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财》 第1章 电工师傅 傍晚，我锁好博古轩的大门，又给雅姐发了条下班通知，便急匆匆进入到旁边的蛋糕店内。 今天是我女朋友苏茜的生日，我攒了三个月的钱，就是想在今天给她一个惊喜。 可等我提着蛋糕，兴致冲冲赶到她家楼下时，却突然发现，她家里黑漆漆的，像是没人在家的样子。 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今天还特意嘱咐过她要在家等我。 出于好奇，我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没接。 我不死心，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她终于接了。 但当我把听筒凑到耳边时，却没有听到那阵熟悉的嗓音。 只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其中还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和似乎是在拼命压抑的娇俏呻吟。 “喂，茜茜，你怎么没在家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提早下班，帮你买了生日蛋糕庆生呢。” 眼前这反常的一幕令我莫名感到有些心慌，但我相信我的女朋友，所以并没有往那些乱七八糟的方面去想。 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苏茜的回应。 她的声音低沉且颤抖，还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魅惑力。 “啊~阿城……我……我在家呢，家里停电了，我……我正和电工师傅……嗯~一起检查线路呢……” “检查线路？那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家里太黑，我害怕嘛……” “行吧，那你帮我开下门，我就在门口。” “好……” 挂断电话后，我就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应该是苏茜的。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立刻给我开门，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门锁才缓缓转动起来。 刚一开门，我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伴随着潮湿感扑面而来。 再看苏茜，她此时穿着一套透明的暗紫色薄纱睡衣，大部分皮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尤其是这特别款的睡衣，还在腰间加了一个束带，将她那诱人的葫芦形身段，衬托的更加丰韵有型。 只看了一眼，我就感觉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上身那喷薄欲出的浑圆饱满，下身那随着走动不断摇晃的嫩滑美肉，足以让任何男人鼻血喷涌，欲火焚身。 但很快，我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一边把外套脱下给她披上，一边抱怨道：“家里有陌生人你还穿成这样？你是真不怕遇到危险啊？” 谁料，听到我的话苏茜只是轻轻一笑。 “哎呀，没事的啦，屋里黑他看不清的，况且过来修理的电工是我以前的同学，叫王浩。” 说完，她还拉着我进了卧室。 在手机光源的映照下，我的确看到了一个穿着电工制服，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人字梯上，正一脸认真地检修着线路。 他的脸上，身上，都挂满了汗渍，制服的后面也沾湿了一大片。 现在刚入秋，暑气还没有彻底消散，在没有空调的屋子里进行高强度作业，会流这么多汗并不奇怪。 但令我在意的，是他裤子上那几个像是刚沾染上去不久的湿手印。 电工在进行作业前，还要先洗手的吗？不都是越干燥越好？ “咳咳……苏茜啊，看这样子，应该是你们小区的总闸坏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我今天就先回去了，等明天你联系一下物业，让他们来处理吧。” 王浩说着，便从人字梯上爬了下来。 谁料，就在这时，苏茜却直接朝他走了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撒娇般地说：“别呀，咱们老同学多久没见了，吃个饭再走嘛，况且今天还是我生日，你连我的面子都不肯给了吗？”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谈恋爱三年，苏茜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撒过娇，而一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就能让她露出这种几乎是谄媚一般的嘴脸？ 我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是啊，这么多年没联系了，留下来吃个饭再走也不迟啊，正好我除了蛋糕之外，还买了一些酒和小吃，你是叫王浩对吧？一会儿咱哥俩整点儿啊？” “哎呀……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过来修电的，谁知道正好碰上苏茜这个老同学了……” 王浩也深谙打太极的手法，表面上客气推脱，但实则是欲拒还迎，已经打算留下来做客了。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确信了，苏茜和他真的有什么猫腻，因为按照电工的规章制度，修理员是不能在客户家里久留的，不然就要被扣工资。 冒着一天白干的风险，就为了和老同学聚聚，还非得挑晚上这个时间？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心里有什么打算？ 但现在，我手里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苏茜背着我出轨，所以只能先忍着。 很快，蛋糕和小吃就被我摆上了餐桌，我掏出一个大杯子，放在王浩面前，装出一副十分好客的样子说：“都这个点儿了，你之后也没啥活了吧，放心大胆地喝，在这儿住下来也没事。” 王浩赶紧摆手：“不行不行，这不合规矩……” 我心里冷笑，现在才想起来规矩？ “对了，你是啥时候来的啊？我之前给茜茜打电话，她不接，还以为她出事儿了呢。” 听到我说这话，苏茜像是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我。 而王浩则是想了想说：“啊……咱俩前后脚，我就比你早到了个十几分钟吧……至于为什么不接电话嘛……” 王浩下意识朝苏茜地方向瞥了一眼，解释道：“这个……可能是你打电话那会儿，苏茜正好帮我扶梯子呢，你知道的，她这人最胆小了，我都告诉她不用扶不用扶，她非不听。” 我故作惊讶道：“才来十几分钟就累一身汗？哎呦呦，干你们这行可真辛苦啊……” 王浩又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 这时，苏茜突然凑过来，拽着我的手臂起哄道：“光你俩喝多没意思，带我一个呗？要不这样，咱仨玩真心话大冒险，谁输了谁就自罚三杯怎么样？” 第2章 就是他在旁边才刺激！ 我敏锐地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苏茜的眼神一个劲儿地朝王浩那里瞅。 看来在我来之前，他俩根本没有玩尽兴。 现在这对狗男女，估摸着心里想的都是把我灌醉后，当着我的面继续他们的偷情大业。 我没有拒绝苏茜的提议，只是悄悄地把手机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打开了录像模式。 王浩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两杯酒下肚，话匣子便彻底打开了。 见他这么能说会道，我本以为他会选择真心话，谁知道，他最后却选择了大冒险。 苏茜用手指摩挲着酒杯，不知道是因为温度，还是酒精的影响，她的俏脸上开始出大片的红晕。 “嗯……那你就转一下空酒瓶，指到谁就亲谁好不好？” 苏茜说完，下意识朝我这边望了一眼，还心口不一地解释道：“阿城，这只是游戏而已，你千万别介意哈，我们上大学那会儿都是这么玩的。” 我淡淡一笑，随后装作不经意朝我之前放在沙发角落的手机瞥了一眼，摆手道：“我怎么会介意呢？上门来家里修电的电工师傅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这种巧合世界上有几个人能碰到？你放心玩就是了，不用担心我。” “呜，谢谢你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苏茜坐起身，假模假样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了王浩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嫉妒。 很快，空酒瓶在平滑的桌面上飞速旋转了起来，最后尖端停在了我这边。 王浩半真半假地感慨着：“哎呀，还以为能亲到苏茜呢，看来老天爷都不愿意让我拆散你们这对恩爱的小夫妻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哥们你运气是真不错啊，苏茜当年可是我们大学的校花，好多男生都跟她表过白，最后都被她拒绝了。” 我装出一副已经喝醉了的模样，懒洋洋地说：“是吗？那我可太……幸运了。” 哐当！ 说完这句话后，我一头栽倒在餐桌上，鼾声从我嘴里不断发出。 王浩一愣，赶紧小声问苏茜：“他酒量一直都这么差的吗？” 苏茜晃了晃我的肩膀，还小声地呼喊了两下我的名字，可我依旧没有醒。 她笑了，笑的很是放荡。 “他平时很少喝酒的，估计酒量肯定不怎么样，我们进屋吧，他一时半会儿估计醒……呀~你干什么。” 苏茜的一声尖叫，让我忍不住微微睁开了眼。 在手臂的遮掩下，我清楚看到王浩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用那双粗糙的大手，直接搂住了苏茜纤细柔嫩的腰肢。 “别……别闹，把他吵醒了该怎么办？” 苏茜吐息如兰，表面是在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配合着王浩的动作开始扭动起来。 这模样，简直比网上专门拍福利视频的福利姬还要风骚不少。 “你懂什么，就是得在他旁边玩你才够刺激！” 王浩把脑袋埋到苏茜的肩头，那双灵巧的小舌不断进攻苏茜敏感而又脆弱的耳垂。 随后，他的两只手也很不老实地在苏茜身上摸索起来，其中一只甚至都已经掀开了睡裙，直接探入到其中去接触她那雪白的肌肤。 “别……不要~” 苏茜还在装模作样地推搡着，但那柔弱无力的动作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更像是邀请。 邀请王浩来的更猛烈些。 王浩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扯掉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制服，随后抱着苏茜将她直接压在了餐桌上。 全程，苏茜都没有往我这里看哪怕一眼。 她只需要稍微转一下头，就能对上自己男朋友那双阴沉，带着愤恨和无奈的目光。 可她并没有，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集中在王浩的身上。 她抬起手指，不断在王浩的胸口，以及他肚子上的腹肌线条滑动着。 水润娇俏的红唇，也不自觉蠕动起来，像是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咬上去的样子。 哗啦啦…… 我听到了王浩似乎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他将真丝睡裙整个掀了上去，一边玩弄着苏茜的身体，一边低声问道：“当年为什么不跟哥哥一起走，难道是和我在一起不够舒服吗！” 苏茜意乱神迷地答道：“嗯~浩……浩哥，不是的，是我家里人不同意我跟着你到处乱跑，他们说你不学无术，以后肯定没出息……” 王浩似乎被她的话激怒了，他直接抬起手，在苏茜的柔嫩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哼，就你男朋友有出息！但有出息又能怎么样？现在不还一样坐在旁边，看我玩他的女朋友？” 苏茜用手臂挡住脸，含糊不清地解释着：“你……你别说他了，反正你知道我住哪儿，以后想过来就过来嘛，他不会发现的，毕竟他工作那么忙……”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骤然一紧。 原来在苏茜大学时期就和这个王浩勾搭上了，过去这么多年，两人非但没有生分，感情反而像是小别胜新婚，干柴遇烈火燃的更加炽烈了！ 我感觉很难受，刚才那些灌入喉咙里的白酒，恐怕都没有我现在的心情苦涩。 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我把我最宝贵的时间，最真挚的感情，全都给予了她。 可换来的，却是如此现实，如此残酷的背叛！ 或许，苏茜眼里从一开始就没有我，她只是想找一个长期饭票罢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 王浩似乎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苏茜的睡衣拉了回去。 而苏茜，也像是只受了惊的小兔一样，哆哆嗦嗦站在王浩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揉了揉眼睛，装出还没有彻底苏醒的样子，迷迷糊糊问道：“你俩干嘛呢？” “没……没干嘛，这不看你睡着了嘛，我和苏茜就商量着要不要把你抬进卧室，睡这儿容易着凉。” 王浩很快就编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借口，看来这种事他以前肯定没少干过。 苏茜也赶紧点头。 我苦笑一声，捡起之前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第3章 我们结束了 苏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赶紧抓住我的衣角，拼命地解释道：“阿城，你别误会，我俩刚才真的没干什么！” 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没有回头，径直地离开她家。 下楼之后，微凉的夜风稍稍吹散了一些我内心的不快。 我又把手机掏了出来，给监管局的人打了个电话，举报了王浩的卑劣行径。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要被开除了。 而看他那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能不能找到下一份工作糊口，估计都是个难事。 接着，苏茜披着我的外套追了出来，冲我大声吼道：“林城！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和老同学多说几句话而已，你就嫉妒成这样，怎么？以后我都不能和男人说话是么？你控制欲不要这么强好不好，我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你的附庸！” 此时此刻，我对她已经彻底绝望。 发生了这种事，她非但不觉得丢人，更是连一句抱歉都没有。 字里行间全是对我的厌恶，以及那几乎摆在明面上的推卸责任。 而苏茜，见来硬的不行，便想和我打感情牌。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随后快步朝我奔来，从背后紧紧搂住了我。 “亲爱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王浩来往了。” “你不知道，他这人性取向有点儿怪，喜欢和男的一起玩。” “就是因为他这样，我上大学时候才敢放心大胆地和他交朋友的。” “我要是一开始就和你挑明这点就好了，主要是我没想到你今天的反应会这么大……” 说完，她还将外套脱掉，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手搭在她的脸上。 “亲爱的，你相信我，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紧接着，她将头发扎了起来，缓缓蹲下身去…… “草！果真是个骚娘们，我都没来得及享受呢！” 昏暗的楼道里，王浩蹑手蹑脚趴在拐角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的情况。 他亲眼看着苏茜像个奴隶一样卖力地服侍我，最后被我用力地拖进了旁边的小树林中…… 一眨眼，两小时过去。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拽着满脸通红，头发衣服都无比凌乱的苏茜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王浩像是已经走了，苏茜家里亮起了白色的灯光。 他一开始说了谎，小区总闸没有坏，只是苏茜家里的电线烧坏了，而他因为只顾着和苏茜调情，压根就没有修。 我把苏茜送回了家，自己却留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肯进去。 “你怎么了，阿城？” 苏茜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却看到了我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头也不回将手机精准丢到了她面前，低声道：“我们结束了，苏茜。” “什么？！” 苏茜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还想冲过来挽留我，可我却没再给她任何机会。 “浩哥~不要~” 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了苏茜之前那诱人的娇嗔。 她捂着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紧盯着屏幕里那淫靡的画面，最让她惊讶的是，女主角还是她自己！ “你……你都知道了？你刚才根本没睡着？！” 我心里一股无名火起，直接骂道：“怎么，难道你还想瞒我一辈子吗？！” “臭不要脸的！” “从谈恋爱到现在，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现在还想拿着我的钱去养你的老情人？你当我是什么？取款机吗？！” 我越说越生气，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过身，狠狠地扇了她一嘴巴。 苏茜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 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 这也正常，我相信任何男人头上被种一片青青草原过后，都不可能痛快的起来。 这时，王浩突然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又换上了那身电工制服，表情憨厚地如同一个刚进城打工不久的淳朴农民工。 “呀，你俩这是咋了，咋还吵上了呢？” 他赶紧冲了过来，把苏茜从地上扶起。 我冷笑一声，对王浩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俩慢慢玩吧，我这个正常人，就不奉陪了。” 王浩的脸色立刻就阴了下去，他冲上来，死死攥住我的衣领，怒道：“你tm……骂谁是狗？！” 我不慌不忙地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手机。 “劝你老实点，你刚才做的事，我都已经汇报给监管局的人了，如果再动手打人的话，你就是罪加一等，足够被判刑了！” “什……什么？！” 王浩一脸诧异地松开手，随后赶紧捡起手机，查看我的通话记录。 在看到我不止给监管局的人打了电话，甚至还通知了警察时，他顿时面如死灰。 我从他手里把手机拿了回来，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他之前对我表现出的态度，反过来对他说：“哥们，你心也是够大的，一辆已经被我快开报废的破车，你还拿她当个宝贝？你这辈子，怕不是压根就没开过几台好车吧？” 王浩直接呆住了，他甚至都懒得和我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想之后该怎么和监管局，以及警察解释。 直到这一刻，我才总算感受到一些大仇得报的快感。 但这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留在我心里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空虚且惆怅。 不知不觉间，我走回到了博古轩，这家我工作的古玩铺子前。 大学时，我一度很痴迷考古，最后莫名其妙读了一个文物修复的专业。 好在我很幸运，毕业之后就直接被这家博古轩的老板唐雅收编。 她交给我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修复她店里那些已经坏掉的古董，然后再转手卖给那些有钱人。 作为中间商，她能从中抽取很大的一笔利润，但最后到我手里的，只有两三千的辛苦费。 可我却乐此不疲，因为能找到一份专业对口，并且自己也很喜欢的工作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而就在我想着要不要给雅姐打个电话，要求主动加个班时。 我突然听到，从博古轩内部，响起了一阵微弱的手机铃声！ 第4章 万象之戒 我握着钥匙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逐渐泛白，博古轩的木门也在夜色里泛着陈旧的木色光泽。 此时我才注意到，大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 刚才苏茜那副崩溃的模样还在我眼前不断晃悠着，可比起那些肮脏事，此刻从门缝里透出来的手机铃声更让我心头发紧。 博古轩的安保工作一直都很到位，唐雅花重金搞了一套监视设备和报警器，只要有外人闯入，警报会立刻响起。 而现在警报并没有被触发，说明并不是小偷闯入，更有可能是雅姐因为某些事返回了博古轩。 这也正常，有些从国外回来的收藏家，因为时差的原因，经常要在午夜，甚至是凌晨和雅姐谈生意。 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雅姐为什么不开灯，还不接电话？ 怀着好奇，我轻轻地推开博古轩的大门。 瞬间，一股令我感到无比熟悉的，混杂着老木头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和往常不同的是，此时的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雅姐？”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但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黑暗里只有那阵微弱的手机铃声在固执地响着，像是某种无声的呼救。 我摸索着按下墙壁上的开关，灯却没亮。 我不自觉想起刚才王浩那档子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该不会这片区域电路总闸真的坏了？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在货架间晃动，那些平日里安静陈列的瓶瓶罐罐此刻在光线下投出扭曲的影子，看着竟有些瘆人。 铃声是从里间传来的。 我缓缓进入其中，并且仔细打量起屋内的状况。 当手电筒的光柱扫到博古轩最值钱的那组瓷器古董时，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原本应该摆在紫檀木架上的整套瓷器，现在竟然碎成了一地白花花的瓷片，有些碎片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而在碎瓷片的中央，蜷缩着一个已经昏了不知多久的女人！ “雅姐！” 我感到头皮有些发麻，惊呼一声后，便赶紧朝她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唐雅穿着一身真丝旗袍，纤薄滑嫩的黑色丝袜套在她的腿上，如同她的第二肌肤，十分诱人。 被包裹在布料下方的两座玉女峰，此刻也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 这也是我为什么判断雅姐是昏过去，而不是死了的原因。 但现在，我却没功夫欣赏这些美景。 因为我注意到了，雅姐平日里总是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散乱地扑在地上，几缕湿发粘在她那苍白的脸颊上，让人很好奇她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而且她身下的名贵地毯上，此刻也已经洇开了一大片深色的污渍。 雅姐手边还攥着半只破碎的青花瓷碗，指缝里全是血。 “雅姐你醒醒！” 我急忙走过去，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可由于周围太黑，手电筒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我被不知道从哪儿伸出的一条桌腿给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一侧倒了下去。 紧要关头，我急忙用双手护住脸颊。 可我的两只手却遭罪了，无数尖锐的瓷器碎片，直接扎在了我的手背上，血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其中一滴从指尖溢出的鲜血，正好滴在我戴在无名指位置的那枚祖传古铜戒指上。 这戒指是爷爷去世前塞给我的，说是林家传了八代的物件。 铜锈斑驳的表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平时戴在手上跟块废铜没两样，我好几次都想把它摘掉扔了。 可一想起爷爷临死前看向我的那种复杂眼神，我就怎么也狠不下心。 而此刻，我亲眼看见，那些暗红色的血珠像是被戒指活吞了似的，瞬间就没了踪影。 紧接着，戒指突然变得滚烫，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烧起来。 我疼得想把它扯下来，可手指像是被焊住了一样动不了。 这时，我感觉到有一股陌生而又庞大的信息流，直接灌进了我的脑子里！ 无数陌生的画面和文字在我眼前直接炸开。 有穿着长袍马褂的匠人在灯下修复青铜器，有戴着方巾的先生用放大镜端详古玉，还有山川河流在眼前飞速流转，最后这些画面定格成成一行金光闪闪的篆字。 万物有灵，鉴之可明，修之可复。 初代林家先祖林墨，集毕生所学，以自身精血为引，铸此万象之戒。 此戒不仅能洞悉器物内里的年代印记、材质脉络，哪怕是碎裂成齑粉的古物，只要灵气未散，便能循着其本源纹路，让碎片重归其位，恢复其原本模样…… 片刻后，我手上的痛感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我喘着粗气低下头去，有些惊讶地盯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古铜戒。 “是幻觉？” “不，不对，那些我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隐秘传承，此刻还清清楚楚地刻在我的脑子里，这绝对不是幻觉！”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还在流血的手，轻轻按在最大的一块瓷器碎片上。 古铜戒的表面瞬间迸发出一缕微光，与此同时，有关瓷碗的种种信息，此刻也在我的眼前缓缓浮现出来。 【名称：青花缠枝莲纹碗】 【年代：明-宣德】 【价值：300-500万】 【破损程度：100%（急需修复）】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金色文字，心想这戒指的鉴宝能力居然这么神奇。 无论是年代还是价值，都清楚地标注了出来，甚至还能够判断古物的破损程度。 只可惜这些被雅姐宝贝的不行的瓷碗，此时都碎成了渣子，即便是我，也不能做到完全修复。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瓷碗碎片突然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它们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自动向彼此靠近。细小的瓷碴顺着纹路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连那些肉眼难辨的裂痕都在慢慢消失，就像是时光倒流了一般！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地上的碎瓷片竟然重新组合成了一只完整的青花碗。 我拿起碗翻来覆去地看，碗身光滑如玉，别说裂痕了，连刚才沾着的血迹都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5章 疗伤 我的世界观直接崩塌了，以往在学校学的那些科学知识，在这个戒指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将已经完全破损的古董恢复如初，在我的认知里，这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直到唐雅发出一声低吟，我才猛然回过神，慌忙将瓷碗放回紫檀木架，刚才光顾着震惊，竟忘了地上还躺着个伤员呢。 “雅姐？” 我跪坐在地毯上，手机电筒的光扫过她苍白的脸。 她那细长的睫毛微颤了颤，眼帘掀开时露出半汪水光，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些刚苏醒的迷茫。 “阿城……” 她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沙哑，和我印象中那优雅婉转的音调有着很大的不同。 就像是她此前曾经拼命地呼喊过，最后导致声带受了不可挽回的损伤。 唐雅抬手想撑着身子站起来，可刚做出这个动作，她就疼得倒抽冷气。 这时，我发现她手肘处有块紫黑色的淤青，想必是摔倒时撞在了展柜的尖锐棱角上。 “别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这是苏茜以前总逼我带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可当视线落在她那渗血的指尖时，我才发现这一个创可贴似乎有些不太够用。 “我记得柜台的抽屉里有急救箱来着，雅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我扶着唐雅让她靠在展柜上。 可就在我刚打算转身，去找急救箱时，我的后腰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紧紧攥住。 “别走……” 她仰头望着我，散乱的发丝垂在颈间，旗袍领口滑开半寸，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那大片诱人的雪白。 “我……怕黑。” 她此时展露出的这副脆弱模样，和我印象里那个在酒桌上能把富商怼得哑口无言的唐雅，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我又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瞎想什么呢，她可是我的老板！” 我蹲下身，把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身上，轻声说：“那我先帮你擦擦血吧，再耽搁一会儿恐怕会感染，那就麻烦了。” 说着，我从货架上扯了包干净的软布，沾了一些唾液后，我便把软布贴在了她那秀丽而又白皙的俏脸上。 她脸颊上的血渍已经半干，所以我擦拭的时候格外注意，生怕弄疼了她。 就在这时，我小拇指的指腹，不经意擦过她那对鲜红水润的唇瓣。 指尖瞬间传递回来一阵温热柔软的美妙触感。 唐雅身子微颤，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我赶紧移开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去擦她的手腕，而我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扫过她旗袍下起伏的曲线。 那些名贵的真丝布料，此时已经被血水和汗水浸得半透，隐约能看到里面黑色的蕾丝边。 “嘶……” 唐雅忽然吸了一口气，我这才发现因为走神，手上有些用力过猛了。 于是我赶紧把手抬了起来，有些心虚地说：“抱歉……雅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红着脸往后退，却被她一把按住手背。 “别动。” 唐雅凑近观察我的手背，好一会儿后，她才一脸担忧地问我：“阿城，你的手怎么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我被瓷片划破的手背也已经彻底恢复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完全消失，只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红痕，显露出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可能是蚊子叮的包吧……” 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面对雅姐的质问，我显得有些含糊其辞，毕竟我不能直接说说是戒指的功劳吧。 我感觉即便说了她也不一定会信。 “算了。” 唐雅没再纠结这件事，而是摆了摆手，对我说：“送我回家。” “不报警吗雅姐？店里的古董被人砸了，你还受了伤……” 我有些不解地询问着她。 唐雅什么都没和我解释，只是冷着脸说：“阿城，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最好不要多打听。”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 见状，我也不好再多问。 而就在她刚迈开步子打算离开时，唐雅却突然踉跄了一下。 我眼疾手快，赶紧伸出双手，将她整个人横过来抱在了怀中，也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 唐雅比看上去要轻不少，她的真丝旗袍贴着我的手臂，像一层滑溜溜的水膜。 唐雅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我的脖子，脸颊贴在我胸口，灼热而又香甜的呼吸，不断掠过我的锁骨和下巴。 “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闷闷的，却没有用力挣扎，很显然她现在已经明白，仅靠自己是回不了家的。 我抱着她往门外走，而就在我俩途经紫檀木货架时，唐雅突然惊呼一声：“谢天谢地，居然还剩下了一个！”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货架望去，不自觉说了一句：“你说这个瓷碗啊？是我刚才把它修复好的。” “你？” 唐雅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 估计她以为这个瓷碗是损坏程度比较轻的那种。 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还是那句话，说了她也不一定信。 抱着唐雅走出博古轩后，我感受到了比之前更加冷冽的寒意。 初秋的傍晚或许还存着些许暑气。 但初秋的夜晚，却已经和深秋无异了。 唐雅赶紧往我怀里缩了缩，旗袍布料无法覆盖的那双娇嫩小腿此刻不断颤抖着，像是两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我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把视线转到一旁的街道上，随后朝着她家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好在唐雅的别墅离博古轩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 这是我第一次来她家，但和我刻板形象中的有钱人不同，唐雅的居所显得有些……朴素。 除了客厅角落摆着的青花瓷瓶，以及浴缸里养着的那几尾金红色的锦鲤，她家里就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了。 “去帮我倒杯酒。” 唐雅指了指她身后的柜子，随后直接将高跟鞋踢掉，坐在沙发上，用手轻轻揉捏着脚踝。 酒柜里摆满了洋酒，我挑了瓶度数低的果酒，倒在被子里，递给了她。 她喝了两口，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接着，她又伸手一指楼梯的位置：“药箱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架子上。” 我像是一只勤劳的工蜂，她指哪儿我就去哪儿。 片刻后，我带着药箱从楼上下来。 唐雅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 可我知道她并没有，因为她那十根被黑色丝袜包裹住的小脚趾，还在轻轻蠕动着。 活像一只只淘气的小肉虫。 我叹了口气，拿着药箱坐在她身边，开始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势。 她受的伤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不少。 尤其是膝盖上那块硬币大的擦伤，此刻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珠，我从药箱里掏出碘伏倒在棉签上，准备帮她消毒。 就在棉签即将碰到伤口时，唐雅突然睁开眼睛，用力攥着我的胳膊，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 第6章 纯洁的唐雅 我赶紧把棉签放下，一边朝伤口吹气缓解她的疼痛，一边问她：“雅姐，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还不让我报警，难道说把你打昏过去的那个人，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吗？” 说完，我便注意到雅姐的眼眶微微睁大了一些。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反问我：“你呢？深更半夜回博古轩做什么？我可没通知你今天晚上加班啊。” 这话戳中了我的痛处。 我苦笑一声，将身子后仰，随后把苏茜和王浩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身为老板的唐雅说这么多。 可能是因为我实在是忍不住，想把之前压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全都倾诉出来吧。 说到苏茜蹲在楼道里求我不要走时，我突然攥紧了拳头，低吼道：“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我养了她整整三年，最后却抵不过一个老同学的花言巧语？我……我不服啊！” 原本我以为，唐雅会像平时那样毒舌几句，比如“早告诉你她拜金”之类的。 可等了半天，我只等到头顶处落下的一只温热手掌。 她轻轻揉着我的头发，像是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能在结婚前看清楚她的真实嘴脸，对你来说是好事，总比结婚后戴绿帽强。” 她的指尖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混着药油的气息，意外地让人有些安心。 “况且，你比王浩那蠢货强多了。” 唐雅低头看着我，认真地说：“至少你是真心实意地对待你那个小女朋友的，而他想得到的只有对方的肉体，相信我，这对狗男女根本走不长远，你也值得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未知号码四个字。 我好奇地接通，然后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王浩带着哭腔的嘶吼：“林城！你他妈赶紧跟警察说清楚！我就是跟苏茜聊了几句，没干别的！你再诬陷我，我进去了就拉你垫背！” “诬陷？” 我气得想笑，随后直接把之前手机拍摄到的画面，给这个号码发了过去。 “警察叔叔现在应该就在你旁边吧，你把这段视频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说，我到底是不是诬陷！” “那是她自愿的！是这个小贱人主动勾引我！” 王浩还在狡辩，背景音里能听到警察们的议论声。 “我求求你了林城，我上有老下有小，真坐牢了这个家就毁了！你帮我跟警察美言几句，只要你能帮我洗脱罪名，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哎？你干嘛抢我手机！” 一阵衣物摩擦声过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 “请问是林城林先生么，有关这次案件，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咨询你一下……” “不必了。” 我感到有些心累，正想挂电话时，唐雅却忽然伸手，把手机从我手里夺走。 随后，她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喂，警察同志吗？我是博古轩的负责人唐雅……对！林城是我员工。” 她突然站起身子，语速飞快的说了一段话，我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挂了电话后，她把手机丢回给我，说：“放心吧，这种人渣，只要进去了就别想轻易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她，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在此之前，我只知道雅姐是个有钱人。 毕竟，三十出头还没丈夫，就能在商业街盘下来一座属于自己的古玩铺子，足以证明唐雅的财力绝对足够雄厚。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人脉似乎也挺惊人的。 唐雅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俯身凑近我，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几乎碰到我的耳垂。 “对付畜生，自然要越狠越好，还有你那个小女朋友，之后我也会托人给她好好上一课的，你可是我的人，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我感觉脖子根都在发烫。 “伤口还疼吗？” 我赶紧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膝盖上。 “有点。” “我看看有没有止痛药啥的。” 我低下头去，开始在药箱中仔细翻找起来。 而唐雅，此时则是把头枕在我的肩上。 “阿城……你会不会觉得在我这里工作，是委屈了你这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怎么会！” 我赶紧转过头，刚想解释。 谁料还没等我开口，我的嘴唇就已经顺着惯性，直接滑到了唐雅的脸颊上。 她那原本白皙的俏脸，此刻已然红到了耳朵根。 而我也是赶紧远离了她，拼命摆手说：“雅……雅姐，不是的，刚才那是意……” 刚说一半，我突然愣住了。 因为我看到那些熟悉的金色篆文，此刻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名称：唐雅】 【职业：博古轩老板】 【年龄：30】 【三围：B96、W63、H96】 【价值：无法估算】 【纯洁度：100%】 “阿城？” 见我愣住，唐雅赶紧说：“我又没有怪你，你别害怕。” 我缓缓回过神，看向唐雅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戒指居然连人都能鉴定，而且给出的数据还极为准确！ 最重要的是，戒指显示唐雅的纯洁度是100%！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很有可能从来没有和男人交往过，是一台全新的新车！ 我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唐雅三十岁，事业有成，还是个小富婆，按理来说追她的男人应该不在少数。 可为什么我一个都没见过？ 印象里，我的这位老板私下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陪在她身边的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都没几个。 “呀！”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声惊呼将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我看到谭雅有些心疼地从怀中翻出自己那温养了许多年的玉观音吊坠。 原本晶莹剔透的翡翠表面，此时布满了丑陋的白色裂痕。 “这可是我奶奶留给我当嫁妆的帝王绿翡翠，没想到也坏了，我该怎么办……” 唐雅脸上很罕见地表现出了无助的神色。 我搓了搓手，试探性问道：“雅姐，你能先摘下来，让我看看吗？” 第7章 翡翠观音 唐雅抬起头，扫了我一眼，随后像是泄了气似的，将那枚翡翠玉观音塞到了我手里。 “看吧看吧，反正都已经是个不值钱的废品了，你拿走都没关系。” “我怎么会拿雅姐你的东西呢，你能赏我一口饭吃，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我一边和她客套着，一边分心观察视线中那些逐渐浮现出的金色文字。 【名称：翠色翡翠观音】 【品种：帝王绿-糯种】 【年代：民国】 【价值：200万-300万】 【破损程度：68%（待修复）】 “民国时期的物件么？倒是和她奶奶的年龄能对上，这么一看雅姐不单是现在有钱，祖上想必也是个大户人家吧？” “你嘀咕什么呢？” 唐雅优雅地抬起自己那葱白色的玉指，在我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随后，她调笑似的说：“平时我带你看的宝贝也不少了，怎么你现在还对一个碎了的翡翠这么上心？” “放心吧，这种身外物在我看来都是迟早要坏的，我还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是的，雅姐。” 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这玩意儿，我估计能修好！” “什么？” 听到我的话，唐雅很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她捂着嘴，发出一阵轻笑。 “阿城，不是姐瞧不起你啊，事实上你在我这儿工作几年，我也能看出你大概是个什么水平。” “这么说吧，如果这翡翠没有碎的这么厉害，我说不定就会交给你修复了。” “但现在，它的裂痕已经侵入到玉心，你即便把表面修复好，内里的裂纹也是掩藏不住，灯光一打，就全都露馅了……” “雅姐，我没在开玩笑。” 此刻，我的好胜心被她挑起来了，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露怯。 万象之戒的能力她不清楚，可我却是亲眼见识过的。 损坏程度到100%的瓷碗都能修，没道理一个68%的翡翠就修不了。 “行，那你修吧，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家里没有水磨机和粘合剂，能修成什么样，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知道。” 我攥紧手里的玉观音，站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某种直觉在警告我，最好不要把那如同时光倒流的神奇一幕，在唐雅的面前展现出来。 唐雅望着我的背影，脸上即有无奈也有好笑。 在她看来，我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讨她的欢心罢了。 她觉得，没有那些工具的帮助，我可能连一个裂纹都去不掉。 但她这次，真的想错了。 我缓步进入到唐雅家的卫生间中，随即就被这里的面积给吓到。 该说不愧是有钱人么，她家厕所的大小都快赶上我住的那间小破出租屋的总面积了。 我咬咬牙，尽量不去想那些关于仇富的内容，而是专注在自己手里的翡翠观音上。 随着我将万象之戒贴在翡翠的表面。 戒指上再度开始闪烁起淡蓝色的微光。 接着，那些弥漫在翡翠表面的白色裂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但我还是感觉有些不放心，于是拿着翡翠站到了灯光下面，闭上一只眼睛仔细观瞧。 果不其然，万象之戒的修复功能，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只过了三分钟不到，翡翠内部的破损，也全都恢复如初。 这帝王绿糯种的翡翠观音，远比唐雅之前戴在身上时还要通透不少。 一股温润的凉意，顺着玉石表面散了出来。 让我忍不住开始摩挲，把玩起来。 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唐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好了没啊，我打算洗澡睡觉了，实在不行你拿着它明天去店里修复也行。” “不用了。” 我回应了一声，随后拉开卫生间的门，将已经修复完毕的玉观音重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接着，我的视线就黏在了她那白皙修长的天鹅颈上，久久没能分开。 她的玉颈实在是太过诱人，就像艺术家手中精雕细琢出的雕塑一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完美。 再往上，能看到唐雅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如果往下看的话，则能窥见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竖在她胸口正中。 以前唐雅的穿着都偏向保守，即便是和富商吃饭，也只会穿着正式的灰色OL西服。 今天这套真丝旗袍，算是将她那傲人的资本，给彻底展现了出来。 “哦？这么快就放弃了吗？这可不像你啊。” 唐雅勾了勾嘴角，将领口往上提了提，把那诱人的沟壑全都遮蔽住，随后，她将我拉到门外，冲我眨眼道：“可不许偷看哦，不然你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后转身走回到客厅。 若是以前，我感觉自己肯定抵挡不了雅姐这若隐若现的诱惑。 但现在，刚经历过一场背叛的我，对她压根产生不了任何想法。 当然，除了某些我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那是人的本能。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累了一天的我，此时也感觉到困意正在一阵阵袭来。 伴随着这阵白噪音，我躺在沙发上，逐渐陷入了沉睡。 可我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王浩狰狞的嘴脸，苏茜躺在餐桌上，一脸享受的放荡表情，不断在我眼前闪烁。 我气得浑身颤抖，却拿这对狗男女没有一点儿办法。 突然，一阵香风袭来。 如同水蛇一般柔软滑嫩的玉手，从背后轻轻环住了我的腰肢。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带着一股令人有些躁动不安的热气。 “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睡梦中的我突然伸出手，将这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搂进怀里。 她越是挣扎，我搂的就越紧。 片刻后，她似乎是放弃了，乖巧地趴在了我的身上，任由我的双手，在她那光滑细嫩的皮肤表面来回游走。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凉意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我猛地坐起身，然后便看到雅姐此时一脸好奇地趴在我身上，她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袍。 并且，浴袍的下摆此时已经被我撩到了大腿根部，一些肥硕诱人的软嫩蜜桃，在浴袍下若隐若现…… 第8章 新任务 我吓了一跳，赶忙问道：“雅……雅姐，你这是做什么？” 唐雅坏坏一笑，随即解开我衬衫的扣子，用手指在我的腹部来回打着旋。 “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小色鬼的胆子究竟大到了什么地步？” “刚才装睡装的过瘾么？” “什么？不是，我没有……” 我拼命地想要解释，可看到雅姐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后，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臭小子！” 唐雅娇嗔一声，攥着我的衣领将我拉到了她的面前。 “你也不想和那个王浩一样，被诬陷成变态坐牢吧？” 我乖巧点头，脸上几乎写满了求生欲这三个字。 “那你就好好和我解释一下，这翡翠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雅直接把玉观音拍在了我身上。 这东西被我用戒指修复过后，不但品相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甚至在这昏暗的夜里，还在不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听爷爷说，有些古物里面蕴含着灵气，时间长了，是会产生各种各样奇异的现象。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只不过是帮着修个首饰，居然就把玉观音里蕴藏的灵气给激活了。 “是荧光剂，我加了荧光剂！” 我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借口。 可唐雅却丝毫不领情，她直接坐在了我身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冷冷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么！” “不是的……雅姐！” 我有些慌了，心想是时候该把戒指的事情和她说一下，毕竟她帮过我不少的忙，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我的贵人，我不应该对她有所隐瞒。 谁料还没等我开口，唐雅忽然凑近，在我的耳边低声轻语：“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啦，我知道你可能有些难言之隐，所以我不会追问。” “我只知道，是你帮我修复好了奶奶留给我的遗物。谢谢你，林城。” 第二个谢谢，她说的很重，我能感觉到她的诚意。 若是放在平常，被雅姐这么一顿夸，我肯定已经变得有些飘了。 但现在，我却有些飘不起来。 或者说，是不敢飘起来。 此刻，唐雅大半截身子都压在了我身上。 高档沐浴露混着洗发水的香气，不断钻进我的鼻腔里。 我甚至还隐约闻到了些许依兰花的气息。 根据某些医疗专家的说法，这种花的香味，似乎有着挑动欲望的能力。 我现在已经顾不上判断这说法究竟是真还是假。 总之我心底里的躁动，的确已经被雅姐美艳的身姿给重新勾了起来。 我情不自禁地捧起唐雅的脸，随后把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现在，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承认，我渴望得到面前的这个女人。 无论是她那诱人的红唇，还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乃至她全身各处每一个部位，我都想拥有。 身后的墙上，我俩的影子越贴越近，几乎都快重叠在一起。 可就在我即将采摘到那颗红润的果实时，唐雅却突然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她直起身子，将我按在沙发上，红着脸说：“抱歉，喝了酒之后，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整个人也冷静了不少。 “没事的雅姐，你不用和我道歉，我刚才也是有些没把持住，差点儿就把你……” “把我什么？把我给吃了吗？” 唐雅笑了笑，又伸手在我鼻子上轻轻一点。 “小兔崽子，真是长能耐了啊？你记住，从来都只有姐姐主动，可没有你主动的份儿，听到没？” 我无奈地举起双手，作出一副投降了的模样。 这时，挂在墙上的座钟铛铛响了两下。 我一看，居然都快11点了。 于是我赶紧起身，打算告辞离开。 谁料，唐雅的动作比我还快，她直接挡在我身前，一脸不服气地问我：“你要去哪儿？” “回……回家……” 我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了这两个字。 唐雅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我，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家？你哪儿还有家？” “你租的那个小出租屋在三个月前就到期了，要不是房东知道你是我的人，你早就被他扫地出门了！” “还是你觉得，你帮那个苏茜付了房费，就能堂而皇之地住进她家去？” 说到这儿，唐雅的语气逐渐开始变得严厉起来。 “你就不觉得恶心么？和那个背叛了你的贱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还是说，你心里还对她有想法？” 我攥紧了拳头，低吼道：“当然没有！她背叛了我一次，我绝不可能给她机会，背叛我第二次！”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唐雅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苦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还是说你是哪里来的神仙，根本瞧不上我这间小破庙？” “不是的雅姐，不是的……” 我低下头去，犹豫半天才小声开口道：“我主要是怕别人说你闲话，说你在家养小白脸……之类的。” “就这？” 唐雅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她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说出这种荒唐的理由。 “呵……你可真是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蠢货了！” 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像是姐姐训斥弟弟那样，厉声道：“老娘要是在乎那些俗人的眼光，早TM找个楼跳了，你觉得我还能撑到现在？” “我告诉你，林城，从今往后，你就在我这儿老老实实住着，哪儿也不许去，正好这里距离博古轩也不远，以后有什么急事我也好通知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嘶！姐……您能先松手么，我感觉耳朵都要被你拽掉了。” 我此时哪敢拒绝，只能先点头答应下来。 见我服软了，雅姐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她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两条美腿交叠在一起，轻轻摇晃着。 接着，她转过头问我：“之前在店里的时候，你说那瓷碗也是你修好的？这话应该不是在骗我吧？”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自觉将玉观音掏了出来。 在手机灯光的照耀下，翡翠表面绽放出一道近乎刺眼的绿光…… 唐雅又仔细检查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确认翡翠内部的裂纹也全都已经消失了后，才轻笑说：“你有新任务了，阿城，店里摔碎的那些瓷碗……” 没等她说完，我赶紧接话道：“放心吧雅姐，我保证它们全都能复原，没有一点儿瑕疵的那种！” 第9章 躲清净 听到我的话，雅姐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愧是我们博古轩的首席修复师，真够自信的。” “这样也好，你早点儿修完，我也好早点把它们出手。” 说完，唐雅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我没听清她嘀咕了什么，只是好奇地问道：“出手？为什么要出手？这组青花瓷碗不是你最喜欢的宝贝吗？你以前说过，就算把博古轩卖了，也不会卖了它们的。” 唐雅抬头望着我，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林城，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这些东西对于以前的我来说，的确很重要。” “但现在，它们只会给我招来危险，最主要的是……” 说到这儿，她忽然站起身，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我，声音微颤。 “我不想连累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抬起手，轻轻拍打着唐雅的美背。 “雅姐，你这是把我当外人了啊，我一点儿也不怕被你连累。” “我刚毕业那会儿，因为找不到工作，急的团团转。” “我可一直都没忘，是你帮我摆脱了那段困境，还给了我一份工作。” “你感谢我帮你修好了翡翠，我同样也感谢你，能让我活出个人样来。” “毕竟没有雅姐，就没有今天的我！” 唐雅笑了，她抬起小粉拳，不断捶打着我的胸口。 “小坏蛋，嘴还挺甜。” “行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明天上班别迟到了哦。” 说完，她将我推开，迈步走进浴室。 而我则是后退两步，坐在了沙发上，思绪万千。 唐雅很明显是不想告诉我之前她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我却有些担心，如果将那些瓷碗修好，像今天这样的危险场面会不会再次上演。 我不敢拿她的命去赌。 于是，我在客厅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唐雅睡着后，我才起身，悄悄离开了她的别墅，回到了博古轩。 那些瓷碗的碎片，还散落在地板上。 在月光的映照下，这些碎屑像是一颗颗璀璨的蓝宝石。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催动万象之戒，将这些古董一一复原。 接着，我将它们抱在怀里，回到唐雅的别墅，并在别墅的小花园里，挖了个坑，将这些宝贝全都埋了进去。 但我并没有带走全部的瓷碗，最开始被我用戒指修复的那个，此时还摆在博古轩的檀木架子上。 我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盯上雅姐的那些人，很可能也会盯上我。 在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我必须得先将自己隐藏好才行。 做完这一切后，我长舒一口气，回到房间里，仰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我被包子的香味勾醒。 睁眼一看，发现雅姐此时正手捧两个松软白嫩的大肉包，在我脸前不断晃悠着。 见我醒来，她轻轻一笑，随后直接将温热的包子塞进了我的嘴里。 “懒猪，怎么现在才起来，你已经迟到了知不知道？” 我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下意识开始咀嚼起来。 直到将肉包子全部消灭后，我才站起身，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简单洗漱了一下。 雅姐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韵味十足的新衣。 洁白的连体包臀裙，将她下身的丰满，以及肉感十足的大腿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而颈部的V领设计，则是大胆中又带着一些保守。 这种设计在完美展现了她那优雅天鹅颈的同时，也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一些她深邃的事业线。 而在包臀裙之下，她那修长圆润的玉腿之上，还覆盖着一层肉色的马油丝袜。 薄如蝉翼的面料紧贴她的双腿，仿佛给她的肌肤都裹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在我印象里，雅姐好像特别爱穿丝袜。 黑丝、白丝、吊带、渔网、斑点、字母…… 总之，在博古轩工作了近三年，她那两条美腿上的装饰品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再看，口水都要滴下来咯。” 唐雅轻轻一笑，随后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声音极其妩媚。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个小坏蛋对我这么上心呢？” “难不成刚甩了小女友，你就想开始新的恋情了？” 我赶紧把头转到一旁，有些心虚地说：“这倒没有，主要是你太漂亮了，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吧？” “切，油嘴滑舌！” 唐雅嘴上嫌弃，但她那疯狂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出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也是，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男人夸自己漂亮的。 尤其还是像我这种和她共事多年的老员工。 “都收拾好了吧？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唐雅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带，随后牵着我的手直接离开了别墅。 回到博古轩，看到面前一尘不染的店铺，她显得有些惊讶。 为了不让她多想，我赶紧解释道：“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顺道过来打扫了一下，那些碎片一直放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万一扎到人怎么办。” 唐雅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又问我：“那些碎片呢，你扔了？” 我点头道：“对啊，扔了，摔碎的古董一文不值，我就把它们全都丢到外头的垃圾桶里了，怎么了雅姐，你还是想要这些东西吗？” “不，不是。” 唐雅深吸一口气，像是放下了某种负担似的叹道：“扔了好，扔了好，我再把这东西一卖。” 说着，她拿起檀木货架上的青花瓷碗，颤抖着说：“那些破事儿就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好像我遇到了一个不忠贞的女朋友一样，唐雅身上肯定也背负着某些难以启齿的秘密。 我没打算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她现在已经放下了。 “走了阿城，今天博古轩歇业，姐带你去真正的古玩行转转！” 我一愣，问道：“咱这博古轩还不算真正的古玩行吗？” 雅姐有些无奈地望了我一眼。 随后她向我解释说，博古轩只是她用来交易古董的一个中转站，因为不想太过显眼，才选开在了这家小商业街里。 她名下还有好几家店，都是做古玩的。 原本她也想过把博古轩交给我全权打理。 但尝试了几次后，她还是觉得这儿最清净。 我看着雅姐那躲闪的眼神，心中暗想，她来博古轩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躲清净吗？ 第10章 细心的男人 轰！ 法拉利那狂躁的引擎声，在白城的街道上不断轰鸣着。 一些脾气暴躁的司机，在被唐雅超了车后，忍不住摇下车窗骂道：“妈的，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你！” 我有些生气，也想落下车窗和这些满嘴喷粪的烂人理论一下。 谁料，唐雅却拦住了我，还把方向盘交给我，她自己则是探出头，对着身后的车辆冷冷地说了一句：“有意见？” 瞬间，后面一整排的男司机全都看呆了眼。 豪车配美女，在白城可是极为罕见的组合。 很快，就有人转变了态度，开始用谄媚的语气呼喊：“没事儿美女，你想超谁就超谁！我们都愿意让你狠狠超！” 旁边有人打趣道：“哥们，你说的这个超，是正经的超吗？” “当然了，我是在说超车，但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可就不清楚了。”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唐雅也有些难忍笑意，她嘀咕了一声臭流氓后，便钻回到车里，不再去看那些司机。 我想把方向盘重新交还给她，谁料唐雅却摆了摆手，无奈道：“算了，还是你来开吧，导航我已经提前设置好了，你跟着走就行。” 我无奈地笑笑，然后说：“雅姐，你别往心里去，那些人可能都有路怒症，你犯不着为了他们生气。” 唐雅直接瞪了我一眼，咬牙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才没生气！” 我赶紧闭嘴，生怕再多说两句我就得交代在路上了。 半小时后，我将唐雅的这台红色法拉利稳稳地停在了道路旁边。 下车时，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在卖杂货。 于是我以要上厕所为由，从唐雅身边离开，来到了老太太的摊位前。 老太太的腿脚似乎不怎么好，但她依旧强撑着站了起来，招呼我道：“小伙子，想买什么呀？” 我想了想说：“你这儿有没有给项链用的细绳，最好是红的，嗯……墨绿色也行。” “有的有的，小伙子是打算给女朋友买首饰吗？老婆子我这里还有一些从店里淘来的玉镯子，你要不要也一起买了？” 我摇头轻笑：“只要绳子就可以了。” 见我态度坚决，老婆婆也没再多说什么，从摊子下面翻出一红一绿两条细绳递给了我。 我接过绳子，甩下五块钱告诉她不用找了。 随后，我回到了唐雅身边。 此时的她双手环胸，高跟鞋轻点地面，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经识破了我那拙劣的谎言，于是赶紧说：“抱歉雅姐，让你久等了。” 雅姐白了我一眼，随后抬起手表看了看，挑眉道：“五分钟？你这厕所上的可真久啊。” 我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地说：“呃……这不是，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老太太在摆摊，你也知道，我是个善良的人，最是看不得这些老人受苦，就打算在她那儿买点儿东西……” “哦？” 没等我说完，唐雅就凑了过来，抬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她那双美眸直勾勾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都买什么了？” 我赶紧把红绳翻了出来，对她说：“喏，就这个咯，昨天我修翡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首饰上面的绳子有些破旧，时间一长肯定会起毛刺，那样你戴着肯定不舒服。” 唐雅一愣，随后目光在红绳和我之间不断转移着。 她似乎没料到我一个大老爷们的心思居然这么细腻，连这种她自己都差点儿忽略掉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片刻后，她扬起嘴角，将翡翠观音的绳子换成了我给她买的红绳。 “嗯……算你有点儿眼光，回去之后给你涨工资。” “真的吗！” 我两眼放光，显得有些激动。 唐雅无奈地笑了笑，说：“瞧把你乐的，一单就给你涨10块，多了别想。” 10块？ 那也行啊！ 自从和苏茜交往后，我戒掉了烟，酒也只是浅尝。 我的大部分资金，都给了苏茜，好让她能过上精致的生活。 而我自己却生活的很简朴，甚至说都有些贫困了。 现如今，我已经摆脱了苏茜这个累赘，挣钱全都是为了我自己。 即便只是多了10块，那也比之前的情况要好太多了。 见我还在激动，唐雅也是忍不住扶额叹道：“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让你激动成这样，回头我要是把博古轩全交给你打理，你还不高兴乐疯了啊？” “那不至于。” 我摆了摆手，解释说：“打工有打工的思维，当老板就得有当老板的远见，我要真成了博古轩的代理店长，肯定和现在不一样。” “真的？” 唐雅有些狐疑地望着我。 我拍拍胸脯，自信道：“当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唐雅一愣，然后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说：“你敢骂我是猪？” 说着，她的玉手又捏向了我的耳垂。 “不敢……饶命……饶命啊姐！” 我赶紧求饶，但这次她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我。 过了好一会儿，唐雅才终于消了气，她直接拽着我走进了身后那条古色古香的巷子中。 巷子两旁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古玩玉器店。 名字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霸气，什么镇宝阁，擎古宅，天字第一鉴，感觉比我们的博古轩要厉害多了。 似是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唐雅冷笑一声道：“别看这些店名字起的响亮，但里面有真才实学的压根没几个。” “就好像现在的某些商品，为什么那些人宁愿花大价钱去包装它的外表，也不愿意抽出其中的一小部分去保证质量呢？”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压根不是挣大钱的那块料，所以只能用这种营销手段，去勾引客人。” 听到唐雅的话，我顿时感觉受益良多。 毕竟我大学毕业后，就一头扎进了博古轩，社会上的某些潜规则，我都不怎么了解。 “那什么样的古玩店才是算有能耐的呢？”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雅姐却没回话，而是拉着我，一路走到了古巷的最深处。 随后，我便看到一座藏身在竹林和假山后面的竹庐。 一扇烫金的黑色匾额，高悬在竹庐的大门之上。 而在匾额表面，则是用苍劲有力的瘦金体写下了三个大字。 【隐宝居】。 第11章 他是我的员工！ 唐雅带着我进入到竹庐之内。 这里初看上去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别说古董了，就连稍微上点儿年份的家具都没有。 桌椅板凳，窗框柜台，几乎全都是用竹子做的。 经过漫长岁月沉淀，原本翠绿的青竹此刻依然泛出了黄色。 唯一值得称赞的一点，就是这间竹庐小屋收拾的很干净，隐约还能闻到一股竹子的清香。 唐雅随便挑了一把竹椅坐下，随后用手背轻叩了三下桌面。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老者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就和牌匾上的瘦金体一样，浑厚且有力。 一张古板坚毅的国字脸，透露出些许不怒自威的气质。 而在看到唐雅之后，老者的态度明显放松了不少。 他微笑着坐到唐雅对面，缓声道：“小雅，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看望过我这个老头子了啊。” 唐雅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 “要是有的选，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过来！” 我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 “原来雅姐和这隐宝居的老板认识，而且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以前还闹过一些不愉快？”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老者却突然转头看向我。 他双眼微微眯起，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小雅，这位是？” 唐雅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他是我的员工，林城。” “哦~原来是员工啊，我还以为……” 老者露出一脸奇怪的笑容，随即招呼我道：“林城，咳咳，我就叫你小林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老者又笑了。 “呵呵呵，我其实啊，是小雅的师父，你可以叫我张老，她刚入古玩圈的那几年，全靠我带着她，还教给了她一些鉴别和修复古玩的手法，她这才勉强没有把自己那点儿家业给败光呢。” “住口！老家伙，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被人直接抖出了黑历史，唐雅自然十分生气。 接着，她又转头，怒气冲冲地看向我。 我赶紧用手捂住耳朵，自言自语道：“我没听到，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看到这一幕，老者笑的更大声了。 “哈哈哈哈，你这妮子，几年不见脾气倒是见长啊？说说吧，今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别想隐瞒啊，我知道你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唐雅也不含糊，直接从包里翻出了那宣德年间的青花瓷碗，递给了张老。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这玩意儿我不要了，你收回去吧。” 我注意到，在看到这瓷碗时，张老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问唐雅：“胡闹，这宝贝我当时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了，何来收回去一说？” “而且，我是老了，又不是瞎了，这青花缠枝莲纹碗你肯定有好好保养过吧，你看这釉水，比当初我送给你的时候还要肥厚许多，釉面也十分莹润，这些都足以证明你平时肯定很爱护这些宝贝，怎么就想不开要还给我呢？” 唐雅没有回他的话，而我则是忍不住对张老说：“张老，实不相瞒，就在昨天，雅姐在店里被袭击了，六口宣德瓷碗直接被摔碎了五口，而且还是粉碎，完全无法修复的那种。” “只有这一口还算完好，我觉得雅姐应该是不想再经历昨天那种惊险的遭遇，所以才会想着把这瓷碗，交还给您老人家吧……” 听到我的话，老者的脸色明显更差了。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那些臭不要脸的，居然连你一个小女娃都不放过！” “我必须得和他们理论理论才行，得让他们知道，我张毅洪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用了。” 唐雅站起身，冷声说：“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这个老家伙帮忙。” “你既然不愿意把它当做礼物收下，那我索性就卖了它，嗯，让我想想，隔壁那家天字第一鉴好像就挺不错的。” 不得不说，她这一手欲擒故纵使得实在是妙。 张老当时就慌了神，他快步走到竹庐大门前，似是想要阻止唐雅把宝贝卖出去的这个行为。 “傻丫头，你可不要胡来啊，与其让这宝贝被那些不长眼的土包子收走，那还不如留给我呢！” 唐雅转过头，嘴角微扬。 “哦？所以你是打算收了么？” 张老先是点头，紧跟着又摇了摇头。 他直视着唐雅，沉声说：“收可以，但我得先验验货。” “有道是亲师徒，也得明算账。” “这宝贝和我当初见到的时候差别太大，我很难不怀疑这其实是你仿制的一口假碗，你其实是想要骗我的养老金对不对？” 唐雅差点儿被气笑了。 她双手叉腰，一脸嫌弃地说：“你有没有搞错？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用得着大老远跑来番家园骗你一个死老头的养老金？” 德高望重的老者，也被唐雅训的默不作声。 这幅场面太过滑稽，我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唐雅立刻转头望向我，厉声喝道：“还有你，笑什么笑，再笑回去扣你工资，一单扣100！” “别啊！” 我委屈极了，刚想求雅姐开恩，谁料张老却把我拉到了一旁，小声对我说：“哎哎哎，小林啊，我告诉你，对付这种像猫一样，动不动就喜欢炸毛的女人，你就得顺着她来，懂吗？” “你越是惹她不高兴，她反而就越不搭理你，相反，你要是把她逗开心了，那她以后肯定会天天粘着你不撒手。” 说完，他还用一副过来人的态度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这里面的门道，你就慢慢领悟吧，我说太多你估计也记不住，回头婚宴的时候记得请我去吃酒就行。” “婚宴？什么婚宴？” 我直接被张老给说懵了。 张老也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我有说错吗？你难道不是小雅的男……” 没等他说完，唐雅直接冲了过来，强硬地把我拽到了她的身后。 “臭老头！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林城是我的员工，他也只能是我的员工！” 第12章 给他露一手！ 见唐雅真的动了气，张老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褪去。 他干咳两声，灰溜溜地凑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宣德青花瓷碗捧在掌心。 这老家伙虽说刚才嘴不饶人，可一碰到真东西，眼神里的专注便藏不住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痴迷的光芒，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瓷器，而是数百年的光阴。 “哼，谅你也不敢拿假货糊弄我。” 张老嘟囔着，从中山装内袋里摸出一枚黄铜边框的放大镜。 镜片是老料，边缘磨得有些发亮，一看便知已经被用了几十年，表面都快包浆了。 他没有急着观察碗身，而是先将瓷碗倒扣在掌心，指尖像弹钢琴般在碗底轻轻叩击。 “笃、笃笃……” 清脆的声响在竹庐里回荡，带着一种温润的厚重感，仿佛古玉相击。 张老侧着头，眼睛微眯，另一只手的食指在碗沿轻轻滑动，像是在倾听什么隐秘的讯息。 我在旁边看得纳闷，这鉴别方法倒是新鲜，寻常行家无非看釉色、辨纹路、查款识，哪有对着碗底敲敲打打的？ “小林啊，你没听见吗？” 张老突然抬眼看向我，下巴微扬，语气里带着一股行家独有的傲气。 “这声音里带着松气，是苏麻离青料经过高温烧制后，釉面自然形成的气隙声。” “宣德官窑的胎土掺了高岭土，烧成后密度极高，敲起来绝不是这种空透的调子……” 他顿了顿，眉头忽然皱起，像是发现了一些极不寻常的事情。 “不对……这松气声怎会如此均匀？” 说完，他赶紧举起放大镜，对准碗底那大明宣德年制的六字款识，仔细观察起来。 那字体是标准的楷书，刚劲有力，笔锋间带着明显的铁画银钩之态。 张老的手指在款识边缘轻轻摩挲，指甲盖刮过釉面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这动作看得唐雅眼皮直跳。 换做旁人这样对待她的宝贝，她怕不是早就掀桌子了。 “款识是对的，胎质也对……” 张老喃喃自语着，忽然又从腰间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来竟是一把银针，长短不一，针尖细如发丝。 他挑出最短的一根，捏住针尾，让针尖在碗身的缠枝莲纹上轻轻划过。 我心头顿时一紧，这要是划出道子来，雅姐估计得把这竹庐拆了不可！ 交易是一回事，毁了她珍藏多年的宝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哪怕是养一条狗养上个几年，也会有感情的，更别说是博古轩的镇店之宝了。 可唐雅却只是冷冷地看着，没出声阻止。 “嗯？” 张老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把放大镜凑近划痕处，瞳孔骤然收缩。 “奇哉怪也……” 原来是他那针尖划过的地方，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宣德瓷的釉面虽厚，却也经不起硬物刮擦，这碗怎么会……” 张老不信邪，换了根略粗些的银针，这次用了几分力气，可结果还是一样。 他索性放下放大镜，从布包里掏出一块深褐色的绒布，蘸了些清水，在碗沿反复擦拭。 “这是？！” 我忍不住开口，却被唐雅一个眼神制止了。 张老擦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可那绒布上连一丝灰痕都没沾到，他才猛地将瓷碗翻正。 阳光透过竹窗洒在碗身上，青花缠枝莲纹在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那蓝色浓淡相宜，深处如宝石般透亮，浅处则像是蒙着一层薄雾，正是宣德青花最典型的晕散效果。 可越是这样，张老的脸色越难看，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道道细汗。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指按在碗身上，诧异道：“你摸摸！这釉面滑得简直像刚出窑似的！若是在我们此刻身在明朝，这或许并不奇怪，但……我们可是在现代啊！” 见雅姐没有阻止，我只好按照张老的吩咐，小心翼翼地碰了两下瓷碗。 随后，我便感觉到一种近乎冰凉的光滑，在我的指尖不断晕开。 这碗上，竟然没有包浆！ 它就像昨天刚从官窑里烧出来，还带着窑火的余温，可碗底的款识、青花的发色，又分明是货真价实的宣德年物。 张老突然起身，抱着瓷碗冲到窗边，将碗身对着阳光转动。 光线穿过釉面时，能看到碗壁内侧有一层极淡的光晕，那是明代官窑特有的酥油光。 可就在他将光线转到碗口时，张老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手一抖，放大镜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张老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指着碗口边缘，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看！这圈是……是火石红！” 我和唐雅凑过去一看，只见碗口内侧有一圈淡淡的橙红色，像夕阳落在雪地上的痕迹。 这是明代瓷器胎土中的铁元素在窑变时自然形成的火石红，是断代的重要依据。 可这圈火石红太过均匀，边缘清晰得像用颜料画上去的，丝毫没有岁月侵蚀的模糊感。 “宣德瓷的火石红是散晕的，会随着时间慢慢渗入釉面……” 张老的手指都有些抖了，他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惊讶，对我们解释说：“这碗的火石红却像被冻住了！就像……就像有人把它从宣德年间直接拎到了现在！”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小林，你老实说，这碗是不是被动过手脚？”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说话，唐雅却抢先开口：“师父您多虑了，这碗是我最近刚修复的。”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新学了门手艺，能把碎瓷复原，顺带处理一下釉面，让它看起来新些。” “放屁！” 张老想也不想就骂出声，他小心翼翼地把瓷碗放在桌上，随后转身，冲唐雅吼道：修复？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成？这不是修复，这简直就是时光倒流！世上哪有这种手艺？要是真有的话，我们这些靠古玩吃饭的商人，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信不信由你。” 唐雅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我。 “阿城，给张老露一手。” 我一愣：“露……露什么？” “就修这个。” 唐雅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竟是半片碎瓷。 看纹路像是只清代的青花瓷盘。 她平静地说：“刚才在巷口捡的，应该是哪家店不要的残次品，你试试，能不能给补全了。” 张老嗤笑一声，抱臂靠在竹椅上，眼中满是不屑。 “我倒要看看，你们俩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瓷盘碎片边缘都氧化了，胎土酥松，就算用金缮也补不回原样！” 第13章 亲师徒，明算账 我看着那半片碎瓷，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这要是当着她俩的面用万象之戒修复这古董，到时候那种近乎时光倒流的异象产生，我还不得被直接当成妖怪啊。 戒指的秘密我暂时还不想暴露。 我眼珠一转，挠了挠头，故作为难地说：“雅姐，不是我不想露一手，主要是我那套特殊的修复工具落车上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工具我怎么修啊？” “工具？” 张老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向我：“修复个碎盘子还要什么特殊工具？金缮用的漆和瓦灰我这儿都有，难不成你还带了官窑的胎土来？” “那倒不是。” 我赶紧摆手，解释说：“是我自己做的几套小玩意儿，专门对付这种酥松胎质的，我手比较笨，没这些东西，我怕修不好，回头再砸了雅姐的面子。” 我看向唐雅，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要不麻烦两位帮我去取一下？我……呃……我肚子忽然有些痛，张老，你这儿有没有厕所？” 唐雅何等精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伸手拽住张老的胳膊：“师父，那就陪我跑一趟呗？正好让你瞧瞧阿城这套宝贝工具到底长什么样。” 张老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嘴里嘟囔着：“我倒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工具，能把氧化的碎瓷盘修好？” “另外，厕所就在里屋靠坐的位置，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说罢，他便跟着唐雅一起离开了竹庐。 两人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巷口，我立刻关紧竹庐的门，从口袋里摸出万象之戒。 就在接触到碎瓷的瞬间，戒指表面再次泛起了那道熟悉的淡蓝色光晕，这些光芒像有生命般缠绕上那半片残瓷。 【名称：蓝地黄龙纹盘】 【年代：清-道光】 【价值：3-5万】 【破损程度：72%（待修复）】 “拜托了，快点儿……” 我低声催促着，指尖的戒指也在逐渐发烫。 碎瓷片在光晕中微微颤抖，边缘氧化发黑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莹白的胎质。 那些细密的裂纹像是被无形的手抚平，两半碎瓷自动向中间合拢，缝隙里渗出淡淡的白汽，仿佛有釉料在重新凝结。 清代的蓝地黄龙纹比宣德瓷更繁复，修复起来格外费神。 我额头上渗出细汗，盯着那些交错的纹路，生怕有哪一笔没对齐，最后会被张老看出破绽来。 好在万象之戒像是有记忆似的，自动匹配着纹样的走向进行修复，连花瓣的卷曲弧度都分毫不差。 约莫一刻钟后，最后一道裂纹消失。 我捧着瓷盘吹了吹，只见这只蓝地龙纹盘通体莹润，釉面光滑得能映出人影，盘底的大清道光年制款识清晰工整，别说裂痕了，连一丝修复的痕迹都找不到。 和那只宣德碗一样，它也带着种过分崭新的违和感，仿佛刚从窑里取出来，还带着窑火的温度。 “咔哒。” 身后传来门锁的轻响，我赶紧把戒指藏回口袋，将瓷盘放在桌上。 “小林，你的宝贝工具呢？” 张老一进门就嚷嚷，手里还拎着个木箱。 “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拖延……”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瓷盘上，声音戛然而止。 唐雅也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张老放下木箱，几步冲到桌前，一把将瓷盘捧在手里。他先是翻来覆去地看，又掏出放大镜对着盘沿仔细检查，手指在盘面反复摩挲，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您看清楚了，这是不是刚才那半片碎瓷？” 唐雅抱臂站在一旁，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张老没理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银针，在盘底用力划了一下。 针尖划过釉面，依旧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又拿起那块深褐色的绒布，蘸了水使劲擦，结果还是一样。 绒布雪白，连半点污渍都没沾上。 “这哪里是修复啊，这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奇迹！”张 老瘫坐在竹椅上，手里还捧着瓷盘，眼神里满是震撼。 “胎土的酥松感没了，氧化层也消失了……小雅，你这员工到底是从哪儿招来的？这手艺怕是连瓷器世家的老匠人都比不上！” “保密。” 唐雅神秘兮兮地笑道：“师父，这下你总该信了吧？阿城这鬼斧神工一般的手艺，够资格跟您谈价钱了吗？” 张老这才回过神，把瓷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干咳两声：“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唐雅伸出两根手指。 “宣德碗加这只道光盘，一口价，两百万。” “你抢钱啊！” 张老猛地站起来，气的吹胡子瞪眼。 “宣德碗撑死一百五，这道光盘顶天了也就五万多，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五万，我最多给一百六，再多一分都没有！” “师父您这就不实在了。” 唐雅挑眉，拿起那只宣德碗，轻笑说：“您刚才也看见了，这可不是普通修复，是时光倒流，您把它摆出去，就说是刚从宫里流出来的，到时候得有多少人抢着要啊？两百万算便宜您了。” “你当古玩行是傻子窝啊？” 张老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再新也改变不了它是老物件的事实！一百七十万，不能再多了！” “一百九！” 唐雅寸步不让，眼神里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您要是不买，我现在就带着这两件宝贝，去隔壁的天字第一鉴，那些土大款，可不会跟我在这儿拉拉扯扯。” “你！”张老人都麻了，他有些无奈地叹道：“唉……你这丫头，跟谁学的这套？我可是你师父！” “亲师徒，明算账，这可是您刚才亲口说的，您不会忘了吧？” 唐雅的表情更加得意，手里把玩着那只乾隆盘，装模作样地说：“您要是觉得亏，这盘我就当添头送您，怎么样？反正也只是路边捡来的，我一点儿都不心疼。” “可这样一来，您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知道我这奇特手艺的真相了，您……真的愿意吗？” 张老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摆手道：“罢了罢了，算我栽在你这丫头手里了。” “两百万就两百万，但你得保证，这手艺不能外传，尤其是不能让外头那帮土包子知道！” “成交！” 唐雅打了个响指，漂亮的眉眼弯的像个月牙似的。 “师父就是敞亮！” 张老心疼地从保险柜里取出两张支票，签好字递给唐雅，嘴里还不停念叨：“真是养了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年就不教你鉴宝了。” “师父您可别这么说。” 唐雅接过支票，塞进包里，转头朝他招了招手。 “回头等我赚了大钱，我就派人把竹庐重新翻修一下，这小破屋子您住了这么多年，也早该住腻了吧？” 张老不耐烦地催促道：“去去去，少来这一套，我这种老人，就适合住老房子，翻新了我反而还住不惯呢。” “倒是你俩，啥时候买个新房？我可一直都盼着能早日抱上我的大胖徒孙呢。” 临了，张老还是抓住机会反击了唐雅一句。 我眼睁睁看着唐雅的耳朵，眨眼间就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随后，她气鼓鼓地拽着我，转过身，一脚踹开了竹庐的大门。 第14章 杂物堆里的宝贝 离开隐宝居时，太阳已经西斜。 唐雅心情极好，一路哼着小曲，连走路都带着风。 “阿城，今天表现不错。” 她转头看我，美眸中似有璀璨的星河在不断流转。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我心念一动，搓着手笑道：“要不……再给我涨点工资？” 唐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有些鄙夷地说：“没出息的家伙！” 就在这时，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在我耳旁低语。 “闭上眼睛。” 我一愣，乖乖闭上眼。 下一秒，我就感觉到脸颊上突然传来一抹温热的柔软，像羽毛轻轻拂过，带着淡淡的依兰花香。 “好了，睁开吧。” 我猛地睁眼，只见唐雅站在面前，脸颊微红，嘴角却扬着坏笑：“奖励收到了？” 我摸着脸，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像踩在棉花上：“雅姐，你……” “怎么？”唐雅挑了挑眉，问我：“怎么，这个奖励你还不满意？” “不是……” 我结结巴巴地说。“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傻瓜。” 唐雅转身往前走，嗓音变得无比轻快。 “你以后可是咱们博古轩的小摇钱树，奖励一下怎么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深意。 “别瞎想了，好好干活，跟着姐混，以后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洁白的包臀裙在余晖中泛着柔和的光。 我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之前，她一直在强调我是他的员工。 可在和雅姐独处的时候，我却觉得，我俩的关系绝对不只是老板和员工那么简单。 或许，她其实对我也有意思，只是看我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恋情，不忍心打扰我。 还是说，她害怕我会将她当成苏茜的替代品？ 我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奖励，实在是太甜了，嗯，比涨工资还甜！ …… 当走到巷子入口时，我不自觉望向两侧那些鳞次栉比的古玩店招牌，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于是我拉了拉唐雅的衣袖，小声道：“雅姐，来都来了，不如逛逛再回去呗，除了博古轩，我还没正经看过别家的古玩店里的宝贝是啥样的呢。” 唐雅柳眉微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怎么，修复师当腻了，想学我师父当鉴宝师？” “不是不是。” 我连忙摆手，犹豫片刻后说道：“就是最近闲着无聊，在网上学了套鉴别古玩的方法，就想着能不能试一下，你看我连文物修复这么复杂的手艺都能学会，说不定鉴宝这一行，我也有点天赋呢？” “呵，口气倒不小。” 唐雅嗤笑一声，语重心长地劝道：“阿城，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隔行如隔山？” “哪怕这两种手艺都和古玩有关，但鉴别和修复本质上是两码事。” “修复靠的是手艺和耐心，鉴别拼的是眼力和经验，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我挠挠头，心说要不就这么算了，反正等回头休假我自己来也一样。 谁料唐雅刚往前走了没两步，就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算了，反正回去也没事，就陪你瞎转悠会儿吧，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看走了眼，我可不帮你买单啊。” 我顿时喜出望外，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雅姐最近似乎有些太宠我了，她以前可不这样的。 平日里我想找她采购个扫把毛巾啥的，她都抠抠搜搜的不肯给我转钱。 人人都说有钱人花钱如流水，从不在乎钱，对钱没有丝毫兴趣。 可我却知道，其实有钱人都是人精，那些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的花销，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往里面投入资金。 而想要从他们手里撬走那些可花可不花的小钱，却难如登天。 毕竟致富的秘诀不只是开源，同时也要节流。 说话间，唐雅便带着我走入之前她“心心念念”的天字第一鉴。 刚迈过门槛，我就被店里的阵仗惊了一下。 和隐宝居的朴素不同，这家店装修得像座小型宫殿。 地板是光可鉴人的红木，天花板上挂着水晶吊灯，货架上摆着的古玩都用射灯照着，乍一看个个都像稀世珍宝。 可万象之戒此时却已经把这些古玩的真实信息，全都印在了我的脑子里。 【名称：仿制元青花梅瓶】 【年代：现代】 【价值：3000】 【破损程度：12%（待修复）】 【名称：仿制宣德铜炉】 【年代：现代】 【价值：5000】 【破损程度：3%（待修复）】 【名称：和田玉制-马上封侯】 【年代：明-永乐】 【价值：35000】 【破损程度：9%（待修复）】 …… 匆匆扫了一眼，我便明白，这店果然如唐雅说的那样，看着花哨实则猫腻多。 摆在外面观赏的这些古玩，大多都是仿品，即便其中有那么一两个真货，也是便宜的摆件，根本上不了台面。 唐雅显然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现代工艺仿制的假货，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就像是在看一堆不值钱的垃圾。 “两位好，请问想看点什么？” 一个穿着灰色包臀半身裙的女接待朝我们走了过来。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梳着低马尾，妆容精致，气质温婉。 尽管她隐藏的很好，但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眼神里藏着的那几分紧张和生涩。 “随便看看。” 唐雅淡淡回了句，径直朝店铺里面走去。 她脚上穿着的那对昂贵鱼嘴高跟鞋踩踏过红木地板，发出一阵哒哒的脆响，引得店里其他客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 我跟在她身后，假装认真打量那些古玩，实则用眼角余光留意着戒指的反应。 在此期间，我还发现了万象之戒的另一个妙用。 那就是当有价值不菲的真货出现时，戒指会微微颤动两下，像是对我的一种提醒。 只可惜，我在店里逛了半天，除了最开始的那块明代和田玉雕之外，戒指就再也没震动过了。 就在我快失去兴趣时，突然，我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排陈列在店铺角落的货架。 那上面堆着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杂物，和周围那些装修精美的货架一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我却注意到，在那些杂物中，有一串用红绳串着的铜钱格外显眼，倒不是因为它值钱，而是这些铜钱的表面锈迹斑斑，边缘都磨圆了，看着就像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我一边招呼女接待，一边朝着那排摆放着铜钱的货架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万象之戒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一些和之前有些不同的文字信息，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现代仿制铜钱（18枚）：洛城金属加工厂制，锈迹自然，品相较差，单枚价值不超过 50元。 咸丰重宝当五十（3枚）：宝桂局铸，字迹清晰，内郭完整，每枚市场价约10万元。 总价值估算：约30.1万元。 我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那串旧铜钱看着顶多值几百块，没想到里面藏着三枚天价咸丰重宝！ 第15章 车内的温存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唐雅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眼神往角落示意了一下。 唐雅先是有些疑惑，随后也顺着我的目光朝角落看去，她的柳眉微不可察地挑了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只是看了眼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串铜钱怎么卖？” 我指着那串铜钱，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女接待愣了一下。 女接待显然没料到有人会问这个，她快步走过去，将那串铜钱拎了起来，问我：“先生，1您是说这个吗？这是店里很久前收的，一直都没人要……” 接着她用手掂量了一下，想了想说：“这里面一共 21枚，您要是真想要……单买的话一枚是1千，打包的话给您算一万块吧，就当清理库存了。” 我心里偷着乐，一万块换三十万，这跟白捡钱有什么区别？ 我甚至连价都没还，直接从包里掏出银行卡，自信道：“打包吧，我全要了。” 女接待明显松了口气，赶紧找来盒子打包，嘴里还不停念叨：“您真是好眼光，这铜钱虽然旧了点，但都是老物件……” 唐雅此时也凑了过来，看着女接待手里那串晃来晃去的旧铜板，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阿城，花一万块就为买了这一堆垃圾？” “看来你确实不是鉴宝的料，我刚才居然还信了你的那套说辞。” 她扶额轻叹，似乎对我很失望的样子。 此处人多眼杂，我不好直接点破铜钱的秘密，只好故作神秘地对她说：“哎，雅姐，话可不能这么说。”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更别说这一万块都块赶上我几个月的生活费了，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觉得我会轻易出手么？我又不是傻子。” 唐雅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于是她直接从女接待手里接过了那串铜钱，又仔细地看了看。 可最终，她还是没能发现隐藏在铜钱里的秘密。 片刻后，女接待将铜钱装入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递给我，我也不含糊，痛痛快快地付了款。 然后拉着唐雅快步离开了天字第一鉴回到车上，关好车门，摇上车窗。 唐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不是，你还真把这东西当宝贝了？” “连我都看不出这铜钱有什么古怪，难不成你觉得自己的眼力比我还强？” “别逗了，你压根就没练过……” 我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默默地将盒子从兜里拿了出来。 万象之戒又震了两下。 我强压着激动，打开盒子拿出那串铜钱，故意把锈迹最重的地方展示给她看：“雅姐，你不觉得这锈色有点奇怪吗？” 唐雅挑眉，接过铜钱串仔细端详起来。 她先是捏着红绳抖了抖，又拿起一枚普通铜钱在指尖搓了搓，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锈色是挺自然的，可……”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顿住，从手套箱里翻出放大镜，对着其中一枚铜钱照了起来。 片刻后，她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抬头看我：“这是……咸丰重宝？！” 我笑着点头，把另外两枚也挑了出来：“而且是宝桂局铸造的当五十，你看这重宝二字，笔锋多有力道。” 唐雅拿着放大镜反复看了半天，眼神里满是震惊：“你小子……真从网上学的鉴别？这玩意儿就算是老手，不仔细看也认不出来啊！” 夕阳把她的侧脸照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奇怪的自豪感，这大概就是被认可的感觉吧。 “运气好而已。” 我挠挠头，故意装傻道：“说不定是老天爷看我今天表现好，给我的额外奖励呢？” “少油嘴滑舌！” 唐雅白了我一眼，然后把铜钱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这三枚咸丰重宝至少值三十万，还真让你小子捡了一次漏啊！” 说完，她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咧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阿城，这笔意外之财你打算怎么花呀？三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不要姐姐先帮你保管着？” 听到她这么说，我赶紧将铜钱从她手里夺了回来。 然后我才意识到这样做显得我很小家子气。 思索片刻后，我微笑着开口说：“呃……这笔钱呢，我当然是打算先存着，但肯定不能全存起来，毕竟要是雅姐你今天不带我来这里，我肯定也没机会捡这个漏啊。” “不如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报答你了。” “哦？” 唐雅抬起玉指，搭在自己的红唇上，开始装糊涂。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让你报答的事呢？” 我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我却明白，每当唐雅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就代表着，她要开始坑人了！ 而且还是那种她卖了你，你还帮着她数钱的极高骗术。 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雅姐的对手，于是赶紧求饶：“别闹了雅姐，我好不容易发笔小财，你就让我多快乐几天不好么……” 唐雅笑眯眯地看着我，随后趁我不注意，又把铜钱给夺了回去。 “靠！你居然搞偷袭？！” “什么偷袭？多难听啊，我这叫攻其不备。” 雅姐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我有些不服，便抬起手想把铜钱给夺回来。 就在这一拉一扯之间，副驾驶旁的一个小开关不小心被我按到。 然后就听座椅下方，发出了一阵微弱的机械嗡鸣。 紧接着，唐雅开始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那个开关，是控制座椅角度的开关！ 紧要关头，我来不及多思考，下意识伸手，将手臂垫在了唐雅的脑袋下面，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而唐雅也有些慌了，慌乱间她不小心扯到了我的领带，拉着我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扑通……扑通！ 狭小的车内空间中，一对男女躁动不安的心跳此起彼伏的回荡着。 我和唐雅此时脸贴着脸，彼此之间的距离可能只有几毫米不到。 她看着我，我也无言地盯着她。 一种莫名的情愫，从我心底产生。 我回想起了昨晚，她趴在我身上时的那一幕。 之前，她说自己是喝了酒之后容易控制不住情绪，所以才会对我表现出过分的亲昵。 而现在…… 第16章 违章停车 “阿城……” 唐雅眯起眼睛望着我，她似乎也被此刻这颇为暧昧的氛围所感染了。 她的呼吸带着依兰花香，轻轻拂过我的鼻尖，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我心里最痒的那个地方。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来。 还有那急促如鼓的心跳，此刻正和我胸腔里的悸动产生奇妙的共振。 我俩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我甚至都能看清楚她眼角那颗小巧泪痣的种种细节。 我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手指在她颈侧几厘米的地方悬停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白色。 "雅姐……你好美。" 我的声音干涩且沙哑，有些暴露了此刻内心中的紧张。 唐雅的睫毛猛地一颤，她慌乱地别开视线，耳根的红晕却顺着脖颈一路蔓延至了她那秀美的玉颈，甚至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我的视线顺着这阵诱人的红色逐渐向下望去，心头也逐渐涌起一股更加强烈的躁动。 我情不自禁地将垫在她脑后的那只手抬了起来，如同被吸引的磁石一般，缓缓朝着她那如荔枝一般雪白嫩滑的香肩凑了过去。 就在我的指腹即将触碰到她那细腻的肌肤时，唐雅突然偏过头，温热的呼吸撞在我的下巴上。 她的眼神里掺着慌乱、羞怯，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别……” 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漫起了一片水雾，声音中夹杂着些许颤抖。 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了古人所说的欲拒还迎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种表面上拒绝，实则带着一丝期待的引诱，简直比毒药还要致命。 她的这声低喃像点燃引线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我所有的勇气。 我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在我俩耳边炸响。 唐雅猛地绷紧身体，我也瞬间回神，慌忙撑起上半身。 就在刚才，我甚至感觉到心脏差点儿都从嗓子眼儿里跳了出来。 再看唐雅，她想要假装镇定，但颤抖的小腿还是暴露了此刻她内心中的慌张。 "车里有人吗？" 窗外传来男人粗糙的嗓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这里不能停车，赶紧下来！" 唐雅手忙脚乱地想去按座椅开关，慌乱中却抓着我的领带没撒手，两人又不受控制地凑近，呼吸再次交织在一起。 "你……你先起来……"她红着脸推了我一把，力气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又按了一下座椅开关。并赶紧退回到旁边的驾驶位上。 唐雅赶紧开始整理自己微乱的裙摆，耳根红得像是快要滴出血来。 窗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急了。 "快点！查违章停车！" 我皱眉看向窗外，只见一个穿着交警制服的男人正站在车旁。 他帽檐压得很低，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虽说考完驾照之后，我已经好几年没碰车了。 但基本的规章制度，我还是了然于胸的。 停车的时候，我特意挑了一个偏僻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违章停车。 "我下去和他解释。" 我解开安全带就要推门，却被唐雅一把拉住。 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点在我的手背上，轻声道："别……我去。" 我握紧了方向盘，很是自责地对她说：“这车是我开过来的，违章罚金自然也是得我来交。” 唐雅一句话就把我堵死了。 “这辆车的车主是我！”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此时她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注意到她高跟鞋踩在路面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稳，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里走出来。 "警官您好，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 唐雅的声音隔着车窗传进来，带着刻意维持的镇定。 我悄悄降下一丝车窗缝隙，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交警"似乎是打量了唐雅片刻，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这里是禁停区，按规定要罚款！" "应该的应该的。" 唐雅爽快地应着，还掏出手机问他："您说多少，我现在就交。" "扣9分，罚200。" 男人很是熟练地说了一句，顿了顿又补充道："嘶……不过我看你这车好像有点问题，左后灯松动了，这属于安全隐患啊！" 唐雅明显愣了一下。 "不会吧？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是不是好好的，得去队里检测了才知道。" 男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你……跟我回趟交警大队，做个登记。" 听到这话，我顿时皱起了眉。 因为车灯松动了就扣人？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他这明显是夸大其词。 这年头，连交警都学会讹人了？ 越想，我就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我还有事……" 唐雅的态度有些奇怪。 放在平时，她肯定也察觉到了交警的异常，不说直接怼回去，至少也得要求对方出示警官证。 可她并没有。 她整个人都是呆呆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事关交通安全，不是你有事就能推脱的！" 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强硬，他甚至还伸手，想要去拉唐雅。 "赶紧上车，别耽误我执行公务。" “等会儿！” 就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唐雅的瞬间，我直接从车里冲了出来，猛地将唐雅拽到了身后。 男人被我给吓了一跳。 回过神后，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和唐雅，狞笑道：“一男一女，还把车停在这么偏的位置……你俩刚才在车里干什么呢？” 我脸色绷紧，沉声回道：“这貌似不是你一个交警该管的事儿吧？” “这位女士，是我的老板，这辆车也是她的。” “但把车开到这里的人是我，因为我也可以算是她的司机，你要审的话，最好把我们俩都带回去审。” “不过！” 我突然提高了一些音量，目的是为了引起周围那些路人的注意。 虽然这个时间点，周围也没有多少路人就是了。 “我要先看看你的警官证！” 第17章 恶斗 此刻，唐雅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那副女强人的气势。 “没错，不出示证件，就想带走我们？你真当我唐雅是好欺负的不成？！” 见事情败露，男人气愤地咬了咬牙，索性也不再继续伪装。 他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紧接着，旁边路上那仅有的两名路人，便也阴着脸朝我们凑了过来。 他们一个染着黄毛，另一个胳膊上纹满了各种花里胡哨的图案。 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而等凑近之后，他俩的目光，都不自觉黏在了唐雅身上，下流而又猥琐。 "哎呦喂，这妞长得可真带劲啊，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还穿包臀裙，真tm骚！" 黄毛舔了舔嘴唇，不断朝我们逼近着。 花臂男也搓了搓手，咧嘴道："强哥，这趟活儿可太值了啊！" 被叫做强哥的假交警冷笑一声。 "早就盯上这娘们了，开着法拉利逛古玩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是不是？" 我莫名有些紧张，3对2，对方又是经验老道的混混，真打起来我不一定打得过。 最重要的是，我还得分心保护唐雅。 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这边来说，可谓是极为不利。 唐雅下意识往我身后缩了缩。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 而此时，她却突然咬着牙大声喊道："我劝你们最好别乱来，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 强哥咧了咧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抬脚往旁边吐了口唾沫，不屑道：“这鬼地方连个监控都没有，等警察爬过来，哥几个早就把你这车开走了！” “哦不对，还有你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可比车要好玩多了。" 黄毛此时已经绕到我们侧面，堵住了前往古巷的路。 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甩棍，在掌心敲得砰砰响。 “小子，识相点就赶紧滚，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将唐雅往身后又拉了拉，后腰已经抵到了车身上。 夕阳的光斜斜地打过来，把三个混混的影子拉得又高又长，像三张择人而噬的网。 "阿城，等下我喊跑，你就往对面的十字路口冲。" 唐雅突然凑到我耳边低语，声音压得很低。 "我包里有防狼喷雾，能拖他们一会儿。"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强哥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朝黄毛使了个眼色，那家伙立刻怪笑着挥着甩棍朝我砸来："还不走是吧，老子先废了你！" 我猛地将唐雅推开，自己则是侧身躲过甩棍。 金属棍擦着我的胳膊砸在车身上，发出哐一声脆响，车身瞬间凹下去一块。 "妈的，反应真快！" 黄毛骂了一声，反手又是一棍。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甩棍直接落地。 就在这时，花臂男也从侧面扑过来，胳膊勒住我的脖子狠狠地往地上按去。 "雅姐快跑！" 我憋着力气喊了一声，后腰重重撞在马路牙子上，疼得我眼前直发黑。 唐雅却没跑，我眼角余光瞥见她竟是直接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扬起小皮包狠狠朝着花臂男的后脑勺砸去。 那包上镶着的金属铆钉正好打中了他的太阳穴。 花臂男痛呼一声，勒着我脖子的力气顿时松了不少。 "臭娘们找死！" 强哥见状，也朝着唐雅扑过去。 我心头一紧，手肘往后狠狠顶在花臂男的肚子上，趁着他弯腰的瞬间挣脱出来，随后一把抓住强哥的后领。 这家伙穿着假警服的背影很壮实，我使出浑身力气才把他拽得一个趔趄。 "滚开！" 强哥回身一拳砸在我胸口，我像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唐雅身上。 "抓住他！" 强哥怒吼着再次朝我俩扑了过来。 黄毛此时也已经捡起甩棍，二话不说就往我身上抡。 我赶紧翻身护住唐雅，不出意外，我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棍，疼得我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住手，你们这群混蛋！"唐雅低吼着，但她的威胁，对这些没脸没皮的混混来说，属实不太够用。 强哥此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硬地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唐雅拼命挣扎，慌乱间，她高跟鞋的鞋跟直接踩在强哥的脚背上。 强哥吃痛松手，唐雅趁机想跑，却被黄毛拦住去路。 花臂男捂着后脑勺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强哥，别跟他们废话了！先把这妞上了再说，她现在敢跟我们横，一会儿把她扒光了，看她还敢不敢横！” 两人一左一右抓住唐雅的胳膊，她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我看着她被拽得头发散乱，白色包臀裙的裙摆都被撕开了道口子，只感觉心里像是火烧一般难受。 "放开她！" 我红着眼冲过去，却被黄毛回身一脚踹在肚子上。 这一脚力道极重，我蜷缩在地上，半天喘不上气。 强哥蹲下来，用甩棍戳着我的脸，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后发出一阵不屑地嗤笑："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说着，他转头看向被按在面包车门上的唐雅，又舔了舔嘴唇道：“这妞细皮嫩肉的，等哥几个爽够了，说不定还能赏你一口汤喝。” 唐雅还在挣扎着，但她一个女人，很显然挣脱不了两个男人的束缚。 我注意到她此时转过头，朝我投来一道愧疚的视线，我更加难受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无名指上万象之戒变得无比滚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我猛地想起一件事。 昨天在我和唐雅在沙发上亲密接触的时候，戒指弹出了她的鉴定面板。 如果万象之戒真的连人都能鉴定的话，那它一定也能够修复人的伤势！ 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站起身，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朝黄毛挥出一拳。 黄毛的反应速度很明显比我这个伤患要快，他直接伸手，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哼，不自量力！” 他嘲笑了我一句，可我接下来的动作，却令他呆住了。 第18章 修复 我的右手此时正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开始扭曲。 噼里啪啦的脆响不断从我的皮肤下面传出，那都是骨头在断裂后所发出的响声。 “你他妈疯了？！” 黄毛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将自己的手臂给扭断。 唐雅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挣扎的动作都停了。 强哥脸上的狞笑也瞬间僵住，而那花臂男，更是被我惊得合不拢嘴。 我疼得眼前发黑，冷汗顺着额角不断往下淌。 但我死死咬着牙没吭声，趁着黄毛愣神的瞬间，我赶紧抬起左手，将万象之戒贴在了断裂的右臂之上。 “修复！” 我在心里拼命地嘶吼了一句。 紧接着，戒指表面便爆发出一道极为刺眼的蓝光。 此时，柔和的蓝色光芒仿佛有意识般将我的右臂整个包裹起来。 我瞬间就感觉到，原本撕心裂肺的剧痛，此刻像是被投入滚水中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 断裂的骨头在温热的能量中重组，错位的筋络像被无形的手梳理整齐，连带着后背被甩棍击打的钝痛都一并褪去。 三秒钟后，蓝光渐渐消散。 我活动了一下右臂，然后惊讶的发现它不仅完好无损，皮肤甚至都比之前要更加细腻，肌肉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感觉就像是我的整只胳膊被扔进最精密的熔炉里重铸，就连我手指上那些，因为多年敲打修复工具所留下的旧伤也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妖……妖怪！” 黄毛吓得直接松开了抓住我的手，连连后退。 强哥和花臂男此时也懵了，他们只顾着看我这边，却没心思再去管唐雅了。 唐雅趁机挣脱，踉跄着跑回到我身边，她有些诧异地问我：“阿城，你的手怎么……” “回头再解释。” 我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扫过三个吓破胆的混混。 黄毛还在地上哆嗦。 强哥色厉内荏地冲我吼道：“你他妈是人是鬼？！” 花臂男却像是吓破了胆似的，他悄悄往旁边退去，看样子是打算逃跑。 就是现在！ 我身形一晃，直接冲到黄毛面前。 这家伙还没从断肢重生的震惊中回过神，我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他胸口上。 黄毛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法拉利的保险杠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强哥反应过来，抄起地上的甩棍就朝我砸来。 我侧身躲过，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他的肋骨上。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强哥的肋骨被我直接锤断。 他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甩棍脱手而出。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捏着他的后颈狠狠朝地上按去。 砰！ 一声闷响，强哥的那张老脸直接跟柏油路来了个亲密接触，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死死攥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一拳接一拳，不断轰击他的面门。 直到他的脸肿成猪头，整个人也彻底没了动静，我才深吸了一口气，停手不再殴打他。 转头再看花臂男，这家伙此时已经跑到马路对面，见我盯上了他，他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我迈步，刚打算去追。 唐雅却赶紧拦着我说：“别追了，警察应该快到了，我们是受害者，注意点儿形象。” 听到她的话，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只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 我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那股爆发的力量散去后，脱力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唐雅赶紧蹲下来扶我。 “没事，暂时还死不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开个玩笑缓解气氛，却发现自己此时的确已经站不起来了。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 随后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们动作麻利地把昏过去的强哥和黄毛拖上车，连地上的血迹都用消毒水擦得干干净净。 整个处理过程不到十分钟，现场干净的就像是刚才的打斗从未发生过似的。 “放心吧，师父手底下的那些人，处理这种事很熟练。” 唐雅扶着我站起来，语气平淡。 “他们知道该怎么教训这些败类。” 我一愣，转过头疑惑问道：“所以……你刚才没报警，而是通知了张老帮忙？” 唐雅点点头。 “报警这说法只是用来吓唬那些瘪三的，谁想到他们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那死老头的地盘上居然还能出现这种败类，下次我非得好好地骂他一顿不行！” “就喜欢什么都不管，做撒手掌柜是吧！” 唐雅轻咬下唇，一脸烦闷的样子。 我想要安慰她两句，可还没等开口，我便两眼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 醒过来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唐雅家，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新的。 而在我身下，是一张几位柔软的粉色床垫，我可能这辈子都没睡过这种高档床铺。 皎洁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注意到窗台下面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杯温水和消炎药。 “醒了？” 唐雅突然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真丝睡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气质上虽然少了几分商业女强人的锐气，但却多了一些像是邻家大姐姐般的柔和。 “雅姐……” 我撑起上半身，感觉后脑勺还有些发沉。 “感觉怎么样？好点儿没？” 她把水杯递到我嘴边，然后对我说：“那三个混混，也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祸害人。” 我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就该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扫黑除恶行动都进行多少轮了，这些无赖还敢当街施暴，简直是不把法律给放在眼里！” 我越说越激动，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再和那些人打一架。 “对不起……” 唐雅此刻突然低下头，诚恳地对我道歉。 “如果不是我非要带你去古巷，或许你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跟你没关系。” 我抬起左手，将水杯推开，认真地看着她。 “而且就算没有这次，他们也迟早会找上别人。” “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对不起，雅姐，身为你的员工，我却没能保护好你……” 第19章 拥吻 唐雅抬起头，眼眶微红，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伸出手，轻轻捧起她的脸。 她的皮肤很软，表面还残留着一丝刚洗过澡的温热。 “所以，别自责了，好吗？” 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眸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 随即，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不断往下滑落。 “可……可你的胳膊……” 我一愣，随即活动了一下右臂，甚至还做了一个展示肌肉的的动作。 “你看，完好无损。” 唐雅也愣住了，她一脸疑惑地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小臂，又好奇地戳了戳肘关节。 “不……不疼吗？” 我笑着摇摇头。 唐雅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真的没事啊？难道你之前是用了障眼法？” “哪有什么障眼法。” 我挠了挠头，装傻道：“可能是我骨头比较硬，当时看着吓人，但其实没断。” “放屁！” 唐雅瞪了我一眼，突然扬起小粉拳就朝我胸口砸来。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骨头断没断我还能不知道……” 可还没等她的拳头碰到我，我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唐雅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我倒来。 我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稳稳地坐在我的腿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还有那熟悉的依兰花香。 真丝睡裙很薄，薄到我甚至都能透过衣服，看到她隐藏在里面的粉嫩肌肤。 她温热的体温，此时也通过肢体的接触传递到了我身上。 我们此时离得很近，比之前在车上时还要近不少。 唐雅的脸唰地红了，她想要挣扎，而我却搂得更紧。 她的手抵在我的胸口，先是装模作样地推了两下，随后便彻底沦陷在我的怀抱中。 这一次，没有敲门声，没有混混，没有任何意外。 我低下头，慢慢靠近她的唇。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还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诱人的红果实即将被我采摘之时，我突然停住了。 唐雅睫毛颤了颤，疑惑地睁开眼。 “雅姐。”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认真地说：“我可不是一时冲动。” 她愣住了，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傻瓜，我也不是。” 说完，她主动凑上来，吻住我的嘴唇。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脑中仿佛有烟花炸开。 她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像含着一颗口香糖。 我小心翼翼地加深这个吻，感受着她逐渐放松的身体，感受着她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我俩才终于分开了彼此。 唐雅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一样，发丝间弥漫着淡薄的雾气，体表也溢出了淋漓的香汗。 而她的俏脸此时也红透了，粉粉嫩嫩就像是水蜜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真丝睡裙此时已经被我扯掉了大半。 那诱人的颈肩在我眼前不断摇晃着，撩拨着我的心弦，也在不断消磨着我最后一丝理智。 “喂……刚才那可是我的初吻啊，你得负责……” 雅姐支支吾吾地说着。 虽然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但情窦初开的她还是展现出了如同少女般的娇羞。 我有些惊讶，忍不住问了一句：“雅姐，你没交过男朋友吗？” 唐雅抬起头，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道：“哪儿有时间啊！留学回来后，我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从早忙到晚。” “一直到最近这几年，才总算清闲了下来，可再想找却已经来不及了。” “人家要么就是嫌我老，要么就是嫌我不近人情，也是，一个只顾忙事业的三十岁老女人，又有哪个男人能看上呢？” 听她这么说，我当时就不乐意了。 “谁说你老了？你一点儿都不老好不好！” “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正当而立之年，二十岁的小姑娘不懂人情世故，五十岁以后的老太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就得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即懂事又有韵味。” “而且，你哪儿不近人情了？我虽然接触的人不算多，但在我眼里，雅姐你就是最有人情味的女人！” 唐雅噗地笑出了声，伸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 “就知道捡好听的说，我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完美，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对象？” 我咧嘴笑了笑，安慰她道：“那是其他人瞎了眼，没有注意到雅姐你的优点。” 唐雅挑了挑眉，问我：“那你注意到了么？” “当然！” 我请了请嗓子，认真道：“雅姐你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仔细，哪怕有一点儿错漏的地方你都不会放过。” “而且你还特别聪明，情商也很高，知道见什么人该说什么样的话，那些富商没有一个不被你耍的团团转。” 说到这儿，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身上。 “还有……你的身材也特别好，呃……当然，我不是在说那些下流的事啊，我可和那些混混不一样。”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美的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多一分显肥，少一分显瘦。” “当然，你不只是身材好，脸长得也好看，和那个叫高圆圆的演员特别像。” “还有……” 见我还想继续说，雅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轻笑着打断道：“行了行了，你无论拍多少马屁，我都不会再给你涨工资了。” “啊？” 她瞥了我一眼，调笑道：“你之前不是捡漏发财了么，恐怕之后要脱离博古轩，打算自己出去单干了吧？唉……看来我以后又得一个人咯。” “谁说的！” 我一把攥住唐雅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林城，生是博古轩的人，死是博古轩的鬼！从今往后，雅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绝无二心！” “哟，这是在给我表忠心吗？” 唐雅将手贴在我的胸口，但并没有用力，只是浮在表面轻轻地摩擦着。 我顿时便感觉到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而更要命的是，她那只滑嫩的小手此时还在不断往下探着。 滑过了我的肋骨，又滑过了我的腹部，紧接着，她像是抵达了终点，开始在原地转起圈。 “阿城……虽然不能给你涨工资，但……你就没想过要点儿其他的“奖励”么？” 第20章 唐雅的奖励 我盯着唐雅探到腰间的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她的指尖带着醉人的暖意，像只灵巧的鱼在我小腹上来回游走，所过之处激起一串细密的战栗。 "其他奖励？"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耳廓逐渐泛起的淡淡红晕。 "雅姐能给的，难道还有比涨工资更实在的东西？" 唐雅噗嗤笑出声，伸手在我腰侧的敏感处轻轻一拧："没良心的东西，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会发钱的土大款是吧？" 说完，她突然俯下身，温热的呼吸不断扑在我锁骨上。 "就像……现在这样的奖励，你觉得如何？" 真丝睡裙的肩带不知何时滑落到臂弯，露出肩头细腻如瓷的肌肤。 月光透过纱帘斜斜切进来，在她颈侧勾勒出一道朦胧的银边，让那些细密的汗珠闪耀地如同一颗颗碎钻。 我顿感一阵口干舌燥，伸手想去扶她的肩带，却被她反手直接给按在了床垫上。 "急什么？" 她咬着红唇，发出一阵轻笑。 丹凤眼也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 "刚才谁说自己不是一时冲动的？" 我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顺着衬衫下摆钻进来。 掌心贴在我后背上缓缓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驱散之前打斗时留下的酸胀。 "舒服吗？" 唐雅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些许的紧张。 "我这手艺还不错吧？" "确实舒服！" 我忍不住哼唧了一声，感觉紧绷的脊椎都在她掌心中渐渐舒展开来。 "雅姐……你怎么还会按摩的？我虽然没去过按摩店，但也能感觉出来，你这手法都快比肩那些专业的按摩师傅了。"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指尖在我肩胛骨处轻轻打着转。 "小时候爸妈总说腰酸背痛，我就跟着保姆学了几招。” “那时候总想着，要是我按得好，他们是不是就能多陪我一会儿。" 正说着，床垫突然陷下去一小块。 我趴在床上，看不清身后的状况，只感觉她大概是换了个姿势。 我能感觉到她俯身时散落在后颈的发丝，像柔软的羽毛搔得人心里直发痒。 "后来我去毛子那儿留学，一到冬天总犯腰疼。"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实在疼得受不了，我就自己对着镜子按，久而久之，倒真练出点本事。"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博古轩见到她时的样子。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展厅里巡视，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那时候我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女人也会有对着镜子给自己按摩的夜晚。 "怎么不说话了？" 唐雅用指节在我脊椎两侧缓缓滚动。 "是不是觉得我太可怜了？" "不是。" 我赶紧摇头，不小心牵动了后背的肌肉，引得她手下一顿。 "我只是觉得……雅姐你真厉害，自己都能给自己按摩，换我来肯定不行。" 唐雅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脯，笑道：“那可不，没点儿本事怎么能当你老板呢？” 随后，她逐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掌心的温度几乎渗入到了我的体内，让我浑身的骨头都开始发酥。 倦意像潮水般漫上来，我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在她指尖滑过尾椎的瞬间，我彻底坠入了梦乡。 恍惚间，我似乎感觉到有人轻轻抽走了垫在我头下的枕头，又给我盖好了薄被。 鼻尖萦绕的依兰香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晨草木的清新气息。 再次睁开眼时，窗帘缝隙里已经透进了金色的阳光。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刚想起身，可右臂传来的异样感却让我猛地清醒过来。 我赶紧转头，朝右臂的方向望去。 然后就见，右臂手肘往下的位置，覆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物质，像凝固的油脂般粘稠，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我试探着用指尖碰了碰，那东西立刻沾在皮肤上，搓起来像砂纸般粗糙。 "这是什么？" 我皱着眉坐起身，发现床单上也沾了不少。 正想掀开被子去找毛巾，却在低头的瞬间愣住了。 右臂的肌肉线条比昨天清晰了许多，肱二头肌的轮廓像被精心雕琢过的玉石，既不夸张又充满力量感。 我握紧拳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血管奔涌，连带着心脏都跳得格外有力。 这感觉很奇妙，像是淤塞多年的河道突然被疏通，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难道……万象之戒的修复功能，不只是治疗伤势那么简单？” 我想起昨天断骨重生时那道刺眼的蓝光，想起修复后皮肤变得细腻的触感。 或许这戒指不只是修复，更是在将身体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 就像修复古玩时，不仅要补全裂痕，还要还原它最初的光泽。 这念头让我心头一震，于是我赶紧掀开被子跳下床，站在穿衣镜前脱掉衬衫。 果不其然，后背的淤青已经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均匀流畅的肌肉线条。 我试着做了个扩胸动作，肩胛骨活动时发出轻微的脆响，却没有半分滞涩感。 "有意思。"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握紧的右拳上青筋隐隐跳动。 这股强大的力量让我想起昨天踹飞黄毛时的场景。 当时只觉得是肾上腺素爆发，现在想来，恐怕是早有预兆。 接着，我走进浴室，美美地冲了个澡，心情也随着身体的洁净而变得格外舒畅。 说实话，我现在反而有点儿感谢昨天那三个混混了。 要是没有他们，按我这腼腆又内向的性格，肯定不会和唐雅进步地如此迅速。 而现在，我不仅能睡在她家里，甚至还能享受美女老板的贴身按摩。 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在我哼着小曲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唐雅也恰好从外面回来。 她手里拎着一袋子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还有两碗稀粥。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刚闻到包子的香味，我只感觉此时胃里仿佛涌起一阵火烧般的难受。 我直接朝她冲了过去，然后在唐雅惊讶的目光中，飞速将五只大肉包全都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第21章 水泡书 “饿死鬼投胎啊你。” 唐雅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又白了我一眼道：“你都吃完了，那我吃什么？” 我摸了摸肚子，感觉还没有没吃饱的样子，于是自告奋勇道：“没事儿姐，我再去帮你买几个不就完了。” “你要吃啥？肉的素的蟹黄的，生煎灌汤小笼包，我都能给你买。” “去去去，大早上你搁这儿报菜名呢？” 唐雅端着一碗稀粥做到餐桌上，张开樱桃小嘴沿着碗边抿了一口。 然后对我说：“就街对面那家千里香包子铺，对了，记得再跟老板要点儿小咸菜，我刚才忘拿了。” “得嘞！” 我应了一声，迈步就想往外走。 谁料唐雅此时却突然喊住我，没好气道：“先穿衣服！”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上只裹了一层浴巾，于是灰溜溜回到浴室，把我那身沾血的脏衣服给重新换上。 临出门前，我发现唐雅一直在盯着我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没有多想，快步下了楼，来到那家千里香包子铺。 包子铺的木头招牌在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 千里香"三个红字被熏得发黑，老远就能闻见笼屉里飘出的肉香，混着酱油和葱姜的醇厚气息，勾得人胃里直打鼓。 我迈步走入其中。 今天是周末，而且才早上六点，所以此时店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在默默吃着早餐。 我走到柜台前，刚想问有没有人，然后就看到一个头戴厨师帽的富态大叔，手握擀面杖一个劲地在唉声叹气。 “这人八成就是包子铺的老板吧？” 我心里想着，随即冲他招呼道：“"来十个肉包，十个韭菜包，呃……再要两碟小咸菜。" 我往柜台前一靠，瞅着蒸笼里冒起的白汽直咽口水。 戒指修复人体似乎是有某种代价的，但这代价具体是什么我还不太清楚。 我现在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嗷嗷叫，仿佛能吞下一头牛。 听到我的话，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习惯性转身掀开笼屉。 白雾腾起的瞬间，暄软的包子皮裹着滚烫的水蒸气，在晨光里泛着诱人的光泽。 "小伙子，看你有点儿面生啊。" 老板强行挤出一副营业的笑容。 然后他用竹夹夹住包子，往牛皮纸袋里一个接一个地装着。 “第一次来我家店吗？” 我笑着点点头：“是第一次来，但不是第一次吃，我老板之前经常给我带你家包子当早餐呢。” “哦？你老板是谁啊？” 我指了指街对面的那座小别墅，直接答道：“就博古轩的老板，唐雅，她应该是你们家的常客吧？” 听到我的话，老板夹包子的动作瞬间僵住。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眯起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起我来。 接着，他又小声嘀咕一句。 “我怎么没听说小唐手底下还有员工的？她不是一直都在单干吗？” 我赶紧说：“哦，我大学毕业就被雅姐特招了，之前住在淮海路，没怎么来过这里，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见我说的有鼻子有眼，老板也有些信了。 他把包子递过来后，突然攥住我的手腕，认真地问道：“小伙子，你既然给小唐干活，那你是不是也会修那些老物件？” 我点点头，回道：“当然了，博古轩里近一半的古董都是我修好的，我就是干这个的。” “哎呀，这不巧了吗！” 老板一拍大腿，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那啥，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 说完，他急匆匆上了楼。 一般像这种店铺，1楼是门面，2楼就是他们这些生意人的居所，主打一个方便。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人家都发话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于是便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刚过五分钟，老板就从楼上下来了，而此时我也已经将二十个包子全都吃完，荤素搭配那叫一个健康。 老板也愣住了，他一脸诧异地走到我跟前，问道：“就……就吃完了？” 我拍了拍肚皮，不自觉打了个饱嗝。 “嗝~吃完了，老板你家这包子是好吃啊，肉包肥而不腻，素包子新鲜又可口，怪不得雅姐一直来你们这儿买早餐。” 说话间，我忽然注意到老板手里抱着个铁皮盒子。 接着，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就当着我的面把铁盒打开了。 一股潮湿的霉味瞬间从里面散了出来，我注意到里面躺着本皱巴巴的账本，纸页泛黄发脆，边角卷得像海带，明显是被水泡过。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老账本，光绪年间的东西。" 老板小心翼翼地把账本捧出来，手指在皱巴巴的纸页上轻轻摩挲。 "前两天我那小外甥来我这儿玩，你也知道，小孩子都淘气，但我万万没想到这臭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把我这传家宝给翻了出来，还给扔水盆里了！” “等我发现时已经泡得不成样了，这给我心疼的呦……" 老板面露苦涩，很显然他的确很心疼这个老账本。 而且光绪距今都快一百五十年了，能传承这么久，足可见老板家族对待这个账本的用心程度。 掌柜的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我之前总想着跟小唐说这事儿，可每次她过来，都是把车停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买了包子就走，那气质，冷得跟冰似的，我哪敢上前搭话啊。"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晚唐雅趴在我背上的样子。 她那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洒在我的后颈，发丝蹭得人心里发痒，指尖按在我脊椎上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哪有半分高冷的样子？ 难道……她对别人和对我，竟是两副模样？这念头刚冒出来，耳根就忍不住发烫。 我赶紧甩甩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账本上。 账本的纸页黏在一起，有些地方的墨迹晕成了黑团，隐约能看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光绪二十三年等字样。 还有密密麻麻的药材名录，字迹倒是挺清秀。 我伸手碰了碰纸页，指尖传来潮湿且粗糙的触感。 "这账本……我不敢说能百分百修好。" 我指着黏在一起的纸页，皱眉道：“你看这纤维都泡烂了，我之前修的都是瓷器玉器，这种纸质的东西……还没试过。” 第22章 贵重的药方 “真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老板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微微颤抖的身体，显露出他内心的急切和不安。 接着，他又道：“不用修的特别好，哪怕能把字迹弄清楚点儿也行啊，小伙子，我实话和你说吧，这上面记着的不只是账目，还有我太爷爷当年开药铺时留下的方子。” “这可都是老祖宗的智慧，要是砸在我手里，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去见各位列祖列宗呦……” “药方？”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怔。 据传清代的确有很多效果奇特的药方流落到了民间，有些热衷于此道的收藏家一直在高价收购。 要是能把这东西复原，不就又小赚一笔了么！ 老板一个生意人，何等的精明。 见我脸色变了，他赶紧说：“放心吧小伙子，规矩我懂，会让你白干的，只要你能把这账本修到能看的程度，我就给你五万块当报酬，以后只要是你们博古轩的人来我这儿买早餐，统统免费！” 五万块，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一笔小钱了。 但对老板来说，这五万可能是他近半年的营业额。 足可见他对这个老账本的重视程度。 我叹了口气，点头道：“行吧，那我先看看。” 说完，我当着老板的面，把铁盒揽了过来，用戒指轻轻碰了一下那湿漉漉的纸页。 霎时间，万象之戒便剧烈震动了起来，熟悉的面板再次在我脑海中展开。 【名称：千芝堂药材收支详记】 【年代：清-光绪】 【价值：50-100】 【破损程度：88%（急需修复）】 我顿时信心大增，能鉴定就说明能修复！ 五万块还有之后的免费早餐我就笑纳了。 正想着，我突然发现面板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便刷新出来一长串新的信息。 【名称：金锁思仙丹、驻颜琼玉膏、壮精全鹿丸、抱龙散……】 【年代：清-光绪】 【总价值：300-400万】 【破损程度：88%（急需修复）】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药，可都是清代的宫廷秘药啊！ 难不成这包子铺老板祖上是宫里的御医不成？！ 老板见我倒吸凉气，脸色变幻不定，原本就悬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小伙子，是不是……是不是这账本已经烂到根里，连你也没办法了？” 他搓着油腻的手掌，那双原本透着精明的小眼睛此刻也盛满了惶恐。 我缓缓摇头，指尖轻轻拂过账本封面那层潮湿的霉斑，沉声道：“能不能先不说，老板，你知不知道这账本真正的价值在哪？” "价值？" 老板愣了愣，随即苦笑道："哪有什么价值，不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念想么？” 他盯着账本，看了好久，然后抹了抹眼睛，带着一丝哽咽缓声道：“我爷爷临终前攥着我的手，告诉我这东西比家里的金镯子还金贵，让我就是讨饭也要守着。” “后来的某天，和我爸喝酒的时候，我才偶然知道这里面有药方，可咱就是个卖包子的，哪懂什么药材好坏，只当是老辈人糊涂了。” 晨光透过布满油垢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刚好照在账本某页晕开的墨迹上。 我用指甲轻轻刮去表层的霉斑，露出下面的珍珠母、辰砂等字样，字体虽被水泡得发胀，却仍能看出笔锋间的遒劲。 "糊涂的是你啊，老板。"我指尖点在那行字上。 "你看这药材名录，寻常药铺哪用得着这么多珍稀药材？更别说这账本里藏着的方子，可都是当年宫里流传的神药！” “金锁思仙丹能治肾虚及精气不固，驻颜琼玉膏是当年慈禧太后常用来养颜的秘药，光这两个方子，在收藏界就能拍出天价。” 老板瞬间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喉结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上下滚动。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你说什么？！这账本里记载着那些药方，都是价值连城的神药？！” "不止如此。" 我轻轻抬起那页黏在铁盒上的纸角，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壮精全鹿丸是当年皇室专供的补药，抱龙散更是能治现代医学都无法彻底根治的小儿麻痹，这些方子要是能复原，别说五万块，就是五百万，五千万都有人抢着要。” "五千万……"老板喃喃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蒸笼上都没察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本皱巴巴的账本，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似的。 突然，他又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一声，懊恼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奶奶活到九十岁还能穿针引线，皮肤嫩得跟豆腐一样！” “当年我总以为是乡下环境好，养人，现在想来，她老人家定是用了那什么琼玉膏啊！" 他眼圈忽然红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是在跟老祖宗隔空对话："祖宗哎，您老人家藏着这么大的宝贝，咋也不跟后人说清楚呢？差点就让我这败家子给毁了啊……" 我等他情绪稍稍平复，才开口道："要是想修复这账本，我得用点儿特殊的办法，这里肯定是不行了，老板，我能拿着它回博古轩吗？” "应该的应该的！"老板立刻把铁盒盖好往我怀里塞。 "你尽管拿去，需要啥尽管开口，就算要我这铺子卖掉都行！" 我接过沉甸甸的铁盒，故意逗他说："您就不怕我带着这几百万的宝贝跑了？" 老板咧嘴一笑，摆手道："你要是想跑，刚才就不会跟我说这些了。” “再说了，小娘看上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 他往街对面的别墅努努嘴。 "我其实很清楚，那姑娘只是外表看着不近人情，但心里却敞亮着呢，她能把你留在身边，就说明你小子肯定很靠谱！我还从没见有哪个男人能被她这么信任呢。" 我心中微动，谢过老板后抱着铁盒往回走。 这种通过旁人转述的夸赞，比唐雅直接夸我更让我开心。 这说明哪怕在外人看来，唐雅也已经接纳和信任了我。 而且，老板还透露了一点，我似乎是“唯一”被唐雅信任的男人…… 第23章 化腐朽为神奇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别墅，迎面却撞上了唐雅那对审视的目光。 她柳眉轻蹙，眯着眼问我：“包子呢？” 我一愣，有些不解地反问：“什么包子？” 唐雅气的又翻了个白眼，抬起穿着棉拖鞋的小脚在我身上轻轻一踹。 “那你出去是干嘛的？逛街吗！老娘到现在都没吃饭呢，饿都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在包子铺，我把那二十个包子全都吃了，竟是忘了给唐雅留点儿。 于是，我赶紧放下铁盒，急匆匆跑回包子铺，又买了点儿包子带回来。 而此时我发现，唐雅正坐在餐桌上，将那铁盒打开，捂着鼻子，皱眉观察着里面的东西。 见我回来，她表情有些不悦地问道：“阿城，你别什么垃圾都往家捡好不好，这到底是个啥呀？” 我赶紧说：“"这可不是垃圾，这是宝贝！” 唐雅没好气瞥了我一眼。 “我承认，昨天那串铜钱的确是我看走了眼，但今天我可不会再看错了，这就是一本被水泡过的破烂册子，根本不值钱！” 我神秘一笑，对她说：“册子本身不值钱，但是册子上面记载的东西可值老鼻子钱了。” 听我说完，唐雅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掏出放大镜，又开始仔细观察那本泡过水的古册。 一边看她还一边问我：“什么什么，难道这东西里面写有唐宋八大家的真迹？” 我笑了笑，然后翻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塞进她嘴里，之后将在包子铺遇到的事情，全和她说了一遍。 "老板说了，不需要完全修好，只要能修复到看清字迹，就给五万块报酬，还说以后咱去买包子都免费。” "五万块就想修复宫廷秘方？" 唐雅挑眉轻笑。 "这老板倒是会做生意。" 她忽然转头看我，眸光清亮。 "不过，这东西都快泡成纸浆了，你真有把握能修好吗？" 我伸手，将她鬓角的秀发挽至耳后，唐雅的脸上又浮现出朵朵娇俏的红云。 她这几天脸红的次数，都快赶上之前三年的总和了。 我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你尽管瞧好吧，要是修不好，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唐雅先是满意地点头，反应过来后用手指轻轻剐蹭了一下我的鼻梁，笑骂说：“滚蛋，你现在不就在给我当牛做马么，你这个小牛马，要是修不好，以后家里的家务都归你了，饭也得你来做！” 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又打闹一会儿，我才抱着铁盒，站起身，回到卧室。 唐雅很识趣，没有跟着我一起进来，而是将房门关好，杜绝了一切能够干扰我的因素。 我小心翼翼地把账本取出来，摊在铺了干净毛巾的梳妆台上。 阳光落在湿冷的纸页上，反射出一种沉闷的光泽。 我定了定神，将戴着万象之戒的右手轻轻按在账本最上面那页。 就在接触的瞬间，戒指突然发出一道柔和的蓝光。 起初只是一点微弱的光晕，但很快就扩散开来，像一层薄薄的蓝纱，将整个账本笼罩其中。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戒指流淌而出，缓缓渗入那些潮湿的纸页里。 紧接着，账本上的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原本湿漉漉的纸页边缘开始微微卷曲，泛起干燥的黄白色，像被夏日阳光晒过的树叶。 那些黏在一起的纸页之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推动，慢慢分离开来，缝隙里冒出细密的白汽，带着淡淡的霉味消散在空气中。 我屏住呼吸，看着蓝光中的账本一点点变化。 最底下那页原本已经烂成纸浆的纸页，竟然开始慢慢舒展，纤维重新聚合，颜色从灰黑变回了泛黄的米白色。 紧接着，倒数第二页、第三页……它们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翻动着，却又不是顺着往前翻，而是从最后一页开始，一页页向上翘起、舒展、复原，如同在播放一场倒放的电影。 这画面实在太过震撼，就连我也忍不住惊叹一声。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在蓝光的浸润下渐渐变得清晰。 毛笔字的笔锋、墨色的浓淡，甚至连当年书写时不小心溅上的墨点，都一一浮现出来。 光绪二十三年、当归三钱、川贝母……那些曾经被水泡得晕开的字迹，此刻工整得仿佛刚写上去一般，透着一股古朴的书卷气。 蓝光渐渐变得浓郁，账本上的褶皱被一点点抚平，就像被巧手熨烫过一样，变得平整光滑。 就连装订线都重新变得紧实，将一页页纸牢牢固定在一起。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蓝光开始慢慢变淡，最后像潮水般退回到戒指里，消失不见。 梳妆台上，一本崭新的线装书静静躺在那里。 米黄色的纸页平整光滑，毛笔字清晰隽秀，装订线整齐牢固，哪里还有半分被水泡过的痕迹？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竟是刚才那本破烂不堪的账本？ 我拿起线装书，纸张的触感温润厚实，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陈旧纸张特有的气息。 翻开几页，里面的药材名录、药方记载一目了然，字迹娟秀有力，透着一股严谨认真的气息。 “搞定！”我忍不住低呼一声，心里涌起一阵别样的成就感。 推开卧室门，唐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杂志，听到动静，她立刻抬起头。 当看到我手里捧着那本崭新线装书时，她手里的杂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这是刚才那本破烂册子？” 唐雅瞪大了眼睛，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过线装书，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先是摸了摸纸张的质感，又对着阳光看了看纸页的纹路，最后甚至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检查上面的字迹。 “神了……简直是神了！” 她喃喃自语，“阿城，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纸质文物啊，损坏到那种程度，就算是国内最顶尖的修复专家，没个半年时间也休想修复成这样，你竟然不到十分钟就将其修复的跟新的一样……” 我笑了笑说：“运气好而已。” 唐雅又伸手掐了一下我腰间的软肉，但和上次一样，她并没有选择继续追问。 我将线装书从她手里拿了回来，转身打算走。 “等等！” 就在这时唐雅突然拉住我，一脸惊恐地问：“你这就打算去还书了？” 我一愣，下意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唐雅恨铁不成钢地攥着我的肩膀，不断摇晃着：“你傻呀！就这么送过去，他能信？这还不到十分钟呢！” 第24章 拿捏人心 我被唐雅晃得脑仁发疼，十分不解地开口问道：“十分钟怎么了？这账本又不难修，我手艺好不行吗？" 唐雅松开手，眼神里划过一抹锐利的精明。 "你手艺是好，但别人却不一定会不信。"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我挡在怀中的线装书，认真道："光绪年间的账本泡成纸浆，你说修好就给修好了？还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换作是你，你信吗？”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戒指的威力的确是有点儿惊人。 "可……可我没骗人啊。" "没骗人也得讲规矩！" 唐雅拽着我回到餐桌上，然后从桌台的柜子下面翻出一些纸笔，我俩各一份。 接着，她又语重心长地开始教育我。 "这世上的事，从来不是做得好就有人认。” “你得让他等，让他急，让他夜里睡不着觉琢磨这账本到底能不能活。” “等到他快死心的时候，你再把东西亮出来，那时候他才会真的服你。" 她拔下笔帽，在便签纸上写下金锁思仙丹这五个字，笔锋凌厉得像刀刻。 "这就是人心，你得学会怎么拿捏，否则你以后在社会上根本混不下去。"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重重地扎在纸上，晕开一片黑色的墨渍。 "雅姐，这……这不就是骗人吗？” "区别大了去了！” 唐雅叹气头，甩给我一道无奈的眼神，随后转身从酒柜里拎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 "骗子是拿假东西糊弄人，而咱们只是把真本事藏一藏。” 再说了……” 她抿了口酒，声音变得愈发洪亮。 "你真当那老板是什么老实人啊？” 他要是知道这账本里藏着的药方值几千万，怕不是当场就跑路了，哪儿还轮得到你帮他修复？” 听到唐雅的话，我脑中突然闪过包子铺老板之前表现出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时候我只觉得他是着急，现在想来，倒像是他怕我狮子大开口。 "可我看那老板不像是坏人啊……" 听到这话，唐雅有些无奈地站起身，走到我身后，双手穿过我的脖颈搭在我的胸前。 我清楚感觉到她那温热而又柔软的胴体整个贴在了我的背上。 呼吸拂过耳廓时还带着一些红酒的甜香。 "这账本在他手里是不值钱的账本，在咱们手里才是宝贝！” 等会儿我们把药方抄下来，原件先压他个几天，这期间，他肯定会托人来打听，到时候你就说损坏的太严重，要彻底修复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而我们呢，就趁这段时间赶紧把这些药方给出手，等回头赚了钱，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大不了就多去他家消费几次，但决不能透露里面有药方的事情，知道么？” 她的指尖顺着我握笔的手滑下去，在虎口处轻轻捏了捏。 我顿时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里的中性笔差点掉在地上。 虽然她的动作十分轻柔，但我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雅姐……我……” "专心抄药方。" 她轻笑一声，将那股骇人的气势尽数收回，随后她回到原位坐下，盯着线装书里记载的药方，半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 “嗯……这驻颜琼玉膏的方子要是能找齐药材，说不定能让我再年轻五岁呢。" 我低头看向账本，光绪二十三年的字样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那……这算不算 PUA啊？" 我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之前在大学选修课上我听老师讲过，说这是操控人心的法子。 唐雅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咳嗽了半天。 她用纸巾擦着唇角忍不住笑道：“亏你还知道 PUA啊。” 接着，她晃了晃酒杯，感慨道：“算……也不算。” “你要是居心叵测，拿着这法子去害人，那就是 PUA。” “可咱们是凭本事吃饭，让他多等几天，这样一来，他以后有好东西才敢第一时间找你。” “不然，你现在就把书给他送回去，他还以为你是直接帮他换了一本，压根就没认真帮他修呢。”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纱帘，街对面的包子铺正在蒸汽里若隐若现。 "而且你以为博古轩这些年怎么在这条街上立足的？光靠眼力好可不够，我得让那些土大款知道，把东西交给我唐雅，比揣在他们自己怀里还稳妥。” 听到这话，我忽然明白过来，旁人只觉得博古轩的老板高冷，不近人情，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唐雅这身冷硬的铠甲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弯弯绕绕。 "行了，别发呆了。" 唐雅走过来，催促我说："赶紧抄吧，这药方里的药材好多都得找老药铺才有，晚一天说不定就少一味。" 我没再多说什么，低头开始认真地抄写起来。 两人头挨着头抄了两个多小时，阳光从东边移到西边，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而就在唐雅抄到壮精全鹿丸这个药方时，她突然红了脸，用笔杆敲了敲我的脑袋，羞涩道：“这方子……你自己留着看，可别到处张扬啊。" 我瞅着上面鹿鞭一对，海狗肾三钱的字样，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轻笑一声，问道：“雅姐，这方子真能……” "闭嘴！" 唐雅红着脸啐了我一口，又说：“我只是想让你补补身子，你又想歪到哪儿去了？” 说完，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白色连衣裙勾勒出她腰肢的优美曲线，像水墨画里的仕女突然活了过来。 "我得去找个朋友，她在药材圈人脉广，看看这些方子能不能找到下家。" 我赶紧站起来，对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唐雅却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捡起餐桌上四散的那些记录着药方的便签纸塞进包里。 她头也不回地说：“不用，她脾气怪得很，见了生人就炸毛，你在家乖乖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走到门口换鞋时，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对了，冰箱里有速冻饺子，饿了自己煮点。" 门咔嗒一声关上，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唐雅的车逐渐远去，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拿起手机想给她发个信息，又觉得矫情，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点开了相册。 翻找起博古轩刚成立时，她和我拍的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我还带着几分青涩和腼腆，而站在我身旁的唐雅却镇定自若，眼里透着精明，还有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那时候的我，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一直陪在我身边，教我怎么跟人打交道，怎么藏起自己的锋芒…… 正发呆时，我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接着屏幕上方的来电显示跳出了个我极为熟悉的名字……赵磊！ 第25章 发小的危机 赵磊是我的发小，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关系特别好。 只不过高中的时候，他家里出了点儿变故，就没上大学，直接进社会打工了。 听说最近也混成了个小老板，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喂？” 我按下接听键，然后便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夹杂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赵磊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似的，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安。 “阿城……你……你现在有空吗？” 我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客厅，忍不住轻笑一声。 “有空，你咋了，听上去好像刚和别人干了一架似的。” “我……我……唉……” 赵磊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又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城南的老地方，就是咱们以前总去的那家王记烩面，我在这儿等你。" 老地方。这三个字像块石头砸进了我的记忆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高中时我被校外混混堵在巷口收保护费，其他同学都是怕惹麻烦，没一个敢站出来帮我说话的。只有赵磊拎着根拖把杆冲出来救我。 后来我爸住院，是他揣着刚发的兼职工资跑遍全城药店，把进口药塞给我，还说就当给我提前随礼了。 这小子虽然总爱吹牛，可有事儿他是真上啊，我也从来不后悔交了他这么一个好朋友。 "等着，我马上到。" 我起身直接离开别墅，在路边拦了辆出租，直奔城南的王记烩面馆。 路上我一直在想，赵磊前不久还在电话里跟我炫耀，说他最近接了个大单子，做成了之后估计车和房都能有着落，他老婆本也攒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娶媳妇呢，怎么忽然就…… 王记烩面藏在城南老城区的巷子里，红色的招牌褪得发灰，王记两个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我看也不看，直接甩给司机师傅一百块便急匆匆下了车。 刚走到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羊肉味，这味道跟十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当年总抢我半碗面的少年，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掀开门帘的瞬间，角落里一道佝偻的身影猛地抬起头朝我望了过来。 赵磊瘦得几乎都快脱了形，以前圆乎乎的脸凹下去两大块，眼窝青黑得跟被人胖揍了一顿似的。 头发油腻地粘在头皮上，一股略微有些恶心的气味，不断从他身上散出来，引得周围的食客直皱眉。 "阿城！" 他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周围食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慌忙低下头，对我说："坐……快坐。" 我拉开椅子坐下，桌上摆着一碗没动过的烩面，葱花都蔫了。 "多久没吃了？" 我尽量让语气轻松点，指了指他的碗。 赵磊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倒眼圈红了大半。 "快三个月了吧……你也知道，我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哪儿有空来这儿消费啊？" 他胡乱搓了两下手臂，像是在刻意掩盖些什么。 接着，他又给我倒了杯茶水，好奇地问道：“你呢？在博古轩工作的咋样？那地方可是咱这儿的金字招牌，你一个月不得挣个万儿八千的啊？"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声道："哪有那么多，我还在学徒期。" "学徒期也不少吧？" 他往前凑了凑，椅子腿又发出吱呀的声响。 "我听说搞古董的都能捡漏，随便弄个小玩意儿就顶普通人干半年……你就别骗我了，老实交代，你手里到底攒了多少钱？" 他这话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轻声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难处了？要是缺钱的话……" "不是钱的事！" 赵磊突然拔高声音，又慌忙压低，喉结滚动着，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跟唐老板关系咋样？能不能帮我搭个线，我有个客户想出手个清代的花瓶……" 我盯着他颤抖的手，还有那四处躲闪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小子从小就不会撒谎，一紧张就扣桌角，现在指节都快把木纹抠烂了。 "我跟雅姐也就那样。" 我故意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实不相瞒，前阵子我刚和苏茜分了手，临走时她还卷走了我所有的积蓄。” “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三千块，你要是急用就先拿去。" 原本，我是打算把那张三十万的银行卡给掏出来的。 但手刚按在皮包上时，我突然想起唐雅之前对我说过的，别让人觉得你太好说话。 赵磊的目光在那叠钱上粘了几秒，接着他突然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整个饭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 "阿城！你得救我啊！" 他死死攥着我的裤腿，哭嚎道："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我只有你能信得过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他，可他像钉在地上似的，怎么拽都不动。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我不起来！" 赵磊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你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这儿！" 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王老板端着烩面过来，皱着眉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把他拽起来按回椅子上，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磊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化验单，纸角都磨烂了。 "我……我得了花柳病……" "什么？！" 我捏着化验单的手抖了一下，上面印着的梅毒螺旋体阳性几个字刺得人眼睛疼。 这病我只在书上见过，总觉得离我们这种普通人远得很。 "你怎么会……" 我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猛地一拍桌子，即便碗里的汤溅出来洒在了他的裤腿上，他也顾不上擦。 "是张涛那孙子害我的！" 赵磊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前阵子他找我喝酒，说要和解，让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傻，我信了！结果喝到一半，他突然叫进来个女的，穿得跟没穿似的……” 他喘着粗气，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点羞耻："那女的……主动往我身上贴，我又喝多了……就……就跟……她去酒店了。" 第26章 灯红酒绿的城西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这发小，心里感慨万千。 赵磊高中时十分腼腆，属于是收到女生情书都会脸红的那种纯情大男孩。 进社会后他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也没怎么谈过，快三十了还是个处男。 这张涛我也听说过，是他在生意上的死对头，两人之前因为这个项目还差点儿在酒桌上打起来。 这么看来，是因为赵磊抢了他的生意，所以张涛设了个鸿门宴要陷害赵磊咯？ 我正想着，赵磊又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 "回去之后没几天，我身上就开始长红斑……下面也烂了……” “去医院一查才知道是梅毒……阿城，我不敢跟我爸妈说，他们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掌心烫得吓人。 "我知道你现在混得好，你要是没钱的话，那你能不能帮我和唐老板借点儿？我听说她可有钱了！”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还有鬓角突然冒出的白发，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这可是赵磊啊，我的好兄弟，当年他为了给我凑大学学费，在工地扛了三个月水泥，肩膀磨破了都没吭一声。 我下意识想动用万象之戒，那戒指连断骨都能重生，治个病应该不难。 可指尖刚碰到戒指，唐雅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不然，你现在就把书给他送回去，他还以为你是直接帮他换了一本，压根就没认真帮他修呢。” 赵磊这次是被人坑了，可他自己也有错。 要是就这么帮他治好了，他说不定下次还会犯浑。 "钱我可以借给你。" 我抽回手，翻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给他转过去了一万。 “这钱你先拿着治病……” 没等我说完，赵磊就哐哐给我磕了两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接着上前，扶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但有个条件，你得带我去见张涛。" 赵磊愣住了，嘴巴张了半天才说：”见他干嘛？那孙子现在指不定在哪儿笑话我呢！" "笑话？"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续了点水。 "他算计你一次，就能算计你第二次。你不想想，他为什么偏偏选这种法子害你？" 赵磊的眉头皱起来，像是在琢磨我的话。 "这病虽然能治，但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我继续说："张涛就是算准了你不敢声张，才敢这么做。” “你要是就这么认了，以后他只会变本加厉。" 其实我还有个没说出口的想法——刚才抄药方时，我留意到有一种叫做断花散的方子，就是专门用来针对这猴子那个花柳病的。 即便不动用万象之戒，等唐雅把药材带回来，我从中取点儿给赵磊配药说不定也能治好他的病。 但还是那句话，得让赵磊认识到这事儿的严重性才行。 他如果一味地忍气吞声，只会被人欺负的更厉害。 赵磊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茶水洒了满桌。 "行！我带你去见他！" 他咬着牙，眼里的懦弱突然被狠厉取代。 "那孙子在城西开了家KTV，天天晚上都在那儿鬼混！我现在就带你去！"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攥住他的手道：“先去医院把病稳住，晚上我陪你去见他。” 赵磊抓起钱，手指都在抖，突然又想给我鞠躬，被我一把拉住。 "赶紧去吧，完事给我打电话。" 他点点头，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饭馆里又恢复了喧闹，王老板过来收拾碗筷，临走时忍不住叹道："多好一孩子，怎么现在混成了这种鬼样子？" 我没说话，看着窗外赵磊踉跄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中时，他也是这样跑着去给我买退烧药的。 我掏出手机，想着要不要给唐雅发个信息，告诉她可能要晚点回去。 可编辑了半天我又全都删除了。 她要是知道我管这种闲事，说不定又要骂我傻。 可有些事，就算傻，也得管。 就像当年赵磊为我做的那样。 我结了账，走出饭馆时，夕阳正把巷子染成金红色。 烩面的香味混着老房子的霉味飘过来，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只是那时候并肩走的两个少年，如今都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是赵磊发来的信息，上面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 "谢了兄弟。" 我催促他赶紧去看病，然后又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西。 城西的霓虹灯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泼得整条街都泛着一股妖艳的光芒。 出租车刚拐进主干道，我就被扑面而来的喧嚣给震慑住。 震耳欲聋的音乐从沿街的KTV里钻出来，混着烧烤摊的油烟和劣质香水味，在晚风里搅成一团黏腻的雾。 "小哥第一次来城西啊？" 司机师傅是个话痨，从后视镜里瞅着我直乐。 "这儿可是咱白城的有名酒吧街，晚上比白天还热闹。 接着，他又朝我挑了挑眉，用暗示性极强的语气小声对我说：“看见没，那排亮粉灯的，都是有“门道”的地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排发廊的门脸上挂着暗粉色的霓虹灯。 玻璃门里晃过一个个穿着短裙黑丝的俏丽身影，她们只是在那儿站着，就像是橱窗里的人体模特。 但只要不是小孩子，都能清楚，这些小姐姐们到底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我付钱下场，在城西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里和我印象里大为不同。 前些年，城西还是白城有名的贫民窟，住在这里的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那些穷困的外地打工仔。 没想到转瞬间，这里就变得如此肮脏。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正在心里默默感慨着。 突然，一道人影从前方的拐角处出现，直直的朝我扑了过来，撞得我趔趄了两步，就手里的手机都差点飞了出去。 “妈的，谁这么不长眼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我耳边炸响。 我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紧身吊带的女人瘫坐在地。 她腿上的黑色渔网袜勾破了个洞，露出的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红了一大片。 第27章 下马威 女人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死死瞪着我。 而我也有些奇怪的盯着她看。 倒不是因为我起了色心，而是因为这女人的妆容，实在是有够难看的。 眼线画得像两条黑虫子，嘴唇涂着紫黑色的口红，脸上的粉厚得能刮下来半斤，偏偏在路灯底下白得发青，乍一看像是老坟里爬出来的山村老尸一样。 "你TM没长眼是不是！” 女人指着我的鼻子，态度极其恶劣。 我有些不服，反问道：“明明是你走路不看路，怎么还搁这儿贼喊捉贼呢？” 她没管这么多，抓着我的手臂就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我这裙子可是刚买的，两千八！你赔！" 我低头瞥了眼她那条起球的黑色短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博古轩的保洁阿姨穿的围裙都比这料子好。 "你自己撞过来的，要赔也是该你赔我，我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刚才被你这么一撞，把内伤撞出来了，这事儿没两万解决不了我跟你说！" 女人一愣，她明显没有想到我一个大老爷们，居然会用和她一样的方法来对付她。 都是一个师父教的，她根本破不了招。 "你他妈找死！" 女人气得跳脚，抬手就要往我脸上招呼。 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差点再次摔倒。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叫起来，铃声是那种震得人脑壳疼的土味情歌。 女人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浑身一哆嗦，慌忙掏出手机。 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她脸上的戾气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声音嗲的让人恶心。 “喂张哥，哎哎我这就到……刚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您放心，马上就到包间伺候您……" 挂了电话，她狠狠剜了我一眼，像是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算你小子运气好！老娘今天有贵客要陪，不然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我看着她扭着腰往街对面的 KTV跑，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这模样，还想扒我的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不够格！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正打算离开，可刚往前走了没几步，我的手机也响了。 打开一看，是赵磊发来的定位。 “金夜皇朝KTV，这……这不就在对面吗？” 我抬起头，望向女人刚才去的方向，脸上瞬间拉下道道黑线。 …… 片刻后，我顺着导航走到一栋闪着金色灯光的大楼前，刚要进去，就看见赵磊蹲在台阶下抽烟，烟头扔得满地都是。 他看见我，赶紧掐了烟站起来，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显露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阿城……你真要进去啊？张涛在这儿势力大得很……" "不然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入手一片僵硬，于是我放缓了语气，安慰他道：“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被他骑在头上拉屎撒尿不成？" 赵磊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领我往里走。 KTV大堂比我想象的要奢华，水晶吊灯吊在天花板上，映得地面的大理石光可鉴人。 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弯腰时，领口的风光能晃花人眼。 前台后面坐着个画着浓妆的年轻姑娘，看见我们俩，尤其是看见赵磊那身皱巴巴的衣服时，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几位，几个小时？" 她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我们不唱歌，只找人。" 我往接待台上一靠，万象之戒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你们这儿的老板是不是叫张涛？赶紧让他出来见我！" 女接待的身子一僵，她匆忙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脸上的嫌弃也顿时收敛起了大半，露出一抹恭维和紧张。 “抱……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张老板的朋友，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 听到这两个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告诉他，是赵磊带着朋友来谢他的“好意”了！" 赵磊在旁边拽了拽我的衣角，脸色白得像纸。 我没理他，只是直勾勾盯着那女接待。 她像是被吓坏了，慌慌张张地抓起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过两分钟，一个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油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 他上下打量我们俩，眼神在赵磊身上顿了顿，最后落在我脸上，一脸谄媚地笑道："两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张总去外地出差了，恐怕没法见您。" "出差？" 我挑了挑眉，指尖在接待台上轻轻敲着。 “可我怎么听说，他今晚要在308包间谈生意啊？” 这话是刚才在门口抽烟时，我偶然间听到两个服务生闲聊说的。 那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先生您说笑了，张总真不在……" "我没说笑！" 我突然抬手，攥紧拳头往接待台上砸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厚厚的木质台面直接被我砸出个窟窿，木屑溅得那经理满脸都是。 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迎宾小姐吓得捂住了嘴，连那些震耳欲聋的土味音乐，此刻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我揪住经理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来，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脸，恶狠狠地威胁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张涛叫出来，第二，我直接拆了你们这鬼地方，让他明天直接来废墟见我！" 我的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这经理的心尖儿，吓得他直哆嗦。 "你……你敢！" 经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慌慌张张地喊道："保安！保安呢！" 走廊尽头的门直接被人从里面推开，四个穿着黑色保安服的壮汉冲了出来，他们胳膊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纹身露在外面，看着还挺唬人的。 "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扔出去！" 经理躲到保安身后，色厉内荏地喊着。 第一个保安挥着拳头就冲我过来，我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稍微用力一拧。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那壮汉疼得跪在地上，脸都白了。 剩下三个见我有点儿功夫，便齐刷刷朝我扑了过来，想要以人数优势碾压。 我一点儿也不紧张，先是抬脚踹在最前面那人的肚子上，然后他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半天没动弹。 接着我又如法炮制，趁另外两人愣神的片刻，直接绕到他们身后，在他们的脖颈上重重敲了一下。 不过半分钟，四个保安就昏过去了两个，剩下两个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我拍了拍手，看都没看他们，只是盯着脸色惨白的经理，冷声道："现在，能把那该死的张涛叫出来了吗？" 第28章 KTV里的枪声 经理的脸在水晶灯下泛着死灰，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遇难者。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后台，抓起内线电话的手抖得像抽风。 他刚喂了一声，然后就被我踹在凳子上的动静吓得差点把听筒吞下去。 "张……张总！您赶紧下来！大堂……大堂出大事了！" “有个硬茬子砸了前台，还放话说要拆了咱们金夜皇朝！"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经理突然拔高声音："不是不是！他是跟着赵磊……一起来的。” 我慢悠悠地走到接待台前，用指尖捻起一块带毛刺的木屑，万象之戒在灯光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光泽。 赵磊缩在我身后，牙齿打颤的声音比空调外机还响。 "阿城……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这可是张涛的场子，一会儿他出来了，咱们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闭嘴。" 我头也没回，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上。 没过三分钟，那扇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拽开，一股混合着雪茄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涌了出来。 张涛敞着件花衬衫，领口歪到肩膀，露出脖子上挂着的大金链，走路时一晃一晃的，晃得人眼晕。 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穿短裙的女人，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我很是随意地扫了眼那群女人，随后便愣住了。 因为在队伍的最末尾，我看见了那个之前撞过我的渔网袜妹子。 她此刻换了件亮片吊带，膝盖上的红印还没消，看见我时，她明显也愣了一下，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正好新仇旧恨一并清算了。” 我勾了勾唇角，笑意如刀锋般淬着寒意。 "哪个不开眼的敢在我这儿撒野？" 张涛把嘴里的雪茄往地上一扔，用锃亮的皮鞋碾了碾，视线像黏糊糊的苍蝇，先落在我身上，最后定格在赵磊脸上。 "哟，这不是赵老板吗？我上次送你那姑娘滋味怎么样，有没有让你欲仙欲死啊？哈哈哈哈！" 张涛笑的狂妄至极。 赵磊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死死攥着衣角，低吼道："张涛，你……你这个畜生！" "我畜生？" 张涛突然止住笑意，伸手搂住旁边一个女人的腰，眼睛却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盯着赵磊。 "也不知道是谁，喝了点儿b酒，手就很不老实地在人家小姑娘身上摸来摸去，人家可还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呢！她想走，你就硬拉着她不让走，还强迫她和你过夜。" “赵磊，你TM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畜生！” 周围的陪酒女们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赵磊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看得心头火起，往前迈了半步，正好挡在赵磊身前。 "张总说话，真是比半年不打扫一次的旱厕还要臭！"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遭的嬉笑声。 "设局下套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就光明正大和赵磊竞争，别跟着老鼠一样，只会躲在阴沟里玩阴的！" 张涛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眯起眼，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破口大骂："你TM又是谁？哪儿冒出来的野狗，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我是他兄弟，林城。" 我抬手勾住赵磊的肩膀，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浑身都在发颤。 "今天要么你给我兄弟道歉，赔偿所有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要么……" 我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哼哼唧唧的保安。 "我不介意让金夜皇朝提前关门大吉！" "道歉？赔偿？" 张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来。 "赵磊，你这找来的托儿挺会演戏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敢跟老子要赔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配么！" 赵磊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他愤怒地盯着张涛，怒道："我不要赔偿！我只要你把城东的项目还给我！那是我跑了三个月才谈下来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涛设下美人计，根本不止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抢夺项目。 恐怕是赵磊染病后慌乱失措，早就被他趁机钻了空子，项目如今也落到了张涛的手里。 "项目？" 张涛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份文件甩在地上。 "自己看清楚！合同都签了，工地都动工了，你现在来要？晚了！" 赵磊扑过去捡文件，手指抖得连纸都抓不住。 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中时他替我挨打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 "合同签了也能作废，工地动了也能停工。" 我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文件边缘。 "张涛，你用阴招抢来的东西，就不怕事后遭报应吗？！" "我看你是活腻了，快来人！" 张涛突然变了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接着他伸手指向我，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厉。 "给我废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KTV大门突然被人踹开，十几个手持钢管和小刀的混混涌了进来。 为首的光头混混额角有道刀疤，一看就是常年混社会的狠角色。 赵磊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 我把他往身后拉了拉，握紧了拳头。 万象之戒的修复和改造，的确让我拥有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但面对十几个带家伙的混混，硬拼肯定讨不到好。 "阿城……要不咱们还是跑吧。" 赵磊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缓缓逼近的混混。 右手悄悄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在拨号键上悬着，唐雅的号码我烂熟于心，但现在打过去，恐怕等她赶过来，我们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小子，刚才不是挺横吗？" 光头混混狞笑着挥了挥钢管。 "现在给张总跪下磕头，说不定还能留你条全尸。" 我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先放倒带头的，突然听见人群里传来一声脆响。 "砰！" 枪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那些举着钢管的混混都僵在原地。 我循声望去，只见那个撞过我的渔网袜妹子不知何时站到了楼梯上，手里握着把乌黑的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第29章 审问 她脸上的浓妆被汗水冲得花了一块，眼神却亮得惊人，完全没了刚才的谄媚和泼辣。 "都给我抱头蹲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谁再动一下，这枪子儿可不长眼！" 张涛的脸瞬间阴了下去，他指着渔网袜女人，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他妈是谁？敢在老子这儿动枪？” 女人没理他，只是举着枪缓缓走下楼梯。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此刻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 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混混，一个个吓得赶紧抱头蹲在地上，钢管和小刀扔得满地都是。 当她走到灯光底下时，我这才看清她的真容。 那双被假睫毛遮住的眉眼其实很周正，眉峰微微上挑，眼尾带着点天然的锐利，鼻梁高挺，嘴唇是没涂口红的淡粉色，此刻正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褪去浓妆的她看着不过二十七八岁，身材虽然不如唐雅那般丰腴惹火，却胜在匀称紧实。 尤其是那双修长圆润的美腿，即便穿着廉价的渔网袜，也能看出线条流畅有力，紧实饱满，绝非那些靠搔首弄姿混饭吃的女人可比。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因为她这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了。 她走到我面前站定，突然抬手扯掉脸上糊着的假睫毛，露出双清澈圆润的杏眼。 接着她又解开吊带裙的领口，从里面拽出个小小的徽章别在胸前。 那是枚银色的警徽！ "白城扫黑除恶专项特派组，张晓玉。”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人质疑的冷意。 我和赵磊都愣住了。 没想到这KTV里藏着的不只有张涛，还有警方的卧底！ 张晓玉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张涛身上。 "张老板，你走私文物、放高利贷、组织不正当两性交易，随便挑出一个罪名都够判你十几年了！” “以前是你藏得深，但这次本组长亲自出马，总算是抓住你的狐狸尾巴了。" 张涛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脸色骤变。 随即他又强装镇定地笑了起来："警察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我这儿可是正经KTV，哪儿有你说的那些事，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我？” “再说了，是这小子先动手砸我东西，还打伤我四个保安，要抓也得先抓他啊！" 他说着就往我这边指，眼里满是想拉我垫背的狠劲。 赵磊吓得往我身后缩了缩，张晓玉却突然抬手，枪柄在张涛后脑勺重重敲了一下。 砰的一声闷响，张涛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肥硕的身躯砸在地板上震起一片灰尘。 周围的混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张晓玉收起枪，从口袋里掏出个对讲机："总部总部，金夜皇朝KTV已控制目标人物张涛，涉案人员二十三人，请求支援清场。" 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回应。 "收到，支援小队十分钟内到达。" 她挂了对讲机，弯腰捡起地上的合同文件，翻看几页后递给我。 "这个你先拿着，后续作为证据可能需要用到。" 我接过文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张晓玉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把手抽了回去，还抬起头，恶狠狠地等了我一眼。 我有些无辜地望了她一眼。 她皱了皱眉，没再看我，而是转头又看向瘫在地上的赵磊。 "赵先生，你是受害者，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 赵磊这才回过神，慌忙点头："好好好，我配合，我配合。" 十分钟后，几辆警车呼啸而至，红蓝交替的灯光把KTV大堂照得忽明忽暗。 穿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把蹲在地上的混混们一个个铐起来往外带，张涛被两个警察架着拖出去时，还在昏迷中哼哼唧唧地放着狠话。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张晓玉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走吧，你也得跟我去做个笔录。" 我摊了摊手，跟在她和赵磊身后也上了警车。 警局的审讯室比我想象的要干净，白墙白桌，灯光亮得有些刺眼。 张晓玉换了身警服，藏蓝色的料子衬得她肩背更直，领口露出的银色警号璀璨而又夺目。 她坐在我对面，手里转着支钢笔，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姓名？" "林城。" "职业？" "博古轩古董修复师。" 她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我，问道："唐雅的店？" 我有些意外："你认识雅姐？" "和你无关。” 她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起笔继续记录。 "说说吧，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赵磊被陷害、我们来找张涛理论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万象之戒的事，只说自己常年锻炼，身手比普通人好点。 张晓玉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几笔，问到关键处会停下来追问细节。 "也就是说，你动手砸了前台，还打伤了四名保安？"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审视。 "是他们先动手的。" "但监控显示，是你先砸的桌子。" 张晓玉把一份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推到我面前，上面正是我一拳砸穿接待台的画面。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故意损毁公私财物，可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情节严重的能拘十五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知道动手不对，但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赵磊在隔壁审讯室，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外头突然走进来一名年轻警员，把我之前被收缴的手机递给了我。 "你的电话，说是急事。" 张晓玉脸色有些不悦，她一拍桌子站起身，冲着年轻警员厉声喝道：“怎么能给他手机？！局里的规矩你全忘了不成！” 年轻警员脸上满是无奈，他冲着张晓玉招了招手，接着两人便离开了审讯室。 我也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被带进审讯室的嫌疑人一般都是不让带手机的。 可当我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信息之后，心里便顿时有了答案。 我赶紧接起，还没开口就听见唐雅带着火气的声音："林城，你死哪儿去了？一晚上不回家，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又惹事了？" "雅姐，我在警局……" "警局？！"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等着，我马上到！" 电话被匆匆挂断。 我握着手机，有点无奈地看向刚从外面回来的张晓玉。 "我老板……说过要来看我。" 张晓玉挑了挑眉，没说话，继续低头整理笔录。 大概半小时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唐雅穿着件米黄色的长马甲，踩着高跟鞋，气场全开地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我身边，伸手就想拉我起来，目光扫过对面的张晓玉时，突然顿住了。 "晓玉？" 唐雅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第30章 调戏女组长 张晓玉也站了起来，脸上难得露出点意外的神色。 我心念一动，这俩人果然认识。 "这是我店里的人，我来接他回去。" 唐雅指了指我，语气不容置疑。 "他涉嫌故意损毁财物和聚众斗殴，案子还没结，不能保释。" 张晓玉的态度很坚决。 "而且规矩你懂，公事公办。" "规矩？" 唐雅冷笑一声，走到桌前，手指在笔录本上敲了敲。 "张晓玉，你太久没回来了吧，不知道现在白城，我就是规矩？！" 张晓玉的眉头皱了起来："小雅，别闹，这案子是省厅督办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我没法通融。" "我闹？" 唐雅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沉声道："林城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他绝不可能聚众斗殴，肯定是你们抓错人了！" "是不是抓错，得看证据。" 张晓玉也不让步。 "他动手砸东西是事实，打伤保安也是事实，这些都有监控和人证。" "那又怎么样？" 唐雅往前一步，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 "张涛是什么货色，白城道上谁不知道？林城砸他东西，打他的人，那是他活该，你们非但不能抓他，还得反过来奖励他！要是没有他，你能抓得住张涛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吗？” “再者……” 唐雅眸光一凝，娇喝一声。 “我唐雅要保的人，还没人能拦得住！” 我微微一惊，看来雅姐一点儿也不莽撞，她是在外面了解清楚情况后，才进入的审讯室。 "事出有因也不能违法！" 张晓玉的声音也顿时冷了不少。 "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不和你多计较，但林城今天你绝对带不走，我说的！" 唐雅没再和她废话，直接把我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拖着我就要离开审讯室。 就在这时，张晓玉突然起身冲向唐雅，动作快得像猎豹。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前一扑，正好挡在两人中间。 张晓玉的手擦着我的肩膀过去，完全没有碰到唐雅。 "让开！" 张晓玉低喝一声，眼神里的锐利几乎要扎进我肉里。 "你不能动她。" 我攥紧拳头，后背抵着唐雅的身体，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 "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张晓玉突然抬腿，膝盖直顶我的小腹。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的同时伸手去抓她的脚踝，这动作是我以前看摔跤比赛学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用上了。 指尖碰到她警靴的鞋带时，张晓玉突然变招，另一只脚横扫过来。 我慌忙后仰，后腰撞在桌沿上，疼得龇牙咧嘴。 她趁势欺近，手肘直逼我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果然是当过兵的身手。 "阿城小心！" 唐雅在我身后惊呼。 我侧身翻滚躲开，顺手扯住她的胳膊。 张晓玉重心不稳，踉跄着往我怀里倒，警服的袖口蹭过我的下巴，带着股肥皂的清香。 我赶紧扶她站直，却被她反手扣住手腕，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就这点本事，还敢拦我？" 张晓玉冷笑一声，语气来带着不屑。 我这才发现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手腕被她捏得像要断了似的。 周围突然传来窃窃私语，原来审讯室的门没关严，几个年轻警员正扒在门框上偷看，眼睛瞪得溜圆。 我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 张晓玉是扫黑组组长，最在乎的肯定是面子，尤其是在下属面前。 于是，我猛地弯腰，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一冲，同时脚下勾了她的脚踝。 张晓玉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我趁机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旁边一带。 两人的动作在旁人看来，就像跳了支怪异的探戈。 "你干什么！" 张晓玉又羞又怒，挣扎着想推开我。 我却故意脚下一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混乱中，我的手不小心按在她的膝盖上，隔着警裤都能感觉到她肌肉的紧绷。 更要命的是，她的警靴不知什么时候松了，被我一拽居然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棉袜。 脚趾蜷曲着，像受了惊的小兔子。 我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地伸手挠了下她的脚心。 "唔！" 张晓玉像被电击中似的，猛地弓起身子，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抬腿踹我，却被我死死按住脚踝，那点力道在我看来跟挠痒似的。 "放开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又羞又气。 "林城你混蛋！连警察都敢猥亵，你是真想蹲大牢吗？！" "蹲大牢之前，能让张组长丢脸，也算值了。" 我故意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你看门口，人越来越多了。" 张晓玉这才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几个警员正捂着嘴偷笑，还有人拿着手机在偷拍。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挣扎得更厉害了。 "够了！"唐雅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似的笑意。 "张晓玉，你再不放人，明天白城的报纸头条就是：扫黑组长审讯室内与嫌疑人的不雅行径，到时候你这个组长也别想再当了。" 张晓玉的动作猛地僵住。 我趁机松开手，站起身时顺手把她的警靴扔了回去。 她慌忙接住，抱着靴子蜷在地上，露出的一节线条紧致的白嫩小腿。 我赶紧移开目光，省的再被她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候就真不好解释了。 "算你狠！" 张晓玉咬着牙站起来，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眼角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蹬上警靴，转身冲门外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干活！" 警员们一哄而散，审讯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张晓玉整理着警服，手指抖得系不上纽扣。 唐雅走过去，慢悠悠地帮她扣好，动作带着点故意的亲昵。 "师姐，别这么大火气嘛。" 唐雅态度此时来了个一百八十的大变化，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林城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啦。" "年纪小？" 张晓玉瞪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怒火能把我烧成灰烬。 "他这叫耍流氓！" "哎呀，都是误会。" 唐雅拍了拍她的肩膀。 "再说了，他又没有真把你怎么样，不过是闹了你下脚心而已。" 张晓玉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签了这个，赶紧走！" 她把一份释放通知书拍在桌上，笔尖在签名处戳得咚咚响。 我赶紧凑过去签字，手腕上还留着她捏出来的红印。 "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张晓玉盯着我的签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一般锋利。 "林城，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31章 张晓玉的过去 "随时奉陪。" 我冲她笑了笑，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红印。 张晓玉的脸又红了，抓起桌上的笔录本转身就走，警靴重重地踩在地板上，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积怨。 审讯室里只剩下我和唐雅。 她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力道不轻不重。 "行啊你，连警察都敢调戏，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那是没办法。" 我揉着被捏疼的脸颊，一脸无辜地说："总不能真让她把我关起来吧？" 唐雅突然笑了，伸手抚平我皱巴巴的衣领。 "算你机灵。" 她先是扫了我一眼，接着凑近我耳边，调侃似的说了一句："不过刚才挠脚心那下，确实挺变态的。" 我老脸一红，正想辩解，却被她拽着往外走。 回到车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开口问唐雅：“雅姐，我听你刚才喊那个张晓玉师姐？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听到这话，唐雅揉了揉眉心，叹道：“张老你还记得吧？就是我师父，张晓玉是她的女儿……” “女儿？！” 我一愣，有些惊讶地说：“这个铁面女警长，居然是张老那个老不正经的女儿？” “嘘！你小点儿声。” 唐雅将食指竖在唇边，然后和我讲述了一些有关张晓玉的事。 "我和晓玉姐小时候都在师父手下学过艺。” “那时候她才十二三岁，比我还高半个头，天天跟个小豹子似的，不是追着邻居小孩打，就是抢我的修复工具。” 唐雅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像是想起了有趣的往事。 "师父最疼她，总说她有双能够辨别真伪的火眼金睛，可惜性子太直，不适合吃古董这碗饭。你也知道，这行当里到处都是钩心斗角，一句实话能得罪一群人。" 我点点头。 博古轩里常有顾客拿着赝品来鉴定，唐雅总能找出委婉的说法，既不伤人面子，又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其中的分寸，确实需要玲珑心思。 "晓玉偏不。" 唐雅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林荫道。 "她看见假东西就直戳戳地说破，好几次差点都差点儿被人给害了，多亏了师父他老人家出手，晓玉姐才不至于受伤。” “后来上了大学，她说什么也不肯再碰古董，一门心思要去当兵。" "当兵？" "嗯。" 唐雅应了一声。 "她报了军校，学的反恐侦查，毕业后直接去了边疆。听说在那边立了不少功。” “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调回白城的，还成了扫黑组的组长，二级警督，享副处级待遇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张晓玉身手那么好，气势那么足，原来是专业出身。 她没再往下说，而将车子停了下来，叹息一声："算了，不说她了，还是聊聊正经事吧。" "什么正经事？" "药方。" 唐雅从包里掏出那些便签纸，对我说："我找朋友打听过了，咱们从账本里抄出来的那些方子，尤其是那个驻颜琼玉膏和金锁思仙丹，在收藏界和医药界都挺有名的。" "她说，这些方子要是凑齐了整套，找对买家，总价值恐怕能超过五百万！" 唐雅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 "她认识几个做中医药生意的老板，想帮忙拍卖，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她要亲眼见见把账本修复好的人。" 唐雅转头看我，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 "毕竟能把泡成纸浆的古籍修复得完好无损，这手艺可不是谁都有的。” “她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有三只眼六只手。" 我忍不住笑了："雅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还不是多亏了你......" "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有本事。" 唐雅打断我的话，语气格外认真。 "明天一早我就想带你去见她，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阿城，我知道你性格内向，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愿意！" 我连忙点头。这可是五百万的生意，傻子才会拒绝。 当我俩回到小别墅时，已是深夜时分。 "先去洗澡，一身的臭汗味，难闻死了。" 唐雅把我推进浴室，扔给我一套干净的男士睡衣。 这应该是她拜访完朋友，顺路给我买的。 我有些惊讶于唐雅的贴心，随后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热水从花洒里倾泻而下，冲走了我一天的疲惫。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几块淤青，都是之前打架时留下的，好在有万象之戒的修复能力，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洗完澡出来，唐雅已经换上了她那身米白色的真丝睡裙。 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此时，她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投影仪，屏幕上跳动着电影的选单。 "醒了？"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慵懒， "过来坐，我刚找了部老电影，一起看啊？" 说完，她还指了指桌上的啤酒和零食，很显然今晚是打算通宵了。 我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很大，足够两个人舒舒服服地躺着。 唐雅递过来一杯温牛奶，指尖在我手背上蹭了又蹭。 我微笑着将牛奶尽数饮尽，然后壮着胆子伸出手，将她拉入我的怀中。 电影放的是一部老掉牙的爱情片，讲的是民国时期一个古董商和女学生的故事。 画面有些模糊，却透着股温柔的怀旧感。 "你没事吧？" 唐雅的目光落在我胳膊的淤青上，漂亮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没事，小伤而已。" "什么叫小伤？" 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掀开我的睡衣袖子，指尖轻轻按在淤青处。 "都青成这样了还叫小伤？" 她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体温，触碰到皮肤时激起一阵战栗。 我正想说没关系，她却突然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胳膊，带着淡淡的香气。 "我帮你按按，能好得快点。"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从我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掌心贴着我的后腰轻轻按摩起来。 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揉在那些酸痛的穴位上。 我顿时僵住了，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紧绷起来。 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衣，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贴在我的胳膊上，那阵诱人的柔软触感，此刻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影里的对话声和唐雅轻柔的呼吸声。 她的手慢慢往上移，穿过脊背，按住我的肩膀。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也坐在了我的身上，我看到她眼中似有无限的柔情，于是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往下一按。 “XX，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当然……” 电影中，男女主角在火车站前紧紧相拥。 翻涌的情愫终于在此刻彻底决堤，他们生涩而笨拙地吻在了一起。 这也是整部电影的高潮阶段。 与此同时，别墅客厅之内，也在上演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戏码。 只不过这对男女的吻，比电影中的更激烈，更热情，也更狂野。 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低吟，不断在客厅中回荡着，直至天明…… 第32章 小朋友，你找谁？ 次日一早，我被一阵轻浅的呼吸声吵醒。 唐雅像只贪恋温暖的小猫，蜷在我怀里睡得正沉。 她那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铺在我的胸口，几缕调皮的碎发贴在她汗湿的颈侧，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真丝睡裙的肩带此刻已经完全滑落，粉嫩的香肩和锁骨之下的大片雪白，直接暴露在了我的视线中。 昨夜激情时留下的淡红印记，此刻还清楚地印在她那精致的锁骨上。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挺翘的鼻尖。 "唔......" 唐雅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那双平日里带着锋芒的眼眸，此刻却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像含着两汪春水，看得我心头一荡。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勾住我的脖颈，温热的唇瓣带着晨起的慵懒，轻轻蹭着我的下巴，显然还想延续昨夜的温存。 "等等！" 我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我还没刷牙......" 唐雅噗嗤笑出声，指尖在我胸口画着圈。 "我又不嫌弃你，你怕什么？" 她仰头凑近，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就算你变成邋遢大王，我也照样喜欢~" 这直白的情话像团火，瞬间点燃了我心底的躁动。 我低头想吻下去，却被她忽然睁大的眼睛看得一愣。 唐雅的视线逐渐向下，落在我睡裤的某处，接着，她白皙的脸颊腾地泛起红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促狭。 我心头咯噔一下，顺着她的目光也低下头去。 “这……这是……” 我有些慌了，万一被唐雅误会了该怎么办！ 我急中生智，赶紧解释说：“这……这是我昨天刚买的法拉利操纵杆模型！" 我慌忙捧起她的脸，耳根烫得能煎鸡蛋。 "法拉利的操纵杆设计特别复杂，我想着以后可能还要帮雅姐你开车，所以打算提前练练手感......" 唐雅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诱惑。 "是吗？法拉利我开了也有几年了，一点儿也不觉得操纵杆有什么复杂的呀？" “要是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问姐姐就是，干嘛非得一个人练习？”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呢，雅姐你日理万机，这点儿小事儿就不用麻烦你了吧……” 我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料，此时唐雅却突然朝我压了过来，她那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温热的呼吸也全喷在我的锁骨上，令我动弹不得。 "怕什么？" 她咬着我的耳垂轻声笑道："就当提前熟悉车况了......" “熟悉……车况？” 我的视线此时被一片粉白尽数笼罩，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法拉利那对诱人的大车灯，此刻正朝我缓缓靠近着。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尖锐的声音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空气中的旖旎。 我像是触电了般，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谁啊？" 唐雅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她抬手拢了拢滑落的领口，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春意。 我没工夫回话，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接着，我便愣住了。 门外站着个姑娘，个子娇小得惊人，目测只有一米五左右。 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改良汉服，交领处用银线绣着细碎的药草纹样，宽大的袖口收得恰到好处，露出皓白纤细的手腕。 裙摆长度到膝盖上方，搭配着同色系的绣花短靴，既保留了古韵，又透着几分现代的灵动，就算走在街上也绝不会显得突兀。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的发型，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梳成两个蓬松的双马尾，发尾系着绿色的丝带，随着她轻晃脑袋的动作微微摆动，像只活泼的小鹿。 我拉开门时，她正好仰起脸看过来。 那是张标准的鹅蛋脸，肌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透着点健康的粉晕。 眼睛是圆润的杏眼，眼尾微微上翘，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 小巧的鼻子下是樱桃般的嘴唇，此刻正微微嘟着，带着点好奇打量着我。 她身上飘来一阵淡淡的药香，不是那种刺鼻的草药味，而是混合着薄荷与檀香的清冽气息，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小朋友，请问你找谁？” 我挠挠头，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 谁料，听我到说小朋友这三个字时，汉服女孩的脸瞬间耷拉了下去，两条柳叶弯眉此刻皱的如同两把锋利的小刀。 “你说谁是小朋友！”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膝盖，在我腹部重重一顶。 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力，从她腿上传来，整个人不自觉弓起身子，朝后退了两步。 接着，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是五脏六腑都被重组过一样，又疼又难受。 女孩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冷哼一声：“哼，这次先给你个教训，下次还敢对我用那种称呼，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下半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听到她的话，我又委屈又无奈。 “不是……老妹儿，我跟你很熟吗？” 女孩没有再搭理我，而是将我往旁边一推，径直走入房内。 扫了一圈过后，她气冲冲地转过头，问我：“唐雅呢？” 我伸手指向沙发，有些艰难地说：“不就在……咦？她刚才还在的。” “来了。” 卧室里，传出唐雅的声音。 片刻后，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女士西服，踩着黑色漆皮高跟鞋，款款从里面走了出来。 汉服女孩抱着手，气鼓鼓坐在沙发上，没好气道：“你也是能耐了啊，居然背着我偷偷在家里养小白脸？” 说完，她还转头看了我一眼。 “这人到底有啥好的，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也就岁数小点儿……”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住，用手捂着嘴，一脸惊讶地看着唐雅。 “雅雅，你该不会就是喜欢这种听话的小奶狗吧？” 唐雅赶紧上前，攥住汉服女孩的手腕，急切道：“苏清颜，你给我闭嘴！” 第33章 林间狂飙 苏清颜被唐雅攥着手腕，却半点不见收敛，反而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样，梗着脖子嚷嚷道："我哪说错了？咱们约好了早上8点碰面，你瞅瞅现在几点了，都快10点了！” “你手机也打不通，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小骚货，居然躲在家里偷偷和男人约会，看我怎么惩罚你！” 说着，苏清颜已然伸出自己那双小手，朝着唐雅便抓了过去。 “呀~” 唐雅喉间溢出一声嘤咛，这娇俏婉转的声音和她此前展现出的气质完全不同。 听的人骨头都快酥了。 苏清颜不依不饶，一双罪恶的小手在唐雅身上来回游走着，时不时，还在她几处关键的穴位上来回摩挲着。 唐雅哪里受得了她这熟练的手法，此刻已然面色潮红，身体微颤，眼瞅着就要倒下去。 我咽了口唾沫，快步上前，将唐雅从她手里夺了回来，然后紧盯着苏清颜那张和小女孩差不多的童颜，问道：“你到底是谁？” 苏清颜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唐雅没告诉你吗？我可是她的好闺蜜啊。” “闺蜜？” 我一愣，脑海里浮现出唐雅昨晚临走时对我说过的话。 看来这位苏清颜小姐，多半就是她说的那位对古药方很有研究的朋友。 此时，唐雅终于从那种迷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她用手撑着我的肩膀，解释道：“我和林城……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博古轩工作，是我的……员工，那本泡成纸浆的古籍，也是他修复好的。" 接着，她越过我，走到苏清颜跟前，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说："清颜，林城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修复师，比年轻时的我厉害十倍。" 这话听得我老脸一红，正想谦虚两句。 苏清颜突然嚯地一声站起身。 她踩着绣花短靴噔噔噔跑到我面前，仰着脖子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双马尾随着脑袋的转动左右甩动。 还真别说，这小姑娘不说话时倒还挺可爱的。 "那烂的不成样子的账本真是你给修好的？" 她眯起眼，小巧的鼻子几乎要碰到我的胸口。 "别是用了什么偷梁换柱的手法吧？我告诉你，我们苏家可是世代行医，对纸张老化的程度一摸就知......" 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后退半步。 这姑娘看着娇小，气势却比那个组长张晓玉还盛，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瞪起来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苏清颜突然伸手揪住我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 我猝不及防被她拽得弯下腰，鼻尖差点撞上她的额头，一股混合着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冷着脸，在我耳边低声道：“要是让我发现你糊弄雅雅，我就把你泡进我爷爷的药缸里，做成人体标本！" 唐雅在一旁哭笑不得，赶忙摆手给我解围。 "好了好了，清颜，正事要紧，你不是说找到那些药方的买家了吗？" 提到正事，苏清颜总算松开手，还一脸嫌弃的搓了搓，她似乎很讨厌和我产生身体接触。 "那买家像是很着急，今早一直催着我说要见面，地点定在郊区，我们得赶紧走。"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别墅。 我和唐雅对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赶紧回房换衣服。 等我穿着唐雅新买的休闲装出来时，发现苏清颜正蹲在门口，用不知道从哪儿捡的狗尾草，正笑嘻嘻逗弄着一只流浪猫。 那副温柔的样子，跟刚才揪我衣领的女汉子判若两人。 "走了！" 唐雅拎起装着药方的皮包，朝我俩喊了一声。 苏清颜立马站起来，转身时却一脑袋扎在了我的腹肌上。 她捂着红彤彤的鼻头，眼里含着泪，一脸不悦的地盯着我，吼道：“谁让你站我背后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解释说只是刚出来，碰巧了。 她咬咬牙，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旁边那辆半旧的越野车。 苏清颜一拉车门坐进驾驶座，拍了拍副驾驶："雅雅坐前面，那个小白脸！” 她伸手冲我一指，不耐烦道：“你滚去后面！” 我耸了耸肩，没多说什么，只是按照她的吩咐，默默地爬上越野车的后车厢。 可就在我刚系好安全带时，车子突然像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差点撞上前面的电线杆。 苏清颜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哼着跑调的歌，时不时还从后视镜里瞪我两眼，看得我心惊胆战。 "你这开车技术跟谁学的？" 唐雅抓紧扶手，声音都有些发颤。 "自学的啊。"苏清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驾校里的那帮教练都太废物了，开车就是得随心所欲才行，不然我花这么多钱买它干嘛？" 话音刚落，她猛地踩下油门，车子颠簸着冲上盘山公路，吓得我赶紧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前停下。 “呕！” 刚下车，唐雅就捂着嘴，冲向了旁边的树林，扶着树干开始呕吐起来。 我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哪儿去。 苏清颜开车，那都不是随心所欲这四个字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狂野！ 但偏偏，她的各种骚操作又没有违背交通法。 交警想拦她都没有理由。 苏清颜拔掉钥匙，没好气瞥了我们一眼，叹道：“坐个车而已，至于么？” 我赶紧伸手，以极快的速度从她手里夺走车钥匙，认真道：“苏清颜小姐……为了我和雅姐的生命安全，我建议你以后最好还是别开车了。” 苏清颜双手环胸，不服气地怼了我一句：“你在教我做事啊？我买的车，还不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行了！都这时候了还在吵，还要不要办正事了？” 唐雅已经吐完回来了，她重新恢复了那副女强人的气质，给我和苏清颜各打了五十大板。 接着，她问苏清颜买家到底在哪儿。 苏清颜指着前方一条泥泞的小路说："从这儿进去，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我看着那条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的路。 忍不住皱起眉头。 "能掏出五百万的买药方的人，会住在这种破地方吗？" "你懂什么？" 苏清颜斜了我一眼，率先迈步走进树林。 "真正的高人都喜欢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爷爷说了，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 没等说完，她脚下突然一滑，差点摔进泥坑里，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抓住旁边的树枝，才不至于变成一只小泥猴。 唐雅跟在她后面，高跟鞋踩在泥地里，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寸。 我见状赶紧伸手从她肩膀下穿了过去，搀扶住她。 唐雅冲我甜甜一笑，然后低声对我说："清颜就这性格，刀子嘴，豆腐心，你多担待……" 我苦笑着点头，这小母老虎的性格，打从刚见面时我就了解了。 即便唐雅不说，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第34章 李婆婆的测试 十几分钟后，一座破旧的农家小院，在树林中缓缓显现出来。 被人工夯实的土坯墙上爬满了颜色各异的牵牛花，木门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门环上挂着把生锈的铜锁。 院子里堆着几捆晒干的草药，散发着浓郁的苦涩味，几只老母鸡在其间悠闲地踱步。 "就是这儿？" 唐雅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别说五百万，五万块对他们来说都有点儿困难。 苏清颜神秘一笑，伸手撩起门环，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头来。 她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褂子，脸上布满皱纹，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我们。 "你们是？" "李婆婆，我是清颜啊。" 苏清颜挤出个笑容，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凑到她身边，柔声道：“就是前不久，带药方过来给您看的那个苏清颜。" 李婆婆这才松开紧锁的眉头，把门完全打开。 对着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小苏啊，快进来快进来。" 接着她的目光，在我和唐雅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院子里比外面看起来更杂乱。 西墙边搭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摆着十几个陶罐，里面泡着不知名的草药，颜色发黑，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北屋的窗户糊着纸，隐约能看到里面摆着张八仙桌，桌腿用石头垫着，歪歪扭扭的。 "坐吧。" 李婆婆指了指院子里的小马扎，转身进了屋。 我和唐雅面面相觑，接着有些无奈地在布满灰尘的马扎上坐下。 苏清颜却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草药堆上，还拿起一根晒干的艾草闻了闻："李婆婆，您这艾草晒得不错啊，够三年陈了。" "也就你识货。" 屋里传来李婆婆的声音，接着她端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走出来，碗里盛着褐色的液体。 "先喝碗药茶，暖暖身子，大老远跑过来一定累坏你们这些小年轻了吧？" 那液体散发着古怪的味道，我刚想推辞，苏清颜已经端起来一饮而尽。 咂咂嘴道："还是您老的金银花茶地道，比城里买的香多了。" 李婆婆没理会她的奉承，目光落在唐雅手里的皮包上，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唐雅点点头，刚想打开皮包，却被李婆婆拦住。 "别急。" 她转身从屋里拿出个红木托盘，上面铺着块深蓝色的绒布。 "先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 托盘里放着三枚古钱币，锈迹斑斑，看起来毫不起眼。 "这是......" 唐雅疑惑地看向苏清颜。 "李婆婆是钱币收藏大家。" 苏清颜压低声音解释着。 "她想先考考你的眼力，好知道这药方不是你们用某些卑鄙手段弄过来的。" 唐雅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枚钱币。 她用指尖轻轻拂去上面的锈迹，对着阳光仔细观察，片刻后道："这枚是天凤年间的货泉币，不过是仿品。字体虽然像，但铜质偏黄，边缘打磨得太光滑，少了千年流通的磨损感。" 李婆婆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她微笑道："有点意思。再看看这个。" 唐雅拿起第二枚，这次只用了片刻就放下："这枚康熙通宝是真的，但品相太差，币面有裂痕，最多值五十块。" 等到第三枚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反复看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这枚崇祯通宝背面的纹饰很特别，像是后刻上去的。看工艺像是民国时期的，具体用途......" "是用来镇宅的。" 我忍不住开口道："崇祯末年战乱多，民间有把钱币刻上八卦纹镇宅的习俗，这枚钱币的刻痕里有朱砂残留，应该是被道士开过光的。" 唐雅一拍脑门，懊恼道：“对对对！我居然把这些事给忘了，阿城，还是你记性好啊。”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赞叹。 我笑的有些心虚，事实上，崇祯年间的事儿我也快忘得差不多了。 还是看到戒指展现出的面板信息后，我才突然想起来的。 李婆婆猛地抬起头，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一个劲儿盯着我，片刻后，才开口道：“有点儿意思，小伙子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刚从那个年代过来一样。”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解释着：“我平时没事就喜欢翻看些历史书，可能是代入感太强了吧……” 苏清颜小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枚崇祯通宝的秘密，上次难了她得有大半天的时间，可我却不到一秒就将答案点破。 她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这让她很不舒服。 李婆婆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对我们说："跟我来吧。" 接着，她站起身，推开北屋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屋里比外面更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霉味。 正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在风中摇曳。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纸页发黄，看起来颇有年代感。 "东西呢？" 李婆婆坐在太师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她的气势也在此刻陡然产生了变化，刚才的佝偻老妪的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锐利如刀的大家闺秀。 唐雅赶紧打开皮包，将那本线装书直接摆在桌上。 李婆婆的眼神瞬间清澈了不少，她伸手摸索着线装书的封皮，像是连思绪都一并飘回了那个古老的年代。 “妙，太妙了，这本子像是从来没翻开过一样，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崭新。” 接着，她转过头，问唐雅：“这本子，到底是谁修的，怎么能修的这么好？” 唐雅也不含糊，直接把我推到了李婆婆面前，那意思不言而喻。 李婆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接着开口问道：“小伙子，这本子你究竟是怎么修复的，能不能将其中的过程，和老身细细讲述一遍？” 我此时哪敢拒绝，思索片刻便说："就是常规的修复手法，先用温水软化纸浆，再用竹纤维一点点分离......" 我简单解释了几句，隐去了万象之戒的事。 李婆婆听完，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好，好一个常规手法！” “小伙子，我问你，你觉得这些药方值多少钱？" "五百万。"我据实以答。 "要是我出一千万呢？" 李婆婆的话让我们三个都愣住了。 苏清颜更是跳了起来："李婆婆，您没开玩笑吧？一千万买几张方子？" 李婆婆没理会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唐雅警惕地问道。 李婆婆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柜门。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黑色的木盒，看起来沉甸甸的。 她将木盒抱出来，放在桌上，缓缓打开。 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放着一本线装古籍，封面已经残破不堪，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瘦金体写着三个大字，回春录！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医书。" 李婆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十年前被耗子啃了，找了无数修复师都束手无策。” “如果你能把它修好，这些药方我出一千万买，另外再送你一箱我珍藏的药材！" 第35章 五百万变一千万！ 我看着那本残破的医书，纸页已经被老鼠咬得千疮百孔，有些地方甚至连字都看不清。 修复难度比之前的账本高了十倍不止。 唐雅看出我的犹豫，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阿城，别勉强......" "我修！"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婆婆。 "但我需要三个月时间，而且要在博古轩修，需要什么工具，得由我来定。" 李婆婆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慰。 "好！就依你。" 她合上木盒，推到我面前。 "这书先放你那儿，三个月后，老身亲自去博古轩取。" 接着，她又掏出一张黑金色的银行卡塞进我手里。 “这里面是定金，五百万。” “如果三个月后你修不好，这五百万我会尽数收回，如果修好了，我就再加五百万，如何？” 听到这话，我直接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去取李婆婆手里的银行卡。 苏清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下意识开口道："李婆婆，你疯了吧？一千万就买几张方子？还提前给他定金……这对吗？” 李婆婆忽然转头，瞪了苏清颜一眼，沉声道：“丫头，你有点儿聒噪了。” 苏清颜赶紧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唐雅此时凑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这李婆婆肯定不简单，你注意到她屋里的八仙桌了吗？那是明代的黄花梨，光这个桌子恐怕就得值几百万。"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能出一千万来买药方，原来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和李婆婆又聊了一会儿后，唐雅便提出她接下来还有生意要做，于是带着我和苏清颜，辞别了李婆婆，准备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清颜开车规矩了许多，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神复杂。 快到市区时，她突然开口。 "喂，小白……林城！" 她难得叫对一次我的名字。 "你……你修复那本书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看看？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唐雅就笑道："可以啊，正好让你学学什么叫天外有天。" 苏清颜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双马尾晃动的频率却慢了许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车子停在别墅楼下时，夕阳已经将天空染成了绯红色。 唐雅先一步下了车，回到了别墅内。 而就在我也准备下车的时候，苏抢眼突然回头，冲我说："对了，明天记得把药方再送去我家一趟，我爷爷要亲自过目！" “地址……你问雅雅，她知道在哪儿。” 说完，她抬起绣花短靴，一脚把我从车上踹了下去。 看着越野车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这姑娘，倒真是个活宝。 我苦笑一声，转身也进入别墅。 此刻唐雅正坐在沙发上用手轻抚那装有回春录的木盒。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此情此景，就像是画中的仙子，走进了现实中。 我不禁看呆了了眼。 而唐雅却听到了关门的动静，她抬起头，冲我轻轻一笑。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你俩难不成有很多悄悄话要聊吗？" 我走过去，将衣服上的鞋印展示给唐雅。 无奈道：“是啊，她的鞋底肯定你刚给我买的新衣服有很多好想说……” 唐雅捂着嘴，又忍不住轻笑两声。 “你俩可真好玩，以前清颜见到生人都只会用话去怼，我还是头一次见她动手呢。” 我一愣，赶紧想要转移这个尴尬地话题，于是便掏出李婆婆给我的银行卡，递给唐雅。 唐雅的目光落在银行卡上，却没伸手去接，反而推了回来，对我说："这钱你拿着就好。" "我拿着？" 我愣了一下，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渠道是雅姐你联系的，按理说该归博古轩，我就跟以前一样，领个修复的辛苦费就行。" "归你。"唐雅打断我的话，语气格外认真。 “我是老板，我说归你就归你。” 接着，她抬头望着我，目光中饱含着无限的柔情。 "阿城，你该有自己的积蓄，总不能一直跟着我混日子。" "我没混日子......" 我有些委屈，刚想辩解，唐雅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我知道你没混日子。" 她伸手抚上我的胸口，喃喃道："但我更想看着你有出息，比任何人都想。"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暖，刚想把银行卡塞回她手里，两人的手腕却不小心碰到一起，唐雅惊呼一声，身体微微前倾，我下意识伸手去扶，正好将她揽进怀里。 女士西服的质感顺滑微凉，紧贴着她温热的身体，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 唐雅的脸颊贴在我的锁骨上，发丝蹭得我脖子发痒，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和之前的依兰香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着迷。 "雅姐......" 我喉咙发紧，忍不住低头，缓缓朝她凑了过去。 唐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环住了我的腰，力道收紧，像是要把自己嵌进我的身体里。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眼瞅着我俩就要重复昨晚那香艳的一幕。 门外却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力道沉重，像是用拳头砸的，震得门板都在发颤。 "谁啊？" 我没好气地喊道，心里把这捣乱的人骂了千百遍。 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消停过，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唐雅亲近，怎么总有不速之客？ 唐雅也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她轻轻推开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衬衫，低声说："你别动，这次……我去开门。" 我点点头，回到沙发上坐好。 唐雅快步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这时，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变了，接着又看到她回头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缓缓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张晓玉。 她还穿着那身藏蓝色的警服，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她手里还拿着个黑色的文件夹，看到开门的是唐雅，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站直身体，语气生硬地说："唐老板，打扰了。" "张组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唐雅靠在门框上，姿态很是从容。 张晓玉的目光越过唐雅，往屋里扫了一圈，虽然没看到我，但眼神里的审视却丝毫未减。 "我来找林城。" "找阿城？" 唐雅故作惊讶地说：“我虽然是他的老板，但博古轩又不包吃住，你找林城找到我这儿来，是不是有点儿……不合规矩啊？” 第36章 古怪的银簪 “合不合规矩，不是你说了算的，请唐老板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我检查完很快就会离开。” 张晓玉往前半步，肩膀几乎要撞到唐雅。 唐雅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张组长这是打算故意刁难我么？” “我这可是民宅，没有搜查令就想擅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唐雅给放在眼里！” 见唐雅态度十分强硬，张晓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个亮闪闪的东西。 “不进去也行，但你得帮我鉴定一下这玩意儿，就当是看在以前你在我家蹭过那么多顿饭的份儿上。” 唐雅眯起眼，疑惑问道：“这是？” “发簪。” 张晓玉把东西递给唐雅。 唐雅低下头，仔细观察着手里的银色发簪。 她看到这东西的金属表面，镌刻着一些复杂的连理枝花纹，簪头是两只比翼展翅的凤凰。 很明显，这是那种小情侣之间会互相赠送的定情信物。 “你什么时候谈的？” 唐雅下意识问了她一句。 张晓玉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含糊不清地说：“前不久刚回白城的时候，跟我一个同事……” “总之这东西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可我戴了没几天，却总觉得头晕。” “你现在可是古玩界的大明星，深得我爸真传，帮姐姐我鉴定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在后头看得清楚，那银簪的焊点歪歪扭扭，明显是现代的仿品。 但张晓玉这招以退为进确实高明，既给了唐雅台阶，又没放弃找我的目的。 唐雅接过银簪掂量了两下，突然打了个哈欠说：“张组长要是信得过我，明天上午去博古轩找我就行，现在都快深夜了，我总不可能这个点儿还要工作。” “没问题。” 将银簪交给唐雅之后，张晓玉就很爽快地离开了。 我在后面看的一愣一愣的。 直到唐雅将大门重新反锁，我才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就挠下她脚心，至于么？” 说完，我忽然顿住，有些不安地望向唐雅：“雅姐，她以后不会天天都来找我麻烦吧？” “别怕。” 唐雅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安慰道：“我师姐虽然难缠，但她毕竟是警察，抓人总得讲证据。” “这三天你先别出门，等那个张涛的案子结束，她估计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中的银色发簪上。 【名称：凤凰缠枝纹银簪】 【年代：现代仿品】 【价值：80-120元】 【特殊成分：表层镀铬（含量 3.2%）内部混有液态铅汞（含量5.8%）】 【注：长期佩戴有中毒致癌风险】 我倒吸一口凉气，铬这东西可是剧毒，怎么会出现在银簪上？ “这簪子有问题！” 我赶忙把她手里的簪子拍掉，然后将万象之戒鉴别出的信息告诉给唐雅。 她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表层镀了铬，长期接触会致癌……” 唐雅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道：“师姐说她戴了有几天了，还感觉头晕，难道她已经……” “不好说。” 我俯下身子，拿起银簪对着灯光仔细观瞧。 镀铬层薄得像层纸糊在银簪表面，在灯光下泛着一丝诡异的青紫色。 “这工艺很粗糙，应该是最近才镀上去的，她那个男朋友估计有点儿问题啊。” 唐雅皱起眉毛，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你是说那个混蛋想害我师姐？！” “不管怎么说，这簪子都是个烫手山芋。” 我撕了一些纸巾，将银簪整个包裹起来，对唐雅说：“你最好赶紧把它送回去，就说查出来有问题，让她赶紧丢了。” 唐雅却摇头道：“不行，师姐肯定会以为是我在搞鬼，想要故意包庇你。” “而且博古轩上个月刚处理过一批旧首饰，里面就有镀铬的假货。” “当时还因为这事咱们店还被工商查过，要是师姐她咬住不放，就有些麻烦了。” “那该怎么办？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总不能把这东西留在家里吧，怪渗人的……” 唐雅突然笑了，她从酒柜里拿出瓶红酒，对我说：“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哦？怎么个将计就计啊？” 我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红酒，靠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 唐雅坐在我身边，两条玉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轻声道：“师姐想找你麻烦，无非是觉得你没什么背景，比较好欺负。” “但要是让她知道，有人想借这簪子害她，你觉得她会先对付谁？” 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我明白唐雅的意思，她是想借由簪子的事儿，将张晓玉的注意力引开。 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到时候张涛认罪伏法进了监狱，她就没理由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可是…… 我想了想，对唐雅说：“雅姐，我之前答应好了，明天要把药方送去苏清颜那丫头的家里，给他爷爷过目，总不能爽约吧……” 唐雅白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指在我鼻头轻轻一点。 “小笨蛋，你忘了咱们是生活在现代社会了吗，药方这种东西，回头我用手机发给她爷爷就是了，哪儿还用登门拜访？”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前完全是让苏清颜给牵着鼻子走了。 “对了。” 我抬起头，又望向唐雅，问道：“之前你为什么要答应让她来参观我的修复工作？” 问完，我心里不由得一紧。 难不成唐雅已经发现了万象之戒的秘密？ 谁料，唐雅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没说让她参观啊，我只是答应让她看看你的本事，你修复回春录的时候，我肯定会把她领走的呀。” 说完，她又眯起眼睛，轻笑一声。 “主要是我看那丫头最近比较闲，所以打算骗她来博古轩帮我打打工，之前一直都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当时气氛不错，我就顺水推舟答应她咯。” 接着，她放下酒杯，趴在我的怀里，柔声说：“放心吧阿城，除非你主动开口，否则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打探你的秘密，我可不想让你为难。” 第37章 约定 唐雅的发丝蹭过我的下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她趴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平稳，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又粘人，又可爱。 客厅里只留了盏落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晕漫过她半垂的眼睫，将她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雅姐......” 我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她往我怀里缩了缩，声音含糊得像梦呓：“别闹......”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窗台，透过纱帘洒在地毯上，映出片细碎的银斑。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美人，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之前被张晓玉打断的旖旎心思又悄悄冒了头。 唐雅像是察觉到我的异动，突然抬起头，眼底蒙着层水汽。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温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带着红酒的微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落地灯的光晕在我们交叠的身影上浮动，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微凉，和贴在我胸口的心跳。 直到她的呼吸渐渐急促，才轻轻推开我，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别闹~该睡觉啦。” 她站起身，转身时裙摆扫过我的膝盖，带着阵醉人的香风。 我跟在她身后走进卧室，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真丝床单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唐雅背对着我解开衬衫纽扣。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我这个男人和她共处一室。 “你在看什么呢？”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眼底却藏着些许笑意。 我赶紧转过头，耳朵却烫得厉害。 等我换好睡衣躺下时，她已经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阿城……”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等回春录修好了，我们去趟南江吧？” “南江？” “嗯。”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 “我爷爷以前在苏城有处老宅，据说院子里种满了玉兰花。” 我想象着满院玉兰花开的样子，还有唐雅穿着白裙，优雅地穿梭在花丛中的身影。 忍不住点头道：“好啊，我可是很早之前就想出去逛逛了。” 她笑了，往我怀里靠得更近，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莫名涌出一股幸福的感觉。 ……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煎蛋的香气唤醒的。 唐雅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站在厨房，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了层金边。 她正拿着锅铲翻动煎蛋，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我看着眼前这如同新婚夫妻一般的场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醒了？” 唐雅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回过头来，冲我甜甜一笑。 “赶紧洗漱，早餐马上好。” 餐桌上摆着煎蛋、牛奶和几片吐司，还有一小碟我爱吃的酱菜。 唐雅坐在对面，优雅地用着餐，时不时还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暖意。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问她：“今天怎么不吃包子了？” 唐雅摆摆手说：“你接了人家的活，怎么好意思还去人家那儿买东西啊。” “再说了，我要是一过去，那包子铺的老板指不定得旁敲侧击，询问账本修得怎么样了，我可不想把宝贵的精力用在和他扯皮上。” 我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跟着唐雅一起生活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能在潜移默化中，学习到这些有用的小知识。 于是，我也没再多说什么，专心开始干饭。 “哦对了，店里的单子积的有点儿多了，我今天得过去处理一下。” 唐雅放下刀叉，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然后她沉下脸，认真地对我说：“你就听我的，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饿了就点外卖，我师姐说不定在外头安排了一些便衣，正24小时盯着你呢，你一出去他们就会把你当场逮捕！” “知道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发闷，这算不算是被软禁了？ 唐雅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听话，就三天，等张涛的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烤鸭。” 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到玄关换鞋时又不厌其烦地回头叮嘱我说：“门窗都锁好了，谁敲门都别开，有事我会先和你打电话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雅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防盗门咔哒一声关上，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收拾好餐桌，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儿呆，突然觉得有些无聊，正寻思着要不要开始修复回春录。 可找了一会儿我才突然想起来，那装有回春录的木盒，昨晚被唐雅锁进保险柜里了，而密码我并不知晓。 无奈，我只好转头打算回客厅看些无聊的电视节目消磨时间。 可就在路过书房的时候，我突然眼睛一亮。 那排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摆满了鉴宝类的书籍，从青铜器到古钱币，应有尽有。 我抽出本《中国古代玉器通论》，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书里夹着些泛黄的书签，上面还有唐雅的批注，字迹娟秀却又不失力量感。 我越看越入迷，尤其是讲到战汉时期的玉龙佩时，忍不住想起万象之戒的鉴定面板。 虽说有外挂在手，但总不能一辈子都靠它。 万一哪天这戒指突然失灵了，我岂不是就要在人前露怯？ 再说了，多学点知识总归没坏处。 我一边看一边做笔记，把书里提到的鉴别要点和万象之戒的信息做对比，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我掏出手机，点了一份黄焖鸡。 现在手里揣着五百三十万，我点外卖都开始豪横起来了，三五十块一份的鸡肉我眼都不眨一下。 这要是放在以前吃清水挂面那会儿，我简直想都不敢想。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了。 我很警惕，只让外卖小哥把餐放在门口，又等了十分钟。 见门外真的没有人了之后，我才打开门，将黄焖鸡拿起来，美滋滋地坐在餐桌上。 可就在我正打算大快朵颐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门铃响声。 我心里一紧，走到玄关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只见苏清颜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正抱着胳膊站在门外，双马尾随着她跺脚的动作左右晃动。 “林城！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震得门板都嗡嗡响。 第38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隔着门板喊道：“我不能开门，雅姐让我待在家里别出去。” “唐雅让你待着你就待着？她是你妈啊？你这么听她的？” 苏清颜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催促道：“赶紧开门，我有正事找你！” “真不行，雅姐特意嘱咐过的。” 我靠在门上，能清晰地听到她烦闷的喘息声。 “行行行，你不出来是吧？” 苏清颜突然压低了嗓音，改口道：“那我进去总行了吧？我可是你老板的闺蜜，进去喝杯茶总不犯法吧？” 这话说得倒是没毛病。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她开了门。 苏清颜进来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气鼓鼓地瞪着我，问道：“你为什么爽约？” “爽约？” 我愣了一下，反问她道：“”雅姐不是已经把药方发给你爷爷了吗？“” “那能一样吗？” 苏清颜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 “我爷爷要亲自看原件！你以为发几张照片就行？这是诚意问题，诚意懂吗？” “诚意？” 我挑了挑眉，不耐烦道：“我要展现诚意，也是给人家金主李婆婆展现，毕竟钱是她出的，你顶多算个中间商，我用得着对你献殷勤？” 这话像是戳中了她的痛处，苏清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你你！” 她指着我，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双马尾都快甩成拨浪鼓了。 我懒得跟她计较，转身想去厨房倒水。 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这是什么？” 我回头一看，只见苏清颜正弯腰盯着茶几，手里拿着昨晚被我用纸巾包着的银簪。 她已经拆开了纸巾，正用指尖捏着银簪的尾部仔细打量着。 “别动！” 我心里一急，快步冲过去想把银簪抢回来。 这东西镀了铬，可不能随便碰。 苏清颜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银簪往身后藏。 我往前一扑，她往旁边一躲，两人脚下一绊，扑通一声便双双摔倒在地上。 更要命的是，我此刻正好趴在她身上。 苏清颜的连衣裙领口被扯得有些松，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的俏脸近在咫尺，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下巴。 淡淡的药香此刻随着她的呼吸，不断喷在我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扇动着，眼底满是惊慌和羞愤。 她的嘴唇微微张着，樱桃般的颜色在光线下格外诱人。 “你......你赶紧起来！” 苏清颜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双手用力推着我的胸口。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谁料手一滑，又重重地压了下去。 这次，我的唇不偏不倚地擦过她的脸颊。 苏清颜像是被烫到似的尖叫起来，猛地抬脚把我踹开。 我猝不及防，往后一仰摔在地毯上，后脑勺磕得生疼。 “流氓！” 她捂着脸颊站起来，眼眶红得像兔子。 “林城，你居然敢占我便宜！” “我不是故意的......” 我揉着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故意的能摔得那么准？” 苏清颜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我砸过来。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爷爷果然没说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抱枕砸在我身上软软的，没什么力道。 但她眼底的委屈却看得我心里发慌，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解释。 可她却怎么也不肯听。 无奈我只好后退两步，远离了她一些。 而此时，苏清颜的注意力，却再一次被掉在地上的的银簪所吸引。 她俯身将银簪捡起，观察片刻后，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这是……” 苏清颜的手指微微发颤，忍不住骂道：“镀铬？谁这么缺德，在银簪上镀铬？” 我愣了一下，问她：“你认识这东西？” 苏清颜没理我，拿着银簪走到窗边，对着阳光仔细检查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脸色难看地说：“这不是普通的铬，里面掺了别的东西。” “哦？” 我揣着明白当糊涂，主要也是想看看苏清颜的眼力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能和唐雅做朋友的人，鉴定能力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我爷爷以前研究过这个。” 苏清颜的声音有些发沉。 “纯铬虽然有毒，但却不会那么快生效，这里面还掺了铅和汞，长期佩戴会慢性中毒，比单纯的铬可怕十倍！” 我微微一惊，这些医学方面的事儿我的确不如她懂得多，但也意识到这银簪的危害性比我想的还要强不少。 苏清颜突然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把刀子。 “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时，苏清颜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 “什么？！晓玉姐晕倒了？” “好，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她扭头就想走，我赶紧拦住她，问道：“你认识张晓玉？” 苏清颜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晓玉姐可是鉴宝大师张毅洪的亲闺女，白城有谁不认识她？” 说完，她又上下打量我一眼，鄙夷道：“也就你这个不知道被唐雅从哪儿拐回来的小白脸，这么孤陋寡闻！”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不乐意了。 “谁告诉你我是被唐雅包养的小白脸了，我和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哦？” 苏清颜挑了挑眉，好奇问道：“那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她的问题，我顿时有些心虚。 说是老板和员工吧，可我现在都已经住进唐雅家。 该干的不该干的也全都干了，就差最后那临门一脚。 可若是否认的话，苏清颜估计也不会信。 无奈，我只好叹道：“就……朋友关系呗，我在博古轩都工作好几年了，老板见我辛苦，给我提升一下待遇，有毛病吗？” “哼，我才懒得听你的废话，这簪子我就带走了，省的你拿它到处去害人！” 苏清颜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攥着银簪直接离开了别墅。 我人都傻了，这簪子原本就是张晓玉的，她再给拿回去，岂不是加重了她的病情？ “喂，等等！” 我鞋都顾不上穿，直接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 第39章 苏氏医馆 我赤着脚追出门时，苏清颜已经把越野车发动了。 引擎轰鸣着，轮胎碾过别墅门前的石板路，卷起一阵细小的尘土。 “苏清颜，你给我站住！” 我朝着车影大喊，脚底被碎石硌得生疼。 越野车猛地刹住，苏清颜摇下车窗，探出头瞪我：“你疯了？光着脚就往外跑？” “那银簪是张晓玉的！” 我跑到车窗边，喘着粗气喊道：“她戴了好几天，现在人已经晕倒了，你把簪子带回去岂不就是在害她？” 苏清颜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脸色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这东西是晓玉姐的？” “不然呢？” 我有些急切地说道：“昨晚她亲自送来让雅姐鉴定的，说戴时间长了感觉头晕，她估计没发现这银簪是含铬的，现在估摸着是已经被毒素给影响了。” 苏清颜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簪表面，那双可爱的桃花眼中此刻写满了纠结。 “那现在怎么办？” 她突然抬头看我，语气软了几分。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晓玉姐现在岂不是......” “我能治。” 我下意识开口。 苏清颜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苦笑一声道：“你？” “林城，你知道我们苏家是干什么的吗？我爷爷可是白城最有名的老中医，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 “我不是用医术。” 我打断她的话，继续说：“总之，我有我的办法，你就别多管了，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 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治好她之后，你得帮我跟她解释清楚，之前在警局的事是误会，让她别再纠缠我。” “你做梦！” 苏清颜立刻炸毛。 “就凭你？也配跟我提条件？” “那就算了。” 我转身就往回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反正晕过去的是张晓玉，又不是我。” “等她下葬的时候，你记得把银簪放到她墓碑前，好让她做个明白鬼。” “站住！” 苏清颜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真能治好她？” 我转过头，轻轻一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治不好她我就给她陪葬！” 苏清颜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哎呀烦死了！快上车！” 我赶紧冲过去，直接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苏清颜猛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车后座堆着不少草药，散发出浓郁的气息，混合着她身上的药香，形成一种很奇特的味道。 “我警告你。” 苏清颜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恶狠狠地说：“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尝尝爷爷秘制的痒痒粉，保证你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我无奈地笑笑，伸手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一下。 苏清颜赶紧踩刹车，俏脸通红转过头问我：“死变态，我还在开车呢！你就不怕出事吗！” 我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说：“我这人最怕痒了，为了之后不被你报复，我可不得先给你个下马威啊？” 唐雅瞪了我一眼，但现在时间紧急，她也没和我多废话，只能默默地再次将车子发动。 越野车在市区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块牌匾，苏氏医馆四个烫金大字在牌匾上入木三分。 苏清颜刚把车停稳，就有人从里面跑出来。 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护士，她脸色慌张地说：“清颜，你可回来了！张小姐刚才又吐了，苏老正着急呢！” 苏清颜点点头，抓起银簪就往里冲。 我赶紧跟在她身后，穿过种满草药的院子，走进主屋。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围在床边。 床上躺着的正是张晓玉，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原本凌厉的眉眼此刻紧闭着，看起来格外脆弱。 床边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给张晓玉把脉。 他穿着件灰色的唐装，手指枯瘦却十分有力，正是苏清颜的爷爷苏天河。 “怎么样了？” 苏清颜跑过去，声音带着哭腔。 苏天河叹了口气，收回手摇了摇头：“太晚了，毒素已经侵入心脉。” “我给她开了排毒的方子，但能不能挺过去，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不可能！” 苏清颜抓着爷爷的胳膊，急切道：“您不是说还有办法吗？针灸呢？草药呢？” “都试过了。” 苏天河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无奈，“这毒很古怪，跟普通的重金属中毒不一样，更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就在这时，张晓玉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苏清颜时，虚弱地笑了笑：“清颜……我是不是……要不行了？” “别胡说！” 苏清颜握住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肯定能好起来的！” 我在一旁看的好奇，这苏清颜对张晓玉的崇拜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头了。 就算是死了亲妈也不至于哭的这么惨吧？ 张晓玉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屋里的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她愣了一下，随即想挣扎着坐起来：“”林城……你怎么也在这儿？快滚......” “晓玉姐，你别动！” 苏清颜赶紧按住她。 “他是来帮你的！” “帮我？”张晓玉冷笑一声，咬牙道：“我才不要他来帮我，快给我滚！” “你之前说银簪是你同事送的？” 我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张晓玉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着：“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簪子被动了手脚。” 我走到床边，按住她的肩膀，皱眉道：“簪子里面不光有铬，还有铅和汞，是人为加进去的。” 苏天河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没等我回答，苏清颜已经把银簪递了过去：“爷爷，您看这个。” 苏天河接过银簪，眯眼仔细辨别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拍了下桌子，怒道：“混账东西！居然用这种阴毒的法子！” 我有些好奇地看向身旁的老者，问道：“苏老，难不成您认识这手法？” 苏天河点点头，脸色凝重地说：“二十年前，我见过类似的案例。” “有人用这种掺了铅汞的镀铬首饰害人，表面看不出来，但时间长了就会慢性中毒，死状跟急病没两样。” 听到苏天河的话，张晓玉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里也满是懊悔之色。 第40章 屈辱的回忆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太在意这银簪是谁生产的了。 因为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一些居心叵测的混蛋，在暗地里制造着这些假古董骗人害人。 我现在更好奇的是，这银簪究竟是怎么到张晓玉手里的。 同事送的这个借口很明显站不住脚。 因为以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收同事的礼物。 之前我还不太确信，但现在看到她脸上那万分懊恼的表情，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张晓玉得到银簪的过程中，肯定藏着什么猫腻！ 我让苏清颜先把银簪拿出去，接着板起一张脸，质问张晓玉：“张大组长，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连这位苏老先生都治不好。” “恐怕这天底下能救你的人，也就只有我了，但想让我出手的话，你的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晓玉有些生气，刚想拒绝，但见苏天河也朝她投来好奇目光后，她这才沙哑着开口，声音里裹着难以言说的屈辱。 “上个月，我刚调回白城分局，路过城南古玩街……” 这段记忆显然让她如芒在背，她转头望着窗台，咬牙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出身古玩世家，对古董的爱好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我就进去了，主要是想看看过去这么多年，古玩街里的东西有没有更新换代……” “当时，那个胖老板就给我拿了这根簪子，说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还说什么凤凰缠枝纹是大家闺秀的标配......” 听到这儿，我挑了挑眉，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 这说辞听着就漏洞百出，民国银饰虽然也流行过一段时间的缠枝纹，但工艺远比这簪子精细，更何况那歪歪扭扭的焊点根本瞒不过内行人。 "他说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我……" 张晓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泄了气。 “我爸当年教我的那些鉴别法子，太久不用都生疏了，而且那老板拍着胸脯保证，说假一赔十，我一时糊涂就……"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堂堂鉴宝大师张毅洪的女儿，竟然栽在这种拙劣的仿品上，这脸算是丢尽了。 "那你买簪子的时候，大概花了多少钱？" 我忍不住追问。 “八万……” 张晓玉的脸颊腾地涨红，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我当时想的是，把簪子转手后估计能小赚一笔，可这簪子的造型又特别符合我的口味，所以我就自己留着戴了……" “噗！” 我一时没能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八万块买个价值百八十块的镀铬假货，这分明就是被人当成冤大头宰了。 苏清颜在一旁使劲咳嗽，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格外滑稽。 苏天河倒是沉得住气，捋着花白的胡须轻叹：“当局者迷啊……张丫头这是太久没碰古玩，心气浮躁了。” “你还笑！” 张晓玉猛地瞪向我，眼里的羞愤几乎要溢出来。 “有本事就把我治好，没本事就滚出去！少在这儿看我笑话！” "谁说不治？" 我收起笑意，俯身靠近床边，头也不回地摆手道：“不过我这治疗方法比较特殊，得劳烦各位回避一下。” “不行！” 苏清颜立刻跳出来挡在床前，双臂张开像只护崽的小奶狗一样冲我吼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耍流氓？” “清颜！” 苏天河沉声喝止了她这刁蛮的行为。 “这位林先生既然有办法，不妨让他试试，我们身为医者，应该将救人摆在第一位！” “爷爷！” 苏清颜急得跺脚，她抬手指着我，一脸不悦地说：“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更何况晓玉姐现在还这么虚弱......” 可苏天河却压根没理会孙女的胡搅蛮缠，而是将目光投向我，微微颔首道：“林先生，劳驾了。” 我点点头，等他们都出去后，转身直接将房门反锁。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张晓玉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你要干什么？" 张晓玉警惕地缩起肩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看来这张大组长并不像她之前展现出的那般冰冷。 态度软下来还是挺可爱的。 可就在我刚打算开口的时候，张晓玉却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软塌塌地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糟糕！毒素已经开始影响神经系统了！” 我赶紧上前，将手按在她身上。 万象之戒突然开始发烫，戒面浮现出淡淡的蓝光，将她全身笼罩其中。 可奇怪的是，那些柔和的蓝色光芒只漂浮在她的身体表面，却并没有进入她的体内去修复她身体损伤。 我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她身上的衣服阻隔了能量的进入。 于是，我壮着胆子上前，轻轻撩开她上衣的下摆，将手探了进去，掌心贴着她的小腹缓缓摩挲。 果不其然，蓝色光流随着我的动作，一点点被导入进张晓玉的体内。 张晓玉的眉头渐渐舒展，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就在这时，她突然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当看到我覆在她腹部的手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厉声尖叫："混蛋！你在干什么！"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提醒她道："别吵！这里很关键！" "呜！呜......" 她拼命地挣扎，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我烧穿。 无奈之下，我腾出空闲的右手，在她软嫩的小脚丫上轻轻一划。 蓝光闪过的瞬间，张晓玉突然僵住，她清楚感觉到，原本那已经僵硬的双脚，居然开始逐渐恢复知觉。 "感觉到了吗？" 我松开手，开始重点摩擦她的两只玉足。 别看张晓玉当过兵，但她这对小脚保养的却格外好。 五块晶莹如珍珠一般的粉嫩脚趾，在我的摩擦下开始缓缓蠕动起来。 像极了一只只可爱的小肉虫。 与此同时，一股带着酥麻和舒爽的暖流，顺着她的双脚逐渐传递到她的全身各处。 张晓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刚才那股酥麻的暖流涌过之后，她那原本沉重如铅的身体，此刻竟然轻快了许多。 第41章 苏清颜的小妈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微颤，脸上写满了好奇。 "别说话。" 我重新将手掌贴在她的上身，缓缓揉搓起来。 "再乱动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这次她没再反抗，只是脸颊红得像要滴血，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我一眼。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加速的心跳，所谓的小鹿乱撞，也不过如此了。 万象之戒的蓝光越来越盛，张晓玉皮肤上渐渐渗出黑色的汗珠，那是被排出的毒素。 随着治疗的不断深入，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平稳，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也逐渐开始泛起漂亮的粉红色。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收回手，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利用戒指里的能量修复人体，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我只感觉此刻浑身像被抽干了一样酸软。 而且因为我是一直弓着身子帮她治疗，腰部现在已经累得都快直不起来了。 张晓玉撑着床沿，缓缓坐起身，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色汗珠，眼中的疑惑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种治疗手法，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秘密。” 我笑着抽回手，刚要起身，房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撞开。 苏清颜率先冲进来，当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张晓玉，还有捂着腰，累的满身大汗的我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林城！你对晓玉姐做了什么？！" 苏天河紧随其后，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也是一愣。 张晓玉下意识拢了拢衣服，脸颊绯红如霞。 我赶紧解释：“别误会，我只是在给她排毒……” “排毒需要脱衣服？” 苏清颜抓起桌上的药杵就朝我砸来。 “我看你就是借机耍流氓！” “清颜！” 张晓玉突然开口，声音虽然仍有些嘶哑，但气色比起之前却要好上不少。 “他……他说，刚才的治疗是秘密，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说完，我就看到这个坏女人突然转头，冲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愣了一下，心道这张晓玉的报复心可真强！ 苏清颜明显更激动了，她扯着苏天河的袖子，开始撒泼打滚。 爷爷，你看他~我就说不该让他帮晓玉姐治疗的吧，你这该死的混蛋，我现在就报警把你给抓起来！” "够了。" 苏天河摆了摆手，将苏清颜拽到身后。 接着，他又快步上前，帮张晓玉把脉。 不一会儿，苏天河脸上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毒素果真已经被排出去了大半，林小友，你的医术可真是精妙啊，要是这样的病人多来几个，我苏氏医馆的名头，怕是要保不住咯。" 被赫赫有名的神医夸医术精妙，我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 但我一直都没忘了唐雅对我的教诲。 于是赶紧低头，谦虚道：“没有没有，碰巧而已，以前修复古玩的时候，我恰好掌握了一种能够中和镀铬影响的方法……” 见我没继续往下说，苏天河也不好多问，只能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林小友，多谢出手相救，今晚请务必留下吃顿便饭，好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啊。” “啊？这……” 我有些犹豫，主要是担心回去晚了唐雅会不会生气。 但苏老先生执意挽留，我也不好拒绝，犹豫片刻后，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临出门时，我回头望了床上的张晓玉一眼，问苏天河：“苏老，这张晓玉和你们苏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们苏家人对她是不是有些太过上心了？” 听到我的问题，苏天河轻笑一声说：“呵，看来清颜那丫头还没和你提起过吧，我和张毅洪那个老顽童是至交好友。” “我闺女生清颜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所以自那之后，我就一直把晓玉当成我的干女儿对待。”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苏清颜这么在乎张晓玉，敢情她是把张晓玉当成是自己小妈了。 很快，到了傍晚。 苏天河在医馆内大摆宴席，一是为了犒劳我，二来也是为了庆祝张晓玉大病初愈。 酒宴上，我和这位苏老先生相谈甚欢，他甚至一度想和我成为忘年交。 我自然是没有拒绝。 能榜上苏家这层关系，对我以后的发展肯定是大有好处。 “对了林小友，我听清颜说，你之前一直在小唐的博古轩工作？” 我点点头，答道：“没错，苏老，我大学学的就是文物修复专业，在博古轩干活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苏天河笑呵呵地点头：“古语有云，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现在已经很少能有年轻人和你一样，能耐得住性子，去和那些老掉牙的古董打交道了。” 我赶忙摆手。 “苏老先生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对这些上了年纪的物件比较感兴趣而已，而且我不止会修复古玩，托雅姐的福，在博古轩工作三年，我眼力也锻炼的很好，雅姐她……真的帮了我很多。” 听到这话，苏天河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说起来，小唐那丫头家里也挺复杂的，她一直都渴望找到一个能理解她的人，现在看来，这个人非你莫属啊。” 我心念一动，看来苏老先生是有意撮合我跟唐雅了。 这样正好，我之前其实一直都在担心，一旦和唐雅越过那条线，公布关系了，她家里人会不会瞧不起我之类的。 现在有苏老先生在背后给我撑腰，我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不少。 “对了林小友，不知道你之后可有空闲？” 苏老忽然变了副神情，一副有求于我的样子。 我赶忙道：“当然有，苏老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天河皱了皱眉，轻叹一声：“麻烦倒算不上，就是想请小友你帮个小忙，事成之后，老夫必有重谢。” “只要是我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拍了拍胸脯，表现出一副自信的模样。 苏老顿了顿，随后吩咐仆人取来一块白云母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白云母看着也就巴掌大小，质地纯净，就和雪一样，没有掺任何的杂质。 第42章 白云母变白玛瑙？！ 苏天河眼底带着几分困惑，他很是客气地对我问道："林小友可知，这白云母入药有安神定惊之效？寻常云母质地轻薄，碾成粉末只需一刻钟，可这块……" 说着，他还示意我看向墙角的青石药碾，那铁铸的碾轮边缘竟崩出个月牙形的缺口，像是被什么硬物硌坏的。 “家仆用了三天功夫，研磨这块白云母，可别说成粉了，他们甚至连道划痕都没留下。” “最近医馆比较忙，我一直抽不出空去找人帮忙鉴定，今儿也是碰巧遇上了你，不如就由你来帮老夫鉴定一下，这块石头究竟是何物啊？” 我微微皱眉，听着苏天河的讲述也逐渐陷入沉思。 虽然我对药材一窍不通，但我也知道，真正的云母性脆易裂，用指甲都能划出痕迹，肯定不会这么坚硬。 于是，我感觉伸手，用万象之戒轻轻敲打了一下这块白云母的表面。 霎时间，鉴定面板在我脑中徐徐展开，揭露了这块石头所隐藏的真相。 【名称：冰种白玛瑙】 【年代：天然形成（约 800万年）】 【价值：200-400万元】 【特性：表面覆盖天然硅质薄膜，故显云母光泽】 我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将这冰种的白玛瑙放在手心掂量两下。 这东西沉甸甸的，估摸着得有两斤多重。 而且据我所知，冰种白玛瑙在古玩市场极其稀有。 市价曾一度被炒到过2000元一克。 这两斤多的白玛瑙如果全买了，保底就是200万的收入！ 而且这还只是原料的价钱。 如果有经验丰富的匠人用专业器具将其打磨成首饰，价格估计还能再翻几番。 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上次在天字第一鉴捡漏铜钱，我才只赚三十万。 这要是把白云母昧下来，我岂不是就直接摇身一变，成百万富翁了？！ 一旁的苏天河还在盯着我看，谦虚的就像是个渴望得到答案的孩子。 我顿感羞愧，真正的大师永远都保持着一颗学徒的心。 而我居然还想着该怎么把这东西从他手里骗过来。 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开口道：“苏老，您这哪是什么白云母啊。” 我把玛瑙托在掌心，对着窗边透进的夕阳轻轻转动，石体内隐约可见的一些纹路整齐排列着，这更加坐实了万象之戒给出的答案。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道："这东西，其实是冰种白玛瑙，玉石市场上罕见的珍品！" 苏天河猛地直起身，花白的眉毛抖了抖，伸手接过玛瑙用指腹反复摩挲。 "白玛瑙？不可能，我又不是没见过玛瑙，白玛瑙多带有杂色，哪有这么纯的……" “您看这里。” 我用指甲轻刮玛瑙边缘，一层薄薄的灰白色粉末簌簌落下。 “这层硅质薄膜让它看着像云母，其实内里是顶级冰种。” “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凑近了再闻闻，肯定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松脂香，这是玛瑙形成时包裹的松香化石特有的气味。” 苏天河凑近闻了闻，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还真是！” “呵呵呵，林小友，果然还是你们这些经常接触古玩玉器的行家眼神好啊，我之前就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会是玛瑙呢。” 说着，苏天河忽然一顿，又问我：“那这顶级冰种的白玛瑙，市场价大概得多少钱？” 我想了想，直接说：“顶级冰种白玛瑙市价大概在2000元1克，而您手里这个……” 我比了一个2的手势，低声说：“光是原料，保底就能卖200万！” "200万？！"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苏清颜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果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果滚得满地都是。 她也顾不上捡，几步冲到桌边抢过玛瑙，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一块破石头……能这么值钱？” 我不屑一笑，心道这妮子跟着唐雅待了这么久，怎么见识还是这么的浅薄。 要判断一个玉器的价值，不光是从它的质地，还有它所出产的年代，乃至之后雕刻成品的题材等多方面来判断才行。 但不得不说，苏老手里这块冰种玛瑙，的确是质地优良的上上之品，就连我都差点儿没把持住。 苏清颜越看越喜欢，倒不是喜欢玛瑙，而是喜欢玛瑙所代表的那200万。 毕竟，这世上没有不喜欢钱的人。 她突然抱着玛瑙，看向苏天河，声音逐渐发嗲，开始给老爷子撒起娇来。 "爷爷~再过半个月就是我生日了，你就当这东西是生日礼物，提前送给我好不好？" "胡闹！" 苏天河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她那光洁的小脑门。 “这东西是林小友鉴定出来的，要送，也该是送给他才对。” “啊？” 我直接愣住了。 200万的东西直接转手送人，哪怕苏家是白城有名的医学世家，不缺钱花，也不至于这么豪横吧！ 果然，穷人就不配揣测有钱人的想法。 在我眼里价值连城的宝贝，放到苏天河眼里可能就跟一瓶酒，一盒烟差不多。 “凭什么！” 苏清颜有些急了，她爷爷有钱并不代表她有钱。 况且女人的消费观天生就比较奇特，她那些古装汉服，可都是定制款，每一件都得上万。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扩充自己小金库的机会，她绝不会放弃。 只见苏清颜此时把玛瑙死死抱在怀里，鼓起腮帮子不屑道：“这是咱们家买的药材，他不过是帮忙鉴定了一下而已，给几千块鉴定费就够了！” 这话听的我火气当时就上来了。 什么叫就帮忙鉴定了一下而已？ 我鉴定玉石也是很费功夫的好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借助了万象之戒的力量，但我们俩大人说话，你个小屁孩乱插什么嘴？ 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没敢明说。 虽说和苏清颜接触时间不长，但这小丫头的性格我已经完全了解了。 就是个小屁孩而已，遇见喜欢的东西就不肯撒手，我要是敢逆着她来，她非得把我活撕了不可…… 第43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于是，我赶紧谦虚道：“是啊苏老，这东西是你们家买的，而且之前咱可说好了，我只是帮个小忙，根本不值得您用这么贵重的礼物来答谢……” 见我很识趣，没和她抢这个玛瑙，苏清颜顿时也笑了起来。 “爷爷，你看他都这么说了，你就把玛瑙给我呗，我保证之后一定用心研读医书，好能早日接手咱家的苏氏医馆！” 苏天河摇摇头，按住我的手腕，面色微微有些不悦。 “林小友这是把老夫当外人了？" 古玩行讲究一眼识珠，你能看出这玛瑙的底细，本就该得这份彩头。” “再说了，老夫是真心想结交你这位朋友，小友说这话，可真是伤透了老夫的心呐！" 我一愣，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正常情况不是该他跟我客气客气，最后“万般无奈”之下选择将玛瑙给苏清颜，为表歉意，给我一笔感谢费，然后把我打发走么？ 苏老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旁边的苏清颜又急了，玛瑙都快被她给直接捏碎。 “爷爷！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这可是冰种白玛瑙！” 接着，她又抬起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他林城不过是博古轩的一个小员工，哪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清颜！” 苏天河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他厉声呵斥道：“鉴宝看的是眼力，而不是身份！” “当年你张伯伯还在天桥摆地摊的时候，谁又敢说他不是鉴宝大师？” 苏清颜被噎得脸通红，狠狠剜了我一眼，扭过头去开始生闷气。 我看着桌上的玛瑙，心里像有只猫在挠。 唐雅常说我太容易抹不开面子，可这毕竟是两百万的东西，真要收下，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念叨一辈子。 正犹豫间，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发现是唐雅打来的。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接起电话，然后起身走到一旁，有些心虚地说：“喂，雅姐，嗯……我在苏家呢。" “嘶……这事儿说来有点儿话长，我之后再和你详细说，主要是现在……你得帮我拿个主意。” 听完我的说明，电话那头传来唐雅清脆的笑声。 “呵，你这憨货，白给的干嘛不要？”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仔细嘱咐我道：“人苏天河又不是傻子，能在白城混这么多年的人，哪个不是老狐狸精了？” “他肯送这么重的礼，摆明了想拉拢你，这冰种白玛瑙你拿着，往后在白城闯荡，苏家就是你的靠山。” "可这也太贵重了……" "贵重？" 唐雅又嗤笑一声，安慰我说：“等你以后混出个名堂来，这点东西哪儿还入得了你的眼？” 说到这儿，她突然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酸意。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跑苏家去了？我之前不是让你在家老老实实待着吗？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不是的雅姐，是……是因为张晓玉，我是来给张晓玉看病的……” "看病？！" 唐雅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她很是疑惑地问我：“你还会看病呢？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还有，你给张晓玉看病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你真不怕她直接把你逮起来啊？” 我轻笑一声，回道：雅姐你就放心吧，她这次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我赶紧把银簪的事简略说了说，听见唐雅在那头轻笑，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行，算你机灵。” 接着，她又很贴心地叮嘱了我一声：“早点回来啊，我给你炖了排骨汤。” 挂了电话，我望着头顶皎洁的月光，突然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回到堂屋时，苏清颜还在跟苏天河赌气，见我进来，她立刻梗着脖子开始瞪我。 "想通了？" 苏天河眯起眼睛，笑着问了我一句。 我拿起玛瑙揣进怀里，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苏老的一番好意，我怎能拒绝，这玛瑙我就先收下了。” “以后苏老有任何差遣，林城万死不辞！" 苏天河捋着胡须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了沟壑。 “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种识大体的年轻人，看来今晚这顿饭吃得真是值！不但发现了宝贝，还帮我苏家结了一份良缘！” 见老爷子都发话了，苏清颜纵使有万般无奈此刻也只能放弃。 但这丫头还是不死心，路过我身边时故意踩了我一脚，还小声地威胁我说：“你给我等着，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 我摊了摊手，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回她说：“那你可得抓紧点儿时间了，我和你们这些医生不一样，有宝贝我可是会真的往外卖的。” 她又瞪了我一眼，但老爷子在场她也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地从堂屋离开。 宴席散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苏天河让司机送我，被我婉拒了。 我揣着玛瑙走在白城的街道上，心情格外愉悦。 最近这段时间的遭遇，直接改变了我之前那段平静而又无聊的人生。 放在前不久，我压根就不敢想象自己能和苏家这种白城的顶级世家搭上关系。 更想不到自己甚至能抓住扫黑组组长的把柄。 现在又有两百万进账。 我实在是忍不住胸中的豪迈之情，抬手指向天空中的明月，开始吟诵起诗句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呵，怎么还装上文化人了？” 唐雅推开门，捂着嘴冲我轻笑。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走回到了别墅门口。 此刻，皎洁的月色透过真丝睡裙，直接洒落在她身上，像蒙了层晶莹珍珠粉，在黑暗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直接看呆了，嘴巴微张。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似乎见到了传说中的广寒宫仙子。 见我一脸呆样，唐雅轻笑着上前，牵起我的手直接往屋里走。 “愣着干嘛，汤在锅里温着，再不喝我可就要倒了啊！" “喝！我这就喝！” 我迫不及待地冲向厨房，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直冲进我的鼻腔。 我有些疑惑地回过头，问唐雅：“雅姐，你怎么突然想起要煮排骨汤了啊？” 听到我的话，唐雅白嫩的俏脸上晕开一抹漂亮的绯红色。 她摆弄着衣角，有些羞涩地开口道：“当然……是想给你补补身子咯……” 第44章 夜袭 “补身子？！” 听到唐雅的话，我的脸也唰的一下红了。 要知道，我俩现在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之前甚至还在一张床上睡过。 她突然说要给我补身子，岂不是…… 我没敢继续往下想，生怕某个好兄弟此时突然冒头，将眼下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唐雅快步朝我走来，伸手在我脑袋上胡乱抓了一下。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你前不久胳膊不是断了嘛，我怕你留下什么隐疾，所以才想着给你炖汤补补。” “哦……哦！” 我恍然大悟，敢情是我想多了。 可唐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我愣在当场。 “要是我真想……就……就给你炖甲鱼汤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内容还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定了定神，赶紧想要转移话题，于是便领着她来到客厅，将那颗巴掌大小的玛瑙放在了茶几上。 唐雅皱眉，俯下身子仔细观瞧，还伸手轻轻拂过玛瑙表面的硅质薄膜。 可她没注意到，自己俯身的这个动作，导致她上身的大片春光直接暴露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别过头去。 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我说：“就看一眼，就再多看一眼！” “冰种白玛瑙，呵，苏天河那个老家伙倒真是舍得。” 她抬眼看我，见我表情古怪，于是便问道："他没提别的什么要求？" 我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没，老爷子就说想跟我交个朋友。” 唐雅听完，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笑呵呵地说："我们家真是林城长大了呀，都能被苏老当成忘年交了。” “我们家？！” 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心尖儿猛地一颤。 脸也烫的厉害。 “对了！” 我捂着胸口，赶紧将这个话题转移，问唐雅：“雅姐，你确定那个张晓玉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吗？我怎么感觉她挺记仇……” 唐雅咧嘴一笑，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安慰我道：“你就放心吧，我师姐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你这次救了她一命，她肯定会记住你的这个人情。” 说完她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再说了，堂堂鉴宝大师的女儿，却栽在仿品上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老张家的脸可就丢尽了，所以你大可放心。” “你现在可是握住了她的把柄，想让她干什么都行。” 我感觉唐雅似乎话里有话，但我很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将视线重新转移到玛瑙上。 “雅姐，这东西该怎么卖啊，就直接这样将原料兜售出去吗？” 我其实是想让她帮我联络买家，毕竟我的人脉和她的人脉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直接问出来的话，显得我有些太急切了，所以只能先以退为进。 "不止。” 唐雅用指甲刮了刮玛瑙边缘，沉声说：“你看这质地，要是让玉雕大师周老先生出手，雕成摆件，翻两倍都不止！” 她突然凑近我，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想不想卖？我帮你联系买家。" 我故作矜持，忙摆手说：“不……不急，还是再等等吧，我感觉这东西以后可能会有大用。” 唐雅一脸欣慰地看着我，还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夸赞道：“可以啊，现在都知道给自己留后路了，看来以后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啦。” “别啊雅姐，我就是随口一说，而且我这才哪儿到哪儿，跟您一比，我就跟个孩子一样无知……” 唐雅柳眉微蹙，她白了我一眼道：“你这是在变相地说我老吗？” “不敢不敢，雅姐您可年轻了，咱俩一起出去，人家都说我们像是……” “像什么？” 唐雅突然来了兴致，一双美眸直勾勾盯着我，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听到那两个字。 我咧了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像……情侣一样。” “噗！” 唐雅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得意道：“你小子最近嘴巴是越来越甜了啊？那我问你，你想和我谈恋爱吗？” 此时，唐雅突然坐直了身子，表情也变得有些认真。 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可我却没有勇气向她表露自己最真实的心意。 见我半天都没有回答，唐雅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头走向卧室，头也不回地说：“开个玩笑啦，你别往心里去，姐姐我大你好几岁呢，跟我谈只会耽误你……” 说完，她直接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不知为何，在听她说出这些话后，我心里居然莫名有些失落。 唐雅是博古轩的老板，身家不菲，而我不过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穷小子，每次看着她从容淡定的样子，我就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厚障壁。 那是名为阶级的墙，即便我撞破了头，也无法跨越。 唐雅大概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也没点破，只是想维持现在这种奇怪的上下级关系。 我躺在沙发上，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唐雅突然又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毛毯。 她快步走到我跟前，将毛毯丢给了我，嘱咐我说："夜里凉，记得盖好……" 我注意到她此时眼角有些微红，于是便问：“雅姐……你哭了？” 唐雅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没好气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这都是熬夜熬的，你也别瞎想了，早点睡吧。” 我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毛毯盖在身上，手里攥着玛瑙，心情复杂地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发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我身上似的。 我心里一惊，想着是不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这东西我小时候就遇到过一次，把我吓得不行。 可接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被鬼压床的人是动不了的，而我现在却可以自由的活动。 难不成是唐雅？！ 这样想着，缓缓抬起手，搂住了压在我身上的那个东西。 霎时间，顺滑的长发，在我指尖一根根滑落下去。 我甚至还嗅到了一阵奇特的体香。 不是洗发水，也不是沐浴露，而是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草药香气？！” 我猛地睁开眼，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趴在我身上的人，是苏清颜！ 第45章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她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淡青色的连衣裙，只是裙摆皱巴巴的，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压低声音，胸腔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这丫头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敢半夜闯进唐雅的别墅！ 苏清颜慌忙捂住我的嘴，一双秀丽的桃花眼在昏暗的客厅里滴溜溜地乱转。 等确认周围没有别人后，她才气呼呼地瞪着我说：“你小声点！想吵醒雅雅吗！” “你私闯民宅还有理了？” 我扒开她的手，咬牙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谁私闯民宅了？” 苏清颜不服气地挺了挺身子，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我特意问雅雅要的门禁密码，她说我随时能来做客。” 我愣了一下，敢情这丫头还在记恨我上午没给她开门这件事，于是直接找到唐雅这个正主去要大门的密码了！ 但这深更半夜的，她穿着一身外出的衣服闯进来，怎么看都太不对劲。 “就算有密码，你大半夜钻我被窝算怎么回事？” 我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发现她膝盖还压在我腿上，两人此刻近的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清颜脸颊突然涨红，慌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整理着裙摆嘟囔道：“谁钻你被窝了？我哪知道沙发上还躺着个大活人……” “装，你接着装！” 我对她投去一道审视的目光，严肃道：“你明知道我就住在雅姐家里，我不睡沙发，难道还和她睡一个屋不成？” 在我的步步紧逼之下，苏清颜终于交代了实情。 她拉着我的肩膀，态度也比之前要软不少。 “哎呀林城……你就把那个玛瑙让给我呗，我实话跟你说吧，那玛瑙我拿着可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干正事！” “哦？” 我挑了挑眉，心想这丫头果然还是不死心，想要回玛瑙，于是便问她：“你要干什么正事？” “两百万对我这种穷人来说很贵重，但对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来说，可能也就是几个月的零花钱吧，你就真的这么在乎这两百万？” 苏清颜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谁告诉你我在乎的是钱了，我在乎的一直都只是那个玛瑙而已！” 接着，她滑动手机，将一则公告摆在我面前。 “第三十九届国际玉石展览拍卖会？” “举办地……白城？！” 我拿着她的手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么重大的消息，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苏清颜双手环胸，得意地看着我说：“这场拍卖会只面向上流人士，你这种土鳖怎么可能收到消息？” “行了别废话了，我给你看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打算将玛瑙拍卖出去，然后用赚到的钱给我们苏氏医馆重新翻修一下。” “这也是我爷爷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他最近太忙了，一直都没工夫去筹办翻修的事情，身为她的孙女，同时也是苏家未来的掌门人，这个重任可不就落在我身上了么。” “我手里是攒了点钱，但根本不够翻修的，所以我才想要这个玛瑙……” 我轻叹一声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苏清颜顿时板起脸，面无表情地说：“是又怎样啦！你到底肯不肯把玛瑙交出来？” 说着，她又轻哼一声，有些不耐烦道：“而且，我又不是白拿你的东西。” “这玛瑙在你手里也就是个200万的坯子，你联系人雕刻售卖啥的，都得花钱吧？真正到你手里，可能也就一百多万而已。” “可交给我就不一样了，我认识一个展览会里的一个拍卖员，经过他的运作，这玛瑙原石能拍出近千万的天价！” 苏清颜直接伸出五根手指，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到时候这钱我俩五五分，不比你直接卖原料要强得多？” 我掂量着手里的玛瑙，心道这丫头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冰种白玛瑙虽然稀有，但想拍出千万确实需要门路，她如果真有渠道，那我将玛瑙交给她将会是最合适的选择。 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这小丫头古灵精怪，还一直看我不顺眼，会这么好心直接分我五百万？ 骗鬼都不带这么骗的！ “我凭什么信你？” 我故意摩挲着玛瑙表面的硅质薄膜，不屑地笑道：“万一你拿着东西跑路了，我找谁哭去？” “我苏清颜岂会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她急得直挠头，接着从脖子上扯下一块玉佩塞进我手里。 “这是我妈生前留给我的和田籽料，市价至少百万，我押给你总行了吧？” 玉佩入手温润，在月光下甚至能看到里面细密的云絮纹，确实是块好料。 但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 于是便说：“押品就免了。” 我把玉佩交还给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你如果肯答应做我女朋友的话，我就把玛瑙交给你。” 苏清颜像是被一只踩了尾巴的小猫，猛地站起身，捂着身子匆忙远离了我所在的位置。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捂住嘴，压低声音怒道：“我才刚满十八哎！你连我都不放过，你……简直是个猪狗不如的禽兽啊！” “十八怎么了，我今年也才二十多岁而已，配你不刚刚好？” 我耸耸肩，然后又故意把玛瑙往怀里揣了揣。 “反正这买卖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而且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托雅姐明天联系玉雕大师了，到时候这玛瑙的成品也能卖个三五百万的，我为啥非得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你！” 苏清颜气得脸都白了，她死死攥着小粉拳，死死盯着我。 泪水在她眼眶里不断打转，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突然有点不忍心看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 但转念一想这丫头白天在医馆那嚣张劲儿，又硬起心肠别过头去。 客厅里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回荡。 “真的……只要做你女朋友就可以？你不会提一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吧？” 苏清颜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比如……和我……和我……那个啥……” 我惊讶地转过头，然后就看见苏清颜垂着脑袋，手指绞着裙摆，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我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我说小妹妹，你想哪儿去了，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那个啥了？而且这种行为要双方都同意才行，不然我就违法了，要进局子的！” “我说让你做我女朋友，只是想让你有空的时候过来陪我吃吃饭，聊聊天，再一起逛逛街，看个电影啥的，懂不懂什么叫柏拉图恋爱啊，你个小色胚！” “谁……谁是色胚了，你这个大色狼还好意思说我！” 苏清颜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那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就越小，小到我几乎都快听不清了。 第46章 分别 说完她又慌忙补充了一句 “但先说好，这段关系只是假装的啊！等拍卖会结束，咱们就当场散伙！” “没问题。”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丫头为了玛瑙还真敢赌。 我把玛瑙递过去，苏清颜刚要伸手接，又被我缩了回来。 “别急啊。” 我故意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苏清颜吓了一跳，刚想后退，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我坏笑着上前，舔了舔嘴唇，阴笑道：“光是口头约定我根本信不过，我得拿到点儿实际的好处才行，不然我不放心。” “实际的好处？你到底想干嘛？” 苏清颜缩了缩脖子，双手护在胸前，一脸警惕地望着我。 “嗯……我想想啊，我暂时不怎么缺钱，你家那些药方我又看不上。” “咱们不如就先吃个嘴子吧！” 我坏笑着眨了眨眼，故意模仿起了街上那些小混混的腔调。 “你无耻！” 苏清颜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我砸过来。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笑着伸手去接抱枕，谁料她突然抬腿朝我踹来。 这丫头显然练过几招，动作又快又狠。 我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却忘了自己还坐在沙发边缘，身子一歪，直接朝着沙发后面的空隙倒了下去。 苏清颜没想到我会摔下去，惊呼着伸手来拉，结果被我一带，整个人也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我身上。 “唔！” 种种意外交织在一起，导致我的脸不偏不倚地撞在她的脸颊上，唇瓣擦过她柔软的耳垂。 一股清甜的香气混着草药味钻进鼻腔，酥麻的触感让我浑身一僵。 苏清颜也懵了，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我，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月光恰好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我甚至能清晰看到绒毛在她皮肤表面投下的淡淡阴影。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唐雅穿着真丝睡裙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攥着睡衣的系带，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 当她看到沙发旁纠缠在一起的我们时，脸上的睡意瞬间僵住，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雅姐……这，我可以解释……” 我慌忙想推开苏清颜，却忘了她还压在我身上，这一动反而让姿势更加暧昧。 苏清颜也反应过来，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结结巴巴道：“雅雅你别误会，是他……是他耍流氓！” 唐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掉在地上的玛瑙，又落在我和苏清颜身上。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裙带子，表情变得愈发阴沉。 “雅姐，你听我解释啊！” 我挣扎着站起来，刚想说明情况，却被唐雅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她转头望向苏清颜，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家干什么？” 苏清颜有些心虚地瞥了唐雅一眼，知道她肯定是生气了，于是便将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她解释完，唐雅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很明显还是不怎么开心。 “我当时给你密码，可不是为了让你半夜闯进来偷东西的。” 苏清颜赶紧解释：“我……我可不是偷，我之前特意和林城说了的，只要他把玛瑙交给我，我就把拍卖金额的一半送给他，足足有五百万呢！” 听到她的话，唐雅冷笑一声，将目光又转移到了我身上。 “你就这么轻易信了她的鬼话？” 没等我开口，苏清颜又说：“他没信……他威胁我说，要想带走玛瑙，就得当他一段时间的女朋友，还说……还说要和我吃嘴子先拿好处……” “嗯？！” 唐雅直接站起身，冲到苏清颜身前，死死攥着她的肩膀，厉声问道：“他真这么说的？！” 苏清颜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唐雅愣住了，她跌跌撞撞退回到椅子上，用复杂的目光望向我。 “滚……” “雅姐，你听我说，我只想逗逗她，不是真心的……” 我拼命地想要解释，可唐雅却怎么都不肯听，她站起身，指着门口，冲我吼道：“你现在就给我滚这个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心头一颤，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只好乖乖起身，表情失落的走出别墅。 头顶还是那轮圆月，可我的心境却和刚回来的时候大为不同。 我现在无比后悔，甚至想穿越回刚才给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非得对苏清颜提出那种轻挑的条件。 我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自从和苏茜分手之后，我的心里就只装着唐雅一个人。 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我只能认命。 好在和刚分手的时候不同，我现在身上一共揣着五百三十万的巨款，走到哪儿都不至于被饿死。 但那五百万我却不打算动，因为这是我和唐雅一起挣的钱。 凌晨时分，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无论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没意思，走到桥边时，我甚至还一度产生了要往下跳的念头。 “喂！这个点儿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悠，是喝醉了吗？” 突然，我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我缓缓回头，发现居然是张晓玉推着摩托车，正朝我走来。 她现在已经换回了那身藏青色的笔挺制服。 脑袋上还顶着个白色的头盔，红蓝两色的灯光在摩托后座不断闪烁着，晃的我有些眼晕。 张晓玉走到我跟前，仔细打量了我一眼，随后又问道：“老远我就看见你了，可喊你你却不回应……怎么，跟唐雅吵架了？”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地说：“跟你有关系吗？扫黑行动连别人的家事都要管？” 张晓玉笑了。 她摘下头盔，甩了甩自己那头干练的披肩短发，沉声道：“作为警察，我当然不会过问你的家事。” “但我现在是以唐雅师姐的身份在问你，你是她的员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我的下属，我有权过问你的私事！” 第47章 跟我回家 我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哼，就知道用权威压人，要是没了师姐这个身份，你凭什么在这儿跟我耀武扬威？” 张晓玉似乎有些生气了，她曲起手指，在我脑袋上一顿暴扣。 “给你脸了是吧？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我？” 我转过身，摆手道：“跟你没关系。” 张晓玉此时上前一步，趴在我身旁的栏杆上，问道：“那就是跟唐雅有关了？” “让我猜猜，你摔坏了她最宝贝的古董？” “不是……” “那就是你不小心扯坏了她心爱的衣服！” “也不是……” “都不是？那还能是因为什么？我虽然好些年没回来了，但唐雅的性格我了解，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和别人动真火的。” “除非那人触及了她的底线。” 说到这儿，张晓玉忽地一怔，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嘶……你小子，该不会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想对她图谋不轨？！” 我猛地一拍栏杆，低吼道：“滚蛋！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张晓玉双手环抱着，挑眉看向我。 “急了急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啊？” “也是，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性子，老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且你还正好又是精力正旺盛的年纪，唐雅把你领到家里，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你说够了没有！” 我突然伸手，死死攥着张晓玉的衣领怒道：“我就算是把那玩意儿给剁了，也绝不会动雅姐一根毫毛！别用你那肤浅又刻薄的偏见来看待我，你根本不配！” 张晓玉丝毫不惧，她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沉声问道：“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心里顿时泛起一股委屈，忍不住便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随后我就看到张晓玉在一旁憋笑憋得难受，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想笑就笑吧，我也知道自己很可笑。” “噗……不……不是的，我……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遇到多好笑的事情……我都不会笑，噗呵呵，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她捧着肚子，开始狂笑起来。 我在一旁听的心烦，扭头想走。 她却忽然拦着我，将我领到摩托车旁拍了拍后座。 我一愣，抬头问她：“你什么意思？” 张晓玉随手递来一顶头盔，对我说：“我差不多也该下班了，你今晚要是没地方去的话，不如就跟我回家，身为警察，我有义务保护你这个公民的人身安全。” “跟你回家？你tm瞧不起谁呢！” “老子有的是钱，几百块一晚的豪华酒店我能住到死！你家是什么豪华故宫博物院吗，跟你回家，我呸！” 张晓玉抬起脚，直接踹了我一下，正色道：“你少在这儿给我满嘴喷粪啊，我又不是因为自己想才带你回去的，是我家老爷子，一直嚷嚷着要见你一面，说是要感谢你治好我的病。” “不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竟然和张晓玉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张晓玉无奈地转过头，抓住我的肩膀。 我本以为她是打算和我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没想到这个野蛮的女人，居然直接扛起我，给我来了一记过肩摔！ 摔在地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感觉后背一阵发疼，胸腔里像是被搅过一样，又恶心又难受。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 张晓玉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根本不容人拒绝。 我扶着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不断地咳嗽着。 “咳……咳咳……你怎么……二话不说就动手啊！” 张晓玉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地说：“抱歉，我这人一向就这样，面对听不进去话的人，我通常都会选择直接动手，这样才轻松。” “那我要是还说不去，你岂不是得活生生把我打死在这儿？” 听到我的话，张晓玉冷笑一声。 “你可以试试。” …… 十分钟后，我从摩托车上下来，跟着张晓玉回到了那座位于古巷深处的竹庐之中。 没等进门，张老直接从里面迎了出来，他满脸堆笑，拉着我说：“哎呦，可把你给盼来了，小林啊，咱爷俩可有好几天没见了吧？这不得整点儿？” 说完，他还拿起一瓶茅台，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现在心情很差，也想喝点儿，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很快，竹庐里就弥漫起一股醉人的香气。 张老和我，就这一盆椒盐花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张晓玉就坐在我身边，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对了小林，听小雅说，你俩那天从我这儿离开后，你又去旁边的天字第一鉴捡了个漏，好像是什么咸丰重宝，直接到手三十万啊？” 我点点头，将那天的事情如实和张老交代了一番，还把之后混混袭击的事儿也和他说了一遍。 张老抬了抬手，表示这件事他之前听唐雅说过了，如今他也在积极整顿古巷周边的秩序。 接着，他又道：“我还听说，之后不久，你去包子铺卖包子，意外从老板祖传的账本里发现了失传已久的宫廷药方，转手又卖了五百万？” 我谦虚地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药方的买主是雅姐联系的，我和以前一样，只是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修复工作而已，而且这五百万中间还要被苏家这个中间商抽走一部分，最后能落到我手里的就没多少了。” 听到我的话，张老先是一愣，随后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喃喃道：“这里头还有老苏家的事儿呢？我怎么没听苏天河跟我提起过？” 我想了想说：“可能因为药方的事，他全权交给自己孙女处理了吧，我今天下午去苏家做客，能看的出来，苏老爷子现在是有心在栽培苏清颜，好让她能早点扛起苏家的大旗。” “嗯，你这话倒是没说错，清颜那丫头，是该学学怎么处事了，要我说老苏以前就是太宠她了。” “不像我，晓玉刚记事儿那会儿，我就开始教她怎么鉴宝，现在虽说她已经很久没接触这一行了，但我相信，我张毅洪的女儿，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能鉴它个百八十万的，你说是不是啊，晓玉？” 第48章 彻夜长谈 张晓玉的手猛地攥紧，耳根也腾地泛起红晕，她干咳两声把脸转向别处，尴尬回道：“爸，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嘿，你这丫头！” 张老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背，训斥道：“当年你可是能闭着眼睛摸出元青花和明青花的差别，现在怎么反倒还谦虚起来了？” “我当年是怎么教你的？鉴宝最重要的就是自信！” “连你自己都说不清古董的来历，那些来买古董的客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在旁边端着酒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张晓玉这是没自信吗？她简直太自信了好不好。 自信到直接将一个镀铬的银簪给直接戴身上，这胆量，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有呢。 “小林你笑什么？” 张老突然转头看我，眼里满是疑惑。 我赶紧收住笑，把酒往嘴里猛灌了一口，含糊道：“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我刚入行那会儿，遇到的一个客人。” “那家伙把乳化玻璃当成了贵重的和田玉，还非要跟我急眼，说这是他祖传的宝贝，呵，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觉得那人的脑袋怕不是秀逗了。” 听到我这极具暗示性的话语，张晓玉顿时忍不住了，她转过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要不是张老在旁边，她估计能直接冲过来把我给咬死。 张老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挑眉道：“哦？还有这种事？” 接着他又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唉……现在的仿品技术是越来越高了。” “我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算是深刻体会到了科技的发展，给咱们古玩圈子带来的巨大冲击。” “你不妨说说看，那玻璃是怎么仿的？” “是用的乳化剂合成工艺。” 我放下酒杯认真道：“匠人在玻璃的表面做了酸蚀处理，看着像有毛孔，但摸起来比真玉涩不少。” “最关键是打灯看里面，真玉的云絮纹是自然流动的，那假货里全是气泡，流向也和真玉完全不同。” “嗯，说得在理。” 张老抚着胡须不住地点头。 “而且现在很多新仿都讲究以真仿真，拿边角料的碎玉粉压制成型，再用特殊药水浸泡做旧，一般人恐怕还真看不出来。” “您说的是粉末玉吧？” 我接话茬，继续往下说：“前阵子我看节目，一个专门做鉴宝的视频博主，在地摊上发现了一枚仿清的玉扳指，卖家咬死说是宫里流出来的，那哥们当时就用舌头舔了一下，发现一点冰凉感都没有，反而有点喇嘴，于是便断定是假的。” 张晓玉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噫！这人也太不讲究了吧……” “你懂什么，这叫感官鉴别法！” 张老转头看向张晓玉，脸色不悦道：“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多着呢，像看青铜器，得用手搓底足，真东西有包浆，搓着发滑，假货新做的，搓起来拉手。” “当年你就是没认真学，不然现在也去搞那种鉴宝直播，不比你当警察赚得多多了？” 张晓玉也皱起了眉，她不想和张老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起身直接回到里屋去休息了。 张老无奈，叹了口气道：“唉，这丫头从小脾气就倔，看来我老张家的一身本领，到她这儿就算是要断代咯。” 我心念一动，赶忙说：“没事的张老，您教不了她，还可以教我啊，雅姐是您的徒弟，而我又是她的员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算是您的徒孙呢。” 张老咧嘴一笑，感慨道：“也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了。” 说完，他抓了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开始和我长篇大论。 我们越聊越投机，从青铜器的红斑绿锈聊到古钱币的边道磨损，又从字画的装裱工艺说到瓷器的开片纹路。 张老时不时抛出几个刁钻的问题，我都凭着这些日子积累的经验一一作答，偶尔提出的见解还引得他连连点头。 我和张老相视一笑，又碰了一杯，直到酒瓶见了底，张老的脑袋开始不住地往下点，我扶着他躺到竹椅上，自己则蜷在旁边的藤椅上打起盹来。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张晓玉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忙活，她上身白衬衫的袖子直接挽到了胳膊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听见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没好气道：“醒了就去洗漱，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我无奈起身，走到旁边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随着冰凉的水流逐渐滑过皮肤，我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昨晚的那些不快也随着水流一并被冲走了大半。 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小米粥、煎蛋和还有一小碟腌黄瓜，简单却透着家的暖意。 张老乐呵呵地坐在桌边，冲我招手道：“快来快来，尝尝晓玉的手艺，她煎的鸡蛋可是一绝。” 张晓玉把盘子往我面前一推，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有点红：“爸，您不会夸就闭嘴行么，就普通煎蛋而已，有什么绝不绝的……” 这顿饭吃得格外融洽，张晓玉话不多，但总会默默给我们添粥。 张老一边吃，还一边望向窗外，兴致勃勃地说着大牛山的枫叶林有多么多么好看。 还说每年这个时候，大牛山美得就像幅画似的。 “要不咱们今天就去看看？” 张老突然问我：“小林你是白城本地人吗？” 我摇摇头，嘴里咬着鸡蛋，含糊不清地回道：“不是的张老，我老家是容城的，只是在白城工作而已。”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看看了，大牛山虽说不像五岳那样有名，但也是咱白城的有名的旅游景点。” 我正好也想着出去散散心，于是便和张老一拍即合，吃完了饭便打算动身。 张晓玉也没反对，回屋换了身衣服。 等她走出来时，我不由得眼前一亮。 浅灰色的紧身运动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上身的弧度饱满而诱人。 腰肢细得仿佛一掐就断，但却不失力量感。 紧身瑜伽裤包裹着的长腿笔直修长，配上白色运动鞋，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产生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充满了一种青春的活力。 “看什么看？” 张晓玉被我盯得不自在，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晓玉！” 张老呵斥道：“怎么跟小林说话呢，他现在可是我的干徒弟，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第49章 爬山 张晓玉直接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昨晚一起喝了一顿酒而已，我和张老的关系现在怎么就好的跟爷俩似的。 我赶紧收回目光，干笑两声说：“晓玉姐穿运动服挺好看的，跟平时不太不一样，所以我就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张老您不会介意吧？” 张老直接笑了，他冲我挑了挑眉，咧嘴道：“看！随便看！女人生来就是给男人看的，再说了，晓玉又没对象，你想咋看都行。” 张晓玉脸颊微红，转身直接走出竹庐，抬腿跨坐在摩托车上，冲我俩催促道：“赶紧走，不然中午都到不了山脚！” 我无奈地笑笑，转身也跟着出了竹庐。 这时，张老不知从哪儿开出来一辆老头乐。 我一愣，忙问他道：“不是……张老，你这身份，就开这种东西？” 张老摆手道：“哎，可别这么说，啥身份也不能天天开着宝马奔驰出去溜达啊，财不露白嘛，更何况这小东西开起来又简单又舒服，平时买个菜啥的也很方便，不比那些大块头要好使多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 都说有钱人好面子，喜欢显摆，出门买个菜十分钟不到的路程都得专车接送。 现在看来，那都是无良自媒体编撰出来的谎言。 真正的有钱人生活，和普通人其实差不了太多。 无非就是消费水平高了一些而已。 大牛山离市区不远，骑摩托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山脚下已经停了不少车，游客此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都在往山上走着。 张老拄着拐杖带头往上爬，刚开始还劲头十足，跟我们说笑着讲山里的传说，可刚爬到半山腰他就撑不住了，扶着棵老松树直喘气。 “你俩……先……先上去吧。” 他摆了摆手，老脸涨的通红：“呼……我得先歇会儿了，人果然不服老不行啊……” 张晓玉没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了他一个水瓶，然后转身打算继续爬山。 我心想她这女儿当得也太随便了吧，于是赶紧上前，先帮着张老喘匀了气，又嘱咐他道：“那我们就先上去了，您切记别乱走动，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张老攥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感动。 “唉……还是你小子知道心疼人，当年晓玉执意要去当兵，我不同意，她就和我大吵了一架，自那之后，我俩的关系就一直都不怎么好。” “小林啊，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亲传弟子？我保证会倾囊相授！” 张老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想了想，说：“能当鉴宝大师张毅洪的弟子，我肯定是求之不得的，不过，我最近事情比较多……” “这样，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过来找您，给您郑重地行个拜师礼您看怎么样？” 张老满意的点头，连声说好。 之后，我辞别了张老，转头快步跟到了张晓玉后面。 往上的路越来越陡，石阶上落满了枫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张晓玉走在前面，运动服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勾勒出紧实的线条，甚至还能隐隐看到一些内衬的纹路。 我跟在后面，好奇地问了她一句：“你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张晓玉直接回头，白了我一眼道：“大哥，今天是周末！我们警察也不是24小时连轴转的好不好？” 我微微一怔，心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我对时间都没什么概念了。 和苏茜分手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可我却感觉才刚过不久。 见我不说话了，张晓玉也识趣地没再追问，转过身继续往上爬。 可越往上走，周围的游客就越少，刚开始还能看到几个零星的身影，后来连说话声都听不见了。 “奇怪，” 张晓玉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这都快到山顶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也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山顶应该是游客最多的地方。 可现在四周却静得可怕，只能听见风吹过枫叶的哗哗声。 我们加快脚步登上最后一段石阶，眼前的景象让我俩都愣住了。 设立在山顶的观景台空空荡荡，别说游客了，连卖水的小贩都不见踪影。 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静静地立在不远处的枫树林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晓玉皱起眉，下意识将手探向腰间。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扛着招牌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见我俩像是来观光的游客，他赶紧开口提醒：“两位，最近山顶的观景台要翻修，暂时不开放，你们还是先请回吧。” 我俩顿感有些扫兴，也没了继续观光的心思，转身便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一只猴子。 它怪叫着扑向张晓玉，直接抢走了她的配枪。 警察丢枪可是大事，张晓玉心里一紧，暗骂一声畜生，接着就快步去追那猴子。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心说来爬个山都这么倒霉，该不会是最近犯了什么忌讳吧？ 我俩追着猴子，一路来到了树林的最深处。 那猴子就趴在树梢上，好奇地摆弄着手里的枪械。 见状，张晓玉又开始紧张起来，她脱掉运动鞋，二话不说就要上树。 我赶紧拦着，提醒她道：“你疯了？树上是猴子的主场，而且它手里还攥着枪，你就不怕它一枪给你毙咯？” 张晓玉甩开我的手，冷声说：“猴子要是会开枪，那它就不是猴子，而是孙悟空！” “你别拦着我，我必须得赶紧把枪拿回来才行，万一造成了伤亡，之后我可是要担责的！” “不行！” 我也来了脾气，死死按住张晓玉的肩膀，怎么也不肯放她走。 “不是，你有毛病吧！那是我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你管这么宽干什么？” 我咧嘴一笑，提醒她道：“我没拦着你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正确对付这些动物的办法。” “别忘了，咱们可是高等灵长类动物，要学会动脑子。” 说着，我直接从旁边的树上摘下来一颗果子，轻手轻脚地走到树下…… 第50章 藏在树上的青石板 我攥着野果蹲了下去，然后故意把果子放在掌心来回搓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树梢上的猴子果然被吸引了，它歪着脑袋打量我手里的东西，抓着枪的爪子明显松了些。 “乖，下来吃啊。” 我压低声音，把果子往空中抛了抛。 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冲猴子招手道：“这玩意儿可比你手里的铁疙瘩好吃多了。” 猴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接着他又怪叫一声，直接抛弃了手里的枪械，从树枝间窜了下来，接着它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果子。 “动手！” 我突然暴喝一声，同时将果子猛地朝远处扔去。 猴子的注意力瞬间被飞出去的果子吸引，下意识就要去抓。 张晓玉早已蓄势待发，她像只母豹般猛地朝猴子扑了过去，随后一把按住猴子的后颈。 “吱……吱！” 猴子被按在地上疯狂挣扎，爪子胡乱挥舞着，可它一个灵智都没开的小动物，肯定是斗不过张晓玉这个训练有素的女警察。 “你把它交给那个工作人员，让他来处理。” “这玩意儿搞不好还是什么野生动物，要是伤到了会很麻烦。” 我冲张晓玉说了一句，接着转身走到刚才猴子趴过的那棵树下，手脚并用直接往上爬去。 张晓玉见我主动帮他去取枪，也没再多说什么，拎起猴子便沿着原路返回。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三两下就窜到了树梢。 可就在我刚要伸手去那挂在树枝间的手枪时，指尖却触到了另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 “嗯？” 我皱起眉，用力一扯，直接将那东西拽到了自己怀里。 这是块巴掌大的青石板，表面沾着一些土渣，边缘磨损得厉害，表面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看着像某种古老的篆文，又有点像小孩子乱刻的涂鸦。 石板入手温润，不像普通石头那么冰，倒有点像玉石的质感。 “这是什么？” 我翻来覆去地看，可那些文字歪歪扭扭的，我一个都认不出来。 就在这时，左手无名指上的万象之戒突然微微发烫，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在我脑中徐徐展开。 【名称】：《混元诀》武学拓片 【年代】：战国 【价值】：无法估量 【磨损程度】：32%（待修复）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武学秘籍？这玩意儿不是只在武侠小说里才有吗？ “修复！”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戒指的光芒闪过，石板表面泛起一层柔光，那些模糊的篆文像是被清水洗过一般，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原本杂乱的线条组合成一幅幅简易的人体经脉图，上面还批注着诸如“丹田”“气海”“任督二脉等字样。 “这玩意儿难不成是真的？” 我有些激动起来，试问哪个男孩从小没有一个武侠梦。 我自然也不例外。 电视电影里那些侠客们登萍度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帅气场面在我眼前不断闪现。 我抱着石板滑下树，找了块背风的石头坐下。 接着又按照石板上的指引，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尝试感受所谓的气感。 最开始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只能有肚子在不断地咕咕叫，提醒着我早上没吃饱的这个事实。 可我却没有放弃，而是耐着性子继续按照图谱引导，想象有股气流从丹田升起。 约莫过了十分钟，我突然感觉小腹处升起一阵微弱的鼓胀感，而且还很热，就像是揣了个小火炉。 “来了！” 我心头一喜，赶紧集中精神引导那股暖流。 它像条调皮的小蛇，在经脉里慢吞吞地游走，所过之处暖洋洋的，甚至还将我之前爬山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随着气流不断循环，温热感越来越强，渐渐变成一股明显的力量在体内冲撞。 我按照图谱上的法门，引导着气流穿过手腕、肩头、小腹，最后重新回到丹田。 当最后一丝气流归位时，我猛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抬手一挥，拳头带起的风声都比平时响亮不少。 接着，我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T恤此刻已经被汗水浸透，一股酸馊的气味从毛孔里钻出来，闻着像陈年的酸菜缸被打翻了似的。 “嚯，这效果够猛的啊！” 我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肌肉线条似乎比以前要更加流畅了，胳膊上的肱二头肌不像以前那么松垮，摸上去硬邦邦的却不突兀，有种爆发力十足的感觉。 “你在这儿捣鼓什么呢？” 张晓玉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她一脸好奇地走到我身边，当看到我满头大汗的样子时，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爬个树至于累成这样？你这体力也太虚了吧，比我爸强不了多少。” 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刚才修炼时积攒的力量还没完全散去。 我抬手，将枪交换给了她，可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虚不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冲她勾了勾手，挑衅道：“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 张晓玉挑了挑眉，把配枪别回腰间，然后一脸不屑地说：“怎么，又想挨揍了？”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我摆出刚才在石板上学的起手式，虽然动作生疏，却莫名有种气势。 “行啊，我也早想给你一个教训了，省的你以后在我爸面前再口无遮拦！” 张晓玉活动着脖颈，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像箭一样冲过来，拳头直取我的面门。 她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不少，拳头不大，却带起了一阵呼啸的风声。 换做以前，我肯定躲不开，但现在我视野却异常清晰，甚至能清楚判断出她拳头的轨迹。 我下意识地侧身，按照《混元诀》里的步法往后一撤，恰好避开她的攻击。 “咦？” 张晓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能躲开。 她随即变拳为手刀，朝着我的腰间扫了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丹田的暖流瞬间涌到腰间，硬生生抗住了她这一下。 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比预想中却要轻多了。 而趁她收手的瞬间，我突然也伸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往前一带。 这一下用的正是刚才修炼时体会到的巧劲，看似没用力，却让张晓玉重心不稳，踉跄着往我怀里扑来。 张晓玉微微皱眉，似乎是没想到我的实战经验这么丰富，连巧劲都能利用。 可她当兵多年，身手也不是吃素的，她猛地将腰弯了下去，还借助惯性，反手一宁。 顿时，我就感觉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疼的我是呲牙咧嘴…… 第51章 再遇唐雅 “喂，你这婆娘怎么不讲武德啊！偷袭算什么本事！” 我咬着牙笑骂了一声。 随后引动体内的气流涌向手臂，硬生生挣脱了她的擒拿。 “有点意思。” 张晓玉眼睛亮了起来，她下意识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势，很显然是已经被我勾起了战意。 可此时我却突然摆手说：“不打了不打了，打赢了没好处，打输了还要被你嘲笑，亏死了！” 我活动着被拧疼的胳膊，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混元诀》果然厉害，刚入门就让我能和专业警察过几招，这要是再多练几天，我岂不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张晓玉也收了架势，叹了口气道：“别玩了，我爸估计都等急了，咱俩还是赶紧回去吧。” “嗯……” 我应了一声，接着将石板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跟着她往回走。 心里却在琢磨，这石板到底是谁藏在树上里的？ 战国时期的东西，几乎不可能完整地保留到现代。 而且这青石板上面还沾着土，很明显是刚从哪座古墓里被挖出来，之后又被人故意藏到树上的。 正想着，我突然又听到前方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 抬头一看，发现张晓玉正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右脚，眉头拧成了疙瘩。 “怎么了？” 我赶紧跑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她咬着牙。将小脚抬了起来，然后我便看见她那粉粉嫩嫩的脚心中央，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正顺着她的脚趾不断往下滴。 刚才追猴子时她脱了运动鞋，这会儿她赤脚踩在地上，想来肯定是被石子啥的给扎到了。 “该死！”张晓玉疼得倒吸凉气。 我蹲下身仔细一看，发现伤口不算太深，但挺长，周围还沾着一些土渣。 “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 说着，我直接从兜里翻出水瓶，拧开盖子往她脚心上倒。 “嘶！” 凉水激得张晓玉浑身一颤，下意识想缩回脚，但却被我死死按住。 她的脚型很漂亮，皮肤白皙细腻，此刻因为疼痛，而逐渐泛起了一丝红晕，五根脚趾蜷缩在一起，让人不免有些心疼。 “忍忍。” 我用干净的衣角蘸水，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起伤口。 而当我的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我明显感觉张晓玉的身子僵了一下，抬头一看，发现她的耳根也开始泛红了。 “你轻点……” 她的声音很细很柔，完全没了刚才和我打斗时的凶悍。 清理干净伤口后，我又从兜里翻出创可贴，这还是唐雅之前硬塞给我的，说是怕我修复瓷器的时候扎到手，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我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贴在她的伤口上，无意间却和她对上了视线，那双总是带着锐气的眼睛此刻水汪汪的，看得我心里莫名一动。 “好……好了。” 我赶紧移开视线，伸手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问道：“能走吗？” 张晓玉尝试着踩了踩地面，接着她皱眉，轻叹一声：“有点费劲。” “要不我背你吧。”我笑着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张晓玉的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连忙摆手，拒绝了我的好意。 “我自己能走，慢点就行。” 我也不勉强，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往山下挪。 她的体重很轻，靠在我身上时能闻到淡淡的肥皂香气，和唐雅身上的香水味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流连忘返。 “谢了。”走了没几步，张晓玉忽然小声地对我道谢。 “谢什么，咱俩一起出来的，你受伤了，我总不干在旁边看着吧。” 我笑了笑，又摆手道：“再说，你要是带着伤回去，张老回头可能就该埋怨我怎么没保护好你了……” 听到我的话，张晓玉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我还用得着你保护？美得你！” 之后，便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回到半山腰时，张老正坐在石头上打盹。 见到张晓玉一瘸一拐的样子，他顿时急了，赶忙问道：“晓玉，你这是咋了？” 张晓玉随口说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张老这才放心。 之后，他又听我说了山顶的观景台因为翻修没有开放这件事。 张老长叹一声，也没了继续爬山的兴致，便准备领着我俩回去。 往山下走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他俩后面，心里还盘算着那石板的事。 这东西的材质虽然不怎么贵重，但却是个烫手山芋，而且不方便随身携带。 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张老他们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倒不是信不过他们父女俩，我只是觉得，武学秘籍这种东西，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信。 “张老，晓玉姐，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办，你俩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再去找你们。” 快到山脚时，我停下脚步冲着两人招呼了一声。 张晓玉皱眉问我：“你还能有什么事？” “昨天我答应好了帮人看个东西，差不多快到点儿了，我得赶紧去一趟。”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张晓玉也没有多问。 张老也点点头，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我一声：“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完事了早点过来，晚上我让晓玉给你做红烧肉。” “好嘞！” 我应了一声，看着他们上了老头乐，才转身钻进旁边的树林。 一直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我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后才把石板拿出来。 这东西不好随身携带，我索性掏出手机对着石板拍了几十张照片，连边角都拍得清清楚楚，确保能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字。 拍完照，我在一棵老枫树下挖了个坑，把石板埋进去，又在旁边找了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压在上面，这是我小时候藏东西的办法，简单却管用。 做完这一切，我才松了口气，起身快步往张老的竹庐赶。 没想到刚走到巷口时，我突然看见那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停在路边。 我的心猛地一跳，推开门走进竹庐。 果不其然，唐雅此时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板着脸，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 “雅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好奇地问了她一句。 可她只是冷漠地扫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52章 字中字 唐雅放下茶杯，从包里掏出一卷东西放在桌上缓缓展开。 那是一幅古字帖，纸页已经泛黄发脆，边缘还有不少虫蛀的痕迹，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看着像是被水泡过。 她语气平淡地问张老：“这是我今天整理店里存货时翻出来的，忘了是什么时候收的了，帮看看，这东西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性，要是没有的话我就扔了。” 张老眼睛一亮，赶紧凑过去仔细端详，还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拂过纸面。 “这是……淳化阁帖的拓本？” “淳化阁帖？” 听到这四个字，我的眼皮下意识抖了一下。 这可是被誉为法帖之祖的贵重宝贝，即便只是拓本，在那些懂行的人眼里也是价值不菲的好玩意儿。 唐雅挑了挑眉，问道：“您认识？我看着都快烂成废纸了。” 张老没理她，而是指着其中一处破损的地方说：“你看这用纸，明显是是北宋时期的宣纸。” “还有这墨色，虽然褪色了但透着宝光，绝对是老物件！” 说到这儿，张老忽然抬手，招呼我道：“小林，你过来看看，这上面的虫蛀是真的还是后仿的？” 我心里清楚，这是张老有意在考我，于是我快步上前，按照他教的法子，先提起鼻子，闻了闻纸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霉味顿时涌入我的鼻腔，这是老纸特有的气息。 再看虫蛀的痕迹，边缘不规则，还有昆虫的粪便残留，不像是人为做出来的。 “是真的虫蛀，而且这纸的纤维老化程度也符合北宋时期的特征。” 我悄悄地发动万象之戒，快速扫了一遍参考答案后才肯定地答道。 “不过这字帖的损坏程度已有九成之多，这恐怕没人能将其修复成原来的模样了。” 说着，我还下意识朝唐雅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要是现在低头，乖乖认个错，表示之前只是一时冲动才把我赶出家门的，那我就原谅你，帮你修好这个古字帖。 可唐雅像是完全没有看懂我的暗示一样，依旧保持着那种生人勿进的冰冷态度。 一旁的张老忍不住点头叹道：“小林说得对，这东西要是完整的，能直接在白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换一套房，可现在这幅残次品嘛……” 他摇了摇头，略显惆怅地说：“最多也就值个几万块，还得是碰对了买家，最好是那种古字帖的狂热粉丝，毕竟，一个正常人怎么也不可能买一副残陋的字帖回去观摩……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张老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到万象之戒微微颤动了两下。这是只有在宝贝出现在我身边时，它才会产生的反应！ 我迅速扫了一眼张老和唐雅，见他俩的注意力都没有在我身上，于是便上前，又用戒指碰了一下字帖。 鉴定面板在我脑海中再次浮现，我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扫而过，而是逐字逐句，仔细观察着面板给出的信息。 【名称：淳化阁字帖】 【类型：拓本】 【年代：北宋】 【价值：3-5万】 【破损程度：91%（急需修复）】 【隐藏信息……】 这是我才发现，在面板的最下方，居然还藏了一个隐藏信息的选项！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呼吸也变得愈发局促。 接着，我又将精神集中在隐藏信息这几个字眼上。 果不其然，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行新的文字。 【检测到多层叠拓工艺，底层存在未解析文本】 我呼吸一滞，视线落在卷轴边缘。 这拓本看着比普通宣纸厚不少，边缘处隐约能看见分层的痕迹。 “张老，您不觉得这拓本有点怪吗？” 我突然开口，使得张老也愣了一下，他赶紧转向我，问道：“你难道有什么新发现？” 我指着卷轴边缘，认真地说：“您看这厚度，普通拓本都是单张宣纸，可这卷明显是两层黏合。” “要是水泡导致的分层，边缘应该是不规则的破烂状，但您看这儿……” 我指尖点向一处边角，有些激动地对张老说：“这里的黏合处异常整齐，更像是人为裱糊上去的！” 张老凑近细看，眉毛也渐渐挤在了一起。 “还真是！难道是后人修补时多加了一层？” “我觉得不像。” 我故意停顿片刻，让他们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接着才缓缓开口道：“要是修补，应该选质地相近的宣纸，可这外层纸张明显比内层粗糙，反而像是特意找的劣质纸做伪装。” 唐雅终于有了反应，原本淡漠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妨直接说出来可好。” “这下面可能藏着东西！” 我直截了当地讲答案公布了出来，又猜测道：“要么是当时拓印时出了错，两层纸黏在了一起，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用劣质拓本盖住了里面的东西！” “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按照宋太宗那种吹毛求疵的性格，这种残次品根本不可能流传到后世。” 张老猛地站起身，手里的卷轴都在发抖：“快！去取清水和软毛刷来！” 我点了点头，随后走进里屋，在张晓玉的帮助下找到了这两样东西，并带回到大厅。 接着，我又用刷子蘸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刷向边缘黏合处。 水慢慢渗透进去，两层纸之间果然出现了松动的缝隙。 “慢点，再慢点……” 张老在一旁紧张地汗都快下来了。 可他又不敢亲自上，因为他已经上了年纪，很容易手抖。 我屏住呼吸，用指甲轻轻挑起外层纸张的一角，缓缓向上揭开。 随着簌簌的声响，一层泛黄的劣质拓本被剥离，露出下面另一层细腻光滑的宣纸。 当看清上面的字迹时，张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拐杖哐当掉在地上，脸上满是惊讶。 “这……这是？！” 宣纸上是几行飘逸灵动的行书，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正是书法大家王羲之标志性的字体！ “是真迹！绝对是右军的真迹！” 第53章 我们不是一路人 张老激动得满脸通红，手指都在颤抖。 “这是《赠卫夫人帖》啊！当年王右军赠与老师卫夫人的答谢帖，我本以为它早就失传了，没想到……竟藏在这种地方！” 唐雅也瞪大了眼睛，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她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给惊到了。 “您怎么确定是真迹？” 我装作不懂，故意问了张老一句。 张老指着字帖上的一个‘之’字，严肃道：“你看这笔锋，起笔如露锋逆行，收笔似急风回舞，还有这墨色的浓淡变化，正是王右军中年时期的风格！而且这宣纸是东晋时期特有的麻纸，纤维粗而不松，绝非后世仿品能比！” 说到这儿，他忽然转头，望向唐雅，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急切。 “小雅，这帖子你可千万别随便出手！” “再过不久，白城就要举办一场拍卖会，这种级别的真迹至少能拍出八千万，要是遇到懂行的收藏家，过亿都有可能啊！” 听到张老的话，我顿时有些疑惑。 “张老，我怎么听说之后不久要举办的是玉石拍卖会，他们连书法都收的吗？” 张老一拍大腿，赶紧说：“那是你不了解！” “拍卖会又不是只有一场，而是连着举办三场，第一场的确是拍卖玉石的不假，可第二场拍卖的就是这些古玩字画了。” “更别说还有综合交易的第三场，你只要手里揣着的是真宝贝，就不怕到时候卖不出去！” “原来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心想苏清颜的消息也不是很灵通嘛，居然连拍卖会一共要举行三场这种重要信息都不知道。 而此时，我余光忽然瞥见唐雅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猜测她估计是被我的操作给折服了，想要请我回到别墅。 可谁料，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又凉了不少。 唐雅坐回到了椅子上，眼中的冷漠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强上不少。 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帖子既然是林先生发现的，那就给他吧，反正我本来也是打算将这东西当做垃圾处理的。” 此言一出，不光是我，连张老都愣住了。 “小雅……你疯了？” 张老很是痛心，他语重心长地劝道：“这可是王羲之真迹啊！放到你们店里又是一个镇店之宝，你到底怎么了，连这种级别的宝贝都看不上眼了吗？” “我说了，归他。” 唐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来的时候就没想过靠它赚钱，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修复。” “现在既然有了新发现，那这东西就应该归发现者所有。” 说完她拿起皮包，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出了竹庐。 我赶紧追上去，在她身后大声呼喊道：“雅姐！你等等！” 唐雅在门口停下，转过身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林先生还有事？” “我和苏清颜真的没什么。” 我急忙解释。 “她只是想要我的玛瑙而已，我不给，她就想抢，后来变成那样纯属意外！” 唐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林先生不必跟我解释，你和谁来往是你的自由。” “我们都没有正式确立关系，所以我自然也没资格干涉你的私事。” “可我们之前……” 我眼前闪过之前住在她家里时的那段幸福时光，想起她偶尔流露的温柔，心里一阵发酸。 “难道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来往了吗？” 唐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 但很快她就将这些情绪隐藏了起来，对我说：“林先生，或许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你不必再来博古轩上班，这个月的工资我也已经打到你卡里了，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红色法拉利的引擎声在我耳边轰鸣着，渐行渐远。 我站在原地，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失魂落魄地走回竹庐。 张老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林，你别往心里去，那丫头的性格我了解，她跟晓玉一样，都是外冷内热的性格。” “但好在小雅没有晓玉那么执拗，很多事儿她花点儿时间想想也能想明白，你就再忍几天吧。” “我没事。” 我摆摆手，强装镇定，可声音却忍不住有些发颤。 看张老的反应，他明显也知道我和唐雅吵架了。 不知道是张晓玉告诉他的，还是他通过刚才唐雅的反应推断出来的。 我攥紧了拳头，只感觉鼻头一阵发酸。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深吸一口气，对张老说：“张老，这帖子您先帮我收着吧，我现在没心思管它。” 张晓玉端着刚热好的红烧肉出来，见我脸色不对，她难得没说刻薄话，只是默默把筷子塞到我手里，嘱咐我道：“吃点东西吧，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看着碗里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唐雅那句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像根刺一样，狠狠扎在我心里，疼得我难受。 就在这时，张老突然咦了一声，他伸手指着《赠卫夫人帖》的角落，惊讶道：“你们看这印章，这是……澄心堂的藏印？” 我和张晓玉同时凑过去，只见在帖子右下角，一枚模糊的朱红色印章若隐若现，虽然大部分被水渍掩盖，但澄心二字依稀可辨。 “澄心堂是南唐后主李煜的书房啊！” 张晓玉也来了精神。 “难道这帖子还经过李煜收藏？” 张老抚着胡须，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帖子的价值又要翻一番了！当年李煜收集了不少王氏真迹，可惜大多毁于战乱……”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又回头看向我，脸上挂着说不清是嫉妒还是佩服的表情。 “小林，你这运气真是……”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像压着块大石头。 就算这帖子价值连城，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有的选，我宁愿不要这王羲之的真迹，只想回到之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和唐雅同住一个屋檐下，偶尔产生一些暧昧，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一看，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第54章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起电话。 “喂？” “喂，林城，是我，苏清颜！” 苏清颜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她催促我道：“我爷爷收藏的一幅画好像出了问题，你能过来帮我看看吗？” 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心里说不上是生气还是烦闷，但我现在对苏清颜的态度，绝对不可能好。 “白城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修复师，你为什么非得来找我？” “我没空！苏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谁料这妮子不肯死心，又给我打了过来。 我有些烦了，语气很重，直接怼了她一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响起了一阵十分委屈的哭声。 “对……对不起，林城。” “之前都是我不好，我已经和雅雅解释过了，可她怎么都不肯听。” “那个玛瑙我也没有拿，还在雅雅家里放着……” “呜……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小丫头哭的可怜，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最后，还是张晓玉无奈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从我手里夺过手机，对苏清颜说：“喂，清颜，是我，晓玉。” “林城刚才跟我爸喝酒呢，喝的有点儿多，他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晓玉好一阵安抚，电话那头的哭声才逐渐停止。 苏清颜可怜巴巴地问她：“那……那林城还来吗？那幅画对我爷爷很重要，他老人家现在还没发现画出了毛病，可眼瞅着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之后爷爷他肯定会对家里的藏品一一检查，我真怕他到时候如果看到这幅画，会气的当场晕过去……” 张晓玉想了想说：“那你稍等一会儿，我先让林城醒醒酒，然后再带他去你那儿。” “好……谢谢晓玉姐。” 关键时候，还得是她这个小妈管用。 “喂，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替别人拿主意啊？” 我有些不满地埋怨了张晓玉一句。 她回头直接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已经辜负唐雅了，现在连清颜都打算辜负么？那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我有些不服，便反驳说：“谁辜负她了？明明就是她先挑起的麻烦，该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 张晓玉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可不管，反正现在清颜哭了，你自己看着办，要是不去的话，那个心思敏感的丫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我之前还看到她躲在自己房间里，用刀子在自己手腕上……” “停！” 她越说越离谱了，我赶紧打断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嘛，对了，你摩托车借我用一下。” 张晓玉白了我一眼说：“谁说让你看车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一个醉汉，怎么能开车呢？摩托车也不行！” 我有些无奈，但她话都说出去了，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于是只能乖乖跟着她走出竹庐，坐上那辆她专门用来巡夜的警用摩托车。 "抓紧了。" 张晓玉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随后猛地拧动油门，车子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苏清颜的话，她说已经跟唐雅解释过了，可唐雅那态度，明显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想什么呢？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张晓玉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摇摇头，沉声叹道：“我想不明白，雅姐到底在生什么气，明明我都已经和她解释清楚了，苏清颜也和她解释清楚了，她应该能理解我的才对。” 张晓玉嗤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行了，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等你把画的事情处理完，你自己找唐雅说清楚去，是个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这次帮苏清颜看完画，无论如何都要跟唐雅好好谈一次。 我不想离开博古轩，也不想离开她，自从和苏茜分手之后，博古轩便被我当成了第二个家。 而唐雅…… 我说不清楚自己对她究竟抱有怎样的情愫，但毫无疑问，我肯定是喜欢她的。 但这种喜欢，我却从未对她表明过…… 半小时后，摩托车停在了苏氏医馆的大门前。 苏清颜此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眼眶红红的，小脸委屈极了。 "林城，晓玉姐，你们可算来了！” 她声音还有些哽咽，连忙把我们往里请。 进入大堂，苏清颜迫不及待地将一幅卷轴在桌子上缓缓展开。 "就是这幅画。" 苏清颜指着卷轴，一脸担忧地说：“这是我爷爷最宝贝的东西，说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心里咯噔一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可是国宝级的画作，真迹早就藏在博物馆里了，怎么可能出现在私人手里？ 张晓玉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发挥。 我走上前，假装仔细打量，实则悄悄发动了万象之戒。 淡蓝色的光幕在我脑海中缓缓展开。 【名称：洛神赋图（仿品）】 【类型：仿品画作】 【年代：现代】 【价值：5000-8000元】 【破损程度：22%（待修复）】 果然是现代仿品。 我心里疑惑，既然是现代仿品，苏清颜为什么这么紧张？ "这画看着没什么问题啊。" 我故意将画拎了起来，忍不住赞叹道：“别说，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仿的？！” 苏清颜急了，赶忙说：“怎么可能是仿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反问她道：“怎么可能不是仿的？是，我承认，你们苏家的确有点儿小钱。” “但就算你们再有钱，也不太可能收藏这种国宝级画作吧？” 苏清颜被我怼的哑口无言。 接着，她又说：“行，就算是仿的，不过你再仔细看看，特别是洛神的脸！" 我依言展开卷轴，画中洛神衣带飘逸，神态婉约，确实有着顾恺之的几分神韵。 可当我的目光落在洛神脸上时，也不禁愣住了。 这张脸和我当年在博物馆参观时看到的，不是同一张！ 就在这时，苏清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老照片，递到我面前：“这是我奶奶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但上面的女人眉清目秀，气质温婉，竟和画中的洛神有七分相似！ "这？！"我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张晓玉也凑过来看了看，皱眉道："确实挺像的，这难道是巧合？" "我也不知道。" 苏清颜摇了摇头，"我也是昨天整理仓库时发现这幅画的，之前爷爷一直都不许我动它，可我拿它和奶奶的照片对比了一下，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画上的洛神明明是古人，怎么会跟我奶奶长得像呢？" 第55章 我喜欢你 “也许你奶奶是洛神转世呢？” 我忍不住调侃了她一句。 苏清颜鼓起腮帮子，想要反驳我，但话到嘴边，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仔细想想也是，要是有个人突然跟你说你家里长辈是某个古代美女的转世，你第一反应肯定不是生气，而是高兴。 可这话她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便拉着张晓玉，开始探讨起轮回转世是否存在的可能性。 我笑了笑，心道苏清颜转移话题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但不得不说，这个话题我也很有兴趣。 就在我们指着画作上的人物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回头一看，只见苏老此时正站在门口，脸色严肃地看着我们。 "爷爷，您不是出去给别人看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苏清颜赶紧站起来，有些心虚地将画藏到自己身后。 可苏老很明显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 说不定我们刚才的讨论，也全都落到了他耳朵里。 "清颜，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动这幅画吗？" "爷爷，我就是觉得这画有点奇怪......" 苏清颜小声辩解着。 "有什么奇怪的？" 苏老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画上的洛神。 "这是你奶奶生前最喜欢的画，当年她亲手仿的，你怎么能随便拿出来乱看？" "奶奶仿的？" 听到这话，我和张晓玉都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老。 苏天河点点头，脸色比之前要柔和许多。 "是啊，这是你奶奶临终前的最后一幅作品。” “她一辈子就喜欢画画，尤其崇拜顾恺之，所以花了整整三年时间仿了这幅《洛神赋图》。"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的疑惑解开了一半。 可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苏老先生，既然是您夫人仿的，那画中洛神的脸……" 苏天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是说像她自己？呵呵，这可不是巧合。” 他顿了顿，直接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仿这幅画的时候，她奶奶总说洛神的脸不好画，抓不住那种神韵。” “我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跟她说，照着她自己的样子画不就行了？" “结果她还跟我生气，说我根本不懂画作的美。” 苏天河笑着叹了口气：“可她不知道的是，在我心里，她就是那个最美的洛神，于是后来，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把洛神的脸画成了她的样子。” “这样我每次看画的时候，就像看到她一样。" 说到这里，苏天河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没想到她走得那么突然，这幅画就成了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苏清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扑到苏天河怀里哭了起来。 "爷爷，对不起，我不该乱动奶奶的画。" "傻孩子，哭什么。" 苏天河拍了拍她的背。 "爷爷不是怪你，只是这画……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些，我不忍心让别人打搅你奶奶最后的这幅作品。" 等苏清颜情绪稳定下来，苏天河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讲起了他和奶奶的往事。 “想当年，你奶奶可是我们那条街上最漂亮的姑娘，多少小伙子追她啊。” 苏天河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可她偏偏看上了我这个赤脚大夫，就因为我会给她说笑话，逗她开心。" "可后来有一天，我跟医馆里的另一个女伙计走得近了些，但实际上我俩只是老乡，并没有发生什么有的没的，没想到却被她撞见了尴尬的一幕。” “结果她小半年没理我，不管我怎么道歉都没用。” 苏天河揉了揉眼角，感慨道："最后还是我用粮票换了一些猪肉给她带过去，又主动和她表了白，她才终于肯原谅我。"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动。 苏天河说的这种情况，不就跟我和唐雅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难道唐雅不是真的生我的气，而是在吃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就觉得越来越有可能。 唐雅虽然看起来强势，但说到底还是个女人，面对苏清颜这样年轻漂亮又家境优越的女孩，她心里难免会产生一些危机感。 再加上我和唐雅之前虽然住在一起，但并没有正式确立关系。 她心里肯定会担心，担心我会被苏清颜吸引，担心自己抓不住我的心。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豁然开朗。 之前我一直以为唐雅是因为误会才生气，现在看来，更多的是因为在乎和不安。 "苏老先生，谢谢您。" 我站起身，郑重地说："我突然想到还有点急事，就先告辞了。" "这么快就走？" 苏天河有些意外。 "不再坐会儿？" "不了，真的是急事！" 我转头，又看向苏清颜，问道："画的事情你已经弄明白了吧？" 苏清颜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先去忙吧，谢谢你能来。" 张晓玉也站起来，碰了碰我的肩膀，然后和苏老告辞。 路上，张晓玉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便开口问我："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去找唐雅！" 我坚定地说："我要跟她表白。" 张晓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才像个男人，我这就送你过去！" 摩托车风驰电掣，试过了大街小巷，驶过了车水马龙，最后稳稳地停靠在了唐雅的别墅前。 张晓玉冲我竖了个大拇指，接着便离开了。 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心脏跳的厉害。 以前小时候没写完作业，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都没跳的这么快过。 二楼还亮着灯，窗帘上甚至还能隐约看到唐雅正在读书的影子。 我简单整理了一下心情，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片刻后，房门被缓缓推开。 唐雅扫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林先生有事么？” 我深吸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用我此生最认真的语气说道：“雅姐……不，唐雅！” “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也不是下属对上司的恭维，而是实实在在的那种，恋人之间的喜欢！” “我不想一辈子只当你的员工，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 “我想和你一起分享喜怒哀乐，我想感受你曾经感受过的点点滴滴。” “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再也不用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而感到担忧。” “所以……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保证会一辈子对你好！” 第56章 不过是庸人自扰 唐雅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也直接僵在可原地。她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颤抖，两行清泪自她眼角处缓缓滑落。 “你……” 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说什么？” 我握紧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衣料下温热的肌肤，心跳逐渐开始加速。 “我说我喜欢你，唐雅。”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从我俩在博古轩共同修复完成第一件古玩，从我和苏茜分手那天，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这个傻子……” 她突然抬手捶了我一下，但这拳头上却没有掺杂丝毫力气，只有无限的柔情。 “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胸前，喉头一阵发紧。 “我怕。” “怕什么？” 她泪眼朦胧地瞪着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怕配不上你。”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一直隐藏在心底的话。 “你是博古轩的老板，是古玩界的大明星，是鉴宝大师张毅洪的亲传弟子。” “你出门开的是法拉利，住的带花园的独栋别墅。” “可我呢？我就是个穷小子，父母走得早，除了会点儿修复的手艺，其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怕你跟着我受委屈，怕别人背后说你闲话，怕……” “怕个屁！” 唐雅突然拔高声音，伸手揪住我的耳朵，娇嗔道：“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我唐雅看上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我住大别墅怎么了？你住进来难道会少块肉？我开法拉利碍着谁了？难道你坐副驾会晕车？”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耳朵传来一阵熟悉的痛感，却让我心里暖得发胀。 这是她以前常对我做的动作，带着点娇嗔，又藏着点亲昵。 “我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的声音软下来，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耳垂。 “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修复技术好？白城比你手艺好的师傅多了去了。”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能理解我，并支持我的人……” “你还记得，你刚分手的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昏倒在博古轩的地板上么？” 我心念一动，顿时来了兴致。 说实话，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之前一直都很在意。 但后来，她怎么都不肯说出当时发生的事，我也就没再多问。 就像她从来不会问我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些古董给修复如初一样。 唐雅此时扶着肩膀，靠在门上，低声道：“事实上，那天是我家里派人过来，要逼我回去。” “我不肯，就和他们大吵了一架。” “他们摔碎了我心爱的缠枝莲纹碗，还扬言要拆了我的博古轩。” “我以死相逼，才终于把他们都赶了回去……” 我有些震惊，之前张老和苏老都和我提过，唐雅的家庭情况很是复杂。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复杂到这种程度。 女儿以死相逼，才能勉强保住自己名下的产业。 而她的父母在她昏迷之后，居然没有选择送她去医院，而是直接将她晾在了博古轩。 我甚至都不敢想，如果当时进去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小偷，一个醉汉的话…… 说完，唐雅抬起头，对我投来一道幽怨的视线。 “你一直都说是自己配不上我，可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你现在虽然穷，可你对古董的热爱远超我认识的所有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肯定能飞黄腾达。” “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才二十出头，不像我，前些年因为专心打拼事业，导致错过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如今回过神来，我都已经是个三十岁的老阿姨了。” “是我配不上你……林城。” “雅姐……” 我心里一软，忍不住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 唐雅乖巧地靠在我的胸膛上，声音温柔而又甜腻。 “阿城，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我不敢想象如果之后的某天早晨，我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你的模样，我会哭的多么厉害。” “我需要你，不单单是为了博古轩，同样也是为了我自己。” “之前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幸福的回忆。” “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唐雅还是第一次在我眼前展现出这幅柔弱的模样。 我挑了挑眉，忍不住开始调戏她。 “那你之前还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那是气话！” 她突然踮起脚尖，伸出葱白玉指在我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 “看到你跟苏清颜拉拉扯扯，看到她对你笑的样子，我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难受！我又不能像小姑娘似的追着你问东问西，只能……只能说些狠话逼你走！”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委屈。 “对不起，雅姐，是我太笨了。” 我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躯体，轻叹一声道：“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不该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知道就好。” 她在我胸口蹭了蹭，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以后不许再跟苏清颜走那么近，听到没有？” “遵命！” 我笑着答应，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原来我那些自以为是的担忧，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爱情从来不是用财富和地位衡量的，就像苏老和他的妻子，就像此刻紧紧相拥的我们。 唐雅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美得让人心颤。 “林城。” 她轻声唤我的名字。 “嗯？” “你刚才说，想做我的男朋友？” “是。” 我认真地点头。 “非常想。” 她突然踮起脚尖，温热的唇轻轻贴在我的嘴角。 似是有一道电流瞬间窜遍我的全身，我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那……” 她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双诱人的丹凤眼轻轻眯起，像是会说话一般催促我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再也按捺不住，低头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第57章 男主人和女主人 唇齿相依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唐雅的手先是抵在我胸前，后来慢慢放松，指尖顺着衬衫的纹路滑到背后，轻轻揪住了我的衣摆。 我能闻到她秀发间散发出来的那阵熟悉的依兰香。 一股莫名的躁动，在我体内逐渐升腾起来。 “先……先进去吧，在这儿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她喘息着将我推开，脸颊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我轻笑一声，跟在她身后进入别墅，并顺手将门反锁。 客厅的落地灯自动亮起，暖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背对着我站在沙发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边缘，肩膀微微发颤。 "雅姐。"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柔声问道："还在生气吗？" 她摇摇头，转过身埋进我怀里。 "没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和男人谈恋爱，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多多担待……" 我低笑出声，抬起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刚才亲我的时候，可没见你不好意思。" "你还说！" 她抬手捶我，却被我抓住手腕按在沙发扶手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就好像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别墅的那个夜晚。 "去洗澡吗？" 我轻声问，指尖划过她衬衫的纽扣。 唐雅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先去准备睡衣！" 她红着脸，仓皇逃进卧室，留下我在原地失笑。 等我洗完澡出来，发现她已经换了件真丝睡裙，靠坐在沙发上小憩，睡裙还是那熟悉的米白色，将她的肌肤衬托的如同雪一般洁白。 她的肩带此时也松松垮垮挂在手臂上。 在正式确定关系后，她似乎越来越不在乎这些细节了。 亦或者，她就是在故意勾引我？ 我笑着摇摇头，上前直接坐在她身边，并随手按下了遥控器的播放键。 一部黑白色调的老电影，顿时便呈现在我俩面前。 屏幕上正演着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的戏码。 空气里突然弥漫起尴尬的甜腻，我情不自禁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唐雅被我的动作吵醒，刚想开口。 "嘘。" 我凑近她耳边。 小声道：“你看电视里的那两个人，真不害臊啊。”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却没有躲开。 我闭上眼睛，轻吻她的香肩，然后任由本能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着。 她轻哼一声，伸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去床上？" 我咬着她的耳垂轻声问道。 她闭着眼点头，脸上再次浮现出漂亮的红晕。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伸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阿城......"她在我怀里轻声呢喃，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我在。"我低头吻她的眉心。 "别怕。" 她忽然睁开眼，认真地看着我："我不怕，就是觉得像做梦。" "不是梦。" 我握住她的手按在我心口。 "你看，跳得多快。" 她噗嗤笑出声，指尖在我胸口不断地画着圈："那你可要对我好点，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把你手机里珍藏的那些学习资料都给删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直呼冤枉，那些东西我平时都不看的，都是朋友硬塞给我的。 “哦？朋友啊？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样“知根知底”的朋友呢？” 我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回到卧室，我直接关上了灯，然后坐到床上，与唐雅十指紧扣。 唐雅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她有些懵懂地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一愣，赶忙转头，问她：“你都三十了还不知道？” 唐雅羞得差点儿哭出来。 她张开小嘴，在我肩膀上轻轻咬了一下。 “混蛋，人家平时都不看那些东西的！” 我连连求饶，然后压着她，将她直接按到了床上…… 窗外的新月渐渐西沉，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光慢慢变淡。 等我醒来时，晨光已经爬上了床沿，唐雅正侧躺着看我，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像小猫的爪子一样，挠的我心尖儿直颤。 我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她惊呼一声，随即放松地靠在我胸口："别闹，我做了肉包，再不起就凉了。" "那也得先亲一个。" 我啄了啄她的唇角，尝到淡淡的牙膏清香。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和小米粥，唐雅穿着我之前穿过的那身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 我一个劲盯着她衬衫领口露出的白嫩锁骨，却被她伸手敲了下额头："吃饭也不老实。" "谁让我女朋友这么好看，我多看两眼怎么了。" 我咬了口包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她道：“对了，上次那个包子铺老板的账本，你还给他了吗？" 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过来。 "还了，这是他给你的感谢费，五万块，你点一下吧。" 我把信封推回去，无奈地说：“这钱还是你收着吧，我这人管不住钱，还是家里的女主人代管比较好。" 唐雅挑眉："这么快就认我当女主人了？不想当男主人试试？" 我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白天你是女主人，晚上......" "你闭嘴！" 她红着脸把粥碗往我面前推 "厚颜无耻！蹬鼻子上脸" "那昨晚是谁说……" "林城！" 她伸手捂我的嘴，指尖却被我轻轻咬住。 她像触电般缩回手，瞪着我却没什么气势，倒像是在撒娇。 "好了不逗你了。" 我握住她的手，认真道："说真的，钱你收着，以后家里开销都归你管。" 她看着我，眼里慢慢漾起笑意。 "行啊，那以后零花钱得看我心情给。" "没问题。" 我笑着应了一声，心里甜得像揣了蜜。 这才叫生活，这才叫过日子，回想起以前那种舔狗般的日子，我只感觉为什么没早点儿向她表白。 这样的话，我或许就不会经历那场失败的感情了。 第58章 拍卖会伊始 时间一晃，便又过去了一周。 这七天里，我和唐雅几乎形影不离。 博古轩打烊后我俩会一起去逛夜市，她会挽着我的胳膊听小贩吆喝，我会记得她爱吃的零食是糖炒栗子。 深夜时，我俩会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这是我故意选的，因为我特别喜欢她一边尖叫，一边往我怀里缩的可爱模样。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博古轩的柜台换防滑垫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一看，发现是苏清颜打来的。 “喂？苏大小姐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她催促我道：“林城！拍卖会今晚八点在金山会馆开始，你可别忘了带那块白玛瑙！” “放心，忘不了。” 我看了眼正在旁边整理账目的唐雅，忍不住轻笑一声：“我俩一定准时到场。” 话音刚落，唐雅突然合上账本，抬起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去里屋换身衣服，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我一头雾水地走进卧室，衣柜里挂着套崭新的深灰色西装，剪裁利落，一看就价值不菲。 标签上的牌子我认识，上次陪唐雅逛商场时，她在这家店门口驻足了好久。 “这……” “试试。” 唐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笑盈盈地看着我。 “总不能让你穿着工装去见那些大人物吧，那未免也太丢咱们博古轩的人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瞬间将自己扒的只剩内裤。 唐雅捂着红彤彤的俏脸，埋怨我怎么也不先提醒她一声。 我一脸莫名其妙，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全都看了，现在不过是换个衣服而已，至于么？ 西装上身的瞬间，我对着镜子愣了愣。 笔挺的肩线衬得我的身形愈发挺拔，之前我总被唐雅调侃的将匠人气质淡了不少，倒有了几分沉稳的帅气、 “怎么样？” 我转身问她。 唐雅愣了愣，随后快步走过来伸手抚平我领口的褶皱，她指尖不经意划过我的喉结，然后又咧开小嘴轻笑道：“没想到你穿上西装之后，还挺人模人样的。” “那是。” 我挑眉握住她的手，笑嘻嘻说：“也不看是谁的男朋友。” “少贫嘴。” 她抽回手，红着脸对我嘱咐了一句：“出去，等我十分钟。”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等门再次打开时，我彻底看呆了。 唐雅穿着一袭酒红色晚礼服，露背的设计十分大胆，但这种结构的衣服恰好能将她那如同雕塑一般优雅身体线条完美地展现出来。 裙摆垂落在地上，像泼洒了一地的红酒。 原本挂在她脖颈间那条翡翠玉观音，由于和衣服是反色调，所以被她换成了一条圆润洁白的珍珠项链。 接着她脚踩细高跟朝我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 “好看吗？” 她微微歪头，耳坠上的碎钻随着动作闪烁。 我喉结滚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太好看了，舍不得让别人看见。” “别闹……” 她用手指抵住我的嘴唇，眼底漾着笑意。 “拍卖会结束前，不许乱来。要是你能乖乖忍到晚上，我……我就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我好奇地凑近，忍不住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她脸颊绯红，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奖励你……今晚当男主人。” 这句话像团火，瞬间点燃了我的神经。 我笑着松开她，但眼底里却涌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一言为定。” …… 法拉利在暮色中穿梭，半小时后停在金山会馆门口。 会馆内金碧辉煌，一根根大理石柱立在两侧，让人仿佛置身在罗马。 但拍卖主会场，却采用了大量欧式风格的结构。 白色的墙面和天花板，构成了这里的主色调，只有几道金色的线条，勾勒出了现场唯一的艺术感。 “请。” 我替唐雅拉开车门，然后搂着她的腰，款步走入会场之内。 走进会馆的瞬间，悠扬的小提琴声瞬间萦绕在了我的耳旁。 大厅里水晶灯璀璨如星河，穿着礼服的男女端着香槟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雪茄的混合气息。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唐雅察觉到我紧绷的肩膀，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 “有点。” 我定了定神，目光扫过人群，微微皱眉道：“比想象中要吵得多。” “这些人里，十个有八个是来看热闹的。” 她压低声音，提醒我说：“真正懂行的，都在二楼雅间。” 正说着，苏清颜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纱裙，好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荷花。 “林城，雅雅，你们可算来了！” “玛瑙带来了。” 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丝绒盒子递给她。 可苏清颜却冲我摆了摆手道：“先别急着交上去。” 苏清颜打开盒子看了眼，皱眉道：“第一场是玉石专场，咱们这个玛瑙是压轴货，现在就交给主办方，我怕会出岔子。” 这时，台上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敲击声。 穿着燕尾服的主持人笑意盈盈地走上台，拿起话筒，开始宣读起开场白。 “欢迎各位莅临金山会馆秋季拍卖会，第一场玉石专场现在开始！第一件拍品，和田白玉手镯，起拍价五十万！” 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六十万！” “七十万！” “一百万！”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还有没有要加价的选手？一百万三次！” “恭喜第76号选手，拍下了今日第一件藏品和田白玉手镯！恭喜恭喜！” “紧张吗？” 唐雅凑过来问我，我却发现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杯香槟。 “有点。” 我实话实说：“那玛瑙的料子还是太原始了，我怕卖不出价。” “放心吧，白玛瑙的水头和色泽，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即便只是未经雕刻的原石，也肯定会有人抢着要的。” “因为没有定型，恰恰就代表着未来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觉雅姐的话似乎有什么深意，但具体是什么我却有些说不上来。 拍卖会进展得很快，翡翠摆件、绿松石手串、青金石印章……一件件拍品被高价买走。 终于，主持人拿起了我之前攥在手里的那个丝绒盒子。 “接下来这件，是本场压轴拍品，天然冰种白玛瑙，质地温润，色泽透亮，起拍价五百万！” 台下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竞价声。 “六百万！” “七百万！” “八百万！” 价格一路飙升，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唐雅在我身边攥着我的手，冷静道：“别急，还没到顶。” 而就在她刚说完这话的时候，二楼雅间突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一千万！” 第59章 不祥的预感 全场哗然。 主持人愣了愣，随即高声问道：“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还有更高的吗？” 台下鸦雀无声。 “砰！” 木槌重重落下，主持人嘹亮的嗓音再次响起。 “成交！恭喜二楼三号雅间的客人！” 我长长舒了口气，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唐雅笑着给我递过来一张纸巾，轻笑说：“看来我们家林先生，很快就要变成小富翁了呀？” 我苦笑一声。回道：“赚再多不还是得给你，回头把你这个小富婆养成大富婆，我下辈子就能一直吃你的软饭了，多好。” 她眼珠一转，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哦？你不想当男主人了吗？” 我轻轻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 唐雅一声惊呼，随即她转过头来，等了我一眼，脸上又羞又气。 “要死啊你，这么多人看着你，别乱来好不好？” “有什么事……可以等回家再说。” 我心中暗喜，觉得总算找回来点儿面子。 于是便掏出手机，给苏清颜发了条消息过去。 “玛瑙已经卖出去了，和你当时估计的一样，正好一千万，那五百万你什么时候拿走？” 消息发过去了半天，却迟迟没等来回复。 我皱了皱眉，心想苏清颜刚才还在后台，怎么这会儿突然就没动静了？ “怎么了？” 唐雅察觉到我的异样，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担忧起来。 “没什么，” 我收起手机，冲她摆手道：“可能她在忙吧。我过会儿再给她发一条试试。”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俩身后响起。 “哟，小两口挺亲热啊。” 回头一看，我才发现是张晓玉来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手里捧着个长条形木盒，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惊讶问道。 “我爸让我来送东西的。” 她把木盒往我怀里一塞，提醒我道：“这里面装的就是王羲之的那个帖子，第二场就拍这个。” “张老不来吗？” “他老人家嫌这里太吵。” 张晓玉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对了，我爸还说了，这帖子卖了钱，三七分，你七我们三。” 我转过头，开始咨询唐雅的意见。 毕竟这古字帖本来就是她的，我虽然发掘出了里面隐藏的秘密，但赚的钱我还是得全部上交，那还不如趁现在先说清楚，免得之后再麻烦。 我俩正商量着字帖拍出去的钱干些什么合适时，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的第二场，古玩字画专场！第一件拍品，明代徐渭墨竹图，起拍价一百万！” 我把木盒递给工作人员时，指尖莫名有些发颤。 唐雅握住我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说不上来……” 我望着台上正在展示徐渭墨竹图的主持人，总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张晓玉在旁边嗤笑一声：“穷小子见钱眼开，紧张了吧？” “别胡说。” 唐雅瞪了她一眼。 “阿城才不是那种人。” “呦呦呦，这才刚在一起几天啊就这么护夫？” 张晓玉的话，让唐雅又闹了个大红脸。 正说着，台下突然爆发一阵争吵。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前排穿唐装的老者怒道：“王老头，你故意的吧？每次都只加一万，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直接滚！” 唐装老者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不屑道：“李总急什么？拍卖会规矩就是价高者得，我加一万也是加，难不成还得按你的意思翻倍加？” “你！”眼镜男气得脸通红。 “这幅沈周的山水图我志在必得，你要是再捣乱，休怪我不客气！” “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唐装老者放下茶杯，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主持人拿着木槌左右为难。 我低声问唐雅：“这俩谁啊？” “穿唐装的老头是王博瀚，专门做高仿的，另一个戴眼镜的是李氏集团的老总，仗着钱多到处抢拍品。” 唐雅解释道：“这俩人积怨已久，上次就因为一幅董其昌的字差点打起来。” 张晓玉在旁边补充：“说白了就是新贵和老派的较量，老王觉得李总不懂行还瞎掺和，李总觉得老王倚老卖老挡他财路。” 我一愣，回头望向张晓玉：“你之前不是去当兵了吗，怎么还这么了解白城的势力？” 张晓玉白了我一眼道：“很简单，因为这些势力在我去当兵之前就已经划分好了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变过。”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自己对白城的阴暗面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以后得找个机会恶补一下才行。 另一边，眼看王老头和李总两人就要动起手来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都给我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从二楼走下来，虽然脊背有些佝偻，但他的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蔫了，纷纷低下头：“莫老……” 莫老扫了两人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山会馆的规矩，是让你们来竞价的，不是让你们来撒野的。” “老王，加价可以，但别故意恶心人。” “小李，喜欢古玩是好事，但得懂规矩，真喜欢就拿出诚意，别总想着用气势压人。” “是，莫老教训的是。” 两人连忙应下，刚才的火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莫老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微微顿了顿，接着他轻笑一声，转身回了二楼。 “这莫老是什么来头？” 我忍不住问道。 “白城古玩界的定海神针。” 唐雅语气里带着敬佩。 “据说他年轻时在故宫修过文物，手里过眼的国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眼光毒得很，而且为人公正，所以不管是新派还是老派，都得给他面子。” 张晓玉也跟着补充道：“我爸说，当年他修复的那幅《平复帖》，还是请莫老掌的眼。” 拍卖会继续进行，有了莫老这一出，后面的竞价明显规矩了不少。终于轮到《赠卫夫人帖》上场，当工作人员展开卷轴时，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请看！”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激动。 “东晋王羲之真迹《赠卫夫人帖》，经多位专家鉴定，确为真迹，且带有南唐澄心堂藏印！起拍价，五千万！” “六千万！” 这次率先出价的是二楼雅间，声音正是刚才拍下白玛瑙的那个人。 “七千！”王老头举起牌子，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 “八千！”李氏集团的李总也加入了战局。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突破了九千万。 我手心的汗又冒了出来，唐雅紧紧攥着我的手，指尖冰凉。 “一个亿！” 二楼雅间再次传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王老头和李总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放弃了竞价。 第60章 废弃工厂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高声问道：“一个亿第一次！一个亿第二次！还有更高的吗？” 台下鸦雀无声。 砰！ 木槌重重落下。 主持人一脸激动地说：“成交！恭喜二楼三号雅间的客人！” 我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 这可是一个亿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张晓玉拍了拍我的肩膀，调侃道：“行啊你小子，这下发财了。” 我愣愣地看着唐雅，她眼里也闪着惊讶，随即笑着捶了我一下。 “别杀冷着啊，你以后也是身价过亿的人了，可得请我吃大餐。” “请！请一辈子都行！” 我终于缓过神来，掏出手机，想把这个好消息也分享给苏清颜，顺便问问她到底在忙什么。 可点开对话框，之前发的消息依旧是未读状态。 “还是没回？” 唐雅凑过来看了一眼。 “嗯。” 我皱起眉，有些担忧地说：“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应该不会，苏家在白城势力不小。” 唐雅安慰我道：“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或者被什么事缠住了走不开吧？” 张晓玉在一旁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说不定是看到你赚了一个亿，嫉妒了呢？” “那丫头从小嫉妒心就很强。” “别瞎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瞪了张晓玉一眼，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苏清颜平时虽然有点小任性，但绝不是那种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小丫头，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怎么会突然失联呢？ 这时，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下一件拍品了，但我已经没心思听。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会场，希望能看到苏清颜的身影，可直到第二场拍卖会结束，她也没再出现过。 “走吧。” 唐雅拉了拉我的手，低声道：“对咱们来说，拍卖会现在已经结束了，现在先回去吧，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大不了明天直接去苏家，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刚走到会馆门口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苏清颜回消息了，于是赶紧点开。 信息的确是苏清颜的账号发来的，但上面内容却让我看的有些心惊肉跳。 “想知道苏清颜在哪，就来城西废弃工厂，一个人来。”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那行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眼睛生疼。 “怎么了？” 唐雅注意到我的脸色，于是赶紧握住我的手，询问道：“清颜她回话了吗？” 我猛地攥紧手机，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不是，是我发小……赵磊，张涛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他今天正好有空，就想请我吃个饭。” 谎言出口的瞬间，我只感觉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难受。 我不敢看唐雅的眼睛，生怕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破绽。 “那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张晓玉挑了挑眉，打量了我一眼，直接说：“瞧你这脸色，跟见了鬼似的。” “可能是太累了吧……” 我强扯出一个笑容，推开椅子站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唐雅仰头看我，目光里满是担忧。 “要不我陪你去吧，我还没见过你这个发小呢。” “不用不用。” 我后退半步，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说：“赵磊很怕和生人接触，我怕你过去会吓到他……” 张晓玉突然笑了一声，调侃道：“我师妹又不是什么女鬼，怎么还能吓到他呢。” 接着，她盯着我的眼睛，直接说：“林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我心里顿时一紧，张晓玉不愧是扫黑组的组长，直觉简直太敏锐了。 可发消息那人规定了我只能一个人过去，我不敢违抗，生怕苏清颜出什么意外。 “没，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们啊，就是跟朋友去吃个饭而已，你别问了，我……我先去个洗手间。” 我敷衍了她一句，然后站起身，快步走进旁边的男洗手间。 接着，我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面里的男人脸色惨白，眼底布满红血丝，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竞拍成功时的意气风发。 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些。 城西废弃工厂，这地方我有印象，新闻上说那里曾经发生过几起重大的刑事案件，早就成了白城的禁地。 对方既然敢约在那种地方，摆明了没安好心。 可苏清颜在他们手里，我别无选择。 我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西装领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 当走出洗手间时，唐雅和张晓玉果然还在门口等着。 “这么慢？” 唐雅伸手替我拂去肩上的灰尘，还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没事。” 我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路上小心点，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唐雅深深望了我一眼，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望着红色法拉利的尾灯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不自觉松了口气。 这是，张晓玉突然骑着她的摩托凑到我身边，从皮衣口袋里掏出张黑色名片塞给了我。 “这是我私人号。” 她的语气很严肃，还带着一丝不容人拒绝的威严感。 “不管遇到什么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别逞英雄，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对付不了真正的罪犯。” 不等我回话，摩托车就轰鸣着窜了出去，很快也没了踪影。 我捏着那张质感冰冷的名片，心里五味杂陈。 离开会馆后，我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当我报出城西废弃工厂的名字时，司机师傅明显愣了一下。 “小伙子，那地方可不太平啊，这个点去那儿干嘛？” “找人。” 我简单回了句，掏出手机想再看看那条信息，却发现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按亮屏幕，那条信息还在，只是发件人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 “师傅，麻烦快点。” 出租车在寂静的公路上飞驰，窗外的霓虹渐渐被漆黑的夜色取代。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越收越紧。 苏清颜虽然有时候任性，但说到底还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不该被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 第61章 绑架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片废弃的厂房外。 车灯扫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印着安全生产的四个红漆大字早已斑驳不堪。 “就在这儿停吧。” 我付了钱，推开车门。 冷风夹杂着铁锈味灌进衣领，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要不要等你一会儿？” 司机师傅探头问，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警惕。 “不用了，谢谢。” 很快，出租车便呼啸着离开了，周围只剩下风吹过破旧窗户的呜呜声。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走进废弃工厂的内部。 厂房里漆黑一片，只有几缕月光从屋顶的破洞里漏下来，勉强能看清里面的轮廓。 堆成山的废弃零件像一个个沉默的怪兽，在黑暗里张牙舞爪。 “有人吗？”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束打在我脸上。 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耳边却听到铁链拖动的声音。 “唔！唔唔！” 是苏清颜的声音！ 她带着哭腔，语气还有些虚弱。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苏清颜被绑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上，嘴里塞着布条，头发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身边站着四个黑衣人，个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你们想干什么？” 我强压着怒火，往前走了两步，低吼道：“放了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呵呵，果然是条汉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阴影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像个慈祥的长辈。 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 “是你？” 老者笑眯眯地点头：“没想到吧，林先生？” 他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之前坐在二楼三号雅间的那个人！ “拍下我手里那两件拍品的人，就是你？” “正是老夫。” 老者抚着胡须，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本来不想用这种方式请林先生过来，可实在是没办法。林先生现在可是红人，身边总跟着博古轩的唐老板，还有扫黑组的张组长，我想找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太难了。” 我猛地反应过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根本就没打算付钱，你从一开始就想空手套白狼！” “空手套白狼？” 老者摇摇头，故作惋惜地叹道：“林先生这话也太难听了吧，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过是互相交流罢了。” “交流？” 我怒极反笑，指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苏清颜，咬牙道：“用这种方式交流？” “没办法，林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若是不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根本没办法和你见面啊。” “之前我派人去博古轩找过你几次，都被唐老板挡回来了，要不是今天这场拍卖会，我还真没机会请你过来。” 他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将一台平板电脑摆在了我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我的资料，从出生年月到父母情况，甚至连我在哪儿上过学都写得清清楚楚。 “林先生，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几周之前，你还只是博古轩的一名从事古物修复的小伙计吧？” ”可现在，你却能参加拍卖会，甚至还拿出了冰种白玛瑙和王羲之的真迹！” “真是好本事啊！” 老者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 “这些东西，来路恐怕不怎么干净吧？” “关你屁事！” 我怒道：“那些都是我凭本事得来的，不像你，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凭本事？” 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一个没背景，没人脉，甚至都没财力的穷小子，哪来的本事拿出这些稀世珍宝？我看，你压根就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不该捡的东西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来到了我面前，阴着脸看向我。 “那些东西，放在你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还不如交给我，我保证能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做梦！” 我死死盯着他，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苏清颜，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老者挑眉，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屑望向我：“林先生打算怎么不客气？” 然后他抬了抬手。 两个黑衣人立刻朝我走过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虽然之前修炼过混元诀，但现在还没有融会贯通，单打独斗或许还有胜算，但以一对多，我机会没有赢的机会。 更何况，苏清颜现在还在他们手里，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用她的命来威胁我就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张晓玉发来的信息。 “你人在哪？定位发我。” 我一愣，心说张晓玉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但现在我根本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回复了她一句。 可就在我刚打出城西这两个字的时候，老者忽然抬起拐杖，将我的手机打飞了出去。 我假装害怕地后退一步，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者以为我服软了，笑得更加得意。 “很简单，把那两件拍品的钱交出来，再把你手里其他的宝贝交出来，我就放了苏小姐。” “我没有其他宝贝了。” “是吗？” 老者显然不信我的话，他又说：“我可是查到，你最近还修复了一件官窑瓷器，这东西现在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他们知道的东西比我想的还要多。 “钱我可以给你们，但我的手机刚才已经被你打坏了，想要钱的话，我现在只能去银行取！” 我说这话，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张晓玉应该已经收到了我发的城西两个字。 但想要找到这座废弃工厂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简单。” 老者拿出一台pos机，递给我说：“没了手机你还可以刷卡，至于那件官窑瓷器，我会派人跟你去取。”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pos机，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为了能让钱即时到账，唐雅今天特意将家里存钱的银行卡交给了我保管。 可我俩当时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滴，pos机响了一下，然后屏幕上开始显示出一长串的数字，一共一亿一千万。 “好了，钱已经转过去了。” 我把pos机递给黑衣人看，然后问老者：“现在可以放了苏清颜了吧？” 老者示意黑衣人查一下，确认到账后，他点了点头，又冲身后摆了摆手：“快把苏小姐放了。” 第62章 都不许动！ 苏清颜被松绑后，踉跄着跑到我身边，吓得浑身发抖。 “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护着苏清颜，慢慢往门口退。 老者咧起嘴角，阴测测地笑道：“林先生，别急着走啊，我说过，还要你手里的官窑瓷器呢。” 两个黑衣人立刻挡在了门口，手里还多了两根钢管。 “你这老贼，可真够无耻的！” “无耻？” 听到我的话，老者脸上的笑容骤然变冷，他抬起拐杖重重地点在地面上。 “林先生，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劝你最好快点儿把官窑瓷器交出来，这样我还能让你们走得体面些。” 我将苏清颜往身后拉了拉，冲他低吼道：“想要瓷器，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冥顽不灵！” 老者冲着黑衣人们招了招手，命令道：“给我废了他！” 挡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人立刻挥着钢管砸过来，风声裹挟着狠劲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我侧身躲过当头一棒，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借着混元诀的内劲猛地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惨叫着瘫倒在地上。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挥棒横扫，我拽着苏清颜往后急退，堪堪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钢管狠狠咋在地面上，火星四溅！ “小心！”苏清颜突然一声惊呼。 我猛地转过身，发觉身后又有两个黑衣人扑了上来。 我反手将苏清颜推向角落，并吩咐她躲好，然后直接迎上了那些气势汹汹的黑衣人。 就在这时，我忽然察觉到丹田处似乎升起一股暖流。 混元诀在实战中竟自行运转起来，丹田处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之前总觉得有不太流畅的发力技巧，此刻竟变得行云流水！ 果然，只有实战才是提升自身实力的最快方法！ 面对三人围攻，我不再一味闪避，而是伸出左手，用虚招引开其中一人注意力。 接着，我猛地砸出右拳，直击另一名黑衣人的肋下。 趁着对方吃痛弯腰的间隙，我曲起手臂，用手肘狠狠磕在第三人的太阳穴上。 片刻后，三个黑衣人便已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 “这……” 老者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看向我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这小子居然会功夫？” 我活动着手腕，冷笑着看了他一眼。 “老东西，现在知道怕了？”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点儿三脚猫功夫唬别人也就罢了，可吓不到我！” 老者突然从中山装内袋掏出个银哨，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尖锐的哨声刺破厂房的死寂。 藏在阴影里的另外两个黑衣人立刻冲了出来，手里还多了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奔苏清颜而去。 苏清颜吓得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挡在她身前，心脏狂跳，赤手空拳对付持械歹徒，就算有混元诀加持也难有胜算。 “林先生，现在交东西还来得及。” 老者脸上重新扬起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划破脸事小，要是断了手，以后可就没法修复古玩了。” 话音未落，左侧黑衣人已挥着匕首刺来。 我后仰避开锋芒，抬脚踹向他的膝盖，却没防到右侧另一人的偷袭，刀锋擦着我的胳膊划了过去，我的手臂上顿时绽开一道血口。 “林城！” 苏清颜的哭喊让我心头一紧，气血翻涌间，混元诀的内劲突然暴涨。 我抓住对方握刀的手腕，硬生生将匕首夺下甩飞，随即一拳捣在他胸口。 黑衣人如遭重锤，直接倒飞出去撞在铁架上，转瞬间便已没了气息。 最后一个黑衣人见状竟吓得后退半步，我乘胜追击，欺身而上锁住他咽喉，将其按在墙上，冲他怒吼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不……不知道……”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我们只听老板的……” “废物！” 老者突然举起拐杖，杖头竟弹出一截三寸长的尖刺，直取我后心。 “给我去死！” 千钧一发之际，厂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包围了整个工厂。 刺眼的探照灯穿透窗户，将黑暗驱散得一干二净。 “警察！” 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张晓玉穿着黑色作战服，举着枪率先冲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场内。 “都不许动！” 张晓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城扫黑组办案，全部趴下！” 老者直接懵了，他根本不知道警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晓玉的出现，彻底宣判了他的失败。 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剩下的黑衣人见状纷纷抱头蹲倒，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张晓玉大步走到我面前，看到我胳膊上的伤口时眉头一皱：“没事吧？” “皮外伤，很快就能好。” 我松了口气，转身去扶苏清颜。“ “你……没事吧？” 苏清颜直接扑进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了。” 我拍着她的背不断安抚，余光却瞥见张晓玉正用手铐铐住老者。 “晓玉，这老东西……” “放心，”张晓玉踹了老者一脚，冷声说：“这人我认识，他背后的产业链，我们盯了好几个月了。” 特警将所有嫌犯押出去时，老者突然回头，等了我一眼，威胁道：“你给我等着，这事儿还没玩！” “老实点！” 张晓玉用枪托磕了下他的后脑勺，怒道：“再多嘴，老娘直接毙了你！” 厂房里终于恢复安静，警灯的红蓝光芒透过窗户明明灭灭。 随后冲进来的医护人员给我包扎伤口时，却惊讶的发现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摆摆手，屏退众人，随后又望向身旁的苏清颜，询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清颜哽咽着说出经过。 “白玛瑙拍出后，工作人员说要去二楼办手续，我跟着上去，没想到就被人套了麻袋，直接被绑到了这里……” “那工作人员一定是被这老头给收买了！” 我恍然大悟。 “他们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先用高价稳住我，再通过绑架你逼我就范！” 第63章 藏在暗中的敌意 “啊？那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啊？你之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听到苏清颜的话，我赶紧回忆了一下。 到目前为止，我好像只和那些之前来骚扰我和唐雅的混混结过梁子。 但以他们的体量，绝对不可能请动这个老谋深算又财力雄厚的老头。 “难道是张涛？”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我给否定了。 不说张涛现在已经身陷囹圄，就算他没入狱，想要越过扫黑组的监察，直接在会馆内对苏清颜下手也是不太可能的。 “那究竟会是谁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张晓玉突然朝我走来，低声说：“我们查过了，三楼雅间的账户是伪造的，所谓的买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这老东西叫王德海，是黑市上专门倒卖古董的小头目。” 我看着被警车带走的王德海，脑海里忽然闪过莫老的身影。 今天在拍卖会上，莫老看我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难道他早就知道有问题？ 可离开了会馆，我再想见莫老就很困难了。 无奈，我只好先将疑惑暂时搁置，跟在张晓玉身后，坐上了她的摩托车。 回到市区时已是凌晨，我站在别墅门口，一时竟有些鼓不起勇气敲门。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客厅的灯还亮着，唐雅穿着丝绸睡袍坐在沙发上，看到我推门进来，她猛地站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你还知道回来？” “雅姐……” 我刚想解释，就被她扑进怀里紧紧抱住。 “伤口疼不疼？师姐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了……” 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衬衫，那滚烫的温度直接传到了我的皮肤上。 我抬手回抱住她，带着一丝愧疚说道：“对不起，没告诉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 唐雅捶了我一下，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他们让你一个人去，你就真敢一个人去？” 我挠挠头，有些尴尬地回道：“我主要是怕连累你……” “连累我？” 唐雅抬头瞪了我一眼，皱眉道：“林城，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金丝雀！博古轩能在白城立足，你难道以为是只靠我卖古董卖出来的吗！” “我知道……” 我擦掉她的眼泪，用手不断摩挲着她的脸颊。 “可我怕你出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唐雅的眼神软下来，指尖轻轻划过我胳膊上的疤痕。 “下次不许这样了，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要生一起生，要死……” “不许说傻话。” 我低头直接吻住她的唇，带着后怕的颤抖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她的回应渐渐热烈，睡袍的系带在纠缠中松开，露出细腻的肩头。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地毯，将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 …… 第二天一早，唐雅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 她坐在梳妆台前打电话，语气干练且果决。 “帮我查王德海的所有社会关系，尤其是近半年和古玩圈的往来，对，越详细越好，中午之前我要结果。” 挂了电话，她转身看向刚起床的我，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敢动我的人，他们总得付出点代价！” 我从身后抱住她，提醒她千万要注意身体。 “放心。” 唐雅握住我的手，脸上的寒意却愈发变得浓郁起来。 “白城的水有多深，我比你清楚。” “想在我地盘上撒野，得先问问唐雅同不同意！” 她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画着圈，忽然抬头吻了吻我的下巴。 “不过……你昨晚表现的还不错，值得奖励。” “哦？” 我挑眉将她抱在怀里，好奇问道：“什么奖励？” 唐雅眼波流转，伸手勾住我的衣领又躺回了床上。 “奖励你……再当一次男主人……” 片刻后，卧室内响起阵阵缠绵的声音。 我将压抑在心底里的爱意尽数释放，唐雅也热情地回应着我。 我们的内心在此刻彻底交融在了一起，甚至比之前刚表白那会儿，还要缠的更加紧密。 一直到中午，我满身大汗从床上爬起来，唐雅也累的不行，她侧过身子，开始睡回笼觉。 我起身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之前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拿起一看，发现居然有几个未接来电。 一些是苏清颜打来的，另一些则是张晓玉打来的。 我直接回拨了过去，先和她们报了个平安，然后又聊起王德海的事。 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苏清颜气的牙痒痒，她和唐雅一样，表示一定要找出幕后主使，然后狠狠地处罚。 而张晓玉却劝我说：“你最近风头太盛，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这段时间最好先别鉴宝了，也别随便出手修复古玩，等我查到一些线索了，再跟你说。” 我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电话挂断。 可这时，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我拿起一看，发现居然是赵磊打来的。 “喂，阿城，上次真是多谢你了，张涛现在已经进了监狱，我也刚忙完手头的事，你最近有空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 没想到昨天应付唐雅她们的借口，今天居然会变成回旋镖直接砸了过来。 但这并不奇怪，以赵磊的性格，这通电话他早晚都是会打来的。 “行啊，那就老地方见。” 我放下电话，换上之前的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别墅。 来到烩面馆，我发现赵磊已经到了，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女孩的颜值大概在7分左右，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却很戳赵磊的点。 我只是扫了一眼，便判断出了两人的关系，然后我直接坐到了他对面，笑着问道：“可以啊你小子，几天不见直接搞了个对象出来。” 赵磊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赶忙摆手：“还……还不是，现在还不是……” 我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女生，再次轻笑：“哦，那也就是说以后会是咯，弟妹怎么称呼？” 女孩很是大方地冲伸出了右手，礼貌道：“你就是林城吧？我叫陆小静，之前咱俩在KTV见过的。” 第64章 鬼市 我握着陆小静伸过来的手，心里也不由得一震。 KTV见过？ 我猛地想起张涛被抓那天的混乱场面，当时他登场的时候，身边的确跟着几个打扮惹眼的姑娘。 “你难道是那天跟在张涛旁边的……”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小静用眼神制止了。 她抽出证件在我眼前晃了晃，黑色封皮上的警徽格外扎眼。 “晓玉姐是我直属上司，上次行动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们想要抓住张涛恐怕还得多费一番功夫呢。” 我盯着赵磊打趣道：“行啊你小子，连警花都能钓到手，藏得够深啊！” 赵磊脸涨得通红，筷子都差点掉地上。 “别……别瞎说！小静只是帮我做过几次笔录，我们真是朋友！” “对对对，朋友朋友~。” 我故意拖长语调，心里也是感觉有些好笑。 上学那会儿，赵磊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硬汉，没想到在女人面前，居然会变得这么纯情。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对我是如此，对赵磊亦是如此。 陆小静也笑了，她点点头，轻声说：“林先生别取笑我们了，我这次陪赵磊来，除了感谢你之外，也是想顺便问问废弃工厂那件事的细节。” 这时老板端着三大碗烩面过来，粗瓷碗里飘着辣椒油的香气，羊汤的醇厚瞬间弥漫开来。 "三位慢用，加了双倍羊肉！" 我嗦了两口面条，然后把会馆到废弃工厂的遭遇捡关键的全都说了一遍。 当我讲到王德海用苏清颜要挟我给他转账时，赵磊一拍桌子站起身，气愤地说：“这群杂碎！早知道当时我就该跟你一起去的！你也是，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别闹了，你去了也是添乱。” 我笑着给他碗里添了点醋，又道：“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张警官和陆警官吗？专业的事自然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陆小静此时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说：“王德海背后的产业链比我们想的复杂，他昨天在审讯室里咬出几个古玩走私的上线，但都是些小喽啰。” 接着她又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问道：“林先生，你在古玩圈子里也待了有几年了吧？那你有没有听过鬼市这个地方？" “没有……” 我摆了摆手，将自己的情况如实地和陆小静讲了一遍。 “大学毕业之后，我几乎一直都在雅姐的博古轩里待着，对于古玩圈子的了解，我和你们这些外行也差不太多。” 赵磊此时突然插话说：“鬼市？我好像听说过！前阵子陪客户去过一次，就在老街那边！” 我的眼睛顿时一亮，忙问他：“你认识路吗？” 赵磊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笑道："你忘了，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去过一次的地方，闭着眼睛我都能摸到！” 接着，他又咂了咂嘴，皱眉说：“不过那地方水太深，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去，因为上次我看见有人用玻璃珠子冒充夜明珠，坑了个外地老板几十万呢！” 听到他的话，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类似这种坑外行的操作，在古玩圈里实在是太常见，就连唐雅都做过几次类似的事情，但她很懂得分寸，只坑那些该坑的人。 正说着，赵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赶紧从裤兜里掏出块灰扑扑的石头，有巴掌大小，表面全是风化纹。 “对了阿城，你帮我看看这玩意儿呗。” 我捏着石头掂了掂，入手比普通石头沉不少，表皮隐约能看见细密的松花。 指尖划过一处凹陷时，我忽然感觉到一丝温润的内蕴，这是翡翠原石！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 我眉头一挑，带着几分高傲对他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翡翠原石啊。” 赵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前阵子在夜市瞎逛，看别人赌石挺有意思，就跟着买了几块。” 陆小静也在旁边赶紧补充道：“林先生，你别看他长得憨，但运气却好得离谱，第一次就切出块阳绿，卖了二十多万呢！” 我掂量着手里的原石，表皮的蟒带纹路很清晰，这是典型的老坑种表现。 “你从哪儿搞来的？” “就在城南的奇石市场，有家叫石来运转的店。” 赵磊扒拉着碗里的羊肉，还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起来。 “就连那儿的老板都夸我是福星，每次去都能挑到好货。” 我顿时有些心动，虽然张晓玉之前规定了不让我鉴宝，也不让我修复古玩，但她却没有禁止我赌石。 更何况，之前被我转给王德海的那一亿一千万她们还在追查的途中，短时间内肯定是到不了我手里了。 兜兜转转，我手里现在有的还是最初靠捡漏铜钱赚的那三十万。 于是，我便抬起头，问了赵磊一句：“吃完饭也带我去看看呗，正好我最近手也有点儿痒。” 说完，我又把原石还给了赵磊。 赵磊有些激动，赶忙问我：“阿城，你来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其实一直都想找机会告诉你来着，毕竟遇到这种能赚钱的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 “而且我还听说今天那家店好像还有个大老板会当众开原石，据说那块石头他可是花了近八百万呢！” 陆小静此时也放下筷子，冲我俩笑道：“我下午正好轮休，也陪你们去看看吧，听说那儿最近的治安好像不太好……” 见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继续多嘴，三两下就将碗里的烩面吸了个干干净净。 赵磊此时起身去结账，我和陆小静也跟着他往停车场的位置走。 他今天开了辆半旧的帕萨特过来，车后座堆着几个纸箱子，隐约能看见石头的棱角。 “这都是你最近收的？” 我拉开车门时随口问了一句。 “嘿嘿，随便收点儿，反正也不贵，而且这其中有块石头我看着特别合眼缘，就是表皮太干，老板说我全要的话就给我算便宜点。” 赵磊说着，便将车子发动。 就在车子刚拐出胡同口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赵磊：“哎？你那生意不做了吗？别告诉我你的钱全都用来买这些原石了。" 第65章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唉……别提了。” 赵磊拍着方向盘不住地叹息道：“自从张涛进监狱之后，我们那个行业的前景就跟跳崖似的一个劲儿往下跌，我见实在赚不到什么钱了，就寻思着搞搞投资啥的……” 陆小静在后座轻笑道：“他哪是投资，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哎！话不能这么说啊。” 赵磊有些不服气地反驳她道：“那几块石头都是我自己挑的，老板想忽悠我都没门！” 我没再说话，而是看着窗外逐渐掠过的街景，心里暗暗盘算着赌石的门道。 这行当比古玩凶险多了，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全看眼力和运气。 不过我有着万象之戒傍身，寻常人想坑我是绝无可能的。 或许，就和赵磊说的一样，我们兄弟俩说不定真的能在赌石行业发光发热。 四十分钟后，帕萨特停在一片喧闹的市场门口。 老远就听见切割机的轰鸣声，还夹杂着一些人群的惊呼。 市场入口搭着红色拱门，上面写着春季赌石文化节几个大字。 “够热闹的啊。” 我推开车门，一股混合着尘土和翡翠原石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 赵磊领着我们往里走，我注意到路边摆满了码成小山的原石，摊主们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嘴里还不断喊着冰种料，帝王绿等噱头，吸引着路人忍不住驻足观瞧。 “看见没？那边排队的地方就是今天开大料的场子！” 赵磊指着不远处的高台，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堆人全围在高台四周，高台中央摆着块半人高的原石，表皮泛着暗绿色。 我刚要走过去，忽然被脚下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绊了一下。 那石头只有鸡蛋大小，表面坑坑洼洼。 一旁的摊主见状，赶紧朝我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对我说：“小伙子，你能踩到它，说明你和这块石头有缘啊！你应该是刚来的吧，以前没咋见过你呢，这样看在你是新人的份儿上，哥也不坑你，200块拿走行不行？” 我没有应他的话，而是伸出左手无名指，用万象之戒轻轻碰了一下这块不起眼的小石头。 接着，万象之戒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我心里一喜，赶紧把石头捡起来对摊主说：“行，200就200，给我包起来吧。” 摊主也很高兴，随手从旁边捻起一张密封袋，把石头包好之后地给了我。 接着，他指了指摊位上的二维码，笑道：“扫码付款，概不退换啊！” 赵磊此时凑了过来，有些不放心地对我说了一句：“这破石头也能出绿？你小心别被坑了。” 我掂量着石头，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高台那边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那块八百万的原石被切开了，露出满绿的肉质！ “走，过去看看！” 赵磊拉着我就往人群里挤，陆小静紧随其后。 挤到前排时，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胖男人正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脸上笑开了花。 切割师傅拿着水管冲掉石屑，翠绿色的截面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涨了！至少翻十倍！” 旁边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句。 我盯着那块原石的切口，眉头却悄悄皱起。 这绿色看着是浓，但仔细看能发现里面有细微的白棉，而且光泽有点发闷，根本达不到顶级冰种的水准。 “最多值五千万。” 我低声对赵磊说：“这原石白棉太多，根本做不了大件。” 刚说完，旁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回头瞪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小伙子懂不懂行？这可是老坑玻璃种！” 我刚要反驳，赵磊赶紧拽了一下我，然后转过头对那个眼镜男陪笑道：“哥们别介意，我兄弟今天刚来，他开玩笑呢。” 金丝眼镜哼了一声，没再看我们，而是转身跟老板攀谈起来，看样子是想高价收购这块八百万的原石。 我心中暗笑，这眼镜男要真按十倍价格接盘，怕是得亏到姥姥家。 “你怎么知道不值那么多？” 陆小静低声问了我一句。 我想了想，然后指着原石说：“主要是看光泽和棉絮分布，真正的顶级翡翠像凝脂，这玩意儿只是看着绿，其实内里发飘，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值钱。” 正说着，赵磊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一脸激动地说：“快看那边！” 我转过头，然后就看见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举着块原石正在不断地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嘞，刚从缅甸运来的新货！五十万起拍，切开涨十倍！” 他周围立刻围了不少人，还有一些老油子拿着手电筒对着石头照来照去，周围人也都议论纷纷。 我扫了一眼那块石头，虽然它表皮的松花看着挺诱人，但纹路太规整，反而像是人工做上去的。 “假的。” 我直接扯了一下赵磊的衣服，对他说：“别信他的话，那石头表皮是染过色的。” 谁料那花衬衫耳朵特别灵，听见我这么说，他立刻转头瞪了我一眼。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在你胡爷爷的地盘上胡说八道？敢不敢赌一把？切出绿来你赔我一百万，切不出来我倒赔你五十万！” 周围人立刻起哄，都等着看我出丑。 赵磊想拉我走，却被我按住了。 我掏出刚买的那块小石头，对那个姓胡的商人说：“赌就赌，但咱俩的赌注得对等，你手里那石头要是真能切出绿我当场赔你一百万，要是切不出来，你也得赔我一百万才行！” 花衬衫见我是个愣头青，他顿时笑了。 “行！就这么定了！但要是你输了，你可千万别赖账啊！” 接着，他立刻让人把原石抬到切割机上，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磊紧张得手心冒汗，陆小静悄悄按住了腰间的手铐，看样子是怕有人闹事。 随着切割机的轰鸣声，原石被慢慢切开。 当截面露出来的时候，周围一片哗然，那原石里面竟然全是白色的石头，别说绿了，连点翡色都没有。 老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他指着我，气的直哆嗦。 “你……你小子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我刚从缅甸进的货，怎么可能一点儿绿都没有！” 第66章 你可是我们店的福星啊！ 我摊了摊手，无奈笑道：“哥们，咱讲点儿理行么，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算真有手段也使不出来啊。” “而且江湖规矩，愿赌服输，你在赌之前放下狠话特意提醒我别赖账，怎么赌完了你自己反倒先不认账了呢？” 老胡被我怼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给我转过来了一百万。 这下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顿时变了，有惊讶的，有佩服的，还有几个眼神闪烁，明显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我没理会他们，而转身对赵磊问道“你常去的那家店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赵磊这才反应过来，他攥着我的手，激动道“就……就在前面！我这就带你过去！” 刚走没两步，之前那个见过一面的眼镜男突然追了上来，他手里还拿着个精美的小锦盒。 “小兄弟留步！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是我收藏的一块玉佩，您方便给看看吗？” 我一愣，心说这眼镜男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刚才还一脸瞧不起我的样子，现在居然舍得放低姿态向我咨询了。 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计前嫌。 况且他也不是故意得罪我的，只是因为性格有些高傲。 于是我直接伸手，从他手里将锦盒接了过来。 打开一番，发现里面躺着块和田玉观音，白度不错，但雕工粗糙，而且玉质里有细微的裂纹。 “这东西是青海料，机雕的，市价撑死三万。” 我合上锦盒，对眼镜男提醒道：“你要是在这上面投入的钱超过了三万块，那估计就是被人当冤大头宰了。” 听到我的话，眼镜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哀声道：“这东西可是花了我整整二十万，二十万啊！" 周围人又是一阵唏嘘。 接着，又有一些人朝我凑了过来，也想让我帮忙看看他们手里的石头。 我有些无奈，正头疼该怎么脱身呢，赵磊突然指着前面对我说“到了！就是这家！” 我抬头一看，然后就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匾上刻着石来运转四个大字。 一个秃顶老板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隔着老远，他就开始冲我们挥手道：“哎呦呦，这不是我们店的福星小赵嘛，你可算来了，好几天没见，我还怪想你的嘞！” 接着他那双小眼睛在我和陆小静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在赵磊手里的纸箱子上。 赵磊笑了笑，然后指着我和陆小静说：“付老板，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发小林城，这位是陆小姐。” 付老板赶紧迎上来，对我们点头哈腰，一副十足的商人做派。 赵磊此时冲付老板摆了摆手道：“老板，你先忙去吧，我们就是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好料子。” 付老板的眼神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身问赵磊：“这位林兄弟看着面生啊，也是玩石头的？” “不是，他之前是干古玩修复的，这两天比较闲，我就带他来你这儿，看看能不能发笔小财。” 付老板一听我是搞古玩的，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店里开始忙活起来。 我也跟在他身后，直接走进店里开始逛起来。 柜台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翡翠原石。 万象之戒安安静静贴在指腹上，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我不禁冷笑一声，这些石头看着五花八门，实则全是些废料，估计最多只能切出点豆种，连糯种都算不上。 “付老板，你这儿新到的货呢？” 赵磊快步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手指在一块篮球大的原石上敲了敲，又忍不住开口道：“我记得上次你说有批从云南运过来的的料正在路上，现在到了没啊？” “到了到了！” 付老板应了一声，然后赶紧冲店里的伙计使眼色。 “还不快把后屋那几块料子搬出来，给赵兄弟过过眼！” 我跟着赵磊走到柜台前，看着伙计们扛出几块裹着泥浆的原石。 赵磊拿起手电筒，学着行家的样子贴在石头上照，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这松花分布不错啊……” “就这块了！”他突然拍板，指着这块三十来斤的原石对付老板说“老板，开个价吧。” 王老板眯着眼思索了片刻，最后一拍大腿，做出一副很艰难的表情。 “要是别人看中了这块料子，我高低得收他二十万！” “但赵兄弟你不一样，你可是我们店的福星啊！” “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八折，就算你十六万怎么样？这料子可是刚从矿上拉来的，你看这蟒带多明显，你买了绝对不会亏，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十六万啊……” 赵磊有些犹豫，他手里总共也才二十来万，十六万几乎能把他的家底直接榨干。 但这块石料又着实比较对他的胃口，他隐隐有种预感，一旦切开，自己绝对能大赚一笔。 就在他即将点头的瞬间，我赶紧上前，死死按住赵磊要掏钱的手，提醒他道：“等等！这石头别切，切了准亏。” 赵磊愣了一下，一脸疑惑地问我：“阿城，你咋知道的？我看这料子挺好的啊。” 付老板的脸色此时也沉了下去。 他皱眉问我：“林兄弟这话什么意思？我这店在城南开了五年，还从没卖过能让人亏本的假货呢！” “是不是假货先不说，但它绝对出不了绿。” 我指着原石表皮一处不起眼的凹坑，认真道：“这地方的风化纹是人工做的，你用强光打进去，就能发现里面的雾层特别厚！” 赵磊赶紧照我说的做，接着他也皱起眉，小声嘀咕道：“还真是……可付老板之前卖给我的料子都……”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我盯着付老板，表情格外严肃：“十六万可不是小数目，你确定要让我兄弟全砸进去？” 王老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他咧嘴干笑道：“林兄弟不愧是干古玩的，这眼力着实厉害，那要不换一块？我这儿还有更好的……” “不用换，就它了！” 第67章 石来运转 赵磊突然梗着脖子对我说：“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阿城你可能对鉴别古玩很在行，但玉石和古玩本质上就不是一个东西！而且王老板一直挺照顾我，总不能就这次坑我吧？再说赌石哪有稳赚不赔的，我信自己的眼光！” 我有些急了，提醒他道：“赵磊！你倔劲儿上来了是吧？他不可坑你难道我就会坑你了？你是信他一个外人还是信我这个兄弟？” 陆小静也在旁边拉了拉他袖子，提醒他道：“赵磊，别冲动啊，你是不是刚才路上看见太多人切出绿，有些上头了？” 谁料赵磊此时直接掏出银行卡拍在柜台上，像是不服气地说：“我就是上头了，怎么着吧？区区十六万，跟谁掏不起似的，快切！”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时候劝不住他，于是便拉着陆小静退到一旁。 陆小静还想再劝赵磊两句。 我提醒她道：“别，你现在说得越多，就越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还不如让他自己先栽个跟头，有道是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 付老板脸上重新堆起笑，他赶紧吩咐伙计开单刷卡，然后招呼人把原石抬到切割机旁。 “哎呀，还得是赵兄弟果断！不像某些人，瞻前顾后，怕这怕那，一辈子都没有发财的命！你放心，我这就给你开料，保准涨！” 赵磊攥着拳头站在机器旁，手背青筋都起来了。 切割机嗡鸣着启动，合金锯片缓缓压向原石。 赵磊紧张得屏住呼吸，王老板却背着手，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咔！” 随着一声脆响，原石直接被切成两半。 截面露出来的瞬间，赵磊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白花花的石头里连点绿影子都没有，只有几处灰黑色的杂质，别说赚钱了，连加工成摆件的价值都没有。 “这……这不可能！” 赵磊抓着头发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好了的！” 付老板此时假惺惺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哎呀……这……小赵啊，赌石就是这样，有涨有垮都很正常。” “要不……你再挑一块呢？我给你算便宜点，保准你能连本带利一起赚回来！” 赵磊眼睛红了，还真有点动心。 我赶紧把他拽到身后，对着付老板笑道：“既然赵磊信得过你，那我也来凑个热闹，不过要切哪块料子，得我自己挑。” 王老板打量我几眼，阴阳怪气道：“你刚才不是嫌弃我这儿的料子都不行吗？怎么，想亲自试试？”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我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些石料堆前，故意拿起块他刚才极力推荐的原石掂量了两下。 然后我轻叹一声道：只不过你这些货，看着确实都不怎么样啊。” “嘿，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 付老板有些急了，赶忙说：“我这可都是从云南进的货，你到底懂不懂行啊！” “懂不懂的，切开就知道了。” 我很是随意地把手里的原石扔回去，冷声说：“换一批，这些我没看上。” 伙计又搬来一摞原石，我只是扫了眼就摆手说：“不行，全是新场料，肉粗得很。” 接连换了三批，我不是说水头不足就是嫌裂纹太多。 王老板额头开始冒汗，指着我怒道：“你到底是不是来买石头的？再捣乱我可报警了！” “急什么？” 我慢悠悠地说：“你卖东西的，总得允许客人挑挑拣拣吧？” “难道你这店只许别人买亏，不许客人挑好货？” 外头看热闹的人渐渐多起来，对着付老板指指点点。 付老板骑虎难下，咬咬牙冲后屋喊道：“把最里面那箱料搬出来！我就不信没有他看得上的！” 两个伙计吭哧吭哧扛出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拳头大小的原石，表面坑坑洼洼，看着比之前的还不起眼。 就在这时，万象之戒突然轻轻震颤了一下！ 我目光锁定在角落里一块灰扑扑的石头上，它比拳头稍大，上面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黄泥，看着就像块普通鹅卵石。 “就它了。” 我弯腰把石头捡起来。 王老板脸色骤变，下意识就想抢。 “这……这破石头有什么好的？我给你换块大的行不行？” “不用了。” 我直接把石头往切割机上一放，头也不回地问付老板：“就开这个，你给个价吧。” 王老板咬了咬牙，怒道：“八万！” 我噗地一声笑了。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料你卖八万？你咋不去抢呢？” 付老板双手环胸，很不客气地说：“谁让你之前挑挑拣拣的？这料子本来我卖五万，剩下三万是你耽误我做生意的赔偿费，要买就买，不买赶紧滚！” “好！八万就八万！” 说完，我直接掏出手机给他转过去了八万块，然后对旁边的伙计说：“还愣着干嘛，快切啊！ 伙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对付老板投去一道求助的目光。 付老板站在原地，磨磨蹭蹭不肯动，最后被我催得没办法，才不情不愿地启动机器。 就在锯片刚碰到石头的瞬间，他突然哎呀一声，惊呼道：“机器好像有点问题，要不……今天先不切了吧……” “少废话！” 陆小静突然上前一步，亮了亮腰间的手铐，威胁付老板说：“赶紧切！不然我怀疑你这石头来路不正。” 王老板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耍花样。 随着锯片逐渐深入，一股淡淡的绿意顺着切口溢出来。 “有绿！” 周围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赵磊瞬间瞪圆了眼睛，王老板的脸却白得像纸。 当原石被完全切开时，整个店都安静了。 浓郁的阳绿色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质地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棉絮，竟是块罕见的顶级玻璃种帝王绿！ “我的天！这……这至少得值上千万啊！” 有懂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付老板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嘴里喃喃道：“该死的，怎么就让你给碰上了？” 我拿起半块翡翠晃了晃，冲他笑道：“王老板，看来今天是我运气不错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店，倒还真没起错名字，石来运转，你看我不就转运了吗？” 第68章 青竹集团 付老板瘫坐在地上，手指着那块泛着莹润绿光的翡翠，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炸开了锅，手机闪光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都在记录这罕见的顶级玻璃种帝王绿。 “付老板，承让了。” 我把两半翡翠揣进包里，然后冲他扬了扬下巴，挑衅道：“哎呀，八万换千万，这买卖可真是赚大发了。” 付老板猛地捶了下地面，低吼一声。 “凭什么？我干赌石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自己都没开出过这么顶级的宝贝，怎么今天就被你小子走了狗屎运！” 说着，他突然站起身，阴着脸朝我走了过来，像是要抢翡翠。 陆小静赶紧伸手将他拦住，接着她又亮出警官证在付老板眼前晃了晃，板着脸道：“想闹事？一会儿跟我去局里聊聊？” 付老板的手僵在半空，最后无力地垂下去，眼睁睁看着我们三个走出店门。 刚到门口，赵磊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道：“阿城，你到底咋看出来的？那石头看着还没我买的那块顺眼呢！” 我拍开他的手笑道：“你以为赌石是光看外表啊？它还得看肌理纹路，听敲击的回声，还要......” “打住打住。” 赵磊一脸苦涩，望着我轻轻叹了口气。 “说人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我这点儿脑容量，根本听不懂你们行的那些专业术语……”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白了就是眼力，你刚才说隔行如隔山？鉴宝的就看不出石头的好坏？大错特错，鉴宝练的就是火眼金睛，看石头和看古玩原理其实是一样的，有个词叫触类旁通你知不知道？” 接着，我从兜里翻出那半块帝王绿，直接拍到了他手里。 “喏，赏你了。” 赵磊捧着沉甸甸的翡翠，眼眶当时就红了：“这……我刚才还跟你犟……"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谁还没有个上头的时候？这半块你先拿着，之后找个靠谱的地方出手，够你东山再起了。” “记住，以后踏踏实实做生意，别再碰这些投机取巧的营生。” 我耐心地劝导着赵磊。 “我知道了！” 赵磊用力点头，把翡翠紧紧抱在怀里。 “以后我就在城南开个小饭馆，再也不碰赌石了！” 一旁的陆小静也展露出笑颜，她拍了拍赵磊另外半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才对嘛，其实我们女人也不是非要你们男人非得赚大钱，只需要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行了。” “小静……” 赵磊赶紧转过头，用力攥住了陆小静的手腕。 陆小静脸一红，直接把头低了下去，不再言语。 我见赵磊的恋情终于有了进展，心里也格外欣慰。 就像是养了多年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那种欣慰。 又聊了一会儿，我见已经快中午了，于是便催促着赵磊带我们先去吃个午饭。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那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小跑着追过来，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 “林先生留步！” 他快步跑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之前忘了做自我介绍了，鄙人姓刘，叫刘义守。” 我挑了挑眉，视线在他手里的公文包上迅速扫了一眼。 刚才他可没拿这东西，看着跟个成功人士似的。 现在揣上它，这位刘义守先生的气质一下子就降格成了上班族。 我感觉有些好玩，于是便问他道：“刘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刘义守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收购文件朝我递了过来。 “我老板是白城青竹集团的洛总，刚才听说您切出顶级帝王绿，所以她特意让我来问问，您……有没有出售的意向？” “青竹集团？” 听到这个名字，赵磊突然插话问道：“就是开发城东CBD的那家青竹集团？” “正是！” 刘义守有些得意地点头。 “您可能不知道，我们洛总身家过亿，而且平日里最钟爱收藏翡翠……” 我摩挲着口袋里的翡翠，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 唐雅的性格我了解，她最痛恨两种人，一种是言而无信的，而另一种就是赌博的。 虽说我靠着赌石小赚了一笔，可这种行为在她眼里跟赌博也差不了太多。 要是被她知道我来这里赌石，她非念叨到我耳朵起茧不可。 这石头确实该尽快出手。 “我倒是有这个意思。” 我看着刘义守，好奇问道：“但你们给得起价吗？这顶级玻璃种帝王绿市价千万，哪怕是身家过亿的老总，想买估计也得掂量掂量吧？” “林先生尽管放心！” 刘义守拍着胸脯，一脸自信地说：“我们洛总说了，只要东西对，钱不是问题！您看是现在就去见他，还是我们另约时间？” 我瞥了眼身旁的赵磊和陆小静，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刘先生走一趟。” “这……” 赵磊和陆小静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 他俩异口同声地问我：“要不我们跟你一起？”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你现在还是先带你的小女朋友去吃点儿好的吧，人家大老远陪你过来一趟也不容易是不是？” 被我这么一说，赵磊的脸顿时又红了大半，他不自觉攥紧了陆小静的手，羞涩道：“那我们就先走了，阿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接着，他俩便齐刷刷转身，没入人潮中不见了踪影。 而刘义守则是带着我去了停车场，打开其中一辆黑色奔驰的车门，客客气气地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先生，请。” 刚坐进车里，我就发现这辆车内部的装饰格外奢华，不仅配备了极为高端的空气净化系统，甚至在后排还摆着一套专业的翡翠鉴定工具。 刘义守一边开车一边对我介绍：“洛总在城郊有个别墅，专门用来存放藏品，咱们直接去那儿吧，我们公司除开特定时间外，一般都不对外人开放的，还请林先生能理解一下。” 我把玩着手里的翡翠，轻笑着回应道：“没事，去哪儿都一样，不过你们那个洛总倒是挺懂行啊？刚才那块八百万的原石其实也挺不错的，她难道没看上吗？” 第69章 洛青竹 刘义守尴尬地笑了笑。 “实不相瞒，我当时确实劝过洛总入手，但她说那石头看着有些不对劲，后来听您说最多值五千万的时候，洛总就说您是个高人，让我务必想办法结识。” 我一愣，又问他：“洛总当时也在场？” “不是的，我和洛总当时在视频通话，这个点儿她应该还在忙，不过估计过一会儿就忙完了，我们可以先去别墅等她。” 我心里了然，看来这洛总的确是个行家，隔着屏幕都能看出翡翠的好坏来，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收藏家。 车子行驶了半小时，最后突然拐进一条绿荫小道，道路尽头立着一栋气派的欧式别墅。 比唐雅住的那间别墅，还要大上不少。 车子刚停稳，别墅大门就自动滑开，露出修剪整齐的花园。 刘义守快步绕到另一侧开车门，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林先生，我事先提醒您一下啊，洛总她……性子有点淡，待会儿见了面您多担待，很多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她真正的想法并不一样……”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着我迈步从奔驰车上下来，这时，一个穿着粉色围裙的小姑娘快步从别墅里走出，朝我们迎了过来。 她约莫二十出头，梳着一对俏皮的双马尾，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灵气。 “刘助理您终于来啦，我都等好久了……” 接着，她又越过刘义守，仔细打量了我一眼。 “这位就是您说的那个客人？” 刘义守笑着点头，然后转过身对我介绍道：“林先生，这位是小桃，她负责别墅的日常打理，简而言之，就是女仆。” 说完，刘义守又冲小桃摆摆手说：“小桃，别愣着了，快沏壶好茶来招待一下林先生啊。” 小桃吐了吐舌头，转身跑进别墅。 我跟着刘义守往里走，刚踏进玄关，我直接愣在了原地，虽然外面又是大理石地板又是花园的，显露出了浓厚的欧式风格，可别墅里面竟全是中式装潢。 紫檀木的博古架顶天立地，上面摆满了青瓷玉器，墙上挂着张大千的泼墨山水，脚下的红木地板隐隐透出一股熏香的气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见我愣住了，刘义守有些尴尬地说：“洛总她喜欢混搭风，我刚来的时候也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过一会儿您就不觉得别扭了。” 说着，他突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接着整个人的表情直接就变了。 “抱歉林先生，我手里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您稍微等一会儿，洛总她马上就到。” 我点点头，直接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小桃此时端来一些茶具，紫砂壶里不断飘出龙井的清香。 她把茶杯放在我面前，又突然凑到我跟前，小声说：“先生，您可真厉害，能让我们洛总亲自接待的人可不多呢。” “只是运气好而已，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很是谦虚地回了她一句。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还伴随着一道清冷淡雅的女声。 “小刘说的高人，就是你？”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此时正优雅地站在客厅入口处。 她身着黑色女士西装，衬得肩颈线条格外利落。 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薄如蝉翼的肉丝包裹着笔直的小腿。 脚上那双华伦天奴高跟鞋踩在红木地板上，竟莫名的有些和谐。 而最惹眼的当属她身上的那些小首饰。 她那双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两只满绿手镯，耳垂上也挂着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翡翠耳坠。 虽然胸口位置挂着的吊坠被她藏在了衣服里看不见，但根据她挂在脖子上的红绳推断，那里应该也是翡翠首饰无疑。 “洛总你好。”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礼貌地伸出右手。 “鄙人林城。” “洛青竹。” 她轻轻地回握了下，便直接将手收了回去。 我心里一颤，这位洛总的手好软啊！软的跟棉花似的！ 古人说的柔弱无骨，应该就是这种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洛青竹已经径直走到了客厅坐下。 她缓缓转过身，望着我轻声问道：“东西带来了？” 我赶忙从兜里掏出半块帝王绿，放在茶几上。 这时，小桃正好端着果盘经过，当看到茶几上那颗绿莹莹像是快要滴出水来的石头时，她吓得差点把盘子摔在地上。 “我的天，这……这就是传说中玻璃种帝王绿吗？太好看了吧！” 洛青竹没理会旁边一惊一乍的小桃，而是柳眉微蹙，从鳄鱼皮包里拿出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检查起来。 她的动作专业又娴熟，先是测了水头，又对着光看内部纹路，最后用指尖轻轻敲击石头表面，侧耳仔细聆听着回声。 “确实是顶级货。” 她放下工具，嘴角终于扬起抹浅淡的笑意。 可紧接着，她那双漂亮的柳叶弯眉再度皱起，看的我是心里一慌。 “怎么只有半块？” 洛青竹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 我无奈地笑笑，接着又把赵磊赌石亏了十六万的事简单和她说了一下。 “赵磊性子倔，不让我直接帮他，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帮他回回血。” 洛青竹端起小桃刚沏的茶，轻轻吹了吹，语气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能为兄弟做到这份上，林先生倒是性情中人。” “其实，我做交易，看中的一直都不是对方的财力如何，人品不行的人，手里揣着再多的钱也早晚有一天会败光。” “而林先生你……嗯，让我很满意。” 我赶忙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还得是洛总您聪明伶俐，一眼就看透了生意人的本质。” 洛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将视线重新落回到翡翠上。 她沉默片刻，才开口问我：“这半块帝王绿，你打算卖多少？” 见话题终于回到了正轨，我想了想，直接答道：“市面上顶级玻璃种的行情，洛总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坐地起价了，您打算给多少？” 她抬起手，朝我比了个三的手势…… 第70章 挖墙脚 我盯着洛青竹比出的三根手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三百万？ 不对，这半块帝王绿虽说只有巴掌大，但顶级玻璃种的质地摆在这儿，三百万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可还没等我开口质疑，洛青竹已经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三千万。” “噗！” 我刚喝进嘴里的龙井直接喷了出来，幸好及时偏过头才没溅到茶几上的翡翠。 旁边的小桃更是夸张，她手里的果盘最终还是没挺住，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五颜六色的水果滚得满地都是。 “三、三千万？！” 小桃的声音都在发颤，她很是不解地看向洛青竹：“洛总……这只有半块的石头，您居然要花三千万买下吗？ “闭嘴。’ 洛青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小桃立刻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低头看着茶几上那半块翡翠，心跳得像打鼓。 说实在的，我心里早就估过价。 这半块帝王绿最多也就值五六百万，毕竟体积摆在这儿，做成首饰也就够打两副手镯加几个戒面。 洛青竹一开口就是三千万，这已经不是溢价，简直是在送钱。 “洛总，您没开玩笑吧？” 我忍不住向她确认。 洛青竹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我洛青竹从不开玩笑，而且我这三千万也不是白给你的，我有一个条件。” 果然有猫腻！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反倒踏实了些。 “哦？什么条件？” 洛青竹从鳄鱼皮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来，封面上白纸黑字写着劳务合同几个大字。 “青竹集团旗下有七家珠宝行，每年光是采购原石就得花上数亿。” “但赌石这行当水太深，就算是老行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说着，她还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我想请林先生做我的专属鉴定师，帮我把关所有翡翠原石的采购。” 我随手拿起茶几上合同翻了两页，越看越心惊。 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 年薪两千五百万，不用坐班，不用打卡，只需要在集团采购原石时才到场鉴定一下就算完工。 除此之外，全年享有六十天带薪假期，出差所有费用实报实销，还配有专属司机和商务车。 而那三千万里，五百万是这半块翡翠的收购价，剩下两千五百万正好是第一年的年薪。 “洛总出手可真够大方的啊。” 我把合同推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脸前，沉声问道：“只是我有点好奇，您就这么信得过我？万一我是个只会走狗屎运的幸运儿，根本没有真本事呢？” “你不是。” 洛青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能从一块废料里开出帝王绿，还能准确估出另一块原石的价值，这绝非运气。而且刚才小刘已经查过你的底细，你是博古轩的修复师，对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竟然在短时间内就把我的底细给查了个一干二净。 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恶寒，不自觉又回想起了当时和王德海对峙的那一幕。 可还没等我回应，洛青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城地图，直接拍在了茶几上。 “合同里只写了基础待遇。” 她拿起一支钢笔，用笔尖在地图上轻轻点了一下。 “林先生在白城应该还没有住处吧，我听说你现在一直都借住在你老板的家中。” “这样，你看中哪个地段，我立刻就帮你买下来，城东的江景房，城西的学区房，或者城南的独栋庄园，你随便挑。” 钢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停在市中心的位置。 洛青竹轻咬下唇，又补充道：“要是觉得住的地方不够，我停在车库里那几辆跑车你也随便开，法拉利的限量款，兰博基尼的概念车，只要你点头，现在就能办过户。” "说完，她直接仰头靠在沙发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林先生，我给的条件，整个白城没人能出第二份。” 小桃在旁边听得眼睛都直了，她偷偷朝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快答应啊！快答应啊！ 说实话，我确实有点心动。 我在博古轩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也才拿上万的工资。 就算加上提成，一年撑死也就十几万。 洛青竹开出的条件，相当于是直接买断了我的下半辈子。 更别说还有这么大的自由度，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而且鉴定原石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事，只要用我那戒指碰一下，里面有没有绿、成色怎么样，立马就能一清二楚。 可一想到唐雅，我心里那点火苗顿时就灭了下去。 我能有今天，全靠唐雅在背后默默扶持。 我不能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就抛下她不管，不然我和那些见一个爱一个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洛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把那半块帝王绿朝她推了过去，表情认真道：“这翡翠我只卖五百万，至于您开的条件，呵，我恕难从命。” “你是要拒绝我？” 洛青竹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林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两千五百万年薪，外加一套别墅一辆跑车，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这个机会！” “我知道！” 我打断她的话，目光坚定地望向她。 “但我已经有工作了，我是博古轩的修复师，现在是，以后也是！” “博古轩？” 洛青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一个快要被时代淘汰的古董店？别闹了！林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为了那点死工资，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三千万？” “这不是钱的事。” 我摇摇头，叹道：“博古轩的老板……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这话一出，不仅洛青竹愣住了，连旁边收拾果盘的小桃都停下了动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洛青竹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又有几分意外。 “原来如此。” 她重新靠回到沙发上，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只认钱呢。” “洛总说笑了。” 我将翡翠收回口袋里，起身打算走人。 “既然交易谈不拢，那我就先……” “等等！” 洛青竹突然叫住我，低声道：“五百万买这半块帝王绿，是我占了便宜，这样吧，我再加两百万，七百万，就当交你这个朋友，怎么样？” 第71章 拆迁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加价。 “洛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但也从来不会占别人便宜。”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小桃，吩咐道：“去财务那边取七百万现金，不，转卡吧，现金不方便。” 小桃恭恭敬敬地将卡接住，然后快步冲进了里屋开始打电话，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洛青竹看着我手里的翡翠，突然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博古轩的唐老板，她虽然和我差不多大，但能力却比我要强不少。” “你可能不知道，博古轩当年几度面临倒闭危机，前任老板没办法，只能低价抛售给唐雅，而唐雅她，只凭自己一个人，就直接把当时几乎濒死的博古轩给盘活了，这事儿当年甚至还上了新闻。” “只是我没想到，她不仅有本事，看人的眼光也这么准……” “您认识雅姐啊？” 我有些惊讶。 听别人说，青竹集团虽说势力庞大，但大多数时候都只在做玉石生意，很少会和古玩圈子来往。 见我疑惑，洛青竹笑了笑，解释道：“我们以前在酒宴上见过几次。” 洛青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那个人虽然看着温婉，但性子比谁都倔。” “上次有个开发商想强拆她的店，被她拿着房产证堵在办公室骂了一下午，最后那开发商直接赔了她三百万才算完。”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确实像唐雅能干出来的事。 “说起来，你们俩倒是挺配的。” 洛青竹放下茶杯，又朝我笑了笑。 “一个让老古董起死回生，一个能看透石头里的乾坤，你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正说着，小桃捧着POS机又跑了到客厅，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洛……洛总，钱已经给林先生转过去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七百万的到账提示，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 “那我就先不打扰洛总了。” 我把翡翠往她手里一塞，扭头便走。 “等等！” 洛青竹又叫住我，接着她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递到我手里，轻声道：“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就算你不愿来青竹集团，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好的翡翠想出手，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这名片是用顶级黑檀木做的，上面只有她的名字和一串号码，简单却透着一股贵气。 我接过名片揣进兜里，还冲她笑了笑。 “那我就先谢过洛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洛青竹突然又说了一句：“对了，提醒你一下，城东那块地马上要拆了，博古轩好像就在拆迁范围内吧？” 我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您说什么？！” “上周市政府刚开的会，决定把城东改造成金融区，下个月就会公布拆迁名单。” 洛青竹靠在沙发上，语气恢复了平淡。 “唐老板要是还没准备的话，到时候怕是会有点麻烦。”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博古轩是唐雅一手扶持起来的，她一直将其视若珍宝，如果真要拆迁，她肯定会拼到底。 “洛总，这消息可靠吗？” 我有些着急，又问了她一遍。 洛青竹挑了挑眉，对我说：“我可是青竹集团的总裁，怎么会拿这种要紧的事骗你？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拆迁补偿款应该会发不少，足够她再找个新地方开店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我太了解唐雅了，她在乎的根本不是钱。 “多谢洛总提醒……” 我冲她拱了拱手，接着转身快步走出别墅。 刚坐进出租车，手机就响了，是赵磊打来的。 “阿城，你在哪呢？我和小静在老地方等你啊。” 电话那头传来赵磊兴奋的声音。 “还有，我刚把翡翠拿到玉器店估了价，人家说最少值三百万呢！” “知道了，我马上到。” 我应了一声，心里顿时又有些无奈。 保底五百万的东西被他卖三百万，很明显他这是又被人坑了。 不过好在他现在只是估价，应该还没有正式出手，我还有挽回的余地。 挂了电话后，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想的却全是拆迁的事。 看来得赶紧回去跟唐雅商量商量了。 出租车在王记烩面馆门口停下，我刚推开车门，就看到赵磊和陆小静站在门口等我。 赵磊手里还捧着那半块翡翠，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在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阿城，你可算来了！” 赵磊拉着我直接往面馆里走。 “我特意吩咐老板给你整了几道硬菜，毕竟，你可是今天的大功臣，一定得好好犒劳一下！” 饭桌上，赵磊兴奋地规划着未来，说要先买套房子，再把饭馆张罗起来，等稳定了之后，就跟陆小静求婚。 陆小静红着脸坐在旁边，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眼里全是笑意。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的烦恼也暂时淡了些。 “那就提前祝你们俩新婚快乐了。” 我扬起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赵磊见我脸色有些不对，赶忙问：“阿城，我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啊？咱们这次可是赚了好几百万呢，你再开心一些也是可以的……”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我家都快没了……” “哈？” 听到我的话，赵磊和陆小静都愣了一下。 我心里比较烦闷，于是便把之前从洛青竹那里听到的消息和他们说了一遍。 “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儿印象。” 陆小静咬着大拇指，对我透露了更多的内幕。 “我之前听晓玉姐说，不光是城东的商业街，就连你俩现在住的那栋别墅都有很大可能被划入拆迁范围里。” “林城，你现在最好赶紧回去，和唐雅商量一下，看去哪儿买个新房子比较合适，今年的政策不比往年，动工一般都比较快，如果你们没有赶在拆迁前找到新的住处，那估计就得租房子住了……” 听到陆小静的话，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叹道：“现在不是住哪儿的问题，而是雅姐她不一定愿意走的问题……” 第72章 归属感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苦笑道：“你们是不知道雅姐对博古轩的感情，那铺子是她当年从破产边缘抢回来的，里头的一砖一瓦都是她亲手翻新的，连柜台玻璃都是挑了整整三天才定下的款式。” “上次开发商想强拆，她拿着房产证堵在人家办公室骂到嗓子冒烟，最后硬生生逼得对方赔了三百万。” 赵磊嘬着牙花子直摇头：“这事儿确实棘手啊，私人开发商还能怼一怼，跟政府对着干可没好果子吃吗，上个月城西那块地，有户钉子户扛了半个月，最后还不是被强制执行了？” 陆小静突然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道：“我倒觉得不一定，唐雅姐在乎的或许不只是铺子本身，你们想啊，她一个人撑着博古轩这么多年，那地方早就不是做生意的门面了，是她的根。” “根？” 我愣了一下。 “对！就是根，或者说是归属感。” 陆小静眼睛亮起来，她望向我，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仔细想想，要是你能给她一个比博古轩更有归属感的地方，她未必不肯挪窝，比如……一个真正属于你们俩的家。” 这话像道闪电劈进我脑子里。 是啊，唐雅之所以一直守着博古轩不肯动，不就是为了守着那一份踏实安稳吗？ 如果我能给她一份更安稳的未来，或许…… 想到这儿，我猛地站起身，对两人说：“你们先吃着，我得回去找雅姐谈谈。” “哎等等！” 赵磊赶紧把我拉住，然后从兜里翻出那半块翡翠递到我手里。 “要是差钱的话，跟哥们儿说，我这还有些积蓄……” 我直接把石头推回去，轻笑道：“你的钱还是留着开饭馆吧，我自己能搞定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王记烩面馆。 回家的路上，我盯着手机里的房产APP不断发着呆。 白城的房价虽然比不上一线城市，但像样的独栋别墅没个千八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我现在手里有卖翡翠的七百万，加上之前剩下的三十万，总共才七百三十万，离目标还差一大截。 “师傅，麻烦快点。” 我催促了一声出租车司机，接着抬起手指又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起来。 城南的独栋庄园均价都在一千二百万以上，带花园泳池的更是标价一千五朝上。 看着琳琅满目的别墅户型，我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以前缺钱，现在还是缺钱，搞了半天我这段时间是分币没挣啊！” 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时，我看到唐雅站在露台上浇花。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旗袍，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俨然已经有了人妻的几分神韵。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干嘛去啦？” 我走过去帮她接过水壶，喉头动了动，轻声道：“雅姐，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嗯？” 她歪着头，很是呆萌地看了我一眼。 我只感觉心脏被狠狠击中，心里对她的爱意又浓烈了几分。 “你该不会是出去鬼混了吧？” 说着，她突然凑近，在我衣领处开始轻轻嗅闻起来。 “有其他女人的香味儿，老实交代，你今天都出去干嘛了？” 唐雅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满是审视的意味。 “没有没有，我都已经有你了，怎么还可能出去鬼混呢？” 我赶紧摆手，将今天和赵磊一起吃饭的事全都和她讲了一遍。 当然，关于赌石的那部分我全都给隐去了，只说赵磊带着我在市里转了一圈。 身上的香味，自然也是来自陆小静的。 见我不像是在说谎，唐雅轻轻一笑，然后将双手环在身前，阴阳怪气道：“你兄弟都打算结婚了，你呢？” 我无奈地笑笑，辩解道：“他是因为家里一直催着找对象，才这么急，我家里又没催，我急什么？” 唐雅似乎对我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她耷拉着肩膀走回到屋子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生闷气。 我赶紧上前，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问她道：“雅姐，你不觉得咱们现在住的这别墅，有点小嘛？只有一间卧室，要是来了苏清颜再来拜访，我们只能让她睡沙发，这多没有礼貌啊……” 唐雅挑了挑眉，有些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三百多平还小？你当是住皇宫呢？”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挠挠头，眼神不自觉瞟向她那光滑平坦的小腹。 “你想啊，这房子就一个卧室，以后要是……要是添个小家伙，不得单独弄个婴儿房？再说书房也不够用，你的那些鉴定书都堆到客厅来了。” 唐雅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赶紧转过身背对着我，手指却在无意识地绞着旗袍的下摆。 “谁……谁说要跟你添小家伙了！臭不要脸！” 说完，她还伸手过来，在我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可这力道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更像是调情。 夕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温暖的橙黄色的光芒中。 过了好半天她才转过身，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声音细弱蚊蝇“那……那你想搬去哪儿？” 我眼睛一亮，赶紧打开手机地图，指着上面屏幕上的图片对她开始介绍起来。 “你看城南这块，有片新开发的别墅区，离张老的古玩巷走路才十分钟，旁边就是大牛山森林公园，空气好得很。我查了户型，有套五百平的独栋，带独立车库和温室花房，只要一千五百万！” 唐雅直接扑进我怀里，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屏幕上的风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问我：“这里离博古轩会不会太远了？” “不远不远，开车也就半小时不到。” 我赶紧补充说：“而且我打听了，那边规划了新的古玩市场，以后博古轩搬过去正好……”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闭上了嘴，还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两巴掌。 我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唐雅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你觉得好，那咱就去看看吧。” 第73章 苏清颜的同学 “真的？！” 我惊喜地抓住她的手。 她被我攥的浑身一颤，慌忙抽回手拢了拢头发。 “看……看看又不要钱。” 说完，她站起身直接往里屋里走。 “我去拿车钥匙，你等我一会儿。” 我点点头，然后又掏出手机，直接给苏清颜发消息。 “你答应我那500万什么时候到账啊？” 过了一会儿，苏清颜回复我道：“啊？你上次的拍卖收入晓玉姐不是还在追查中吗？我本来都不寻思要了的，怎么，你现在很缺钱吗？” 我有些艰难地回了个是字，然后将这里即将拆迁的消息和苏清颜说了一遍。 苏清颜顿时来了兴致，她问我到底还差多少。 我想了想，如果再加上之前李婆婆给我的修复定金，我手里现在一共是一千两百三十万。 还差大概三百万才够买别墅的。 苏清颜发过来一个坏笑的表情，然后她说：“你今天也是赶巧了，我有个同学刚从国外回来，她手里攥着很多宝贝，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狠狠宰她一笔？” 我盯着苏清颜发来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着。 “宰同学？这……貌似不太好吧？” 苏清颜秒回我：“有什么不好的，她家里是搞金融的，光零花钱就够普通人活一辈子！” “再说那些宝贝好多都是她爷爷早年从国内弄出去的，咱们这叫物归原主懂不懂？” 这话倒是让我动了心思，正想回复时，唐雅已经拿着车钥匙从卧室出来。 “发什么呆呢？走了。” 我赶紧将手机屏幕关上，挠头道：“不着急，刚才苏清颜发消息过来说，她同学从国外带了些古董回来，想让我去掌掌眼，我寻思着正好能赚笔外快，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唐家吧，反正时候也不早了，售楼部不一定还开着门。” “哦？” 唐雅挑眉走过来，直接揪住我的衣领，质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出钱买别墅吧？” 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如实交代：“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现在我手里还差三百万，所以才……” 唐雅突然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轻声低语道：“那可是咱们俩以后要一起住的房子，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掏钱？还是说，你看不起我？” 我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一脸诚恳地解释道：“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只是……你生日快到了，我想把这个房子当成礼物送给你，以表示我对你的心意，雅姐……我爱你！” 唐雅顿时又羞红了脸，她抬起头，在我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接着她才摆摆手，叹息道：“行吧行吧，你们男人心里多少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我能理解，不过先说好，房子虽然是你买的，但以后孩子的奶粉钱学杂费啥的，得由我来承包！” 我扬了扬嘴角，故作不知问她：“孩子，什么孩子？” “讨厌~你个小坏蛋，非得听姐亲口说出来嘛！” 我俩就这样嬉笑打闹着离开了别墅，坐上了法拉利。 不一会儿，汽车就稳稳停靠在了苏氏医馆的门前。 苏清颜已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她今天穿了件翠绿色的吊带裙，气质比之前更显优雅。 见我们到了，她赶紧挥手：“这儿呢！” 唐雅带着我下了车，刚走到苏清颜跟前时，这妮子忽然把脸凑到唐雅腹部，仔细打量着。 “你干什么？！” 唐雅赶紧捂着小腹，惊讶地后退两步。 苏清颜此时抬起头，冲我露出一副不怀好意地笑容。 “没事雅雅，我就是想看看你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 “你不是怀孕了吗？” “谁怀孕了！” 唐雅红着脸，伸手就要去拧苏清颜的耳垂。 苏清颜赶紧躲到我身后，然后将手机掏了出来，播放了一段语音信息。 内容正好是之前唐雅说要承包孩子学杂费那段。 唐雅顿时感觉有些无地自容，她赶紧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俩只是在畅想未来而已，还……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动呢。” 苏清颜坏坏一笑，凑到唐雅面前，一个劲调侃：“都畅想到婚后生活了？你俩每天晚上都在干些啥事，我都不敢想哦！” 她装模作样捂住脸，嘴却一直在笑个不停。 唐雅恼羞成怒，直接冲上去抓住她的耳朵用力一拧。 “疼疼疼！错了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苏清颜赶紧求饶，可唐雅却则怎么都不肯松开手。 最后，还是我出面劝了她一下，她才总算肯饶过苏清颜。 “以后少给这妮子发语音消息，别看她外表天真，她其实精着呢，回头要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她能直接玩死你信不信！”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刚才不也是没注意嘛，我下次一定小心！” “你还敢有下次？” 说着，唐雅又抬起手，在我耳朵上也重重地揪了一下。 我疼的呲牙咧嘴，苏清颜却在乐的直不起腰。 好一会儿，我们三个菜总算是进了里屋。 客厅里水晶灯亮得晃眼，红木茶几上摆着个冰桶，里面镇着瓶红酒。 这时，苏清颜突然从兜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塞进我手里，嘱咐道：“这是三百万，你先拿着，等会儿要是你能帮我同学手里多捡几件漏，我再分你一半！” “这么大方？” 我捏着银行卡，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三百万对她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她会这么轻易地送给我？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苏清颜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语气突然变得很诚恳。 “上次拍卖会的时候，要不是你冒险过来救我，我估计现在还被王德海给捆着呢，多谢了，林城。” 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些钱是她给我的感谢费。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金发女郎推门进来，她上身穿着火辣的露脐衫，下身配了一件深灰色的阔腿裤，脸上还挂了副大到夸张的墨镜，简直都快把我是时尚潮人这几个字给写脸上了。 第74章 忽悠小洋妞 金发女郎皱了皱眉，那双隐藏在墨镜之下的湖蓝色眼眸快速扫过屋内的众人。 最后，她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忍不住开口问道：“清颜，这就是你说的鉴宝高手吗？” 苏清颜点点头，然后站到她身边开始介绍起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杨雪莉，我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 接着，苏清颜拉着她的胳膊，凑到我和唐雅跟前，笑嘻嘻地说：“雪莉，这位是林城，博古轩的鉴宝修复专家，这位是唐雅，博古轩的老板。” 杨雪莉伸出手，很是客气地和我俩握了握。 “久仰久仰！” 我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洋妞儿还挺懂我们东方人的礼节。 “杨小姐客气了。” 唐雅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 接着，她的目光不自觉移到杨雪莉身后的行李箱上。 “听说清颜说，你从国外带了些宝贝回来？” 杨雪莉笑了笑，转身直接将行李箱打开。 我瞬间瞪圆了眼，行李箱里面摆满了瓷器玉器，光看釉色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些都是我爷爷早年收藏的，这次来白城旅游，我顺便就带过来了。” 说完，她直接朝我递过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盘，很是诚恳地问我：“听清颜说，林先生您的眼力出神入化，那就请您帮我看看，这些东西大概能值多少钱？” 我刚要伸手，苏清颜突然又碰了碰我的胳膊。还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说这妮子可真够狠的，上来第一件就让我宰她，她难不成是真把这外国佬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冤大头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杨雪莉手里接过瓷盘，仔细打量起来。 “这瓶子看着像宣德年的，但釉色发灰，胎质也不够细腻，估计是个高仿。” 杨雪莉的脸色顿时变了，她诧异道：“不可能吧？我爷爷说这是他从拍卖行拍来的，花了整整十万英镑呢！” “十万英镑？” 听到这话我差点笑出声来。 “那你爷爷铁定是被人坑了，像这种仿品，放在白城古玩市场顶多卖三千。” “你……你胡说！” 她突然提高了一些音量，那双湖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质疑之色。 “我爷爷玩收藏几十年，怎么可能看走眼？” “那可不一定哦。” 唐雅双腿交叠，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去年伦敦有个拍卖会，有人花了三百万的价格拍到手一件元青花，可那东西最后被证实是景德镇上个月刚出炉的新品，这下商周的变上周的了，那老板当场被气到住院，你说搞不搞笑？” 杨雪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叫一个精彩。 她赶紧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个玉佩，塞到我手里，不服气道：“那这个呢？这是我在约克郡的古董店买的，老板说是乾隆年间的。” 我捏着玉佩看了看，玉质倒是不错，但雕工粗糙，明显是现代机器刻的。 于是，我直接开口道：“这玉料是和田玉，但年份最多不超过十年，要是喜欢戴着玩还行，论收藏价值，可能还不如雅姐上个月刚卖出去的那批水货。” “你！” 杨雪莉气的东方话差点儿都不会说了，她眼中升腾起一些水雾，凑到苏清颜身边，埋怨道：“清颜，你这朋友是不是故意的？” 苏清颜干笑一声，赶紧帮我打圆场。 “雪莉你别生气，林城虽然说话直，但眼光绝对算得上是白城一流！上次有个老板拿着个唐三彩来，他一眼就看出是上周刚做的。” 杨雪莉深吸一口气，又从箱子底下翻出个青铜鼎递到我手里：“这个总不会有假吧？这是我太爷爷从你们国家带出去的，底部还有铭文呢。” 我拿起青铜鼎，手指在铭文上轻轻摩挲。 见我这次停顿了这么久，杨雪莉脸上顿时扬起一抹得意的神情。 “哼哼，这次总不会是假的了吧？” 我咧嘴一笑，装模作样地说：“这鼎的包浆倒是挺真的，但底部铭文的笔画太规整，明显是用电脑刻上去的，杨小姐，你太爷爷是不是很喜欢看我们东方人演的古装剧啊？” “你怎么知道？” 她捂着小嘴，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铭文是电视剧《康熙王朝》里的台词。” 我忍着笑将铭文的内容念了出来。 又在她心上狠狠补了一刀：“【正大光明，敬天法祖】这是编剧去年才加的台词，你太爷爷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杨雪莉的脸彻底白了。 她看着满箱子的“宝贝"，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买这些宝贝，我花了快三十万英镑，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苏清颜赶紧朝她递过去一张手帕，接着又冲我挤了挤眼。 我干咳两声，赶忙改口道：“其实你这些东西也不是全无价值……就比如这个玉料，要是重新雕刻下，还能卖个十几万。” 杨雪莉猛地抬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问我：“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当然不是。” 我拿起玉佩，笑着说：“雅姐认识个玉雕大师，让他帮忙加工下，这玉佩的价值能直接翻好几倍，不过……加工费得你自己出。” “多少钱都行！” 她抓住我的胳膊，用力点头道：“只要能回本，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我和唐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一旁的苏清颜憋着笑说：“雪莉，你不如把这些都转给林城，让他帮你处理，他肯定能给你卖个好价钱。” 杨雪莉想了想，咬着牙道：“好！只要能收回本钱，我按市场价的三成卖给你！” “三成？” 我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善良”面孔。 “杨小姐倒是爽快，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太亏，五成吧，这些东西虽然是仿品，但材质还算不错，好好加工下也能卖些钱。” 杨雪莉愣了愣，随即眼眶又红了一些。 她快步上前，直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林先生你真是好人。" 第75章 她还得谢谢咱呢！ 我人都麻了，见唐雅和苏清颜都朝我投来一道冰冷的目光，我赶紧将她推开，然后从钱包里掏出苏清颜之前给我的银行卡，慌张道：“这里有三百万，够不够？” “够了够了！” 她抱着我，直接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才将银行卡接到手里，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 苏清颜皱了皱眉，接着也扬起一副笑脸，她走到桌边，打开红酒，换胡说：“这下好了，皆大欢喜，来，大家干杯！” 我和唐雅碰了碰杯，然后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觉得这钱赚得可真是够轻松的。 唐雅此时凑到我耳边，热气吹得我耳根直发痒。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当奸商的天赋呢？” “彼此彼此吧。” 我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后又探向她的腰间搂住了她的杨柳细腰。 “要不是有家里女主人压阵，我哪敢下手啊。” 唐雅脸一红，伸手在我腿上掐了一把。 苏清颜和杨雪莉正聊得投机，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这些小动作。 我看着茶几上的行李箱，心想用来买别墅的钱总算是搞定了。 “对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又问杨雪莉：“杨小姐，你爷爷还有其他收藏吗？你箱子里装的大都是些“硬货”，我想看看还有没有“软货”。” 杨雪莉被我问得一愣，眼睛里满是疑惑。 “软货？那是什么？” “就是字画之类的。” 我晃了晃手里的玉佩，提醒她道：“你这箱子里装着的不是瓷器就是玉器，太占地方了，我感觉你应该还有一些宝贝没拿出来。” 她突然拍了下手，从皮包里掏出个卷轴，大声道：“你早说啊！我这里还真有幅画，也是我太爷爷当年从你们这儿带出去的。” 卷轴展开的瞬间，我无名指上的万象之戒突然开始了疯狂的震动。 我一愣，心说总算是碰上值钱的“硬货”了。 敢情这洋妞刚才一直都在藏拙啊，她倒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这是？” 苏清颜俯下身子，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仔细观察着画面。 “看着像幅山水画啊。” 我也迅速朝桌上扫了一眼。 这古画的画纸虽然泛着黄，却掩不住泼墨山水的磅礴气势。 远处峰峦叠嶂，用的是斧劈皴法，墨色浓淡相宜，仿佛能听见山间瀑布的轰鸣。 近处江边泊着艘小船，船头老翁戴着斗笠，鱼竿斜斜插在船板上，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孤舟蓑笠翁的意境。 最绝的还是水面的留白，似有若无的波纹里，竟能看出天光云影的变幻。 “怎么样？”杨雪莉一脸期待望向我，轻笑道：“我太爷爷说这幅画可是个很有名的画家画的呢！” 我不动声色地用戒指碰了下画轴，一行行信息立刻浮现在脑海里。 【名称：秋江独钓图】 【年代：元】 【作者：黄公望】 【价值：8000万-1.2亿】 【破损程度：35%（待修复）】 看到这些信息的瞬间，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黄公望的真迹？这洋妞儿居然把国宝级的古画当普通行李带在身边？！ “林城？”唐雅见我半天没说话，于是便推了我一把。 我赶紧收敛神色，指着画右下角的缺口问杨雪莉：“这画……怎么缺了块？” 杨雪莉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 “上次搬家时，家里佣人没拿稳，不小心撕了道口子，后来放在仓库里又长了虫子……本来我怕想扔了的，清颜说你可能感兴趣，我就把它带过来了。” 苏清颜赶紧说：“雪莉，你忘我咋介绍他的了？林城不光是鉴宝师，同时还是博古轩最厉害的古玩修复师，区区一道口子而已，他秒秒钟就能帮你修好信不信？” “真的吗？” 杨雪莉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差点嵌进我肉里。 “你真的能修好它？” 这番暧昧的举动，使得一旁的唐雅又开始有些不高兴。 我也故意皱起眉，指尖划过虫蛀的破洞，叹息说：“难度很大。黄公望的笔法讲究淡墨轻岚，这种写意的山水画最忌修补，因为稍不留神就会破坏整体气韵。” 杨雪莉眼里的光顿时黯淡了不少。 她低声道：“那它是不是不值钱了？” 唐雅突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也不是全无价值，博古轩正好有回收残画的业务，我们可以帮你联系专业机构做抢救性修复。” 她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当然了，破损成这样肯定卖不上价，这样吧，杨小姐，我给你二十万，权当是给我们店买个研究样本怎么样？” “二十万？！” 杨雪莉眼睛瞪得溜圆。 “这画都破成这样了还能值二十万？” 我用力憋着笑点头。 “主要是看在黄公望老先生的名气上吗，虽然是残卷，但对研究元代山水画的技法还是有点用的。” 她赶紧点头，似乎是生怕我们反悔似的。 苏清颜在旁边看得直咂嘴，趁杨雪莉将画重新卷起来的功夫，她屁颠屁颠凑到我和唐雅跟前，小声问道：“不是，你们也太黑了吧？二十万就把国宝级的画买走了？” “闭嘴！”唐雅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们是抢救文物懂不懂？” 等杨雪莉将画重新卷好，我赶紧掏出手机，问她：“你银行账户是多少？二十万我现在转给你。” “不用了……” 她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一脸惭愧的对我说：“我其实知道，行李箱里的那些破石头根本不值三百万，林先生您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不好意思再多收你们一笔费用了，这画我直接送给你们，就当交个朋友好不好！” 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脑海里闪过春晚的那句经典台词。 你看，她还得谢谢咱呢！ 我和唐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这洋妞儿倒是实诚，就是太不把我们老祖宗的宝贝当回事了。 这时，苏清颜突然撅起小嘴，把杨雪莉拉到一旁，恨铁不成钢地说：“雪莉，你傻呀！白给的二十万都不要？你不要可以给我嘛！” 杨雪莉一愣，下意识问苏清颜：“你是会鉴定还是会修复？” 苏清颜摇摇头：“都不会，怎么了？” 杨雪莉两眼一翻，不屑道：“那我凭什么给你钱？” “噗哈哈哈！” 听到她的话，我和唐雅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开始狂笑起来。 第76章 拉钩上吊 苏清颜被杨雪莉怼得脸都绿了，她跺着脚冲我和唐雅喊道：“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可这话刚说完，我肚子里的笑意就跟憋不住的喷泉似的，笑得更厉害了，唐雅也靠在我肩膀上，肩膀一抽一抽的，连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苏清颜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伸手就要去拧唐雅的胳膊，却被唐雅轻巧地躲开了。 杨雪莉站在旁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她摘下墨镜，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清颜，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啊？我刚才说的不对吗？你既不会鉴定也不会修复，我为什么要把钱给你啊？” 这话一出，我笑得更欢了，苏清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赶紧拉着杨雪莉的胳膊，小声说：“哎呀你别问了！跟你说不明白！”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苏清颜那副憋屈的模样，故意慢悠悠地说：“杨小姐，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人啊，本来想捡点小便宜，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人怼得没话说，这事儿想想就有意思。” 苏清颜一听就知道我在说她，她撅起小嘴瞪着我，厉声道：“林城！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我挑了挑眉，没接她的话，转身拎起茶几旁的行李箱，对唐雅说：“雅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明天还得去看别墅呢。” 唐雅点点头，转身跟杨雪莉道别：“雪莉小姐，今天谢谢你的‘宝贝’，以后要是还有关于古董的事儿，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们。” 杨雪莉赶紧点头，脸上满是感激：“谢谢林先生和唐小姐，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说着，她还特意看了眼苏清颜，“清颜，你这两个朋友可真好，比你靠谱多了。” 苏清颜被她这话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唐雅拎着行李箱往外走，因为杨雪莉在旁边，她连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只能在后面暗搓搓地干瞪眼。 将装满古董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的时候，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这趟来苏家，不仅薅了苏清颜三百万的羊毛，还发了一笔大财。 之前我和杨雪莉说的那些内容半真半假，这行李箱里的古董，的确有些是仿制的，但另一些确实真货。 就比如她最后掏出来的那尊青铜鼎，底下的铭文一摸就是正品！ 唐雅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车子缓缓驶离苏氏医馆。 窗外的夜景不断倒退，路灯的光映在唐雅的侧脸上，显得她格外温柔。 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全是对未来的展望。 再过不久，我俩就会搬进一座宽敞的新别墅，唐雅在温室花房里浇花，我在书房里修复古董，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个小家伙围着我们转，想想就觉得浑身是劲。 唐雅看我一直傻笑，忍不住开口问：“你笑什么呢？捡着宝了？” 我回过神，看着她：“可不是嘛，捡着个大宝贝。” 我指了指放在后座的那副卷轴，得意道：“杨雪莉带来的古董虽然有很多不值钱的假货，但那幅黄公望的《秋江独钓图》可是真迹，修复好之后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咱们这次真是赚麻了！” 唐雅笑了笑，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沉思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买别墅？之前你也没提过换房子的事儿啊。” 听到这话，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我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也是时候该跟唐雅坦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雅姐，其实我急着买别墅，是因为城东商业街要拆迁了。” 唐雅的手猛地顿了一下，车速也紧跟着慢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讶：“拆迁？博古轩……也在拆迁范围内？” 我点点头，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嗯，我也是前不久知道的，政府规划要在城东建一个新的商业中心，博古轩正好在拆迁的红线里。” “我知道你对博古轩的感情有多深，所以一直没敢跟你说，怕你伤心。”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唐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神飘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些忐忑，生怕她会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唐雅才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悲伤，反而带着一丝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锤了我一下：“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我愣了一下：“雅姐，你不难过吗？博古轩可是你……” “博古轩是我亲手救回来的，我对它当然有感情。” 唐雅打断我的话，声音比以往都要柔和。 “以前我觉得，博古轩是我的根，是我的家，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守住它。” “可自从你出现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有你在的地方。” 她看着我，眼中似有晶莹的泪光在不断闪烁。 “林城，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博古轩，而是你。” “只要有你在，不管住在哪里，都是我的家。” “之前你说要换房子，我其实就有点猜到了，只是没戳破，我想看看你到底要跟我瞒多久。”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眼眶瞬间就热了。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雅姐，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比现在还要好一百倍，一千倍！” 唐雅笑了笑，随即将自己的玉手抬了起来，伸出小手指，冲我笑道：“那咱们拉钩约定，你可不许反悔哦。” 我看着她纤细白嫩的青葱玉指，也赶紧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了这段略显幼稚的誓词之后，唐雅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爆发的感情，她将车子缓缓停到路旁，接着直接扑进了我怀里。 我也赶紧抱紧了她那柔软的娇躯，车厢里的氛围温馨而又甜蜜…… 第77章 有你在的地方才叫家 “对了。” 唐雅突然开口，“明天去看别墅的时候，咱们顺便去城南的古玩巷子再逛逛吧？要是合适的话，博古轩搬过去也挺好的，离咱们新家近，以后我上下班也方便。”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都听你的。” ‘不过雅姐，你就这么舍得把原来的博古轩拆了？” 唐雅摇摇头，轻声说：“舍不得肯定是有的，但有句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再说了，只要博古轩的招牌还在，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在哪里都一样。” 她抬起头，冲我轻轻一笑。 “而且城南的古玩巷子成名已久，去那里消费的冤大头肯定多，到时候咱们的生意说不定会更好呢。” 我看着她乐观的样子，心里更暖了。 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把下巴放在她的发顶，淡淡道：“雅姐，有你真好。” 唐雅拍了拍我的手，娇吟一声。 “好好坐着，我还要开车呢，别闹。”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我能看到她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车子一路行驶，很快就到了我们现在住的别墅。 车子停好后，我赶紧下了车，把之前放在后备箱里的行李取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唐雅说：“雅姐，明天看完别墅，我想把那幅《秋江独钓图》顺道拿去给张老看看，他是古董界的老前辈，说不定能给我一些修复的建议。” 唐雅点点头：“好啊，张老对古画很有研究，有他帮忙，修复起来肯定更顺利。” “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那幅画可是国宝级的，千万别弄坏了。”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我笑着点头。 “等修复好了，咱们就把它好好装裱起来，挂在新家的客厅里，让每个来咱们家的人都见识见识咱们的宝贝。” 唐雅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无奈地说；“你啊，就知道臭美……不过话说回来，那幅画修复好之后，真的能值一个多亿吗？” 我想了想，回道：“差不多吧，黄公望的真迹本来就少，这幅《秋江独钓图》虽然有破损，但只要修复得当，价值肯定不会低。” “到时候咱们有了这笔钱，就算不做古董生意，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唐雅摇摇头：“我才不要一辈子不做古董生意呢，博古轩是我的心血，就算搬了新地方，我也要把它经营好。” “再说了，跟你一起在博古轩里鉴定古董、修复宝贝，不也挺好的吗？” 我看着她眼里的光芒，心里一阵感动。 “好，都听你的，咱们一辈子都守着博古轩，守着咱们的家！” 之后，我俩手拉着手进到别墅内。 唐雅把行李箱放在客厅的角落，然后懒洋洋地伸了下腰。 “唔……嗯……今天可真累啊，不过也挺开心的。”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催促我道：“过来坐会儿，咱们聊聊明天看别墅的事儿。” 我走过去坐下，紧挨着她的身子，平静道：“放心吧雅姐，我都计划好了，明天咱们先去城南的那个别墅区，我已经跟售楼部的人联系过了，他们会给咱们介绍我之前看好的那个五百平的独栋。” “这种户型的别墅带独立车库和温室花房，你不是一直想种点兰花吗？到时候咱们就在花房里种满兰花，再种点你喜欢的月季。” 唐雅顿时眼睛一亮。 “真的？那太好了！我早就想有个自己的花房了，以前在博古轩的时候，只能在窗边摆几盆，根本不过瘾。” “那明天咱们去看看，要是你满意，咱们就定下来！” 我握着她的手，继续道：“等别墅定下来，咱们就开始装修，争取尽快搬进去，赶在拆迁之前把博古轩也搬去新的古玩市场。” 唐雅重重点头：“好，都听你的安排！对了，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钱了？买别墅够不够？我不要我再资助你点儿？毕竟，你在拍卖会上赚的钱，现在还没追回吧？就当是我借你的，你别多想。” “不用了。” 我笑着摆手说：“我跟赵磊见面的时候，顺道帮他和青竹集团的洛总谈成了一笔生意，他一高兴，直接分了我七百万的交易款，再加上之前剩下的三十万，还有苏清颜给的三百万，再加上李婆婆给的定金，总共一千五百三十万，买个小别墅妥妥的够用了。” 唐雅皱了皱眉，问我：“那五百万你不是不想动嘛，实在不行还是我帮你分担一点儿吧，毕竟那房子我也是要住的……” 我赶紧摆手，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用，雅姐，我答应过要把别墅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你，怎么能让你出钱呢？这才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完全是因为……我……我太爱你了。” 说完这话，我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以前一直都好奇，电视里的那些情侣为什么拉扯了好几十集都不肯互相表露心意。 现在看来，让含蓄的东方人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实在是有些困难。 唐雅看着我，无奈地笑了：“你啊，就是这点不好，老是喜欢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跟我较劲……行吧那我就等着你的生日礼物了。” “不过你可记得，千万别太累了，要是实在凑不够，咱们就再等等，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我笑着在唐雅脸上啄了一口，接着又道：“对了，明天看完别墅，咱们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吧？就当是庆祝咱们即将拥有新家。” 唐雅赶紧点头：“好啊！我好久都没去吃了，他们家的糖醋排骨可好吃了。”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满是欢喜。 我俩在客厅又聊了一会儿明天的行程，不一会儿，唐雅就打了个哈欠，轻声说：“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看别墅呢。” 我点点头，起身帮她收拾了一下客厅，然后跟着她走进卧室。 躺在床上，唐雅靠在我的怀里，声音变得愈发甜腻。 “林城，有你真好。” 我紧紧抱着她，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雅姐，能遇到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78章 来路不明的假大师 第二天一早，我和唐雅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早餐就直奔城南的别墅区。 刚到售楼部门口，就看到穿着笔挺西装的销售员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厚厚的楼盘介绍册。 “两位早上好！是来看别墅的吧？我们这儿可是白城最顶级的别墅区，容积率低、绿化率高，周边配套设施一应俱全，不管是自住还是投资都特别合适！” 销售员一边热情地说着，一边把介绍册往我们手里塞。 “您看这款联排别墅，上下三层带阁楼，总价才八百万，性价比绝对……” 我没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掏出手机调出之前的预约记录。 “我昨天在网上预约过，指定要看五百平的独栋户型，你直接把你们经理叫出来吧，不用跟我介绍这些基础信息了。” 销售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这么直接，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好的好的，您稍等，我这就去叫我们刘经理！” 说完他快步跑进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留着干练的短发，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身上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干练气质。 一见到我们，她就主动伸出手，笑着说：“两位好，我是这里的销售经理刘南宫，昨天是您预约的独栋别墅看房是吧？” 我和她握了握手，点头道：“没错，是我。” 刘南宫立刻热情地引着我们往休息区走。 “您先坐，我给您详细说说那套独栋的情况。那套房子可是我们小区的楼王位置，离大牛山森林公园最近，推开窗就能看到山景，而且自带一百平的花园和温室花房，独立车库能停两辆车，不管是您爱人想养花，还是您平时接待朋友，都特别方便。” 她一边说一边翻出平板电脑，调出别墅的三维模型。 “您看，户型设计也特别合理，五个卧室三个书房，主卧还带独立衣帽间和观景浴缸，客厅挑高四米五，显得特别大气。” “现在我们还有优惠活动，全款付的话还能打九八折，折算下来一千四百七十万，比周边同户型的别墅便宜了三十多万呢！”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工牌，心里记下了刘南宫这个名字。 唐雅则凑在我身边，兴致勃勃地盯着平板上的花房模型，显然是已经有些心动了。 “光说不直观，我带您二位去实地看看吧，正好现在没人看房，咱们能仔细地逛。” 刘南宫合上平板，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跟着她往外走，刚到停车场时，我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杨雪莉此时正站在不远处，身边还跟着个穿休闲西装的男人。 那男人个子挺高，长得还算周正，但眉宇间带着点傲气，此时他正皱着眉跟杨雪莉说着什么。 杨雪莉也看到了我们，她眼睛一亮，赶紧抬手招呼道：“林先生，唐小姐！这么巧，你们也来这儿看房子啊？” 我笑着点头：“是啊，过来看看独栋，你呢？也是来买房的？” “嗯！” 杨雪莉点点头，回头指了指那个男人。 “这是我男朋友郭国栋，我们打算在白城定居，所以过来看看婚房。” “国栋，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林城先生和唐雅小姐，他们可厉害了，是鉴宝专家！” 郭国栋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他把杨雪莉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语气不太友好地问道：“你就是帮雪莉鉴宝的人？我怎么没听说过白城有你这么号鉴宝专家？” 我挑了挑眉，没在意他的态度，淡淡道：“我叫林城，在博古轩工作，昨天确实帮杨小姐看了她带回来的古董，怎么，郭先生有什么疑问？” “疑问可大了！” 郭国栋皱着眉，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雪莉刚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带着那些古董去找了白城最有名的鉴宝大师张毅洪老先生鉴定过！张老说至少有一半都是真的，价值不菲！可你倒好，说那些全是仿品，还让雪莉以低价卖给你，你这不是骗她吗？” 杨雪莉一听就傻眼了，她抓着郭国栋的胳膊，满脸疑惑地问：“国栋，你什么时候找张老鉴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不是怕你被骗吗！” 郭国栋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 “我昨天趁你跟你同学逛街的时候，偷偷把你行李箱里的古董拿去给张老看了，张老可是咱们白城古董界的泰斗，他的眼光还能有错？那里面有个青花瓷盘是宣德年间的仿品，但胎质细腻，也算个精品，还有个和田玉佩，虽然年份浅，但玉质极佳，至少能值几十万！林先生，你说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仿品，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伸手想指着我的鼻子，唐雅见状，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我身前，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郭先生，说话注意点分寸，林城虽说不如张毅洪有名，但也是吃古玩这碗饭的，他可不会随便骗人，再说，昨天是雪莉自愿把那些古董卖给我们的，我们可没强迫她。” “自愿？她那是被你骗了才自愿！” 郭国栋梗着脖子不服气道：“张老的鉴定结果总不会错吧？你要是真有本事，敢不敢跟我一起再找张老确认一下？” 我和唐雅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要是这郭国栋找别人我可能还有些紧张，但张老可是唐雅的师父，就算郭国栋把昨天我帮杨雪莉鉴宝的事情告诉给张老，他老人家稍微一想就能明白我俩是什么心思，肯定不会向着外人。 这对小情侣也挺倒霉的，被我们这一大家子来回忽悠，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郭国栋见我们笑，顿时更生气了。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没说错，就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太巧了。” 我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老可是我的老熟人了，而且不是我吹，我的鉴宝本事，就是张老教的。” “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给张老打个电话，就跟他说帮杨雪莉鉴宝的人是我林城，看看他怎么说。” 郭国栋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我和张老还有这层关系，脸上的傲气顿时消了大半，但还是不服气地掏出手机。 “打就打！我倒要看看，张老是不是真认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假大师！” 第79章 误会解除 他赶紧拨通了张老的电话，开了免提，电话接通后，他立刻说：“张老，您好，我是郭国栋，昨天跟您见过面的，就是带了一批古董让您鉴定的那个。” 电话那头传来张老爽朗的声音。 “哦，小郭啊，怎么了？是古董的事儿有疑问？” “不是，张老……” 郭国栋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僵硬。 “昨天您说那些古董有一半是真的，可今天我碰到了帮雪莉鉴宝的人，他说那些都是仿品，还说他是您的徒弟，叫林城，您认识他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张老恍然大悟的声音。 “哦！林城啊！那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他的眼光比我还好呢！昨天你拿的那些古董，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唉，也怪我年纪大了，眼神有点儿不太好，没看仔细，后来林城跟我提过一嘴，说那些大多是高仿品，也就那个和田玉佩的玉质还行，其他的都不值钱。” “小郭啊，你可别误会林城，他这人实诚，不会骗你的！” 郭国栋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他拿着手机，手都有些抖，嘴里支支吾吾地说：“啊？是……是这样啊……抱歉打扰您了。” 挂了电话，郭国栋再也没了之前的傲气，他尴尬地看着我，挠了挠头，语气诚恳地跟我道歉。 “林先生，实在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笑着摆了摆手。 “没事，你也是为了雪莉好，我能理解。” 杨雪莉也松了口气，她拍了拍郭国栋的胳膊，娇嗔一声说：“你看看你，瞎操心，林先生和唐小姐都是好人，怎么会骗我呢？” 郭国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的刘南宫突然眼睛一亮，她凑到我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期待地问：“林先生，您真的是张毅洪大师的徒弟啊？那您的鉴宝本事肯定特别厉害吧？” 我点点头，谦虚说：“跟着张老学过几手，只能说略懂，略懂一些而已啦。” “太好了！” 刘南宫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她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林先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把家里祖传的几件宝贝卖掉，可我又不敢去古玩市场，怕被那些商家坑了，您能不能帮我看看那些宝贝值多少钱啊？要是您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能回家去拿！” 我看了眼唐雅，唐雅冲我点了点头。 我转头对刘南宫说：“没问题，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去拿吧，我免费帮你鉴定，就当是谢谢你特意给我们留着那套别墅的报答了。” 刘南宫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太谢谢您了林先生！您稍等，我家离这儿不远，二十分钟就能回来！”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跑向自己的车。 杨雪莉看着刘南宫的背影，好奇地问：“林先生，您还要帮她鉴定古董啊？” “嗯，举手之劳而已。” 我笑了笑，然后看向郭国栋。 “郭先生，既然误会解开了，那你们继续看房子吧，我们也要去看那套独栋了。” 郭国栋赶紧点头。 “好，好，你们忙，要是以后有古董方面的问题，我还得向您多请教。” 我和唐雅跟他们道别后，就跟着刘南宫留下的销售员往那套独栋别墅走去。 路上，唐雅凑到我身边，小声笑道：“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事，郭国栋刚才那副吃瘪的样子，可真有意思。” 我也笑了。 “谁让他一开始那么傲气呢，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不过张老也挺有意思的，知道帮我圆场。” “张老本来就疼你，肯定会帮你啊。” 唐雅挽住我的胳膊，语气温柔地说：“对了，你说刘南宫家里的宝贝会是什么？会不会也是什么值钱的古董？” “不好说，祖传的宝贝说不定有惊喜，但大多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老物件，如果她家祖上真的很有钱，那她现在也不至于只当个售楼部的经理了……总之，等她拿来看看就知道了，反正咱们也就是帮个忙。”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那套独栋别墅前。 推开雕花铁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宽敞的花园，虽然现在还没种什么花草，但能看出面积确实很大。 走进别墅，客厅的挑高让人感觉特别开阔，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唐雅兴奋地在各个房间里转着，一会儿跑到花房里比划着要种什么花，一会儿又跑到主卧的观景台欣赏外面的山景，脸上满是欢喜。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赵磊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赵磊的大嗓门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林城，你在哪儿呢？我跟你说个事儿，青竹集团的洛总又找我了，说想跟你合作，好像是有批玉石想让你鉴定，你有没有时间啊？” 我愣了一下，青竹集团的洛总？ 之前我不是都拒绝过她一次了么，怎么她还会来找我合作？ 我转过头，看了眼正在花房里傻笑的唐雅，笑着说：“我今天陪雅姐看别墅呢，没时间，你跟洛总说，等我明天有空了我再联系她。” “行，那我跟他说一声。” 赵磊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别墅看得怎么样了？钱够不够？不够的话跟我说，我这儿还有点闲钱。” “够了，不用麻烦你了，等我定下来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一定得带着陆小姐来我家新房逛逛啊。” “一定一定！” 我俩又闲聊了一会儿，赵磊那边似乎是开始忙起来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旦确定了目标，行动就会变得十分迅速。 “那你先忙，我挂了啊。” “嗯，拜拜。” 我没再多说，主要还是怕唐雅等着急了。 刚挂断电话，唐雅就朝我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谁的电话？” “赵磊的。” 我想了想对她笑道：“这小子说青竹集团的洛总又想跟我合作了，让我帮她鉴定一批玉石，不过我没答应，先陪你看完别墅再说。” 唐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伸手帮我理了理衣领，劝道：“还是正事要紧，别因为我耽误了工作，青竹集团的洛青竹我也认识，人挺不错的，你能帮则帮，和她打好关系对你总没坏处的。” 第80章 嘎巴拉 唐雅的手指轻轻拂过我衣领上的褶皱，语气里满是体贴。 我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然后稍稍用力，将她拽紧了怀里，笑着说：“再重要的工作也没你重要，而且不就是鉴定批玉石嘛，等咱们把别墅的事敲定，明天我再找她也不迟。” 唐雅的俏脸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娇滴滴地说：“你……这还在外面呢，别那么猴急嘛。” 我凑近唐雅耳边，轻轻咬了一下她那粉嫩的小耳垂，坏笑道：“怎么了嘛，反正现在就咱俩在这儿……” 这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南宫拎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快步跑了过来，额角还沾着点汗。 “林先生，唐小姐，让你们久等了，我把东西带来了！” 她跑到我们跟前，把木盒子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放，喘着气说：“这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说是当年在西域的时候淘来的宝贝，我一直没敢打开看，今天正好让您帮我掌掌眼。”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指上的万象之戒，指尖没传来半分熟悉的震颤，这戒指只要碰到值钱的古董就会震动发热，可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这盒子里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唐雅也注意到我的神色有些不太对，于是便凑到我耳边小声问：“怎么样？是不是没什么好东西？” 我冲她摇了摇头，转头对刘南宫笑道：“既然是祖传的物件，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你打开吧，别紧张。” 刘南宫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了木盒子的搭扣。 随着盒盖打开，我和唐雅同时愣住了。 盒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几截泛着淡黄光泽的骨头，有长有短，最大的一截也就手指粗细，最小的甚至只有指甲盖大小。 “呀！” 唐雅吓得往后缩了缩，下意识攥紧了我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这……这是？！” 刘南宫也慌了，赶紧解释：“我、我不知道这里面是这个啊！我太爷爷只说了是宝贝，没跟我说是什么东西！” 我拍了拍唐雅的手背，用眼神安抚她，然后盯着盒子里的骨头问刘南宫：“你太爷爷没跟你说过，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刘南宫使劲摇头：“没说过！我爷爷也不知道，只说让咱们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能值大钱。林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指了指盒子里的骨头，缓缓开口道：“看这形制，倒有点像西域常见的秘制法器嘎巴拉。” “嘎巴拉？” 刘南宫皱着眉，满脸疑惑。 “那是什么东西？是骨头做的古董吗？” 唐雅也松开了攥着我胳膊的手，好奇地凑过来问道：“我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这个名字，是不是跟藏传佛教有关？” “对，雅姐说得没错。” 我点点头，指着那些骨头解释道：“嘎巴拉是藏传佛教里的法器，一般是用得道高僧圆寂后的指骨、眉骨或者顶骨制成的，因为藏传佛教认为高僧的骨头里藏着修行的功德，做成法器能助人修持。” “真正的嘎巴拉会经过特殊的处理，表面会泛出温润的光泽，而且上面还会刻有经文，价值不菲。” 刘南宫眼睛一亮：“那这么说，我这盒东西是真的嘎巴拉？能值多少钱啊？” 我没急着回答，而是伸手拿起一截最长的骨头开始检查起来。 戒指还是没反应。 我仔细看了看骨头的断面，又闻了闻上面的气味，然后把骨头放回盒子里，对她们说：“这不是真的嘎巴拉。” “啊？不是真的？” 刘南宫的脸色瞬间垮了。 “那这是什么啊？” “是猴骨。”我指了指骨头表面的纹路。 “你们看，这骨头的密度比人骨小，而且表面的纹路更细，还有这股淡淡的腥气。” ‘真正的嘎巴拉经过多年供奉，只会有檀香或者酥油的味道，不会有这种腥味。” “应该是当年你太爷爷被人骗了，用高价买了这盒猴骨仿的假嘎巴拉。” 唐雅听到猴骨两个字之后，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原来是猴骨啊，我还以为是人骨呢，刚才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接着她又转头白了我一眼，撅起小嘴埋怨道：“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故意想吓我是吧？” 我笑着把她往身边拉了拉，小声调侃起她来：“我这不是想看你害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嘛，还别说，怪可爱的嘞，再说我也得先确认清楚，总不能随便给人下结论吧。” 唐雅的脸颊微微泛红，伸手掐了我一下，娇嗔道：“就你嘴贫！” 刘南宫看着我们俩的互动，眼神里满是羡慕。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自己的这些传家宝可能卖不出去了，于是便垂头丧气地问我：“那这猴骨做的假嘎巴拉，是不是一点都不值钱啊？” “也不能说完全不值钱。” 我想了想，对她说：“骨制品本身的价值就低，除非是有特殊背景的，比如真的嘎巴拉，或者是古代王侯将相的陪葬品。” “你这盒假嘎巴拉，要是能编个像样的故事，比如说是某个隐居高僧用过的，说不定能卖给那些迷信的富豪，能赚个几万块钱。” “几万块？” 刘南宫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了下去。 “可我连个故事都编不出来啊，总不能瞎骗人吧？” 我笑着对她说：“我跟你说个真事儿，你听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前两年国内有个做地产的富豪，特别痴迷天珠，花了一千万买了颗号称是西域高僧温养了三十年的五眼天珠，天天挂在脖子上，见人就炫耀。” “后来他去参加同学聚会，有个同学带了个五岁的儿子来，那孩子脖子上也挂着颗天珠，比他那颗还大一圈。” “他凑过去一看，那竟然是颗九眼天珠！要知道天珠眼数越多越值钱，九眼天珠在市面上极为罕见，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好玩意儿。” 刘南宫听得入了迷，追问道：“然后呢？那富豪是不是特别羡慕？” “羡慕个屁。” 我忍不住笑出声，继续说：“他赶紧拉着那同学问，这九眼天珠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 “结果那同学说，就是前几天在菜市场门口的地摊上买的，十块钱三个，孩子喜欢就挑了个最大的。” “那富豪当时就傻了，回去之后直接把自己那一千万的五眼天珠摔了个粉碎，还打电话把卖他天珠的人臭骂了一顿。” 第81章 全款买别墅 “你看，这古董的价值，有时候全看你怎么说，有位知名的鉴宝人曾经说过，即便是再不值钱的古董，只要赋予其含义，就一定能卖出高价，别的不谈，光题材人就得值三千。” “当然，咱们不能像那卖天珠的一样坑人，只要把故事编得合理，让买家觉得值这个价就行。” 刘南宫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还有这种事！那我回头跟我爸妈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编个靠谱的故事。” 接着，刘南宫冲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先生，真是太麻烦您了，要是没有您，我还以为这玩意儿真是啥值钱的宝贝呢。” “举手之劳而已。” 我摆了摆手，对她说：“咱们还是先看别墅吧，别耽误了正事。” 刘南宫赶紧合上木盒子，把东西收起来，然后领着我们往别墅里走。 “好，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主卧，不是我吹，这户型的主卧采光特别好，而且现在刚入秋，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大牛山那满山的枫叶，别提多好看了！” 随后，我和唐雅跟着刘南宫一路进到别墅最深处的主卧之中。 等刘南宫将窗户打开之后，那漫山遍野，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色，直接映入了我们俩的眼帘。 “好漂亮！” 唐雅赶紧走到窗台旁边，望着外面的风景，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我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等装修的时候，咱们再在窗户旁边装个小茶桌，你累了就坐在这儿喝茶，我陪你一起看风景。” 唐雅转过身，踮起脚尖在我脸上啄了一下。 “就你会说话。” 刘南宫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笑着说：“两位感情可真好啊……” “对了林先生，这别墅您和唐小姐还满意吗？要是满意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满意，特别满意。” 我松开唐雅，问刘南宫：“合同呢？我现在就签。” 刘南宫赶紧从随身的包里掏出购房合同和笔，递到我面前。 “您看一下，这是咱们天穹庄园的购房合同，全款九八折，总价一千四百七十万，要是分期的话可以分三年，利息是……” “不用分期。” 我接过合同，看都没看就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全款付，省得以后麻烦。” 刘南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林先生您可真爽快！我这就给财务打电话，让他们准备收款码，您直接转账就行。” 她掏出手机和财务那边联系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挂断电话，对我们说：“财务那边准备好了，您直接转对公账户就行，转账之后我给您开收据，等下周装修完，咱们再办房产证。” 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输入金额确认转账。 没过几秒，刘南宫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短信，笑着说：“到账了！林先生，您可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能全款买独栋别墅，比我强多了。” “运气好而已。” 我接过她递来的收据，叠好放进钱包里。 “对了，装修的事就麻烦你了，尽量快点，我们想赶在拆迁前搬进来。” “您放心！” 刘南宫拍着胸脯保证。 “我认识一家靠谱的装修公司，专门做别墅装修的，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明天就过来量房，最多一周就能装完，您和唐小姐想要什么风格的？” 唐雅想了想说：“简约一点就行，花房要留足够的空间，书房也要大一点，有些古董占地面积比较大，要是房间太小恐怕会放不开。” “没问题！” 刘南宫掏出笔记本将我俩说的内容一一记下。 “我一定会让他们严格按照您二位的要求来，保证让您满意。” 我们又在别墅里聊了会儿装修的细节，眼看快到中午了，刘南宫说要请我们吃饭，我婉拒了。 “不用，我们下午还要回去收拾东西，等以后搬进来了，再请你过来做客。” 刘南宫也不勉强，点头道：“那行，我送你们出去，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们跟着她出了别墅区，唐雅坐进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甜甜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别墅定下来了，感觉跟做梦一样。” 我发动车子，转头对她说：“以后还有更多好事呢，但咱们现在还是先去吃你喜欢的那家私房菜吧，吃完了再回去收拾东西，一周时间不长，得赶紧把东西打包好。” “好啊！” 唐雅眼睛一亮，冲我撒娇道：“我要吃糖醋排骨，还要吃松鼠鳜鱼！” “都给你点。” 我笑着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离了别墅区。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傍晚，我和唐雅享用完美食之后，便直接回了家开始收拾东西。 唐雅从储藏室里翻出几个大纸箱，开始归拢客厅里的古董摆件。 “这些东西都要小心点包，别碰坏了。” 我拿起一个青花瓷瓶，仔细包上气泡膜。 “放心吧，我轻着呢。对了，博古轩里的东西怎么办？要不要明天下午去搬？” “不用。” 唐雅摆了摆手道：“我已经和张老说过拆迁的事儿了，他说可以先把店里的古董放在他那儿，等咱们新家装修好再搬过来。” 我点点头，刚想说话，此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洛青竹三个字。 唐雅朝我看了一眼，问道：“是不是赵磊又打电话来了？” “不是，是洛青竹。” 我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轻笑道：“喂，洛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洛青竹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 “林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听赵磊说你今天陪女朋友看别墅，不知道你现在忙不忙？我这边有批玉石想让你帮忙鉴定一下，要是你有空的话，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 我看了眼正在打包衣服的唐雅，笑着说：“洛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下午要陪我女朋友收拾东西，要是不着急的话，明天上午我再去找你怎么样？” 第82章 东南亚商人 洛青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林先生，不是我不肯等，主要是带这批玉料来的货商，明天一早就得飞回国，今天要是定不下来，可就没机会了……” 我愣了一下，还没等开口，她又补充道：“只要你能过来，我愿意出一百万辛苦费！” “另外，青竹集团有自己的装修队，手艺在白城绝对算得上最顶尖的那一批，您新家的装修，我让他们免费帮您做，材料用最好的，工期还能再缩短两天，您看怎么样？” 一百万辛苦费，再加上免费的顶级装修，这条件确实诱人。 青竹集团是白城最大的建材企业，他们的装修队我早有耳闻，上次古董拍卖会的会馆就是他们装的，不管是工艺还是效率都没话说。 我下意识看了眼唐雅，她正抱着一摞盘子往纸箱里放，听到免费装修几个字，她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捂着话筒，凑到她耳边把洛青竹的条件说了一遍。 唐雅眼睛瞬间亮了，放下手里的盘子抓住我的胳膊激动道：“答应啊！当然要答应！青竹集团的装修队多难请你知道吗？” “上次我想请他们给博古轩翻新，排期都排到半年后了，这次免费帮咱们装，还能用最好的材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又推了推我的胳膊催促我说：“你赶紧去，别耽误了，这里的东西我一个人收拾就好，实在不行我再找清颜和我师姐过来帮忙，你放心去鉴定，一定要把那批玉料拿下！” 我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行，都听你的。我这就动身，你也注意，别累着了，不然累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唐雅点点头，随后抬起手帮我理了理衣领，轻笑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来提醒，倒是你，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有事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拿起外套，对着电话那头的洛青竹说：“洛总，我现在过去，你还是在老地方吗” “对！你还记得来这里的路么？” 洛青竹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喜悦的情绪。 “刘义守应该就在你家附近，我这就让他去接你，他开的是黑色奔驰，车牌尾号是 668。” “好！” 我挂断电话，直接就往门外走，唐雅赶紧追到门口叮嘱我是说：“鉴定的时候仔细点，别被那货商坑了！” “放心吧！” 我挥了挥手，快步下了楼。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奔驰在我面前缓缓停下，刘义守摇下车窗，催促我赶紧上车。 我也没多说什么，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就将我送到了之前来过的那栋别墅前。 刚下车，小桃就直接朝我迎了上来，脸上也带着几分急切：“林先生，您可算来了，洛总在里面等您半天了！” 我跟着她走进别墅，客厅里的景象让我愣了一下。 洛青竹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而她对面坐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他皮肤黝黑，却穿着一身颜色鲜艳的花衬衫。 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链子，手里还把玩着两颗核桃，有些不太像我们这边的人。 “林城，你可算来了，这位是来自东南亚的玉石商人，名叫拉玛。” 洛青竹起身，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货商。 拉玛看到我进来，也抬眼扫了我一下，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用蹩脚的普通话对洛青竹说：“洛总，这就是你找的帮手？看起来也不像懂玉的样子啊，我都说了，我的玉料只卖给有缘人，你要是不想赌，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洛青竹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隐忍。 “拉玛先生，我已经把收购价提到原来的1.5倍了，这批玉料的市场价大家都清楚，我给的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你何必非要用赌的方式交易？” “诚意？” 拉玛嗤笑一声，往沙发上靠了靠。 “在我眼里，钱不是诚意，敢跟我赌才是诚意！我在东南亚赌了三十年，什么样的商人没见过？那些想用钱买我玉料的，都是没胆子的懦夫！” 洛青竹气得脸色发白，刚要站起身，我赶紧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座椅上，冲她递了个眼神，接着转头对拉玛笑道：“拉玛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我们没胆子，是没搞清楚你想怎么赌。” 拉玛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是谁？能替洛总做主？” “我是青竹集团的销售代理，这批玉料的交易，洛总已经授权给我了。” 我故意编了个身份，既能稳住拉玛，也方便后续操作。 “你想赌，跟我赌就行，不过得先说清楚，赌什么？怎么赌？” 拉玛听到销售代理几个字，脸上的不屑少了几分，他赶紧坐直身子，轻笑道：“很简单，咱们赌三样东西，每样赌局我定，你要是能赢两样，这批玉料我分文不取，直接给你们。” “但要是你输了两样，那这玉料我一个碎片都不会给你们，你们还得给我五百万，怎么样，敢不敢赌？” 我心里冷笑，这东南亚猴子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洛青竹赶紧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林城，你别冲动！我打听了，这拉玛从小就在赌桌上混，赌术特别厉害，之前有个老板跟他赌骰子，输了八百万才罢休，咱们别上他的当！”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赌术就算再厉害，也肯定赢不了我。” 听到我的话，洛青竹一愣，有些没明白我这股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问我：“可他定赌局，要是他玩赖怎么办？” “他不敢。” 我瞥了眼拉玛，他正靠在沙发上哼着小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要是想在白城混，就不敢耍花样，再说有你在这儿盯着，他就算想赖也没机会。” 说完，我转身走回拉玛面前，伸出手对他笑道：“行，我跟你赌。” “不过咱们得先说好，赌局必须公平，不能搞小动作，要是你耍花样，这批玉料我们不买了，你在白城也别想再做任何生意。” 第83章 赌局 拉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干脆，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放心，我拉玛在赌桌上从来光明正大，只要你有本事赢，玉料就是你的！” 我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指了指旁边的茶几说：“那现在就开始吧，第一局赌什么？” 拉玛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个黑色的骰盅和三颗骰子，放在茶几上，摇了两下。 “第一局就赌骰子，咱们各摇一次，比谁的点数大，怎么样？” 洛青竹在旁边急得直皱眉，小声跟我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摇骰子，之前好几个老板都栽在这上面了！” 我冲她摆了摆手，然后拿起骰盅检查了一下，见没什么猫腻，我才点头道：“没问题，你先摇还是我先摇？” 拉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金灿灿的大黄牙。 “你是客人，当然是你先摇咯。” 我拿起其中一个骰盅，将骰子装进去，手腕轻轻晃动起来。 其实摇骰子这事儿，关键在于控制力道和节奏，我修复古玩的经常练手劲，对力道的把控比一般人精准得多。 而且我还能通过骰子碰撞骰盅的声音，判断出里面的种种细节，这是张老以前教我的鉴宝小技巧，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场了。 摇了大概十秒，我把骰盅扣在茶几上，抬头对拉玛说：“我好了，该你了。” 拉玛拿起骰盅，手臂用力晃动起来，骰盅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听起来力道十足。 他故意摇了很久，才猛地把骰盅扣在桌上，得意地看着我。 “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摇出什么点数。” 我掀开骰盅，三颗骰子分别是五、六、六，总共十七点。 洛青竹松了口气，小声说：“不错啊，十七点已经很高了！” 拉玛瞥了眼我的骰子，脸上的笑容不变，伸手掀开自己的骰盅。 三颗骰子竟然是六、六、六，十八点！ “哈哈！” 拉玛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第一局，我赢了！” 洛青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要说话，我赶紧按住她的手，转头对拉玛说：“一局而已，没必要这么得意，第二局赌什么？” 拉玛收起骰盅，从包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摊在桌上笑道：“第二局赌抽牌，咱们从这副牌里各抽一张，比大小，A最大，2最小，平局重新抽，怎么样？” 我看了眼那副扑克牌，牌面崭新，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牌边有细微的磨损痕迹，这是被人做过手脚的迹象，估计拉玛能通过牌边的磨损认出每张牌的点数。 洛青竹也看出了不对劲，凑到我耳边说：“这牌有问题，我上次见他跟别人赌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牌！”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对拉玛说：“可以，不过牌得由我来洗，你洗的牌，我怕有猫腻。” 拉玛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了。 “行，你洗，反正结果都一样。” 我拿起扑克牌，手指快速洗牌，洗牌的时候，我悄悄记住了几张大牌的位置，特别是两张 A的位置，一张在牌堆正数第十张，一张在倒数第五张。 洗完牌，我把牌堆放在桌上问拉玛：“你先抽还是我先抽？” 拉玛想了想说：“上把是你先，这把当然该我先了。” 他伸手在牌堆里摸了半天，最后抽出一张牌，看都不看就直接亮了出来。 是一张红桃K。 拉玛咂咂嘴，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啧啧啧，K啊，看来我今天牌运不怎么好，不过对付你也足够了。” 说完拉玛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挑衅。 洛青竹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我冲她笑了笑，伸手在牌堆里抽出正数第十张牌，亮在拉玛面前，是一张黑桃A！ “不可能！” 拉玛猛地站起来，盯着我手里的牌，一脸诧异地说：“你是不是作弊了？这牌怎么会是A？！” 我把牌扔在桌上，指着牌堆说：“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检查牌堆，或者咱们再抽一次。” “不过我得提醒你，赌局是你定的，规则也是你说的，现在输了就说我作弊，是不是太没风度了？” 洛青竹也站出来，冷冷地说：“拉玛先生，规则全都是你定的，而且林城刚才洗牌的时候，全程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操作，根本不可能有作弊的机会！” “你要是想耍赖的话，这批玉料我们就不买了，以后青竹集团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合作。” 拉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盯着桌上的 A看了半天，才咬着牙坐下。 “算你厉害，第二局你赢了！不过别高兴得太早，第三局我定赌局，咱们赌点不一样的！” 我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随便你，只要公平，什么赌局我都接。” 拉玛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原石，表皮灰蒙蒙的，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把原石放在桌上，皱眉道：“第三局咱们赌石，这块原石是我从缅甸矿场带回来的，里面可能有玉，也可能没有。” “咱们各选一个面开窗，谁开出来的玉质好，谁就赢。” “要是都没开出来，就看谁的开窗位置更靠近玉脉。” “要是都没玉，就算平局，再赌一次，怎么样？” 我轻笑一声，心说这东南亚猴子真是撞枪口上了。 跟我比赌石，真是不知好歹。 我故意装作犹豫的样子，看了眼洛青竹，见她也捂着嘴轻笑起来。 显然是觉得这第三局已经被我拿下了。 拉玛见状，得意地说：“怎么？不敢赌了？要是不敢，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只要你们给我五百万，我就当今天的赌局没发生过。” 我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原石旁边，弯腰摸了摸原石的表皮，指尖刚碰到原石，戒指就传来一阵明显的震颤感，而且热度还在不断上升，说明里面的玉质绝对不差！ 我直起身，对拉玛说：“赌就赌，不过开窗的工具得由我来选，我怕你用的工具做了手脚。” 拉玛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行，工具在隔壁房间，你自己去选。” 我跟着小桃去了隔壁房间，里面放着各种赌石工具，我选了一把最普通的开窗刀，又拿了个手电筒，这些工具都是全新的，没什么问题。 回到客厅，我把工具放在桌上，对拉玛说：“你先选开窗的位置吧。” 拉玛走到原石旁边，围着原石转了两圈，最后指着原石的顶部说：“我选这里，这里的表皮看起来最有可能出玉。” 第84章 空手套白狼 我看了眼他选的位置，忍不住冷笑一声。 那里的表皮虽然光滑，但纹理杂乱，根本不可能有玉，他肯定是故意选了个没玉的位置，想让我也跟着选错。 我走到原石另一边，指着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说：“我选这里。” 拉玛见状，顿时咧起了嘴，脸上露出一副格外难看的笑容。 “年轻人，你懂不懂赌石啊？这里的表皮全是裂纹，怎么可能出玉？我看你是输定了！” 洛青竹也凑过来，小声问：“林城，你确定选这里吗？这里看起来确实不像有玉的样子。” 我笑着说：“放心，我心里有数，等会儿开出来你就知道了。” 拉玛迫不及待地拿起开窗刀，开始在原石顶部开窗。 他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开了个拳头大的窗口，里面全是石头，一点玉的影子都没有。 “嘶……怎么没玉？” 拉玛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转头看着我。 “该你了，希望你选的位置能出玉，不然这局就是我赢了！” 我拿起开窗刀，按照戒指的指引，慢慢在原石侧面开窗。 刚开始挖出来的都是石头，洛青竹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拉玛则靠在沙发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突然，开窗刀碰到了一个硬物，我心里一喜，加快了动作。 没一会儿，一抹翠绿就从石头里露了出来！ “出玉了！” 洛青竹激动地叫了起来。 我继续开窗，把窗口扩大了一些，用手电筒一照，里面的玉质晶莹剔透，竟然是老坑玻璃种翡翠，颜色还是罕见的阳绿色！ 拉玛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原石旁边，盯着窗口里的翡翠，眼睛都直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么好的翡翠，怎么会在这个位置！” 我放下开窗刀，擦了擦手上的灰，对拉玛说：“拉玛先生，第三局，我赢了，按照约定，你手里的那批玉料，全都归我们了，对吧？” 拉玛的脸色惨白，盯着那块翡翠看了半天，才咬着牙说：“算你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恨。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有了防备，这东南亚猴子果真没打算轻易将手里那批玉料交出来！ 果然，没等洛青竹开口要玉料的存放地址，拉玛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把锦盒抱在怀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模样。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并不知道玉料在哪儿，我只要不松口，你们就算赢了赌局，也找不到这批玉料的影子！” 洛青竹气得猛地站起来，指着拉玛的鼻子怒道：“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刚才明明说好了，赢了就把玉料给我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给抓起来！” “呵，我说给，也得我愿意拿出来才行啊。” 拉玛晃了晃脑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再说了，我是东南亚国籍，白城的警察根本管不到我。” 洛青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掏出手机就要拨号，我赶紧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她转头瞪着我，神色不悦道：“林城，你拦着我干什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耍无赖？” “别急，我们得先搞清楚一件事。” 我把洛青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她：“洛总，你真的见过他手里的那批玉料吗？知不知道这批料子具体有多少块，都长什么样？” 洛青竹愣了一下，皱着眉摇头。 “我没见过，都是听圈子里的商人说的，说拉玛手里有一批老坑玉料，品质特别好……我只知道他要卖玉料，具体在哪，长什么样，我还没问清楚。”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之前就觉得拉玛用赌局定交易的方式不对劲，现在看来，这里面恐怕有更大的猫腻。我 凑到洛青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 “我怀疑，拉玛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顶级玉料！” “他就是拿顶级玉料当幌子，用赌局的方式骗钱！” “之前那些输给她的商人，估计连玉料的影子都没见着，就白扔了几百万！” “什么？” 洛青竹的眼睛瞬间睁大，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的意思是，他这是在空手套白狼？” “十有八九是这样。” 我瞥了眼正在得意洋洋把玩锦盒的拉玛，皱眉说：“你想啊，要是真有那么好的玉料，他直接按市场价卖，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何必费这么大劲搞赌局？” “还不是因为手里没货，想靠赌局骗一笔就跑。” 洛青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怒火。 “这个骗子！我居然被他耍了！可他是外国国籍，就算咱们拆穿他，也没办法把他怎么样啊！” “别急，我有办法。” 我掏出手机，手指快速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起来，然后给苏清颜发过去一条消息。 “在？” 苏清颜很快便回复我道：“有事？” 我直接给她发了个定位，并附上信息。 “你赶紧带着杨雪莉来这里一趟，有宝贝！” 苏清颜发来一个质疑的表情，问我：“切，少骗人了，要是真有宝贝你早就私吞了，哪儿会想到给我发消息？” 我咧嘴一笑，心说这丫头上次被我和唐雅坑了一回之后反倒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不过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她帮忙。 于是便又给她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别这样说么，你好歹也是雅姐的闺蜜，以后我万一和雅姐闹矛盾了，不还是得靠你帮忙劝嘛……” “而且我真不是在骗你，你知道洛青竹吗？就是咱们白城那位鼎鼎有名的青竹集团的女总裁，我现在就在她的私人别墅里！” 苏清颜有些惊讶，赶忙问我：“洛青竹？你怎么会跑到她那儿去？不对，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我笑了笑，赶忙输入一段文字。 “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你先带着杨雪莉过来，对了，顺便再喊上她那个小男朋友，我记得好像是叫杜鹏对吧？” 在我一番连哄带骗的话术之下，苏清颜总算是答应要带人过来。 我顿时松了口气。 杨雪莉也是外国国籍，有她帮忙在中间牵线搭桥，出入境管理局的那帮领导绝对能好好惩治一下拉玛这个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