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哄小娇妻,四爷宠她入骨》 第1章 复仇 夕阳如血,染红了整片墓地。 凛冽的秋风席卷而过,墓园里的白玉兰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凋零的蝴蝶。 一对男女被粗麻绳紧紧捆绑,跪在一方洁白的大理石墓碑前。 萧寒脸色惨白,却还强撑着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姬雪鸢,你这个疯子!我可是你的丈夫,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整个萧家都不会放过你!" 姬雪鸢置若罔闻,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描摹着墓碑上男人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他唇角微扬,眼神温柔,仿佛还在对着她笑。 可他死了。 为了救她,他死了。 死在了那场,她的丈夫萧寒,精心策划的车祸里。 她看着萧夜凌清俊的眉眼,心头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小叔…… 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 “小叔,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姬雪鸢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重重地砸在萧寒和姬月华的心口。 “装什么深情!” 姬月华突然尖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刺耳又癫狂,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刮着姬雪鸢的伤口。 “你和萧夜凌一样,不过是个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住的废物,死了活该!活该啊!” 姬月华的脸上写满了嘲讽,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废物?” 姬雪鸢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狠狠抠紧了墓碑冰冷的石面。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姬月华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把她的头扇到了一边。 殷红的指印瞬间浮现,火辣辣的疼痛让姬月华的尖笑声戛然而止。 她震惊地看向姬雪鸢,眼神里满是想要将姬雪鸢撕碎的阴毒。 “闭嘴。” 姬雪雪鸢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死寂。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地扎进姬月华的瞳孔深处。 “你们没资格提他的名字。” 姬雪鸢的心口翻涌着剧痛,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她怎么能忘? 那天,瓢泼大雨,失控的货车呼啸着冲向她。 耳边是刺耳的刹车声,她避无可避,本能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 是萧夜凌,他毫不犹豫地扑过来,将她狠狠推开。 而他自己,却被飞驰而来的货车无情撞飞,倒在血泊里。 那时,她只以为是一场意外。 后来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意外! 那场车祸,是萧寒一手策划的! 他知道小叔喜欢她,知道小叔会不顾一切地救她。 他只为了谋夺萧家的家产,就狠心设计了这一切。 这个畜生! 想到这里,姬雪鸢的目光落在萧寒的脸上,如同刀割。 风更大了,带着墓园的寒意,吹乱了姬雪鸢的长发,也吹起了她心底的滔天恨意。 她缓缓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随手丢在萧寒和姬月华面前。 照片散落一地,每一张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萧寒的心脏。 有五年前萧寒和姬月华的结婚证,鲜红的印章,刺眼得很。 还有他们抱着婴儿的全家福,照片里,姬月华笑得那么甜蜜,萧寒也一脸慈爱地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婴儿。 而照片的背面,赫然写着:萧宇恒,出生日期:2030年9月21日。 她姬雪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被萧寒拿着一个假结婚证骗着为萧家做牛做马了五年。 那些过往,如今想来,只觉得荒谬,讽刺,可笑至极。 原来,她才是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还是被设计,被利用的傻子! 旁边,更有萧寒收买货车司机,在货车上动手脚的监控截图。 每一个证据,都像是带着血腥味的铁证,将萧寒和姬月华钉在了罪恶的十字架上。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萧寒脸色大变,瞳孔剧烈收缩,他疯狂地摇头,试图甩掉眼前那些让他崩溃的画面。 他怎么会这么蠢? 怎么会把这些东西留下? “没什么不可能的。” 姬雪鸢冷笑一声,那笑声里裹挟着无尽的冰冷和嘲讽。 “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真以为你们那些卑鄙的手段,能永远瞒天过海?” 她蹲下身,捡起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他和萧夜凌的合照。 “我早就该知道,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只会把人往死里算计。” 姬雪鸢的目光转向姬月华,语气里带着浓烈的厌恶。 “你知道又能怎样?” 姬月华狰狞地笑了,仿佛被揭穿了丑陋的嘴脸,反而破罐子破摔起来。 她脸上的红印更深了,却丝毫不在意。 “姬雪鸢,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爸妈不会放过你!” 姬月华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姬雪鸢的身体微微一颤。 是啊,她的亲生父母,姬广生和于兰。 为了这个养女,为了萧寒,为了那点可笑的利益,不惜骗走爷爷给她的遗产。 他们不仅帮忙瞒着姬月华和萧寒已婚生子的事实,甚至合伙利用她,去对付唯一疼爱她的萧夜凌。 她曾经以为,即使全世界都抛弃她,至少还有父母和萧寒。 没想到,他们才是最狠毒的刽子手。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他们会如何吗?我的亲生父母,为了你这个养女,不惜骗走爷爷给我的遗产,不惜把他们的亲生女儿当傻子一样的玩弄时,他们就不配成为我的父母。” 姬雪鸢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痛到极致,反而变得麻木,她的笑意更冷了几分。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匕首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姬雪鸢慢慢起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冰面上,没有丝毫声音,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死寂和复仇的火焰。 “你……你想干什么?!姬雪鸢!你别乱来!”萧寒的声音抖得厉害,他感受到了姬雪鸢身上散发出的杀意。 那不是虚张声势,那是来自地狱的寒意。 他拼命地挣扎,粗大的绳索勒得他皮肤泛红,可他丝毫顾不上这些,只想着能从这女人的魔掌中逃脱。 可那绳子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姬月华脸色煞白,她拼命挣扎,却发现捆绑着她的绳索异常结实。 她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恐惧而紧绷,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姬雪鸢,你不能……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我们是亲姐妹啊!” 亲姐妹? 姬雪鸢没有深究这句话,继续走向两人。 “去你妈的亲姐妹。亲姐妹会和自己的妹夫结婚生子?亲姐妹会抢占妹妹的财产占为己有?亲姐妹会联合父母欺负妹妹?你算哪门子的姐姐?你配吗?” 姬雪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举起匕首,刀尖对准了姬月华的心脏。 “这一刀,是为小叔!” “不——!”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噗嗤!” 匕首狠狠刺入。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姬月华胸前的衣襟,也染红了姬雪鸢的眼。 她没有停顿,没有犹豫。 刀锋一转,又对准了萧寒。 “这一刀,是为我自己的眼盲心瞎!” “啊——!” 萧寒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划破墓地死寂的夜空,带着绝望与不甘。 匕首再次没入血肉,搅动着内脏。 他死死地瞪大眼睛,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僵硬地倒在地上。 墓园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风,还在吹。 白玉兰花瓣,还在飘。 姬雪鸢面无表情地抽出匕首,看着两人胸口涌出的鲜血,那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 血,染红了她的手,也染红了这片墓地。 她跪在萧夜凌的墓碑前,将沾满鲜血的匕首,轻轻地,却又决绝地,对准自己的心脏。 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带着一丝疲惫,一丝解脱。 她慢慢倒下,身体的温度迅速流失。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却依然紧紧盯着那张照片。 萧夜凌的笑容,依然那样温柔。 “小叔,等我。很快,雪儿就来找你了……” 﨔 第2章 重生 睁眼的那一刻,浑身的燥热感让姬雪鸢烦躁不安。 都说人在弥留之际,一生的事情会像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重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 她居然看到了萧夜凌。 那个在她十八岁生日宴,与萧夜凌命运纠葛在一起的日子。 “你看清楚,我是谁?”萧夜凌的眉峰紧锁,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带着几分急促与粗重,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分明就是被人下药的状态。 姬雪鸢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肌肉,指尖划过他汗湿的皮肤,带着一丝怜惜与不忍。 “小叔……”她轻声唤着,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和沙哑。 她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颤悠悠地抬起手,覆上他的脸。 “你别后悔!”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姬雪鸢,随即仅存地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彻底失控。 后悔什么? 她才不会后悔! 后悔也只会是上辈子自己有眼无珠,眼盲心瞎,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地爱这个男人…… 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身体的不适,让姬雪鸢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死了,也会感到疼痛吗? 什么情况? 难道……她重生了? 姬雪鸢还没有想到是怎么回事儿。 下一秒,一只大手像铁钳一般禁锢住她的双手。 “为什么给我下药?”萧夜凌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眼神里透着凌厉得仿佛要将人千刀万剐的杀意,“为了萧寒,你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啊!” 他的眸子里,此刻只有一片血红,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姬雪鸢知道萧夜凌误会了,也难怪他这么想,自从她16岁回到沪市父母身边,有了与萧寒的婚约,她就跟个舔狗一般的围在萧寒身边,一点自尊都没有,想到自己上一世那些犯贱的行为,真是有种想要钻进地洞的感觉。 姬雪鸢再次萧夜凌时,眼中闪烁着泪光,带着一丝歉意,也带着一丝无地自容。 “小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都被算计了?” 萧夜凌的手顿了顿,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姬雪鸢莹白的手腕。 “你什么意思?”他死死盯着她,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穿。 姬雪鸢苦笑,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微微颤抖着,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和委屈:“小叔……以前是我年幼无知,又太在乎亲情,总想着,只要我乖一些,爸妈就会重新爱我;只要我乖一些,我的未婚夫就会多在乎我一些。”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恨意:“可我在乎的这些人,一心却想着如何算计我。我的未婚夫,一边稳着我,一边与我养姐谈恋爱。呵……” “他们给我们两人下药,无非就是想要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 萧夜凌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姬雪鸢深吸一口气,她直视萧夜凌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找到一丝波澜。 “第一,当然是想让我们身败名裂。”姬雪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讽刺。 “毕竟,堂堂鼎宸集团的总裁,萧家四爷,和自己未来的侄媳妇发生这种事……啧啧,这丑闻要是传出去……” 姬雪鸢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别人的八卦。 萧夜凌眸光一凝,那双血红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冷厉的光。 那些人竟然会算计到他的头上。 还真是不知死活。 “第二嘛,姬家人最清楚我有多渴望亲情。” 姬雪鸢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件丑事来拿捏我,逼我放弃爷爷的遗产。” 说到这里,姬雪鸢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前世,她就是因为这件事,被萧寒拿捏,被姬月华和那个所谓的母亲逼得走投无路。 她们用家族声誉来要挟她,让她放弃了所有财产。 “至于这第三……” 姬雪鸢抬起头,看向萧夜凌,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他们可以利用‘小叔睡了未来侄媳妇’这件事,让你对萧寒心怀愧疚,这样一来,萧寒就能更方便地拿捏你。” 姬雪鸢一口气说完,感觉胸口的闷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萧夜凌不屑的冷哼一声。 拿捏他? 萧夜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那笑容,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还没蠢到无可救药。”萧夜凌眼底的寒意渐渐消散,他松开姬雪鸢,起身下床,捞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上。 “他萧寒,还没那个本事。”萧夜凌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掌控一切的霸气,“我萧夜凌,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拿捏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狂傲和不屑。 那是一种骨子里的自信,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低头。 姬雪鸢揉了揉手腕,那里一片青紫,火辣辣地疼。 看着萧夜凌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中冷哼一声。 上一世,事情的发展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男人其实这么自负呢? 她清晰地记得,姬家人带着满堂宾客来“捉、奸”时的场景。 她从药物的作用中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看到衣衫不整的萧夜凌,那一刻,她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恨死了萧夜凌,觉得是他毁了自己的一生。 她那生物学上的父亲和母亲,什么缘由都不问,冲上前就甩给她两巴掌。 她当时都被打懵了。 她也是受害者呀! 父母惹不起萧夜凌,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 母亲骂她是不要脸的贱蹄子,小小年纪就知道爬男人的床。 爬谁的不好,偏偏爬未婚夫小叔的床。 母亲扬起手还要继续打她,萧夜凌看不过去,拦下母亲,宣示主权一般的告诉众人,她是他的人。 萧寒从人群中走出,看向萧夜凌的眼神满眼受伤,“小叔,事已至此,我不会怪你,你肯定也是被人算计了。可雪鸢是我的未婚妻,还请小叔慎言。” 说完,他给萧夜凌鞠了一躬。 那个虚伪的男人,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深情款款地对她说,“雪鸢,这不是你的错,不管你是不是清白,我都愿意履行婚约,娶你。” 当时她还傻傻地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雪鸢,我在萧家人微言轻,实在斗不过小叔的强权……但我还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以后的日子,萧寒总是用这样的理由,让她帮他去窃取萧夜凌的商业机密,将萧夜凌手中的几个大项目偷给他。 而萧夜凌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满足她所有的事情,甚至最后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想到这里,姬雪鸢的眼神越发冰冷。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姬月华就会带人来捉、奸,将她和萧夜凌一起钉在耻辱柱上。 毕竟,叔叔睡了侄子的未婚妻,说出去可不好听。 她不会再让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一次,被钉上耻辱柱上的人,应该是姬月华和萧寒。 姬雪鸢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穿衣服,刚一动,下身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嘶……” 这男人真是……一点儿不懂得怜香惜玉。 见姬雪鸢那副难受的样子,萧夜凌微微蹙眉,想要上前帮她,却又生生忍了下来,他不确定……不确定他真如她刚才所说,真的看清了萧寒和姬家人的真面目。 萧夜凌站在窗边,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 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姬雪鸢穿好衣服,姿势有些奇怪地走到萧夜凌的身后,从他背后环抱住他的腰,小脸紧紧地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萧夜凌感受到后背覆上的柔软,脊背一僵,手指一用力,差点儿把烟折成两半。 “姬家人很快就会带着宾客来捉、女干了。”姬雪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小叔,这场游戏,你,敢入局吗?” 﨔 第3章 污蔑 “哎呀,于阿姨,有些话我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赵欣然捂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姬月华身上瞟。 她这声儿没刻意压低,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 姬月华心领神会,面上却故作关切:“欣然,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呗,你跟我妈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这话像是安慰,实则是在给赵欣然递梯子,巴不得她把那些腌臜事儿抖搂出来。 于兰一听,也跟着着急:“是啊欣然,你这孩子,快说呀!” “就是……就是我刚才看到雪鸢了……”赵欣然压低了声音,却又刻意让周围能听见,“她……她跟着一个男人进了楼上的房间……好像是……好像是萧四爷的房间……” “什么?”于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手中的香槟杯‘啪’地一声摔落在地,酒液四溅。 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姬月华站在众人中间,她穿着一袭香槟色的礼服,长发披肩,脸上虽然挂着“担忧”的神色,但眼底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地说道:“欣然,你可别胡说。雪鸢她……虽然在乡下长大,没什么见识,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啊!她好歹也是我们姬家的女儿,要是真闹出这种丑闻,我们姬家的脸可往哪儿放啊!” 她这话看似是在替姬雪鸢辩解,实则却暗戳戳地强调了姬雪鸢‘乡下长大’、‘没见识’,摆明了是往姬雪鸢身上泼脏水,还顺带把姬家的脸面抬了出来,成功地将众人的不满和失望引向了姬雪鸢。 “对,这是不可能的!雪鸢怎么会……她可是寒儿的未婚妻!”于兰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姬月华连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于兰:“妈,您别激动。也许是欣然看错了。”她嘴上安抚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她轻拍着于兰的背,语气温柔得让人心寒:“雪鸢妹妹一向乖巧,兴许是谈什么重要的事儿呢,您别自己吓自己。”这话听在于兰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能跟四爷谈什么重要的事儿?!”于兰缓过一口气,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拉住姬月华的胳膊,眼中喷火:“走!月华!咱们现在就上去看看。四爷是什么人?是她能高攀上的吗?可不能让她连累姬家啊!” 姬广生听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走过来,那张平日里还算端庄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霾,额角的青筋直跳。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孽障,她是想毁了姬家吗?姬家如今的处境,能得鼎宸集团庇佑已是万幸,她还敢在这种时候惹是生非!”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个姬雪鸢,真是姬家的扫把星! “爸,您先别生气。”姬月华安抚道,语气听起来温顺体贴,实则绵里藏针,“我们亲眼看看再说。说不定真是欣然看错了,那雪鸢的面子也能保住。”她这番话,无疑是在暗示,若真是如此,姬雪鸢的面子可就彻底丢尽了。 萧寒站在姬月华身边,脸色铁青,他皱着眉,语气强硬地说道:“月月说得对!这种事关系到我们萧家和姬家的声誉,是真是假,只有眼见为实,不然,以后我们两家在沪市还怎么抬得起头?必须要去!查清楚!”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为了萧家和姬家的名声着想啊!”赵欣然立刻附和道,她看了一眼姬月华,眼底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姬广生冷哼一声,拂袖而起:“走,去看看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在搞什么鬼!”他迈开大步,怒气冲冲地朝电梯方向走去,全然不顾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 一群人乌泱泱地就往电梯口冲,姬家人在前头,赵欣然紧随其后,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又夹杂着看好戏的表情。 赵欣然刚才说话声音不小,加上姬家人神色慌张地离开,那些宾客们都是人精,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动。 “听到了吗?姬雪鸢跟萧四爷进了房间。”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妇人,端着酒杯,状似不经意地对身旁的人耳语,眼神却不住地往姬家人离去的方向瞟。 “啧啧,这姬家大小姐可真会玩,未婚夫的小叔都敢勾搭。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另一个男人嗤笑着,脸上写满了不屑与看好戏的表情。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八卦的氛围,声音也丝毫不加掩饰。 “啧啧,这个姬雪鸢,平时装得跟个乖乖女似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放得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个打扮珠光宝气的妇人,拿着手绢掩着嘴,语气里尽是嘲讽和鄙夷。 “你们不知道吧?她不就是那个一直和姬老爷子住在乡下的丫头吗?嗨,乡下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野惯了呗。”另一个年轻女孩儿,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不是嘛!跟着那个老头子在乡下待了这么些年,连个正经教养都没有。穿得跟个土包子似的,还想麻雀变凤凰?也不知道姬家怎么想的,居然让她当萧大少爷的未婚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般在宴会厅里回荡。大家表面上是在议论姬雪鸢,实际上更多的是在看姬家的笑话。 毕竟,如今的姬氏集团,早已没了当年姬老爷子在世时的荣光,墙倒众人推,这样的丑闻,对他们来说,无疑是茶余饭后的绝佳谈资。 …… 萧寒缓步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自从他那位小叔萧夜凌从京市鼎宸集团总公司空降到沪市分公司后,就处处针对他和父亲萧夜轩。 不仅如此,就连他母亲曹霜也对萧夜凌怨声载道。 萧夜凌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们一家喘不过气来。 萧寒对萧夜凌不满,更是畏惧他,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他无法抗拒。 他更怕萧夜凌查到他暗中利用集团资源给姬月华的服饰公司‘输血’的事情,那他就完了,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所以,这次一定要将萧夜凌拉下神坛,让他身败名裂,好以此要挟,让他彻底失去与自己抗衡的能力。 想到这,萧寒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 …… 电梯抵达楼层,一行人鱼贯而出,直奔萧夜凌的房间。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兴奋的气氛,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好戏开场。 那可是M国最新最厉害的药,萧四爷和姬雪鸢绝对不可能逃脱的了。 姬月华走在最前面,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酒店总卡,在房门前轻轻一刷。只听“嘀”的一声轻响,房门上的绿灯亮起,紧接着便传来解锁的声响。 “吱呀——” 姬月华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推开房门,带着于兰、姬广生和赵欣然,以及身后一大群看热闹的宾客,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﨔 第4章 丢脸 “姬雪鸢!”赵欣然尖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与不甘,“你这贱人,竟敢......”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赵欣然双眼瞪得溜圆,她以为会看到萧四爷与姬雪鸢衣衫不整的慌张模样。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预想中暧昧糜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房间里亮堂得刺眼。 姬雪鸢正端坐在沙发上。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素雅的白色礼服,乌黑的长发乖顺地披在肩头,美的不可方物。 茶几上摆着几份文件,而她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禁欲。 他正低头翻阅着文件,听到开门声,才缓缓抬眸。 姬月华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赵欣然也傻眼了,她甚至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不对啊! 姬雪鸢不是中药了吗? 那药可是她亲眼见到姬雪鸢喝下去的。 她又亲眼看到姬雪鸢和萧夜凌进了这个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的恐惧。 她迅速扫了一眼房间。 可房间里除了姬雪鸢和那个陌生男人,空荡荡的,哪有萧夜凌的影子? “不!这不可能!”赵欣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疯婆子一样在房间里转圈,嘴里念念有词,“萧四爷呢?他明明就在这里!我亲眼看到你跟着他进来的!” 她不甘心,她想不通,为什么她精心布下的局,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为什么偏偏在最后关头,那个男人却消失了? 姬雪鸢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语气轻松随意,仿佛真的不明白对方在发什么疯:“赵欣然,你这是在找什么?” 她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这女人真是又蠢又坏,自己送上门来找打。 “妹妹,你太让姐姐失望了!”姬月华回过神来,一脸悲痛地走了进来,那副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活脱脱一个被妹妹伤透了心的好姐姐。 她那双柔弱的眸子里盛满了‘心痛’,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姬家的脸面往哪搁?”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真的在为姬家的声誉担忧。 她一开始没有见到萧夜凌还有些失望,可她见到姬雪鸢身边的男人,就准备将错就错。 管她那个男人是谁,只要是男人就行,只是不能把萧四爷算计进去,有些可惜。 这边的于兰看到房间里没有萧夜凌,心里先是松了口气。 她生怕姬雪鸢真的勾搭上萧夜凌,那姬家可就彻底完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怒火。 即便不是萧夜凌,姬雪鸢居然敢背着萧寒,在生日宴上跟别的男人私会?!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于兰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步,抬手就朝着姬雪鸢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姬雪鸢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五指红印。 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 姬雪鸢没有躲,甚至没有吭声。 她只是静静地捂着被打的脸,垂下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了。 前世,他们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这一世,他们的反应依然如此。 这些所谓的‘家人’,在她心里激不起半点波澜,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冰冷的恨意。 “姬雪鸢!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姬广生指着姬雪鸢的鼻子,唾沫星子乱飞,每一句都带着刻骨的嫌恶,“你真是要把我们姬家的脸都丢尽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围观的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动。 他们看着姬雪鸢身边的男人,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八卦的兴奋盖过了探究真相的好奇,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那男人的身份,只顾着看这出大戏,各种猜测和嘲讽像刀子一样飞向姬雪鸢。 姬雪鸢面色平静,清冷的眸光却像两道冰冷的射线,直接射向赵欣然和姬月华。 她无视了于兰的怒骂和众人的窃窃私语,只在那两张虚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甚至都不去求证一下,就给我定了罪!”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声音却出奇的平静:“还有赵欣然,姬月华,你们说话可要小心了,污蔑人是犯法的。” 赵欣然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不屑地嗤笑一声,抱着手臂,趾高气扬地反驳:“污蔑?我污蔑你?呵,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姬月华也跟着附和,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妹妹,做错事就要承认,你这样只会让大家更瞧不起你。” 姬雪鸢直接无视了她们的叫嚣,她看向那位从头到尾都像一尊雕塑般沉默的男人,他的存在感很低,却又无时无刻不让人感到一种压迫。 他穿着一套深色的定制西装,笔挺合身,一丝不苟,那副金丝边眼镜下,是双锐利得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眸子。 “宋律师,”姬雪鸢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像是突然才发现他的存在,“您觉得,她们这样信口雌黄,我能告她们诽谤罪吗?” “当然。”宋延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那录音笔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刚才她们所有的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宋延西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诽谤罪的官司,我从无败绩。” 他的话音刚落,姬月华和赵欣然的脸色瞬间煞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录音笔?诽谤罪?从无败绩?她们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嚣张气焰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周围的宾客们也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宋延西。 他们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宋……宋延西?!”有人颤抖着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那语气里带着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他不是……不是律界那个活阎王宋延西吗?!” “天呐!竟然是宋律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活阎王’宋延西,律界神话,打官司从无败绩,经他手的案子,再棘手也都能绝地翻盘。 沪市所有人都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宋延西,因为他会把你告到倾家荡产,让你永无翻身之地。 想到这里,赵欣然和姬月华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敢说宋延西与人苟且?那简直是不要命了吗?! 这男人不得告得她们倾家荡产才怪! 她们甚至能感觉到宋延西那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地刮过她们的皮肤,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萧寒站在人群后面,事情没有按照预想的走向发展,他的脸色阴沉,心中不爽,他缓步走入房间。 “雪鸢!”萧寒扫了一眼宋延西,视线落在姬雪鸢的身上。 “这种事,我们私下解决就好,何必闹得这么不堪!”他话语中带着一丝劝诫,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傲慢。 他以为姬雪鸢还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傻女人,只要他一开口,姬雪鸢就会乖乖听话。 姬雪鸢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恶心。 前世的欺骗,背叛,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恨意,此刻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血债血偿。 可这一世,她不会再复仇,但也不代表她就能放过他们。 她要让他们在意的一切,都从指缝间溜走。 她要让他们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所有,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 姬雪鸢勾唇冷笑,声音清脆,字字珠玑,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插萧寒的心脏:“萧寒,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她向前一步,目光直视着他,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未婚妻被人污蔑,你居然劝我大度,还是说,你舍不得让你的小月月受一丝委屈?” “你乱说什么?”萧寒愤怒地指着姬雪鸢,脸色涨红,眼睛不自然地瞟向同样脸色难堪的姬月华。 “妹妹,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和寒哥哥?”姬月华低声啜泣,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心中暗骂姬雪鸢:这小贱人,她是怎么知道我和萧寒的事情? 﨔 第5章 戒指 “寒哥哥是你的未婚夫,我又怎么会……你这样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姬月华那双水润的眸子立刻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这副模样,简直是把‘绿茶’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姬雪鸢看着她这拙劣的表演,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萧寒被姬雪鸢当面戳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火像烈焰般在胸口灼烧。他瞪着姬雪鸢,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姬雪鸢,你别胡说八道!月月是你的姐姐,是我的朋友,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坏人清白!” 于兰一听,立刻附和着萧寒,她眼中充满了对姬雪鸢的厌恶,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姬雪鸢,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竟然敢编造这种谎言污蔑你姐姐,你还有没有一点家教?!”她抱紧了姬月华,一副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 周围的宾客们听着这场闹剧,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这姬雪鸢也太过分了吧,月月小姐那么善良……” “就是啊,听说她从乡下回来后,就一直嫉妒月月小姐,总找人家麻烦。” “未免也太胡搅蛮缠了!” 那些刻薄的言语像无形的刀子,一刀刀地扎向姬雪鸢。 姬雪鸢看着眼前这群人丑恶的嘴脸,心里平静得像一汪死水。 她前世早就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早已麻木。 愤怒?不,她只觉得恶心。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姬月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家教?姬家有这东西吗?”姬雪鸢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屑的玩味,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朝着姬月华的脖颈伸去。 姬月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姬雪鸢一把抓住。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姬月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姬雪鸢纤长的手指已经精准地勾住了她脖子上的一条项链。 “你做什么?!”姬月华惊呼出声,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想要挣扎,却被姬雪鸢的手腕牢牢钳制住。 姬雪鸢动作利落,没有任何迟疑,用力一拽! ‘唰’的一声,项链应声而断。 “啊!”姬月华发出一声惊叫,她的手下意识地去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那根细小的链条在姬雪鸢指尖晃荡着,吊坠却被她稳稳地握在掌心。 萧寒看到姬雪鸢的动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他脖子上也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而此刻,他的手掌正紧紧地按在那吊坠的位置,仿佛要将它嵌进肉里。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姬雪鸢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嘲弄更深了。 姬雪鸢举起手中的项链,银色的链条在空中摇晃,吊坠上的戒指赫然醒目。 她神色淡漠,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将戒指内侧,刻意地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各位,麻烦看看这枚戒指内侧刻着什么?” ‘月&寒’——几个字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 每一个笔画,都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大家看清楚了吗?”姬雪鸢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她拿起戒指,拇指轻轻摩挲着内壁的刻字,眼神玩味。 “这枚戒指,内壁刻着‘月&寒’。我想,这是什么意思,不需要我再说了吧?”她将‘月&寒’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嘲讽的意味。 全场一片哗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哪,难道……萧寒和姬月华……” “未婚妻还在这里,他们竟然……” “姐姐和妹妹的未婚夫苟且,啧啧,这姬家还真乱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大厅。 人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些看好戏的兴奋。 今天真没白来呀!姬家的戏,真是一出接一出。 姬月华的脸色惨白,她全身都在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她怎么也没想到,姬雪鸢会当众扯下她的项链,更没想到,她居然这枚戒指的秘密! 她急忙想要解释,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寒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冷汗直冒。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和姬月华的秘密,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 他愤怒地看向姬雪鸢,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姬雪鸢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的讽刺笑意更深了,她缓缓转向萧寒,眼神锐利如刀:“萧寒,你脖子上的项链,要不要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毕竟,戒指成双成对儿才有意义嘛!” 萧寒的面色瞬间铁青,额角青筋暴跳,双拳紧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姬雪鸢!你能不能别闹了?我知道你嫉妒月月比你优秀,可你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来掩饰你今天与男人幽会的事实!”他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把冲突再导回姬雪鸢的身上。 果然,众人的视线又落在姬雪鸢和宋延西的身上。 “姬雪鸢,你自己丢人不够,还得拉着全家一起跟你丢脸吗?” 姬广生面色阴沉,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厉,他高高地抬起手,要当众掌掴姬雪鸢! 姬雪鸢看着姬广生那张狰狞地面孔,冷笑一声,挺直脊背,眼神冰冷地瞪着他。 她本可以躲开,但她没有,她就是要挨下这一巴掌,算是还了姬家的生恩,从此与姬家再无瓜葛。 可那只高高扬起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抓住。 “姬董,你这是要打谁?”萧夜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姬雪鸢身旁,他就像一道突然降临的黑色旋风,带着冰冷的寒意,瞬间将整个大厅的气氛凝固。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一样,敲打在姬广生的心头,“姬雪鸢是我萧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全场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落在萧夜凌身上。 﨔 第6章 不配 萧夜凌出现的那一刻,整个房间的气压骤降,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他的目光犹如两把淬了毒的尖刀,扫过姬月华和萧寒,最后落在姬雪鸢身上时,才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众人看看萧夜凌,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姬雪鸢,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啊,姬雪鸢虽然还没和萧寒领证,但也算是萧家的准孙媳了,姬广生这样当众掌掴,确实是打了萧家的脸。 萧夜凌这话,倒也说得不错。 只是,萧四爷什么时候这么护着姬雪鸢了? “萧四爷,您不知道,我家这个孽女实在是不像话。”姬广生被萧夜凌的气势震慑住,他揉搓着剧痛的手腕,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姬月华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哭腔:“今天是妹妹的十八岁生日宴,可她迟迟不出现,听到欣然说妹妹和男人进了房间,我们担心她,就赶忙来找她,结果,便发现她和一个男人在房间,她,她还……误会了我和寒哥哥的关系。” 她说着,还悄悄递给萧寒一个眼神,示意他配合。 对于姬月华看似委屈,却又处处在控诉姬雪鸢跟男人偷情,让姬雪鸢忍不住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姐姐真是好口才啊!”有萧夜凌给她撑腰,姬雪鸢更不怕与姬家人撕破脸,她向前一步,声音清冷如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刺,“姬月华,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的,那就叫诽谤。” 姬月华刚要开口说话,姬雪鸢根本不可能给她狡辩的机会,赶在她说话之前,继续说道,“可你跟自己的准妹夫眉来眼去,暗通款曲,那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见到的。” 她直接撕破了姬月华的伪装,毫不留情地揭露着对方的虚伪。 姬月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没想到姬雪鸢会如此直接,完全不给自己留丝毫颜面。 “妹妹,你……”姬月华的声音颤抖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怎么能这样说姐姐?你,你真的误会我和寒哥哥了……” 她还想继续扮演那个善良无辜的姐姐,企图博取众人的同情。 可姬雪鸢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寒哥哥?”姬雪鸢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弄,“啧啧,叫的可真亲热呀!姬月华,收起你那套恶心的把戏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姬月华被姬雪鸢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从未想过,姬雪鸢会变得如此犀利,如此难以对付。 萧夜凌冰冷的目光扫过姬家众人,尤其是在姬月华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姬月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那伪装得再完美的委屈与脆弱,在萧夜凌锐利的目光下,竟也开始摇摇欲坠。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裙摆,随即又强行稳住心神,努力将那抹慌乱压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瞬间红得像兔子,泪水在眼底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叔,”她声音带着颤音,软绵绵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妹妹她真的误会我和寒哥哥了。” 她指尖轻颤,似是想去拉萧夜凌的衣角,却又怯生生地收回。 那副娇弱无力的姿态,配上微红的眼眶,简直能骗倒所有人,让人心生怜惜。 如果不是姬雪鸢亲眼看到她那些骚操作,恐怕也会被她这教科书般的“绿茶”演技给蒙骗过去。 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简直是浪费人才。 萧夜凌的目光冷冷扫过去,像是淬了冰的利箭,直直地钉在姬月华脸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某种无声的嘲弄。 “你叫我什么?”萧夜凌的眉梢轻佻,眼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记得,你只是姬家的养女,跟我萧家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资格,叫我‘小叔’?”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扎进了姬月华的心脏。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惨白如纸。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冰天雪地里,那种羞辱感,比任何言语的攻击都来得更猛烈。 萧夜凌的话,当众驳了她的面子,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于兰眼见姬月华受辱,心疼得不行,连忙上前几步,挡在她身前,怒视着萧夜凌,“四爷,月月就是我姬家的女儿,我于兰的女儿,姬雪鸢的姐姐,她跟着雪鸢一起叫你‘小叔’,有什么不对?” 她看向萧夜凌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畏惧,但为了姬月华,她还是鼓足了勇气。 萧寒看着姬月华惨白的脸色,心里疼得像是被刀绞。 他想上前安慰,想为姬月华辩解,可一想到萧夜凌那冰冷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脚下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 他害怕萧夜凌,这种害怕已经深入骨髓。 “四爷,你……”姬广生走了过来,试图缓和气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月月她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 “姬董,”萧夜凌直接打断他的话,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冷淡得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女儿吧,别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他不再理会姬广生,而是将目光转向萧寒,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和彻骨的寒意:“萧寒,你对待感情三心二意,可有想过萧家的脸面?可有想过萧家百年清誉,因为你而蒙羞?” 萧寒慌忙辩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叔,我和月月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朋友!”他试图撇清关系,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没什么?”萧夜凌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没什么,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敢拿出来给大家看?还是说,你怕拿出来之后,会当众打你自己的脸?” 萧寒闻言,瞬间哑口无言。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神闪烁,不敢与萧夜凌对视。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姬月华见萧寒被逼到绝境,急忙想要为他说话:“四爷,你听我解释……我和寒哥哥……” “闭嘴。”萧夜凌的声音冰冷,像极了寒冬腊月的冰锥,不带一丝温度,“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姬广生看情况不对,知道再僵持下去,姬家只会更丢脸。他连忙试图打圆场,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四爷,有什么事好商量……别伤了和气。” 萧夜凌没有理会他,他转过头,目光转向宋延西:“宋律师,辛苦了。剩下的事情,就按照姬小姐的意思办。” 他不再给姬广生任何缓和的机会,直接将决定权交给了姬雪鸢。 宋延西微微颔首,推了推金丝眼镜,那双锐利的眼眸扫过姬广生,语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姬董,姬小姐已经正式委托我,向姬家收回姬老爷子留给她的遗产。” 姬广生猛地抬头,脸色大变。他那张原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是变得扭曲而狰狞,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丝绝望:“什么?!” 﨔 第7章 侵占 姬广生的脸色铁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换上一副为姬雪鸢考虑的语气:“雪鸢,你还小,这些资产数额太大,你现在没有能力管理。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这话听着情真意切,可落在姬雪鸢耳朵里,却只剩刺骨的寒凉。 她前世就是被这虚伪的‘父爱’蒙蔽了双眼,才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于兰也回过神来,她拉住姬广生,声音尖锐:“雪鸢,别闹了!你爷爷的东西,那都是姬家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姬雪鸢冷冷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姬董,于夫人,我说的很清楚。” “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那是我的,不是姬家的。” 她的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划破了姬广生和于兰最后的伪装。 姬广生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他没想到姬雪雪鸢会如此的理直气壮。 “你!你简直是胡闹!”他指着姬雪鸢的手都在颤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萧寒上前一步,试图打圆场,他看向姬雪鸢,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劝慰:“雪鸢,咱们都是一家人,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有什么事情,咱们关起门来慢慢商量,好不好?” 他试图用‘一家人’来绑架姬雪鸢,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温柔。 姬雪鸢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和不屑。 “一家人?” 她眼神锐利,直直地看向萧寒,仿佛要将他看穿。 “萧寒,你配说这句话吗?” “背叛未婚妻,与我的姐姐暗通款曲,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家人?” 她的话,让萧寒的脸色瞬间僵硬,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姬月华的脸色更是惨白,她死死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雪鸢,你别太过分了!” 于兰也气急败坏地喊道:“雪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姬雪鸢没有理会她们,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姬广生,眼神坚定。 “姬董,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咱们好聚好散。” “要么,咱们法庭上见。” 她语气强硬,不留丝毫余地。 姬广生被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紧紧攥着拳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从小被他们忽视的女儿,竟然敢这样威胁他。 “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拿走那些东西?” 姬广生冷哼一声,试图用言语压制姬雪鸢。 “你爷爷的遗嘱,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姬氏集团由我继承!” “至于那些旁支末节的固定资产、珠宝字画,不过是些零散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他轻描淡写地贬低那些遗产的价值,试图打消姬雪鸢的念头。 姬雪鸢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是吗?”她轻启红唇,声音清冷:“那不知道姬董事长,有没有仔细看过爷爷的遗嘱?” 她回忆起前世,爷爷去世前的那段日子。 那时的她,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痛中,对身外之物毫不在意。 爷爷知道姬广生夫妇的为人,特意在遗嘱中留了一手。 他将姬氏集团的大部分股份和管理权,都交给了姬广生一家。 但在遗嘱的最后,却明确提到,剩余的固定资产、珠宝字画等收藏,全部留给了她。 更重要的是,爷爷在遗嘱中特意强调,姬广生一家不允许碰触他留给姬雪鸢的任何东西。 这是爷爷对姬雪鸢最后的疼爱,也是他为她留下的保命符。 可那时候的她,一心只想着得到姬广生和于兰的父爱母爱。 她愚蠢地以为,只要她表现得足够乖巧懂事,足够不争不抢,就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和疼爱。 所以,她违背了爷爷的遗愿,偷偷藏起了爷爷的遗嘱。 姬广生则装傻充愣,以她未满十八岁为由,堂而皇之地“代管”了她的财产。 而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扑在萧寒身上,沉溺于他虚假的温柔和甜言蜜语。 更不会去管那些财产的去向。 可即便是这样,前世的她,最终也未能逃脱被背叛的命运。 而今,她姬雪鸢再世为人,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些白眼狼,一分钱都别想从她这里拿走。 她绝不会再做那个任人宰割的傻瓜! 姬雪鸢的目光扫过姬广生,眼底的冷意更甚。 “姬董,之前我违背爷爷遗愿将东西交给你保管,是因为你是我的父亲,可是,你却并未将我当你的女儿,那么,既然你对我无情,我又为何对你有义!” “你也不用在此和稀泥,爷爷当初可是给那些东西做了名册,也去公证过,你休想贪下一丝一毫。” 她的话,让姬广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死死地盯着姬雪鸢,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那些珠宝字画,那些固定资产,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让姬家再上一个台阶。 他本想着糊弄过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头子竟然弄了名册! 萧寒看着姬雪鸢那副冰冷而强势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失望。 他觉得姬雪鸢一定是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手段,来引起他的注意。 从前的她,温柔体贴,乖巧听话,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雪鸢,你别这样。”他走上前,试图拉住姬雪鸢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解,“你这样闹,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姬雪鸢厌恶地躲开他的手,眼神如同看垃圾一般。 “难堪?”她冷笑一声,“是我让他们难堪?还是他们做出来的事,自己给自己难堪?” “萧寒,我劝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姬雪鸢,你别太过分了!”萧寒怒吼出声,试图用气势压倒她,“你这是在向整个姬家宣战!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斗得过整个姬家吗?!” 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他一定得让姬雪鸢跪下给他和月月道歉,否则,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﨔 第8章 宣战 “宣战?”姬雪鸢轻笑出声,那笑声清冷入骨,带着浓浓的讽刺,“姬家人何曾当我是一家人?我这个身上流着姬广生和于兰血的亲生女儿,还不如一个养女来的重要。养女住向阳宽敞的公主房,亲生女儿住佣人房,做着佣人都不愿意干的重活累活。” “所以,萧寒你告诉我,整个姬家又何尝不是早在我归家那一刻,就跟我宣战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宾客们窃窃私语,看向姬广生和萧寒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审视和鄙夷。 “天哪,姬雪鸢再是从乡下长大,那也是姬家亲生的女儿啊!” “为了一个抱养的女儿,而虐待自己亲生的,这姬家人脑袋里这是灌了多少水?” “啧啧,怪不得姬老爷子退下来后,姬氏集团就不行了,这下可找到原因了,就这两口子的智商,姬氏想发达都难啊!” 姬广生和于兰听着众人议论的声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该死的姬雪鸢,这次真是让他们在豪门圈子里丢尽了脸面。 姬雪鸢无视于兰那如看仇人一般的视线,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嘲讽。 姬月华脸色煞白,她下意识拽住了萧寒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姬雪鸢的眼睛,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姐姐,你花着我的钱,勾引着我的未婚夫,霸占着我的父母,把我当佣人一样的使唤,是不是让你特别的有成就感?” “妹妹……”姬月华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楚楚可怜。 “别叫我妹妹!”姬雪鸢厉声打断,声音清脆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虚伪的亲情彻底斩断,“你不配!你配得上这两个字吗?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没对我做过任何亏心事吗?!” 于兰看不下去了,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扭曲,指着姬雪鸢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我们把你养这么大,辛辛苦苦供你吃供你穿,你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对我们说话?!简直是没良心!”她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完全没了平日里豪门夫人的优雅。 “养我?”姬雪鸢冷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和悲哀,“于夫人,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亏心吗?我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是小哥哥将我救出来,你们不来安慰我,照顾被吓病的我,转而以收养养女为我续命的名义,将我送给爷爷去养!” “从我4岁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们,直到爷爷去世。” “而你们之所以将我接回来,也是为了爷爷留给将我的那些遗产。” “于夫人,请你摸着良心说说看,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说我是白眼狼?”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于兰脸色铁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夜凌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眼神深邃,波澜不惊,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宋律师。”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宋律师会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姬广生。 “姬董,请过目。这是姬老爷子生前立下的遗嘱,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姬雪鸢小姐对这部分遗产的所有权。” 姬广生接过文件,草草翻阅,脸色越发难看。 姬广生握着遗嘱的手指颤抖不已,他愤怒地看向姬雪鸢,却又不敢直接发作。 宋律师收回文件,再次向姬雪鸢确认:“姬小姐,您确定正式委托我,启动遗产清算流程?” 姬雪鸢毫不犹豫,点头。 宋律师得到姬雪鸢的肯定答复,不再多言,他转身,与萧夜凌颔首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房门口停下。 他锐利的视线扫过吃瓜群众,“各位,热闹已经结束,请回吧!” 吃瓜群众们讪讪一笑,有些不舍地向房内张望了一眼,乘坐电梯离开。 宋延西拎着电脑包,食指曲起顶了下镜框,戏谑地目光落在姬广生的脸上,“姬董,请您回去规整好姬小姐的财产,不然,到时手忙脚乱的,耽误了我的时间,我会要求赔偿的。” 说完,也不等姬广生的反应,直接离开。 姬广生气得浑身发抖,脸都白了。 如果不是萧四爷还在,他真想现在就掐死那个逆女。 这边,人群已经散去,赵欣然却还没回过神来。 她本是来看姬雪鸢的笑话,结果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场争夺遗产的闹剧。 而姬雪鸢,非但没有被她想象中的那样狼狈,反而强势得让人心惊。 这走向,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心里极度不甘,看向姬月华,以眼神询问。 姬月华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赵欣然只能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一眼姬雪鸢,转身快步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姬雪鸢、萧夜凌,还有面色铁青的姬广生、于兰和梨花带雨的姬月华、以及脸色不悦的萧寒。 空气再次凝滞,比刚才更加压抑。 姬广生和姬月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算计。 姬雪鸢的转变,彻底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四爷,那我们一家就先回去了。”姬广生抽动了下嘴角想要赔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萧夜凌一直静静地站在姬雪鸢身边,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姬广生。 姬广生与于兰狠狠地剜了一眼姬雪鸢,带着姬月华和萧寒离开。 待所有人都散去,姬雪鸢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 萧夜凌给站在门口的秦烈递了个眼神,秦烈颔首,关上了房门,静静地守在门外。 萧夜凌看向姬雪鸢的眼神有些心疼,他垂下眼眸,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靠坐在姬雪鸢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右腿很自然地搭在左腿上,坐姿闲适,“雪鸢,现在该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吧?” 﨔 第9章 迷茫 姬雪鸢望着萧夜凌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心跳陡然加速。 “这次的事情,虽说我们都被算计了,”萧夜凌语气低沉,声音里充满了愧疚,他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姬雪鸢的目光,“可你已经成了我的人是事实,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姬雪鸢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抬头,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前世为了救她,不惜以身犯险,最终魂归黄泉。 可他到底图什么?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爱? 上一世,他对她的好,她都铭记于心。 报恩的方式有千万种,不一定非得结婚,绑定两人的一辈子。 “小叔,”想通了这一点,姬雪鸢攥紧了裙摆,指节泛白,掌心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倔强地直视着他,“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请您务必如实回答。” “好!”萧夜凌点头,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姬雪鸢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因为我们发生了关系,觉得对不起我,才想对我负责?还是……因为喜欢我?”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姬雪鸢紧盯着萧夜凌的脸,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看清前路,不再迷茫的答案。 萧夜凌眸色一深,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冰面下暗流涌动,让人捉摸不透。 他沉默片刻,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又像是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最终,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影如同山峦般,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他一步步走到姬雪鸢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弦上。 姬雪鸢的心跳得快得要冲出胸膛,紧张地盯着他,期待着,又或者说,害怕着他会说出什么。 萧夜凌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那触感像是一阵微风拂过,暖暖的,却又带着点凉意,让她心中一紧。 上一世,萧夜凌也是这样,对她好得毫无底线,甚至不顾一切地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错误,最后甚至为了救她而死。 可究竟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爱? 这个疑问,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让她怎么也无法真正释怀。 “丫头,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想一想,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气愤后的冲动行为,还是真的想要结束你与姬家和萧寒的关系?”萧夜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 他的眼神像是两道探照灯,穿透了她所有的伪装,直达心底,“等你想明白了,如果还想知道我的答案,我会告诉你。” 说完,他不等姬雪鸢的反应,转身离开,独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这算什么? 姬雪鸢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迷茫。 …… 与此同时,姬家别墅内,气氛却像是被冰霜覆盖,压抑得令人窒息。 姬广生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该死的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他恶狠狠地骂道,“居然敢找律师来威胁我!” 提起姬雪鸢,他胸腔里的怒火就熊熊燃烧。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于兰也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那个死丫头,简直是反了天了!” “居然敢在萧四爷面前让我们下不来台!” “还要把什么遗产都拿回去,她做梦!” 于兰的怒火像喷发的火山,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愤怒,在客厅里回荡。 姬月华坐在角落,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脸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抹着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妈,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她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偷偷瞥了一眼于兰和姬广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狡黠。 她知道,这副柔弱的姿态,最能激起父母的保护欲和对姬雪鸢的憎恨。 “月月,这不怪你,你就是太善良了!”于兰一听,立马心疼地将女儿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随即,于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 “我有个办法,保管让她服服帖帖!”她得意地勾起嘴角,那笑容带着几分残忍,“那个死丫头,她不是最重亲情吗?把她赶出家门!告诉她,只要她不撤诉,就别想再踏进姬家一步!我就不信,她能狠心到连家都不要!” 姬广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同。 只要拿捏住她的软肋,她就一定会妥协! 姬广生和于兰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种病态的得意。 “刘妈,去把那死丫头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扔出去。”于兰又恢复贵妇模样,挑眉指使着站在一旁的佣人刘妈。 “是,夫人!”刘妈那张刻薄地脸上闪现一抹阴毒,不着痕迹地与姬月华对视一眼,转身往姬雪鸢的房间走。 “这个逆女!不给她点教训,她都掂量不出自己几斤几两重,哼!” 没过一会儿,刘妈拎着姬雪鸢的行李出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声音有些喘:“老爷,夫人,二小姐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于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厉声吼道:“扔出去!全部扔出去!让她知道,没有这个家,她什么都不是!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姬家作对!” …… 另一边,萧夜凌的豪华座驾里,气氛却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四爷。”秦烈皱着眉头,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萧夜凌,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警惕,“姬小姐已经回到甄和苑别墅,只是,我们的人在东门处发现有可疑人员在那边转悠。” 萧夜凌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真皮座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眼神蓦地一沉。 “去姬家。” 﨔 第10章 恶毒 姬雪鸢还未踏入姬家大门,别墅的佣人便拎着她的行李箱,毫不客气地将它扔了出来。 行李箱重重地摔在地上,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有几件甚至滚到了肮脏的泥水里。 于兰盛气凌人地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姬雪鸢,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于兰的声音尖锐,带着一丝威胁,仿佛毒蛇吐信,“如果你现在撤诉,承认那些遗产是你自愿放弃的,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姬家二小姐!否则,你就别想回家!” 姬雪鸢看着散落一地的行李,心口像是被撕裂开一般,传来一阵钝痛。 即使已经重生,即使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亲人真的这样冷酷无情地对她时,那份血脉相连的痛楚,还是让她忍不住心如刀绞。 姬雪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带着三分讥讽,七分决绝。 “回家?这里也配叫家?”她反问道,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傲气,像是狠狠地将于兰的自尊踩在脚下。 这种地方,这种人,也配谈家? 她只觉得可笑。 “至于撤诉?那更不可能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样都不少的全部拿回来!” “你!”于兰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这个白眼狼!给我滚!从今以后,姬家没有你这种女儿!你也别想再踏进姬家一步!”她指着姬雪鸢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姬雪鸢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下跪的女人,心中突然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 这种悲凉,不是因为被赶出家门,而是因为前世的自己,竟然为了这样一群人,付出那么多,卑微到尘埃里。 上一世,她和萧夜凌被‘捉女干在床’后,姬家人嫌她丢人,也是这样被赶出姬家。 那时的她,绝望地跪在门外,整整一夜,苦苦哀求着父母的原谅,直到身体虚弱到晕倒在地,才被萧夜凌默默地带走。 那种心如刀绞的痛,她至今记忆犹新。 可这一世,她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充满白眼狼的地方。 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而是一座地狱,关押着她曾经的愚蠢和天真。 “不认最好。”姬雪鸢冷冷一笑,眼底没有任何波澜,“请于女士记住今天你说的话,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妈,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我们一别两宽。”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那么懦弱! 绝不会再哭着求他们,绝不会再乞求那早已腐烂的亲情! 姬家,不值得!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的叫骂声和嘲笑声渐渐远去,姬雪鸢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心,像被生生剜去一块,留下一个空洞,却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坚定。 …… “月月,你放心,这次她插翅难飞!”赵欣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兴奋和恶毒。 姬月华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姬雪鸢拖着行李箱的背影,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她几乎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沸腾,兴奋得全身发抖。 这个贱人,总算是要栽在她手里了! “我已经在别墅东门安排好了人手,只要她出来,就别想全须全尾的离开。这次,她一定会身败名裂!”赵欣然语气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姬雪鸢坠入泥潭的惨状。 “那几个小混混,我特意交代过,他们玩儿的过程,要拍得清清楚楚,等视频散出去,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赵欣然阴森森地笑着,笑容里充满了恶毒。 她甚至能想象到,当那些照片和视频流传出去,姬雪鸢会变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姬雪鸢的名声,将彻底烂掉,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很好,我等你好消息。”姬月华握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那光芒,比夜色还要阴冷。 …… 别墅东门外,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蹲在暗处。 他们穿着宽大的兜帽衫,将自己藏匿在夜色中。 “欣然姐说的那个女的来了没?” 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姬家大门的方向。 “来了,就在大门口。” 另一个人粗声粗气地回答,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等她往这边走,咱们就动手。” 他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猥琐的光芒。 姬雪鸢完全没有预料到危险正在降临。 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从手机上翻看自己银行存款余额。 看着那只有三位数的可怜余额,她真想给自己一拳。 明明可以做个快乐的小富婆,非得把钱都喂给那群白眼狼。 现在好了吧,连一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 姬雪鸢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 开学后可以住校,可这一个星期她去哪儿啊? 住宾馆,她住不起。 租房子,就一个星期,不一定能租到。 “唉……”姬雪鸢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虽然学校附近的小旅馆条件不好,但好在房费便宜啊,凑合一个星期,等开了学,再想办法挣钱吧!” 打定好主意,姬雪鸢将手机装进大衣口袋,步子也迈的快了一些。 黑暗中,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盯住了她。 那目光,带着贪婪、淫邪,让姬雪鸢浑身不适。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头微蹙,锐利的眼神向黑暗处扫了一眼。 与此同时,那几个小混混也看见了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的姬雪鸢。 “那小妞出来了。”打头的小混混搓了搓手,向身后做了个手势,“走,哥几个带着那小妞一起乐呵乐呵。” “好嘞!老子都已经迫不及待了!”要不是怕打草惊蛇,他们真想吹个流氓哨。 冬日的夜晚,别墅区这边本就萧瑟,现在已经接近深夜,四周安静地可怕。 姬雪鸢警觉地注意着周围,走的更快了。 她刚拐了个弯,便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迎着她走了过来。 姬雪鸢吓了一跳,拖着行李小跑了起来。 上一世她一直跪在姬家别墅门口,并没有出去。 希望是她想多了。 “小妞,别急着走啊!”五个男人堵住姬雪鸢的路,一脸猥琐地挑逗着她。 姬雪鸢脸色煞白,握着拉杆地手都在颤抖,“走开,不然我报警了。” “哈哈哈,那你报啊!等警察来了,哥几个早就玩儿爽了!”男人无所谓地大笑着,警察来了又怎样,反正有他们欣然姐兜底,他们才不怕。 男人们将姬雪鸢围在中间,肮脏地手迫不及待地伸向她…… 﨔 第11章 天降 姬雪鸢浑身颤抖,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小混混逼近。 他们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步收紧包围圈。 她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手腕。 一股冰冷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住她的心。 "啊……滚开,放开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刺眼的远光灯骤然亮起,瞬间将黑夜撕裂。 "嘶——"小混混们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得眼前发白,纷纷用手遮挡,嘴里发出不耐烦的咒骂。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道劲风袭来,几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车后方冲出,身手利落地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撂倒在地。 "哎哟!" "操!谁他妈找死!" 伴随着闷哼和咒骂声,小混混们甚至没看清来人,就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姬雪鸢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是什么情况? 车门打开,萧夜凌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却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焦急。 他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姬雪鸢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仔细地检查着她身上是否有伤。 "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碰到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地扫视着,生怕漏掉任何一处伤痕,那份担忧几乎溢于言表。 姬雪鸢摇了摇头,心头涌过一丝暖流:"我没事。" 萧夜凌确认姬雪鸢无恙后,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他松开姬雪鸢的肩膀,却又改为牵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到车上,关上车门,也阻隔住那些龌蹉。 转身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嗜血。 他缓缓走到那些被按在地上的小混混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谁派你们来的?"萧夜凌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小混混们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吓得瑟瑟发抖,但他们仍然不敢将赵欣然给供出来,眼前这些人,他们惹不起,赵欣然,他们更惹不起。 妈蛋,本来想找个姿色不错的妞,给兄弟们开开荤。 现在是荤没开成,说不定还得受皮肉之苦。 真是倒霉! "饶命啊,大哥!我们、我们就是收钱办事,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萧夜凌冷笑一声,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反而更添几分骇人,"很好。"他语气一转,眼中杀意乍现,"秦烈,好好‘招呼’他们,把幕后之人给我查出来!" "是,四爷。"秦烈点头,眼神凌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秦烈跟在萧夜凌身后,看着他坐回车里,转身跟为首的黑衣人耳语了几句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姬雪鸢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她能看到那些被制服的小混混。 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像死狗一样被黑衣人拖上面包车。 面包车的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即绝尘而去,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姬雪鸢收回视线,转头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男人。 萧夜凌正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侧脸上,那张完美得如同艺术品般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更加立体深邃。 姬雪鸢忽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她也是被萧夜凌带走的,而他的住所与姬家并不在一个方向。 所以,萧夜凌出现在姬家绝不是偶然。 上一世,她被仇恨和绝望蒙蔽了双眼,只觉得他是乘人之危,是她不幸的源头。 一直沉浸在对萧夜凌的怨恨之中,从未细想过,为什么他会恰巧出现在姬家别墅外? 为什么他总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难道……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想到这里,姬雪鸢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萧夜凌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睁开眼睛看向她:"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姬雪鸢眨了眨眼睛,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故作随意地问道:"小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夜凌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路过。" "路过?"姬雪鸢挑了挑眉毛,"可是你家和公司都不在这个方向啊。" 萧夜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去朋友家有事。" 姬雪鸢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 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秦烈坐在副驾驶,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家老板,明明就是担心姬小姐的安全,特意赶过来接人,偏偏嘴这么硬,死活不肯承认。 就这别扭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姬小姐啊? 他不由得在心里替他家四爷着急。 "萧先生,能麻烦您送我去一中附近的酒店吗?"姬雪鸢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萧夜凌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再想到姬雪鸢大半夜拖着行李在外边,他就能想得到,她一定是被姬家人给赶出来了。 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几分:"女孩子独自在外不安全。"他语气强势,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我来安排你的住处。" "不用了,我自己……" "老爷子最心疼你,他要是同意你去住酒店,我就送你过去。"萧夜凌拿着手机递到姬雪鸢的面前,示意她自己打电话询问萧老爷子。 姬雪鸢看着面前的手机,拼命地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轻咳一声,抬起手指挠了挠额头,故意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眼底却带着一丝期待。 "这……会不会太麻烦小叔了?" "不麻烦!" "那以后就承蒙小叔照顾了。" 萧夜凌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来,嘴角微微勾起,收回拿着手机的手,"秦烈,去枫铃璟苑。" "是,四爷。" ……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戒备森严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萧夜凌率先下车,为姬雪鸢打开了车门。 姬雪鸢下了车,抬头望着眼前这座豪华的公寓楼。 枫铃璟苑,海市最顶级的公寓之一。 同时也是萧夜凌的私人公寓。 上一世,她也是被他带回了这里。 只是那时,她满心防备,只觉得那是他囚禁她的牢笼,让她憎恶。 萧夜凌带着姬雪鸢上了电梯,直接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秦烈则拉着姬雪鸢的行李,跟在他们的身后。 电梯到达顶层,姬雪鸢跟着萧夜凌走进公寓,再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会为这里奢华的装修暗暗咋舌。 封伯早已等候在客厅,见到萧夜凌和姬雪鸢回来,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笑容。 "四爷,雪鸢小姐。" 萧夜凌微微颔首,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封伯,带雪鸢去她房间。" "是,四爷。" 封伯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对着姬雪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姬雪鸢跟着封伯上了楼,萧夜凌脱掉大衣,随意搭在沙发背上,单手插兜,脚步悠闲地跟在他们身后。 封伯推开门的瞬间,姬雪鸢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再一次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是一个粉色主题的房间,从墙纸到窗帘,从床品到地毯,全都是少女心爆棚的粉色。 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名牌化妆品,衣柜里挂着各种尺码刚好的衣服,全都是当季最新款。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姬雪鸢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由得暗笑。 这个男人,明明早就蓄谋已久,准备了这一切,却还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萧夜凌的目光一直落在姬雪鸢的脸上,见她对房间的布置好像很喜欢,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转头对身旁的封伯说道:"封伯,做的不错。" 封伯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能让雪鸢小姐满意就好。" "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萧夜凌说道。 "等等,"姬雪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委屈,"小叔,我现在被赶出姬家了,马上又要开学。" 她抬头,轻轻咬了咬下唇,那双清澈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您……能不能做我的监护人啊?" 﨔 第12章 闺房 姬雪鸢那句“能不能做我的监护人啊”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委屈,直接戳中了萧夜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字从薄唇溢出:“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姬雪鸢心中一喜,面上却仍旧维持着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眸光流转,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感激:“谢谢小叔。” 萧夜凌见她眉眼弯弯,他抬手,似乎想揉揉她的发顶,但伸到一半又顿住,最终只是轻咳一声:“早点休息。” “嗯,小叔也早点休息。”姬雪鸢乖巧地点头。 萧夜凌转身离开,关门的瞬间,目光依依不舍地在姬雪鸢身上停留了一秒。 …… 回到房间,萧夜凌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刚坐到沙发上,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秦烈的电话。 “说。”萧夜凌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秦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肃杀:“四爷,那群小混混都招了。” 萧夜凌“嗯”了一声,等待着下文。 “他们说是受赵欣然指使,目的……是想把姬小姐带走,准备玷污姬小姐的清白,让她身败名裂。”秦烈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夜凌心头。 “啪!” 高档水晶杯在萧夜凌手中应声碎裂,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猩红的酒液如同血迹般蔓延开来,染红了他修长的指尖。 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仿佛地狱来的修罗,周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身败名裂?”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他的眼底掀起了滔天怒意,比这夜色更深,比冰雪更冷。 赵欣然。 赵家。 很好。 萧夜凌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眼底寒芒乍现:“那就让赵欣然和赵家,一起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带着决绝。 秦烈听着这带着杀气的话语,心里替赵欣然默哀了三秒。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到四爷心尖上的人。 这下,赵家是真的要完了。 “是,四爷!”秦烈领命。 挂断电话,萧夜凌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眸光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俊朗的侧颜,却掩不住他眼底深处那份偏执的寒意。 雪儿,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没有人。 …… 姬雪鸢站在房间中,心情有些复杂。 这间房间的布置,与上一世一模一样,粉色的调调,少女心满满。 她那时只觉得这是萧夜凌强行囚禁她的牢笼,充满着对她的羞辱和禁锢。 她跟个疯子一般,把那些衣服,嫌弃地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踏。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又可悲。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夜幕下的海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她看着楼下那熟悉的路口,心中忽然一动。 这里……竟然只与一中一路之隔? 教学楼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操场上的灯光微弱,勾勒出模糊的边界。 她轻轻叹了口气。 前世的她,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姬雪鸢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个男人,总是以最笨拙、最强势的方式,默默地对她好。 而她,却一次次地将他的善意,踩在脚下。 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发出了抗议,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姬雪鸢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还没吃饭。 这一天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想到萧夜凌,想到他坚实的胸肌,有力的腰腹,姬雪鸢捂住自己发热的脸颊。 真是的,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色了?! 她赶紧拍了拍脸颊,挥去脑中的画面,决定下楼找点吃的。 姬雪鸢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寻找着能填饱肚子的东西,纤细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饿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姬雪鸢回头,萧夜凌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正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 他的头发似乎还带着潮气,显然是刚洗过澡。 “嗯,有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泛红,被他这么看着,总觉得有点窘迫,再抬眼时,看到萧夜凌右手包着的白色绷带,眉头微蹙,“手怎么受伤了?” “小伤。”萧夜凌无所谓地摆摆手,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走进厨房,熟练地从橱柜里拿出面条,“去坐着,我给你煮碗面。” 开火、烧水、下面……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姬雪鸢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上一世,她恨他,恨他趁虚而入,恨他毁了她的清白。 他亲手煮的面,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给摔在地上,面条和汤汁碎裂一地,就像她破碎的心。 他亲手做的菜,她更是毫不留情地倒进垃圾桶,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厌恶。 她想起他那双总是带着隐忍和伤痛的眼睛,想起他为了她,一次次妥协退让,却只换来她的变本加厉。 而今生,他依然为她煮面。 姬雪鸢的鼻尖蓦地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她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 上一世,她猪油蒙了心,愚蠢又偏执,将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男人,伤得体无完肤。 还让他为了自己,丢了性命。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直到他临死前才真正体会到。 姬雪鸢垂下眼眸,努力将眼底的湿意压回去。 姬雪鸢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突然很想抱抱他,告诉他,她知道他的好,她会回报他的。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需要一步一步来,让他看到她的改变,看到她的真心。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到了姬雪鸢面前。 面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几片翠绿的青菜点缀其中,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尝尝看。”萧夜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姬雪鸢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 面条劲道爽滑,汤头浓郁鲜美,清淡却不失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很好吃。”她由衷地赞叹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萧夜凌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她眼底的感伤和湿意,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怎么了?”他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是不是还在为萧寒的事情难过?” 姬雪鸢闻言一怔。 萧寒? 他以为她在为萧寒而情伤? 她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面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姬雪鸢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这个男人,醋劲儿还真是不小。 她放下筷子,看着他,认真地说:“小叔,我不是因为他。”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我只是……觉得能吃到你亲手煮的面,很幸福。” 萧夜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像是不相信她的话,又像是在努力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就在姬雪鸢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萧夜凌突然站起身,走到厨房,开始收拾碗筷。 他没有再提萧寒,也没有再追问她为什么感伤。 但姬雪鸢知道,她的那句话,他听进去了。 …… 夜色渐深,姬雪鸢洗漱完毕,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上洒下斑驳的银辉。 这一夜,她难得睡得安稳,没有噩梦惊扰,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沉浸在一种久违的平静之中。 …… 而此时,另一边的赵家别墅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欣然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手机,脸上带着一丝焦躁和阴狠。 电话终于接通,她立刻拿起手机,语气急切地对那头的姬月华说:“月月姐,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勉强挤出一丝阴毒的笑容,试图安抚对方,“我那帮兄弟现在肯定忙着‘办事’呢,哪有空给我们传消息?” “你确定不会出问题?”姬月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和不安。 “放心吧。”赵欣然冷笑一声,眼底闪烁着狠毒的光芒,“明天一早,就能看到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的新闻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在咱们面前嚣张!” 姬月华挂断电话,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那笑容在手机屏幕的冷光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像一只在黑暗中露出獠牙的毒蛇。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微信,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发送出一条消息: 【事已成!】 﨔 第13章 醋劲 姬雪鸢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安稳,窗外月光洒下银辉,一夜好眠,前所未有的踏实。 可即使没有噩梦侵扰,姬雪鸢的生物钟准时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四点一到,双眼瞬间清明。 她睁开眼,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昨晚那碗面的余韵还在心头萦绕。 想到萧夜凌,那个男人拙劣又强势的温柔,她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姬雪鸢轻手轻脚地起床,简单洗漱后,蹑手蹑脚走向厨房。 既然睡不着,不如为萧夜凌准备一顿早餐。 站在厨房里,姬雪鸢看着满冰箱的食材,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前世的画面。 前世,为了讨好那个胃病缠身的萧寒,她没少钻研厨艺。 各种养胃粥、清淡小炒、精致点心,她做得得心应手,只可惜,她那些心血都喂了狗。 萧寒根本不领情,只把她当成免费的保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想到前世种种,真是可笑至极。 姬雪鸢摇摇头,将这些不愉快的回忆甩到一边。 这一世,她要为真正值得的人下厨。 她打开冰箱,仔细挑选着食材。 小米、红枣、银耳,可以熬一锅养胃粥。 鸡蛋、牛奶、面粉,能做香甜的司康饼。 还有新鲜的蔬菜,正好搭配。 姬雪鸢挽起袖子,开始忙碌起来。 洗米、泡银耳、切红枣,每一个步骤都做得认真仔细。 厨房里很快飘出阵阵香味。 正当她专心调制面糊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雪鸢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 封伯看了看灶台上已经在熬制的粥,还有一旁准备好的面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姬雪鸢回头,看到封伯正站在厨房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显然是准备来做早餐的。 “封伯,早上好。”姬雪鸢冲他微微一笑,“我有点睡不着,所以就想着做点早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让姬小姐动手呢。”封伯连忙上前,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和敬佩,“这些粗活,我来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想搭把手。 姬雪鸢也没拒绝,只是笑着指了指旁边的蔬菜:“那封伯帮我洗洗菜吧。”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准备出一桌丰盛的早餐。 小米银耳粥晶莹剔透,司康饼金黄诱人,还有清爽的蔬菜沙拉和煎蛋。 封伯看着姬雪鸢忙碌的身影,越看越是喜欢,这女孩儿哪像传闻中那样跋扈骄纵? 她明明善良又懂事,还能亲手为四爷做早餐,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雪鸢小姐,我就住在楼下,您要是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用内线电话打给我一声就行。”封伯温声提醒,眼神中充满慈爱。 “谢谢封伯。”姬雪鸢微笑着点头。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萧夜凌从楼上下来。 他穿着熨烫得体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早餐,他微微挑眉。 “四爷,早餐好了。”封伯立刻迎上前。 萧夜凌的目光落在餐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几碟精致小菜,还有几个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 “这是……”他看向封伯。 封伯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姬小姐亲手做的!” 萧夜凌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他深邃的眸光转向姬雪鸢。 姬雪鸢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心底的紧张:“小叔,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萧夜凌走过去,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味道很好。”他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姬雪鸢一听,心头一喜,脸上也露出甜甜的笑容。 能得到这个男人的肯定,她由衷地开心。 “您喜欢就好。” 萧夜凌又尝了尝司康饼,外酥内软,奶香浓郁。 看着她那明媚的笑容,似是想到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又尝了几口粥,然后才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以前……也为萧寒做过早餐?” 空气中瞬间凝结。 封伯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眼观鼻鼻观心,继续收拾着餐具。 这话问得有些醋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姬雪鸢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吃醋了? 她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没有。” “没有?”萧夜凌的语气带着一丝不信任。 “真的没有。”姬雪鸢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这手艺,也是最近才练出来的。” 这话倒不算撒谎,前世的厨艺确实是为了萧寒才学的,但这一世的她,只想为眼前这个男人下厨。 萧夜凌的眼神明显亮了几分,眼底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荷包蛋。 姬雪鸢见他吃得开心,心里也跟着满足起来。 她看着他,语气认真地保证:“如果小叔喜欢,以后我天天给小叔做!” 话音刚落,萧夜凌的脸上就露出了明显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冰雪初融,带着春日的暖意,让姬雪鸢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她不由感叹,这个男人还真是好哄啊! 封伯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暗自高兴。 四爷这表情,分明是高兴坏了。 早餐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萧夜凌去公司上班,姬雪鸢回到房间。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学习。 当时的她,傻乎乎地信以为真,真的把心思都放在了讨好萧寒身上,荒废了学业。 结果呢? 萧寒在外人面前,没少拿她没文凭的事情,和姬月华作比较,把她贬低得一无是处。 甚至连在家庭聚会上,都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姬月华的高学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她的嫌弃。 “看看月月,海大的高材生,再看看你,连个正经大学都没考上。” “跟别人介绍起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妻子。”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扎在她心上。 每当这时,姬月华就会适时地‘劝解’:“寒哥哥,别这么说妹妹,她也很努力的。” 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实则是在火上浇油,把她衬托得更加不堪。 想到这些,姬雪鸢握紧拳头,眼中燃起一团火焰。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不想再把自己的一辈子托付给任何一个男人。 即便那个人是萧夜凌。 她要努力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成为一个能与萧夜凌并肩而立的女人。 而不是依附于他的藤蔓! 姬雪鸢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走到书桌前。 她拿出纸笔,开始列学习计划。 从今天起,她要争分夺秒,把前世错过的知识都补回来。 她要考上京大,让那些人看看,她姬雪鸢,不是个废物! 做好计划,姬雪鸢换好衣服,起身下楼,找到正在客厅整理的封伯。 “封伯,我想出去一趟。” “小姐要去哪?我安排司机送您。” “没事的,就去隔壁的书店买点学习资料。” 姬雪鸢走出公寓,坐上电梯,直奔楼下。 她仅剩的几百块钱都在手机里,她看了眼余额,有点心疼,得省着点花。 书店离公寓很近,走路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书店里人来人往,学生们穿梭在书架之间,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书籍。 姬雪鸢径直走向高中教材区,开始挑选试卷和辅导资料。 她前世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学习能力却很强,只要她愿意,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她一边挑选,一边回忆着前世的知识点,很多东西竟然奇迹般地浮现在脑海中。 她选好了一摞书,抱着书来到收银台前排队。 就在她准备结账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炸开。 “姬雪鸢?!你怎么会在这里?!” 伴随着这尖锐的质问,一道身影猛地冲进书店,指着姬雪鸢,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﨔 第14章 众怒 “姬雪鸢?!你怎么会在这里?!” 尖锐的嗓音撕裂书店的宁静,赵欣然像阵风似的冲进来,那张涂着厚重妆容的脸扭曲得像麻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直地指着姬雪鸢,满脸震惊与不可置信。 姬雪鸢抱着书,慢悠悠地转过身。 她看着赵欣然那副见了鬼的模样,心里瞬间跟明镜似的。 呵,果然是赵欣然。 昨晚姬家别墅外那群小混混,除了她,还能有谁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身败名裂’? “你、你不是应该已经……”赵欣然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急忙咽了回去。 她环顾四周,发现书店里不少人都在看她们,连忙收敛了声音。 姬雪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昨天那几个小混混明明已经得手了! 可是眼前的姬雪鸢,哪里像是遭遇了什么不测的样子? 她穿着浅粉色的长款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上有一圈白绒绒地毛毛,衬得她的脸,小巧可爱,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完全不像一个被人欺负过的女孩子。 不,不对,直到今天早上,她都联系不上那几个小混混。 赵欣然脸色一白,坏了,他们应该是出事儿了。 "我不是应该什么?"姬雪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却勾起无辜的笑意,"赵欣然,你说话怎么说一半啊?" 赵欣然脸色一僵,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与姬雪鸢对视。 萧露看着赵欣然这副反常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欣然,你跟她废什么话呢?” 赵欣然被萧露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得满头大汗。 她昨晚派小混混去羞辱姬雪鸢的事情,是她和姬月华的秘密! 绝不能让萧寒和萧露知道! 要是被萧寒知道她找人侮辱姬雪鸢,萧寒非得撕了她不可! 赵欣然的大脑飞速运转,慌乱地想要找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只是觉得……姬雪鸢,你作为姬家的女儿,却要告自己的家人,简直大逆不道!” 她指责着姬雪鸢,企图用道德制高点来压制她。 萧露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她本就不喜欢姬雪鸢,当初姬雪鸢的生日宴,她更是懒得参加。 但昨晚听哥哥萧寒提起,姬雪鸢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强硬地要回姬老爷子留下的遗产。 这在她听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在萧露心里,只有姬月华那样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女孩,才配得上她哥哥萧寒。 姬雪鸢这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就应该回到村里,自生自灭去! 现在听到赵欣然指责姬雪鸢‘大逆不道’,萧露立刻找到了共鸣。 她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帮腔道:“就是啊!姬雪鸢,你可真够可以的!听说你昨天还为了几个小钱的事儿,就跟你爸妈闹翻了?啧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她眼神轻蔑,仿佛姬雪鸢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有,月华姐那么好,温柔善良,还是海大的高材生,你居然还敢告她?你有没有良心啊?” 萧露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姬雪鸢的心口。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这女孩告自己家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不是,你们听清楚没?好像是家人抢她的财产?” “哎哟,这家人还真是够乱的。” 姬雪鸢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冷笑。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她们无休止的打压、贬低,最终走向绝望。 可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她懒得和这两个跳梁小丑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 在书店这种地方,如果她动手,被有心人拍下来,掐头去尾的,谁知道到时候传成什么样。 那样只会正中她们下怀。 既然她们喜欢演,那她就陪她们演一场更大的! 姬雪鸢深吸一口气,眼眶瞬间泛红。 她轻轻放下怀里的书,双手紧紧攥住羽绒服的衣侧,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瞬间变得楚楚可怜。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爷爷刚过世,父母就联合养女,以我年龄小,不能管理这么多的财产为由,要把爷爷的遗产全部转给他们的养女。” “那是我爷爷留给我这个亲孙女的啊!” 姬雪鸢越说越激动,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抢走财产还不够,他们还要帮养女抢走我的未婚夫,半夜就把我赶出家门。” “如果不是朋友见我孤身一人,流落在外不安全,这才收留了我,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 说到这里,姬雪鸢已经泣不成声了。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心都要化了。 “天哪,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父母?” “亲生父母居然这样对待女儿?半夜就把女儿赶出家门,他们也不想想,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半夜在外待着,也不怕出什么事儿?” “哎呀,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简直刷新三观!就没见过这么拎不清的父母!亲生的不亲近,给别人养孩子养的还挺带劲儿。” “这女孩长得这么漂亮,居然过得这么凄惨,还真是可怜啊……” “那个养女也太过分了,抢财产、抢男人,这根本就是恩将仇报!现在的人心怎么这么黑?”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而且明显是一边倒地同情姬雪鸢。 赵欣然和萧露脸色都变了。 她们没想到姬雪鸢会来这一出! “你胡说八道什么!”萧露气急败坏地大喊,“月月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赵欣然也跟着附和,“月月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是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而且明显倒向姬雪鸢这边。 “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狠心?人家都这么可怜了,还要欺负人家!” “就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被家里人这么对待,太可怜了!” “你们是她家里人吗?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面对众人的指责,赵欣然和萧露彻底慌了。 她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平时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诘问? 﨔 第15章 告状 “我们……我们……”萧露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赵欣然拉了拉萧露的袖子,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灰溜溜地逃离了书店。 姬雪鸢在后面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满意极了。 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这感觉还真不错。 她收起眼泪,向周围关心她的人道谢,然后快速结了账,抱着书离开了书店。 出了书店门,姬雪鸢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快步走向大街对面的共享单车停放点。 她不能让赵欣然她们知道自己现在住在哪里。 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姬雪鸢故意在附近绕了一大圈,确认没有尾巴后,这才骑车回到萧夜凌的公寓。 …… 另一边,萧露和赵欣然气呼呼地回到了萧家。 刚进门,就听到楼上传来萧寒和姬月华的笑声。 萧露更生气了。 她蹬蹬蹬地跑上楼,推开萧寒房间的门。 “哥!”萧露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要给我们出气!” 萧寒正搂着姬月华说悄悄话,被妹妹突然冲进来,吓了一跳。 “露露,怎么了?” “哥,姬雪鸢太过分了!”萧露抱着萧寒的胳膊哭诉,“她在书店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月月姐姐的坏话,还让那些人骂我们!” “太过分了!哥,你一定要帮我们教训她!” 赵欣然也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给姬月华使了个眼色,姬月华心领神会。 从萧露的话里,她已经听出来了,姬雪鸢又一次逃过一劫。 该死的,那个女人怎么变得这么难对付了?! 姬月华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萧寒听到妹妹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说什么了?” “她说月月姐姐抢了她的遗产,还抢了她的未婚夫。”萧露委屈地说道,“那些人都信了,我们帮月月姐姐说话,他们就骂我们恶毒!” 姬月华在一旁听着,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寒哥哥,妹妹她……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姬月华眸中含泪,声音颤抖,“我知道我只是养女,可是我真的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 “月月,你别这样想。”萧寒心疼地抱紧她,“她就是被养在乡下被养歪了,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赵欣然在一旁适时地开口:“月月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姬雪鸢现在翅膀硬了,敢在外面随便编排你们家的事情,传出去多难听啊!” 姬月华咬了咬唇,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萧寒看到她这副样子,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姬雪鸢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拿出手机,找到姬雪鸢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电话刚一接通,萧寒就开始兴师问罪:“姬雪鸢,你什么意思?欺负我妹妹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姬雪鸢刚回到公寓,就接到萧寒的电话。 她眉梢微挑,就知道萧露一定回去跟萧寒告状了,这萧寒还真是个听风就是雨的蠢货。 “萧寒,你搞清楚,是你妹妹先挑事的。”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萧寒气急败坏,“你给我道歉!立刻给露露和月月道歉!” “道歉?”姬雪鸢的声音更冷了,“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哪一句是假话?” “你……!” “萧寒,我发现你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姬雪鸢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每次都是先兴师问罪,根本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来龙去脉?我妹妹都告诉我了!” “她告诉你什么了?”姬雪鸢冷笑,“告诉你,她和赵欣然是怎么在书店里羞辱我的吗?还是告诉你,她们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被围观群众教育的?” 萧寒一噎。 “我不管她们说了什么,你都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月月的坏话!"萧寒强词夺理,"她是你姐姐!” “姐姐?”姬雪鸢的声音陡然升高,“一个抢我遗产、抢我未婚夫的人,也配当我姐姐?” “萧寒,我再说最后一遍。”姬雪鸢的声音冷得像冰,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耐,“既然你那么喜欢姬月华,那你就赶紧跟我解除婚约,和你的月月双宿双飞,省得你的月月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当小三。小三啊!你不心疼吗?” “更何况,你已经脏了,你以为我还会要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钵钵呢?” “哦,对了,以后除了解除婚约的事情,少来烦我。” “你……!”萧寒气得说不出话来。 姬雪鸢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不想跟这种渣男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萧寒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气得脸都绿了。 姬雪鸢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 鼎宸集团海市分公司,总裁办公室。 秦烈正一丝不苟地向萧夜凌汇报着工作。 “四爷,下午三点的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妥当,与陈氏的合作案……”他话还没说完,萧夜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萧夜凌垂眸看了一眼屏幕,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不着痕迹地柔和了几分。 他拿起手机,示意秦烈暂停汇报,然后接起了电话。 秦烈心中一凛。 能让四爷在工作时间接私人电话,还露出这种表情的,除了姬雪鸢,恐怕再无二人。 他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心中默默猜测着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小叔,你中午回来吃饭吗?”姬雪鸢清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萧夜凌的眸光瞬间亮了几分,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她竟然,主动问他中午回不回去吃饭? 这是在邀请他吗?! 他竭力压下心头的激动,语气故作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嗯,回去。” 秦烈站在一旁,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秦烈在一旁听着,默默扶额,心中一片哀嚎。 四爷……您中午明明有个很重要的饭局啊! 您忘了吗? 﨔 第16章 误会 “四爷,中午的饭局……” “找个合适的理由推掉。”萧夜凌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淡漠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空气像是瞬间被抽空,只剩下秦烈那一声短促的惊愕。 他愣在原地,心头犹如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脸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半分不恭。 这可是‘上面’亲自点名,特意组的饭局啊! 他正要张嘴,试图用最委婉的词句劝说一二,却瞥见萧夜凌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微不可察却又凌厉到极点的不耐。 那眼神,像冰冷的刀锋,直接戳破了他所有想劝阻的念头。 秦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四爷。” 虽然心里头已经无语凝噎,可面对自家这位四爷,除了恭敬,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已经归心似箭的萧夜凌,看了一眼最后的那几份文件,他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想着赶紧处理完公务,早点回家。 就在他指尖刚触及文件的瞬间,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红木门,毫无预兆地,“砰”的一声,被人从外粗暴地推开。 一声刺耳的碰撞声,震得整个空间都似乎晃了晃。 萧夜轩挂着那张总是假惺惺的笑脸,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眯缝着眼,一双闪烁着贪婪精光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萧夜凌。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自以为亲切的弧度,活像一只嗅到肉味的豺狗,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急切的渴望。 “四弟!”萧夜轩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中午的饭局我陪你一起去啊!” 萧夜凌头都没抬,目光停留在桌面的文件上,声音淡漠:“不用了,我已经让秦烈推了。” 推了?! 萧夜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但很快被他掩盖下去。 “推了?”萧夜轩强压住内心的不满,笑得有些勉强,“怎么就推了呢?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多少人想搭上这条线都没门路。” 他故作不解地看向萧夜凌,仿佛在为弟弟‘不懂事’而惋惜。 萧夜凌终于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射萧夜轩。 那眼神像冰冷的刀锋,让萧夜轩心头一颤。 “机会什么时候都有。”萧夜凌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另有要事处理。” 说完,他便起身,迈着大长腿,径直走向办公室门口。 秦烈紧随其后,心里默默为萧夜轩点了一根蜡。 惹谁不好,非要惹四爷。 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萧夜轩站在原地,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另有要事? 他妈的,能有什么事比这种饭局更重要?! 萧夜轩心头火起,眼神死死盯着萧夜凌的背影。 他心里清楚,萧夜凌这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想攀附那些关系,所以才故意推掉饭局,摆明了就是在防着他! 这个混蛋! 萧夜轩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总有一天,他会让萧夜凌知道,谁才是萧家真正的掌权者! 萧夜凌才不管萧夜轩怎么想,他只想赶紧回家。 因为他公寓里,还有个小丫头正等着他。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种感觉,新鲜又甜蜜。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出了公司大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等候在外。 车身线条流畅,漆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低调中透着奢华。 秦烈已经拉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 萧夜凌毫不犹豫地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平稳地滑入车流,速度不疾不徐。 萧夜凌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心情有些激动。 他倏地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找到沈墨白的微信,对着对话框,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 他想了想,又删掉。 再想了想,再删掉。 来回几次,最终,他只打出简单的一句话:【小姑娘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消息发送成功。 萧夜凌收起手机,唇角不勾自笑。 之所以会选择沈墨白,是因为他这人在京市向来以风流闻名,女朋友多如过江之鲫,而且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的当红女明星。 他对女人的喜好,特别是小姑娘的心思,那绝对是拿捏得死死的。 萧夜凌想着,沈墨白的意见,或许,可以参考一下。 毕竟,虽然他自诩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可对于那个小丫头,他却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远在京市私人会所的包厢里,沈墨白正左拥右抱,怀里两位当红女星娇嗔着给他喂酒。 他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着“老萧”二字,心头猛地一跳。 当他看到信息内容的那一刹那,沈墨白那双桃花眼里顿时来了兴趣,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哟呵,老萧这棵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谁不知道萧夜凌是工作狂? 一天到晚板着一张冷脸,活像别人欠他几个亿似的。 他什么时候对“小姑娘”上心过? 现在居然主动问女孩子喜欢什么礼物? 这肯定是有情况啊! 沈墨白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白依依那张娇媚的脸。 嗯,多半是给白依依准备的吧? 毕竟,最近白依依可是在媒体面前,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萧夜凌的“爱慕”之情。 更何况,萧家和白家曾经是有联姻的意向的。 沈墨白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白依依。 他嘿嘿一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老萧,你这是开窍了?给白依依准备礼物呢?像她那种女明星啊,当然喜欢珠宝那些blingbling的东西啊!越大越好,越闪越好!】 消息发出去,沈墨白还觉得不过瘾。 直接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老萧,您可算是想通了!不过啊,追女孩子可不能光送这些俗物。”沈墨白的声音带着点欠揍的调侃,“得花心思,花时间!要不这样,回头我教你几招,保证手到擒来!” 他语音里充满了促狭的笑意,显然是把萧夜凌当成了那种初次坠入爱河,急于讨好女孩子的毛头小子。 萧夜凌刚把手机举到眼前,就看到了沈墨白的回信。 他疑惑地蹙紧眉头,眉毛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这人什么意思? 他问小姑娘的喜好,他跟他说什么白依依? 这事儿跟白依依有什么关系? 萧夜凌脸色沉了下来,正想回消息骂沈墨白一顿。 沈墨白那欠揍的语音又发了过来。 他点开一听,脸更黑了。 沈墨白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真后悔问他。 “四爷。”就在萧夜凌烦躁地准备把手机扔到一边时,坐在副驾驶的秦烈突然开口。 他注意到自家四爷那阴沉的脸色,知道沈墨白惹恼了他。 沈总这什么脑回路?他怎么就能把四爷和白依依凑一块儿去,这不是找骂吗?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给出自己的建议,“其实吧,小姑娘一般都喜欢吃甜食,尤其是最近有一款网红蛋糕,在年轻女孩里挺受欢迎。” 萧夜凌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秦烈,他眉头微挑,带着一丝疑惑:“哦?” 秦烈被自家四爷那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呃……这个嘛,我妹妹的朋友圈总发这个。”他妹妹跟姬雪鸢年纪相仿,都是花季少女,喜欢的东西应该也差不多吧?他暗自揣测。 萧夜凌闻言,眼底瞬间亮了几分。 姬雪鸢跟秦烈妹妹年纪确实差不多。 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审美和喜好应该也相近。 他心里一动,原本烦躁的情绪瞬间被一种迫不及待的喜悦取代。 “去买那个蛋糕。”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速都快了几分,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 司机瞬间领命,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风驰电掣般,朝最近的网红蛋糕店驶去。 萧夜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里被一股暖流充盈着。 他想象着小丫头收到礼物时会是什么表情? 是惊喜? 是开心?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远在京市的沈墨白还在不停地发着消息,全是关于白依依的喜好,从珠宝到包包,从香水到高定礼服,简直像个专业的时尚顾问。 只是这些消息,仿若石沉大海…… 﨔 第17章 算计 "砰!" 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震得整个别墅都颤了一下。 “萧夜凌他算什么东西!” 萧夜轩一脚踹翻客厅里的花瓶,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伴着他粗重的喘息,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 “他简直是不把我这个三哥放在眼里!” 萧夜轩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额角的青筋暴跳,双眼布满血丝。 他扯松领带,一把将身上的西装外套甩到沙发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躁郁不安的气息。 客厅的佣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低头离开,生怕触及这位三爷的霉头。 曹霜穿着一袭真丝睡袍,从沙发上缓缓起身。 睡袍的丝绸质地,非但没有给她带来一丝慵懒,反而显得她那张疲惫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倦怠。 她小步走到萧夜轩身边,那声音温柔得像一剂麻醉剂,轻柔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好了,好了,别气了。” 她的指尖轻柔地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滑过,试图安抚那躁动的怒火。 “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为了那种人生气,犯不着。” 她嘴上说着劝慰的话,心底却恨不得让萧夜凌去死。 楼梯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萧寒和姬月华,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姬月华脸上还带着些许潮红,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欲说还休的妩媚。 萧寒头发虽有些凌乱,却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 两人刚走到客厅,萧夜轩的咆哮声更加清晰地传入耳中。 "那个狗东西压根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萧夜轩越说越激动,"我好歹也是他三哥,结果呢?连个饭局都不愿意带上我!" 姬月华眼珠一转,立刻察觉到了关键信息。 看来萧夜轩是想要攀附什么关系,被萧夜凌给拒绝了。 萧寒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姬月华巧妙地避开了。 她现在可不想在这种时候给萧夜轩添堵。 萧夜轩一抬头,就看见萧寒和姬月华并肩而立,形影不离的样子。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射向两人。 他的怒气还没消散,看到这俩不知廉耻的玩意儿,更是火上浇油。 “你们俩!”他指着萧寒和姬月华,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生怕别人不知道,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都是真的,是吗?” 本来外面就流传着萧寒和他未婚妻的姐姐有奸情的事情。 那些闲言碎语,犹如跗骨之蛆。 这俩人倒好,丝毫不知道避嫌,还形影不离的,简直是光明正大地给外面那些看笑话的人递把柄!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萧家家教不严,行事不端吗? 老爷子最是讲究规矩和脸面,一旦被他知道,他们一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时候,别说继承权,恐怕连在萧家的立足之地都岌岌可危! 萧夜轩双臂环抱在胸前,眼神如刀般刮向姬月华。 那目光冰冷而锐利,带着审视与警告,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月月,你和萧寒,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狠狠地砸在姬月华的心头。 姬月华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但仅仅一秒,那张脸却瞬间换上了一副体贴的、善解人意的笑容。 她强忍着心底的屈辱和不甘,那笑容僵硬得几乎要裂开。 “三叔说的是,月月明白。” 她语气温柔,仿佛善解人意到了极致,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顺从。 然而,她的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萧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和强烈的期待。 “我……我这就回去了。” 她作势要走,小步挪到门口,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刻意的踌躇。 她磨磨蹭蹭地,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萧寒,眼底的期待不言而喻。 那眼神像钩子,试图将萧寒牢牢地勾住。 萧寒见状,立刻迈步上前,他心疼姬月华,更不想让她受这种委屈。 “月月,我送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曹霜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曹霜的眼神里带着警告,那目光沉重得像千钧巨石,分明是在说:你敢动一下试试? 萧寒的脚步僵在原地,如同被定身咒禁锢了一般。 他的脸涨得通红,拳头紧握,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姬月华看着萧寒僵硬在原地的身影,看着那扇无情关闭的大门,心中气恼,却也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她绝不允许萧寒从她的手中溜走。 毕竟,萧寒可是她未来嫁入萧家,掌控姬家唯一的跳板! 一个绝对不能失去的筹码! …… 等姬月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别墅里只剩下萧家人。 萧夜轩的脸色这才稍缓,但眉宇间的阴郁却丝毫未减。 他转头看着儿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又带着几分精明的算计。 "萧寒,给我清醒一点!"萧夜轩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萧寒委屈地看着父亲,"可是我真的喜欢月月..." "喜欢?"萧夜轩冷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他走到萧寒面前,眼神凌厉得像刀子。 “以前姬老爷子的遗产到了姬月华的手中,你和姬月华来往,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算计,透露着赤裸裸的利益考量。 “可今非昔比了。” 萧夜轩踱步到落地窗前,背对着萧寒,眼神望向窗外。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狠戾。 “不说关于遗产的官司,本来就是姬雪鸢在理,胜算就高。” “现在再加上宋延西那个小子,律师界的顶尖人物,加入了姬雪鸢的阵营。” 他猛地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射萧寒,像两把锋利的刀,直插萧寒的心脏。 “那姬家更不可能沾到任何便宜了。” 他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所以,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姬雪鸢,你都必须把她抓到手中。” 萧夜轩的话语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每一个字都透着骨子里的狠辣与无情。 “因为,捏着姬雪鸢,就相当于捏住了姬老爷子的巨额遗产。” 他走到萧寒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看似亲昵,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儿子,咱们家那些生意,毕竟都见不得光,这是咱们家,唯一黑洗白的机会!” 萧寒听到这话,虽然心里不情愿,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他抬眼看到父亲那精明又狠厉的眼神,他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也清楚,父亲说的没错。 姬雪鸢手里的东西,是他们家从黑暗走向光明的唯一希望。 为了让一家人将来有好日子,为了萧家的权势与财富,他牺牲一些又如何!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不甘和犹豫都吞咽下去。 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决,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爸,我知道了。” 萧夜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那笑容,像冬日里结冰的湖面,平静之下,暗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 迈巴赫平稳地滑入私人公寓的地下车库。 萧夜凌拎着精心包装的小蛋糕,脚步难得轻快。 电梯直达顶层,门扉无声滑开。 他一踏入玄关,便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像风铃摇曳,又像山涧泉水,带着少女独有的明快和活力。 他心头一热,刚才在公司和萧夜轩周旋带来的烦躁一扫而空。 姬雪鸢正和封伯在厨房里忙碌。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围裙,质地柔软,纯白如雪,衬得她整个人都温柔了几分。 几缕调皮的发丝从耳畔滑落,轻柔地贴在颊边,显得生动又可爱。 她手里拿着一个金黄饱满的柠檬,正仰头冲着封伯说着什么。 光线从厨房明亮的窗户透进来,将她侧脸的轮廓勾勒得精致又柔美。 她笑得眉眼弯弯,像极了一泓被阳光亲吻过的清泉,灵动得让人心生涟漪。 萧夜凌静静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贪婪地,又有些笨拙地,享受着这份突然降临的宁静。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没有纷争,没有算计,只有家的温暖,和那个正为他忙碌的身影。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涌上心头。 他突然有种错觉,仿佛她就是等候丈夫归家的妻子。 这种念头,让他原本冷硬的心脏,瞬间变得柔软。 﨔 第18章 心疼 “吃饭了!”姬雪鸢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走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萧夜凌,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笑着招呼他,声音清甜:“小叔,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吃饭!” 萧夜凌闻声,立刻迈步朝她走去。 他手里还提着那个精致的盒子,在姬雪鸢面前站定,缓缓将手中的网红蛋糕递了过去。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她脸上。 心里有些忐忑,就像个小心翼翼的学生,生怕她不喜欢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 姬雪鸢接过蛋糕盒子,动作轻柔,入手微沉。 她疑惑地抬眼看他。 “给我的?”她问,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可置信。 萧夜凌喉结微动,轻轻“嗯”了一声。 姬雪鸢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层层叠叠、香气扑鼻的提拉米苏。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捂住嘴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提拉米苏?!” 这是她最爱的一款! 惊喜之后,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脑海中,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那时,这款网红蛋糕火遍全网,她也想尝尝。 她小心翼翼地,甚至带着点儿讨好地,跟萧寒提了一嘴。 可萧寒听了,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嘲讽:“你还真是矫情,一个破蛋糕,有什么好吃的?” “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家里阿姨不是也能做吗?” “再说了,排队排那么久,我又不是闲得没事干。”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的期待。 她强忍着委屈,点头说好。 可没过多久,姬月华的朋友圈里,一张照片刺痛了她的眼。 精美的蛋糕,配着矫情的文字:【谢谢某人排队两个小时为我买的蛋糕,真的好甜好感动~】 而照片角落里,赫然晃动着萧寒那件熟悉的灰色羊绒大衣的衣角,以及他那双定制款皮鞋的一小截鞋尖。 那一刻,姬雪鸢的心像被生生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痛得她呼吸都凝滞了。 原来,他不是觉得这种蛋糕俗气,也不是不屑于买,只是不屑于为她买。 他把对她的不耐和敷衍,全给了姬月华温柔和宠溺。 讽刺吗?简直是地狱笑话。 可她呢?她还是选择自我催眠,强行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萧寒只是一时糊涂,或者,他有苦衷? 她依然傻傻地守着他,像个提线木偶般,他稍稍给点甜头,她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她对他好,好到连自己都忘了是谁,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骄傲的姬家大小姐,忘了自己也曾有那么多闪闪发光的梦想。 回忆如刀,刀刀见血。 记忆的潮水猛然退去,姬雪鸢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手中的蛋糕仿佛千斤重,压得她指尖发白。 大颗大颗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眼眶里滚落,砸在蛋糕盒上。 萧夜凌见她突然哭了,瞬间慌了神。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姬雪鸢通红的眼眶,心里七上八下。 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还是觉得他太冒昧了? “是不喜欢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去换别的……” 姬雪鸢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她摇了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破碎又沙哑:“不是……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声音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其实,我是一个很爱吃甜食的人。”姬雪鸢苦涩地笑了笑,“小时候,爷爷总是给我买各种各样的小点心,他说小女孩就应该甜甜蜜蜜地长大。”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更加哽咽了。 萧夜凌眉头微皱,等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爷爷走了以后,我为了得到父母和……”她停顿了一下,“和萧寒的认可,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家里。” “我身上没什么钱,自然过得拮据得很。” “每天都活得不像自己,连自己的朋友都不敢再联系。” “因为我怕他们看到我现在这副寒酸的样子。”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自嘲,却让人听得心疼。 厨房里的封伯,本来等着帮忙端菜,听到姬雪鸢这番话,身形不由得一僵。 他浑浊的眼眶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慌。 这孩子,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他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心疼得无以复加。 姬家那两口子,简直是禽兽不如! 他们不仅眼皮子浅,贪婪无度,更是拎不清! 为了一个养女,为了面子和利益,竟然把亲生女儿往死里逼,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他叹了口气,压下心头汹涌的怒意,只觉得喉头发涩,替姬雪鸢感到万分不值。 萧夜凌听着姬雪鸢的话,心脏像被人用力攥紧了一样。 疼得他差点无法呼吸。 原来她过得这么苦。 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会允许当时的自己懦弱,故意远离她。 让她为了那些根本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这么多年。 “以后不会了。”萧夜凌声音低沉,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姬雪鸢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谢谢你。”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蛋糕盒,走到餐桌前坐下。 颤抖着手打开盒子,拿起小勺。 第一勺蛋糕入口的瞬间,浓郁的奶香和咖啡香在舌尖炸开。 甜腻的味道瞬间占据了整个口腔。 真甜。 真好吃。 这是她两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一滴,两滴…… 越流越凶猛。 所有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痛苦、绝望,全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哭得撕心裂肺。 萧夜凌看着这样的姬雪鸢,心疼得快要窒息。 他想上前抱住她,告诉她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让她受委屈。 可他不敢。 他怕自己的拥抱会让她觉得突兀,会让她害怕。 “雪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别哭了。” 姬雪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脆弱和感激。 “小叔,谢谢你。”她哽咽着说,“真的谢谢你。” 萧夜凌再也忍不住,轻轻将她拉入怀中。 姬雪鸢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温暖。 “傻瓜,以后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保证,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该死的萧寒! 该死的姬家!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她?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在萧夜凌心中燃烧。 他发誓,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绝不! 﨔 第19章 缘由 萧夜凌宽厚的手掌轻轻揉着姬雪鸢的发顶,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珍宝。 他的指尖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像是一道无形的力量,试图熨平她心头所有的褶皱。 姬雪鸢鼻尖发酸,忽然就失控地抱住他,那一刻所有的坚强都坍塌了。 她把脸埋进萧夜凌怀里,眼泪沾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为什么呀……我就想有个家,想要爸爸妈妈爱我,怎么这么难……”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带着颤音和从骨头里钻出来的委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姬雪鸢像自言自语,眼泪一串接一串地落下来,“是不是我不够乖,不够好……要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萧夜凌的手慢慢收紧,把姬雪鸢牢牢地箍在怀里,他很想告诉她,他喜欢她,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她,他都会坚定地守在她的身边。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轻叹:“雪儿,这不是你的错。” 姬雪鸢泪腺完全溃堤,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讨好家人。 但最后,换来的却只有冷漠、算计、甚至背叛。 “小叔……”她抽噎着,用尽全身的勇气,“我真的好累,好累……” 那些曾被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痛苦、不甘、委屈,此刻,在萧夜凌的怀抱里,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倾泻而出。 泪水不仅仅浸湿了萧夜凌的衬衫,更像滚烫的熔岩,无情地炙烤着他的胸口。 萧夜凌的心脏像被人用钝刀一下下割着,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孩,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后悔了,不应该觉得自己年纪比姬雪鸢大,想着她和萧寒年龄相仿,萧寒又去求了老爷子,他就退缩了,将婚约让给萧寒。 他想着,这个婚约是萧寒自己求来的,应该会好好的对姬雪鸢。 结果……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想要保护小丫头,就得将她划拉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萧夜凌胸膛微震,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 她头发凌乱,睫毛全都打湿了,长发贴在脸颊侧,狼狈中带着让人心疼的柔弱。 他喉结轻轻滚动,嗓音低哑:“雪儿,别再为那些根本不值得的人哭了。” 他抱着她,声音压得极低:“哪怕有血缘关系,有些人也未必值得你真心相待。你知道吗?在利益面前,那些在你背后插刀子的,往往偏偏就是你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姬雪鸢浑身一颤。 心里的伤口,被他轻飘飘一句话揭开,反而多了一点释怀。 她小幅度地抽了口气,抬起头时,眼眶还红得像兔子。 “可我就是挣脱不开,”她苦笑,声音像断了弦的琴,“哪怕知道他们虚伪、冷淡,但我还是忍不住会幻想,我可是他们亲生的,他们一定会爱我的。你说,是不是我很傻?” 萧夜凌眼底闪过一丝无力又自责的痛色。他指尖收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他没有责怪,她太懂事了,反而让人恨不得把她从头到尾宠起来。 “你不傻,只是……太善良。”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羽毛划过心尖,“你要牢牢地记住,不是所有带着血缘二字的人,都配得上你的真心。” 他的话像一道撕裂天幕的惊雷,猛地劈开了姬雪鸢脑海中那团混沌的思绪。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泪眼朦胧中,一个被尘封已久、被她刻意忽略的念头,带着冰冷的寒意,突然就清晰地浮了上来。 上一世的画面,如同老旧的电影胶片般,在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飞速倒放、重现。 那些模糊的、破碎的片段,在这一刻,却异常清晰地连接起来。 她清晰地想起,上一世在她十八岁生日前夕,鼎宸集团位于海市的分公司,竟然连续三年都传出巨额亏损的丑闻。 那亏损额度,简直触目惊心,直接把总公司那边都震怒了,高层们立刻派了一支审计团队,雷厉风行地赶过来查账。 按理说,这种分公司的烂摊子,根本用不着萧夜凌这位高高在上的大总裁亲自出马。 一个电话,一道命令,足以让手下的人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可萧夜凌还是在她生日前赶到了海市。 还高调参加了她的生日宴。 也正是那场生日宴,改写了两人的命运轨迹,让他们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那次生日宴,如果萧夜凌没有来海市,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时,她只觉得那是巧合,是上天开的玩笑,是命运弄人。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巧合!那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思绪像脱缰的野马,瞬间跑偏,撞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姬雪鸢猛地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些纷乱如麻的思绪,从混沌中硬生生地拉回正轨。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继续回忆上一世的那些关键事情,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萧夜凌为了救她,最终死得惨烈,那种结局,想起来都让人肝胆俱裂。 他一死,萧寒和姬月华那对狗男女,简直嚣张到了极点,就差没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 他们失去了最大的掣肘,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也正因此,让她在偶然间,知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萧夜轩一家,一直在做见不得光的地下生意! 他们的财富,他们的权势,全部都建立在肮脏的勾当之上! 而鼎宸集团的海市分公司,根本不是什么经营不善,它从一开始,就是掩盖他们罪行、帮他们洗白赃款的工具! 那些所谓的"巨额亏损",其实全都流进了萧夜轩家的口袋,还有姬月华名下的服饰公司! 姬雪鸢的眼底涌现出浓烈的恨意,那恨意如同墨汁般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现在仔细想想,萧夜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存在,他怎么可能查不出来萧夜轩做的那些龌龊事情? 可他为什么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答案呼之欲出。 一定跟她有关系! 而后来发生的那一切,看似是萧寒想要她死,实际上真正的目标是萧夜凌! 因为他们怕了! 萧夜轩他们,怕东窗事发,怕萧夜凌继续追查下去,怕自己多年的罪行暴露! 所以,他们想要除掉萧夜凌这个最大的威胁! 而她不过是一个可怜至极的诱饵罢了。 一个用来引萧夜凌上钩,引他一步步走向陷阱,走向死亡的诱饵! 该死的! 她竟然是这么蠢,这么无知!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浑然不觉! 姬雪鸢的拳头狠狠握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留下几道半月形的红痕。 那种被利用的愤怒和屈辱感,几乎让她窒息。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该如何提醒萧夜凌这件事? 直接说出来? 不行。 她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些内幕消息的来源? 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吧? 而且,如果萧夜凌早就知道萧夜轩的所作所为,却一直没有动手,那一定有他的考量。 也许是在收集证据。 也许是在等待时机。 “小叔。”姬雪鸢轻声开口,声音还带着刚才哭泣的沙哑,“我想问你一件事。” 萧夜凌低头看她,眼中满含温柔。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姬雪鸢小心翼翼地措辞,“如果你发现公司内部有人做违法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萧夜凌的眸子瞬间深了几分。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看情况。”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如果证据充足,自然是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那如果证据不足呢?”姬雪鸢追问。 “那就慢慢收集证据。”萧夜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姬雪鸢心中暗自点头。 果然,萧夜凌早就发现了萧夜轩的问题,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那在收集证据的过程中,如果有人因此受到牵连怎么办?” 萧夜凌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变得异常认真。 “雪儿,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姬雪鸢被他看得心中一紧,连忙摇头。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最近看了很多商战小说,里面都有这样的情节。” 萧夜凌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雪儿,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姬雪鸢的心头一暖。 她相信他的承诺。 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她需要更多的筹码。 需要更加万无一失的计划。 “我相信你。”姬雪鸢在他怀中蹭了蹭,声音轻得像羽毛,“小叔,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 萧夜凌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她的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那你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愿意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吗?” 﨔 第20章 亲近 "那你呢?"萧夜凌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愿意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吗?" 姬雪鸢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着他深邃的黑眸。 那双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温柔、心疼,还有某种她不敢深想的东西。 “我……”愿意。 “咳咳。” 封伯的轻咳声,不仅打断了姬雪鸢即将出口的话,也打断了两人之间这份暧昧的氛围。 老管家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眼中满含着欣慰。 “少爷,雪鸢小姐,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姬雪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萧夜凌,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 她赶紧松开手,娇软的身体离开他的怀抱,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萧夜凌感觉心里突然一空。 失去了怀中柔软温香的触感,他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再次将她拉回怀中,但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他垂下眼眸,摩挲着刚才抱过她的手指。 上面还残留着她淡淡的体香,让他有些舍不得。 小姑娘还小。 而且她和萧寒还有婚约在身。 不着急,慢慢来。 小姑娘早晚是自己的。 萧夜凌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黑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封伯看着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心中更加满意。 越看越觉得少爷和雪鸢小姐般配。 一个冷峻深沉,一个娇美可人。 一个强势霸道,一个柔软甜美。 简直就是绝配! 比那个什么白依依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少爷,雪鸢小姐,快吃饭吧。”封伯催促道。 饭桌上,姬雪鸢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红红的,像两颗刚从枝头坠落的饱满浆果。 她低着头,只顾扒着碗里的饭,生怕一抬眼就对上萧夜凌深邃的目光。 那眼神,她有些吃不消。 萧夜凌想也没想地抬起手,他的拇指很轻柔地覆上她的眼角,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一点一点,细致入微地拭去那点点晶莹。 “别哭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眼睛都哭红了。” 姬雪鸢愣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她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可奇怪的是,她没有丝毫抗拒,甚至连躲闪的念头都没有升起。 心头,反而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眼,看向眼前这个外表冷峻,看起来不近人情的男人。 他的侧脸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线条分明,轮廓深邃。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疏离和淡漠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 她突然觉得,他那冷酷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极致的温柔,一种不轻易示人的深情。 那种暖意,像冬日里突然洒下的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她心头所有的阴霾和委屈。 原本心底那点儿隐隐的疼痛,也随着他指尖的轻抚,悄然消散。 姬雪鸢暗自欣喜。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弧度很小,却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着,在心头激起一片涟漪。 她知道,她和萧夜凌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那种朦胧的好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萧夜凌了。 她现在很确定自己对萧夜凌的心意。 她,不想再一次错过他了…… …… 两人在餐桌边坐好。 封伯贴心地为他们盛好饭,又夹了菜。 “雪鸢小姐,这个糖醋排骨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还有这个蒸蛋,嫩滑得很。” “谢谢封伯!” 姬雪鸢被照顾得妥妥帖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低头安静地吃饭,时不时偷瞄一眼身边的萧夜凌。 男人吃饭的姿态很优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族的气质。 即便只是简单的夹菜动作,也显得赏心悦目。 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得像是老夫老妻。 封伯全程都关注到姬雪鸢和萧夜凌之间的小动作,看破不说破,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容。 心里却想着:少爷和雪鸢小姐长得都这么好看,将来的孩子也一定好看。 …… 吃完饭,萧夜凌看了一眼时间。 “雪儿,我晚上有个饭局要参加。”他有些不舍地说道,“你不用等我吃晚饭。” 姬雪鸢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头。 “那你少喝点酒。”她小声说道,“对身体不好。” 萧夜凌心头一暖。 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尤其是被她关心。 “好,我会注意的。”萧夜凌承诺道。 姬雪鸢笑了,像是盛开的花朵。 萧夜凌看得心头一热,差点又想把她抱进怀里,他深吸一口气,赶紧转身回房间,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姬雪鸢帮封伯一起收拾好餐具后,揉了揉有些酸痛地眼睛,想着一会儿从冰箱里拿点儿冰块给眼睛消消肿。 萧夜凌换完衣服,一边系领带,一边下楼,他抬眼看到姬雪鸢站在冰箱前,眼神便黏在人家纤细的背影上,不舍得移开。 “雪儿。”他突然出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嗯?”姬雪鸢回头看他,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疑惑。 “无论什么时候,有我在。”萧夜凌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强硬掌控欲,那是一种不容置喙的承诺和占有。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姬雪鸢却听懂了,心里莫名地一热,甜甜一笑,点点头。 …… 姬雪鸢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和萧夜凌的对话。 从他的话中,她能感觉到他对萧夜轩的事情确实有所察觉。 但具体知道多少,她还不能确定。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他有所防备,不会轻易中招。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收集更多证据,彻底扳倒萧夜轩一家。 还有姬月华那个贱人。 想到这里,姬雪鸢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既然重生一次,她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 京市,墨会所顶层包厢 沈墨白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电话就把顾凛和慕云泽叫了过来。 “我跟你们说,咱们四爷这次是真的铁树开花了!”沈墨白神秘兮兮地说道。 顾凛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淡淡地说:“说重点。” 慕云泽也是一脸好奇。 萧夜凌那个万年冰山,居然会开窍? “老萧开始对白依依展开追求攻势了!”沈墨白的语气里满是兴奋,“你们是不知道,他今天居然主动问我该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好!啧啧……” 说完,沈墨白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翘着的腿还一颠一颠的,那得瑟的样子很欠揍。 顾凛听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墨白,突然有些手痒,“你确定四爷会看得上白依依?那礼物你又怎么能确定,一定是送给白依依的?” 沈墨白一愣:“怎么不可能?白依依多漂亮,身材多好,而且还是当红女星!她又是跟我们一个大院的,知根知底的!” “知根知底又如何?”顾凛冷笑,“以四爷的眼光,会看得上那种无脑花瓶?” “而且四爷什么时候会妥协听家里的安排去联姻?”顾凛摇摇头,“你是不是跟那些女明星混太久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一旁的慕云泽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着摇头。 “墨白,顾凛说得对。”慕云泽调侃道,“你以后还是少跟那些女明星鬼混吧。现在不仅是肾虚,连脑子都跟着虚了。” 沈墨白有些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那你们说,四爷除了给白依依买礼物,就他那女人莫挨老子的劲头,还能买给谁?” 顾凛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四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顾凛缓缓道,“不过绝对不会是白依依。” “老萧最近在海市吧?”慕云泽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那边的分公司出了事儿,他去那边儿坐镇了。”沈墨白眼睛一亮,“老顾,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四爷看上的是白依依!” “好。”顾凛淡定地点头,“我赌四爷根本看不上白依依,他心里另有其人。” “赌注是什么?”慕云泽在旁边起哄。 “输的人请客去拉斯维加斯玩一个月!”顾凛说道。 沈墨白拍板:“成交!” 说完,三人相视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确实很久没见四爷了。”慕云泽感慨道。 “是啊,自从他去海市之后,就很少回京市了。”沈墨白也附和。 顾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海市看看?” “好主意!”沈墨白立刻赞同。 慕云泽笑着点头,“我也很好奇四爷的心上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三人商量着什么时候去海市,对萧夜凌的‘心上人’都充满了好奇。 能让萧夜凌这样的男人动心,那女人一定很特别。 …… 海市,碧海湾高档会所 华灯初上,觥筹交错。 萧夜凌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会所大厅。 他身材挺拔,气场强大,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秦烈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四爷,包厢在楼上。”有人恭敬地引路。 就在这时,秦烈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此刻正搂着一个女人往另一个包厢走去。 两人举止亲昵,完全不像是什么清白关系。 秦烈眉头紧皱,快步走到萧夜凌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夜凌闻言望过去,眸色瞬间变得深沉如墨。 﨔 第21章 算计 萧夜凌的黑眸如深邃的寒潭,瞬间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男人搂着女人的腰,紧紧贴着,两人举止亲昵得令人作呕。 居然是萧寒和姬月华。 萧夜凌眼神如刀,几乎要将那两道背影凌迟。 "四爷。"秦烈的声音压得很低,"要不要......" 萧夜凌抬起手,制止了秦烈的话。 他缓缓侧过身,俯身凑到秦烈耳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秦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头应道:"是。" 他快步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把八楼666号包厢的监控调出来。"秦烈压低声音,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动作要快,不要惊动任何人。" 挂断电话后,秦烈若无其事地走回萧夜凌身边,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山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四爷,包厢已经准备好了。"秦烈恭敬道。 萧夜凌点了点头,跟着引路的服务员向楼上走去。 只是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冷意。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萧寒,这是你自找的。 …… 八楼,豪华包厢666。 门"砰"地一声被带上,包厢瞬间与外界隔绝。 萧寒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一般,猛地将姬月华拉入怀中。 "月月,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他的声音粗哑得厉害,双手不安分地在姬月华身上游走着。 姬月华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可心里却恶心得想吐。 萧寒这个废物,除了一张脸还算过得去,简直一无是处。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至少现在还不能。 "寒哥哥……"姬月华媚眼如丝,主动踮起脚尖,红唇轻吻在萧寒的唇角。 就是这轻如羽毛的一吻,彻底点燃了萧寒心中的火焰。 他猛地加深这个吻,几乎要将姬月华整个人吞噬掉。 两人从门口一路亲到沙发上,萧寒的大手伸进姬月华的衣服里,包裹住那一抹柔软。 "月月,你真美……"萧寒喘着粗气,眼中全是欲*望的光芒。 "慢点……这里不安全。"姬月华咬住嘴唇,眼角湿润,像是真的怕了,"会被人看见……" "没人敢来,别怕!"萧寒的脑袋已经热得发昏,动作更加粗鲁。 姬月华心中的反感达到了顶点,可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羞涩的表情。 她在心中默念着一个名字,才勉强忍受住萧寒在她身上的撫摸。 她的第一次,绝对不能交给萧寒这个废物。 她要把最完美的自己,献给那个人。 那个在她心中,如同神祇般存在的男人,高贵,强大,才是她穷尽一生都想要攀附的顶峰。 萧寒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开始解姬月华裤子上的扣子。 "月月,我要你……" "不行!"姬月华猛地按住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寒哥哥,不能在这种地方。" 萧寒动作一顿,眼中满是不甘。 "为什么?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姬月华咬着唇,眼中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们的第一次应该是神圣的,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姬月华嗓音轻柔得不像话,细细的像猫咪撒娇,"第一次,应该在最浪漫的地方,留给彼此一个回忆,不是吗?" 萧寒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火气稍微压了下去。 他就是喜欢姬月华这种纯洁的样子,和那些在外面玩的女人完全不同。 "好吧。"萧寒重重地吐了口气,压下身体的燥热,将姬月华搂在怀里,"小妖精,放心吧,我一定会给我们一个美好的回忆。" 姬月华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呵,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几句话就能哄得团团转。 "寒哥哥,最近我们还是少见面吧。"姬月华靠在萧寒怀里,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妹妹那边……" "你担心什么?"萧寒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她就是个蠢货,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是……" "放心吧,月月。"萧寒轻抚着她的长发,语气中满是志得意满,"只要我们先稳住姬雪鸢那个蠢货,等那笔遗产全部到了我们手中,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姬月华抬起头,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 "寒哥哥,你真聪明。" "那是当然。"萧寒得意地笑了,"不过我们还要更小心一些,不能让她起疑心。" 姬月华点点头,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我知道的。我会想办法让爸妈再找妹妹谈谈,让她主动撤诉。只要她撤诉了,以爸妈对我的宠爱程度,一定会把妹妹手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 萧寒听到这话,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姬家的财产,加上姬雪鸢爷爷留下的那笔遗产……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月月,还是你最懂我。"萧寒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就是为什么我只爱你的原因。" 姬月华甜甜一笑,心中却在冷笑。 爱? 萧寒这种人,除了爱他自己,还会爱谁? 不过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和姬雪鸢手里的遗产罢了。 真是虚伪。 "寒哥哥,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姬月华抬起头,眼中满是深情,"就算你现在要陪在妹妹身边,我也不会吃醋的。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是属于我的。" 萧寒被她这话感动得不行,紧紧抱住了她。 "月月,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发誓,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心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姬月华在他怀中巧笑嫣然,可眼底却闪过一丝讽刺。 萧寒啊萧寒,你永远不知道,在我心中,你连那个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 枫铃璟苑公寓,姬雪鸢房间 姬雪鸢复习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高中课程,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收拾好书桌上的资料。 重新学一遍高中的内容,还真是够累人的。 不过想到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 她拧开水龙头,温暖的水流哗啦啦地涌入宽大的浴盆。 水雾氤氲,带着一丝潮湿的暖意。 她又往浴盆里倒了几滴精油,甜橙与薰衣草的混合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让人感到放松。 她褪去衣衫,将自己浸没在温热的水中。 水温适宜,每一寸肌肤都感受着温暖的包裹。 "呼……" 她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可就在这片刻的宁静中,她的脑子里,却忽然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她想到一个人。 一个,可以做她左膀右臂的人…… (本章完) 﨔 第22章 笼络 姬雪鸢闭着眼睛,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疲惫的身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爷爷从外边领回来的一个哥哥,比她大了十岁。 小时候,徐炎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像个小大人似的。 爷爷说,徐炎是个苦命的孩子,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所以爷爷把他带回了姬家,当做亲孙子一样疼爱。 后来徐炎去当了兵,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八年。 退伍后,他并没有选择更好的前途,而是自己成立了一个保镖团队。 专门负责姬老爷子和姬雪鸢爷孙俩的安全。 姬雪鸢记得,徐炎的团队虽然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 他们像影子一样守护在爷孙俩身边,从不多话,却让人感到无比安全。 上一世,姬老爷子去世前,拉着徐炎的手,声音虚弱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炎子,雪儿这孩子心思单纯,容易被人骗。我走了以后,你帮我照顾她到二十岁。” 徐炎跪在爷爷床前,红着眼睛,重重地点头,“爷爷放心,我会照顾雪儿直到她20岁。如果20岁以后她还需要我,我愿意为她效力一生。” 为了报答姬老爷子的恩情,徐炎答应了这个请求。 可后来呢? 姬雪鸢苦笑着摇摇头。 后来她回了姬家,被萧寒的甜言蜜语迷得团团转。 怕萧寒误会,怕他觉得自己身边跟着其他男人不合适。 她竟然主动找到徐炎,要跟他解除约定。 “徐炎哥,我现在不需要你保护了。” “萧寒他……他可能会误会。” “我们的约定就到这里吧。” 徐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那眼神…… 现在想起来,当时徐炎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 带着失望,带着无奈,还带着一丝她当时没读懂的痛心。 “既然小姐不需要了,那我就告辞了。以后……保重。” 徐炎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从那以后,姬雪鸢就再也没见过徐炎…… “我当时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姬雪鸢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徐炎那样的人,忠诚可靠,有能力有手段,简直就是完美的左膀右臂。 她竟然为了一个渣男,把这样的人推开了。 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 徐炎重情重义,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应该还愿意帮她。 想到这里,姬雪鸢从浴盆里站起身。 水珠从她白皙的肌肤上滑落,在浴室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随手拿起浴巾裹在身上,快步走出浴室。 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长发,一边在床头柜上翻找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她熟练地划开通讯录。 徐炎的号码还在。 姬雪鸢盘着腿坐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 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每一声提示音都让姬雪鸢的心跳加快一分。 她紧张地咬着下唇,不知道徐炎会不会接她的电话。 毕竟,她可是那个为了男人把他推开的傻女人。 …… 夜色深沉。 一辆黑色的SUV静静停在枫铃璟苑公寓楼下。 车内烟雾缭绕,一个男人正靠在驾驶座上,手里夹着一根香烟。 他的五官硬朗,眼神深邃,浑身散发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凌厉气质。 听到手机响起,他夹着香烟的手指搭在车窗上,随意地瞥了一眼屏幕。 看到"姬雪鸢"三个字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枫铃璟苑公寓的方向。 那里住着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小姑娘。 虽然那个小姑娘已经不需要他的守护了。 徐炎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姬雪鸢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 “徐炎哥,是我。”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徐炎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姬雪鸢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悦耳,可他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心境了。 “我知道。”徐炎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有事吗?”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姬雪鸢咬了咬唇,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徐炎哥,我……我想问你个事。你现在,还在做保镖的工作吗?” 徐炎挑了挑眉,没有立即回答。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想问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姬雪鸢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明显的忐忑。 徐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车内缭绕。 他是见过姬雪鸢如何追在萧寒屁股后面的。 那副卑微讨好的模样,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他看不上她这种掉价的行为,可又不能不履行跟姬老爷子的承诺。 他倒要听听,这位大小姐又要他帮什么忙。 不会又是去给萧寒那个废物跑腿吧? 想到这里,徐炎的语气冷了几分。 “什么忙?” “我……”姬雪鸢似乎有些犹豫,“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些事情。” “查什么?” 姬雪鸢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查萧寒家做的地下产业都有哪些。” 徐炎手中的香烟差点掉下来。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姬雪鸢会查萧寒家的事情? 难道……她醒悟了? “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徐炎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 对于徐炎的沉默,姬雪鸢还是有些心虚的。 她之前确实做了太多掉价的事情,也难怪朋友没有办法相信她。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毕竟我之前……” 姬雪鸢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明显的懊悔。 “我之前确实做了很多蠢事。但是徐炎哥,我现在真的清醒了。” 沉默。 长长的沉默。 姬雪鸢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出汗了。 她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轻微呼吸声,证明徐炎还在线。 可他就是不说话。 就在姬雪鸢以为徐炎不会同意,她想挂掉电话的时候。 “好。” 徐炎低沉的声音传来,只有一个字,却让姬雪鸢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真的吗?徐炎哥,你愿意帮我?” 姬雪鸢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徐炎哥,我跟你保证,我已经不喜欢萧寒了!” “我也知道了姬家人的阴谋,我绝对不会把爷爷的东西给那些个白眼狼!” 姬雪鸢语速很快,生怕徐炎反悔。 “你……真的想清楚了?” 徐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想清楚了!” 姬雪鸢用力点头,虽然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 “萧寒就是个渣男,萧家的人也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现在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徐炎听着她坚定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 这丫头,终于开窍了。 徐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我明白了。” 他掐灭香烟,启动车子。 “具体的事,我们明天再谈。现在太晚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徐炎哥。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掉电话,徐炎坐在车里,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变化来得太突然了。 还真是姬老爷子显灵了,姬雪鸢那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徐炎看了看楼上的窗户,踩下油门,消失在夜色中。 …… 房间里,姬雪鸢握着手机,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 太好了! 徐炎哥答应帮她了! 这意味着,她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而且还是她最信任的人。 姬雪鸢开心地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有了徐炎的帮助,她的计划可以更加大胆一些。 萧寒,姬月华,还有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姬雪鸢闭上眼睛,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咔哒一声。 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﨔 第23章 零花钱 咔哒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姬雪鸢身子瞬间僵硬,呼吸下意识地屏住。 可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悄然弥漫,像是无形的安抚,瞬间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她没有睁眼,依旧紧闭双眸,心口微微起伏,静静等待着那道身影接下来的动作。 这一刻,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因为她知道,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没有比萧夜凌身边更让她安心的港湾。 一个人影无声地来到床边,静静伫立。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被无限拉长。 那人站了一会儿,一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姬雪鸢能感受到那人在看着她,目光灼热而专注。 她努力控制着呼吸的节奏,装作熟睡的样子。 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太过强烈,几乎要把她的伪装撕破。 就在姬雪鸢忍不下去的时候,那人动了。 床垫传来轻微的下陷。 姬雪鸢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那人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庞。 动作轻得像羽毛,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随即,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很淡,却饱含深意,带着一丝疲惫,一丝无奈,又似乎掺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情绪。 那叹息像是从他灵魂深处溢出,沉重而又带着怜惜。 下一秒,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温热而绵长,带着淡淡的酒气。 那一瞬,姬雪鸢的心脏像要冲破胸腔,狂跳不止。 她感受着那份克制的温柔,这男人,即便在这种亲密的时刻,也带着他特有的冷静与内敛。 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帮她轻轻掖了掖被角,动作细致又小心,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弄碎了。 然后,悄无无声地起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整个过程,他来也无声,去也无息,只留下空气中那一缕若有似无的温度和气息。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卧室门被轻柔关上的声音传来,姬雪鸢才猛地睁开眼睛。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触感,混合着男人特有的,淡淡的冷香,以及那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儿,不浓烈,反而带着些许清冽。 那种清冽,并非酒精的辛辣,更像酒液本身沉淀下来的醇厚与微苦。 她鼻翼微动,又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平日里避之不及的味道,此刻在她鼻尖萦绕,却忽然变得无比好闻,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微醺。 “这男人……”她小声咕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侧过身,抱紧被子,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感受着那份残留的温暖和安心。 闭上眼睛,她就那样带着浅浅的笑意,沉沉地、美美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 翌日清晨,姬雪鸢习惯性地早起,生物钟精准得像是装了闹铃。 她拉开窗帘,天还没有亮,路边的路灯如点点星光,她看着对面冷清地一中操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昨晚的旖旎情境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让她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笑意。 她下楼时,封伯已经在厨房忙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粥香和煎蛋的滋滋声。 那声音,那香气,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与踏实。 “封伯,早上好。”姬雪鸢轻声打招呼,走进厨房帮忙。 “雪鸢小姐,早啊。”封伯转头,慈爱地冲她笑了笑,脸上布满了岁月沉淀的皱纹,却显得更加和蔼可亲。 她娴熟地清洗着水果,从冰箱里拿出空运过来的新鲜车厘子,又拿出吐司和黄油。 她把吐司片放进烤面包机,听着它‘叮’的一声跳出,然后均匀涂抹上黄油。 接着,她又摆放着餐具,将陶瓷碗碟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餐桌上,一丝不苟地摆好刀叉。 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她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这里就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家。 早餐很快准备妥当。 热腾腾的小米粥,金黄酥脆的煎蛋,搭配着新鲜的水果和烤吐司,简单却营养丰富。 萧夜凌也准时从楼上下来。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居家服,墨色的衬衫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沉稳,却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厉,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性,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他头发微湿,显然是刚冲完澡,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水汽,显得更加性感。 姬雪鸢坐在萧夜凌的左手边,一起享用早餐。 餐厅里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和咀嚼声,却并不显得压抑,反而有一种奇妙的温馨。 她偷偷地观察着萧夜凌。 男人神色淡定,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仿佛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姬雪鸢心里打起了鼓。 难道昨晚来她房间的人,不是萧夜凌? 可那酒味儿,那动作,分明就是他啊! 难道是他酒后做了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亦或是,他只是单纯地关心她,所以才去她的房间? 她越想越乱,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猫在抓挠,痒痒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印象啊? 真要是喝多了,那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昨晚的举动当回事?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萧夜凌察觉到姬雪鸢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他放下手中的勺子,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像两道探照灯,瞬间将她内心的小九九照了个通透。 “有事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 那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像低音提琴的弦音,敲击着姬雪鸢的心房。 姬雪鸢吓了一跳,嘴里还塞满了煎蛋和面包,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囤积过冬粮食的小仓鼠。 “没……没……”她连忙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示意自己没事。 那副窘态,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萧夜凌眼底泛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他看着她这副呆萌的模样,心头一软,忽然抬手,轻柔地揉了揉姬雪鸢的发顶。 掌心的温度,带着一丝暖意,瞬间传遍她的头皮。 发丝在他指尖缠绕,痒痒的,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姬雪鸢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 这举动也太亲昵了吧? 他随即收回手,拿起手机操作了几下。 姬雪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您尾号9999的储蓄卡账户收入100,000.00元。” 姬雪鸢的眼睛瞬间瞪圆。 那一行跳动的数字,像是两团火,在她眼底燃烧。 十……十万?!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夜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喜。 “给你的零花钱。”萧夜凌语气淡淡,仿佛十万块只是小数目,“我最近会比较忙,没时间陪你,你自己出去玩儿,别总是在家里闷着。” 他再次拿起勺子,继续喝粥,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 姬雪鸢看着手机上那一行多出好几个零的余额,眉眼瞬间弯成了月牙儿,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欢喜。 那不是金钱本身带来的喜悦,而是被无条件宠溺、被温柔以待的幸福感。 “谢谢!” 声音甜得像蜜糖。 萧夜凌看着她这副样子,心情莫名地愉悦。 小丫头还真容易满足啊! 十万块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萧夜凌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 早餐后,一辆迈巴赫缓缓驶出公寓,黑色的车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萧夜凌坐在宽敞的后座上,背脊挺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巧地翻阅着一份文件,眉宇间是惯常的沉稳与专注。 秦烈则坐在副驾驶,一丝不苟地向他汇报着工作,声音低沉而平稳。 “四爷,昨晚的调查有结果了。” 萧夜凌头也不抬,“说。” “……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查到这几家空壳公司,其资金流向极其隐蔽,但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离岸账户,与赵家近期在海外的几笔可疑交易……如果能顺藤摸瓜,或许能……”秦烈正说到关键处,语速渐渐加快,眼神也变得锐利。 就在这时,萧夜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车厢里严谨的氛围。 萧夜凌抬了下手,示意秦烈暂停汇报。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挑,他接起电话,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汇报并未被突然打断:“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沈墨白那欠揍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调侃,以及背景音里隐约的喧嚣和音乐声:“老萧!你猜猜,我们现在在哪儿呢?” 﨔 第24章 旧账 萧夜凌听着电话里沈墨白那欠扁的笑声,眉头微微一挑。 这家伙,瞎给他支招,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倒先跑到自己面前蹦跶来了。 萧夜凌淡淡地"嗯"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老萧,你猜不到吧?”沈墨白还在那边拉长声调,语气里满满的兴奋。 “我和顾凛、慕云泽都到海市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仿佛带着穿透力,直接在萧夜凌耳边炸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意外? 萧夜凌捏了捏鼻梁,无奈一笑。 是挺惊喜和意外的。 只是,这三个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海市来?! "有事?"他直接问,语调依旧平静。 "还不是担心你嘛!"沈墨白拖长了声音,"哥几个过来看看你。" 萧夜凌难得勾唇笑了一下,直接道:"晚上八点,碧海湾会所,一起聚聚。" “得嘞!不见不散!”沈墨白立刻应下,声音里充满了活力。 四人定好时间和地点,便挂了电话。 萧夜凌将手机放回原位,抬手示意秦烈继续。 车子缓缓驶入分公司的地下车库,司机熟练地将车停好,随即下车警戒四方。 秦烈转过身,继续向萧夜凌汇报着工作。 "四爷,这次的事情比较机密,不适合在办公室里谈。"秦烈的声音压得很低,"防止隔墙有耳。" 萧夜凌的指尖轻敲着膝盖,面无表情,示意他继续。 "我们查到的那几家和分公司合作的公司,表面上看着没什么问题。" 他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取出一个加密的平板电脑,调出几份文件,展示给萧夜凌看。 屏幕上,复杂的公司股权结构图,交织着人际关系网,清晰地显示出萧夜轩如何通过这些看似不相干的‘壳公司’,将利益输送到自己名下。 "但是实际上,那些公司的法人,都与三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夜凌的眸色沉了沉。 "那些公司的法人,要么是三爷家保姆的七大姑八大姨,要么就是三爷司机的远房亲戚。"秦烈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那些人不是在工地打工,就是在村里务农,倒是都挺有本事,公司开的倒是一个风生水起,还能和鼎盛做生意!” 萧夜凌的眸光锐利,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名字,每一个连接线,薄唇紧抿。 他当然知道这种手段,无非就是想把钱洗干净,转到海外。 "还有呢?"萧夜凌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唯一一个看着比较正常的公司,就属赵家的商贸公司。"秦烈顿了顿,"我怀疑,赵家在帮萧夜轩把钱转到国外。" “赵家?”萧夜凌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姬雪鸢生日宴上,那个嚣张跋扈、阴毒狠辣的赵欣然。 小小年纪,心思就歹毒至极,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小丫头。 他还没来得及找赵家的麻烦,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先送上门来,还送了这么大一个把柄! 简直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秦烈。”萧夜凌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四爷。”秦烈立刻领会,脊背挺得更直了。 “抓紧时间,把所有证据都收集齐全。”萧夜凌的眼神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那是猎豹盯上猎物时特有的凶狠,“那些和萧夜轩同流合污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明白!”秦烈沉声应道。 他太清楚自家四爷的脾气了,这回,萧夜轩和赵家,一个都别想跑。 …… 迈巴赫从公寓车库驶出的前脚,姬雪鸢也从公寓里走出来。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透过树梢洒落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她今天约了宋延西律师。 官司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她打了个车,直奔宋延西律所在海市的分所。 律所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内,装修简洁大气,却不失专业格调。 宋延西的助理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见到姬雪鸢,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姬小姐,您来了!宋律师已经在等您了,这边请。” 姬雪鸢礼貌地点了点头,跟着助理走进宋延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茶香袅袅,一份文件工整地摆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宋延西刚开完会回来,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姬雪鸢正端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姿态优雅得像一幅画。 这位可是老萧的心尖尖啊! 只是,他和老萧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友,怎么也没有想到,老萧会对这样一个看着跟个未成年似的女生感兴趣。 宋延西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两声。 “姬小姐,久等了。”宋延西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宋律师客气了。”姬雪鸢放下茶杯,清澈的目光看向他。 “我已经按照您提供的线索,利用一些非常手段,查到了一些东西。”宋延西说着,将桌上的文件推到姬雪鸢面前。 姬雪鸢接过文件,低头翻阅。 “遗产中的股票和基金,确实都被姬广生抛售了。”宋延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抛售回来的资金,他全部转给了姬月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姬月华拿着这笔钱,开了一家服饰公司,目前经营状况良好。” 宋延西的目光落在姬雪鸢脸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生怕她会因为亲生父亲的背叛而伤心。 可姬雪鸢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活了两世,她对姬家人,早就没有了任何感情。 那些所谓的亲情,在前世的背叛中,早已被撕扯得粉碎。 现在又怎会再次被他们所伤? 她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冷冽。 “宋律师,这笔账,不能以姬广生卖出的价格算。”她一字一句,语调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宋延西微怔,不解地看向她。 “要以现在的市场价格计算。”姬雪鸢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敲击着宋延西的心脏,“他们自主卖掉我的东西,没有经过我的授权,必须双倍赔偿。”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闪烁着一丝复仇的寒光。 “既然姬广生这么宠爱姬月华,那么,她欠我的,我就要让他这个慈父,替她还吧。” 宋延西闻言,心头猛地一颤。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却从她清冷的眸子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狠辣和决断。 啧,这丫头和老萧还真是一丘之貉啊! 﨔 第25章 纠缠 宋延西心头震颤。 眼前这少女,眉眼清冷,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刀刀见骨。 他看着姬雪鸢那双清澈却透着狠戾的眸子,暗自啧了一声。 “这丫头,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跟老萧那家伙简直是天生一对。”他心里嘀咕着,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他真怕她还像以前那样,脑袋里的水没倒干净,又圣母心发作,放过姬家那群吸血鬼。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丫头不仅没软,还更硬了。 毕竟萧夜凌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要他好好照顾这位姬小姐。 要是她又犯糊涂,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萧夜凌交代。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宋延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姬雪鸢将宋延西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唇角也忍不住弯了弯。 她知道宋律师是在关心她,怕她旧态复萌,再次被那所谓的亲情所困。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姬雪鸢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任人宰割的傻瓜了。 有些账,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宋律师,您辛苦了。”姬雪鸢看着桌上厚厚的证据材料,心中涌起一阵感激。 这些堆叠如山的文件,字里行间都凝结着宋延西团队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心血。 “哈哈,姬小姐客气了。”宋延西摆摆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打趣,眼底却藏不住淡淡的疲惫。 “不过为了收集这些东西,我团队的人可没少熬夜加班。” 他随手拿起一份文件,轻敲着桌面,语气有些夸张。 “你是不知道,那几个小伙子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姬雪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又夹杂着几分心疼。 她能想象到,为了她这件案子,他们付出了多少努力。 “宋律师,辛苦费是少不了的。”她语气真诚,带着一丝感激,“等遗产案尘埃落定,我除了合同约定,还会额外给你们发一笔丰厚的加班费。” 她顿了顿,眼神微闪,又补充道:“到时候,我请大家一起去吃大餐,好好庆祝一番。” “那感情好!”宋延西笑得更欢了,眼底精光闪烁,“有姬小姐这句话,估计他们就是再熬几个通宵都乐意。” 他笑着打趣道:“我替他们谢谢姬小姐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官司的细节,包括可能遇到的阻碍、应对策略,以及后续的流程安排。 姬雪雪鸢听得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确保万无一失。 姬雪鸢起身告辞,宋延西亲自将她送到了律所门口。 她心情不错,脚步轻快。 她决定去咖啡馆坐坐,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然而,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辆亮蓝色的跑车,如同一道流动的暗影,从不远处驶来。 它速度极快,却在靠近律所门口时猛地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像是要将空气都撕裂。 姬雪鸢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朝声源处看去。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那张她厌恶至极的脸。 “姬雪鸢!” 他低沉的嗓音从车内传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仿佛她还只是他身旁那个唯命是从的小跟班。 姬雪鸢浑身一僵,听到这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瞬间,所有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 晦气。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遇到这种让她倒胃口的玩意儿? 她心里咒骂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翻了个白眼。 扭头就想走,脚下步子迈得飞快,恨不得离这个自带“霉气”的男人远一点。 萧寒见她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动作粗鲁地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直接堵在了姬雪鸢面前。 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姬雪鸢被迫停下脚步,抬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好狗不挡路。” 她的声音带着嘲讽,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扎向萧寒的自尊。 萧寒的脸瞬间黑了,五官都因为怒意而扭曲了一瞬。 这女人,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以前的她,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别说用这种蔑视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带着一种男朋友对自己女朋友的‘宠溺’。 “雪鸢,你别闹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知道你想以这种方式来获得我的关注,但现在我真的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这些爱情游戏。” 萧寒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你乖一些,我才会快点娶你,知道吗?” 他以为姬雪鸢还像以前那样,只要用结婚的事情来威胁她,她就会巴巴地当他的舔狗,毫无骨气地跪舔在他的脚下。 简直可笑至极! 姬雪鸢听完这番话,差点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胸口剧烈起伏。 她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萧寒,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这个男人,还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吗? 还以为她是上一世那个毫无自尊、摇尾乞怜的舔狗吗? “萧寒,你赶紧回家洗洗自己的脑子吧。”姬雪鸢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讽刺,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凿进萧寒的耳朵里。 “别装着大粪就往外走,影响市容。” 她的话语狠毒而精准,彻底撕下了萧寒那张伪善的面具。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让我乖乖地嫁给你?”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萧寒心底最深处的龌龊。 “你和姬月华搞破鞋,你当我不知道吗?”她眼神凌厉,充满了鄙夷,“我姬雪鸢这里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什么破烂都往里收!” 她往前一步,靠近萧寒,语气轻蔑:“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会要你这种二手货?” 姬雪鸢的话字字珠玑,句句扎心,每一个词都带着血淋淋的真相,让萧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来往的路人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哇,好劲爆!” “这男的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看样子像是在纠缠前女友吧?” 窃窃私语声传入萧寒耳中,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拍照,闪光灯一闪一闪,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萧寒意识到这样下去会很难看,甚至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名誉和地位。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意。 他告诉自己,姬雪鸢就是有小叔给她撑腰,才会这么蹬鼻子上脸,敢在他面前口出狂言。 又想起自己父亲对他的嘱咐,他不能真的把她得罪死了,毕竟她手上还有姬家那份不菲的遗产。 萧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深情一些,眼神也‘恰到好处’地挤出几分委屈和无辜。 “雪鸢,你误会了。”他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受伤’。 “我和月月真的只是同学关系,没有别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大度’和‘体谅’。 “她刚成立了公司,又没什么经验,我想着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她又是你姐姐,就想着多帮帮她。” 他摆出一副好心却被误解的姿态,试图扭转局面。 “可谁知道人云亦云,以讹传讹,那些闲言碎语就传到了你的耳朵里,让你误会了……可我对月月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萧寒说着,眼中还挤出了几分委屈,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冤枉、被伤害的人。 如果不是有上一世惨痛的经历,姬雪鸢还真就信了萧寒的鬼话。 这个男人,演技还真是越来越好了,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 可惜,她已经不是那个傻白甜了,他的拙劣表演在她眼中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姬雪鸢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萧寒以为自己的解释起了作用,以为她的沉默是被他“深情”打动了,心中一喜。 他趁热打铁,脸上堆满自认为温柔的笑容,伸手去拉姬雪鸢的手。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别气了。乖,等我这阵子忙完了,就带你出去好好玩一玩,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姬雪鸢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只觉得恶心。 她面无表情地侧身,灵巧地躲开了萧寒伸向她的手,连指尖都不想让他碰到。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萧寒的厚脸皮和无耻程度。 他仿佛根本没看到她的躲避,那只手像长了眼睛似的,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姬雪鸢的手腕。 他抓得很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生怕她再次逃脱。 “放手!”姬雪鸢低声呵斥,用力想要甩开他,可萧寒像个疯子一样,死死拽着不放,反而越抓越紧。 “雪鸢,你就别闹了。”萧寒非但不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们好好谈谈,行吗?别让别人看笑话。” “我叫你放手!你这个混蛋!你弄疼我了!”姬雪鸢彻底怒了,她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那种被强迫、被掌控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绝望。 她拼命挣扎,可萧寒的力量远在她之上,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就在她准备动用一些特殊手段的时候,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放开她!” 﨔 第26章 婚约 “放开她!” 那声音像是带着冰碴子,瞬间冻结了周围嚣张的空气。 萧夜凌迈着沉稳的步子,高大的身影直接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他的眸光锐利得像出鞘的刀,直勾勾地瞪着萧寒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眼底深处翻腾着骇人的杀意。 那种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萧寒的手剁下来,然后碾成齑粉。 姬雪鸢心头一震,猛地回过头。 她被萧夜凌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更多的是惊喜和一丝预料之中的庆幸。 果然,萧夜凌那张俊美如铸的脸上,此刻正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 他黑沉着脸,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冰霜,深邃的眼眸里酝酿着暴风雨。 那是一种极度的压抑,仿佛随时可能将眼前的空间撕裂。 姬雪鸢的心脏猛地收紧,她太清楚这张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她心下一紧,怕他误会自己和萧寒藕断丝连。 那种滋味,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麻。 尤其在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解释不清,惹得男人心生芥蒂。 她可不想因为萧寒这个混账,让萧夜凌对自己产生半点嫌隙。 “小叔!”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和无助,“救我!” 这句呼唤,带着颤抖,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信任。 萧寒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瞬间僵硬。 他缓缓抬头,就对上了萧夜凌那双阴沉到极点的黑眸。 那眼神太过可怕,仿佛要将他凌迟处死。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萧寒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冷汗直冒。 萧夜凌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太过强大,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头顶,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感,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松手。”萧夜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萧寒受不了来自萧夜凌的威压,手腕上的力道仿佛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碾压,他的手指下意识地一松。 不是他想松开,是那种铺天盖地的气势,让他本能地选择了退缩。 姬雪鸢一得到自由,立刻像躲避瘟疫一般跳到萧夜凌身边。 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一脸委屈地告状:“我和宋律师谈完事情准备回家,好端端地走在路上,这个混蛋突然冒出来堵我的路!” 她的声音里带着小女孩般的娇嗔,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他明明已经和姬月华在一起了,还对我纠缠不清的,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她嘟囔着,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我都被他烦死了,小叔,他可是你的侄子,你得好好管管他。” 说完,她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怯生生地看了萧夜凌一眼,仿佛在说:“小叔,我好怕怕啊!” 那眼神,纯真又无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绿茶表演,但落在萧夜凌眼里,却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心疼。 姬雪鸢还故意将自己红肿的手腕捧到萧夜凌的面前,扁着嘴巴,好不委屈。 萧夜凌看着她手腕上的红印,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穿天际。 他一手轻抚着姬雪鸢的后背,一手轻抚着她的手腕,心疼得要命,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别怕,我在这儿。” 萧寒被姬雪鸢这记恶人先告状气得差点吐血。 这女人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 明明是她先恶语相向的好不好! 现在转眼就变成了柔弱无骨的小白花,这变脸速度,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萧夜凌解释,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带着几分僵硬。 “小叔,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们两个之间有点儿小误会,她最近又避着我,我没办法了,只能堵她,好跟她解释清楚。” 他厚着脸皮,继续解释道:“我们是未婚夫妻,女孩子嘛,就想让我哄哄她嘛,这是小情侣间的小情趣,您别往心里去。” 萧寒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我们小两口的事,你一个外人,就别瞎掺和了。 他以为萧夜凌会明事理,会给他这个侄子留点面子。 可他话音刚落,萧夜凌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几分。 那眼底翻滚的墨色,比刚才更浓郁,像是暴风雨前漆黑的海面。 “小情侣?” 萧夜凌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小情趣?” 这两个词,像两根淬了毒的刺,狠狠扎进了萧夜凌的心头。 他漆黑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脊背发凉,仿佛被毒蛇盯上。 周遭的温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热量,骤然降至冰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旁的秦烈,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家四爷身上那股冷气四散的架势。 那不是普通的怒火,那是一种蕴含着极致占有欲和毁灭欲的暴怒。 那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随时可能爆发,将一切摧毁殆尽。 他默默地在心里为萧寒点了一根香。 这小子,当真是不知死活,踩到了四爷的逆鳞上,还浑然不觉。 姬雪鸢听到萧寒那番‘小情侣’、‘小情趣’的不要脸言论。 她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这个不知廉耻的玩意! 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口! 还情趣呢? 去他娘的情趣! 她简直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当场撕烂萧寒那张油嘴滑舌的嘴。 他这是故意在萧夜凌面前,给自己挖坑,给自己泼脏水! 她脸色一白,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内心警铃大作,她可不想让萧夜凌误会一分一毫。 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和萧寒之间还有半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种节骨眼上,必须撇清! 而且是,现在!立刻!马上! “小叔,你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姬雪鸢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有些哽咽,“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就是个神经病,死缠烂打!” 她紧紧抓住萧夜凌的衣袖,眼中满是恳求。 “我发誓,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 萧夜凌看着她眼中的恐慌和无助,心疼得要命。 “我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瞬间让姬雪鸢的心定了下来。 她眼中的恐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和依赖。 有萧夜凌在,她什么都不怕。 萧寒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妒火中烧。 “小叔,我和雪鸢……” “萧寒,你给我住嘴!”姬雪鸢连忙用力抱紧萧夜凌的胳膊,眼中燃烧着怒火,“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街道上格外刺耳,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一边和姬月华搞得火热,一边还想来恶心我?”姬雪鸢字字句句都像刀子般扎向萧寒的心脏。 “萧寒,我告诉你,就算世界上只剩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萧寒的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在萧夜凌面前发作。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声威胁:“姬雪鸢,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别忘了我们的婚约还在,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婚约?”姬雪鸢冷笑一声,突然转向萧夜凌,“哦,你倒是提醒我了。”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语气也前所未有的郑重:“小叔,我想跟萧寒解除婚约,你能做这个主吗?” 﨔 第27章 逗弄 萧寒和萧夜凌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姬雪鸢又抢先开了口。 “既然萧寒和姬月华两人郎有情妾有意,我也愿意成全他们。” 姬雪鸢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 “反正姬月华比我还像姬家人,不如就将萧家和姬家的婚约换给姬月华得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算热闹的空气瞬间凝固。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周遭的喧嚣一瞬间被抽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萧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原本红润的肌肤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他呆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瞳孔微张,里面倒映着姬雪鸢那张淡漠却又决绝的脸。 这女人,来真的? 他心头猛地一颤,有什么东西,正从他指缝间悄然滑落。 那不是虚无缥缈的幻觉,是实实在在的恐慌。 一种失去掌控的、即将一无所有的彻骨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仿佛他一直紧握在手心的珍宝,此刻正被对方亲手掰开,一点点剥离。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他紧紧包裹。 “雪鸢,你别胡说!”萧寒急了,“我和姬月华什么都没有!” “没有?”姬雪鸢冷笑,“没有,你可以为了姬月华一次又一次的无视我?没有,你无数次为了姬月华贬低我?没有,你明明有未婚妻,还跟姬月华定制情侣戒指?” 萧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萧夜凌一直冷眼旁观,俊朗的眉宇间不见丝毫波澜。 可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轻微蜷缩了一下。 那份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暗爽,几乎快要溢出来。 解除婚约? 求之不得! 他巴不得姬雪鸢立刻、马上就跟萧寒这个不识好歹的蠢货断个干净。 可他倒是不想把姬家和萧家的婚约给姬月华。 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可不配进萧家的门。 他心里瞬间有了新的盘算,一个更完美的计划正在脑海中悄然成型。 “婚约之事,牵涉两家,并非儿戏。” 萧夜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口吻,“想要解除婚约,得经过老爷子点头才行。” 萧寒听到这话,提起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对啊,还有爷爷呢! 爷爷最疼他了,肯定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 “对,对!小叔说得对!”萧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雪鸢,你别胡闹了,这婚约是长辈定下的,哪能说改就改?” 可萧寒那刚放下的心,还没来得及踏实,瞬间又随着萧夜凌接下来的话,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萧家又不是只有萧寒一个未婚男丁。” 萧夜凌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既然喜欢别人,只要雪鸢不愿意要他了,我可以给她安排别人。” 姬雪鸢一听,眉眼瞬间弯成了月牙儿。 是啊! 萧家又不是只有萧寒一个男人! 还有个黄金单身汉,年轻有为,权势滔天,长得还贼帅的小叔萧夜凌嘛! 这男人,心思还真是深沉。 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呢。 姬雪鸢心中一阵荡漾,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萧寒的脸色彻底黑了。 “小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萧夜凌淡淡地说,“萧家的婚约,不一定非要你来承担。” 萧寒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和萧夜凌正面冲突。 萧夜凌也不管萧寒是什么脸色和心思,直接拉着姬雪鸢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 “走吧,我送你回去。” 萧寒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双眼赤红,心头的怒火瞬间冲到了头顶。 “小叔,雪鸢,你们等等……”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还想再努力一下。 他想抓住姬雪鸢,把她强行拉回来,告诉她,她只能是他的!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铁塔般横在了他面前。 秦烈面无表情,手臂一伸,不偏不倚地挡住了萧寒的去路。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句废话,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萧少爷,请止步。”秦烈声音冷硬,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 萧寒被他挡了个正着,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 “滚开!” 他气得咬牙切齿,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试图绕过去,秦烈却像个影子,精准地再次挡住他。 无论他从左边还是右边,秦烈都丝毫不给他突破的机会。 眼睁睁看着萧夜凌拉着姬雪鸢,上了那辆低调却奢华的黑色轿车。 秦烈确认两人都已上车后,才迈开长腿,迅速坐进了副驾驶位。 司机早就严阵以待,见秦烈就位,引擎声低沉地轰鸣一声,下一秒,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绝尘而去。 只留下萧寒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面对着一地狼藉,和周围围观群众好奇又鄙夷的目光。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双拳紧握,指节发白,恨不得将那辆远去的轿车撕成碎片。 …… 车厢内,宽敞而奢华。 姬雪鸢透过车窗,看着萧寒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一种报仇的快感。 她觉得乳腺都通畅了。 萧夜凌原本是要去政府办事,这是他今天上午的既定行程,也是他突然出现在这条街的原因。 可此刻,他坐在后座,眼神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先去枫铃璟苑。” 司机恭敬应声,方向盘一转,车头调向了另一个方向。 姬雪鸢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的脸色依旧有些沉,眉宇间还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她知道,他还在为萧寒刚才那些不要脸的话生气。 她决定给他顺顺毛。 “小叔……”姬雪鸢轻轻摇了摇萧夜凌的胳膊,声音娇软得像浸了蜜糖,“这次,我真的要跟萧寒解除婚约,你可得帮我啊。” 她将脑袋微微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又透着几分认真。 她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势在必行的决心。 她不想再和前世的宿命有任何瓜葛,更不想让那个混账东西继续纠缠。 萧夜凌表面上波澜不惊,依旧是那副冷峻深沉的模样,但他的内心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小丫头是真的想跟萧寒解除婚约!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狂喜,几乎要按捺不住上翘的嘴角。 他拼命地压制着自己快要藏不住的笑意,努力维持着冷静。 他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姬雪鸢的脸上,那双眸子里流露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他故意询问:“那若是解除了和萧寒的婚约,你又想选谁?” 这个问题,仿佛带着一丝试探,又仿佛带着一丝隐秘的渴求。 坐在副驾驶的秦烈听到自家四爷的问话,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他家四爷平时那么精明一个人,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可现在,竟然问出这种‘送命题’? 万一雪鸢小姐真选别人了,他家四爷不得哭死? 秦烈在心里默默吐槽,又默默地替自家四爷捏了一把汗。 萧夜凌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姬雪鸢,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她的答案。 姬雪鸢看着萧夜凌那双深邃而期待的眼眸,心中一动,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小叔,你这么问可就为难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萧家男丁,你最熟稔。谁好谁坏,你一清二楚。不如,你给我个意见呗?” 她这是把皮球踢了回去,还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促狭。 萧夜凌被她这话气得差点没噎住。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这小丫头,明明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想着嫁给别人? 想都不要想! 他心中虽然恼火,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语气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那我便跟老爷子招呼一声,让你见见家里其他的未婚男性,逐一考量便是。” 这意思就是,你一个个都看遍了,然后乖乖地回到我身边。 姬雪鸢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男人,还真是会玩。 这是要给她组一个‘相亲局’啊! 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突然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小叔……你是不是也会参加啊?” 﨔 第28章 哄骗 萧夜凌看到姬雪鸢眼底那抹狡黠的光芒,心下了然。 这小丫头,又在给他挖坑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眸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声音低沉磁性:"那你愿不愿意让我去?" 姬雪鸢一愣。 没想到萧夜凌这么鸡贼,竟然把问题又踢回给她了。 "小叔想知道我的答案?"她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那就先把我跟萧寒的婚约解除了,我就告诉你。" 坐在副驾驶的秦烈听到这话,忍不住单手扶额。 这俩人要是不成为两口子,那简直天理不容啊! 都是踢球高手,一个比一个精。 萧夜凌听了她的话,眼神里的冷硬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伸手,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揉了揉姬雪鸢的发顶。 “好。”他低声应允,语气中满是愉悦。 其实,无论姬雪鸢怎么想,萧寒和她的婚约,他早就打算亲自插手。 姬雪鸢是他萧夜凌的女人。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 姬雪鸢,他势在必得。 姬雪鸢看着他这副霸道又别扭的样子,心中偷乐。 要是这男人能把这股别扭劲儿收敛点,嘴上和行动上都能统一,那该多好? 要不是她身上还有婚约这个枷锁,她早就好好刺激刺激萧夜凌了,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稳得住。 …… 车子很快抵达枫铃璟苑。 萧夜凌还有事要忙,没多停留,将姬雪鸢送回公寓后,便直接离开了。 姬雪鸢进门后,脱下身上的束缚,径直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走一身的疲惫,也洗去了心中那股烦躁。 换上柔软的家居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刚准备倒杯水,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萧夜凌,心头微动,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却是“于兰”。 姬雪鸢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毕竟还没正式和姬家人断绝关系,她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更不能给那些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胸腔里那股烦躁的气息全部排出,摁下了接听键。 "喂?" "雪鸢啊!"于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妈妈想你了,你现在住在哪里啊?过得怎么样?" 姬雪鸢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恶心吐了。 于兰这是吃错药了? 以前一见她就大骂,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雪鸢,你怎么就那么拧呢?"于兰继续用那种腻死人的声音说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啊!妈妈知道以前对你不够好,可那不是因为爸爸妈妈怕月月因为你突然回来,心理上不适应嘛。" "现在妈妈想明白了,你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妈妈怎么能偏心呢?" 姬雪鸢冷着脸听于兰在手机里叭叭叭,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些话,前世的于兰也说过。 每次姬雪鸢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于兰就会用这种虚假的温柔来哄骗她。 而那时候的她,总是傻乎乎地相信,以为于兰真的会改变。 结果呢? 每次都是更深的伤害在等着她。 于兰在那边说了一大堆,见姬雪鸢一直不回应,声音里带了一丝试探:"雪鸢?你在听吗?" 姬雪鸢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淡漠得像冰:"说了那么多,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于兰被她这冷淡的态度弄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雪鸢,我们收到法院的传票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那么难看呢?" "你看,这事闹得,圈里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对我们姬家的名声很不好。" 姬雪鸢冷笑一声:"好的名声是靠自己攒回来的,只要姬家把爷爷的东西都还给我,好名声自然不就回来了。" "雪鸢,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些东西呢?"于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急躁,"那些古董字画的,放在家里不也是你的,干嘛非得分的那么清楚?" "再说了,月月现在在学设计,那些东西对她的学习很有帮助。你就当是帮帮姐姐,好不好?" 姬雪鸢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了。 帮帮姐姐? 用她爷爷留给她的遗产,去帮一个外人? 帮外人也行。 毕竟养条狗,它还会冲着你摇尾巴。 可她们连狗都不如,不仅不会感激你,还坑你。 这种白眼狼,她凭什么用自己的东西去帮她们! 于兰见姬雪鸢不接招,她忍了又忍,生生将那股怒气压了下去,赶紧岔开话题:"雪鸢,你现在住在哪里啊?一个人在外面,妈妈不放心。还是搬回家来住吧!"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把姬雪鸢这个孽女哄回家,关起门来,那就由不得她了。 她就一定要把这孽女关在屋子里,好好教训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她要是不答应撤诉,就一辈子别想出门! 看她还敢不敢跟家里人作对! 姬雪鸢仿佛看穿了于兰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我现在住的地方挺好,有自己的房间,有人照顾,更不用看谁的脸色。" “为什么要犯贱回姬家住那个满屋都是霉味的储物间?您不会忘了,我可是被你们赶出来的!”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进于兰的心脏,揭开了最不堪的伤疤。 "于女士,你还是想想怎么补上被你们折腾掉的窟窿吧!" 说完,也不等于兰的反应,姬雪鸢手指轻巧地滑动,直接摁下了挂断键,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于兰拿着手机,刚要说话,就听到了嘟嘟嘟的忙音。 她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挂我电话!" “怎么样?”一旁的姬广生放下平板电脑,“那个孽女说没说什么时候回家?” 于兰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重响,怒火中烧,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回什么家!她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尖声叫道,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说什么都要拿回老爷子的遗产!那个死丫头,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还说什么住的地方挺好,有自己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养着她!" 姬广生一听,原本还抱有的那点希望瞬间破灭,火冒三丈,脸色铁青。 “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女儿!”他指着于兰的鼻子,破口大骂,口水都飞溅出来,完全不顾及夫妻情分。 姬广生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看你生了什么女儿!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连月月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于兰想要回嘴,可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只能闭嘴挨骂。 姬月华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客厅里的火药味,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爸爸,妈妈,你们别生气了。"她温柔地劝道,"妹妹她可能还在气头上,过段时间就好了。" "月月,还是你懂事。"姬广生看着姬月华,眼神满是慈爱,"不像某些人,白眼狼一个!" 姬月华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冷意。 姬雪鸢,你以为躲在外面就安全了吗? 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碧海湾会所,顶层的豪华包厢里。 萧夜凌推门而入的时候,沈墨白、顾凛、慕云泽三人已经喝上了。 包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芒。 “老萧啊,终于舍得来了!”沈墨白举着酒杯,眼神暧昧,“我们还以为你要陪美人,不来了呢!” 萧夜凌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神色淡然地坐了下来。 “有事耽搁了。” “什么事儿能比兄弟聚会还重要?”沈墨白凑过来,一脸八卦,“老萧啊,快说说,你金屋藏娇的,到底是谁啊?” 﨔 第29章 心意 包厢内,暖黄的灯光在萧夜凌周身投下淡淡的阴影,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依旧冷峻,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并未直接回应沈墨白的打趣,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着,随意却又透着上位者的气场。 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只是轻啜一口,目光深邃,像无波的古井。 冷漠,一如既往,甚至还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倦怠。 “有事耽搁了。”他惜字如金,声线低沉,听不出丝毫情绪。 “什么事儿能比兄弟聚会还重要?”沈墨白心里跟猫抓一样,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他恨不得能直接钻进萧夜凌脑子里一探究竟。 他屁股一挪,身体就凑了过来,活像只嗅到鱼腥味的猫,眼睛亮得吓人。 “老萧啊,快说说,你金屋藏娇的,到底是谁啊?”他简直是锲而不舍,就差把‘八卦’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慕云泽和顾凛相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他们看着老神在在地喝着酒的萧夜凌,脸上都带着一丝浅笑,那笑意里有纵容,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他们心照不宣地端起酒杯,遥遥对着萧夜凌敬了一下。 沈墨白见萧夜凌不理他,求助的目光在慕云泽和顾凛身上来回扫荡,结果只换来两人的深意一笑,气得他牙痒痒。 "我说老萧,你倒是说句话啊!"沈墨白急得直挠头,"你这样吊着我们的胃口,很不厚道啊!" 萧夜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放下酒杯。 "顾凛。"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磁性,"你一个政府人员,怎么有时间到海市来?" 顾凛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放松,丝毫没有平日在官场上的那种严谨。 "最近上面在选举,我这是跑过来躲清闲呢!"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神意味深长。 "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看着就烦。" 萧夜凌眸光微动:"你对那个位子就没兴趣?" 顾凛笑了笑,神色淡然:"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再往上爬了。" "再说了,顾家又不指望我一个人撑起整个顾家。" 顾凛说这话,没人会怀疑他的真心,因为他们都清楚顾家的错综复杂,以及顾凛骨子里对权谋争斗的厌倦。 他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了解。 萧夜凌深沉,沈墨白跳脱,慕云泽沉稳,顾凛则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洒脱。 所以,顾凛这么说,其他人都没有劝说的意思。 慕云泽举起酒杯:"那就敬我们的顾大少爷,看破红尘,超脱世俗!" 几人碰杯,气氛轻松了不少。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沈墨白被萧夜凌冷落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他那颗八卦的心,就像被架在火上烤,都快冒烟了。 "老萧,你别转移话题啊!"沈墨白眼珠子一转,"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萧夜凌瞥了他一眼,心里却没把他的焦躁放在心上。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姬雪鸢那张清丽的脸,还有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婚约还没解除,他不想这么早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姬雪鸢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需要被精心呵护,而不是被那些闲言碎语的口水给淹没。 哪怕是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他也不想让别人对着姬雪鸢指指点点,更不想让她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的纯粹,不该沾染这些世俗的泥垢。 他不想她的名字,在她还没彻彻底底属于他之前,就沾染上这些乌七八糟的八卦。 “我确实有喜欢的人。”萧夜凌放下酒杯,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萧夜凌的身上。 沈墨白眼睛一亮,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将她介绍给你们。”萧夜凌又补了一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顾凛和慕云泽相视一笑。 他们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数了。 萧夜凌说‘介绍给他们’,这可不是随便玩玩的意思。 而且,萧夜凌的态度,根本不是那种对待白依依的敷衍。 所以,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萧夜凌喜欢的人,绝不是白依依。 只有沈墨白还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个女人是谁? "是不是白依依?我觉得白依依挺不错的,人漂亮,家世也好……" 萧夜凌看着他那副执着于白依依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 这家伙,怎么就对白依依这么执着? 顾凛和慕云泽看沈墨白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慕云泽忍不住开口:"小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老萧要是喜欢白依依,还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 沈墨白被他们看得发毛,纳闷道:“难道不是白依依吗?白家和萧家不是说要联姻吗?” “谁说两家联姻,就一定得是老萧?!”顾凛接过话茬,语气冷淡地补刀。 “老萧要是喜欢白依依,她俩早就在一起了,毕竟我们可是从穿开裆裤时就认识了。” 萧夜凌无奈地拍了拍沈墨白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过不了多久,就会带她来见你们。" 这话,既是说给三个兄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 姬雪鸢和萧寒解除婚约的事情,必须得尽快了。 他要快点,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想到姬雪鸢,萧夜凌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温柔,像雪山深处融化的冰泉,只为一人流淌。 他站起身,对着三人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他说完,便径直往包厢外走去。 他心中的那份确定,像是火种,一旦点燃,便再难熄灭。 那份感情,如同燎原之火,在他心底疯狂蔓延,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昭告天下。 …… 枫铃璟苑,姬雪鸢的房间里。 姬雪鸢刷完最后两套数学题,指尖还残留着铅笔的磨砂感,大脑一片空白,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纤细的腰肢扭动,发出几声骨骼轻响,她揉了揉僵硬的脖颈。 手腕上的小叶紫檀手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轻微的动静,隐约的脚步声,夹杂着门锁碰撞的细碎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是萧夜凌回来了。 姬雪鸢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萧夜凌在她睡着后偷偷来她的房间。 她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还来。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和一丝丝期待,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她的心头。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要不,做个试验? 姬雪鸢连忙关了台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她快速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她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熟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没过一会儿,房门果然被人轻轻推开,发出了一道轻微得几乎不可察觉的吱呀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又显得异常清晰。 缝隙里透进微弱的光,那是走廊昏黄的壁灯光线,将门缝勾勒出一条金色的细线。 萧夜凌看着床上隆起的小鼓包,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姬雪鸢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带着凉意的空气,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侵入她的私人领地。 萧夜凌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在她闭着的眼皮下,都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 他像一座沉默的山,带着淡淡的,属于他特有的冷冽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他在姬雪鸢的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 姬雪鸢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冲破喉咙。 带着薄茧的指腹,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轻轻抚上她光滑的脸颊。 那触感,细腻温润,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指尖沿着她的脸部轮廓,从太阳穴到脸颊,再到下颌,缓慢而轻柔地摩挲着,带着一种探究和眷恋。 好像,只抚摸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那份渴望,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像一头被困的猛兽,开始蠢蠢欲动。 萧夜凌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慢慢俯下身,带着淡淡酒气的唇,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姬雪鸢全身瞬间僵硬,像被雷击了一般,呼吸都停滞了。 她没料到,萧夜凌会这么大胆,这么直接。 她以为他只是蜻蜓点水,亲一下就会离开,就像以前那样,只是一个带着温柔的试探。 可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带着湿热,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灵巧地滑入她的口中。 那柔软而有力的舌尖,轻柔地搅动着,卷走她口中的美好,缠绵不休,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意识都卷入其中。 姬雪鸢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那份前所未有的酥麻感,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 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被唤醒,一阵阵酥麻的热流从唇齿蔓延开来,直达四肢百骸。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种既震惊又渴望的矛盾感,几乎要将她撕裂。 就在她想着,到底该如何更自然地‘醒来’时。 萧夜凌却已经直起身子。 他呼吸微促,胸膛剧烈起伏,表情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克制,那隐忍的模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压抑着什么。 他抬手,拇指摩挲了几下她有些微肿的嘴唇,那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缱绻。 指腹的温度,像是余火,在她唇上燃着,留下滚烫的烙印,久久不散。 随后,他便起身,无声地离开了房间,脚步轻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房门重新合上。 黑暗中,姬雪鸢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放大,适应着房间的寂静。 她的手颤抖着,不受控制地覆上自己有些发热、微肿的嘴唇。 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温度,那份灼热,从唇间蔓延到指尖,又深入到心底。 她甚至能感受到唇瓣上,他残余的,淡淡的酒香,还有他独有的清冽气息。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确定了。 萧夜凌是喜欢她的。 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带着隐忍和克制的,炽热而又深沉的喜欢。 这种喜欢,是藏不住的,就像被点燃的火焰,即使被压制,也终将透出火光。 而她,也在这一刻,心意澄明,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也喜欢萧夜凌。 想嫁给他,陪他一辈子。 前世的她错过了太多,今生她不想再错过。 萧夜凌这个男人,值得她去爱,去守护。 姬雪鸢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﨔 第30章 开学 清晨的阳光透过枫铃璟苑公寓的落地窗,温柔地洒落在餐厅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牛奶和煎蛋的香气。 姬雪鸢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她看着对面的萧夜凌,唇角微微上扬。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俊朗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不得不说,这男人,真是连吃个早饭都赏心悦目。 她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昨晚的吻还历历在目,她甚至能感受到唇上残留的温度。 “小叔,昨晚睡得好吗?”姬雪鸢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慵懒。 萧夜凌拿着刀叉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头,深邃的眸光落在姬雪鸢红润饱满的唇瓣上。 那里的柔软与香甜,像罂粟一般让他上瘾。 “嗯。”他喉结滚动,低沉地应了一声。 眼神却有些飘忽,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抹薄红。 姬雪鸢看到他这副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轻轻咳了一声,用手背捂住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辜:“嘶,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睡觉不老实,嘴唇好像不小心磕肿了,这会儿还有些疼。” 她说着,还故意对着光,微微嘟了嘟嘴。 "咳咳。"他轻咳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可能是……睡姿不对,磕到嘴唇了吧!" 姬雪鸢看着萧夜凌那副心虚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个男人,平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现在却因为一个小小的试探就乱了阵脚。 真是...可爱得紧。 "小叔。"姬雪鸢怕把人给逗急了,反而暴露了自己知道他的‘小秘密’的事情,赶紧转移话题,她放下手中的吐司,认真地看着萧夜凌,"你什么时候跟萧爷爷说婚约换人的事情?" 萧夜凌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他放下刀叉,深邃的目光这才重新对上姬雪鸢的眼眸。 那抹慌乱已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沉稳与认真。 "我会尽快跟老爷子沟通。"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姬雪鸢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 半小时后,萧夜凌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膝盖。 秦烈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自家老板的表情,发现今天的萧夜凌似乎心情不错。 "四爷。"秦烈开口汇报,"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汇报。" "说。"萧夜凌淡淡应了一声。 "我们发现有另一群人在调查三爷的地下产业。"秦烈的语气变得严肃,"手法很专业,几乎不留任何痕迹。" 萧夜凌眸光一冷。 他最不喜欢任何人打乱他的布局。 "如果那些人碍事,直接清理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意,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风。 秦烈沉吟一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萧夜凌。 "四爷,我调用了天眼,才拍到这张模糊的照片。"他顿了顿,"我感觉这个人,有些像徐炎。" 听到'徐炎'这个名字,萧夜凌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 照片很模糊,但那个男人的身形轮廓,确实很像徐炎。 萧夜凌当然知道徐炎这个人。 那是姬老爷子资助的孩子,从小就跟在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不仅供他上学,还送他去当兵。 他就像姬老爷子养在暗处的一把尖刀,锋利且隐蔽。 退伍后,徐炎就一直在姬老爷子身边做保镖,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直到姬老爷子去世,徐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音讯。 可萧夜凌心知肚明,他从未真正消失。 他就像一道影子,始终隐藏在暗处,默默保护着姬雪鸢的安全。 非必要情况下,他是不会出现的。 这些事情,只有萧夜凌知道。 就连姬家人,恐怕都不知道徐炎这个人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当萧夜凌看到照片上那隐约与徐炎相似的轮廓时,他心中非但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泛起一丝了然。 秦烈看着萧夜凌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恍然大悟:“四爷,难道徐炎去调查三爷,是雪鸢小姐授意的?!” 他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清纯无害的姬雪鸢,竟然有着如此隐秘的势力。 萧夜凌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弧度极浅,却带着一丝玩味和欣赏。 “除了她,还有谁能调动徐炎?”他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她已经发现了萧寒他们在做的事。” 这个小丫头,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 秦烈闻言,心底更是一震。 "四爷,那徐炎他们做调查,我们还管吗?"秦烈询问道。 萧夜凌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思熟虑的精明。 "不用阻止。"萧夜凌淡淡说道,"适当的时候,还可以给予帮助。" 秦烈立刻明白了萧夜凌的意思:"明白。" 他心中对姬雪鸢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他一直担心姬雪鸢会拖四爷的后腿,这么看来,是他多虑了…… …… 三天后,姬雪鸢开学了。 早饭过后,萧夜凌看着身穿校服的姬雪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 “我送你上学。”他主动开口。 姬雪鸢挑了挑眉,故作思考状。 “可以呀,就当消食了。”她轻快地回应道。 萧夜凌闻言,那张向来冷峻的脸庞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那笑意,像冰雪初融的春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 两人一同下了电梯,秦烈已经在车旁等候。 他看着从电梯里走出的两人,瞬间愣住了。 萧夜凌单肩背着姬雪鸢的书包,修长的身形与那普通的书包形成一种奇特的反差萌。 身旁跟着穿着一中校服的姬雪鸢,清丽脱俗,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清冷。 这个组合,莫名地养眼,让秦烈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条件反射地拉开车门,恭敬地等着两人上车。 然而,姬雪鸢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一中距离这里就隔了一条马路,坐车上学,感觉有些奇怪。”姬雪鸢看向萧夜凌,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你陪我走过去吧,就当散步了。” 萧夜凌听罢,眼中笑意更深。 “好。”他欣然接受。 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安排。 两人并肩走在街边,身影在清晨的阳光下被拉得长长的。 微风拂过,姬雪鸢的发丝轻轻扬起,带着淡淡的清香。 萧夜凌不时地侧头看她一眼,深邃的眸底,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这条前往学校的路,此刻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浪漫的光晕。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海市一中的校门口。 校门口人头攒动,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萧夜凌停下脚步,将手中的书包递给姬雪鸢。 “乖乖上课。”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嘱咐的味道,“在学校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不管什么时间,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姬雪鸢接过书包,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进学校了,晚上见!”她应下,然后背好书包,冲着萧夜凌摆了摆手,转过身,随着人流走进了校园。 萧夜凌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直到那抹娇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教学楼的转角处,他才收回视线。 他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随即驶向了分公司。 …… 姬雪鸢进入学校后,并没有直接去教室。 而是径直走向了班主任办公室。 “老师,我想把我的监护人电话改一下。” 班主任是位中年女老师,姓李。 她扶了扶眼镜,有些疑惑地看向姬雪鸢。 “怎么突然要改?” 姬雪鸢从容地解释道:“最近家里人比较忙,可能没办法及时接电话。” “所以我想换成了我小叔的电话。” 李老师也没多想,拿出一张表格让她填写。 姬雪鸢在“监护人”一栏,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萧夜凌”三个字,以及他的电话号码。 填好表格,她才慢悠悠地走向教室。 一中是重点高中,学风严谨,但姬雪鸢自从转到这个班级后,几乎就是个透明人。 她成绩普通,不爱说话,存在感极低。 这里的同学,没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也没有人愿意跟她说话。 她就像是与这个班级格格不入的存在,被排斥在所有人之外。 姬雪鸢对此早已习惯,甚至毫不在意。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动作从容,丝毫没有受到这份孤立的影响。 然而,就在她刚刚坐下的瞬间,一道带着强烈敌意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她。 她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道视线的主人。 萧露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那双原本应该充满少女活力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赤裸裸的挑衅与轻蔑。 姬雪鸢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只是轻轻地放下书包,然后拿出课本。 萧露见姬雪鸢没有像往常那样来“舔”她,甚至还敢无视她,气得脸色铁青。 以前的姬雪鸢,不都是唯唯诺诺,看到她就跟见了祖宗一样吗?! 乡巴佬,翅膀硬了是不是?! 现在居然敢无视她? 真是反了天了!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姬雪鸢,你……” 﨔 第31章 被堵 “姬雪鸢,你……” 萧露的话还没来得及吼完,一道沉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班主任李老师扶了扶眼镜,身后跟着班长和学委,两人手上抱着厚厚一摞新学期的资料。 全班同学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李老师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还站着的萧露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萧露同学,马上就要上课了,你站着做什么?” 萧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 她狠狠地剜了姬雪鸢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在老师的注视下,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但她不甘心。 她死死地盯着姬雪鸢的侧脸,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你、给、我、等、着。’ 姬雪鸢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挑衅。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反唇相讥都更让萧露抓狂。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她差点内伤。 李老师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同学们,欢迎回到学校。” “这个学期,是我们高中生涯最关键的时期。还有不到四个月,你们就要踏上高考的战场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让原本还有些松散的课堂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这是决定你们未来命运的一战,我希望每一个人,都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不要给自己的青春留下任何遗憾!” 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之后,李老师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为了更好地激励大家,也为了让学习氛围更加浓厚,学校决定,在一个月后的第一次月考之后,根据成绩,重新分班。”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班级瞬间炸开了锅,哀嚎声、抱怨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不是吧?高三下学期了还分班?” “我的天,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提高那么多分数?” “完了完了,我这次死定了……” 班级里瞬间炸开了锅,哀嚎声此起彼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无疑是给所有人头上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一片嘈杂的哀嚎声中,姬雪鸢只是静静地垂着眼,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笔。 重新分班么? 这对她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她从小就聪明,记忆力更是超群,过目不忘的特长,让她学什么都比别人快。 上一世,如果不是被萧寒和姬月华忽悠了,让她放弃了学习和高考。 最终,她成了整个海市上流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每当那些名媛贵妇聚在一起,她就像一个可悲的背景板,被无情地拎出来反复羞辱。 “姬家那个二小姐啊,听说连大学都没上呢。”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萧寒的未婚妻,未来的萧家少奶奶呢。” “那又怎么样?一个没文化的草包,就算嫁进萧家,也上不了台面。” 那些刺耳的嘲笑,那些鄙夷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针,一遍遍扎进她的心里。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考大学,而且要考就考最好的京大。 这不仅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更是为了狠狠地打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的脸。 不过…… 姬雪鸢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她现在的成绩在班里只是中下游,如果这次月考突然一飞冲天,考进年级前列,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忌。 毕竟,枪打出头鸟。 在羽翼未丰之前,她需要的是低调。 看来,这次月考的分数,得好好控制一下才行。 不能考得太好,也不能考得太差。 她在心里盘算着,这次月考该考多少分比较合适。 就在姬雪鸢陷入沉思之际,斜后方的沈星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此刻的侧脸,清冷、沉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彩。 仿佛一夜之间,她就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和懵懂,变得更加明亮,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以前的姬雪鸢,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萧寒身边,像个小跟屁虫。 那时候的她,虽然也漂亮,却总带着一股被压抑的怯懦。 但现在的她,自信从容,连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自信的锋芒。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侧脸的线条精致而完美,像一幅需要屏息欣赏的画。 沈星宇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沈星宇越看,越觉得像萧寒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根本就配不上她。 如果姬雪鸢愿意,他觉得自己…… “沈星宇!” 李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他从遐想中拉了回来。 “上课时间不要开小差!” 沈星宇挑了下眉,嘻嘻哈哈地笑着说道:“对不起,老师。” 李老师宠溺且讨好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进行高考动员。 “这次月考非常重要,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对待。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增加晚自习的时间,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台下又是一片哀嚎。 萧露偷偷转头看了姬雪鸢一眼,心里冷笑。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等着被分到普通班吧!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放学时间。 同学们陆续收拾书包准备去食堂吃饭。 姬雪鸢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桌面,丝毫不着急。 “姬雪鸢。”沈星宇走到她桌边,有些紧张地开口,“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姬雪鸢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摇头,“不用了,谢谢。” 沈星宇有些失望,但还是温和地说,“那你小心点,我先走了。” 姬雪鸢点点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背起书包,慢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她刚走到二班的后门,一道身影就气势汹汹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赵欣然叉着腰站在二班门口,她一见到姬雪鸢出来,眼中立刻燃起愤怒的火焰。 “姬雪鸢,你这个贱人,总算让我逮到你了!” 想到姬雪鸢接二连三地从她手中逃脱,不仅让她挨姬月华的骂,还损失了好几个兄弟,她就气得牙痒痒。 这个该死的姬雪鸢,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今天,她一定要让这个贱人好看! 姬雪鸢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有事?”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学校里最凶的校霸,而是路边的一只野狗。 这种无视的态度更加激怒了赵欣然。 “贱人,”赵欣然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惹我的下场!” 她二话不说,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姬雪鸢的肩膀推了过去。 这一推,又快又猛,换做以前的姬雪鸢,肯定会被推得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的同学看到这一幕,都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然而,就在赵欣然的手即将触碰到姬雪鸢的瞬间,姬雪鸢的身体却如同鬼魅般,向旁边轻轻一侧。 一个简单至极的侧身。 赵欣然用力过猛,根本来不及收力,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惯性,直直地向前扑去。 “啊——” “砰!” 一声闷响,赵欣然摔了个狗吃屎,脸贴着地面,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哎哟!”她痛得叫出声来。 教室里还剩下几个没走的同学,看到是校霸赵欣然,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连忙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教室。 开什么玩笑,赵欣然的报复心有多强,全校都知道。 谁敢看她的笑话,那不是找死吗? 今天看了她的笑话,明天指不定就要被堵在厕所里揍一顿。 赵欣然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鼻梁骨都快断了,屈辱和疼痛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萧露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姬雪鸢,你这个贱人!”萧露快步冲了过来,看都没看趴在地上的赵欣然一眼,直接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姬雪鸢的鼻子上,“你居然敢害欣然!” “我害她?我什么时候碰她了?”姬雪鸢挑了挑眉,语气淡然,“是她自己要冲过来的,我只是正常避开而已。难道我还要站在那里让她打?” 萧双被她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确实,从头到尾,姬雪鸢都没有主动动手。 是赵欣然自己冲过来,又自己摔倒的。 但是! 萧双才不管这些细节呢。 在她眼里,姬雪鸢就是故意的! “你少狡辩!”萧双恶狠狠地瞪着姬雪鸢,“你以为你装无辜就有用吗?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地上的赵欣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挣扎着爬起身,一张化着浓妆的脸因为愤怒和羞耻而扭曲变形,嘴角还磕破了皮,渗着血丝,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姬雪鸢!你他妈的敢阴我!” 她嘶吼着,和萧露一前一后,将姬雪鸢堵在了教室门口。 一个颠倒黑白,一个气急败坏。 两人配合得倒是默契。 姬雪鸢看着眼前唱双簧的两个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笑容,带着几分玩味,几分嘲弄,像是在看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她轻轻拍了拍校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劝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动手。” “有些人,你们惹不起。” 赵欣然嗤笑一声,挽起袖子,“小贱人,今天老娘就教教你,什么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完,一拳头就朝着姬雪鸢的脸上招呼过去。 姬雪鸢将头微微一侧,耳边传来一道凌厉地风声,她反手就打在赵欣然的身上。 “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姐姐是喵喵啊!” “还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呵,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姬雪鸢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她从小就被姬老爷子训练,身手多好说不上,但至少可以自保,尤其是对着赵欣然和萧露,她还是有胜算的。 萧露见自己好友被姬雪鸢打,先是错愕,等反应过来就张牙舞爪地向姬雪鸢冲了过去。 姬雪鸢一手揪着赵欣然的头发制住她,等萧露冲过来的时候,一脚将她踹飞出去……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