智波鼬的左肩炸开。 剧痛袭来,让他落地的身形一个踉跄。他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甚至一瞬间有了开启须佐能乎的冲动,用那绝对防御来抵挡这未知的攻击。 “别勉强自己,鼬先生。” 鬼鲛拖着身体,再次挡在了他的身前,左手紧握着仍在消极怠工的鲛肌,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四周。 “我来处理。” 第105章 鼬:木叶让我感到陌生 宇智波鼬捂着左肩,鲜血已经浸透了黑色的风衣。他那双洞察一切的写轮眼,第一次在战斗中失去了焦点。他无法理解,那种攻击究竟是什么。没有查克拉,没有声音,快到连写轮眼都只能捕捉到一道残影。 鬼鲛不再等待鼬的回答,他猛地将鲛肌插在地上,双手飞速结印。 “鼬先生,该撤了。”鬼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忌惮,“这地方不对劲,再待下去,我们今天可能都得留在这里。” “水遁·大爆水冲波!”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查克拉从他体内爆发。以他为中心,巨量的水流凭空涌出,瞬间化作滔天巨浪,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街道、房屋、一切都在这恐怖的水遁面前被吞没,整个区域变成了一片泽国。紧接着,浓厚的水雾蒸腾而起,遮蔽了所有的视线。 这片人为制造的湖泊穹顶之下,鬼鲛抓起鼬的胳膊,两人迅速沉入水中,借着水流的掩护,朝着村外高速遁去。 几分钟后,巨浪退去,水雾消散。街道上一片狼藉,仿佛被台风过境。 猿飞阿斯玛和夕日红站在原地,心有余悸。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水遁,让他们感受到了S级叛忍的恐怖。 卡卡西凝重地注视着敌人消失的方向,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鸣人给予的支援重创了鬼鲛和鼬,今天他们三个人,恐怕凶多吉少。 “威慑目的达成,数据采集完毕,任务结束。” 鸣人的影分身再次平静开口。话音刚落,影分身“砰”的一声化作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阿斯玛、夕日红和卡卡西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这种冰冷的效率,让他们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和荒谬。 阿斯玛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有些颤抖地点上一根,猛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烟圈,压下心中的震动。他走过去,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 “你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啊,卡卡西。” 卡卡西耸了耸肩,露出一丝苦笑:“别开玩笑了,阿斯玛。那是我新收的老师。” --- 根部地下指挥中心。 巨大的光幕上,两个代表着鼬和鬼鲛的红点正飞速远离木叶。鸣人平静地注视着它们,直到它们彻底消失在监控范围的边缘。 “‘空蝉’。”他对着通讯器说道。 “在。”宁次沉稳的声音传来。 “任务结束,返回基地进行汇报。” “是。” 通讯切断。鸣人调出了另一块屏幕,上面是鲛肌被能量光束击中部位的详细分析图谱,各种数据流不断刷新。 “对查克拉有极强的吞噬能力,但其结构本身无法有效耗散高频能量冲击……确认其对能量武器的脆弱性。”鸣人低声自语。 一个身影从指挥中心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自来也受邀到来。 “我全都看到了。”自来也的表情复杂,“你把一个区的平民,在几分钟内全部清空了。没有恐慌,没有骚乱,一切按部就班。事后,甚至没有一个平民知道刚才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鸣人身边,看着光幕上残留的数据,语气里带着感慨:“……你这个冰冷的‘秩序’,虽然让人不舒服,但它真的能保护到每一个人。而且,不得不说,那些各国的间谍,被你清理得很漂亮。” 鸣人转过身,没有回应自来也的感慨。他调出了另一份文件,上面是关于“晓”组织成员的已知情报和刚才采集到的战斗数据。 “看看这个。” 自来也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当他看到“晓”这个名字,眼神黯淡了下去。 “这个组织……最初是我的弟子弥彦创立的。”自来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和长门、小南一起,想用对话和理解来终结雨隐村乃至整个忍界的战争。他们的初衷是带来和平。”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来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一个诞生于战乱与痛苦之中的和平理想,本身就是最脆弱的奢侈品。”鸣人平静地给出了评价,“它要么被更强大的暴力碾碎,要么就会被内部的绝望腐化,最终变成自己曾经最憎恨的模样。这是标准的人类社会演化规律,没有任何意外。” 他指着屏幕上的数据:“现在,这个理想主义的残骸,已经变成了一个由S级叛忍组成的恐怖组织。他们的威胁等级,需要重新评估。我需要一个能覆盖整个忍界的情报网络,一个‘天眼’系统,去监视他们,分析他们,直到最终……肃清他们。” 自来也沉默了许久。他想起了弥彦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想起了自己对那三个孩子的期望。如今,一切都已面目全非。或许,鸣人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绝对理性的方式,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着鸣人那双不含任何情绪的蓝色眼睛。 “好。”自来也郑重地说道,“【外部肃清部】荣誉顾问的职位,我接受了。这个‘天眼’系统,我来帮你建。” --- 雨隐村,高耸的金属塔内。 天道佩恩静静地站立着,中央的全息投影上,浮现出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的身影。 长门通过天道佩恩的轮回眼,注视着鼬左肩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血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连医疗忍术都无法使其迅速愈合,伤疤鲜明地挂在上面。 “能伤到你的未知攻击……”长门的声音通过天道佩恩的口中传出,“看来,九尾人柱力,注定会是最棘手的一个。” 鬼鲛的右臂在鲛肌的查克拉反哺下,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晃了晃手臂,仿佛刺痛还在。 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鼬,用一种嘲弄的语气开口了:“鼬先生,我想刚刚那个吓人的攻击,也是出自漩涡鸣人的手笔吧?木叶什么时候开发出这种东西了?” 鼬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调整气息。 鬼鲛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利齿:“说起来,那个漩涡鸣人,可是你弟弟宇智波佐助的亲密队友啊。你不好奇吗?在你那个宝贝弟弟身边,有这么一个怪物,他会被影响成什么样子?” 鼬的眼皮动了一下,依旧没有睁开。 “那不重要。”他的声音平稳如水,“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分析清楚那种攻击,找到破解的方法。” “哦?你真的不在意?”鬼鲛的笑声变得更加刺耳,“你不在意,那你当初又何必留下他一个人呢?” 鼬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 木叶,第七训练场。 “哈……哈……哈……” 佐助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与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颤抖。 他仰望着被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眼中充满了不甘与迷茫。 “还不够……还差得太远了……”他绝望地呢喃着,“这样下去……我一辈子也杀不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