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倒霉蛋是这样的》
1. 行动链接大脑,身体代替思考
1.
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
好吧,不自欺欺人了,其实浑浑噩噩的睁眼,看见陌生的高科技地方就不对劲了吧?
我视线范围有着一群看起来像科学家的人跟一位傲慢的女士在说着些什么,他们在我前面的仪器上面操作着什么,而在刚刚那位女士还干掉了一个来助助兴。
他的血迹喷洒在我的胶囊舱外面,怪恐怖的。
而我则是躺在一个胶囊舱里面,浑身贴着那些看不懂的科学仪器。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野也是非常矮小,或许是身高缩水到某南同款了罢,难道我也要上演什么虽然身体变小了,但头脑依旧不灵活?
我的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搞不懂,却依旧遵循着本能吐槽。
“成功了?那么..干掉他们”
声音来自那位聊完天后站在一旁女士,她明明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却如同一道惊雷唤醒了我的身体,有了动起来的想法。
好在她及时打开了那个胶囊舱,不然我就要像一只在窗户面前乱撞的鸟一样奋力一撞,然后丝滑逝去。
那样的话她会不会轻敲玻璃,告诉我这里不让睡觉?
有点地狱了,哈哈....毕竟我还是挺喜欢鸟类的。
我感受到身体僵硬走出胶囊舱。
怎么说,尽管我的大脑说了这么多鬼话,但是很明显它还没有清醒,我很难依靠自己的想法活动自己的身体。
但我的身体却如鱼得水,捡起她随手扔在地上的刀,冲进科学家堆里面开启自动模式,战斗爽了。
2.
我的身高让我像愤怒的蟑螂一样先砍腿再爆头,两击毙命。
其中最令人在意的就是一股深深的目光注视感,八成是那位发号施令的女士正在看着我行动,我甚至听见了她发出较为满意的轻哼。
在那些科学家的求饶谩骂声越来越小后,我终于结束了毫无理由的杀戮行为,抬头望向她,而她沉默的回望着我,深绿色的眼眸如翡翠般暗沉。
我好像能看见她瞳孔中那个冷漠且浑身鲜血的我,挺诡异的,毕竟我从没想过自己视力这么好。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打住打住!在我脑袋里面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不错,现在过来,我的孩子”
我听到她的声音本能的一愣,下意识将刀丢在地上,快步到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她面前。
她没有在意我身上的血迹,或许对她来说这微不足道。
我看着她半蹲下来,持平与我的视线。
...所以我为什么这么矮啊喂!我有一米四吗?大概没有?
她不知道我心里的嘀咕声,只是轻轻拿手帕擦去我脸上的血迹,捧着我的脸,以一种严厉中带着审视目光注视我。
...她肯定把我脸上的血迹擦均匀了,我能感受到一股糊在脸上的难受感。
原本我还想打住自己飘忽的想法,但是如你所见,现在这个鬼地方只有我跟她两个活人,毕竟其他人都被强制静音了。
面对她,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可能说什么我厉害吧?或者我成功了这样的俏皮话,她看起来不像需要我说这些的人。
如果我真说了反而会令空气更尴尬吧?所以我沉默了,任由那种诡异的寂静弥漫在我们身边。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继续胡思乱想。
其实刀人的感觉比我想象中更加,额,平静?就像切菜一样,快速中带着那些无所谓的声响,没有任何感觉,最后归于平静。
这很不对劲,怎么说,我已经记不清我的上一世了,但我肯定不是什么刀人不眨眼的神经病。
我明明应该对被我莫名其妙刀掉那些人感到恐惧与愧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与骄傲的望着捧着我脸的女人。
她凝视着我,没有在意我们之间的寂静,片刻后只是轻声说“雷文,你以后就叫雷文·奥古,我塔利亚·奥古的儿子,刺客联盟未来的领袖”
3.
刺客联盟?
听起来像什么来自欧洲的上古神秘集团,帅气至极,当然,指的是某土豆的某某信条。
而雷文·奥古?
要我说,这名字听起来像某种限量版时尚运动鞋。
...不过也行吧,完美匹配我现在这身刚出炉、热乎的血浆喷漆,就是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称得上是“时尚”。
“是,母亲。”我的嘴巴自动回应,声音平稳得像个AI客服。
塔利亚女士——现在是我妈了——满意地直起身。
她擦过我脸的手帕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盖住了一小滩正努力拓宽地盘的红色液体。
环保意识有待提高啊,母亲。
我心里嘀咕着,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块染血的丝绸。
不知道刺客联盟有没有垃圾分类?湿垃圾?有害垃圾?还是“刺客的荣耀”剩余垃圾?
“跟我来,雷文。”她转身,高跟鞋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又清脆的声响,像踩碎了无数颗草莓软糖。
这音效,绝了。
拍恐怖片都不用后期配音的。
我的腿,或者说这具刚重启、还在加载完整驱动程序的躯壳,非常听话地跟了上去。
我们穿过这片由我这位艺术大师创造,前科学家们组成的抽象派艺术展区。
红的、白的、各种人体零件散落得很有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
“感觉如何,我的儿子?”塔利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她没有回头,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感觉?我吗?
我思考着。
我刚在五分钟内从人体标本状态切换成高效人形除草机,顺便认了个妈,继承了一个听起来像反派组织头目的公司。
现在正踩着一地大概是前同事组成的温热“地毯”去往未知地点。
这感觉…
简直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还选了超强快洗模式,最后被甩干出来发现世界都颠倒了。
但是我可不敢暴露出这些奇怪的想法。
“很…平静。”我听见自己说,声音依旧平稳得吓人,大脑却不动声色的吐槽。
平静个鬼啊!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捋一捋这鬼的剧情!
“很好。”塔利亚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愤怒、恐惧、怜悯...都是弱点。你生来就该如此。”
她停在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手掌按上识别器。
“记住,力量与意志,是我们奥古家族血脉的馈赠。”
力量?意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小手。
刚才砍人腿的时候确实挺有力量的,跟切萝卜似的。
意志嘛…大概是意志力全用在控制自己不尖叫着跑开,以及憋住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妈妈,我想回家!”
虽然家在哪儿我完全不知道。
在我的神游中,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更明亮、也更冰冷的走廊。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光可鉴人,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我随意的瞥了一眼墙上的倒影。
一个矮小、头发被胶囊舱压的乱糟糟的刺猬头小男孩,正穿着不合身的白色实验服,上面泼洒着大片大片浓稠的、明亮到甚至可以说是新鲜的红色“抽象画”。
脸比起身上,倒是算被擦干净了。
虽然感觉像糊了一层血膜,露出一双过于平静、甚至有点死气沉沉的绿色眼睛。
这就是我?
虽然能看出脸很立体好看,但这身行头却让我看起来更像从哪个低成本血浆片场跑出来的儿童演员。
而且以我这幅凶巴巴的样子,还得是刚演反派就马上要领便当的那种。
塔利亚没有在意我的行为,自顾自的走了进去,高跟鞋在光洁的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回响。
我听见声音后收回目光,赶紧跟上,还努力把沾血的实验服下摆提起来一点,免得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即使我跟塔利亚已经踩了一路的血脚印。
如果这里有保洁阿姨看到这个会哭的吧?
或者...刺客联盟的保洁阿姨可能本身就是个隐藏扫地僧?专精扫地的那一种。
“你的训练将从明日开始,”塔利亚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打断了我的思绪,“今晚,好好休息,你的房间以后都在尽头。”
训练?什么训练?我愣住了。
练习水下憋气游泳?还是无双潜入敌人大本营?或者是丝滑的信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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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
无论如何,我的内心都已经开始为她所说的,明天的课程提前点蜡了。
我跟着塔利亚一起走到走廊尽头,另一扇门自动打开。
里面是一个简洁到近乎冷酷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没有窗户,就连墙壁也是那种能反光的白色材质,像个无菌舱。
“我很期待你以后的表现,雷文。”塔利亚终于转过身,对我露出一个...姑且称之为微笑的表情。
那笑容很美,像精心雕琢的面具,但眼底深处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所以这算我的家吗?我环顾这个雪白冰冷的“无菌舱”。
嗯,风格很“刺客”,也很“停尸房”,感觉躺上去就可以直接拉出去烧了。
“感谢您,母亲。”再怎样心里吐槽,我面上都得乖巧地回答,努力模仿刚才的标准仪态。
我可不想被塔利亚一怒之下一脚踹死,现在的我能打赢她的概率接近百分之一。
而那仅有的百分之一的可能,大概就是她一不小心滑倒在血泊里面头磕到地上摔死。
与其相信这个,我还不如相信那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
等等,我这个年纪算少年吗?那还是莫欺孩童穷吧。
我的大脑里上演着一出又一出“母慈子孝”的诡异场景。
塔利亚望着我安静的模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金属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血腥的“艺术展”和这位翡翠眼眸的母亲。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后回过神来。
感受到身上的血腥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实验服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我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小小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甲缝里是干涸发黑的血渍。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刚才…我真的杀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些母辞子孝的鬼画面。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呢?
一点都没有。
没有恶心,没有恐惧,没有兴奋…甚至没有“任务完成”的轻松,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像暴风雨过后的死寂海面。
逐渐清明的大脑甚至还有功夫吐槽刺客联盟穷到晚上不供饭的吗?太诡异了。
我走到那面光滑如镜的墙前,看着倒影里的自己。那个矮小的、浑身浴血的男孩也回望着我,眼神空洞。
“雷文·奥古?”我对着倒影,尝试叫出这个名字。
倒影里的男孩跟我一样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认真的吗?”我对着他,也就是我的倒影,无奈的嘟囔了几句。
“为什么是我穿越呢?搞不懂”
倒影里的男孩随着我的动作歪了歪头,在我的努力下,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困惑的表情。
看来我还是一个小面瘫?
嗯,不管怎么说,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这事儿离谱,虽然都是我就是了。
我走到床边坐下,床板很硬。
行吧,看来刺客联盟大概不提倡软塌,那会消磨意志力...是吧?
我脱下那件沉重的、沾满“荣耀”的实验服,随手扔在地上。
它在地板上摊开,像一朵巨大而诡异的血色花朵。
不过我明天训练会穿什么?儿童版忍者服?希望别是绿色的,那会让我看起来像颗行走的豌豆射手。
我去厕所洗漱完后换上椅子上的衣服,躺倒在硬邦邦的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别人的穿越都是了解剧情后逆天改命。
而我是什么?
穿越第一天就集失忆,醒来,躺尸,被围观,认妈,砍了一堆人,获得新名字和新身份,现在躺在一个疑似停尸房改造的房间里。
这剧本谁写的?某某编辑部那帮家伙又磕嗨了吗?这鬼宇宙的打开方式是不是太硬核了点?
我闭上眼,试图屏蔽那些永不停歇的、混乱又冷漠的思绪。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明天,我还得早起去当刺客联盟的“未来领袖”,开启训练之旅呢?
...虽然我不抱任何期待就是了。
2. 重点居然是这位疑似来自英国的厨子吗?
4.
刺客联盟的“训练”,其硬核程度大概能让揍敌客家族都直呼内行,区别就是一个在二次元,一个在三次元。
我的生活迅速被填满。
或者说,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名为“成为完美刀人机器”的压缩罐头里。
课程表密集得令人窒息。
你见过凌晨五点的刺客联盟吗?
我见过。
毕竟我凌晨五点就得起床,吃完仆人提供的蔬菜沙拉后换上训练服,先来十公里负重马拉松,配重则是实心的铅块。
美其名曰“骨骼密度增强训练”。
我搞不懂了,为什么别人训练都是循序渐进,而我一来直接火力全开。
更不提刺客联盟竟然提倡素食主义,大早上只给我一份菜叶子,这里面提供的能量真的能够我跑完并且还活着吗?
我只能望着一望无际的前路,认命的跑了起来,感受着尘土与汗液混杂在我的衣服上。
...
天呐,我可真是个乌了拖了曼雷欧,古有他雷欧被车训,今有我雷文被铅块训。
跑完之后我的灵魂已然飞走,只有身体僵硬的接过仆人双手奉上毛巾,任由他领着我往其他地方赶。
我感受到毛巾带着一股刚烘烤过的暖意…大概是某种草本消毒剂的味儿,闻起来像走进了一家过度讲究的殡仪馆休息室。
果然,这刺客联盟跟殡仪馆也太像了吧?睡的是“停尸间”,用的是消毒剂味毛巾。
吐槽归吐槽,我这个像刚被捞上岸的溺水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机械地用它胡乱抹了把脸和脖子上的汗与灰尘。
看着毛巾瞬间从米白色变成了脏兮兮的灰扑扑。
讲真的,如果我以后真能当领袖,我绝对会禁止刺客联盟后勤部再用这个土木灰味的消毒水了!因为这真的不怎么好闻,疲惫状态下的大口呼吸更是让我来了场史诗级过肺。
我大脑在缺氧状态下无奈的锐评。
然后就准备像我妈塔利亚一样——没有素质的将毛巾随手扔在地上。
这时却只见一个仆人如同幽灵般适时出现,接过我的毛巾,顺便递上一杯……绿色的、散发着可疑植物清香的液体。
又来?!这不会是一杯菜叶子汁吧?刺客联盟是跟蔬菜杠上了吗?!
我看着那杯绿油油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
早上那点草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我敢肯定我现在急需的是高热量的、能迅速补充糖分的东西。
比如巧克力,烤肉,甚至一块糖都行!而不是这杯看起来像从沼泽里捞出来的健康饮品。
“体能补充剂,领袖吩咐的。”
仆人仿佛发现了我的不满,面无表情地解释,语气平板得像在念说明书。
他这一句话让我的不满瞬间歇息。
什么?是塔利亚让的?哦,那没事了。
我得感谢我的面瘫脸,否则我刚刚一定有霸总挥手天亡凉破的姿态。那会让塔利亚生气的,我可不想现在就忤逆她,那会很不好收场。
我只能认命地接过杯子,屏住呼吸,一口灌了下去。
味道……像混合了青草、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根茎,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带来一种诡异的、短暂的清醒感,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饥饿。
回味倒是有一些清新的感觉。
这玩意儿真的能补充体能?它只补充了我对正常食物的渴望!
不过好消息是没过多久这个诡异绿汁真的给我的身体带来了一定的饱腹感,尽管这不包括我的精神。
我舔了舔苦涩的嘴角,看着递给我营养剂的仆人无声退下,领路的仆人顺势顶替上来。
他将我带到一间武器房就退下了。
看来我接下来是各种冷兵器实操?我发现这里从餐刀到武士刀再到能当晾衣杆用的双手巨剑,应有尽有。
而我的任务就是跟随房间里面教官的动作尝试了所有的武器,以保证我能够记住这些武器的手感。
用巨剑时,我基本是在被剑拖着走,导致场面一度十分滑稽,即使不会有人能够因此嘲笑我。
...嗯,还是很倒霉,也很丢脸,我不想再看见这位教官,于是只能抓紧时间熟悉其他的武器,争取早日出山。
熟悉完后,我随意往门口一瞟,就望见站在门口什么都没有拿的仆人,立刻意识到终于又能去餐厅吃点东西了。
太好了!
上午的绿色营养剂喝的我都快爱上蔬菜沙拉了,起码蔬菜沙拉还有沙拉酱有味道。
当我坐在椅子上发现端上来的好像是肉的时候,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感觉上午的苦与累都值了。
...好吧好吧,没值,我高兴早了。
那一盘不知道是什么肉做的丸子简直是无法无天的难缠,我用着想吃肉的决心与它斗争,拼尽全力吃了一口,那感觉!
非常像橡胶,很难吃...
等我当上领袖,厨子的工资评定就有好戏看了,我一定会把做出这一坨的人吊死在厨房门口谢罪。
恶狠狠地咽下肉,在心里暗暗发誓后,我瞬间感觉未来又有动力了。
谢谢你,不知名鬼厨。
吃完后就迎来了下午的毒理学、人体解剖学、世界□□势分析...
晚上的潜入、伪装、陷阱制作...以及“心理素质强化”,通常表现为把我关进小黑屋,播放各种人类惨叫的立体环绕声。
最后的收尾又是一顿厨子的垃圾营养餐,我的评价是不如绿色营养剂。
营养剂!要不你还是带我走吧。
5.
之后的每一天基本上都是这样的重复流程,唯一不同的是下午随机变换的课程。
我就在训练,骂厨子,再训练,继续骂厨子的循环中拥有了积极向上的心态,让我们再次感谢厨子的烂饭。
不过幸运的是,在这些天里面,塔利亚女士——我的现任母亲兼人生导师,并不会时刻盯着我。
虽然她神出鬼没,像一只优雅的、披着人皮的顶级掠食者,但她很忙。
只有每隔一段时间,尤其是某个阶段性“结业训练”时她才会准时出现,站在训练场边缘的阴影里,抱着双臂,用那双翡翠般的眼眸静静凝视。
这让我压力山大,比刚开始扛着铅块跑马拉松时还大。
比如现在。
我要在一个模拟废弃工厂的复杂多层结构训练场,限时三十分钟干掉十名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战士,而过程中触发警报次数不得超过一次,不得使用热武器。
这一段我光是读出来都可以召唤撒旦了,更别提还要完美做出来,但很明显,我只能面对。
我像个掉进巨人国的耗子,缩在一堆锈迹斑斑的管道后面,手里攥着一把涂了哑光涂层的□□,小得可怜。
目标们穿着厚重的战术背心,迈着沉重的步伐随机巡逻。
他们的靴子踩在金属网格地板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噪音。
相比之下,我感觉脚步轻盈的自己像片羽毛。
认真的吗?这难度是真的是给我一米四的六岁儿童设计的?
我面上不显,但是内心疯狂吐槽。
他们一脚就能把我踩扁吧?不,可能踩扁之前还得先低头找我在哪儿……
不过这些都不是很让我紧张的。
最倒霉的是眼角余光瞥见训练场入口处的高台上,一抹深绿色的身影。
塔利亚来了。
她斜倚着栏杆,姿态慵懒,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
但我知道,那双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能精准地剖开我每一个动作的瑕疵。
行吧,观众就位,小丑该上场表演了。
我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起来。
矮,在这里反而成了优势。
我像一抹真正的影子,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行,利用废弃的机床与堆积的油桶作为掩体,安静的穿梭在模拟工厂间。
一个目标正背对着我,检查着控制面板,这对我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样子,依旧先割脚,然后喉管。
大脑冷静地给出方案,身体执行得一丝不苟。
矮小的身影骤然窜出,匕首精准地划过目标的脚后跟。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失衡前倾。
在他倒下的瞬间,我已经借着他身体作为台阶跃起,左手捂住他的口鼻——虽然他带着面罩,但仪式感要有的。
我右手的匕首顺势在他喉间划过一道短促而致命的弧线。
整个过程我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只有尸体倒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被远处另一个目标的脚步声完美掩盖。
Nice!我就算是蟑螂刺客也是最帅的蟑螂刺客!等等,我在骄傲个什么劲啊喂!
我内心小人一半在鼓掌,一半在抱头尖叫。
不过现实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够我继续自卖自夸,于是我安静的继续潜行。
利用只有我这样的小孩子才能通过的通风管道,像只真正的老鼠一样在狭窄的空间里爬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另一个目标的上方。
从天而降,匕首刺入后颈与头盔的缝隙,干净利落。
发现不远处的第三个目标在抽烟,正随意的靠在栏杆上望着下方。
好机会!
我绕到他视觉死角,轻轻推动旁边一个松动的油桶,油桶“哐当”一声滚落,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他探头查看的瞬间,我猛地扑出,将他从栏杆上扑了下去,两人一起摔下几米高的平台。
完蛋,我低估我的力气了,我以为会扑在他身上直接割他喉,没想到会直接一起摔下去。
虽然我及时在半空中调整姿势,落地时屈膝翻滚卸力,但膝盖仍疼的我难受。
而那个倒霉蛋则结结实实地摔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更大的闷响。
警报!这动静肯定算一次了。
我内心警铃大作。
果然,远处传来警惕的呼喊和脚步声。
“那边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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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看看!”
完犊子!
我连滚带爬地躲进一堆废弃轮胎后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不是因为恐惧,而是...
老天爷啊,肯定扣分了!
塔利亚肯定会看到!她会不会觉得我很菜?会不会把我塞回那个胶囊舱重启?
我下意识往她的方向看去,而高台上的塔利亚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
压力更大了。
剩下的目标被惊动,开始集结,谨慎地搜索,难度瞬间从困难跳到地狱。
我像只被一群猎犬围堵的兔子,在巨大的钢铁丛林里亡命奔逃。
匕首太小了,面对聚拢的、全副武装的成年战士,近身就是送菜。
得用环境!
我的大脑在肾上腺素刺激下飞速运转。
目光扫过锈蚀的吊钩、吱呀作响的行车、以及地上蜿蜒的黑色油污。
我想到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变成了我个人的“死神来了”导演剪辑版。
引诱目标踩进油污滑倒,脑袋精准地撞在尖锐的金属角上;
用匕首割断一根承重不足的钢索,让悬吊的重物落下,将一个目标砸了个正着,而这个场面有点血腥,我为了保护自己的未成年心理,默默移开视线;
还有利用行车的控制杆,让巨大的钩爪横扫,将其他目标像保龄球瓶一样撞飞...
而最后两个目标背靠背,紧张地扫视四周。
我蜷缩在他们头顶一个巨大的排风扇后面,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手里捏着最后两枚涂了神经毒素的吹箭——这是毒理学“结业”时,老师“奖励”我的,这可是他的最爱。
...
好吧,其实是我结业后干掉他从他尸体上摸出来的,还是得感谢毒理学老师,死了还能再为我燃一次。
哦,认真点,雷文,这要是吹歪了,你就等着被下面这两位大哥当球踢吧。
我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深吸一口气,瞄准下方两个毫无防备的后颈。
噗!噗!
两枚吹箭悄无声息地没入目标的后颈。
几秒后,两人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向前扑倒,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时间到。
训练场刺耳的蜂鸣器响起,宣告结束后,模拟的日光灯全部亮起,将满地的“杰作”照得一清二楚。
血腥味、金属味和淡淡的油污味混合在一起。
我喘着粗气,从排风扇后面爬下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特别是膝盖。
汗水混着不知道哪里蹭上的油污和血迹,让我看起来像个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难民。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再次抬头望向高台。
塔利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训练场边缘。
她沿着楼梯缓步而下,高跟鞋踩在沾了油污和可疑液体的金属台阶上,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
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的望着我,但那双翡翠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满意?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
而我努力站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打完滚的泥猴。
她伸出手,没有像之前一样擦我的脸,而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顶?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触感。
“勉强合格,雷文。”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利用环境的想法尚可,但制造坠落那一次动静太大,不够优雅,记住,不要有下一次了。”
勉强合格?
我干掉了十个全副武装的大汉!还只用了一次警报!
优雅?
我就只有一米四!
怎么优雅?优雅地跳起来打他们膝盖吗?!
尽管内心疯狂咆哮,脸上却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我只是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是我的错,母亲,我会改进的。”
塔利亚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扫过整个训练场,扫过那些姿势各异的“尸体”,最后落回我身上。
她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很好,去清理一下。”她说完,转身,深绿色的披风在身后划过一个利落的弧线。
留下浓郁而独特的香水味——某种混合了冷杉、雪松和...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的味道。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和沾满污垢的衣服。
我没有接过仆人捧给我的毛巾,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浴室走。
勉强合格...
洗干净后我躺在床上嘟囔着她给我的评价,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起码我及格了!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为自己加油打气。
...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我收起那些杂乱的想法,闭上了眼睛。
感觉我现在跟小孩子最像的就只有睡的又快又稳了。
3. 诡异的羁绊诞生了
6.
“这次目标是征服雪山。”
当塔利亚用她那标志性的、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宣布我的下一个“结业项目”时。
我正在试图用叉子叉住一块滑溜溜的、据说是某种高蛋白昆虫制成的丸子,但只听叉子“叮”一声戳在盘子上,丸子像个微型保龄球一样滚了出去。
该死的厨子!
我默默看着它滚到桌子边缘,然后坠落,消失在桌底阴影里。
很好,今天的午餐又省了。
我原本还在默哀我的午餐,直到她说出那句话之前。
......?
征服雪山?我吗?
我的大脑瞬间被巨大的问号刷屏。
就算对自己这些天的训练充满自信的我,也从未想过一下大劈叉到去征服雪山啊。
不提我的身高体重,这些天吃的勉强算饭的东西,也把我快逼成一只维持生命体征的小鸟了,是连雪豹吃一口都会怀疑自己吃到素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去征服一座听起来就很想把入侵者冻成冰雕,再踹下悬崖的山?
母亲,您是不是对我的物种产生了什么误解?
我名字raven的另一层含义是渡鸦,不是雪鸮啊喂!
比起我征服它,感觉更像雪山征服我吧?它一声想要,我就给了,指白给。
塔利亚对我的内心风暴一无所知,或者说,毫不在意。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杯子里深色的液体,眼眸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我,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被送去极限压力测试的精密仪器。
“山顶气象站里面,有一份刺客联盟需要的加密数据盘。”
她的声音清晰得如冰棱碎裂,“守卫五人,装备精良,而联盟只为你停留四十八小时。”
“失败,或者超时...”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你就留在那里,成为雪山的一部分吧。奥古家不需要无用的废物。”
翻译一下就是,要死死外边儿,飞舞不要碍我眼。
三十六度的嘴里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我想我肯定有资格在成年后写我的原生家庭了。
这是压榨童工!且不容拒绝,我只能像一头倔强的牛马,mo的一声就开始行动了。
于是几天后,我就被一架噪音堪比金属摇滚乐现场的老旧运输机,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某个不知名支脉的雪线之上。
那噪音震得我耳朵疼,而呼啸的寒风与它组成了一个热血沸腾的组合技,让风瞬间灌满了我的耳朵、鼻子和嘴巴,差点把我肺里的空气都抽干。
身上这套特制的白色雪地伪装服保暖效果还行,但依旧挡不住那能刮掉一层皮的冷冽。
我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
征服雪山?我现在只想征服脚下这块冰别让我滑下去。
我像只笨拙的企鹅,在深及大腿的积雪里艰难跋涉,而更深一点的积雪甚至可以直接没过我。我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呻吟和肺部的抗议。
空气稀薄得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视野里只有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白,白得刺眼,白得让人想发疯。
远处陡峭的山峰像巨兽的獠牙,直插灰蒙蒙的天空。
望着这片冰天雪地,我尽然意外的开始想念塔利亚了....或许是想她跟我一起受苦吧。
但塔利亚当然不会亲自来喝西北风。
我知道,她一定在某个温暖如春、铺着波斯地毯的房间里面工作,等待着我的好消息,或是坏消息。
是荣光归来还是埋骨他乡。
压力如影随形,比这寒风更刺骨,但不得不说,这让我更有动力了。
7.
我像个雪地蠕虫。
主要任务是别冻死,别掉进冰裂缝,以及找到那个该死的、藏在冰雪迷宫里的气象站。
手中的指南针在强磁场区域像个喝醉的陀螺乱转。
地图?刺客联盟出品的地图,其抽象程度堪比毕加索的晚期作品。
你不能指望一个饭难吃,载具落后的“穷”组织有什么好的东西,我无奈的看了一眼地图后将它放好。
现在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观察——风向、雪脊的走向、偶尔裸露的黑色岩层。
好几次,我差点一脚踏空,摔进深不见底的冰隙,全靠那点被塔利亚训出来的本能反应死死扒住边缘。
我内心无声哀嚎,但动作丝毫不敢停,飞快的攀爬上来,窜到安全一点的地方。
夜幕降临的非常快,这时气温就会骤降到能冻裂钢铁的程度。
我找了个背风的雪窝,用小刀和手挖出一个勉强能蜷缩进去的雪洞。
抱着唯一的热源——一块能持续发热十二小时的化学暖贴,嘴里嚼着硬得像石头的能量棒,听着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感觉自己像被世界遗弃在冰箱冷冻层的过期罐头。
气象站...数据盘...五个守卫...四十八小时
我的大脑像坏掉的复读机,在寒冷和缺氧的夹击下,思维都有些粘滞。
...我放弃了思考,大脑现在只想驯服这块能量棒,让它别这么硌牙...
随后叹了口气后,我可不敢在这地方睡觉,只能龟缩着闭目养神,等到天微微亮就继续赶路。
不过好运气终于降临到我身边,让我隔着一条巨大的冰川裂缝,看到了对面山脊上那个孤零零的、像个金属火柴盒的气象站。
它嵌在陡峭的岩壁上,一条窄得仅供一人通过的冰桥是唯一的通道。
而冰桥尽头,两个裹得像白色雪球的人影正在巡逻,木仓口警惕地扫视着下方。
哦漏,地狱难度加载完毕。
我看着那摇摇欲坠、覆盖着厚厚冰层的“桥”,感觉上次被摔的膝盖隐隐作痛。
强攻?不存在的。
我这小身板,冲过去就是活靶子。
陷阱?在这光秃秃的冰壁上,我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找不到。
正在思考时却被风猛的推搡了一把,等等...
我的大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强劲的、永不停歇的、裹挟着雪粒的山风,正沿着冰川裂缝猛烈地向上吹拂,发出尖锐的哨音。
此时一个极其冒险,但也可能是唯一的计划在冻僵的脑子里成型了。
我摸了摸背包里仅剩的工具:几枚强效催眠烟雾弹,麻醉针(依旧感谢毒理学老师的圣遗物,他甚至还在发光发热),登山绳,冰镐,还有...一小罐用于紧急修补帐篷的高强度粘合剂?
等等,雷文,你真的要这么干?
内心的小人惊恐地抱住脑袋。
塔利亚如果看到!她可能会觉得这方法太蠢太不优雅,让我回去就喂鳄鱼了!但是...
她现在看不见,不是吗?
虽然我内心警铃大作,但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毕竟时间可不等人。
我像个壁虎一样,利用冰镐和匕首,在冰川裂缝这一侧陡峭的冰壁上艰难地向上攀爬,目标是比气象站更高的位置。
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切割着我的脸,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每一次挥镐都感觉手臂肌肉在尖叫。
攀爬过程中,雪盲症带来的视野模糊和眩晕感不断袭来,好几次我差点脱手滑下去,全靠一股“不想变成冰雕展览品”的倔强撑住。
不过最倒霉的是身高!对,又是身高!这冰镐是为成年人设计的,我抡起来像小孩耍大刀!
攀爬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和无奈的混合。
终于,我气喘吁吁地爬到了预定高度,比气象站高出大约二十米。
下方,那两个守卫依旧在冰桥入口处来回踱步,浑然不觉头顶的阴影里多了个小瘟神。
我取出粘合剂,忍着刺鼻的气味,快速将其涂抹在几枚烟雾弹的外壳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粘在冰壁上几块凸起、迎风的岩石上。
动作必须轻,粘合剂需要时间凝固,更要命的是风——粘合剂在低温下凝固速度变慢,风却大得随时可能把还没粘牢的烟雾弹吹跑。
快点儿!快点儿凝固啊!
我在心里疯狂祈祷,什么八路神仙,上帝耶稣都说了个边,感觉时间像被冻住了一样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在自我感觉粘合剂应该差不多了,其实压根没有底的情况下。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顶着差点呛死的风险,用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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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柄猛地敲击烟雾弹的延时引信。
“噗嗤——”
“噗嗤——”
几枚烟雾弹几乎同时喷发出浓密的、灰白色的催眠气体!
它们没有像往常那样坠落,而是被下方冰川裂缝涌上来的猛烈气流精准地捕获、裹挟!
狂风瞬间变成了最好的帮凶!
那股浓重的、带着甜腻气味的白烟,像一条被激怒的雪龙,呼啸着、翻滚着,沿着陡峭的冰壁,精准无比地朝着下方的气象站和冰桥入口猛扑下去!
“什么鬼东西?!”
“烟雾弹!小心!”
“咳咳…咳…这味道…”
下方传来守卫惊怒交加的叫喊和剧烈的咳嗽声,催眠气体在狭窄的冰桥入口处迅速堆积、弥漫。
两个守卫瞬间被浓烟吞没,挣扎的动作很快变得迟缓、无力,最终软倒在地。
YES!成功了!
内心小人激动得想跳起来,但身体立刻提醒我——时间紧迫,气体持续时间有限,而且还有另外三个守卫在里面!
我抓住登山绳,利用冰壁的角度,像个不要命的钟摆一样,猛地荡向对面!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惊险的弧线,寒风在耳边呼啸。
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力,又在一场对于我膝盖来说的高端局下,顺势滚进了被烟雾笼罩的冰桥入口。
我想我的膝盖肯定会说跟着我这辈子直了。
催眠烟雾还没完全散去,但浓度已经降低。
我屏住呼吸,像一道白色的幽灵,快速穿过冰桥,冲进了气象站虚掩的金属门。
里面的情况一片混乱。
剩下的三个守卫显然被外面的突发状况惊动,正手忙脚乱地想去查看情况或者拿防毒面具。
浓烟倒灌进来,让他们视线受阻,咳嗽不止。
速战速决!
大脑下达指令,而矮小的身材和弥漫的烟雾成了完美的掩护。
我就像在训练场里一样,利用他们对脚下“小东西”的疏忽,如同最阴险的雪貂,专攻下三路。
第一个守卫被绊倒,后颈挨了一记带着强效麻醉剂的针头。
第二个守卫才刚端起木仓,就被我甩出的、浸了麻醉剂的冰镐带子缠住了脚踝,药效瞬间渗透,他抽搐了片刻,安享的倒下了。
第三个守卫比他的俩前辈好一点,他带上了防毒面具,看到了我,惊恐地举木仓,但被烟雾迷了眼。
而我趁机像颗出膛的炮弹撞在他小腿上,趁他失衡,匕首精准地挑断了他脚上的肌腱,在他惨叫着跪倒时,冰冷的小刀柄狠狠敲在他的太阳穴上。
“咚——”他顺势倒下了。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通风系统徒劳的嗡鸣和我自己粗重的喘息。
催眠烟雾依旧被完全排走,露出气象站内部冰冷的金属仪器和倒了一地的“白色雪球”。
我甩了甩冻僵的手,无视空气中残留的甜腻气味和血腥味,径直走向主控台。按照塔利亚之前给的破解指令,找到了那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加密数据盘,拔了出来。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回了点神,我把它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
任务完成。
时间...还挺富裕。
我走到气象站的观察窗前。
外面的风雪似乎小了一些,铅灰色的天空下,是无边无际的、壮丽又残酷的白色世界。
我对着冰冷的玻璃窗哈了一口气,看着白霜迅速凝结。
玻璃倒映出我此刻的模样:头发眉毛都结着冰霜,脸色冻得青白,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深处却有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近乎野性的东西在燃烧。
我望着倒影里的自己,沉沉的叹了口气。
然后...我该怎么回去呢??
塔利亚没有给我任何联系方式,好像真的把我放养了一般,但是我可不敢真的溜之大吉。
只能我自己去找找地图上标的那个所谓的临时撤离点了。
但在我拿出地图望着这幅“毕加索的著作”后,又沉默的收了回去。
但愿我还记得怎么走,我祈祷着,像刚刚一样把认识的神仙请了个边。
4. gogogo回家喽
8.
“自己想办法下山。”
回忆起塔利亚离别时这句话的余音,混合着雪山巅的寒风,在我冻得嗡嗡作响的脑壳里盘旋不去,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让人心寒。
我刚征服了你的破任务点,虽然是投机取巧的,干掉了五个倒霉蛋,拿到了你的宝贝数据盘,而你让我自己爬回去?!
内心的小人已经不是在咆哮,而是在雪地里打滚撒泼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等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奥古家族不需要废物,废物只会被做成雪山景观冰雕。
我回忆着地图上的临时脱离点,像只绝地求生的雪兔,灵机一动,思考出一个下山的方式充分体现了我“不拘一格”的刺客风格。
我把气象站里那三个被放倒的活守卫拖出来,在心里感谢他们后,扒了他们最厚实的雪地外套和保暖裤。
他们比我高大很多,尺寸大得像帐篷,我只能用小刀和登山绳勉强弄好。
随后用力拆了气象站一张结实的金属工作台面板,用能找到的绳索、破布和守卫的备用战术背心,硬是绑成了一个...姑且称之为“雪橇”的东西。
我的诡异艺术一向是没得喷,因为唯一说过的美术专家已经被我送走了,背后中十八刀,确认自杀那种。
就算它看起来更像一块长了毛刺的、随时会散架的门板。但在这个冰天雪地,它不嫌弃我都不错了,我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没狗?没发动机?
问题不大!上天自会有答案,我瞄准了气象站后面那片极其陡峭、覆盖着厚厚新雪的斜坡。
坡度目测超过60度,尽头...嗯,暂时看不清,希望不是悬崖,不然就相当于“坐电梯”直达地狱了。
三,二,一,雷文号已就绪!
认真的吗?雷文,这计划比用吹箭打雪豹还离谱!后者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可行性。
内心的理智小人发出了最后的悲鸣,然后被求生的本能一脚踹飞。
我深吸一口气,又差点呛死。
把那个要命的数据盘在怀里裹得更紧,然后抱着一种“早死早超生,不死算我赢”的悲壮心态,坐上了那块冰冷的金属板,双脚猛地一蹬冰壁!
“嗖——!!!”
没有狗拉雪橇的浪漫,只有失控坠落的惊悚!
我像一颗被巨人用力掷出的白色保龄球,沿着陡峭的雪坡疯狂加速俯冲!
狂风瞬间灌满了我的耳朵,视野里只剩下飞速倒退的、刺眼的白和模糊的灰影。
来自本人鬼斧神工的“雪橇板”在雪面上剧烈颠簸、跳跃,每一次撞击都感觉五脏六腑要移位,屁股更是直接体验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金属板的冰冷和摩擦生热带来的灼痛感交替刺激。
这比过山车刺激多了,过山车要钱体验,这个要命体验。
啊啊啊啊啊——!!要散架了!要飞出去了!妈妈救命!哦不对,妈妈就是罪魁祸首!那没事了。
我的脸被寒风使劲抽打,内心只剩下无意义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十秒,也可能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坡度终于开始减缓。
我整个人连同那块已经严重变形的“雪橇”一起,狠狠冲进了一片相对平缓的、布满碎石和低矮灌木的谷地。
“砰!哗啦——!”
金属板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彻底宣告它的牺牲。
我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像个破麻袋一样在雪地里翻滚了好几圈,最后脸朝下栽进了一个松软的雪堆里,只剩下两条穿着超大号雪地裤的腿在外面抽搐。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耳鸣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
我挣扎着把脑袋从雪里拔出来,吐出满嘴的冰碴子。
环顾四周,雪橇碎片散落一地,像个大型车祸现场。而我,除了有点晕,胳膊腿儿有疼,外加屁股快失去知觉之外...
我居然还活着!零件齐全!
感谢佛祖上帝太上老君等仙人,我将疑似保佑我的获奖名单全都感谢了一遍。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我之前的紧迫。
剩下的路就“简单”多了——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顶着能把人吹跑的风,在齐腰深的积雪里跋涉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时间感在极寒和疲惫中完全混乱。
我靠着从气象站顺来的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和努力化开的雪水,以及被塔利亚鞭挞出来的、如同蟑螂般的顽强生命力。
终于!
在时限大概最后没剩多少时,像条半死不活的雪橇犬一样,踉踉跄跄地“爬”到了约定的接应点——一个隐蔽的山坳。
一架涂着迷彩、引擎还在微微轰鸣的联盟运输机停在那里。
舱门打开,两个穿着厚重防寒服、面无表情的士兵在表示尊重后,把我这个“未来领袖”给拽了上去。
感谢运输机可以承载冻得冰棍的我,裹得像球的我,散发着汗臭的我,血腥和雪水混合气味的我,还没有说,抱歉,这里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抱歉,没那么多人,其实只是我精神紧绷眼花了,还好还好。
舱门关闭,隔绝了外面地狱般的风雪。
机舱里温暖干燥的空气让我瞬间打了个哆嗦,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我瘫倒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怀里的数据盘硌得肋骨生疼,但我死死捂着,仿佛那是我的命根子。
飞机起飞,这时巨大的噪音和颠簸此刻都成了摇篮曲。在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昏睡之前,我脑子里最后飘过的念头却是关于塔利亚的。
...塔利亚...在等...我回去....
或许?她大概只想等她的数据盘...
...还有....屁股....真的好痛..
9.
意识像沉在冰冷海底的石头,被一股力量粗暴地拽了上来。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身下柔软的触感?
我猛地睁开眼。
不是冰冷的雪洞,也不是联盟宿舍的硬板床,是医疗室。刺客联盟那间泛着金属冷光、设备先进得能直接拍科幻片的医疗室。
要我说刺客联盟“贫困的条件”与先进的科技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产物,这大概就是有钱使在刀刃上?
我身上那些破烂的、抢来的超大号雪地服不见了,换上了干净而柔软的合身白色病号服。
冻得发紫的皮肤上贴着各种传感器,点滴架上的液体正缓缓流入我的血管,带来一丝暖意。但更强烈的感觉是...疼。
全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肌肉酸胀得像被泡在柠檬汁里,尤其是脚趾和手指末端,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麻痒和疼痛——冻伤的代价。
哦,到家了。
我的大脑迟钝地处理着信息。
第一次觉得医疗室...还不错,至少比雪窝强。
就在这时,医疗室那扇厚重的、能防核爆的门无声滑开。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冷杉、雪松与铁锈血腥气的独特香水味,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响,强势地侵入了这片消毒水的领地。
塔利亚·奥古。
她走了进来,步伐依旧优雅从容,深绿色的贴身长袍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仿佛刚从某个高规格的晚宴回来,而不是来探望她那刚从雪山地狱爬回来的便宜儿子。
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翡翠般的眼眸扫过医疗床上形容枯槁的我,眼神平静。
两个穿着白大褂、表情比外面的雪山还冷的医疗人员看见她,立刻躬身退了出去,留下绝对的“亲子”空间。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充满压力。
塔利亚走到床边,居高临下。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我裹着纱布的手指,贴着电极片的胸膛,以及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冻痕。
我努力想坐起来以示“尊敬”,但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只能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尊敬的微微动了动。
“母……”
喉咙干涩沙哑,刚吐出一个音节就被一阵咳嗽打断。
塔利亚微微抬手,制止了我的徒劳挣扎。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我放在被子外、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上——那只手在“雪橇”坠毁时撑了一下,估计有点骨裂。
“看来,下山的路途并不顺利。”她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嘲讽。
顺利?
坐人肉雪橇从60度坡上冲下来,虽然成功了,但如果这是顺利,那么过山车都不用给我交版权费,我必须把大家伙绑起来都体验一下。
当然,我可不会负责后续的人员伤亡事故。
内心弹幕疯狂滚动,但脸上只能维持着刚从冷冻层解冻般的僵硬表情。
“…是的,母亲。”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她来看病人不带水吗?就算我是她的便宜儿子也不能这样吧。
我内心泛起嘀咕,却见她忽然伸出手。
不是拍头,也不是擦脸。冰冷而修长的手指直接探进我病号服的领口!
我身体瞬间绷紧,如果我的手能动的话,差点条件反射给她来个擒拿。
但她只是精准地摸到了我贴身藏着数据盘的那个特制内袋,指尖的冰冷透过薄薄的布料刺激着我的皮肤。
她利落地将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盘抽了出来。整个过程快得像一次外科手术,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数据盘在她指尖转动了一下,幽蓝的光芒映在她深绿色的瞳孔里,像两点冰冷的鬼火。
“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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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没有夸奖,也没有批评。
她把数据盘随手揣进自己长袍的口袋,动作自然得像放回自己的钥匙。然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这次带上了一丝更清晰的审视。
“你的方法,”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如同在评价一件有趣但不够完美的艺术品,“...很粗野,雷文。毫无刺客的优雅与效率,充满了不必要的风险。”
我的心沉了一下。
果然,她还是觉得我像只只会蛮干的雪猴子。
“但是,”她的话锋微妙地一转,翡翠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短暂、难以捕捉的....兴味?
“...有效。在那种环境下,利用风,利用地形,甚至利用敌人的装备...这证明你不算蠢,你的本能里,确实流淌着掠夺者的血。”
她的嘴角好像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渡鸦,终究是懂得在绝境中撕咬出活路的猛禽。”
啥?掠夺者?渡鸦?猛禽?!
我懵了,这是...在夸我?她今天怎么突然多云转晴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说“谢谢夸奖”?还是“我会继续努力当一只好渡鸦”?感觉哪个都很蠢。
好在塔利亚一直也不需要我的回应。她微微俯身,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和毫无瑕疵的皮肤。
那股独特的香水味混合着医疗室的消毒水,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再次伸出手,这次的目标是我的头发。
我的头发里还顽固地残留着冰碴和雪水,纠结成一团。
没有用梳子,而是用她带着茧的手指,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用力地梳理着那些打结的发丝。
动作算不上温柔,更像是在清理一件物品上多余的杂质,却足够有效。
头皮被扯得生疼,但我咬紧牙关没吭声。
“冻伤需要时间恢复,骨头也需要。”
她一边“梳理”,一边用那种下达命令般的口吻说道,“医疗组会处理。三天后,我要看到你能正常行走。”
三天?!母亲,您当我是壁虎吗?断尾三天就能长好。
内心小人抱着自己骨折的手腕哀嚎。
“至于剩下的...”
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在我裹得像粽子的脚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冰冷的揶揄。
“...看来雪山的风雪和坠落的冲击,也没能把你‘拔高’半分,雷文。”
...?这是在嘲笑我依旧没有长高吗?她应该没有这么幽默吧,或许是我的技术没有提高?
好吧,我在她打量的目光中发现她就是这个双层意思。
内心小人一口老血喷出三丈远。
这难道不应该怪给我提供基因的那位不知名同志吗?还是吃到了基因的大奋啊。
包括那个该死的刺客联盟厨子,有此二人的热血组合技,我的身高不负众望的基本没有长。
不过她的话对我来说可谓是暴击!致命一击!精准打击!
我仿佛听见内心小人被塔利亚斩杀的配音,她补刀的功力真是比杀人技巧还高超。
我感觉刚刚被点滴温暖了一点的血液瞬间又凉透了,冻伤的脚趾都气得更疼了。
她直起身,仿佛刚才那句精准命中我痛处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她瞥了一眼我脸上那副“被雷劈中又强行装作若无其事”的僵硬表情,虽然我好像一直都是这个表情。
最后转身,深绿色的袍角划过一个利落的弧线。
“好好休息,我的儿子。”她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脚步声传来,明明是和以前一样平淡无波,但我好像听出了一丝愉悦。
“三天后下午,训练场。新的课程在等你。”
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医疗室里恢复了死寂,只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我僵硬地躺在病床上,怀里空荡荡的,头皮还在隐隐作痛,全身骨头都在呻吟,冻伤的地方又麻又痒。
而最痛的...是那颗被“诅咒”反复鞭挞的、属于我的小心脏。
三天...训练场...新课程...
...嗯,我能逃课吗?
我对着惨白的天花板,无声说出了这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这次,连内心的弹幕都懒得刷,毕竟内心小人都被塔利亚一套丝滑小连招给补掉了。
只剩下一种被雪山冻透、又被亲妈嘲讽透了的、万念俱灰的平静。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们奥古家的“温馨”归家欢迎吧,体验满分,但是我分期付分。
唉,老样子,事已至此,先睡吧。
5. 霸道鬼魂赖上我
11.
从雪山“度假”归来且并没有养好伤后,刺客联盟的日子似乎恢复了“正常”。
训练依旧填满每一秒缝隙。
铅块更重了,毒药配方更复杂了,暗杀目标名单长得能当厕纸分几天用。
我依旧是那个上了发条的杀人玩偶,在永无止境的课程表里麻木地旋转、挥刀、背诵、潜伏...
不同的是我现在已经原谅刺客联盟的厨子了,因为在完成了无数的训练后,我终于有了足够长的私人时间。
我趁机跟厨子进行了一波物理层面上掏心掏肺,感人肺腑的对话后,他自惭形秽,自己吊死在了厨房门口。
当然,塔利亚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指饭依旧难吃。
What can I say?
不过我的伤倒是在医疗组的高科技手段下迅速恢复,身体依旧还是那么短小而精悍。
但我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些东西,已然在悄然改变。
最明显的改变,来自塔利亚。
曾经,她虽然像个精密无情的考官,但至少是“在场”的。
她会在结业训练时出现,用那双手术刀般尖锐的眼睛解剖我的每一个动作,偶尔施舍一句“尚可”或“愚蠢”。
她的命令冰冷直接,她的审视带着压迫,但那是专属于“塔利亚·奥古”的——一个追求极致力量与效率的刺客女王。
尽管她很少给我什么好脸色,但我已经越来越在意她了。
这种心情颇有一种你若折她翅膀,我必毁你天堂的绝世气概,虽然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哪些人可以上天堂。
毕竟干刺客这一行,你总能接触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某些辛辣往事,之前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刺客联盟居然算为民除害的那种类型。
望着我那比厕纸还长的暗杀名单就知道了,这让我怀疑我们这地方是不是那种全干掉可能会有误杀,但是隔一个干掉一个绝对会漏一大堆的世界。
我估计等哪天我真下地狱了,也会发现地狱空无一人,类人群星闪耀时刻仍在上面浩浩荡荡的演绎着。
话题回到塔利亚身上,自从我像条死狗一样把那个冰冷的数据盘交给她之后,她变了。
当然,不是指她变心了,有了其他新欢什么的。
而是她不再频繁出现在训练场。
即使出现,也往往是悄无声息地站在最深的阴影里,像一个褪色的幽灵,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恶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既视感。
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我,而是在透过我这副矮小的躯壳在看着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我感觉那简直比解剖课上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还瘆人!
每次训练间隙,或是拖着铅块般沉重的身体穿过冰冷长廊时,那种被无形目光锁定的感觉就会如影随形。
它不像塔利亚那种鞭子般锐利的审视,能刺得你皮开肉绽却目标明确。
这是一种...沼泽般的注视,粘稠、冰冷、带着一种缓慢下陷的窒息感。
但有时又没有那种诡异的感觉,但在我开始放松一点时。那诡异的目光便会出现在训练场最深的阴影里,她像一尊被遗忘的深绿色雕像,安静无声。
当我对练的刀刃划破对手的护甲,或是毒药在模拟目标体内精准发作时,那阴影里会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训练场金属撞击声和喘息声掩盖的...叹息?
这声音听着如同某种无形的存在在品尝我的成果,评估着我的成色,这太诡异了。
有一次,我费劲心思终于结束了一场极其耗费心力的战略推演,大脑被数据和模拟杀戮塞得嗡嗡作响,只想一头栽进床铺。
刚走出战术室,就在拐角撞见了她。
塔利亚,或者说,那个诡异目光的持有者,就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走廊的光线昏暗,她深绿色的长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再也没有往日那般,只是如同两点幽幽的鬼火,在黑暗中燃烧着令人心悸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我,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近乎贪婪的专注。
那眼神细细描摹过我的额头、鼻梁、下颚线...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出土的、属于古老年代的瓷器,又像是在评估一具即将被启用的、完美的武器。
视线最终落在我的眼睛上,那一刻,我仿佛看到那深绿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古老、极其疲惫、却又充满掠夺渴望的光芒,与塔利亚本身的冷硬截然不同。
它...在看我的眼睛...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比喜马拉雅的寒风更刺骨。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目光带着实质性的触感,冰冷的手指正试图抠进我的眼球,探索其下的灵魂是否足够“新鲜”,足够“强大”。
我本能地垂下眼睑,避开那令人作呕的注视,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母亲。”
我的声音干涩地挤出喉咙。
她却没有回应我的问候。
空气凝固了,只有一种无声的、粘稠的渴望在弥漫。那股混合着冷杉、雪松与铁锈血腥的香水味,此刻闻起来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如同尘封千年的棺木被撬开了一条缝。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她终于动了。
不是命令,不是斥责。
她缓缓地、极其不塔利亚式地抬起手,朝着我的脸颊伸来。
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迟滞和珍重,仿佛要触碰的不是她“儿子”的脸,而是一件易碎的、价值连城的古董。
指尖带着非人的冰冷,还未触及皮肤,那股寒意已经激得我汗毛倒竖!
别碰我!
内心的警铃疯狂炸响,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但身体在巨大的、源自本能的恐惧和长久训练的服从性下,死死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指尖越来越近...
就在指甲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她的手猛地顿住了,整个身体也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
那双深绿色的眼眸里,属于塔利亚的冰冷锐利和另一种更加古老浑浊的意志发生了极其短暂的撕扯。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伸出的手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倏地收了回去,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股粘稠的恶心和贪婪瞬间被一种强硬的、属于“塔利亚”的冰冷压制了下去,但并未消失,只是更深地潜伏在眼底,像藏在冰层下的污浊暗流。
“训练报告,”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平稳、冰冷、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那诡异的停顿和伸手从未发生,“明早六点前,放在我书房。”
命令下达完毕,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深绿色的袍角划过一个略显仓促的弧线,转身消失在走廊更深处的阴影里。
留下那股混合着冷香与腐朽的气息,以及一个僵立在原地、后背被冷汗浸透的我。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脸颊上刚才被“瞄准”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无形的、冰冷的触感,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占有欲。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恐怖地烙印在脑海中。
12.
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上次的相遇只是开始,我开始频繁的遇见“她”。
“雷文…”
她的声音那时会变得异常轻巧,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不属于塔利亚的声线,塔利亚不会这么...柔和。
这声音对我来说更像某种砂纸摩擦朽木般的诡异,从她完美的红唇间逸出,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近乎慈爱的腔调。
“...你做得很好,孩子。”
你用我妈的身体ooc成这样塔利亚知道吗?!
我内心的弹幕刷满了惊恐的问号,脸上维持着死水般的平静,微微低头:“是,母亲。”
但被训练出危险本能的身体早已经在尖叫着“快跑!”,却被我用脚趾在靴子里紧紧抠住鞋底,暂停住所有动作。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服从与温顺,深绿色的眼眸里会闪过一种诡异却混合着满意的光。
但过不了一会儿她会像突然惊醒一样,挺直身体,瞬间恢复那副冰冷无波的表情,丢下一句无关痛痒的指令,快步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被那股残留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寒意包裹。
但我知道,塔利亚·奥古——我的母亲,绝不会用那种看稀世古董的眼神看自己的“武器”和“继承人”。
她只会评估它的锋利度、耐用性和是否值得继续投入资源。
那种粘稠的怀念、那种贪婪的靠近、那种诡异的慈爱...这绝不是我认识的“母亲”。
人格分裂?被外星人附体?还是...雪山那次任务她脑子也冻坏了?
我的大脑疯狂运转,试图给这诡异现象找个合理的解释。
刺客联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合理,在这里,最不可能的答案,往往就是真相,她肯定有什么秘密。
疑心一旦种下,就像毒藤一样疯长。
我开始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像个真正的幽灵一样在联盟庞大而错综复杂的堡垒里游荡,矮小这时候反倒成了好事,方便我避开无处不在的监控和耳目。
潜入那些被标记为“古老”或“禁忌”的区域——图书馆尘封的地下室,废弃的仪式大厅,甚至靠近那传说中、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拉撒路池区域的外围。
虽然池子早已不知道为什么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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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空气里弥漫的腐朽感,与塔利亚身上偶尔泄露出的那股气息,越来越相似。
不要小看我的本能与嗅觉,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13.
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是有怪力乱神的,毕竟那个来自外星的超级恶霸就像一只炫耀实力的张扬孔雀,从不低调。
就算我没有亲眼见过他那些神乎其神的技能,也或多或少看过他作秀般的报纸头条。
所以我也是有具体的大方向供我进行一个大调查,好在上天没有辜负我没日没夜的寻找。
在那个堆满古老卷轴、灰尘厚得能当毯子的地下书库角落,我找到了答案。
不是直接证据,而是一段被刻意涂抹、但又被某种执念般的力量强行留下印记的残破记载,用一种近乎失传的不知道什么语言语书写。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毒理学老师甚至还在输出,他健在时顺带教的“兴趣班项目”就是有关那些古语言的,虽然我很少认真听,但依旧可以看懂一点。
再次感谢不知名毒理学老师对我的大力栽培,希望他在地狱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投胎。
总的来说,那就是一段寄存灵魂的咒语,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我依旧可以认出这是人名。
拉...拉斯?
哦,等等,漏看一点,是拉尔斯。等等...拉尔斯?!
我捏着那张脆得仿佛一碰就碎的古老羊皮纸,指尖冰凉。
哇塞,这个名字也太耳熟了,不就是我那个传说中的恶魔之首,刺客联盟真正的创立者....塔利亚的父亲?我的...外公?
我愣住了,那些破碎的词句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子,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了好一会儿。
但是这样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为什么塔利亚看我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利器,为什么那种怀念带着贪婪,为什么气息变得陈腐,为什么对我的“身体”如此在意!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亏我之前被教导时,还以为他跟伟人一样,被封印在几尺的土地下,内心小人甚至心不在焉的为他默哀过。
那真是太浪费我的感情了,我把外公放心里,外公一脚把我踹沟里是吧?
那现在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与拉撒路池相似的腐朽感了,我在另一本书上看到过,拉撒路池有着能让人永生的治愈能力。
但莫名其妙的,拉撒路池在某一天突然就燃尽了,没有永生的力量了。
所以那个老不死的恶魔,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发现无法再依靠池水延续生命,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后代身上。
他需要一具年轻的、强大的、与他血脉相连的躯体来“移魂”,好让自己活着。
而塔利亚...我的“母亲”...她很可能在拿到那个雪山数据盘的关键时刻,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经被她的父亲,我的外公,那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附身了。
现在一起操控那具美丽躯壳的,是一个渴望侵占自己外孙身体的、腐朽的千年灵魂。
认真的吗?!
我内心的尖叫几乎冲破喉咙,又被强行压下去,变成一阵剧烈的干呕。
胃里翻江倒海,不是因为训练后的疲惫,而是纯粹的、冰冷的恶心和恐惧。
比面对雪崩,比面对十个全副武装的守卫,比被塔利亚嘲讽时...都要强烈一万倍!
他都敢这么对自己的亲女儿,我又怎么可能会有殊荣可以逃过一劫?
不是训练,不是考验。
这是一场针对我存在本身的猎食!
那个用怀念眼神看着我的“母亲”,不是在欣赏儿子,而是在垂涎即将到嘴的猎物!我的每一次训练,每一次变强,都是在为那个老怪物打磨他未来的新躯壳!
我瘫坐在冰冷的、积满灰尘的石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古老书架。
羊皮纸的碎片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地下书库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中回荡。
容器...我是容器...
母亲是送餐员...应该说是快递员,把我跟她一起送到顾客嘴边。
荒谬绝伦!恶心透顶!却又...该死的符合刺客联盟这个鬼地方的调性,父刺子啸,爷友孙恭。
所以这才是我诞生的真正理由吗?
可现实却没有时间给我感秋伤悲,就在这时,书库那扇沉重、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石门,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有人在外面!
我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汗毛倒竖!身体比脑子更快,猛地缩进旁边一个巨大石雕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快要炸开。
冷静,雷文,冷静,我们会有办法的,就算是容器,你也是因为优秀才被选上的!
内心的小人开始安慰我,尽管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还疑似给我添堵。
6. 你给路达哟
14.
石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我没有听到脚步声,但却感到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冷杉雪松与...那挥之不去的、更深沉的腐朽气息,如同实质般涌了进来。
果不其然,一抹深绿色的袍角出现在门口。
塔利亚...或者说是拉尔斯。
他没有完全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阴影笼罩着他大半张脸。
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幽深、近乎墨绿的瞳孔,如同探照灯般缓缓扫过整个书库。简直如同索命的厉鬼一般。
她,或者是他的目光精准、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力,最终...大概是落在了我刚才瘫坐的位置,以及地上那几片散落的羊皮纸碎片上。
时间仿佛被冻成了喜马拉雅的冰川。
空气不再流动,灰尘悬浮在半空,连我血管里奔流的恐惧都似乎凝固了。
他看到纸了!他知道有人动过这里,肯定会怀疑那个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我。
这个念头像一颗冰弹在脑子里炸开,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我甚至能“听”到羊皮纸碎片在他视线下发出的无声尖叫。
那股混合着冷杉雪松与千年墓穴腐朽的气息,如同粘稠的毒液,顺着门缝流淌进来,死死缠绕住我藏身的石雕基座。
明明门口的身影没有任何动作,我甚至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但那股无形的、被触怒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灵魂上。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声冷笑——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响彻在意识深处,像砂纸摩擦着朽木,又像骨骼在古墓里断裂的回响。
大概是血缘之间的联系?搞得我有点想正义切割了,完全不想跟这种人有所精神共鸣。
我能感受到那冷笑里充满了不屑、玩味,以及...锁定猎物的绝对掌控。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真要变外公的经验宝宝了...雷文!怎么办?
内心小人在干嚎一段时间后,就已经陷入绝望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这举动连带着我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真正的石头,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生怕一丝微弱的气流都会暴露我的位置。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算我再谨慎,也控制不了那紧张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地上,那声音在我耳中如同惊雷。
糟糕!
就在我以为下一秒他那深绿色的影子就会如同鬼魅般飘进来,用那双带着腐朽气息的手把我像拎小鸡一样拽出去时——
门口的阴影,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不是前进,我没有听见脚步声。
是他的身体突然又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是塔利亚吗?我妈回魂了?
几乎是同一刻,也许是上一层,也许是隔壁走廊那里,传来一阵模糊但清晰的、金属器械碰撞的尖锐噪音,伴随着几声刺客联盟士兵急促的呼喝。
“B区管道泄露!快!”
“封锁!低温液氮!动作快!”
听起来是一个事故,而且是需要紧急处理的,听起来就很麻烦的事故。
我能感受到门口那道如同凝固雕塑般的深绿色身影,听到那些声音后,有了明显的动作。
但可惜的是,从他略带僵硬的动作看来,塔利亚的精神只是像一条上岸的鱼一样,本能的挣扎着,还没有完全清醒。
他的头颅极其细微地转向噪音传来的方向,我猜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一定会闪过被打扰的,极其不耐烦的戾气。
而且我发现那股锁定我的威压,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松动。
就是现在!
身体在求生本能的绝对支配下,爆发出远超训练时的速度。
我没有选择相当于自投罗网的门口,也没有选择更深处更多未知危险的黑暗。
我的目标,是刚才瘫坐时,眼角余光瞥见的石雕基座后面那一片看似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更深层的阴影。
那里,有一道几乎被灰尘和蛛网完全覆盖的,仅供老鼠通行的古老通风口栅格。
不过我怎么老是要跟这些小体型动物一个待遇?
还是感谢战术老师之前教育我的,要提前熟悉地形并踩好点,愿他在地狱可以跟毒理学老师一样好好改造。
赌吧,反正左右不过被抓住提前打出be结局,我身上还带着小刀以及毒理学老师圣遗物——麻醉剂,就算是被逮住,也可以拼个鱼死网破。
不过我想以拉尔斯的伟名,恐怕我们之间的斗争只会是三七分的胜率,他三招把我打得七分死。
我内心发出无声的叹息,甚至还能忙里偷闲吐槽一下我们之间的武力差距。
加油,雷文!
内心的小人仿佛回了神,重新上线为我加油呐喊。
我沉静了下来,弓低身子,像一条真正的、被踩到尾巴的壁虎,身体贴着冰冷的地面,利用石雕基座的庞大体积作为最后的掩护,手脚并用地朝着那片阴影弹射过去。
动作快得带起一小股气流,卷起了地上的灰尘。
“唰啦——”
那是一声极其轻微的摩擦声,我的裤脚刮到了一块凸起的碎石!
该死!清洁人员的“工资评估”也有好戏看了,我默默记仇,虽然在知道这个真相之后没有什么用,但是说说又不犯法。
但他可不会听不见,门口的身影猛地转回头,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冰冷和戾气混合成一种实质的杀意。
卧槽!!!这么敏捷?这才是真正的渡鸦吧?我愿意把我的名号付费赠送给你拉尔斯。
我吓得可谓魂飞魄散,都开始思考胡话了,身体却爆发出更快的速度,几乎是扑到了那个通风口前,手指不顾一切地抠进生锈栅格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一扯。
“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书库里如同炸雷,生锈的栅格被我硬生生扯开了一个仅容我这种“小体型”勉强挤入的豁口,灰尘和蛛网扑了我满头满脸。
而身后,那股腐朽的气息迅速如同海啸般狂暴地压了过来。
简直就像游戏里面的Boss追逐战。
冰冷的气流卷动着地上的羊皮纸碎片,发出簌簌的悲鸣,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深绿色的袍角已经扫到了我扬起的灰尘。
进去!快进去!
内心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我像条被扔进油锅的泥鳅,头也不回,使出吃奶的劲儿...
哦,等等,我没有吃过,应该使出是吃厨子那诡异肉丸的劲儿,外加对怀着变成“外公容器”的终极恐惧。
可以说是手脚并用地把自己硬生生塞进了那个狭窄,黑暗又散发着浓重灰尘和铁锈味的洞口。
就在我的脚后跟刚刚缩进洞口的那一瞬间——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我刚刚趴着的位置,那块坚硬无比的古老石地,被一只包裹在深绿色丝绸下的手,或者说,蕴含着腐朽力量的手掌,狠狠拍中。
石屑纷飞,一个清晰的掌印如同烙印般刻在了石头上。
这是人类该有的力气吗??
这拉尔斯不会也是那个外星人的同胞吧?这样的话我也会在以后突然觉醒什么超能力“拯救”世界吗?
不过都说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为什么刺客联盟不算穷,科技那么发达也要靠变异啊!
当然,这只是我对拉尔斯杜撰的野史,用来嘲讽他的。
现实是我被这鬼动静吓得一激灵,身体在狭窄的管道里疯狂向前蠕动,根本不敢回头。
他只需略微出手,攻击了那一下,就足以让我明白他的强大恐怖如斯,是我拼尽全力无法战胜的。
而洞口外,传来一声压抑着狂暴怒火的轻哼,却不知道为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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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猛地收回了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只感受到那股视线在我身后徘徊。
他绝对不可能放过我的,现在没有追也是知道我不可能逃出刺客联盟,所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毕竟这场猫鼠游戏里面,他才是主宰。
但此时被吓到的我可无暇顾及他的转变与心态。
快跑快跑快跑!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通风管道狭窄、曲折、布满厚厚的积尘和尖锐的锈蚀金属边缘。
我的手臂、膝盖、脸颊被刮擦得火辣辣地疼,吸入的灰尘让我不自觉的剧烈咳嗽,又猛的憋屈。
我没有停下自己的行动。
他明明早就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动作。
但身后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的、带着坟墓寒意的腐朽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紧紧追咬着我的脚后跟。
我不知道爬了多久,在绝对的黑暗和恐惧中,只凭着求生的本能和一点模糊的方向感,以及之前背下的那些枯燥的建筑结构图课。
从一个岔口钻进另一个岔口。
感受到身后那令人窒息的腐朽感终于渐渐远去、消失,但我丝毫不敢放松。
直到肺里的空气像破风箱一样嘶鸣,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才在一个稍微宽敞点的管道交汇处瘫软下来。
我蜷缩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铁皮上,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
黑暗包裹着我,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服,混合着灰尘、铁锈和刮擦出的血迹,黏腻冰冷。
逃出来了...暂时...
大脑迟钝地处理着之前的信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冰冷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让我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脸上火辣辣的疼,手臂和膝盖也疼。
但最疼的,是那种被至亲,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当成猎物的,深入骨髓的背叛和恶心。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倒反天罡,把他踢出我们奥古相氢相碍一家人。
不要让我找到他□□的坟地在哪里!不然我一定让他体验随风飘扬的自由自在。
我对着眼前浓稠的黑暗,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看来我的结业考试该换一换了,真正的挑战,是活着逃离这个想把我当容器的鬼地方,逃离那个披着母亲皮囊的...老怪物。
...
“呵...” 一声带着血腥味和自嘲的轻嗤,从我干裂的嘴唇里逸出,在死寂的管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的结业要选择逃跑?”我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这一次,我的话里面没有了以往的吐槽或荒诞,只剩下冰冷的,浸透了恐惧和杀意的觉悟。
不。
我可不会如他所愿,比赛可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主宰。
我,雷文·奥古,渡鸦,掠夺者...无论是什么代号,我都从来不是什么温顺的羔羊。
我也不会把我的称号拱手让给他,虽然那只是我仓惶窜走时的玩笑,但就像路易十六,开玩笑总得有个头啊!
人肯定是无法共情之前的自己的,而我狠狠批评了刚刚的自己。灵敏的感官就像双刃剑,太容易让我走上错误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什么不会被干掉的人,或者是鬼?
我会找办法消灭他救回母亲的,我暗暗发誓。
不过目前来看我还是安全的,他刚刚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追上来,甚至现在还没有下达对于我的通缉令。
他还想演一下吧?
我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我的房间,那个我生活的“停尸间”,洗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处理好伤口后,坐在椅子上。
我在刺客联盟的未来还真是一片光明啊?
点击即可赠送满级智慧与满级武力,只是身体是我自己的就更好了。
看来我今天是彻底睡不着了。
7.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15.
那场通风管道里的亡命奔逃,像一场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的噩梦。
清醒之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拉尔斯——或者说,披着塔利亚皮囊的外公——并没有撕破脸皮。
他果然选择了更阴险,更符合恶魔之首身份的玩法,继续伪装。
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果我是他也会这样阴,毕竟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属于塔利亚的那双翡翠眼眸出现的频率更低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粘稠老登的恶心目光,他虽然好像跟我没有撕破脸皮,但也是演都不演了。
他就没有想过用塔利亚的身体算他穿女装在这里招摇过市吗?
额,等等,我不想用这样的比喻了,听起来太反胃了。
之后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贪婪。
不再掩饰那种对“年轻容器”的渴望,用塔利亚的脸摆出一副温和的ooc样,他只是如同一个饕客,盯着即将端上桌的主菜。
偶尔的“偶遇”,那带着腐朽气息的靠近,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皮肤的颤抖,都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当场掏出小刀捅过去,刺穿他的灵魂——如果我打得过那具被灵魂操控的躯壳的话。
久而久之,我就没有管他的视线,每次见到他都假装没有看见,直接绕路,除非他一定要强制性跟我打招呼。
遇到这种情况,我就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面上老老实实的打招呼,脸上依旧是一片死水般的麻木和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
我也在伪装。我更加沉默寡言,毕竟以前就只跟塔利亚简简单单的聊过,现在连唯一的聊天对象都没有了。好像成为了一个认命的倒霉蛋。
内心的小人总是在安慰着我,他成为了我唯一的倾诉对象,哪怕这就是我自己。
这让我不至于觉得自己像个没有人在意的幽灵。当然,拉尔斯很在意“我”,但是他真的能算人吗?
讽刺的是,训练场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在那里,至少我能把对那个老怪物的恐惧和杀意,狠狠发泄在木桩和陪练身上。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潜行,每一次调配毒药,我都必须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
变强!
我必须更快地变强!
最好能撑的住几招,不是为了那狗屁的领袖之位,而是为了在最终被“开餐”之前,拥有足以保护那张美丽人皮,单独把那腐朽灵魂拖出来挫骨扬灰的力量。
或者...至少拥有逃跑的资本,塔利亚肯定也不想看我无脑的送菜,那样她一定会嘲讽我的。
我也不仅仅是加强训练,反抗的计划在大脑中疯狂滋生。
自从上次过后,他就加强了监视,严的好像连路过的蟑螂都要一脚踩死并细细革便尸。
我就像只真正的渡鸦,在阴影里收集着一切可能的信息碎片,士兵们的巡逻路线,监控死角,外部防御薄弱点,甚至...
那些传说中通往外部世界的,早已废弃的古代密道。
每一次踩点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身后仿佛永远粘着那双墨绿色的,贪婪的眼睛。
日子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心照不宣的伪装中一天天过去。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只差一颗火星。
16.
就好像听到了我的描述一样,“火星”真的火花带闪电的来了。
而且是一颗燃烧着熊熊怒火,裹挟着哥谭黑夜的重磅炸弹。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现在我只知道,安静的空间在他侵入的一瞬就被警报凄厉地嘶鸣声撕裂开,红光疯狂闪烁。训练被粗暴打断,冰冷的秩序被碾得粉碎。
脚步声,呼喊声,金属碰撞声,以及...爆炸声和惨叫声,如同沸腾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刺客联盟的每一个角落。
声音响起前,我正在复习伪装术,并在脑内构建好后,认真的将关于下水道出口的潦草地图画在营养剂的包装后面。
内心小人还笑我不亏是刺客联盟的人,连地图的画风都跟之前别人画的雪山地图类似,都是毕加索似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风格。
这时外面巨响和震动让我猛地弹起,小刀瞬间滑入掌心,身体本能地贴到门后阴影里。
入侵?!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现在外面很喧嚣,却没有打乱我的思绪。
谁这么有种?敢单枪匹马闯恶魔之首的老巢?我可不记得刺客联盟得罪过什么人,难道是拉尔斯之后做了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快溜走了吧?雷文,现在...
内心的小人谨慎而担心的话语被我随手一挥,快速打断。
好奇心压过了我的紧迫,我有了自己的计划,戴上了隐藏用的面具。
我像一抹真正的影子,溜出宿舍,顺着人群,望向最激烈的打斗声源,在混乱的走廊和硝烟弥漫的大厅中穿行。
那里的场面...极其惨烈。
刺客联盟的精锐战士,那些平日里如同冰冷机器的杀人专家,此刻像被飓风扫过的麦秆,以一种极其不“优雅”的方式倒了一地。
断肢、破碎的武器、烧焦的痕迹...诉说着入侵者狂暴而高效的破坏力。
地面就像一幅巨大的抽象画,让我梦回当初醒来时画出的“百人斩”。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站着一个人。
一身漆黑如墨,线条冷硬如刀锋的装甲,覆盖着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轮廓。
胸前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冷光芒的金属猫头鹰标志,如同黑夜中睁开的无情之眼。头盔的设计宛如猫头鹰的面具,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酷的嘴唇和刚硬的下颌。
披风随着他的动作乖巧的在后面待着。
他手里拎着一名还在抽搐的联盟士兵的脖子,像丢垃圾一样随手甩开,动作干脆利落得令人胆寒。
是夜枭...哥谭的地下统治者?
我认出了那个标志,战略模拟的资料碎片在脑子里闪过。那里面他的资料很少,却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他怎么会来这里?甚至还单枪匹马?难道我们刺客联盟这么像厕所吗?轻松就可以进入。
就在我震惊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凶悍时,另一股更熟悉、更令人作呕的气息,伴随着高跟鞋敲击破碎地面的清脆声响,从硝烟弥漫的另一端传来。
塔利亚...或者说,拉尔斯。
他来了。
深绿色的长袍在爆炸的气浪中翻飞,翡翠般的眼眸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不知道是属于塔利亚的?还是拉尔斯被冒犯的狂怒?
她手里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刀身流淌着不祥的绿光。
“夜枭!”
她的声音响起,依旧带着塔利亚的声线,但语调却是一种混合了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那应该就是拉尔斯了。
“你越界了!哥谭的阴影,不该投射到刺客联盟的手中!”
夜枭缓缓转过身,头盔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即使隔着面罩也能感受到那股穿透力,他锁定了“塔利亚”。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歪了下头,仿佛在评估一件...碍事的物品。然后,他动了。
没有警告,没有废话。
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带着纯粹的、毁灭性的力量,直扑塔利亚。
战斗瞬间爆发,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在拉尔斯的操控下,塔利亚的身法诡异而致命,弯刀划出刁钻狠辣的弧光,带着破空尖啸。
她的力量也远超平时,每一次格挡都爆发出金铁交鸣的火花,脚下的石板寸寸碎裂,被附身后强化的力量强大且致命。
但夜枭...他更恐怖。
他的战斗风格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直接、最高效的暴力。
拳、肘、膝、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成了致命的武器,装甲似乎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和防御,硬撼塔利亚的弯刀只留下浅浅白痕。
他的动作精准如机器,预判着塔利亚的每一次攻击,反击如同毒蛇吐信,狠辣刁钻。
这二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打得发狠了,忘情了,不知天地...额,串台了,其实只是一场近距离的真人快打。
我躲在半堵坍塌的墙壁后面,看得心惊肉跳。
母亲,呸!拉尔斯竟然被压制了?!
拉斯操控下的塔利亚虽然强得离谱,但夜枭那种纯粹的战斗机器风格,似乎正好克制了那种带着古老技巧的诡异。
大厅变成了两个“非人存在”的角斗场。
墙壁被撞穿,石柱被轰塌,破碎的武器和尸体散落得到处都是,而他们正在此“漩涡”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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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紧紧缩在掩体后,既要躲避飞溅的碎石,又要死死盯着战局——这是千载难逢的观察拉尔斯实力上限的机会。
终于,在一次硬碰硬的巨响后,夜枭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狠狠踹在塔利亚格挡的手臂上,那力量之大,让“塔利亚”都发出一声闷哼,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撞碎了后方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消失在弥漫的烟尘中。
夜枭没有丝毫停顿,如同索命的死神,紧追而入。
好机会!
现在的拉尔斯被夜枭死死缠住,正是去那个他严防死守的地方的黄金时机。
趁着混乱的堡垒,被撕开的防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场巅峰对决上。我像离弦之箭般从掩体后窜出,不再看那扇被撞破的大门里传来的更加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爆鸣。
我的目标明确,我之前踩点发现的,拉尔斯隔绝了的一个房间,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那里,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
感谢这位不知道为什么砸场子的夜枭大哥,回头如果我找到好消息,帅气救母灭外公,当上刺客联盟首领后一定塑一座他的石像镇宅。
我内心狂喜又紧张。
就在我即将冲进那通往房间的阴暗走廊时——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更恐怖的巨响从身后传来。
伴随着一根根支柱碎裂的刺耳尖鸣和建筑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紧接着,是夜枭一声低沉压抑的闷哼,以及...“塔利亚”那混合着得意与一丝气急败坏的尖啸。
“夜枭!你阻止不了我的脚步!这一切终将...”
声音戛然而止,被一阵剧烈的空间扭曲波动和强光淹没。
当我下意识回头瞥去时,只看到夜枭那漆黑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在烟尘和能量乱流中。
他追击的方向,一道扭曲的,散发着绿色幽光的空间门正在急速闭合。而“塔利亚”那深绿色的袍角,是消失在门缝里的最后一抹颜色。
跑了?!
不是,我没看到过图书馆有这种魔法啊。他难不成是霍格沃兹优秀毕业生?他年龄都超了吧。
我心头一沉,拉尔斯跑了,带着他那恶心的灵魂和侵占我身体的计划顺利跑路,还把我妈的身体拐走了。
虽然被夜枭逼得狼狈逃窜,但...他终究是跑了,虽然隐患还在,不过我也许还有机会。
而夜枭...他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心,缓缓转过身,他或许早就发现了我的目光,并一直警惕着。
头盔上的光学镜片扫过满地的狼藉和尸体,最终...锁定了正僵在走廊入口望着他的那个方向,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我。
烟尘尚未散尽,破碎的灯光在他漆黑的装甲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一步步走来,靴子踩在碎石和粘稠的血泊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那股冰冷、沉重、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比拉斯那腐朽的气息更加纯粹,更加致命。
这是属于哥谭的统治者的威压,带着硝烟,血腥和钢铁的味道。
他停在我面前,巨大的阴影瞬间将我完全笼罩。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装甲摩擦发出的沉重声响。
他头盔微微低下,那对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光学镜片如同探照灯般,毫无感情地穿透灰尘,扫描着我这个意外出现在战场边缘的“小东西”。
时间仿佛凝固。
周围的混乱和惨叫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我和这个刚刚徒手拆了半个刺客联盟的凶神。
他沉默着。巨大的,金属覆盖的手掌微微抬起,似乎想触碰,又似乎在评估威胁。
然后,一个低沉,冰冷到如同夜枭啼鸣般的声音,从头盔下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
他在跟我说话?
我仰着头,看着这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色杀神,感受着那几乎要将我碾碎的压迫感,内心小人被吓得僵住在原地,没有空安慰我。
他居然不直接动手,还问一下,这么有武德的吗?
我的心情在无边的恐惧和荒谬感中疯狂回荡片刻,开始逐渐紧绷。
我无声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感受着沉默蔓延。
他需要我说什么吗?不可能吧,他的话都是肯定句。
8. 被恐怖夜枭一命速通怎么破?
17.
夜枭那句“你...是什么人。”像冰冷的铁钳扼住了我的喉咙。
那纯粹的、毫无感情的审视目光,比拉而斯那种粘稠的贪婪更让我毛骨悚然。
感觉比起评估,这更像是清除障碍物的前奏,冷酷而精准。
跑!
身体的本能在尖叫,但理智告诉我,在这个刚刚徒手拆了半个刺客联盟的凶神面前转身,等于把后背送给死神镰刀。
我的沉默燃烧尽了夜枭的耐心,他那覆盖着装甲的巨大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抓了过来,目标明确:我的脖子。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力量感隔着空气都能将我碾碎。
躲不开,绝对躲不开,跟他那可以打退拉尔斯的装甲硬碰硬,这无异于主动与大货车相撞。
但我绝对不是那种等死的性格,否则我早就留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中了。
不管了,拼了!
求生的野性压倒了恐惧。我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爆发出全部潜能。没有后退,反而猛地矮身,还是感谢这该死的身高。
我任由那带着死亡气息的手甲擦着头顶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头皮生疼。
同时,藏在袖口的淬毒小刀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抹幽蓝的寒光,精准狠辣地刺向他装甲膝盖后方最薄弱的关节缝隙。
角度刁钻,时机抓得妙到毫巅——这是无数次被塔利亚逼出来的,刻进骨髓的搏命本能。
中了...吗?
内心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铛!”
一声清脆到令人绝望的金铁交鸣!
我的小刀,那一把能轻易洞穿普通钢板的毒牙,此刻刺中的却仿佛不是装甲,而是擦过金刚石造就的山峦,连一丝白痕都没留下。
巨大的反震力沿着手臂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涌出,小刀脱手飞出,“叮当”一声掉在远处的碎石里。
认真的吗?这反震力,这强度,这装甲不会是隔壁片场的振金跑过来的?!
内心小人瞬间被绝望淹没,吵的我脑袋疼,却也瞬间让我清醒。
我霎时矮身反手,没有在意血呼啦差的手掌,想借力窜过去拿回小刀。
夜枭却洞察了我的每一个细节,他继续之前的动作,甚至没有一丝迟滞。
抓空的手掌顺势下压,如同拍苍蝇一样,覆盖着装甲的小臂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我的后背上。
“砰!!!”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
感觉整个脊椎都要被砸进胸腔里,肺里的空气被暴力挤压出去,眼前瞬间被黑暗和金星占据。
这也算是在刺客联盟第一次看见星星了?
我苦兮兮的想,身体像一个被巨锤击中的破布袋,整个人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拍飞,重重撞在走廊冰冷坚硬的石壁上。
“咳...噗...”
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般的腥甜涌上喉咙,我控制不住地喷了出来,在布满灰尘的石壁上溅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身体软软地滑落,瘫在墙角,全身的骨头都在哀嚎,视野模糊,只剩下夜枭那如同魔神般一步步逼近的黑色剪影。
完了...小刀被振飞,剩下的麻醉剂放在鞋子的隐藏内侧。
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飘摇,我挣扎着想收回脚拿回麻醉剂,却发现好像骨折了,身体无法动态。
...这算什么?至少没有便宜拉尔斯吗?
夜枭停在我面前,阴影再次将我完全吞噬。
我能听到他装甲内部能量回路低沉的嗡鸣,闻到金属和硝烟混合的冰冷气味。巨大的、覆盖着装甲的脚抬起,悬停在我无力的身体上方。
只要落下,就可以看见肉类加工厂里面那一滩模糊的肉泥是怎么形成的了。
又要重开了...看来我只能下地狱去跟我的那些冥师们一起深造了?希望他们别孤立我。
我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审判,这时脑子里最后的念头竟然是想起塔利亚跟拉尔斯。
母亲...肯定会批判我所有的行动,轻笑我依旧那么“柔弱”,而拉尔斯他...罢了,不必理会。
但预想中的碾压并未到来。
只徒留一片死寂。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能听见的,只有我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在破碎的走廊里回荡。
我艰难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模糊的视野里,夜枭那只悬停的脚,依旧没有落下。
他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笼罩在头盔下的头颅,正以一种极其僵硬,极其缓慢的姿态...低下。
他的目光,穿透面罩上冰冷的镜片,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刚才那记重击,不仅打散了我的力气,也打飞了我脸上用来伪装的,刺客联盟特制的面具碎片。
此刻,我真实的,毫无遮掩的脸,暴露在了哥谭黑夜统治者的目光之下。
我去,盒!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夜枭的身影,那刚刚还散发着毁天灭地威压的杀神,此刻却...凝固了?
他如同一尊突然被冰封的黑色雕像。
那股锁定我的,纯粹的杀意,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混乱的、难以置信的、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死寂。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穿透面罩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烙印在我的脸上。
那目光里翻涌着的东西太过复杂与太过剧烈,以至于连他那身冰冷的装甲都无法完全隔觉开。
这是一种混杂着震惊,疑惑,一种被尘封的痛苦被强行撕开的痉挛,还有...一种近乎荒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他...怎么了?
剧痛和缺氧让我思维迟钝。
我的脸...有什么问题?难不成给我打毁容吓到他了。
我大概是真的大脑窒息了,在想出这个呆瓜想法后又瞬间轻轻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夜枭依旧没有动,那只悬停在我身体上方的脚,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收了回去。
他覆盖着装甲的手,抬了起来,动作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迟疑?
那巨大的、能轻易捏碎钢铁的手指,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颤,伸向我糊满血污和灰尘的脸颊。
不是攻击。
那动作...更像是在...确认?我难道长得像他认识的人吗?塔利亚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的指尖,带着装甲的冰冷触感,极其轻微地拂过我脸颊上未被血迹覆盖的皮肤。
那一下触碰,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触电般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等等,这诡异的心悸是什么鬼?希望只是我伤到心脏导致窒息了。
我脑子里胡言乱语的想,身体却猛地一颤,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完全陌生的,被侵入的惊悚感,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就在我下意识闭上眼睛想偏头躲开这诡异的触碰时——
“呃…”
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痛哼和血腥味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血沫溢出嘴角。
这声咳嗽,仿佛惊醒了凝固的夜枭。
他伸出的手猛地顿住,如同被烫到般迅速收回。
整个身躯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仿佛从一场深沉的噩梦中惊醒。
头盔下,那两道混乱的目光瞬间收敛,重新变得冰冷,锐利...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压了下去,留下一种更加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不再看我,或者说,不敢再看?搞得我像什么不可直视的某种事物一样。
他的目光转向走廊深处刺客联盟残余的混乱,又扫过地上那些破碎的武器和尸体。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我脱手掉在远处的那柄淬毒小刀上,停留了一瞬。
时间仿佛只过去了几秒,又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天呐,他到底想做什么?杀不杀倒是给我个准心啊。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待宰的年鸡,而夜枭正跟那个老大爷一样,用非常钝的刀细细的磨着我的脖子折磨我。
在我心里暗暗的吐槽声中,终于,他有了动作。
没有言语,没有解释。
夜枭俯下身,动作依旧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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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机器般的效率,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心?
他巨大的手臂穿过我的腋下穿过,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搂了起来?
搂了...起来?!
我彻底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不杀我了?改成...绑票?!但是他随便一出手就扬了近乎一半的刺客联盟,绑票干什么?逼迫拉尔斯来赎我?
那大概要让他失望了,我不觉得拉尔斯会冒风险来,有这时间都够他再做一具年轻容器了。
我冷静的评估,却被他的行动搞得想吐。
他的装甲坚硬冰冷,硌得我浑身疼痛加剧,尤其是后背被重击的地方,每一次颠簸都像有电钻在钻我的骨头。
我像一袋没有生命的沙包,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寒夜钢铁般的冷冽气息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我混乱的感官。
他搂着我,迈开大步,穿过一片狼藉的大厅,走向堡垒外。
沿途顺利的像出厕所,我甚至能模糊的听见地上的那些“尸体”在小声喘息着,应该是搁那装死呢?好家伙。
我认命的调整呼吸,试探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好恢复一部分体力。
18.
刺客联盟外,凛冽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
一架比刺客联盟运输机更加庞大,线条更加狰狞,涂装如同融入夜色的漆黑垂直起降战机,正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般停在那里,引擎发出低沉压抑的轰鸣。
舱门随着夜枭的动作滑开。他把我像货物一样囚禁在他的手臂处,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舱内是冰冷的金属色调,简洁到极致,只有几个闪烁着幽光的控制台。
他将我放在一张冰冷的、硬邦邦的金属座椅上,动作...依旧带着那种诡异的“小心”。
他甚至扯过一条同样冰冷的、似乎是固定货物用的金属扣带,松松地扣在我的腰上,防止我滑落。
哥谭人这么有礼貌的?人质待遇居然好到可以有安全带的坐在椅子上?我还以为他会把我丢在一旁任由我随风翻滚,自生自灭。
剧痛和失血让我意识有些模糊,但我可不敢休息,只是开始不动声色的想着逃离方法。
夜枭没有再看我。
他径直走向驾驶位,头盔上的镜片倒映着复杂的飞行数据,巨大的手掌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动作精准而流畅。
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加大,战机如同挣脱束缚的雄鹰,猛地腾空而起。强大的过载将我死死压在冰冷的座椅靠背上,后背的剧痛让我眼前又是一黑。
战机撕裂云层,将刺客联盟那如同巨大伤疤般的堡垒废墟远远抛在身后。
机舱内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死寂。
我由于刚刚的冲击,瘫在冰冷的座椅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
视线模糊地看着夜枭那高大、沉默、如同铁塔般的背影。他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仿佛与身下的战机融为一体。
但即使隔着冰冷的装甲,我也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混乱而沉重的风暴,正笼罩在那个沉默的背影之上。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看到我的脸后,杀意瞬间消失?为什么要把我带走?带回哪里?哥谭?毕竟那里是他的地盘。
现在的问题就有十万个为什么那么多,而我却因为信息碎片在疼痛和混乱的大脑中翻滚碰撞,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景。
我舔了舔干裂,带着血腥味的嘴唇,看着夜枭那沉默如山,却又仿佛压抑着惊涛骇浪的背影。
在引擎的轰鸣中,只能听见我沉闷的喘息与夜枭低沉的呼吸声。
在沉默中,我开始思考夜枭的情报。
夜枭是一个很神秘的人,起码刺客联盟没有对他有足够的了解,只是收录了一些捕风捉影,明明出道没多久,却在极快的时间里近乎是横扫了哥谭。
我对他所有的认识都停留在战略学习里,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闻人物。
那么,现在他的脑子里会想着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只是观察似的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后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9. 胃:这辈子跟着你简直“直”了。
19.
哥谭。
一座古老而繁华的城市。虽然我之前从没有来过这里执行任务,但是还是听说过这座“冰山”。
韦恩把持着经济命脉,其中流露出的利益又滋养着下面的人。可谓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打劫,黑吃黑,黑吃黑吃黑。
而这一切井井有条,一片祥和的氛围被名为夜枭的利刃割破。快速,有力,work along让他神秘而恐怖。
当然,这些都是我通过战略教学与片面资料了解的,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哥谭のking。
塔利亚...或者是拉尔斯?她对于我对外探求的态度很封闭,将我束缚在刺客联盟的训练中,连外出任务都不会让我知道太多重点。
这样想,现在居然是我第一次踏足哥谭的土地。
当我被夜枭像拎破麻袋一样夹在冰冷的装甲臂弯里,穿过过分安静的门厅时,我只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坟墓气息。
空气里弥漫保养油与鸟禽特有的味道...一丝大概是夜枭身上带来的若有若无的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冷冽味道。
长廊黑暗而宁静,只有夜枭走路时装甲碰到地面的咔哒咔哒声,声音很沉重,他也没有想掩饰。
这里没有刺客联盟堡垒那种赤裸裸的杀机和腐朽,却有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死寂。
嗯?这就是夜枭的...巢穴入口?感觉比刺客联盟那个停尸房还冷,符合我对他的全部印象,冰冷且暗藏杀机...
我缩在夜枭臂弯里,后背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我无法过多思考,只能本能地感知着环境的压抑。
很快,他拐进了一条侧廊,最终停在了一扇看起来就科技感十足,泛着金属冷光的门前。
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个与外面贫穷黑暗格格格不入,充满未来感的地下安全屋。
冰冷的白色灯光,各种闪烁着幽光的复杂仪器,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合成药剂的味道。
夜枭终于把我放了下来,像卸货一样一扔,直接扔在了这个冰冷的地板中央。
真是“好球”,完美命中中心。
后背撞上硬邦邦的地板,造成的伤口二次碾压,疼得我眼前发黑,一丝闷哼流露出来,又很快销声匿迹。
他看也没看我,只是对着其他地方,用一种跟之前遇到时一样冰冷声的音说了一句。
“处理他。”
然后,高大的黑色身影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隔绝了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处理...这个词像冬天冰水浇头,简直是无痛的冰桶挑战。
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我吗?那他还挺有闲心的,专门带回来处理。
我瘫在冰冷的地板上,绝望和荒谬感交织。
“处理?呵。”
一个带着浓郁英伦腔,语调却充满讽刺和疲惫的声音,突兀地在安静的医疗舱里响起,如同上好的大提琴突然拉出个破音。
我勉强抬起头。一个穿着剪裁极其合体,一丝不苟的管家服的男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旁边的操作台。
他看起来年纪不轻,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乱,脸上带着一种长期睡眠不足和应付难缠雇主积累下的深刻疲惫。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端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的不是什么处理我用的妙妙工具,而是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红茶?以及一块看起来就烤焦了的,边缘黢黑的...土豆?
哦,看来又是英国人,让我想起之前的厨子了。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或者说,局外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代号意味着什么。但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耽误了下午茶,怨气冲天的管家。
他踱步过来,动作优雅得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蓝灰色眼睛扫过我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又一个麻烦”的嫌弃,与一丝调侃。
“看看,看看。”
他放下托盘,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夸张的优雅,仿佛在展示一件艺术品展示那块焦土豆。
“伟大的夜枭老爷,在忙完了他轰轰烈烈的旅游,带回来了什么纪念品?”
他蹲下身,动作麻利但毫无温情地开始检查我的伤势,手指按压我的后背和手臂,疼得我倒吸冷气。
“肋骨骨裂,轻微内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虎口撕裂,轻微脑震荡...”
他的说的很缓慢,随意的用消毒喷雾粗暴地喷在我虎口的伤口上,疼得我在心里龇牙咧嘴。
说完问题他就沉默了,像是只是为我处理着伤口的慈爱老人。
20.
好吧,并非慈爱老人,他是真的很擅长阴阳,他没过多久又开始随意的说着一些看似没有用,实则默默膈应我的话。
托盘里那块焦黑的土豆仿佛成为了另一个我,苦涩而不想面对他。
土豆肯定在想早知道就烂在地里了,我也快差不多了。
我疼得脑子发懵,听着这位管家一边熟练地给我注射止痛剂,固定手臂,处理伤口,一边说自己多么忙还要怎么怎么样。
他虽然嘴上功夫一刻不停,但手法极度专业高效,包扎的干净利落,绷带缠得比刺客联盟的医疗兵还标准。
处理完毕,他把不算温柔的把我从冰冷的地板上拎起来,塞给我一件干净但明显过大的白色T恤。
“好了,能喘气儿就死不了。您可以称我为阿尔弗雷德,这里的管家。现在,跟我来,小少爷。至于可能是你最关注的夜枭老爷?他现在大概正在他的‘鸟巢’里,盯着你的血液样本发呆,试图搞清楚他到底捡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他说的这么多话里面,只有这最后几句是有用的,不过血液样本?什么时候...?
我猛地想起之前夜枭把我抖下来时,手臂上那一下轻微的,如同蚊虫叮咬般的刺痛,原来是抽血,我还以为是疼出幻觉了。
夜枭想知道我是谁?毕竟他看见我的脸就沉默了,难道刺客联盟偷了他熟悉的人的基因?这么厉害?
阿尔弗雷德没理会我思考时的沉默,自顾自地端起他那杯大概已经凉了的红茶和那块焦土豆,示意我跟着他。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现在寄人篱下,还很虚弱,老实听话明显是第一选择。
我起身跟着他,左拐右拐,穿过阴森的回廊,来到了一座庄园的餐厅。
一张长得能用来赛马的红木餐桌,在惨白的水晶吊灯照射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长长的餐桌尽头,只有孤零零的一把高背椅,彰显着主人的绝对权威和孤独,夜枭果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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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离主位最远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他把手里那个银托盘,郑重其事地放在了我面前。
托盘中央,正是那块边缘黢黑、散发着诡异焦糊味的...焦土豆。
果然,他带了一路,肯定是要进哪里的,我原以为是他有素质,准备去扔进垃圾桶,没想到是扔进我的肚子里面啊。
“喏,”阿福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刻板的平静,但蓝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恶作剧的光芒。
“晚餐,趁热吃,别浪费。”
说完,他微微躬身,动作标准得可以去拍管家礼仪教学片,然后转身离开了餐厅,留下我和那块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焦土豆面面相觑。
...虽然我是说我之前的精神状况跟这块土豆很像,但这不代表我喜欢它。
只剩一片死寂,巨大的餐厅空旷得吓人。
水晶灯的光线冰冷刺眼,我与那土豆面面相觑,它像一块来自地狱的煤炭,嘲弄着我悲惨的处境。
我望着那块焦土豆,胃里一阵翻腾。
剧痛,失血,恐惧,被当成垃圾“处理”的屈辱感,还有这诡异的,充满恶意的“晚餐”...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冲上心头,又被更深的理智死死压住。
夜枭,他把我打倒后从刺客联盟带回来,抽了我的血,然后把我丢给一个嘴毒,食物更毒的英国管家。
到底想做什么?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我盯着那块焦土豆,仿佛它是夜枭意志的化身,是某种考验,或者...惩罚。
不能不吃,那个管家虽然毒舌,但眼神锐利得像刀。我猜拒绝的话,可能会被视为挑衅。
在这个比刺客联盟更诡异,更压抑的庄园里,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块焦糊的土豆轻轻戳了戳。
它表皮坚硬粗糙,带着灼热的余温,我用尽全身力气,掰下一小块焦黑的部分。
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焦糊味直冲鼻腔。
我闭上眼睛,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悲壮感,将那块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焦炭土豆,塞进了嘴里。
“咔...嚓...”
牙齿咬在焦硬的外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股难以形容的烟灰和苦涩的糊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
哇塞,好难吃啊,甚至超过了刺客联盟的厨子,荣获难吃大赛第一名。
等等,我从有意识到现在真的吃过什么美味的东西吗?英国厨子怎么这么跟我过意不去。
我感到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和灼烧感后,趴在冰冷的餐桌上,轻轻咳嗽着,嘴里残留的恐怖味道让我恨不得把舌头拔下来。后背的伤口因为咳嗽而阵阵抽痛。
空旷的餐厅里,只有我痛苦的咳嗽声在回荡。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在我蜷缩的,微微颤抖的背上。
可恶啊...
从一开始,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视线感,不知道是监控,还是阿尔弗雷德在暗中观察,但我没有去探寻那股视线。
不知道之后还有什么在等着我,感觉像被名为命运的极品s抽成陀螺了,还无法挣脱出去。
唉...雷文,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都坚持了这么久了!
在我一点一点咀嚼着这块“煤炭”时,内心的小人这么安慰我道。
10. 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但他是反派
21.
在我慢慢吞咽完那块“煤炭”后,阿尔弗雷德卡点走到餐桌旁,专业的收走盘子后,便带着我走到楼上的一间客房。
“请在客房休息,或许没过多久你就可以看见你心心念念的人了?小少爷。”
他的语气抑扬顿挫,或许是我真的吃完了他的焦土豆,感觉他的阴阳怪气稍微收敛了?也可能是他现在没说太多话。
我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阿尔弗雷德口中的“客房”,那更像一间奢华版的禁闭室。
巨大的四柱床占据在房间正中央,看起来柔软得能吞噬人,昂贵的丝绸被褥散发着陌生的、过于洁净的气息。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哥谭的夜色,也隔绝了所有希望。
空气里只有古老的木头、灰尘和...一种无处不在的、冰冷的视线感。
如果没有那些夜枭安装的神奇妙妙小工具,那这可以算我睡过最好的房间了。果然,只要开局住的烂,看见哪里都是攀升的优待。
我知道有监控,肯定有。
也许在壁画的眼睛里,在桌椅四处的缝隙里,甚至在那盏华丽水晶吊灯的某个棱角上。毕竟夜枭绝不会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玩意儿”在他的巢穴里自由活动。
但是我不能拒绝,除非想在这里原地飞升,指被阿尔弗雷德现在拿着的手杖木仓一下提取灵魂。
我站在门口,余光自然而隐匿的撇见他用力攥紧那个凶器的手,沉默的走了进去。阿尔弗雷德关门声音很轻,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面。
后背的疼痛在止痛剂作用下变成了沉闷的钝痛,但精神上的弦却绷紧到了极限。我像一具僵硬的木偶,走过去直挺挺地躺在床的正中央,连翻身都不敢。
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感觉暴露在无形的审视之下。如果是拉尔斯那粘稠贪婪的目光是毒蛇,夜枭这冰冷无情的监控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事已至此,先——
我严肃的打断了内心小人的建议,我能感受到它很焦虑,想逃避...
其实我也一样,毕竟这就是我的内心想法小人,但是我更理智,在这里睡一觉太危险了。
我的大脑在黑暗和极度的警觉中高速空转,闭上眼睛会不会下一秒就被真正的‘处理’掉?那个焦土豆是不是最后的晚餐?血液样本结果出来了吗?他知道了什么?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窗外的黑暗渐渐褪成一种压抑的铅灰色。水晶吊灯没有亮起,但房间的轮廓在微弱的天光中逐渐清晰。眼睛干涩刺痛,像撒了沙子在里面。
我知道,我的下眼睑此刻一定挂着两团浓重的、如同被揍过的乌青——一夜无眠的勋章。
22.
当门被无声推开时,我几乎是弹坐起来的,动作牵扯到后背的伤,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又快速安静。
是阿尔弗雷德,他站在门口,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管家服,但是他的手上手里没有托盘,谢天谢地。
他蓝灰色的眼睛扫过我惨白的脸和醒目的黑眼圈,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早上好,小少爷。看来庄园的床垫不合您心意?您可真是个豌豆公主。”
他语气平淡,但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小针,“还是说,老爷的重压通过墙壁辐射进来,影响了您的睡眠质量?” 他侧身。
“餐厅,五分钟后。别让老爷等,您知道他的时间很宝贵,不是吗?”
阿尔弗雷德先是数落了我一顿,又给我投掷出一枚“炸弹”。
老爷,啊,不是,夜枭要跟我一起吃早餐?
这个认知比后背的伤更让我心惊肉跳,昨晚那块焦土豆的恐怖味道瞬间在舌根复苏。如果夜枭是一种味道,那么现在他一定比那焦土豆还黑暗。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阿尔弗雷德无声地“押送”着,再次穿过阴森的回廊。
看来夜枭是没有交电费啊,房间只有近晚上会打开灯,其他时候都黑的离谱,刺客联盟都没有这么节俭。
我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黑眼圈沉重得几乎要坠下来,也就只能在心里数落了。
在生气与窝囊之间,选择了生窝囊气,不愧是我。
被阿尔弗雷德押送到餐厅时,那里跟昨天一样,依旧空旷冰冷。
不同的是,长长的红木餐桌尽头,那把象征着绝对权力的高背椅上,已经坐着一个人。
夜枭,他没有脱下他的装甲,拿着几份纸质报告,好似在走神,但紧绷的姿势与听见声音后快速锁定我的目光,都象征他的警惕。
晨光透过高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冷峻深刻的下巴线条。我能清晰的闻到空气中残留着昨天他身上的硝烟与血腥味,看来他也是一夜无眠,甚至没有换下他的装甲。
阿尔弗雷德这次拉开夜枭左手边隔了两个位置的椅子,无声地示意我坐下。冰冷的椅子硌着我僵硬的骨头。
空气凝固得像块铁板,只有夜枭轻轻的呼吸声我自己过于清晰的心跳声。那听起来很累,看来他其实是没有休息,又做了什么直接就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夜枭也在继续看着他的报告,于是我低着头,盯着光洁桌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浓重的黑眼圈像个耻辱的标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尔弗雷德没有一直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站在夜枭身后稍远的位置,他一会儿就不知道想起什么离开了。
只留下了我与夜枭,他尖锐的手甲在纸质报告上轻轻一划,压出不明显的褶皱后,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隔着头盔镜片毫无阻碍地、穿透性地落在我脸上,落在我那对无比醒目的黑眼圈上。
没有询问,没有寒暄。
他开口,声音是打磨过的钢铁,冰冷、平稳,毫无波澜,直接砸碎了餐厅里令人窒息的寂静。
“雷文·奥古。”
他准确地叫出了那个塔利亚赋予我的名字,仿佛早已烂熟于心。
“我是托马斯·韦恩。生物学意义上,我是你的父亲。”
随后,他将头盔缓缓摘了下来....
是的,摘了下来!
漏出一张属于哥谭首富,小托马斯·韦恩的,与我形似而神不似的脸。
世界瞬间失声。没有了头盔镜片的阻隔,那双眼睛直接暴露在晨光中,是深邃的、如同哥谭寒夜般的钢蓝色。里面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冻结了千年的冰湖,寒冷而疲惫。
我之前只是听过韦恩的名号,却从来没有想过刺客联盟会拿到小托马斯AKA夜枭的基因。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颗震撼弹,轰然炸开,所有纷乱的猜测、恐惧、荒谬感,都被这简短的陈述劈得粉碎。
父亲?托马斯·韦恩?我的...父亲?
信息碎片在爆炸后的空白中疯狂旋转,却无法拼凑出任何有意义的图景。
我猛地抬起头,动作之大扯得后背一阵剧痛也毫无所觉。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死死地瞪着餐桌尽头那个如同冰雕般的男人。
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夜枭——也就是托马斯,他看起来依旧面无表情。
陈述完这个足以颠覆我所有认知的事实后,只是看似平静地回视着我,那双钢蓝色的冰湖里,好像依旧没有任何涟漪。
这仿佛只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好”这样无关紧要的事实。不过我知道,他在等待,等待我的反应,或者说,评估我这件“意外产物”的承受力和...利用价值?
不,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但是我却有些看不懂他了,混乱的情绪冲破了恐惧的堤坝。
“父亲?”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寂的冰湖。
托马斯的眉梢,极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明显的表情变化,更像是一种细微的肌肉牵动。那双钢蓝色的眼眸里,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变化,折射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意外?
他看着我,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确的观察。之前他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个被吓傻了的哑巴,或者一个只会执行杀戮命令的刺客傀儡?
他意外了?因为我说的话?还是我发出的声音?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巨大的混乱。但下一秒,他那审视的目光就重新冻结,比之前更加深沉难测。
片刻后,托马斯也没有再说话,他收回了目光,重新变得如同冰雕般冷酷。
餐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这种沉默比昨天阿尔弗雷德的毒舌和焦土豆更可怕。它对我来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一种来自血脉源头的、冰冷的漠然。
他可能在思考,又或者在发呆,但是他就是没有再搭理我了。
这让我像个被扒光了丢在冰原上的傻子,刚刚鼓起的微弱勇气瞬间泄光,只剩下更深的茫然和无措。
不可否认,在听到他说话时,我确实是想跟他交流的,但是我应该怎么做?
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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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流涕?还是...继续装死?在拉尔斯面前我能伪装,在塔利亚面前我能沉默。
但在小托马斯·韦恩——这个用最冷漠方式宣告了父子关系的男人面前,我所有的生存策略似乎都失效了。
难不成我还能跟他调侃什么父亲,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一点吗?那我身高有救了,基因的大奋没有毒害我。
父亲一米八以上,母亲一米七以上,这我以后能输?我应该这样说吗?但是我张不开嘴,那条“冷酷的冰湖”隔绝了我们的交流。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救星”来了。
阿尔弗雷德,迈着他那优雅而无声的步伐,端着另一个银质托盘,如同舞台剧主角般隆重登场。
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仿佛即将献祭般的严肃表情,将托盘稳稳地放在了我和托马斯之间的桌面上。
盖子揭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和某种化学药剂般气味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餐厅。
托盘中央的“杰作”,让昨晚那块焦土豆都显得像米其林三星。
“这是今日的早餐。”
他说完就站在托马斯靠后的位置上继续待机。
怎么形容他的厨艺呢?不能说非常好,只能说差的离谱。
我看见两团扭曲焦黑的不明物体,边缘是锯齿状的碳化层,顽强地试图包裹住几片同样焦黑的、疑似培根的碎片。
而培根与其说是肉,不如说是几根形状各异的黑色炭条,弯曲着,散发着浓烈的烧焦版烟熏气息。
这样一对比,他拿来的牛奶倒是唯一能算的上是中规中矩的了,可能是因为牛奶是唯一不用他现做的。
所以他刚刚突然离开是记起来厨房里面的灶台上还躺着这些“尸体”吗?
我与托马斯的目光,同时聚焦在这盘堪称“后现代主义灾难艺术”的早餐上。
而托马斯·韦恩,哥谭的统治者,徒手拆了刺客联盟的凶神,那双钢蓝色的冰湖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波动。
虽然依旧没有大幅度表情,但他的下颌线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下意识拿起银质餐具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看出那眼神,仿佛看到的不是早餐,而是刚刚被阿尔弗雷德端上桌的、哥谭下水道里捞出来的变异生物标本。
而我,雷文·奥古,先是下意识望了望夜枭,随后看着这盘比拉尔斯的存在更挑战人类感官极限的“食物”,脑子里只剩下昨晚那块焦土豆带来的、深入灵魂的恐惧回忆。
“......”
“......”
只剩下一片死寂。
比刚才宣布父子关系时更加沉重、更加绝望的死寂,笼罩了整个餐厅,但我跟托马斯之间的氛围在这个的烘托下居然好了一点。
而阿尔弗雷德,这位优雅的“罪魁祸首”,微微挺直了背脊。
他脸上带着一种“任务完成”的、近乎神圣的平静,仿佛他刚刚端上来的不是早餐,而是拯救哥谭的希望。
他看着眼前陷入石化状态托马斯与我,用他那最标准的英伦腔,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继续宣布。
“请慢用,托马斯老爷,雷文少爷。即使今日因为耽误,导致早餐有些焦脆,但依旧是成功的,不是吗?”
成功了...吗?这居然是焦脆的成功吗?
我觉得他这短短的一句话直接内涵了我与夜枭沉默了大半天才进入正题,但阿尔弗雷德对成功的定义会不会有点奇怪?
我又想抬头看看托马斯的表情,却发现他早就戴上头盔,冷漠的说了一句还有事就离开了,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好像从他丝滑的一系列动作中看见了几分火急火燎的感觉,是错觉吧?
阿尔弗雷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夜枭的背影片刻后,走过来将托马斯的早餐转移到我的位置上来。
“您还在长身体,雷文少爷,请多吃一点。”
我在他看似慈爱的目光中压力山大,轻轻抿了抿嘴唇,冷汗顺着身体缓缓留下。
这难道不是谋杀吗?雷文。
内心的小人与我一样绝望,甚至开始怪叫,抗拒着阿尔弗雷德的“美食”。
但最终,我还是带着一些颤颤巍巍的拿起刀叉,缓缓的将这些生化武器放入嘴中。
......
果然很难吃。
这是我在被背后伤口裂开,一晚上没有睡觉,加上此等毒物攻击的三重打击下,晕厥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