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恶妇,被残废夫君宠翻了免费全文阅读》 建立护卫队 “是啊夫人,您说,我们照做。” 其实经历了昨夜抿卑族的进攻,苏圆圆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该创建一支护卫队,就像那些大户人家里的护卫一样,看家护院。 裴建年轻的时候是跟着一禁军教头习过武的,苏圆圆便将护卫队长这个职务交给了他。 裴建这还是第一次当官呢,一下子神气起来,就连之前不喜欢围着他玩的小孩子也好奇的凑到他身前来。 他神采奕奕,那双大眼睛放着光彩,声音也嘹亮,“是!夫人!” 护卫队大约凑齐了一百个青壮年,他们的平均年龄保持在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 每日他们都要抽出时间来训练,并且分成七队,每一队每天都要在山庄上巡逻。 清一也被安排给了护卫队,与裴建一同教队员们功夫。 那些娘子们也不闲着,从库房里找了些红布与蓝布,紧赶慢赶的做出来一种红蓝交加的小马褂来给队员们穿。 拿到练习太过危险,而且他们也只是护卫队,清一与裴建两人合计着便用长木棍来练习当武器。 苏圆圆也没闲着,与那些娘子们去库房里找了些便宜的木材还有铁丝来,便朝着山庄的边界走去。 每隔两米打一个木桩,并且在上面缠绕上了铁丝,苏圆圆还学着之前栅栏的模样,在铁丝上面绑了好多的小刺刺,可是这太费时间也太费经历了。 还是跟着的裴娘子聪明一些,她一眼就看出了苏圆圆的想法,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瞬间被点亮,“夫人,东边林子有好多荆棘,这不比绑铁刺方便?” 经她这么一提,苏圆圆也才转过弯来,东边林子广袤宽阔,什么东西都有,她还费力的去做这干什么。 有几个娘子自告奋勇的举手要去东边林子那捡些荆棘回来。 苏圆圆则继续留在这打桩。 她特意嘱咐了娘子们要把铁丝都连接在一起,来到这里这么久没有手机电脑这些电子设备,苏圆圆都快憋疯了,她一早就有要造发电机的想法,如果这些铁丝连接上电流,那才是真正的无法跨越的围墙。 最简单的发电机便是手摇发电机,是通过动能转换为电磁能,是通过手动转动转子来让电磁能产生。 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磁铁这种东西,心中想着,回去一定要再让赵铁匠去打听打听。 一直到了下午,被派去寻找线索的人也终于回来了,他们沿着山上留下的脚印一路跟随,一路朝南走便走到了一处村庄里。 那村庄才不过十来户人家,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些被粗暴采摘下来的麦穗,还有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猪仔。 他们几人不敢轻举妄动,便连忙回来禀告苏圆圆。 “夫人,您说该怎么办?是打一顿还是报官?” 苏圆圆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快要落下的夕阳。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你们几人再去,趁着夜色将小猪仔都偷回来。” 那些粮食白瞎就白瞎了,但是那些小猪仔她实在喜欢的紧,白白给了他们苏圆圆当然舍不得。 那几人奉了命令转身便去执行。 苏圆圆则看向打桩的那几个娘子们,缓缓开口,“既然贼是从南边来的,那咱们就先去修建南边,记着,要留一个口。” 那些娘子们在上午的时候听苏圆圆讲了亡羊补牢的故事,现下知晓要先修建南边的栅栏是为了防贼,可这留一个口是为了什么啊? 裴娘子一下子也搞不懂了,“夫人这留一个口子干嘛呀?难不成还想让贼人来钻空子?” 苏圆圆也不过多的解释,只是勾唇一笑,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就是要让他们再来偷。” 好来搞一个瓮中捉鳖! 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刚好她与清一拐进巷子里就看到了刚刚踏进门的江文峥。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家门,可都没料到正厅内会坐着两个人。 叶知行温润如玉,坐在那小口小口的抿着茶,叶知仁则大大咧咧的把腿叉开坐着,两手撑在自己膝盖上,眼睛好奇的看着家里的陈设。 江知意一见苏圆圆她二人回来,连忙跳下凳子哒哒哒的跑过去。 “娘亲!家里来了两个怪叔叔。” 就连包子也一跳一跳的跑向苏圆圆,躲在她的脚边警惕的看着叶知行兄弟俩。 苏圆圆也有些好奇,怎么他俩这时候前来呢? 带着疑惑,苏圆圆与江文峥坐在桌前。 这才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 两个锦盒里面,一个盛放着黄金,一个盛放着白色的玉璧,看着就价值不菲。 苏圆圆下意识的以为他俩人是有事相求先来给自己送个礼。 可叶知行率先开口,让苏圆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朝廷赏给你们的。” 玉璧赏给苏圆圆,奖赏她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这黄金则是给江文峥,抿卑族进攻的时候他们的兵力不够,是江文峥带领着镖局的人与他们一同协力才镇压这次的暴乱。 两人连夜将这件事上报给管虻山城的州郡,一天的时间这赏赐就到了。 一听是来送钱的,苏圆圆瞬间喜笑颜开,她倒没想到叶知行这兄弟俩心肠不错。 若是平常的,谁愿意帮着向上面汇报这些事情? 恰好正逢饭点,苏圆圆便将他二人留下来吃饭。 她与冬鸢去厨房忙活着做饭,江文峥则留在正厅与叶知行兄弟俩聊天。 自前几天首次见面,叶知行一眼就看到了江文峥拄着的拐杖。 他现在走路并不算牢稳,虽拄着拐杖了,却也一歪一歪的,仿若右腿使不上力气。 叶知行的眼神太过唐突,就连一旁逗兔子玩的江知意都觉察。 他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抱着包子挡在江文峥的腿前。 江知意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瞪着叶知行,仿若在为他刚才那冒犯的目光生气。 叶知行刚才听到了他喊苏圆圆娘亲,一时间有些怅然,“多大了?” 一开始江知意还不想跟他说话,江文峥大手轻抚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颇有些严厉。 “阿意,要礼貌。” 江文峥一直都有父亲的威严,江知意再调皮也不敢跟他对着干。 (本章完) () 这次一定要护你们周全 现下只能乖乖巧巧的回答叶知行的问题,“虚岁七岁了。” 叶知行与叶知仁看着他长得白白嫩嫩,肉乎乎的像个小团子,怎么看都喜爱。 更何况,这还是苏圆圆的孩子。 江知意看着笑起来温和如春风的叶知行,眨着大眼睛,也学者他刚才的语气,“你多大啦?” 叶知行没料到他会反过来问自己,眼睛染上浅淡的笑意,“二十有七了。” 江知意眼睛瞪圆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知行,比他打了二十多岁呢。 可他看着却不像那么老,看起来倒是和爹爹年纪差不多。 江文峥轻轻拍江知意的肩膀,“阿意,去院子里喂喂包子吧。” 江知意怀里的包子大耳朵无力的垂着,厨房的香气不断飘散过来勾引着每个人的胃。 包子也馋的一直啃江知意的袖口。 江知意抱着它哒哒哒的跑到院子里,叶知行的目光一只定在他身上,好似怕他摔倒一般。 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叶知仁立马忍不住的开口。 “你怎么到这来了?”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他与叶知行的目光都投在江文峥的伤腿上,目光复杂。 江文峥却给他两位斟茶,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活命呗。” 天子要至江家一家于死地,他是被许多人护着才逃了一命出来,这虻山城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这里倒是个好的藏身之地。 至于这条腿。 他也不在意了,直接将裤腿掀了起来,房间内灯光昏暗,叶知行与叶知仁依旧能看到上面硕大的疤痕。 只是这疤痕粉嫩,像是新添的。 叶知行深深皱起了眉,江家出事的时候他们倒是听说了这个小世子的伤情,是双腿被打断,两条腿骨完完全全的断裂。 按理说应是一辈子的残废,怎么现在还能拄着拐杖行走呢? 江文峥看出了他俩的疑惑,轻轻笑了,“圆圆给我做了手术,将里面坏掉的骨头换掉了。” 所以他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走路。 “什么?换骨?!” 叶知仁还从未听说过换骨,既觉得新奇又觉得阴森恐怖,后背都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只知晓苏圆圆会医术,开了医馆,没料到她的医术竟然如此精明,达到了这种程度。 难道这就是和华佗刮骨疗伤差不多,可即便是这样,就算是宫里的太医也不敢这样做啊。 他两人有些傻眼,根本没料到苏圆圆竟然有这本事能让本该残废一生的人重新站起来。 就在这时,苏圆圆端着菜品从厨房进来,见到叶知行兄弟俩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又变,苏圆圆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怎么了这是? 一共做了六道菜,有笋尖炒肉,清炖大鲤鱼,还有黄焖鸡…… 叶知仁更没料到苏圆圆会做饭,还做的这样好吃。 忍不住的多吃了两碗饭,就连一项吃饭优雅文气的叶知行也忍不住多夹了几筷子,对苏圆圆的厨艺赞不绝口。 苏圆圆还给他们拿出来了自己酿的梨花酒,酒里面加了牛乳,香甜可口,这般软糯的酒叶知行他们还是第一次喝。 那酒的度数极低,只能算是一种夏日饮品,即便是小孩子江知意也是能喝的。 不过苏圆圆不会让他喝太多,只会给他倒小小的一杯。 江知意小口小口的抿着,细细的回味着里面牛乳的香气,殊不知嘴巴上都沾了一圈白活像一个白胡子小老头。 苏圆圆最喜欢跟人啦家常,聊开了之后才得知叶知行与叶知仁的娘竟然是郡主娘娘。 他们娘是郡主,舅舅不就是当今圣上? 那他俩,可不就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 她颇有些震惊,看着没有形象可言干饭的叶知仁,还有贪杯喝着梨花酒两颊绯红如晚霞的叶知行。 这俩皇亲国戚挺接地气啊。 叶知仁吃的开心了,对苏圆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苏妹子,你以后去了京城玩,就找哥,有哥在啊这京城里的人没一个敢惹你的。” 他原本在京城里就是一个混世小霸王,武功高,家世又无人能敌,娘亲是郡主,爹是护国大将军,谁敢惹他那不是找死嘛! 叶知行一愣,桌子下的脚轻轻一踹叶知仁的小腿,叶知仁腿上一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叶知行打着哈哈笑,“别听他瞎胡说,”他看向苏圆圆与江文峥,“你们有空了便去京城玩,我们兄弟俩定会尽情招待。” 可是他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江文峥身上,不出意外,他俩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去京城了吧? 娘身体不好,不可能一路颠簸来这虻山城,江文峥身上还背着罪名,苏圆圆也不可能舍下他独自一人到京城去。 这相见太难了…… 这顿饭吃到很晚才结束,叶知行与叶知仁两人走的时候江文峥还来送他们。 叶知行有些为难的看向苏圆圆,“苏妹子,你还有梨花酒吗?能送我一坛吗?” 既然娘亲过不来虻山,苏圆圆也去不了京城,那就让娘亲尝尝苏圆圆酿的梨花酒吧。 苏圆圆点点头,还以为叶知行纠结成这个样子要提什么要求呢,一听是这,她坦然笑了出来,“当然可以!” 她小跑回家中去拿梨花酒,叶知行便重新抬起眸子看向江文峥。 像是经历过艰难的挣扎之后,叶知行才缓缓开口,语气也凝重了几分。 “若你要留在这虻山城,就与她好好过日子。若你非要到京城去……” 江文峥懒懒的掀起眼皮,薄唇一勾,“到京城去怎样?” 叶知行下意识的叹出一口气,再开口,语气却变得坚定如铁,“我叶家定会护你们夫妻二人周全!” 六年前父亲没有救下江家人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责,现在有他兄弟俩在,定然拼尽全力得护好他二人。 不光是因着苏圆圆得原因,更多的是为了一个忠义。 几日后,京城内得一处大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怀抱着一个酒坛子兴冲冲得跑进来。 “夫人!夫人!” 他声音嘹亮,在茶厅里大声呼喊着。 () 瓮中捉鳖 没一会,就见一美妇人身披纱衣从帷幔后走出来。 美妇人虽已年过四十,但容貌依旧绮丽,身姿依旧迷人。 她长发半挽,只别了一支玉钗在上面,走出时那双上挑的眉眼似若含笑,别有风情。 “何事啊你大呼小叫的?” 她轻拢自己的衣领,缓步坐在桌前。 中年男子身形魁梧,但眉宇间却是掩盖不住的英气。 他皮肤黝黑,面上还有一小指长的疤痕,就在右侧的面颊上,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直抖动。 他眼睛明亮有神,尤其是见到美妇人的时候。 叶函将怀里的酒坛放在桌上,眼中掩盖不住的笑意。 “那俩小子让人从虻山捎来的,瑶瑶做的。” 一听是瑶瑶做的,荣成郡主眸子亮了一瞬,两手轻轻抚摸着陶瓷的酒坛,酒坛只是普通的陶土,上面还有粗制的纹路,上方用泥巴缝着,一张淡黄的纸封在上面。 一行娟秀小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壬寅虎年,甲辰月,丁巳日,苏圆圆封。” 荣成郡主指尖轻抚上面的字体,流露出伤怀的神情。 苏圆圆的情况叶知行已经写信告知了她,苏圆圆他们夫妻俩是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来京城的。 江家满门抄斩的大罪,如果被人发现,苏圆圆必定也会受到牵连。 可是她却只能看着这一行小字伤怀,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却不能相见,这种苦楚又有谁能知道? 见她眼眸湿润,一旁的叶函连忙半蹲下身子去擦荣成郡主的眼泪。 “夫人莫哭,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这么多年了,瑶瑶还活着,这不就是一件开心的事嘛!” 那日宫变伤及的人数太多,他们夫妻俩从未想到先皇后竟然会癫狂至如此地步,险些将他们的三个孩子都毁在翊坤宫! 荣成郡主抽噎着,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活着就好啊,还听说她成了亲,生了子。 夫君是江家三郎,他们早些年是见过的,品行不错,也是个青年才俊,在虻山苦是苦了点,但是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他们夫妻俩便别无所求了。 荣成郡主小心翼翼的将上方的封条启下来,她动作轻柔,整张纸都完完整整。 叶函忍不住的倒酒要去尝尝这梨花酒的滋味,荣成郡主却将那纸条收放在一个小木盒里面,她将那木盒放在梳妆台最上方,每日梳洗只一眼就能看到。 远在虻山的苏圆圆当然不知道这一对老夫妻会这般珍惜她酿的梨花酒。 她与江文峥一同蹲在麦子地里,百无聊赖的拍着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蚊子。 江文峥大手捏住她细嫩的脚踝,冰凉的手指轻抚她被咬的地方,瘙痒这才压下几分。 在他们身后还有近十个人分散开蹲藏在麦子地里面,他们手中都拿着棍棒,伺机等候着什么。 一直到了深夜,三更天,鹧鸪鸟在树枝上咕咕叫,留出口子的栅栏处终于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响。 埋伏着的众人瞬间压低了身子,尽量让自己隐藏在如浪的麦田里。 苏圆圆屏住呼吸,与江文峥一同趴在地上,两人都能闻到泥土腥臭的味道,还有麦秆那青涩的香气,微风吹拂,麦穗随风摇晃,沙沙作响。 抬头只有天上的明月,她听着那脚步声从栅栏处进来,大步朝着麦地中心走去。 苏圆圆唇角一勾,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好好的走出去! 她与江文峥站起来,其余埋伏着的人也唰唰唰的站起来。 呼呼几声,他们手上火把点亮,这一小方天地瞬间被橙黄的光亮覆盖。 而前来偷盗的农民没料到身后会燃起火把,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照应在灰黄的麦田上。 那两人身形佝偻,贼眉鼠眼的,一见被发现,回首一看时苏圆圆都能看到他俩那被抓包惶恐的表情。 苏圆圆手里拿着木棍,首当其冲,高声大喊,“还我猪仔!” 身后跟着的那十来个汉子也被苏圆圆带偏,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长棍来,义愤填膺的跟着喊道,“还我们夫人猪仔!” 那两人哪成想麦田里会窜出十来个壮汉来,吓得腿都软了,险些尿裤子。 两人吓得张大了嘴巴,见着那几人就要冲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开。 进来的口已经被人堵住,剩下的只要围住他们就行了。 那些汉子跑的快,很快就形成了个大大的包围圈将两个小贼围在中间。 苏圆圆冷冷笑着,缓步走上前来。 那俩小贼也只是附近的农民,哪见过这般场景,都蹲在地上抱着头,彷徨失措的看着围堵住他们的人。 “绑起来!” 她冷呵一声,便有两个拿着麻绳的男子上前来将那两个小贼捆绑的像个蝉蛹一样。 他们身上还被穿了一根木棍,两人抬着像抬猪一样将他们抬到麦田外面。 火把列列燃烧着,那两个小贼躺在地上胆怯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苏圆圆。 苏圆圆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拿来自己的小算盘。 哗啦一阵响,她洒脱的将算盘一甩放在桌上。 “一只小猪仔一两半银子,你们偷了八只吃了五只,损失的是七两半银子,成年的公猪是能卖到小一百两,而母猪则是可以留下生仔,一窝十个算,一生能趴十窝,你们吃掉的三只小公猪,两只小母猪,一共是六百五十七两半,还有那些麦子,算我大度,就当送你们的了,这六百多两,你们打算怎么赔啊?” 她尾调上扬,说的那般的漫不经心,可这个天文数字直接将地上那二人吓傻,呆呆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办。 六百五十两银子啊! 他们干农活,一年才勉勉强强的攒下一两银子来,这,这得攒六百五十七年啊! 那俩人绝望的躺在地上,听着这个天文数字二人眼中早就没了光。 他俩就算是干到下辈子也还不清。 苏圆圆微微挑眉,看向那二人,“还不起?” 那二人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一听苏圆圆这话,连忙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希望。 主座上的女子一袭白裙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微微扬眉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调皮。 () 游村示众 人们都说相由心生,这般美丽的女子心肠一定也很善良。 “偷盗罪按刑法关押一月,那我报官,你俩没意见吧?” 二人都是从未出过大山的农民,也不知晓这大齐的刑法,一听偷盗只是关一个月,二人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欢快。 不用赔钱,还有人管饭,好呀! 两个小贼随即答应,可是苏圆圆却暗搓搓的笑出了声。 那两个小贼见她露出甜蜜的微笑,还以为这位夫人心肠真是善良,知礼知法,知道走正规程序,一看就是体面人。 可只有熟悉苏圆圆的江文峥知道,苏圆圆只要露出这个笑容,眯眯着眼睛像个小狐狸一样,指定憋着什么坏水。 那俩人被人抬着,本来以为要去迎接安稳舒适的牢狱生活,哪成想那一队人却抬着他俩走向他们的小村庄。 俩小贼见方向不对,连忙出声制止,“哎哎哎!是不是走错了?不是去报官吗?” 可是抬着他的那个汉子却冷笑一声,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二人被人抬着挨个村庄的去游示,村里的人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都好奇的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见是他俩人,纷纷都猜测他俩又犯了什么事情。 “哎,这不大壮和二壮嘛!” “对啊,怎么被人抓起来了?” “嘁,他俩,整日游手好闲,指不定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俩小贼在村子里的名声本不好,两个大小伙子成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平日里的偷鸡摸狗人们都给他俩留着面子装作没看见,可这次他俩被人抓了起来,将这块遮羞布给扯开,人们都开始指责起他俩来。 俩下贼羞愧的垂下了头,几乎要把脸埋进胸膛里。 俩人被抬着一直到了第二日晌午,都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村庄了,两人被人指指点点的自尊心早就碎了一滴。 抬着他们的几人见差不多了便抬着他们下山去,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经历这么一闹,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晓他二人手脚不干净,即便是被放出来了,以后的日子也会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度过。 北边饲养场的房子已经盖好了,苏圆圆让人将那些小猪仔都放了进去,另一溜的房子则被放了许多的小鸡仔,叽叽喳喳的非常热闹。 她趴在围栏上看被拯救回来后瘦了一圈的那三个小猪仔,心疼的不行。 山庄上有老人,便被苏圆圆派遣了要喂养小猪仔和小鸡仔的任务。 为了保证肉质的鲜美,苏圆圆规定好了每天要让看管的老人家每日溜它们一遍。 小猪仔正是欢活的时候,一打开圈门就撒了欢的往外跑。 那老人家腿脚又不利索,被那些小猪仔落下了一大截。 苏圆圆在小亭子里坐着喝着茶,看到王伯费力追赶的模样,眉眼都笑弯了。 交给王伯也好,正好让他锻炼锻炼身体。 一旁做着针线活的娘子们也在悠闲的啦着家常,谁家媳妇跟男人吵了架,谁家又新添了一个大胖小子。 苏圆圆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眼睛眺望远方,一群青壮年正在西边的水稻田里开垦土地。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挥舞着锄头的江文峥。 男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锄头杵在地上朝她这边望过来。 苏圆圆与他隔空对视,一瞬间笑意染上眼角,她两手抬起来给江文峥比了一个大大的心,还给他了一个飞吻。 距离太远,苏圆圆也不晓得江文峥是什么反应,只看到他愣了一瞬,随即又挥舞起锄头来。 江文峥面上不显,嘴角却不经意间向上勾起,女孩子家家的,不知羞。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脑海里却全是苏圆圆那张甜甜的笑脸,连干活都更加的卖力起来。 一旁的清一见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文峥,他哥怎么有使不完的力气啊。 日落时分几人再踏着余晖归家,苏圆圆与江文峥坐在马车的车斗里面,苏圆圆今天累坏了,斜斜的坐着靠在江文峥身上,没什么正形的样子。 江文峥则脊背挺直,给苏圆圆一个宽阔的臂膀,一个坚强的依靠。 二人刚拐进巷子里,就见到门口站着两人。 男人穿着青白的长衫,玉树临风,女子穿着绯色长裙,沐浴着霞光好似含苞欲放的芍药花一样,好一对俊男靓女。 二人在看到苏圆圆的时候都抬起手来给她打了招呼。 苏圆圆也好久没见他们了,兴奋的跳下马车,小跑着冲到他二人身前。 “呀,你们俩怎么来了?” 上一次见李三还是在宜春的出殡礼上,他为宜春披麻戴孝,在街口摔盆子。 这一次见他却是喜笑颜开,嘴巴就从没合拢上过。 苏圆圆想让他俩进家门去喝茶,可二人却摇了摇头。 李三与徐玉一起拿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来递给苏圆圆。 苏圆圆也没多想便接了过来。 那帖子通体红色,中间还缀着红色流苏,正面一个烫金的双喜字格外显眼。 苏圆圆眉毛一挑,将那张帖子打开。 江文峥也下了车来站在她身旁与她一起看着。 两人的惊讶都溢于言表,“你们要成亲啦?” 徐玉点点头,笑的那样的甜蜜。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般的顺利,两家的父亲见了面,谈的倒是非常的融洽,明年李三就要去进京赶考,两家便想着先把婚事定下来,一月之后便大婚。 他们这一对苏圆圆也帮助了不少,尤其是徐芯给徐玉使绊子,还是苏圆圆出手将她解决,徐芯也一下子便老实了,如果还有徐芯从中作梗,这婚事恐怕没这么容易的定下来。 苏圆圆像他俩表示祝贺,还说等到成亲那日一定带着全家去喝他俩的喜酒。 徐玉也是由心的感谢苏圆圆,笑着说好。 送走了他二人,苏圆圆看着那张喜帖出神。 江文峥看着她那小脑袋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过了好一会,苏圆圆才冒出来一句,“该随多少份子钱呢?” 江文峥哪会料到她是在想这个,不由得笑出了声,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 () 报应迟早到 苏圆圆晃晃头,想要从他的魔爪下挣脱,可发型还是被他揉的乱糟糟的。 “礼轻情意重,看你心情了。” 苏圆圆原本闲暇的日子里又多了一项工作,她每天都在想该给李三随多少礼合适。 白日里她正坐在桌边无聊的看着医书,一个倩丽的身影走进了店铺里。 苏圆圆下意识的看过去,只一眼便浑身僵住。 徐芯穿着一袭粉裙,娇俏可爱,看向苏圆圆的时候微微笑着,那笑容甜美,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看向苏圆圆的时候眸光一闪,微微侧着头,“苏老板,好久不见呀。” 上一次在三清观徐芯自食恶果,苏圆圆本以为她以后会老实做人,哪成想这才一个多月不见就又出来了。 而且面色红润,脸颊微鼓,倒是更显好看了。 苏圆圆没料到她会来,想起昨晚李三与徐玉一同来给她送喜帖,徐芯又在这时候出现,难免不会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她下意识的看向徐芯的小腹,这才一个多月,看不出什么来,苏圆圆也不知晓徐芯肚子里有没有揣上什么东西。 但是此刻见到她来苏圆圆下意识的有些心虚。 “徐姑娘啊,快坐吧。” 苏圆圆招呼着徐芯坐下,又让清一送来了一壶花茶。 徐芯指尖撵起小小的茶杯来轻轻的抿了一口,淡粉色的双唇水润剔透,犹如鲜翠欲滴的樱桃一般。 “苏老板,我这几日食欲不振,想让您来给我调理一下身子。” 她轻轻挽去袖子,将自己纤细的手腕搭在脉枕上。 这下轮到苏圆圆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徐芯现下真的怀了孕,她才不敢将手腕露出来让苏圆圆给她号脉,可她这样积极,眼眸中却含着狡黠的光,苏圆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这脉,她号,还是不号呢? 苏圆圆转了转眼眸,在抬手的时候袖口不偏不倚的将桌上的杯子打翻,滚烫的茶水瞬间蔓延整张桌子。 苏圆圆的手背上也被烫红了一片。 她倒吸着凉气,疼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徐芯哪能看不出她故意的,冷笑一声,却还是故作好心的样子紧握着苏圆圆的手给她呼气。 苏圆圆眼睛眨啊眨,也装作很自责的样子,“不好意思啊徐小姐,这脉我可能号不了了。” 两个人眼神接触,都心知肚明。 徐芯知晓苏圆圆在演,苏圆圆也知晓徐芯心怀不轨,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都露出了眼底那一抹算计。 “苏老板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论是做事,还是做人。” 徐芯缓缓地说着,眼睛却不看向苏圆圆,她指尖轻抚苏圆圆发红的皮肤,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苏圆圆当然能听得出徐芯话里的威胁,可面上的笑容不减,依旧笑靥如花。 她缓缓的将自己的手从徐芯手里抽出来,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 “徐小姐说的是,毕竟人在做天在看,这报应啊迟早有一天会来的,你说是不是?” 她特意看向徐芯的小腹,眼神意味不明。 徐芯的眸子一冷,脸上那虚假的笑意也不再维持,她眸光里饱含憎恨的看着苏圆圆,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她不发一言的离开,苏圆圆看着她背影渐行渐远,清浅的吐出一口浊气。 看来徐芯十有八九是怀了孕的,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发现这一切都是苏圆圆做的呢? 只是看徐芯这副憎恨的模样,以后怕是少不了的要整幺蛾子。 她将这件事放到了脑后,在晌午空闲的时候与冬鸢一同去了布坊里面买了几块好看的碎花棉布。 沈韵的小宝宝刚生下来,过些日子就要办酒席的,她便想着给小宝宝做几件好看的小衣服。 苏圆圆拿起一块布料来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揉了揉,在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之后,她才买下布匹。 她的针线活已经不像是刚来到的时候那样笨拙了,缝的袖子不是袖子,针脚还粗,小豆丁一度吐槽她的针线活。 后来冬鸢来了家里,她的针线活做的精细,不论是缝制还是绣工都出神入化。 苏圆圆闲空里跟着她学针线活,现在做些小衣服根本就不成问题。 她按照刚出生小婴儿的尺寸做了两件小小的斜襟小褂,还有一个镶嵌着白色小珍珠的瓜皮帽。 苏圆圆又想起在现代的时候防止小宝宝随意翻滚而发明的环形抱枕。 她也试着做了一个,还在最头部设计了一个小云朵的形状,上面还绣着粉色的小花和草莓。 她将棉花装进去,这样环形抱枕的雏形就完成了。 当她拿到家里的时候,就连江文峥与江知意都觉得新奇。 江知意把自己的小脑袋担在上面,小脸不停的摩擦着柔软的布料。 “娘亲,这个好软呀。” 苏圆圆挑选的布料都是最细腻的纯棉布,与皮肤接触的时候就像是在触摸云朵一样。 江知意扯了扯苏圆圆的裙摆,嘟起嘴巴撒着娇,“娘亲~我也要!” 苏圆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摸着他的小脑袋。 “阿意乖,这是给小宝宝的。” 况且江知意虚岁都七岁了,这么半大的孩子了,难不成也要做个环形抱枕给他? 齐放那小子见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可是江知意见苏圆圆不松口,小爪子也不松手。 苏圆圆无奈的蹙起眉,她的裙子都快被扯掉了。 见着还有一些白色的碎布,苏圆圆便想了想,“宝宝帮我把针线盒拿过来好不好?” 江知意的大眼睛瞬间放光,撒开苏圆圆的裙子就哒哒哒的往外跑。 苏圆圆在书桌上画下了一个伸着长长脖子的小动物,还从四个方向分别描绘出它的尺寸。 然后再将剩下的那些白色碎布按照她画好的尺寸裁剪好。 她将布料缝合在一起,头部和下面的脚脚用的是姜黄色的布料。 小烛灯昏黄暗淡,苏圆圆忍不住的凑近了一些。 江知意则像个小狗一样趴在桌子上瞪着大眼睛看苏圆圆一针一线的缝合着。 约莫半个时辰,苏圆圆才将外面的外形缝纫好,她灵活的将布料从留下来的孔洞里翻出,一个松松垮垮的大鹅就这么出现了。 () 娘亲说我的名字好听 她还在大鹅的头部绣了两个小黑点做眼睛,也给它添上了两个小小的鼻孔,等将棉花塞进去之后,一只棉布做的大鹅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她的手中。 江知意觉得很神奇,小嘴巴都张开成了o型,他星星眼的望向苏圆圆,眼睛里全是对她的崇拜。 苏圆圆将最后的孔洞用针线缝合好,随即把它放到了江知意的怀里。 江知意双手抱着软乎乎的大鹅玩偶,眼眸弯弯的样子让苏圆圆也有了成就感。 虽然脖子酸痛快要断了一般,但是看到江知意那张开心的笑脸,这一个多小时的努力也值了。 江知意抱着大鹅哒哒哒的跑出去,清一正在烧洗漱用的水呢,就见江知意抱着一只胖乎乎的大白鹅跑了进来。 他还在想着家里什么时候买鹅了,等江知意走近了才发现,这只鹅竟然是用布做的。 “清一哥哥,快看,娘亲给我做的!” 江知意炫耀的将大白鹅举在胸前,满满的骄傲。 清一也没料到,眉毛一挑,下意识的感叹苏圆圆的手灵巧,连小动物都能做出来。 他接过大白鹅在手里观详,这个玩偶的针法虽然没那么细密,有的地方还有丝丝棉花露出来,但是耐不住它呆萌呆萌的,还毛茸茸的,像江知意这般的小孩子对它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炫耀完了,江知意便将大白鹅从清一手里抢过来,又哒哒哒的跑回了后院。 苏圆圆也没料到她随手做的玩偶江知意会对他爱不释手,就连睡觉也要抱着它,与它同床共枕。 第二日是江知意休息的日子,恰好苏圆圆要去山庄,他便抱着苏圆圆的大腿求着她也带自己过去。 山庄路途遥远,上面环境又恶劣,大太阳几乎能把人的皮肤给晒裂,苏圆圆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可换好衣服的江文峥却先松了口,“带着他吧。” 他眼神睥睨的斜看着抱着苏圆圆大腿的江知意,眼睛却停留在江知意那不老实的小爪子上。 江知意虽然得到了应允很开心,可是一堆上江文峥的那双冷淡的眸子,便下意识的一激灵,抱着苏圆圆的腰就要往她怀里钻。 苏圆圆蹲下身子来与江知意平视,手指轻轻抚摸着他额前的碎发,“阿意在山庄上要听话,不给叔叔婶婶们添麻烦,好不好?” 江知意乖乖巧巧的点点自己的小脑袋,他只是好久都没有与娘亲一起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一定要时时刻刻的都在娘亲身边,现下不论是什么要求他都答应下来。 清一早就套好了马车,苏圆圆一家三口坐在车斗里面,马车摇摇晃晃的向着南方山庄的方向行驶。 苏圆圆将江知意揽在怀里怕他摔下去,江知意则抱着苏圆圆给他做的大白鹅,小脑袋东张西望的看着路途上的风景。 太阳挂在半空中,天气也不算炎热,清凉的微风吹拂而过,格外舒心惬意。 一到达山庄上,江知意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踩着铺好的青砖路哒哒哒的小跑进山去。 山上正准备耕作的人们都被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公子吸引了眼神,纷纷朝他望过来。 江知意生的白白嫩嫩,现下又是被苏圆圆喂养的胖乎乎的,大眼像个黑葡萄一样提溜转,好奇的打量着山庄上的一切。 他模样好看,俊生生的,路过的娘子们都驻足停下,纷纷给他搭着话。 “好漂亮的娃娃呀!” “白胖胖的,像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子一样好看。”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捏江知意肉乎乎的小脸蛋。 江知意虽不怕生,可一下子被这么多怪婶婶围住,还是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大鹅。 这时候苏圆圆与江文峥才缓步从山下上来,江知意像是见到了依靠一般,冲破重围抛到了苏圆圆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仰起自己的小脑袋来,可怜巴巴的给苏圆圆指着,“娘亲,这些婶婶摸我脸蛋。” 那群娘子们一见江知意喊苏圆圆娘亲,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这就是小公子啊!” 她们看了看江知意,又看了看苏圆圆,两个人都有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也都有小巧挺拔的鼻子,倒还真相似。 有的娘子凑过来说着奉承的话,“我说哪来的小仙童呢,原来是夫人的儿子啊。” 其他的娘子们也从未见过像江知意这般漂亮的小孩子,也纷纷附和着,“是啊,小公子生的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英俊潇洒的小郎君呢。” 江知意知道她们是在夸赞自己,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一般。 山庄上有不少的小孩子,大人们干农活,他们则在山上疯玩,可当他们第一次见到穿得干干净净,长得也漂亮的江知意的时候,都静静的看着他不敢上前来与他玩。 有一个小孩子似乎是这里的孩子王,他留着小寸头,后面还留着一个小小的辫子,小脑袋圆圆的,身子也长得壮实,要比其他的小男孩都要胖一圈。 他两颊红彤彤的,单眼皮的小眼睛盯着抱着大鹅的江知意看,鼻涕流出来了便随便用袖子一擦。 “你是谁?” 江知意脊背挺直,与他们隔空对望着。 “江知意。” 那些个孩子从小就没上过学,也不认识字,一听江知意说这个名字都露出来了疑惑的表情。 在他们这边小孩子都叫石头,铁蛋,狗住这样的名字,女孩子则叫小翠,春花这种,还从未听说过这种格式的名字,他们更不知道这是哪三个字。 江知意因为名字格式的不对像是对错了暗号一般并没有迎得那些小朋友的欢迎。 “你名字真难听。” 孩子王眼神流露出厌恶,这让江知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是娘亲说我的名字好听。” 娘亲还说是知汝远来应有意,他的名字便是这个意思。 可那个孩子王看着江知意用蓝布绳扎起来的一个小丸子头陷入了沉思,江知意皮肤白,眼睛也大,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个小姑娘一样。 孩子王轻哼一声,娘娘妈妈的,才不要跟他玩。 () 谁敢打我儿子 就在他要带着一众孩子离开孤立江知意的时候,他的目光被江知意怀里的大白鹅吸引。 他眸子一亮,大步过去,一把薅住大白鹅的脖子就将他拽了过来。 “这是什么?” 江知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个踉跄,眸子紧紧的盯着被他粗鲁抓在手里的大白鹅,眉心都皱了起来。 “这是娘亲给我的玩具,快还给我!” 他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怒气,小脸都胀红起来。 可那个孩子王却是身高体壮,足足比江知意高出来半个头,江知意在他身旁还真像个小豆丁。 那个孩子王一见江知意被惹怒,瞬间来了兴致,抓着大白鹅的脖子便将它的身子甩起来。 他的手一松,那大鹅以一个抛物线的轨迹落到了另一个孩子手里。 这一下,那群小孩子炸了锅,直接无视江知意的声音,吵吵闹闹的仍起大白鹅来。 江知意全部的心思都在大白鹅身上,焦急的不行。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那群孩子就是不将苏圆圆给他做的大白鹅给他。 他没有办法,突然想起齐放曾经给他说的话,“豆芽菜,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江知意的眼睛突然转变的坚定,他紧握起自己的拳头,一拳打在了那个孩子王的鼻子上。 他的力气大,只这一拳就将那个孩子王打的连连后退。 孩子王捂着自己的鼻子,不停的呻吟着,当他将自己的手拿开时,手心的一片鲜血格外引人注意。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手心的鼻血,不可置信的用手背去擦,反而越擦越多。 江知意还在他身前紧握着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随即朝他伸出手来,“把玩具给我。” 这一次,孩子王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他嘴巴一咧,仰头张大了嘴巴,“娘!娘!有人打我!” 他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鼻涕也被他混着血水甩了出来,那哭相真是一言难尽。 他的哭声震耳欲聋,让人听了就烦躁,从不远的一个土房子里走出来一位穿着粗棉裙子的妇人。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那妇人声音粗哑,更偏向中性一些,她大脚啪嗒啪嗒的往这走。 当她看到孩子王脸上的血的时候,手里的木盆被她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拴柱!这是谁打的!” 她紧紧抱着栓柱的脑袋,愤恨的望着四周,嘴里骂骂咧咧,“那个挨千刀的打我儿子?!给我站出来扒烂你的皮!” 妇人一顿暴躁输出,眼睛看向平时与栓柱一块玩的那些小孩子,试图从他们异样的表情中寻找出罪魁祸首来。 有一个小男孩颤颤巍巍的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江知意,“是他打了栓柱。” 妇人顺着小男孩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凶狠,几乎真的要把人抽筋扒皮。 江知意即便被她那般眼神看着也丝毫不畏惧,小身板依旧挺直,声音清亮的说着,“是他先抢我东西。” 可是那妇人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自家宝贝儿子被人打了。 她那粗糙的大掌按在江知意的额头上一推,江知意即便是再回功夫也没有办法,直愣愣的被她推到在了地上。 他的手肘想要去支撑身体,可是左手手臂却传来一阵酥麻,随即便是刺骨的疼痛。 江知意来时穿着的是苏圆圆给他做的月白圆领小袍,胸口用银线绣着盛开的牡丹花,这一摔,身上的白袍全都被黄土弄脏,他的小脸也灰扑扑的。 有路过去做工的娘子见到了这一幕,慌忙扔下锄头去找苏圆圆。 苏圆圆正在筹划着东边菜园里的事情,就见一娘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夫人不好了!小公子被人打了!” 一听到这,苏圆圆脑子嗡的一声,扔下笔就往外跑。 江文峥紧跟其后,就连在外面与裴建一同训练的清一闻言也跟着跑了过去。 苏圆圆跑的快,她一心都记挂着江知意,心中的愤怒之火也列列燃烧。 等来到了事发之地,苏圆圆远远的就看到了在地上狼狈坐着的江知意。他的衣服都脏兮兮的,扎起来的丸子头也散乱开,在他面前一个胖夫人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一副要吃人的状态。 苏圆圆眸子闪过一丝凶狠,她大步走过去一脚就将那妇人给踹开来。 那妇人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抱着她的宝贝儿子就往旁边摔过去。 “哎哟!那个不要脸的踹我屁股!” 她揉着自己的屁股,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 在她怀里的栓柱也被她摔在了地上,脸上沾满了黄土,只有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 苏圆圆蹲在地上,心疼的看着江知意。 江知意一见苏圆圆来了,张着手臂要去抱苏圆圆的脖子。 可是他一动自己的胳膊就传来剧烈的额疼痛,好看的小脸猛地皱了起来。 苏圆圆一下子就慌了,有些失措的赶紧拿开了触碰着江知意的手。 在其后跟来的江文峥和清一也想弯下腰去将江知意抱起来。 可是二人才刚刚伸出手,就被苏圆圆大声呵斥制止。 “别碰他!” 她声音极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江文峥与清一二人霎时间那双手就僵在空中,随即抽了回去。 江知意的泪珠从眼眶中挤出来,他疼的倒抽凉气,一开口嗓子都哑了。 “娘亲,疼。” 苏圆圆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根本就不敢去碰他。 一见他哭,苏圆圆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因为焦急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 摔在地上的妇人一见是江知意的家人来,也没看清,直接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撕苏圆圆的头发。 “嘿你个小贱人敢踢我!” 只是她刚从地上坐起来,站在一旁的江文峥便将手里的木拐一挥,直接打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木头与脑袋碰撞,那一声闷响周围的人都听的真切,可见江文峥是下了多大的力道。 地上的栓柱看愣了,推了推躺在地上如死猪一样的妇人。 清一吩咐跟过来的两个农户道,“绑起来。” 身后跟着的两个农户听罢连忙去找了麻绳来将地上的妇人绑起来,就连地上的栓柱也被绑着双手。 (本章完) () 发卖出去 苏圆圆等江知意缓过了那股疼劲冷静下来了才敢去询问他。 “宝宝你哪里疼?” 坐在地上的江知意嘴巴都在打哆嗦,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手。” 苏圆圆立马将目光投向他垂着的两条手臂上去,右手还好,只是那只左手在不停的颤抖,以一种特别难受的姿势停在空中。 她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江文峥,男人蹲坐在地上,与她平视。 二人一齐合力才将江知意从地上扶了起来。 苏圆圆又仔细的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遍,在确定了没什么别的伤之后才敢让江知意走路。 回到了院子里,苏圆圆小心翼翼的将江知意外面的衣服都褪去,指腹摸上他的左臂。 骨头没有错位,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这情况应该是因着刚才摔得那一跤将他左手的骨头震裂了,但是还没到断骨的程度。 苏圆圆先让人去库房里拿了一些安神的药来熬上,她亲手将药全都喂给江知意。 江知意现下被一块布吊着左臂,有些委屈的坐在床上。 黑棕色的药汤一勺一勺的喂进他的嘴里,没一会他就开始犯了困。 苏圆圆将他的小靴子脱掉,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土。 江知意小脸红彤彤的躺在床上,睫羽间似乎还残存着泪珠,苏圆圆紧拧着眉心,给他掖好了被角。 自从穿越到这里来,苏圆圆还从未让江知意受到过一点的伤害,她知晓原主给江知意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所以一直用爱去保护他,只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不见的功夫,就叫人给欺负了去。 她大步走出房间的时候,眼底已经一片清明,她绝不会轻易饶过那妇人。 苏圆圆走向正厅的时候,那妇人已经被人压在院子里。 江文峥则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眸子冰冷的看着她。 一旁的清一与裴建亲自上手,一人拿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打着那妇人的屁股,那妇人嘴里不知被谁塞了一块布,只能呜呜的叫着。 在她的旁边还跪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小的是栓柱,大的是栓柱他爹。 那男人身材瘦小,龟缩在那一小块土地上,脊背弯曲的像只蜗牛,头也紧紧的贴着地面。 伴随着有节奏的棍棒声,他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不停。 苏圆圆大步走到正厅内坐在江文峥身旁的椅子上,与江文峥一同冷冷的看着外面挨打的妇人。 也不知是打了多久,挨打的那个妇人已经像个死猪一样趴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地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去看厅内的苏圆圆夫妇俩。 热辣的太阳正挂在上空,刺眼灼热的阳光将他笼罩,就连膝盖下的土地也被阳光照成了白色。 相反在他对面的正厅内,威严的主人坐在椅子上,两侧还有石岗盛放着冰块祛暑,他们仿佛就像是在两个极端世界一样。 江文峥周遭气压极低,审视的看向那夫妇俩,“绑起来,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外面的下人称是,就要上前去将跪在地上的男人与栓柱绑起来。 可是那男人却匍匐着上前去,双手向前扑,身子都贴在地上。 “老爷!求您开恩啊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一家!” 他一边说着,脸上涕泗横流,哀求的望向江文峥。 可是江文峥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尤其是那双好看的眼眸,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发卖出去。” 他薄唇轻启,依旧是强硬不容拒绝的态度。 跪在地上祈求的男人近乎绝望。 他扭头看向了被打晕趴在地上的妇人,又看了看满脸灰土的栓柱,栓柱别看在小孩子那横行霸道,可刚刚的场面却将他吓傻,呆愣愣的跪在他旁边。 “爹,怎么办啊?” 他似乎也没想到怎么就会招惹上主人家的小公子,还把他给打伤了。 男人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一般,一脚就将跪在他旁边的栓柱给踢开来,满脸厌恶的看着栓柱母子,“滚开!我不是你爹!” 栓柱年纪小,被他爹这么一踹都懵了,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发了疯一般的男人。 男人还不断的往前爬,妄图爬进厅内去抱江文峥的脚,可是男人那双冰冷的眸子只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站在两旁的下人是绝不可能让他的脏手碰到主人的,两人驾着男人的胳膊便将他给抬了出去。 那三人随后的结局苏圆圆并不想知道,那人触碰了她的底线,不论怎样也绝不能让那人好过。 只是再怎么处罚他们,江知意的胳膊还是受伤了。 因着这个原因,苏圆圆便向书院里请下来了几日的假让江知意在家好好歇歇。 期间齐放还来看望过他,见着江知意吊起来的胳膊,做什么都不方便。 齐放愤愤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憎恶的说道,“那群刁奴,真是该打!” 随即他又看向了江知意,好看的眉轻轻一皱,“豆芽菜,以后谁要是欺负了你,我便替你欺负回去。” 江知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对齐放感谢。 “谢谢你啊齐放。” 齐放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江知意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跑了出去。 他跑进厨房里,苏圆圆正在灶台前做着小吃,只感觉到有一个黑影进来,便回过首去看。 只见齐放站在门口那,斜倚着门框懒懒的看着她。 苏圆圆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啊,大少爷?” 齐放最看不惯这个女人,见他故意打趣自己,便没好气的说着,“没事不能找你吗?” 苏圆圆停下自己的动作,转过身来正视齐放。 她手上还沾着面粉,随意的在围裙上擦了擦。 “过些日子虻山城可能会乱,你们一家尽快搬家去往别处的好。” 他没来由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却猛地敲响了苏圆圆的警钟。 齐放这话说的隐晦,但是苏圆圆结合起之前那么些抿卑族的进攻,苏圆圆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虻山城可能要发生战乱了。 她眼眸一瞬间暗淡下来,大脑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 () 我为你铺好路 “搬去哪比较好?” 苏圆圆抬起眼眸来,与逆着光的美少年对视,眼眸凝重。 “京城。” 天子脚下,即便是这个大陆发生战乱,也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苏圆圆还从未想过举家搬迁都搬到京城去,她生在这,长在这,有家人,还有好友,并且,她好不容易才创建起来的家业,怎么甘心就这么舍弃? 见她现下这种情况了仍然犹豫不决,齐放也有些急了,现下都到了什么紧急关头了,她怎么还不听劝呢? 边疆的战报一封封的全都送到了京城去,他皇姐写了三封加急的信件催他回去,他大哥昨日就已经走了,摆明了要舍弃这虻山城的意思。 他是真的拿江知意为朋友,不愿意见他遭难这才好心提醒。 见苏圆圆仍然执迷不悟,齐放便泄了气,这可怪不了他了。 当天晚上江文峥很晚才回来,他脱掉外面的袍子,坐在凳子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山根,眼下的乌青透露出他此刻的疲惫。 苏圆圆刚洗漱完,擦着头发从外面进来,抬头便撞上了江文峥那双平淡的眼眸。 他声音微哑,朝着苏圆圆招招手,“圆圆,过来。” 苏圆圆不明所以,江文峥坐在桌前,昏暗的烛光在他脸上打下光影,男人的轮廓都变得柔和。 她听话的走到他面前去,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纱织的睡裙下若隐若现。 江文峥大臂一揽,勾住她的细腰就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来。 他双手都缠上苏圆圆的腰,脸就埋在苏圆圆胸前,贪婪的吸允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 江轩这几日一直在勘察外面的情形,抿卑族已经有十万的大军前往虻山的方向来。 如果速度快的话,三日后便会到达这虻山城,到时候这虻山城必然会有一场杀戮,不知又有多少亡魂。 他在犹豫,是留下来守住这虻山城,还是带着全家老小迁徙往南方去。 苏圆圆被他这低落的情绪搞得不知所措,只能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怎么了呀?” 她柔声问着,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江文峥似乎有话要说,可又像是有所顾忌一般将千言万语都忍了回去。 江文峥抬起头来与苏圆圆对视,最后也只是用听起来很平淡的声音回答道,“没事,睡觉吧。” 在深夜里,江文峥暗暗的下了个决定。 这虻山城如果被攻破,那么往后的十州八郡必然会连串攻破,到时候京城定然会成为抿卑族的掌中之物,到时候即便是迁徙又能去往哪里。 所以这虻山城必须要有人来守,可他也要为苏圆圆来作打算。 苏州与杭州那商业发达,又有恒河相隔作为保护,战乱很难发展到那边去,况且苏圆圆脑袋里总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点子,去了那保证也能让她有发展施展拳脚的机会。 他心中这般盘算着,短短的时间内便将给苏圆圆的退路想好了。 如若他能守住这虻山城,便能换一段时间的国泰民安,如若守不住,那便马革裹尸,将他尸体随便找一处埋了,实在无颜面对江家的列祖列宗。 第二日一早江文峥便早早的起床给苏圆圆做好了早饭,他守在桌边静静的等待着苏圆圆醒来。 一直到辰时,太阳悬挂半空,阴云稀疏从天上漂浮而过,空气也逐渐闷热起来。 他耳朵一动,便听到了里屋传来的细细簌簌的声音,他闻声望过去,便见到苏圆圆穿着单薄的衣衫从里屋走出来。 她第一眼看向的不是江文峥,而是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还有篦子里扣着的食物。 苏圆圆刚睡醒,可以说是毫无形象可言,伸着小爪子就要去抓吃的。 只是她的手才伸了一半就被江文峥的大手给拍下来。 她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的手,看着桌上的食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先去洗漱。” 江文峥有些无奈的开口,但是当他对上苏圆圆那双眼眸的时候又只能妥协。 他挽起袖子来拿起一个小笼包凑近苏圆圆。 苏圆圆开心的张开嘴巴咬住,满口的肉香。 江文峥思衬了一番,还是缓缓开口将现在的情况给苏圆圆说明,“抿卑族近几日可能要攻打虻山城了,你带着阿意先去别处躲一躲,我让蒋二爷给在苏州给你置办了一个小院子和小铺子,你在那做点生意也能维持生计。” 苏圆圆一时间愣住,她大脑一时间还无法消化江文峥说的这一席话。 抿卑族要来攻打虻山城了,为什么要她带着江知意去苏州,江文峥呢? 她有些呆愣愣的站在那,“你呢?” 他为她想好了以后,为她打点好了一切,为什么偏偏没有他的影子? “江文峥,你什么意思?” 苏圆圆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微敛的眼眸逐渐暗淡,就连声音也清冷下来。 江文峥一时间梗住,就连喉头也发紧疼的厉害。 “圆圆,你听我……” 苏圆圆直接将嘴上咬着的半个包子拿下来,气愤的看了江文峥一眼,甩手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转身就离开了。 江文峥狼狈的别过了头去,有些无奈的攥紧了双手。 他抬眸看向女子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握住了一般。 而远在十多公里之外的官道上,一个小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西边的虻山城方向行驶。 中年男人坐在前面木板上赶着马车,这一路风餐露宿让他看起来胡子拉碴的潦草至极。 “夫人啊,过了那座山头就能见到孩子们了。” 叶函扬着自己手里的马鞭,微微侧过头来跟马车里的人讲话。 马车帘子从内侧被人撩开,一个美妇人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面容有些病态,可当她看到西方那座耸立的大山时眼尾还是忍不住的上扬露出浅淡的笑意。 “你赶快一点行不行啊?” 她娇嗔的责怪坐在外面赶马车的叶函,那马匹还是之前的战马,此刻却走的缓慢。 叶函当然知晓她想要早些见到孩子们的心情,可是他实在是担心她的身体。 () 狭路相逢 这些天的赶路就连他一个大男人都吃不消,更别说她一个妇道人家。 叶函也只是装装样子挥动小马鞭,可当荣成郡主坐回马车里时又放慢了速度。 这山路颠簸,他也让这马车走的稳稳当当,坐在里面的荣成郡主都感受不到一丝的不适。 在靠近虻山城的时候,天空突然骤变。 乌云全都向虻山城的方向聚集,轰隆雷声由远及近,狂风呼啸,吹起地上尘土,路两旁的树也随风摇曳,张牙舞爪的。 叶函看了眼天空,眉心紧皱。 “夫人,这天快下雨了,咱先找个地方躲雨吧。” 他调转马车,这虻山城四周应该都会有破庙破观之类的,他二人先去那躲躲雨,等待雨停再赶路也不迟。 荣成郡主也看到了骤变的天气,即便是她此刻的心情迫不及待,但是面对这般的天气也只能停下脚步。 叶函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城南的地方看到了一处破庙,他便将马车停在了那里。 他先是跳下马车,随即转身掀开了布帘,朝着里面的荣成郡主伸出了手。 荣成郡主被叶函扶着缓慢的下了马车,二人缓步的走进那一处破庙内。 那破庙里也不知供奉的是哪路神仙,雕塑都破败不堪,小庙不大却四处漏风,二人站在里面都能听到呼呼风声。 叶函脱下自己的外袍来包住了地上落了灰的蒲团,“夫人快坐。” 荣成郡主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被叶函扶着缓慢的坐在那蒲团上。 二人才进来没一会,外面雨滴便劈里啪啦的落下来,随即便转变成了瓢泼大雨。 叶函怕雨水倒灌,便上前去准备将门窗都关上。 只是那门才关了一半,就见一女子飞快的跑了过来,身后的男人将马车停放好也急忙的跑过来。 叶函戒心瞬间升起,防备的看着跑过来的女子。 “大叔,我们能进来躲躲雨吗?” 苏圆圆被淋成了落汤鸡,双手遮挡在头上询问着两手扒住门框的叶函。 后面的清一也跟了过来,征询的目光投向他。 叶函怕他二人身份有疑,正在犹豫之时,身后便响起来荣成郡主的声音。 “老叶,让他们进来躲躲雨吧。” 她一边说着,还从自己屁股下面抽出一个多出来的蒲团来放在一旁。 叶函没办法,只能松开了抓着门框的手。 苏圆圆见他应答下来,感激的冲着他道谢,“谢谢大叔。” 她与清一走进这破庙,没了外面劈头盖脸的雨水,她这才将大氅上的帽子摘下来,姣好的面容这才露出。 荣成郡主本想与她打声招呼的,可看到皱着小脸委屈巴巴的拍身上雨滴的苏圆圆时,一下子就惊呆住。 叶函关好门,将风雨都挡在门外,呼啸的风声也消减了不少。 他一转头就见荣成郡主呆愣的坐在地上,面色煞白。 他还以为荣成郡主的病又复发了,心中下意识的慌乱。 “夫人?” 他半跪在荣成郡主身边,担忧的望着她。 荣成郡主像是被他惊扰了一般,抬手拍在他胸前让他噤声。 她眸子瞪得圆圆的,看向苏圆圆的方向。 “你快看这姑娘。” 叶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刚才进门的那一男一女正在一旁的蒲团上互相擦着身上的雨水,尤其是那个女子,身上白色纱裙被雨水淋湿,头发也都贴在脸上,可是那容颜却是让叶函一惊。 女子小小瓜子脸,长长远山眉,上挑的眼眸带着笑意,不知在和身旁的男孩子说着什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她似乎觉察到有人在注视着她,便下意识的望了过来。 只见一胡子拉碴的男子蹲在地上,一旁坐在蒲团上的妇人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她。 妇人穿了灰棕色的便衣,脸上还用着纱巾遮挡,只有那双露出来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苏圆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俩人这般眼神看着自己? 叶函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姑娘,你可是叫圆圆?” 苏圆圆眉毛一挑,心中也跟着一惊,这人是怎么知晓她的姓名的? 清一也觉得奇怪,这俩人从一进来看苏圆圆的眼神就不对劲,怎么此时还能说出她的姓名。 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遮挡住苏圆圆,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叶函对上苏圆圆那双灵动警惕的眸子,生怕他二人误会,连忙向他们解释,可是那双眸子却始终盯着苏圆圆看。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俩是叶知行叶知仁的父母,这不是担心他们,才来这虻山城看看。” 苏圆圆在听到他说是叶知行的父母的时候便猛地瞪大了眼睛,那这位不就是那护国大将军? 那坐着的这位美妇人,不就是郡主娘娘? 她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荣成郡主,心中不由感叹,这郡主娘娘的皮肤真好啊,光看眼睛就能看出是个美人。 也难怪会生出叶知行叶知仁这般俊美的孩子。 “您来找叶大哥他们?” 她微微垂下眼眸,这虻山城过几日就要和抿卑族开战了,他老两口这时候前来岂不是很危险。 人家都疯了一般的往外走,只有他们还要往里进。 “叶大叔,这虻山城情况不太好,您见了叶大哥他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这抿卑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发起进攻,这虻山城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叶函也早就接到了消息所以才从西大营里调了十万的兵朝这赶,只是他与荣成郡主实在放不下,所以才雇了马车独自前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他与荣成郡主也想着,先把城里的苏圆圆先接出来,等这次的危机过去再让她回来也不迟。 这下子偶然间遇到,叶函与荣成郡主两人内心都按捺不住的欣喜。 荣成郡主看向苏圆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以往只能拿着叶知行他们送过来的物件睹物思人,现下终于见到了活人,她的眼神贪婪的看着苏圆圆,不忍再移开。 “孩子,你可有打算离开这虻山城?” () 黑云压城 她怕若是直接将苏圆圆带走太过唐突,倒不如先问问她的打算,若是她打算离开这虻山城,他们夫妇俩便有了接口捎带着她一起离开。 苏圆圆想起早上江文峥说的那些话,眼中浮现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她摇摇头,“还没想好。” 她不想离开,她想和江文峥一起,不论前方的道路有多艰难,她都想站在他身边。 叶函性子急,见她这般模样焦急的皱起了眉,音调都拔高了几分。 “这虻山城什么情况了!你别犹豫了!我们很快就离开这虻山城,你跟我们一起!” 荣成郡主怕他这副样子吓到苏圆圆,连忙去制止他。 “丫头,你别瞎想,你大叔他没有别的意思,也是担心你。” 苏圆圆释然一笑,“没事,谢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我夫君还在城中,他想要与叶大哥他们一同守卫虻山城,我也想和他一起,与虻山城的百姓共进退。” 虻山城里有她太多的回忆,她不愿就这么见着这座城市被摧残破败下去。 屋外雨声渐小,有了要停的趋势。 苏圆圆与清一向着叶函他们道别便坐上马车离开。 临走时她还不忘给叶函他们指路,“叶大叔,往北边走约莫四里地就到虻山城南门了!” 荣成郡主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苏圆圆的背影,下意识的就想跟上去。 她还是想带苏圆圆一起走,不忍心看她在虻山城受苦。 可叶函先一步的将她揽住,隐忍的摇摇头。 “可是……” 荣成郡主担忧的看着远处,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咱们回去吧。” 叶函眸光凝重,既然改变不了她的想法,那便尽全力的去帮她保护这座城。 当天晚上,苏圆圆直接了断的跟江文峥摊牌,她拒绝江文峥给她安排的路。 “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 白天一天,江文峥都和叶知行他们一同布置好各个城门的部署,叶知行他们这一次前来只带了约莫五千人。 江文峥将镖局里的人全都聚集起来,也只有一千人。 可是对方前来的足足有十万大军,他们该怎么抵挡? 江轩已经去外面将藏在燕回山的人马紧急调回来,就连叶知行也给叶函的军队发了求助信,希望加快进程赶快前来支援。 只要能撑到援军到,这虻山城就能守得住。 男人正坐在床边,借着昏黄的烛光去看苏圆圆的眼睛。 女人眼睛又亮又圆,眸子里是不容撼动的坚定。 江文峥被她这个眼神打动,抬起手来轻轻将她拽到自己身前来。 苏圆圆身子僵硬的像块铁一样,就这么任由江文峥抱着。 男人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既无奈又心疼。 “那就留下吧。” 战鼓是在深夜被敲响的。 沉闷凝重的鼓声从四个城门的方向穿过来,声声撼动人心。 江文峥听到鼓声第一时间便坐起了身子,苏圆圆被他动作惊醒,撑着身子看向快速穿着衣服的江文峥。 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苏圆圆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江文峥穿好了衣服,从书柜最顶部拿出来了自己的长剑,拿起剑就要往外走。 “文峥!” 江文峥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苏圆圆的呼喊,他只是微微侧过头来,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等我回来。” 清一与江文峥一同去了西城门,冬鸢则留下保护苏圆圆与江知意。 这一路上人们都急匆匆的往别处赶,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让江文峥眸子更加深沉。 到达城门的时候叶知行与叶知仁早已经站在了城楼上。 城门外黑压压的一众抿卑族士兵如狼似虎的看着紧闭城门的虻山城。 江文峥站在城楼上,只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坐在战马上的那拉哈赤。 男子眼周乌黑,如猎鹰般的眸子锐利的看向城楼。 他二人视线交接,那拉哈赤下意识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江文峥。 “他还活着?” 不光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一旁的副将也顺着那拉哈赤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的江文峥,眼眸中却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王,您快看,那不是被您打断腿的狗嘛!” 一旁的人都哈哈笑着,回想起江文峥被他们的王断腿时的狼狈。 那时候的江文峥年轻气盛,非要单独挑战他们的王,二人打了那么长时间,过了那么多招都分不出胜负来,还是他们的王趁着江文峥休战休息的时候偷袭了他,这才让他断了两条腿,成为了一个废人。 “王,区区一个手下败将,这次就让我来收拾他吧?” 那个副将内心蠢蠢欲动,他也想好好的羞辱羞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那拉哈赤给他一个准许的眼神,副将便骑马上前去下战书。 侧边城门打开,一个身穿轻甲的白袍小将从里面骑马出来。 他手持红缨长枪,眼神轻蔑的看着穿着一身狼皮的副将。 “尔等还是快快投降,小爷好饶你一命,免你不死。” 叶知仁随意的转动着手中的红缨枪,嘴角噙着一抹笑。 那副将见他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霎时间提起自己的流星锤便砸向叶知仁。 副将的动作虽然受到了武器大小的限制变得缓慢,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知仁躲过的地方都被他的流星锤砸出一个深坑来。 两人又过了三招,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实力。 叶知仁眸子凌厉,握紧了枪杆便一挑,长枪穿过流星锤,直直的插进副将的肩膀。 他手上用力,咬紧了后槽牙便将副将从马上给挑了下来。 在他还想要补刀的时候,一把长刀从远方直直的飞过来挡住了叶知仁的长枪。 那拉哈赤眸子紧紧的盯着叶知仁,骑马过来,手上挥着长刀就要望叶知仁的肩膀上砍去。 叶知仁身子后仰这才将那一击堪堪的躲过去。 只是这身下的马儿便遭了殃。 马腿直接被那一刀斜斜的砍断,倒在地上痛苦的鸣叫。 鲜血不断的从它的断腿处喷涌而出,将这一片的土地都晕染开。 那拉哈赤再次挥起刀,刀尖挑起地上那把刀的刀柄,那把刀便借力飞舞,直直飞向在地上坐着的叶知仁。 就在那刀要刺向叶知仁胸口的时候,一声马儿的怒鸣声划破天际。 江文峥弯腰拉住了叶知仁的后颈就将他从地上拉开,那把飞来的刀便插在了刚才叶知仁坐着的地方,刀柄还在止不住的乱颤。 叶知仁才看清楚来人是谁,江文峥便夹紧了马腹冲上前去。 那拉哈赤一见来人是江文峥,瞬间来了兴致,那双眸子嗜血般变得通红。 他的大刀在地上摩擦着上前去,撩起了层层烟尘。 刀与剑的碰撞,两人都在暗暗较量。 江文峥双手紧握住剑柄,眼眸定定的看着那拉哈赤。 “好久不见啊,手下败将。” 那拉哈赤看着江文峥,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他眸子看向江文峥的右腿,早已不见之前的伤。 “这断腿的滋味可还好受?” 江文峥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抽出长剑来便去划向那拉哈赤的脖子。 那拉哈赤没料到他速度会这般快,连忙侧过身子躲过。 再次抬头时,他眼中便少了些许的嘲弄,多了几分的认真。 那拉哈赤的长刀适合远战,他夹着马腹向后退些与江文峥保持开距离。 可江文峥却紧追不舍,长剑招招狠厉直击那拉哈赤的要害。 二人交手打的难舍难分,在两旁观战的人都看的焦急。 叶知仁与叶知行一同站在城楼上看着,皆被江文峥的招数震惊到。 () 许你凤冠霞帔 他明明六年没有上战场了啊! 即便是这般竟然还能和那拉哈赤打成平手,可见他的实力是有多么的强悍。 江文峥把距离拉开一些,这也让那拉哈赤钻了空子。 他咬紧了牙关挥动长刀,直直的砍向了江文峥的右腿。 断你一次腿,你能站起来,我不信断你两次腿,还能站起来! 铛! 一声巨响自江文峥腿上传来。 那拉哈赤的长刀在碰触到他右腿的那一刻,便传出了巨大的声响。 那拉哈赤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文峥的右腿,怎么会像钢铁一般硬呢?! 江文峥嘴角一勾,右手长剑一挥,直冲那拉哈赤的脖颈而去。 那拉哈赤躲闪不及,最后一秒的时间里他的世界天旋地转,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所有人都没料到会是这般的结局。 那拉哈赤被江文峥砍下了头,那坐在马上的身子像是失去了了支撑点一般随风晃动,一声闷响掉落在地上。 那副将见那拉哈赤被斩首,愤恨的举起自己的锤子。 “进攻!” 江文峥扯动缰绳,调转方向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赶过去。 城门只留了一个小缝,在他进去的那一刻,里面的人连忙关上了城门,几人合抱一根木栓将城门堵上,将外面的抿卑族人抵挡在城外。 叶知仁与叶知行两人下城楼来迎接江文峥。 江文峥翻身下马,掀起裤腿来将右腿上缠着的铁块解下来。 叶知仁看傻了眼,人家上战场带铠甲,他上战场还特意包块铁? 但是也幸好有这块铁的功劳,那拉哈赤才没有伤到他。 十万抿卑族人向着虻山城发起了进攻。 无数云梯都担在了城楼上,抿卑族的人挥舞着长刀就要爬上来。 守在城楼上的士兵奋力击杀,可依旧是抵挡不住那猛烈的进攻。 当城楼上的抿卑族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城楼下也传来了城门被攻破的消息。 大量的抿卑族从城门那涌进来,街上不少百姓争先恐后的逃跑,可还是被抿卑族人杀害,一时间西城门那成为了人间炼狱,人们痛哭哀嚎的声音响破天际。 江文峥与叶知行兄弟俩在城门那奋力击杀攻进来的抿卑族,不时有负伤的士兵抬走被送往医馆。 而在城南的苏圆圆也听到了街上嘈杂的声音,她与冬鸢一同去了街上,就见到无数负伤的士兵被人抬着去往医馆。 “圆圆姐……” 冬鸢也看到了负伤士兵那惨烈的状况,并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有不少负伤的士兵被抬了过来。 “走!我们去帮忙!” 苏圆圆眼神坚定,带着冬鸢就前往药铺的方向。 她与冬鸢一人背了一个药箱,里面装满了纱布与止血的药。 见到受伤的士兵便去给他们包扎伤口。 可是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再多的纱布也抵挡不住。 苏圆圆虽说见惯了生死,可是从未领略到战争的残酷。 城南不断有抿卑族的士兵闯入,那些受了轻伤的士兵再次拿起手里的武器来愤死抵抗。 就连冬鸢也拿起武器来去与抿卑族的人做斗争。 抿卑族的士兵越来越多,苏圆圆开始担心起在城西的江文峥来。 城门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光有苏圆圆,其他医馆的大夫也都背起自己的药箱来街上救助受伤的士兵。 苏圆圆看着那些医者不顾危险奔赴第一线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 有人认出了她,想起前几日她免费就诊的事情来,纷纷赞赏这位弱女子。 人多力量大,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很快就受到了救治。 这场战争一直延续到了黎明之时。 苏圆圆浑身都是受伤士兵的污血,她站起身来看着从东城门和北城门涌进来的援兵,这一夜的坚持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光。 江轩带着援兵从北城门赶来,叶函带着士兵从东城门涌进来。 他一改昨日那胡子拉碴的模样,换上一身重甲,手持长剑,身骑战马前来。 叶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边的苏圆圆,大喊着,“苏丫头!” 苏圆圆眼眸里溢满了泪水,笑着朝他招招手。 叶函不做停留直奔城西而去,大批大齐的士兵也齐齐朝着城西而去。 苏圆圆知晓,这一场战争有了援兵的救助,胜利是必然的结局。 她拔腿就跑,心中挂念着江文峥的安危。 街上抿卑族的士兵大多都被赶来的援军控制住,她一路飞奔,衣角翻飞,长发也散乱开。 终于,在城西靠近城门的地方,苏圆圆见到了穿着轻甲的江文峥。 他长剑拄着地,身子有些不稳的站在那里。 身上,衣服上全都沾满了鲜血,就连垂下来的发丝也被鲜血浸湿,滴滴血珠不断的垂落。 他看到苏圆圆的那一刻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男人脊背挺直,是不可催折的孤傲。 他看向苏圆圆时,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开心,他赢了。 以六千人抵挡抿卑十万大军的战争被载入史册。 逃走的百姓在听到胜利的时候皆回来一同建设这个破碎的家园。 虻山城在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着。 叶函夫妇也停留在虻山城一段时间,他二人并未向苏圆圆提及身世的问题,既然见她生活美满幸福,什么身世的便都不重要了。 苏圆圆从医馆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己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一进门,一个大红双喜字挂在正厅的正墙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就被冬鸢穿上了一个大红的喜袍,清一也不知从哪端来一个凤冠放到了苏圆圆的头上。 那凤冠主点翠,呈现翠绿之色,上面有红绿宝石共三十二颗,两侧还有无数的小珍珠点缀,两侧还有呈现龙凤呈祥的飘带,端庄华贵。 戴上的那一刻,苏圆圆头都被压下去一些,脖子承受着巨大的重量。 “娘亲好漂亮啊!” 江知意还从未见过苏圆圆这般模样,大红喜服衬得她容颜姣好,那双含笑的眸子弯弯如月牙。 江文峥就在这时候穿着大红喜服从侧厅走进来。 男人金冠束发,整个人都意气风发。 在他看到苏圆圆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个骄傲自豪的微笑。 他站在苏圆圆面前与她对视,“很美。” 苏圆圆抬起手来轻轻触碰那凤冠,这不就是她之前看的画本子里那皇后戴着的凤冠嘛。 大齐民风开放,女子出嫁皆是可以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出门的。 清一站在他二人中间,高声说着礼词。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苏圆圆想起这些日子与江文峥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二人被送入洞房,原本熟悉的卧房也被装饰的很喜庆,不光有红色帷幔,还燃烧着大红喜烛。 就连床上也用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摆放着早生贵子这四个字。 苏圆圆与江文峥坐在床边,她侧过眸子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缓缓开口。 “江文峥。” “嗯?” “谢谢你。” 完结啦,感谢读者的一路陪伴,期待新书和你们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