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归汉——救世录01》
1. 洛阳尸山,剑圣残躯
咸腥的风裹着腐臭,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王越的鼻腔。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所及却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灰蒙蒙的、被浓烟熏染过的天空。碎砖烂瓦在视野边缘晃动,身下传来的触感粘稠而湿冷,像是……浸泡在某种液体里。
“咳……咳咳!”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稍一用力,胸口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嵌在骨头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窒息感。
这是哪儿?
王越的意识像一团被揉乱的纸,混乱中夹杂着无数碎片——昨晚加班时电脑屏幕上闪烁的三国史料,咖啡杯倾倒时溅湿的键盘,还有……一场突如其来的、让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的剧烈眩晕。
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加班吗?怎么会在这里?
挣扎着转动脖颈,周围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残垣断壁像巨兽的骸骨,凌乱地堆砌在视野里,焦黑的木梁斜插在破碎的夯土墙上,几面残破的旗帜挂在断裂的旗杆上,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余下暗沉的污渍。
而脚下、身旁、目力所及的每一个角落……全是尸体。
层层叠叠,姿态扭曲,有的肢体残缺,有的面目青紫,有的喉咙被切开,凝固的黑血在身下积成了暗红的水洼。腐烂的气味混杂着血腥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钻入肺腑,几乎要将他的理智也一同腐蚀。
这里是……尸山?
王越的瞳孔骤然收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呕吐,却只能发出干涩的咳嗽声,胸口的疼痛因此愈发剧烈。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这一看,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一件破烂的黑色劲装被染得通红,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锁骨下方延伸到肋骨,而伤口的正中央,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断剑!剑柄早已不知所踪,只剩锋利的剑身没入体内,边缘的倒刺勾着血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痛楚。
“嗬……”
王越倒吸一口凉气,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这不是他的身体!他的胸口没有伤口,更不可能插着一把断剑!
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要触摸那截断剑,却在看到自己手掌的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布满厚茧的手,指腹和虎口处有着常年握持兵器留下的硬茧,手背和小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疤,有的已经愈合,有的还在渗着血珠。这双手充满了力量感,却绝不是他那双常年敲键盘、养得白白净净的手!
这不是他的身体!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冲撞、融合——策马奔腾的风啸,金属交击的脆响,无数张在眼前闪过的、或愤怒或惊恐的脸,还有一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
王越。
不,不对。他也叫王越,但此王越非彼王越。
这个名字属于汉末的一位传奇剑客,一位被誉为“剑圣”、曾教授汉献帝剑术、在江湖与朝堂间都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汉末第一剑客,王越!
三国末年,洛阳……尸山……王越……断剑……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闯入脑海: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社畜,竟然穿越了?还占据了这位传说中剑圣的身体?而且是在他濒死的时候?
“疼……”
胸口的剧痛将他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正在随着血液流逝,冰冷的麻木感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行,不能死在这里!
他死死咬着牙,试图调动这具身体的力量。就在这时,胸口那截断剑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异动。
不是疼痛,而是……一股暖流?
极其微弱,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从断剑残骸与血肉接触的地方缓缓渗出,顺着血管蔓延开来。那股暖流所过之处,刺骨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许,原本麻木的四肢也恢复了一丝知觉。
这是……什么?
王越心中一动,集中精神去感受那股暖流。它源自断剑的残骸,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带着一种古老而锋锐的气息,缓慢地修复着体内受损的经脉。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野的呼喝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废墟的死寂。
“搜!仔细搜!郭将军有令,凡是活口,一个不留!”
“这边看看!这堆尸体里说不定还有喘气的!”
“妈的,这鬼地方臭死了,等搜完了老子得找坛好酒冲冲味!”
是人的声音!而且听语气,绝非善类!
王越的心脏猛地一缩。三国末年的洛阳,经历过董卓之乱,烧杀抢掠早已是家常便饭。听这些人的口气,显然是乱兵!
他下意识地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胸口的断剑让他连抬起手臂都异常艰难,更别说在这尸山里奔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粗野的笑骂声清晰可闻。王越急得额头冒汗,视线扫过周围的尸体,一个绝望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猛地侧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翻滚到两具堆叠的尸体下方。腐臭的气息更加浓郁,冰冷的尸体压在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踏踏踏——”
脚步声在他藏身的位置附近停了下来。
“头儿,这边都是死透的,没活气了。”一个小兵的声音说道。
“再踢踢看,有些狗娘养的装死本事高得很!”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回应道。
紧接着,一只穿着破旧皮靴的脚狠狠踢在了王越头顶上方的尸体上。尸体晃动了一下,几滴粘稠的液体滴落在王越的脸上。
王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紧闭着眼,连呼吸都降到了最低,任由那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行了,看这样子,死了至少两三天了,臭都臭透了。”先前的小兵说道,“那边好像有动静,去看看!”
脚步声又开始移动,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倒塌的瓦砾堆走去。
王越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刚想调整一下呼吸,却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不是来自那些乱兵,而是……来自那片瓦砾堆的方向。
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气息,带着一丝恐惧和……求生的意志。
这气息很奇特,像是某种直觉,又像是那截断剑传来的暖流带来的感知。它很淡,若有若无,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
有人!而且是个活人!藏在那堆瓦砾下面!
王越的心又提了起来。他透过尸体之间的缝隙,朝着瓦砾堆的方向望去。
三个穿着破烂铠甲的兵卒正围着那堆瓦砾,其中一个用长矛拨开几块碎砖,脸上露出狞笑:“嘿,还真有个活的!听这动静,好像还是个小崽子!”
“小崽子?正好,老子最近手痒得很……”另一个兵卒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烁着暴虐的光芒。
“妈的,哪来的动静?”第三个兵卒不耐烦地踹了一脚瓦砾堆,“出来!再不出来,老子一矛戳死你!”
瓦砾堆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里面瑟瑟发抖。
“啧,还挺能藏。”领头的兵卒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长矛,“给老子出来!”
他猛地将长矛朝着瓦砾堆的缝隙里刺了进去!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瓦砾堆里传了出来,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了王越的耳中。那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王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不认识那个声音的主人,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按理说,最理智的选择就是继续藏好,等这些乱兵离开。
可是……那声痛呼里的绝望,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心中的某种防线。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看到的史料,想起了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惨剧,想起了那些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的无辜者。
求生的本能在呐喊,让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但胸口那截断剑传来的暖流,却在此时变得异常活跃,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不是他的,更像是这具身体原主残留的意志,一种属于剑客的、不容许欺凌弱小的……正义感?
“嘿嘿,抓到了吧?”刺中目标的兵卒得意地笑了起来,“给老子拉出来!”
另外两个兵卒立刻上前,伸手去扒拉瓦砾堆,似乎想把里面的人拖出来。
“住手!”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却异常坚定。
王越自己都愣住了。这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三个兵卒也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谁?!”领头的兵卒厉声喝道,手中的长矛指向王越藏身的尸堆,“哪个狗娘养的在装死?!”
王越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断剑再次传来剧痛,但那股暖流也随之涌动,注入四肢百骸。他猛地推开身上的尸体,挣扎着从尸堆里爬了出来。
阳光照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胸口的断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带来阵阵剧痛,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那是属于“剑圣”王越的、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眼神。
“是个没死透的!”一个兵卒惊呼道,“看他胸口那剑,居然还能爬起来?”
领头的兵卒上下打量了王越一眼,见他浑身是血,胸口插着断剑,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哪来的疯子,还敢管爷爷们的闲事?给老子一起宰了!”
说着,他一挥手,三个兵卒立刻举着兵器围了上来。
王越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没有兵器,身体也濒临极限,但当那三个兵卒冲过来的瞬间,一股本能的反应从身体深处涌现——那是属于“剑圣”王越的战斗本能。
他侧身避开第一个兵卒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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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矛,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攻击,而是抓住了对方持矛的手腕。胸口的剧痛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但这一抓却精准无比,正好扣住了对方的脉门。
“啊!”那兵卒吃痛,长矛险些脱手。
王越没有恋战,借着对方的力量,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躲开了另一个兵卒砍来的刀。同时,他的左脚在地上一勾,一根掉落的、锈迹斑斑的矛杆被他勾到了手中。
这根矛杆早已断裂,只剩下半截,前端还带着破碎的木茬,但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找死!”领头的兵卒见他如此狼狈还敢反抗,怒喝一声,挺矛直刺他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王越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长矛刺来的轨迹,甚至能预判出对方下一个动作。这不是他的能力,而是那股暖流带来的……奇异感知?
他猛地侧身,手中的半截矛杆横扫而出。
“铛!”
矛杆与长矛的侧面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王越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矛杆,但对方的长矛也被荡开了寸许。
就是这寸许的空隙,让他避开了要害。
“妈的,这疯子有点邪门!”领头的兵卒被震得手臂发麻,心中暗骂一声,再次挥矛刺来。
另外两个兵卒也从两侧夹击。
王越咬紧牙关,凭借着身体残留的本能和那奇异的感知,在三人的围攻中艰难地躲闪着。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笨拙,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胸口的剧痛,但每一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
半截锈矛杆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横扫,时而点刺,没有章法,却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
“噗嗤!”
一根长矛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王越却像是毫无所觉,眼中只有那三个兵卒的动作。他抓住一个兵卒挥刀的破绽,猛地将半截矛杆向前一送!
“嗷!”
矛杆前端的碎木茬狠狠扎进了那兵卒的大腿,疼得他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
“老三!”领头的兵卒怒吼一声,长矛刺得更急了。
王越的体力在飞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胸口的断剑像是在灼烧他的内脏。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必须速战速决!
一个念头闪过,他猛地将手中的半截矛杆掷向领头的兵卒,同时身体向着侧面扑去,躲开了另一个兵卒的攻击。
领头的兵卒下意识地侧身躲避矛杆,攻势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就是现在!
王越扑到那受伤兵卒的身边,一把夺过他掉落在地上的环首刀,尽管手臂剧痛,握刀的手却异常稳定。他甚至没有看清楚自己是怎么动作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刀光一闪,带着破空之声,斩向最后一个兵卒的手腕。
“啊!我的手!”
惨叫声响起,最后一个兵卒的手腕被砍中,手中的兵器脱手飞出。
领头的兵卒刚躲开矛杆,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一伤一残,顿时吓了一跳。他看着王越浑身是血、眼神却如同饿狼般凶狠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惧意。
这家伙明明快死了,怎么还这么能打?
“你……你等着!”领头的兵卒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同伴,最终还是咬咬牙,转身就跑,“我们走!”
另一个手腕受伤的兵卒也不敢停留,捂着伤口,踉跄着跟了上去。只剩下那个大腿被扎伤的兵卒,还躺在地上哀嚎。
王越拄着环首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他看着逃走的两个兵卒,没有去追。
”
他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那股暖流彻底消失了,胸口的断剑变得冰冷,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吞噬着他最后的意识。他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在地。
“多……多谢壮士……”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瓦砾堆里传来。
王越转过头,看向那片瓦砾堆。他想走过去看看里面的人是谁,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只看到瓦砾堆的缝隙里,露出一张沾满灰尘和血污的少年脸庞,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神里带着惊魂未定和一丝感激。
那少年的脸……似乎有些熟悉?
这个念头刚升起,王越的意识便彻底沉入了黑暗之中。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冰冷的尸体上,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瓦砾堆里的少年看着倒下去的身影,挣扎着从缝隙里伸出手,似乎想做些什么,但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他看着那具胸口插着断剑、在尸山中显得格外孤寂的身影,又看了看远处渐渐消失的乱兵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洛阳的风,依旧带着血腥和绝望,吹过这片尸山,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乱世的开端。而在这片绝望之地,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与一个濒死的剑圣之躯,以及一个尚未崭露头角的少年,他们的命运,已经在此刻悄然交织。
2. 星火初燃,卧龙在渊
第二章:星火初燃,卧龙在渊
黑暗像黏稠的墨汁,将意识彻底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王越才在一阵微弱的暖意中悠悠转醒。
没有了尸山的腐臭,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带着苦涩的草木气息。身下不再是冰冷黏腻的尸体,而是铺着几层破旧麻布,虽然粗糙,却带着一丝久违的柔软。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所及是低矮潮湿的泥土屋顶,几缕微光从头顶一块破损的木板缝隙中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是……哪里?
胸口的疼痛依旧存在,但比起在尸山时那撕裂般的剧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至少不再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濒死。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胸口,触到的却不是冰冷的断剑,而是一层缠着厚厚麻布的伤口,麻布下隐约能感觉到硬物的轮廓——那截断剑还在,只是被妥善处理过了。
“你醒了?”
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越转过头,循声望去。
只见地窖的角落里,堆着一些干枯的柴草,一个少年正坐在柴草上,手里拿着几片翠绿的叶子,似乎在仔细地捣着什么。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衣衫,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灰尘,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聪慧。
是他!
王越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张脸——瓦砾堆里的少年。
“是你……救了我?”王越的声音依旧沙哑,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不适。
少年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走到王越身边。他的个子不算高,身形略显单薄,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但举止间却有一种沉稳的气度。
“不敢当‘救’字。”少年微微摇头,声音平静,“是壮士你自己击退了那些兵卒。我只是……在你昏迷后,力气微薄,只能将你拖到这里暂时避身。”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越胸口的伤口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此地是一处废弃的菜窖,还算隐蔽。我寻了些止血的草药,简单处理了一下壮士的伤口,不知是否合用?”
王越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中微动。在那样的乱世废墟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仅没有被吓破胆,还能冷静地处理伤口、寻找庇护所,这份镇定实属难得。
“多谢。”王越低声道,“还未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少年闻言,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举止竟有几分古风:“在下琅琊诸葛亮,字孔明。”
“诸葛亮?字孔明?”
王越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诸葛亮?孔明?
那个在三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以神机妙算、鞠躬尽瘁闻名后世的卧龙先生?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满脸灰尘的少年,竟然是未来的诸葛亮?!
王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未来那位蜀汉丞相的影子。十三四岁的年纪,尚未完全长开,但那双眼眸中的聪慧与沉静,那份超乎年龄的从容,已然显露出几分不凡的气度。
难怪……难怪刚才觉得他有些熟悉。原来是因为史书和演义里那无数次被描绘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壮士?”诸葛亮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得微微蹙眉,“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
“没……没事。”王越回过神,压下心中的震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有些耳熟。”
这话倒不算说谎,对于一个熟读三国史料的现代人来说,“诸葛亮”这三个字,简直是如雷贯耳。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在这洛阳废墟之中,竟会有人听过自己的名字。但他并未多问,只是说道:“壮士伤势沉重,不宜多思。我再去把草药捣些,换一次药或许会好得快些。”
说着,他转身回到角落,继续捣鼓那些草药。翠绿的汁液从叶片中渗出,散发出更浓郁的苦涩气味。
王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他穿越到了三国末年,占据了汉末剑圣王越的身体,还在洛阳尸山里救下了未来的卧龙先生……这算什么?命运的玩笑,还是历史的必然?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伤口,伸手轻轻按了按。麻布之下,那截断剑似乎并没有带来更多的痛苦,反而……隐隐有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在尸山时感受到的那般,只是更加温和,像是在缓慢地滋养着这具身体。
“这截断剑……”王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处理伤口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诸葛亮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王越的胸口,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实不相瞒,孔明的确觉得奇怪。寻常刀剑入体,要么拔出,要么任其留在体内,伤势只会日益恶化。但壮士体内的这截断剑,却像是……像是与血肉共生一般,周围的伤口虽然狰狞,却已有愈合的迹象,甚至……”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甚至在暗处时,我隐约看到断剑的边缘,有极淡的微光流转,不似凡物。”
微光?
王越心中一动。看来不仅仅是他自己感觉到了断剑的异常。这截断剑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是某种特殊的材质,还是……与这具身体原主“剑圣”王越的力量有关?
“或许……只是某种矿石的特性吧。”王越含糊地说道。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诸葛亮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将捣好的草药敷在一块干净的麻布上,走过来:“壮士,该换药了。可能会有些疼,还请忍耐。”
王越点点头。
诸葛亮解开缠在他胸口的旧麻布,动作轻柔而小心,显然是怕弄疼他。当旧麻布被取下,露出伤口时,连王越自己都吃了一惊。
原本狰狞的伤口边缘,竟然真的开始结痂,虽然依旧血肉模糊,但比起在尸山里那副濒死的模样,已经好了太多。而那截断剑,依旧插在伤口中央,剑身上的锈迹似乎淡了一些,在从地窖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下,真的有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莹光在流转。
“果然如此。”诸葛亮看着断剑上的微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断剑绝非寻常之物。”
他将敷好草药的麻布小心地缠在王越的胸口,动作熟练得不像一个少年。
“你懂医术?”王越忍不住问道。
“略懂一些。”诸葛亮淡淡道,“家中小妹自幼体弱,我便跟着家父学过一些粗浅的医理,辨认草药、处理外伤尚可,精深的医术却谈不上。”
他的语气平静,但王越却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家中小妹?家父?听起来,他的家境似乎并不普通,为何会流落到这洛阳废墟之中?
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诸葛亮主动开口,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诸葛亮本是琅琊阳都人,出身官宦世家,父亲曾在泰山郡任郡丞。可惜父亲早逝,他便与叔父诸葛玄一同生活。后来黄巾之乱爆发,中原大乱,叔父带着他们一家南下投奔荆州刘表。途经洛阳时,本想在此稍作休整,却恰逢董卓胁迫献帝迁都长安,临走前纵兵焚烧洛阳,大肆屠戮。
混乱之中,他与叔父和家人失散,被乱兵追逐,慌不择路躲进了那片瓦砾堆,若非王越出手相救,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如今洛阳已成焦土,兵戈四起,我打算继续南下,前往荆州,设法寻找叔父。”诸葛亮说完,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但更多的却是坚定,“无论如何,总要活下去,总要找到家人。”
王越静静地听着,心中唏嘘。原来这就是少年时期的诸葛亮,经历了家道中落、乱世流离,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沉静与坚韧。
“董卓……迁都长安了?”王越问道,试图从他的话里拼凑出当前的时间线。
“正是。”诸葛亮点头,“算算时日,董卓焚烧洛阳、胁迫天子西迁,已有月余。如今这洛阳城,早已是一座空城,只剩下残兵游勇在此劫掠,以及……像我们这样侥幸未死的人。”
月余……王越在心中推算着。董卓迁都长安是在初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90年。那么现在,应该是190年的下半年。此时,关东诸侯联军已经组建,袁绍为盟主,正在与董卓的军队对峙,但联军内部各怀心思,早已貌合神离。
一个混乱的时代,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王越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虽然聪慧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诸葛亮,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他现在占据的是“剑圣”王越的身体,虽然重伤未愈,但体内似乎潜藏着某种力量,还有那截断剑的神秘异动。而诸葛亮,未来的卧龙先生,此刻却只是一个无助的少年。
在这乱世之中,他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空有历史知识,却手无缚鸡之力(至少现在是这样),想要活下去,恐怕并不容易。而诸葛亮,若在此刻夭折,那历史将会发生何等巨大的改变?
更重要的是,是他出手救了诸葛亮。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本可以明哲保身,却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许是这具身体原主的意志)而暴露了自己。这份因果,已经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孔明小兄弟,”王越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独自一人南下,路途遥远,兵荒马乱,太过危险。”
诸葛亮抬起头,看向王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虽然伤势未愈,但总比你一个少年人强些。”王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不嫌弃,待我伤势稍好,便护送你南下,直到找到你的叔父为止。”
诸葛亮愣住了,似乎没想到王越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看着王越布满血污却异常坚定的脸,又看了看他胸口那截依旧插着的断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惊讶、感激,还有一丝警惕。
在这乱世之中,人心叵测,萍水相逢,谁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陌生人?
“壮士为何要……”诸葛亮忍不住问道。
王越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实不相瞒,我也记不清太多往事,只知道自己身处这乱世,孤苦无依。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这倒是半真半假。他确实记不清“剑圣”王越完整的记忆,也确实在这乱世中感到茫然无依。
诸葛亮沉默了片刻,看着王越真诚的眼神,最终缓缓点头,再次躬身行礼:“若能得壮士护送,孔明感激不尽。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不必言谢。”王越摆摆手,“当务之急,是养好伤,储备些干粮和水,然后尽快离开洛阳。这里太危险了。”
“嗯。”诸葛亮应道,“我已寻到一些野果和能饮用的雨水,暂且可以充饥。只是……”
他看向地窖外,眼神凝重:“外面兵卒虽少,但时不时会有零星的溃兵经过,想要安全离开,恐怕不易。”
王越也明白这一点。他们现在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吞噬。
接下来的几天,王越便在这处废弃的菜窖里养伤。诸葛亮每日都会出去寻找食物和草药,运气好时能找到一些野果、野菜,甚至偶尔能捡到一些兵卒遗漏的干粮。他还懂得如何设置简单的陷阱捕捉小动物,虽然收获寥寥,但也聊胜于无。
而王越的伤势,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在诸葛亮草药的辅助下,更重要的是胸口那截断剑持续不断散发出的微弱暖意,他的体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胸口的伤口愈合得很快,结痂的范围越来越大,疼痛感也日益减轻,甚至已经可以下地缓慢行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里潜藏常人的爆发力,指尖划过空气时,甚至能隐约捕捉到气流的轨迹——那是属于“剑圣”王越的本能,一种融入骨髓的剑感。
这日午后,地窖外的光线渐渐变得柔和。王越正坐在草堆上,尝试着活动手腕,感受体内力量的流动。胸口的断剑依旧温热,那股暖意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四肢百骸,让他有种脱胎换骨的错觉。
“外面似乎有些安静得过分了。”诸葛亮从地窖入口的缝隙向外望了望,眉头微蹙,“往日这个时辰,总能听到些远处的吆喝或马蹄声,今日却……”
话音未落,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粗鲁的咒骂和器物碰撞的脆响,正朝着地窖的方向靠近。
王越的心猛地一沉,与诸葛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是溃兵!”王越压低声音,“听动静,人数不多,大概三四个。”
他的听觉似乎也变得敏锐了许多,能清晰地分辨出脚步声的数量和距离。
“怎么办?”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但并未慌乱。他迅速起身,将角落里的几块石头挪到地窖入口,试图掩盖住这个藏身之处的痕迹。
“别慌。”王越按住他的手,眼神沉静,“他们未必会发现这里。先听听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地窖上方的地面。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能喘气的都没有,更别说值钱的东西了!”一个粗哑的声音骂道,“早知道就不跟那狗官来这破城了,还不如去南边抢点财货!”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声音接口道,“听说关东那帮诸侯打过来了,董卓那老贼都跑长安了,咱们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等死也得先捞点好处!我刚才好像看到这边有个地窖入口,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好东西,或者……有个把漏网的娘们儿?”
“哈哈,这主意不错!搜搜看!”
脚步声在头顶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踢踏砖石的声音,显然是在寻找地窖的入口。
王越和诸葛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发现了!”诸葛亮脸色微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紧紧攥住了身边一根用来防身的短木棍。
王越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断剑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悸动,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他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体内苏醒,不仅仅是肌肉的爆发力,还有一种……仿佛能将周围一切动静都纳入感知的敏锐直觉。
他能“看”到头顶那几个兵卒的位置,能“听”到他们脚踩在碎石上的力度,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其中一人正抬脚,准备朝着掩盖入口的石板踹来。
“你躲到里面去。”王越低声对诸葛亮道,声音冷静得不像重伤初愈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可是你……”诸葛亮看着他胸口的伤,满脸担忧。
“我没事。”王越扯掉身上的粗布外衣,露出缠着麻布的胸口,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剑,“别忘了,我这条命,本就是从尸山里爬出来的。”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掩盖入口的石板被一脚踹开,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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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汗臭味。
“嘿,还真有个地窖!”一个兵卒的脑袋探了进来,贼眉鼠眼地扫视着里面,当看到王越和诸葛亮时,眼睛顿时亮了,“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带伤的,还有个半大的小子!”
“还有个小子?正好,抓回去说不定能换点酒钱!”另一个兵卒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手持环首刀的兵卒便跳了下来,落在地窖的地面上,震起一阵尘土。
王越猛地将诸葛亮推向地窖深处,自己则迎着那兵卒冲了上去。
他此刻手无寸铁,但体内的本能却在瞬间觉醒。面对兵卒劈来的刀,他甚至没有多想,身体便已做出反应——侧身、沉肩、避过刀锋的同时,右手如电,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
这一扣用上了巧劲,正好捏在对方手腕的筋络上。那兵卒只觉手腕一麻,环首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找死!”兵卒又惊又怒,另一只拳头挥向王越的面门。
王越不闪不避,左手成掌,快如闪电般拍在对方的胸口。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却带着一股沛然之力。那兵卒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撞在窖壁上,滑落在地,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刚跳下来的另一个兵卒都愣住了。
“这……这家伙是个硬茬!”那兵卒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朝着上面喊道,“大哥!快来帮忙!”
地窖口又跳下来两个兵卒,手持长矛,一左一右朝着王越刺来。
王越眼神一凝,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鬼魅般在狭小的地窖里腾挪。他没有武器,便以手为剑,以身为盾,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长矛的锋芒。
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地捕捉到长矛刺来的轨迹和速度,甚至能预判出对方下一个动作。胸口的断剑暖意更盛,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涌入四肢,让他的速度和反应都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这不是单纯的“剑圣”本能,更像是一种……为了守护而觉醒的力量。当他看到诸葛亮缩在角落,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时,体内的力量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就是现在!”
王越心中低喝一声,瞅准一个空档,猛地欺身到左侧兵卒的近前,右手抓住对方的矛杆,左手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拢,狠狠戳向对方的咽喉。
“呃!”
那兵卒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中的长矛无力地垂落,身体缓缓倒下。
右侧的兵卒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长矛下意识地朝着王越后背刺去。
王越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脚下一绊,同时抓住对方的矛杆向后一拉。那兵卒重心不稳,被自己的长矛带着向前扑倒,王越顺势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膝盖顶住他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兵卒便没了动静。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三个兵卒已尽数被解决。
王越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胸口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体内那股因守护而觉醒的力量却让他精神亢奋。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又深了一层,那截断剑带来的力量,似乎与“守护”的意念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他转过身,看向角落里的诸葛亮。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他看着王越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高山,充满了敬畏和……一丝异彩。
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王越在面对三个手持兵器的兵卒时,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那鬼神莫测的身法,那举重若轻的身手,绝非寻常武夫所能拥有。尤其是那种在绝境中爆发的力量,仿佛能撼动天地,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侠者”。
“你……”诸葛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王越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搞定了。”
他走到地窖口,探头看了看外面,确认没有其他兵卒后,才对诸葛亮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的同伴说不定会找来。我们现在就走!”
诸葛亮用力点头,快步走到王越身边,目光落在他胸口的伤口上,担忧地问:“你的伤……”
“没事,一点皮外伤。”王越摆摆手,捡起地上的一把环首刀,掂量了一下,“有了这家伙,路上也能多一分保障。”
他率先爬出地窖,诸葛亮紧随其后。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两人不敢停留,辨明方向后,朝着洛阳城南的方向快步走去。那里相对偏僻,或许能避开大股的溃兵。
走在残破的街道上,诸葛亮看着王越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不寻常的漩涡。这个突然出现在洛阳尸山里的“壮士”,不仅身手不凡,身上还藏着太多秘密——那截会发光的断剑,那超乎常人的恢复力,还有刚才为了保护他而爆发的惊人力量。
“王壮士,”诸葛亮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的身手……是家传的武艺吗?”
王越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算是吧。一些……保命的本事。”
他没有细说。关于“剑圣”王越的身份,关于断剑的秘密,关于自己穿越的来历,现在还不能告诉这个少年。
诸葛亮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眼神却更加坚定了。他隐隐觉得,跟着眼前这个人,或许真的能安全抵达荆州,甚至……能在这乱世之中,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两人一路向南,避开废墟中可能藏有兵卒的角落,专挑偏僻的小路行走。王越的体力恢复得很快,速度越来越快,诸葛亮虽然年幼,却也咬牙跟上,没有丝毫怨言。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山脉轮廓。
“过了前面那片林地,应该就能离开洛阳城的范围了。”王越指着前方一片茂密的树林,对诸葛亮说道。
诸葛亮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难掩眼中的希冀。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远处隐约的马蹄声。
王越脸色微变,拉着诸葛亮躲到一堵残破的土墙后,低声道:“有骑兵!快藏好!”
两人屏住呼吸,透过墙缝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的土路上,十几个骑着劣马的兵卒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身上的铠甲破烂不堪,显然也是溃兵,但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散兵游勇更具威胁。
“是董卓的西凉骑兵!”诸葛亮低声道,脸色发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越眼神凝重。骑兵的速度太快,一旦被发现,以他们两人的脚力,根本跑不掉。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诸葛亮,又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骑兵,胸口的断剑再次传来温热的悸动。
守护的意念再次升起。
这一次,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带着身后的这个少年,一起走出这座人间炼狱。
那股奇异的力量再次在体内涌动,感知变得无比敏锐,周围的一草一木,甚至风中的尘土,都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他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星火已在洛阳的灰烬中点燃,卧龙尚在深渊中蛰伏。而他这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占据着剑圣残躯的过客,将在这乱世之中,踏出属于自己的第一步。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这股守护的力量还在,他便不会退缩。
3. 颍川初聚,谋士锋芒
逃出洛阳城的那个夜晚,王越与诸葛亮是在一片荒林中度过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疲惫却庆幸的脸。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确认再无追兵踪迹,王越才靠着树干,真正松了口气。
“过了这片丘陵,便是颍川地界了。”诸葛亮摊开一张从溃兵身上搜来的残破地图,指尖点在地图上一处相对完整的区域,“颍川文风鼎盛,名士辈出,且远离战火核心,或许能寻到一处安身之地。”
王越看着地图上“颍川”二字,心中微动。他当然知道颍川——这片土地在汉末三国时期,简直是谋士的摇篮。荀彧、郭嘉、戏志才、陈群……无数闪耀在历史长河中的名字,都与颍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有想去的地方?”王越问道。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家叔曾提及,颍川有位水镜先生司马徽,学识渊博,与世无争。孔明想前去拜会,若能得先生收留,暂居求学,已是万幸。”
水镜先生司马徽?
王越心中又是一动。这位可是三国时期著名的隐士,更是诸葛亮、庞统的举荐人。看来历史的轨迹,终究有着它的惯性。
“好。”王越点头,“我便送你到水镜先生处。之后……我也想在颍川停留一段时日,熟悉一下这个世道。”
他需要时间消化“剑圣”王越的记忆,更需要弄清楚胸口断剑的秘密。颍川相对安定,正好适合他沉淀。
两人一路向南,晓行夜宿,避开大道,专走偏僻小径。王越的伤势在断剑暖流的滋养下日渐痊愈,身手也越发矫健,偶尔遇到零星的盗匪,他只需一刀震慑,便能吓退对方。而诸葛亮则展现出惊人的生存智慧,辨路、寻水、识别野菜,甚至能通过星象和草木判断方位,让王越暗自惊叹——这果然是天生的卧龙。
十日后,两人终于踏入了颍川地界。
与洛阳的残破不同,颍川境内虽也有战乱的痕迹,却透着一股生机。田野里有农人耕作,集镇上有商贩叫卖,偶有身着儒衫的学子走过,言谈间带着书卷气,让人恍惚以为身处太平盛世。
“果然是颍川。”王越感慨道。
诸葛亮更是难掩激动,加快了脚步:“水镜先生隐居在阳翟城郊的紫云山,离此处已不远。”
两人在阳翟城中稍作休整,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买了些薄礼,便赶往紫云山。
紫云山山清水秀,竹林掩映间,隐约可见几间茅庐。刚到庐前,便有童子迎了出来,问道:“二位贵客,可是来拜访家师的?”
“正是。”诸葛亮上前一步,恭敬行礼,“琅琊诸葛亮,特来拜见水镜先生。”
童子进去通报片刻,便引着两人入内。茅庐中,一位身着素色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坐在案前抚琴,琴声清越,如流水潺潺。
见两人进来,老者停下抚琴的手,目光落在诸葛亮身上,温和一笑:“孔明?令叔诸葛玄曾与老夫有过一面之缘。乱世流离,能到此地,不易啊。”
“先生认得家父?”诸葛亮又惊又喜,再次躬身行礼,“恳请先生收留!”
水镜先生司马徽看向他,目光温和却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观你眉宇间有静气,乱世中不失赤子之心,倒是块好料子。留下吧,庐中尚有一席之地,可容你读书求学。”
“多谢先生!”诸葛亮喜极而泣。
司马徽的目光又转向王越,微微颔首:“这位壮士,气息沉稳,隐有锋芒,却非俗家武人。护送孔明至此,辛苦你了。”
王越抱拳行礼:“在下王越,只是恰逢其会。孔明小兄弟既已得先生收留,我便……”
“壮士不妨也在此盘桓几日。”司马徽打断他的话,笑容意味深长,“紫云山虽偏,却也常有访客。或许,能遇到壮士想找的机缘。”
王越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位水镜先生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略一沉吟,便应道:“多谢先生好意。”
就这样,王越与诸葛亮在紫云山暂时住了下来。诸葛亮每日跟随司马徽读书学习,进步神速,偶尔也会与王越探讨一些天下大势,虽显稚嫩,却已有独到见解。
王越则每日在山中练习武艺。他没有刻意去回忆“剑圣”的剑招,只是任由身体的本能驱使。时而挥拳,时而劈掌,时而拾起枯枝当作长剑,演练着行云流水的招式。
他能感觉到,胸口的断剑与这具身体的联系越来越深。每当他沉浸于练剑时,断剑便会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一股锋锐而灵动的力量流转全身,让他的招式越发圆融,甚至能凭空斩出破空之声。
一次,他在山涧旁练剑,一式“流星赶月”挥出,竟将数丈外的一块巨石劈出一道裂痕。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寻他的诸葛亮看到,少年眼中异彩连连,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壮士的剑术,当真是……出神入化。”诸葛亮惊叹道。
王越笑了笑,收势而立:“一些粗浅功夫罢了。”
但他知道,这绝非“粗浅功夫”。这是融合了“剑圣”王越毕生武学、断剑神秘力量,以及他自身意志的独特武道。
他的身手很快便在阳翟一带传开。有人说紫云山来了位隐世高手,剑术通神;也有人说他是退伍的将军,因不满乱世而隐居。不少人慕名而来,或想拜师学艺,或想请他出手解决麻烦,都被王越婉拒了。
直到这日,阳翟城中的富户陈家派人送来厚礼,恳请王越出手相助。
“我家老爷被人诬陷勾结盗匪,县衙已将老爷收押,说是三日后便要问斩!”陈家的管家哭着说道,“听闻王先生武艺高强,且为人正直,求您救救我家老爷!”
王越本不想插手这些俗事,但一旁的诸葛亮却低声道:“陈家虽是富户,却乐善好施,时常接济城中贫民,不像是勾结盗匪之人。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王越看着管家焦急的神色,又看了看诸葛亮期待的眼神,心中微动。他想起了自己曾许下的“守护苍生”的念头,或许,这便是一个开始。
“我随你去看看。”王越点头道。
他跟着管家来到阳翟县衙附近,并未急于露面,而是先在茶馆中打探消息。刚坐下没多久,邻桌两个年轻书生的谈话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人身着锦袍,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手中把玩着酒杯,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陈家那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栽赃。县尉李彪收了张家的好处,想借机吞掉陈家的产业罢了。”
另一人穿着素色长衫,面容方正,眉宇间带着忧色:“李彪背靠洛阳逃难来的某位校尉,在阳翟横行霸道,无人敢管。陈家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呵,无人敢管?”锦袍书生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茶馆,最终落在了王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不定,就有敢管的人呢?”
王越心中一动,端起茶杯,朝着两人举了举。
那素色长衫的书生见状,起身拱手道:“在下荀彧,字文若。这位是郭嘉,字奉孝。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荀彧?郭嘉?!
王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书生——荀彧沉稳持重,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郭嘉洒脱不羁,眼神中藏着洞察世事的锐利。
果然是他们!
“在下王越。”王越放下茶杯,坦然回应。
“原来是王壮士!”郭嘉眼睛一亮,几步走到王越桌前坐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久闻紫云山有位剑术高手,能一剑劈开山涧巨石,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荀彧也走了过来,微微颔首:“王壮士肯管陈家之事,足见仁心。只是李彪势大,壮士需得小心。”
“我正想请教二位,此事的来龙去脉。”王越开门见山,“陈家与张家有何恩怨?那县尉李彪,又是什么来头?”
荀彧轻叹一声,解释道:“陈家与张家都是阳翟大户,素来不和。张家家主张霸为人阴狠,与逃难至此的西凉校尉素有勾结,而李彪便是那校尉的心腹。这次诬陷陈家,一来是为了吞并陈家产业,二来……恐怕也是想借此立威,震慑阳翟的士族。”
郭嘉在一旁补充道:“那西凉校尉手里有几百兵卒,虽说是溃兵,却也不是阳翟县衙能抗衡的。李彪有恃无恐,就是仗着这层关系。”
王越眉头微蹙:“难道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们?”
“阳翟县令是个老好人,胆小怕事,根本不敢得罪李彪。”郭嘉撇撇嘴,“本地士族虽有不满,却也是各自为战,不愿出头。”
王越沉默片刻,看向荀彧:“文若先生心怀百姓,难道也坐视不理?”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痛心:“非是坐视,而是力不从心。如今汉室衰微,董卓乱政,地方官吏形同虚设,强权即真理。我等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些什么呢?”
“至少可以找出证据,揭穿李彪的阴谋。”王越说道,“只要能证明陈家是被诬陷的,总能找到说理的地方。”
郭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王壮士想怎么做?硬闯县衙救人?还是去杀了李彪和张霸?”
“杀人解决不了问题。”王越摇头,“我需要证据。李彪诬陷陈家勾结盗匪,必然有伪造的证据,或是收买的证人。只要能找到这些,便能还陈家清白。”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荀彧沉吟道,“李彪行事谨慎,证据定然藏得隐秘,如何能找到?”
“这就要请教奉孝先生了。”王越看向郭嘉,“以先生的智计,想必能猜到李彪会把证据藏在哪里。”
郭嘉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壮士倒是会给我戴高帽。不过嘛……李彪那厮贪财好色,昨晚还在醉春楼留宿。他贴身带着的那枚玉佩,据说能打开他书房的暗格,我猜证据多半就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王越有些惊讶。
“猜的。”郭嘉耸耸肩,笑得神秘,“不过十有八九,错不了。”
荀彧也点头道:“奉孝的推测一向精准。若证据真在李彪书房,倒是可以一试。只是李彪书房守卫森严,如何能潜入?”
“潜入之事,交给我。”王越站起身,“今夜三更,我去李彪府中一探。”
“我与你同去。”一个声音突然从茶馆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诸葛亮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中还拿着一张阳翟城的简易地图:“我刚才去县衙附近打探,画下了李府的布局。李府后院有一处狗洞,守卫相对薄弱。”
王越看着少年坚毅的眼神,心中微动。他本想独自行动,却没想到诸葛亮竟也有如此胆识。
“好。”王越点头,“孔明随我同去,文若先生和奉孝先生留在外面接应,若有变故,也好有个照应。”
荀彧和郭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认可。
夜幕降临,阳翟城渐渐沉寂。王越和诸葛亮借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巡逻的兵卒,来到李府后院。正如诸葛亮所说,墙角果然有一处狗洞,被杂草掩盖着。
“我先进去,你在外接应。”王越对诸葛亮低声道。
“我与你一起。”诸葛亮坚持道,“我熟悉机关之术,或许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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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王越不再多言,两人先后钻过狗洞,潜入李府。
李府内果然守卫森严,灯笼的光芒照亮了庭院,巡逻的家丁手持棍棒,来回走动。王越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和“剑圣”的潜行技巧,带着诸葛亮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阴影中,避开守卫,悄无声息地来到李彪的书房外。
书房内亮着灯,隐约能听到鼾声,显然李彪还没回来。
“暗格应该在书桌后面。”诸葛亮低声道,指着窗户纸上透出的书桌轮廓。
王越点点头,轻轻推开虚掩的窗户,翻身跃入书房。他走到书桌前,仔细摸索片刻,果然在书桌下方找到了一个暗格。他想起郭嘉的话,从怀中掏出白天特意准备的一根细铁丝,尝试着模仿玉佩的形状去撬动暗格的锁。
“咔哒”一声轻响,暗格开了。
里面果然放着几封书信和一本账册。王越拿起书信一看,正是张霸与李彪勾结诬陷陈家的证据,其中甚至提到了给那位西凉校尉的好处。账册上则记录着李彪搜刮民脂民膏的明细。
“找到了!”王越心中一喜,将证据收好,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老爷回来了!”
“快开门!”
王越脸色一变,对诸葛亮低声道:“快走!”
两人刚冲到窗边,书房的门便被推开,李彪带着几个家丁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
“谁在那里?!”李彪看到窗边的黑影,顿时酒醒了大半,厉声喝道。
王越不再隐藏,拉着诸葛亮纵身跃出窗户,朝着后院狂奔。
“抓贼啊!有刺客!”李彪的呼喊声在府中响起,顿时一片混乱。
家丁们手持兵器追了出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王越带着诸葛亮在庭院中穿梭,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知道不能恋战,必须尽快冲出李府。
“这边!”诸葛亮指着前方一道矮墙,“翻过这道墙,就能到大街了!”
王越点头,抱起诸葛亮,纵身一跃,如同离弦之箭般越过矮墙,稳稳落在大街上。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李彪的怒吼声从墙内传来。
王越不敢停留,带着诸葛亮朝着约定的接应地点跑去。
刚到茶馆附近,便看到荀彧和郭嘉正焦急地等待着。
“得手了?”郭嘉连忙问道。
“拿到了证据!”王越将书信和账册递给荀彧,“但李彪已经发现,恐怕很快就会调动兵卒搜城。”
荀彧迅速翻看了一下证据,脸色凝重:“这些证据足以定李彪和张霸的罪,但必须尽快公之于众,否则等他们销毁证据、杀人灭口,就晚了!”
“我有办法。”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阳翟城有处公告栏,就在县衙门口。只要把这些证据抄录下来,贴在公告栏上,全城百姓都会知道真相!李彪就算想掩盖,也掩盖不住!”
“好主意!”王越点头,“我去张贴,你们带着证据去见县令,逼他重审此案!”
“我与你同去!”诸葛亮说道。
“我也去!”郭嘉自告奋勇,“人多热闹,正好看看李彪的好戏!”
荀彧点头:“事不宜迟,分头行动!”
夜色中,四人兵分两路。王越、郭嘉和诸葛亮带着抄录好的证据,朝着县衙门口的公告栏赶去。荀彧则拿着原件,前往县令府邸。
县衙门口的守卫并不多,王越三两下便将他们打晕,郭嘉和诸葛亮迅速将抄录好的证据贴在公告栏上。
“搞定!”郭嘉拍了拍手,“这下有好戏看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显然是李彪调动的兵卒到了。
“撤!”王越低喝一声,带着郭嘉和诸葛亮迅速撤离。
第二日一早,阳翟城炸开了锅。
县衙门口的公告栏前挤满了百姓,当看到李彪和张霸勾结诬陷陈家的证据时,群情激愤。
“原来是李彪这狗官搞的鬼!”
“张家也不是好东西!竟敢勾结盗匪!”
“快让县令重审此案,还陈家清白!”
在百姓的压力和荀彧手中的铁证面前,阳翟县令终于硬起了头皮,下令释放陈家老爷,并将李彪和张霸收押。那位西凉校尉见势不妙,生怕事情闹大牵连到自己,连夜带着兵卒离开了阳翟。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陈家老爷亲自来到紫云山,向王越、诸葛亮、荀彧和郭嘉道谢,奉上厚礼,却被四人婉拒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王越说道。
陈家老爷离开后,四人坐在司马徽的茅庐中,看着窗外的竹林,都陷入了沉默。
“这次虽能救下陈家,却也只是暂时的。”荀彧率先开口,语气沉重,“董卓未除,诸侯混战,这样的事,还会在天下各处上演。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等能救一人,能救一城,却救不了天下啊。”
郭嘉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叹了口气:“是啊,乱世之中,仅凭一人之力,终究是杯水车薪。”
诸葛亮虽然年幼,却也听懂了两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吗?”
王越看着三人,心中热血渐涌,沉声道:“天下大乱,正因星火微弱。我等何不聚作一团火?以‘匡扶汉室、守护苍生’为志,建一‘星火营’,聚贤才,谋长远。诸君,可愿与我同行?”
荀彧眼中燃起重光,郭嘉抚掌而笑,诸葛亮用力点头。紫云山风过竹林,似在为这乱世初燃的星火,低声喝彩。
4. 江东俊杰,锦帆入伙
建安三年的暮春,长江水面上薄雾未散,粼粼波光被初升的日头染成一片碎金。王越立在船头,望着两岸飞速倒退的芦苇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柄伴随多年的铁剑。船身轻微晃动,带着江水特有的潮湿气息,混着舱内隐约传来的商贩交谈声,构成了一幅流动的江南水色图。
“先生,这江东水土,可比北方温润多了。”身后传来亲卫的声音,带着几分新奇。王越回头,见那名跟随自己数月的少年正望着两岸的绿意出神,嘴角噙着笑。他微微颔首,目光却掠过少年肩头,望向更远处的江面——那里水雾氤氲,仿佛藏着无数未知。
南下江东,是荀彧临行前的建议。这位尚未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却已显露出经天纬地之才的谋士,在王越筹备“星火营”之初便直言:“天下纷乱,北地已为群雄逐鹿之场,粮草兵甲皆为争夺焦点。江东虽偏安一隅,然沃野千里,水路纵横,既有鱼米之利,亦多怀才之士。公欲成大事,当借江东之势,聚财货,纳贤才,以为星火之基。”
荀彧的话点醒了王越。彼时的“星火营”还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一群散落在河内郡的流民与义士,缺粮少械,更缺能独当一面的骨干。王越虽以剑术冠绝天下,却深知单凭一人之勇难成大业。南下江东,既是为了筹集粮草、兵器等急需的物资,更是为了寻找那些被乱世埋没、却心怀壮志的豪杰。
船行已有半月,一路虽偶有波折,却也算顺遂。他们在广陵郡换了商船,伪装成行商,混在南下的商队中,既为掩人耳目,也便于打探消息。只是这长江水道,自古便是险地,不仅有风浪之险,更有水匪之患。
“先生,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亲卫忽然压低声音,指向左前方的江面。
王越凝神望去,只见薄雾中隐约出现数艘快船的影子,船身狭长,速度极快,正朝着他们所在的商队斜插而来。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船上隐约可见手持刀枪的人影,船头还插着几面歪歪扭扭的黑旗,旗上画着骷髅图案——是水匪!
“戒备!”王越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舱内的商贩们顿时慌乱起来,有经验的船老大已经在嘶吼着让船工们加速,试图避开那些亡命之徒。
但已经晚了。那几艘匪船速度极快,转眼便逼近了商队末尾的一艘货船。只听“哐当”几声巨响,匪船上甩出的铁钩牢牢抓住了货船的船舷,数十名衣衫褴褛、面目凶悍的水匪顺着绳索攀爬而上,刀光在晨光中闪着寒芒,哭喊声、怒骂声、兵刃交击声瞬间响彻江面。
“保护货物!”王越身旁的商队护卫队长拔刀出鞘,带着十几名护卫冲了过去。但这些护卫平日里对付些小毛贼尚可,面对悍不畏死的水匪却显得力不从心。不过片刻,便已有数人中刀落水,惨叫声此起彼伏。
王越眉头紧锁。他的剑术在陆地上可斩将夺旗,可到了这摇晃不定的船上,却处处受制。脚下的木板湿滑,每一次发力都要担心船身倾斜,更遑论那些水匪在船上如履平地,动作灵活得像泥鳅。
“让开!”王越低喝一声,拔出铁剑,纵身跃到货船上。剑光一闪,如匹练横空,迎面冲来的两名水匪还没看清动作,便已惨叫着坠入江中。王越足尖点在摇晃的船板上,身形却稳如磐石,铁剑舞得密不透风,但凡靠近的水匪,非死即伤。
陆地上的王越,是令诸侯侧目的剑术宗师;可在这方寸之地的船头,他纵有千般武艺,也只能护住眼前的一片区域。水匪源源不断地从快船爬上货船,更有人绕到船尾放火,浓烟滚滚而起,呛得人睁不开眼。
“娘的,这群水匪是疯了!”护卫队长浑身是血,靠在桅杆上喘息,“他们根本不按常理来,像是饿疯了的狼!”
王越一剑逼退三名水匪,额角已见汗。他能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消耗,更要命的是,他能看到商队的另一艘船也被水匪盯上,船上载着他们好不容易筹集到的一批粮草——那是“星火营”未来数月的根基。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急促的船桨声忽然从下游传来,不同于水匪快船的杂乱,那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艘快船破开晨雾,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那些船帆极为惹眼,竟是用蜀锦织成的,在阳光下泛着绚烂的光泽,宛如一道道流动的彩云。船头立着数名精悍的汉子,个个手持长矛或短刀,眼神锐利如鹰。
“是锦帆贼!”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水匪们顿时脸色大变,攻势都缓了几分。
王越心中一动。他南下前曾听闻,江东水面上有一支极为奇特的队伍,他们不劫良善,专与水匪为敌,却又行踪不定,因船帆用锦缎装饰,被人称为“锦帆贼”。为首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勇猛过人,一个心思缜密,在长江水道上颇有威名。
“兴霸,左边那艘船交给你!”锦帆快船尚未靠近,一个清亮的声音便已传来,带着少年人的锐气。
“公绩放心!看我如何收拾这群杂碎!”另一个声音更为洪亮,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豪气。
话音未落,那艘最前面的锦帆快船已如游鱼般穿梭到水匪船旁,船头一名身着短打、身材魁梧的青年纵身跃起,手中短刀寒光一闪,竟直接斩断了水匪船的桅杆!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浓眉大眼,满脸悍勇之气,正是甘宁甘兴霸。
几乎同时,另一艘锦帆快船上,一名身形稍显单薄、面容俊秀的青年则指挥着手下,用带钩的长索缠住水匪船身,动作有条不紊,正是凌统凌公绩。他并未贸然冲杀,而是先断了水匪的退路,再指挥手下弓箭手压制,显然是个心思缜密的角色。
锦帆贼的出现,瞬间扭转了战局。他们水性极佳,在船上行动自如,配合默契,对付这些散兵游勇般的水匪,简直如虎入羊群。甘宁更是勇猛无匹,短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刀都精准狠辣,转眼便砍倒了数名水匪。凌统则在另一艘船上冷静指挥,时而放箭,时而命人投掷火把,将水匪们逼得节节败退。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嚣张的水匪便已死伤大半,剩下的纷纷跪地求饶。甘宁一脚将一名试图逃跑的水匪踹入江中,提着滴血的短刀,朗声大笑:“一群废物,也敢在长江上撒野!”
凌统示意手下清理战场,自己则跳上被劫掠的货船,目光扫过船上的狼藉,最后落在了手持铁剑、气息微喘的王越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是注意到了王越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气度,以及周围水匪的尸体——能在如此混乱的船上斩杀这么多敌人,绝非寻常之辈。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王越收剑入鞘,对着走过来的甘宁和凌统拱手道,“在下王越,多谢锦帆英雄援手。”
“你就是王越?”甘宁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他,“河内那位剑术宗师?”他久在江湖,自然听过王越的名号。
王越点头:“正是在下。”
“痛快!”甘宁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刚才看先生出手,剑法果然了得!若不是在船上受限,这群杂碎哪用得着我们出手?”他性子直率,见王越武艺高强,又在危难中挺身而出,顿时生出好感。
凌统则要沉稳得多,他拱手还礼,语气平和:“王越先生之名,久仰。先生不在北方安身,为何会出现在这长江水道?”他目光敏锐,看出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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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并非普通商贩,尤其是那些亲卫,虽衣着普通,却个个眼神警惕,显然都是练家子。
王越坦然道:“实不相瞒,在下正在筹备一支队伍,名为‘星火营’,意在收拢流民,抵御乱兵,护一方安宁。此次南下,一是为筹集粮草物资,二是为寻找志同道合之士。”
“星火营?”凌统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先生是想效仿诸侯,割据一方?”
“非也。”王越摇头,语气诚恳,“如今乱世,百姓流离,饿殍遍野。我等习武之人,若不能护佑苍生,纵有一身武艺,又有何用?‘星火’者,星星之火,可燎原也。我不求割据,只求能为这乱世,添一点微光,让更多人能活下去。”
这番话一出,不仅凌统愣住了,连性子跳脱的甘宁也沉默了。他们见惯了乱世中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像王越这样直言“护佑苍生”的,倒是少见。
凌统心思缜密,沉吟片刻,问道:“先生可知,此举难如登天?乱世之中,仅凭一腔热血,怕是……”
“难,便不做了吗?”王越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甘壮士身手不凡,凌壮士智计过人,麾下弟兄更是水上精锐。你们纵横长江,除暴安良,难道甘心一辈子被人称为‘贼’?难道不想做一番真正的事业,让天下人知道你们的名字,让后世记住你们的功绩?”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护国安民,流芳百世!岂能终生为盗,困于这江水之上,与宵小之辈为伍?”
“你说谁是盗?”甘宁猛地瞪起眼睛,但随即又泄了气。他们虽不劫良善,却也确实没少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商户,“贼”这个称呼,始终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王越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了他的痛处,也砸在了他潜藏心底的抱负上。
凌统看着王越,又看了看身旁神色变幻的甘宁,轻声道:“先生的‘星火营’,当真能容得下我等草莽?”
“英雄不问出处。”王越语气坚定,“只要心怀苍生,愿为这乱世出一份力,便是我王越的兄弟,便是‘星火营’的基石!你们擅长水战,正好能补我星火营之短。若肯加入,江东水路之事,便由二位全权负责,如何?”
甘宁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先生此话当真?让我们负责水战?”
“绝无虚言。”王越伸出手,“天下大乱,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二位可愿与我一道,让这‘星火’,在江东燃起第一簇火苗?”
凌统与甘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甘宁性情豪迈,最受不得激,王越那句“建功立业”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凌统心思缜密,却也看出王越并非空谈之辈,其气度、武艺,以及“星火营”的理念,都让他心生向往。
“好!”甘宁率先握住王越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我甘宁信你!从今日起,我锦帆弟兄,便跟着先生干了!”
凌统也上前一步,郑重拱手:“凌统,愿加入星火营,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三人紧握的手上,也洒在那些五彩斑斓的锦帆上。江风拂过,带着水汽与希望的气息。王越望着眼前这两位江东俊杰,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有了甘宁、凌统及其麾下精锐,星火营便有了水战的根基,这支尚在襁褓中的队伍,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远处的江面,商船渐渐恢复了秩序,商贩们对着锦帆快船的方向叩拜感恩。王越知道,从这一刻起,长江水道上的“锦帆贼”将成为过去,而星火营的水战力量,正从这片江面上,正式启程。
5. 常山龙云,子龙归位
建安三年秋,黄河以北的风已带上了凛冽的寒意。王越站在界桥南岸的一处高坡上,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战场,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朔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兵刃交击的铿锵、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嘶吼,将这片平原搅得如同沸腾的汤锅。
“先生,公孙瓒的中军快撑不住了。”身旁的亲卫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紧张。他们北上已有月余,本是为寻访赵云而来,却不想刚到界桥附近,便撞上了袁绍与公孙瓒的主力决战——这场战役,早在南下江东前,荀彧便曾提过,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却没想到会惨烈至此。
王越的目光死死锁在战场中央。那里,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惊鸿,在黑压压的袁军阵中左冲右突。那人□□白马,手中长枪,银甲白袍在鲜血的浸染下斑驳不堪,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每一次挺枪,都有数名袁军应声倒地;每一次策马,都能撕开一道缺口,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硬生生在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那就是赵云?”王越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南下江东时,他便从商贩口中听过这位常山真定人的名号——公孙瓒麾下有一白袍小将,勇冠三军,尤擅冲阵,曾在数倍敌军中救出主将,枪法鬼神难测。只是公孙瓒此人刚愎自用,未必能识得这等千里马。荀彧临行前特意嘱咐:“子龙忠勇,心怀苍生,若能纳入星火营,必成栋梁。然其人重情义,需以诚心待之,更需让他见得先生之志。”
此刻亲眼所见,王越才知传言不虚。他看得出,赵云并非盲目冲杀——每当袁军试图合围公孙瓒的残部,或是将刀枪对准溃散的溃兵与随军百姓时,那道白袍身影总会如疾风般赶到,用长枪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方才一名袁军裨将挥刀要砍向蜷缩在地的老妪,便是被赵云回身一枪挑落马下,枪尖离那老妪不过寸许。
“七进七出了……”亲卫喃喃道,声音里满是惊叹。从他们登上高坡至今,那道白影已在袁军阵中往返七次,每次都带着数名被困的袍泽或是百姓冲出来,自己身上的伤口却又添了数处。战马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银枪的枪缨早已被血浸透,可赵云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不是为公孙瓒,是为了那些人。”王越低声道。他看得分明,当公孙瓒在亲兵护卫下往东南方向突围时,赵云本有机会随其撤走,却毅然转身杀向了被袁军困住的百姓与伤兵。这份“护”,与他星火营“护佑苍生”的理念,竟隐隐相合。
就在这时,袁军阵中忽然响起一阵鼓噪。一员身披重甲的大将手持双戟,带着数百精锐拦住了赵云的去路——是袁绍麾下的上将张郃。两人枪戟相交,瞬间便斗在一处。张郃枪法沉猛,如泰山压顶;赵云枪法则灵动迅捷,似惊龙出海,一时间竟难分高下。可赵云已是强弩之末,战马腿弯处中了一箭,忽然一个踉跄,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不好!”王越心头一紧,几乎要冲下坡去。
千钧一发之际,赵云猛地弃了战马,脚尖在马背上一点,竟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直取张郃面门。张郃急忙横戟格挡,却被赵云这搏命一击震得手臂发麻,双戟险些脱手。趁这空档,赵云已落在地上,枪尖在地面一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转一周,逼退周围的袁军,随即转身,一把将身旁一名受伤的小兵护在身后。
“此人……竟如此悍勇!”连见惯了高手的王越,也不禁为这一枪的决绝与守护之心所震撼。
恰在此时,公孙瓒的援军终于赶到,袁军见天色渐晚,也鸣金收兵。战场上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留下满地尸骸与哀嚎的伤兵。赵云拄着长枪,单膝跪在地上,白袍被血污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依旧死死盯着袁军撤退的方向,仿佛随时准备再战。
王越没有立刻上前。他让亲卫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与干粮,先去救助那些被困的百姓与伤兵。直到夕阳将战场染成一片猩红,赵云终于缓过劲来,正欲扶着伤兵往营地方向走时,王越才缓步迎了上去。
“赵将军枪法卓绝,心怀仁善,王越佩服。”他对着赵云深深一揖。
赵云抬起头,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阁下是?”
“在下王越,正在筹建星火营,意在护佑流民,抵御乱兵。”王越坦然道,“方才在坡上,目睹将军七进七出,舍身护民,深感将军与我等理念相合,故冒昧前来。”
提及公孙瓒,赵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先生谬赞。我乃公孙将军麾下,护主护民,皆是本分。”
王越看在眼里,轻声道:“将军可知,方才公孙将军突围时,并未回头看一眼被困的百姓?”
赵云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枪杆的手指骤然收紧。
“将军忠勇,世人皆知。”王越语气诚恳,“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若主上闭目塞听,不听忠言,将军纵有一身本领,又能护得住几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哀嚎的伤兵与惊魂未定的百姓,“你看这些人,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人之勇,而是能让他们安稳活下去的地方。星火营虽弱,却愿为这乱世中的百姓,撑起一片天。”
赵云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先生所言,当真?”
“绝无虚言。”王越伸手,掌心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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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晕。他轻轻覆在一名断腿士兵的伤口上,那士兵原本痛苦的呻吟竟渐渐平息,伤口处的血流也慢了下来。这是他多年前偶得的异能,能加速伤口愈合,虽不能起死回生,却能在战场上救人无数——这也是他敢以“守护”立营的底气之一。
“这是……”赵云眼中闪过震惊。他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异能。
“不过是些微末伎俩,聊胜于无。”王越收回手,语气平静,“但这双手,能救一人,便能救十人、百人。若将军愿加入,你我联手,何愁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他看着赵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且我知道,将军心中,本就有一位值得追随的明主(暗指尚未相遇的刘备),只是时机未到。在此之前,何不与我共筑星火,为将来的‘明主’,为天下苍生,先铺一条路?”
赵云浑身一震。他确实对公孙瓒日渐失望,心中也常自问:这般征战,究竟是为了什么?王越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心中的迷茫。尤其是那句“为将来铺一条路”,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看着王越掌心尚未散去的微光,又看了看周围被王越亲卫救治的伤兵,忽然将长枪拄在地上,对着王越深深一揖。
“先生之志,令云敬佩。”他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云愿暂入星火营,与先生共护苍生。若将来遇得明主,再行决断,不知先生肯容否?”
王越朗声大笑:“将军肯来,是星火营之幸!我信将军品性,更信你我目标一致。至于将来,自有天意。”
此时,几名骑着白马的骑兵匆匆赶来,皆是赵云麾下的白马义从精锐。他们见赵云与王越相谈甚欢,虽有疑惑,却都勒马等候。赵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朗声道:“诸位,公孙将军已非明主。这位王越先生,心怀苍生,有仁者之心,更有济世之志。我欲随先生前往星火营,你们若愿追随,便随我同去;若不愿,可自归故里,云绝不强求。”
那几名白马义从对视一眼,忽然齐齐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我等愿追随将军,追随先生!”他们皆是赵云一手带出来的弟兄,早已将生死托付,自然唯其马首是瞻。
夕阳沉入地平线,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赵云的白袍虽染血,却在暮色中透着一股凛然正气;王越的眼神温和而坚定,仿佛已看到星火营未来的模样。远处,亲卫们正将救治好的百姓与伤兵往一起聚拢,微弱的火光在暮色中亮起,如同点点星火。
王越知道,赵云的加入,不仅为星火营添了一员万中无一的猛将,更带来了白马义从的精锐战力。而那杆在乱军中守护苍生的长枪,从此将与星火营的理念一道,在这乱世中,发出属于他们的龙吟。
6. 赤壁风起,群英荟萃
建安十三年冬,长江中游的江面被一层薄薄的寒气笼罩,水雾弥漫中,隐约可见北岸连绵的营寨——那是曹操的百万大军,旌旗如林,战船密布,连营数百里,气势直压江南。南岸的赤壁矶上,孙权与刘备的联军虽兵力远逊,却透着一股背水一战的决绝。而在这两大阵营之间,一支不算起眼却暗藏锋芒的力量,正悄然运转着全盘棋局——星火营。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神色凝重却目光锐利的脸。王越居中而坐,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左手边是诸葛亮,数年历练已让这位青年谋士褪去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沉稳;郭嘉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酒盏,看似漫不经心,眼底却闪烁着洞察人心的精光;荀彧则手持地图,指尖落在赤壁水道的位置,神情专注。
“孟德大军压境,号称百万,实则虽有夸大,亦不下三十万。”荀彧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其势如泰山压顶,若让其渡过长江,江东必破,玄德公亦无容身之地。届时天下一统于曹,汉室复兴便再无希望。星火营蛰伏多年,此刻便是挺身而出之时。”
郭嘉放下酒盏,轻笑一声:“文若兄所言极是。曹孟德此人,雄才大略,却也刚愎自用。他新破袁绍,收荆州,正是志得意满之际,此刻正是其破绽所在。”他看向诸葛亮,“孔明先生,你久在江东联络,孙权那边可有定论?”
诸葛亮拱手道:“孙权虽有犹豫,但其麾下周瑜、鲁肃皆主抗曹。加之我已以星火营名义,将曹军水战布防、粮草囤积之处悉数告知,其意已决。只是刘备麾下兵力不足,需星火营从中协调,方能形成犄角之势。”
王越点头,目光深邃:“曹操的软肋,在于北军不习水战,且水土不服。我等要做的,便是放大这两处破绽。孔明、奉孝,你们二人负责游说两家合力,制定火攻之策;文若,你统筹星火营粮草调度,确保联军无后顾之忧。至于破局的关键……”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还需借东风,烧尽曹军战船。”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王先生妙计!我等愿听差遣!”众人抬头,只见甘宁与凌统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一身白袍、英气逼人的赵云。这几年,甘宁的锦帆营已与东吴水军磨合得炉火纯青,凌统更是成了水战调度的好手;赵云则率领白马义从,成了联军中最可靠的机动力量。
“兴霸、公绩,你们的任务最为关键。”王越看向两人,“火攻需有人诈降,靠近曹军水寨。黄盖老将军愿行此计,却需你们率锦帆营暗中接应,确保他能顺利靠近,且在火起后截断曹军退路。”
甘宁拍着胸脯道:“先生放心!某家的锦帆船,在长江水道上如履平地,定保黄老将军万无一失!”凌统亦点头:“我已探明曹军水寨布防,届时可借夜色掩护,以火箭为号,配合黄将军行动。”
赵云上前一步:“玄德公与孔明先生的安危,交由子龙便是。若有变故,某愿率白马义从死战!”
正说间,帐外通报:“东吴周都督、鲁大夫到!”
众人起身相迎,周瑜身着铠甲,身姿挺拔,虽面带病容,眼神却锐利如刀;鲁肃则一脸谦和,拱手道:“王先生,我家都督已定下火攻时日,只待星火营那边配合。”
周瑜看向王越,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却也有几分敬佩:“王先生,曹军战船以铁索相连,看似稳固,实则为火攻提供了便利。只是风向不定,若火攻不成,反受其累,此事……”
郭嘉笑道:“公瑾放心。孔明先生精通风角之术,已算出三日后必有东南风起。届时江面顺风,火势必能蔓延,曹军插翅难飞。”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颔首:“好!若真有东风,周某愿亲率水师,配合星火营行动!”
三日后,赤壁江面雾气弥漫,曹军水寨连绵数十里,战船首尾相连,气势恢宏。曹操立于主舰之上,望着江南方向,捋须而笑:“孙权、刘备,不过螳臂当车。待明日过江,天下可定!”
他话音未落,南岸忽然鼓声大作。只见数艘快船扬帆而来,船头立着一员老将,正是“受辱”降曹的黄盖。曹军哨船上前盘问,黄盖按预定信号,一声令下,船上忽然燃起熊熊大火!
“不好!是诈降!”曹军将领惊呼,想要拦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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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面上忽然刮起强劲的东南风,火势借着风力,瞬间便窜上了曹军战船!更可怕的是,那些被铁索连在一起的战船,根本无法分离,顷刻间便成了一片火海!
“放火!”南岸传来甘宁的怒吼,锦帆营的快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船上弓箭手射出火箭,精准点燃了曹军的备用船只。凌统则指挥着另一队快船,直扑曹军水寨侧翼,截断其退路。
火光照亮了江面,映出无数惊慌失措的曹军士兵。混乱中,一道白影如入无人之境,正是赵云。他率领白马义从,保护着刘备与诸葛亮,在乱军之中冲杀,为联军主力开辟道路。
曹操在亲兵护卫下,试图登岸逃窜,却被一员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大将拦住去路——关羽受刘备所托,在此等候多时。两人刀光交错,曹操虽奋力抵抗,却终究难敌,只得弃了主舰,往华容道方向逃去。
远处的山坡上,王越独立风中,看着江面上燃烧的火海,神色平静。荀彧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火势已成,曹操大败。只是……”
“只是天下分裂之局,还要延续许久。”王越接过话头,目光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但至少,汉室的火种保住了。你看那边。”他指向江面,只见甘宁的锦帆船与周瑜的东吴水师并肩作战,赵云的白袍在火光中格外醒目,诸葛亮与鲁肃正在协调联军追击,郭嘉则站在高处,指挥星火营士兵救助落水的曹军伤兵——那些人本是百姓,不过是被强征入伍。
荀彧望着这一幕,忽然笑了:“星火虽微,终可燎原。王先生,你看,群英已荟萃,这天下,该换个模样了。”
东风依旧,吹得火势更旺,也吹散了笼罩在江南的阴霾。赤壁之战,不仅打破了曹操一统天下的美梦,更让星火营之名传遍天下。王越、诸葛亮、郭嘉、荀彧的智谋,甘宁、凌统的水战之勇,赵云的冲锋陷阵,以及无数星火营将士的浴血奋战,共同谱写了这曲乱世中的壮歌。
当晨光洒满江面,火渐渐熄灭,留下满目疮痍的同时,也埋下了新的希望。群英荟萃的赤壁,不仅是一场战役的终点,更是星火营走向历史舞台中央的起点。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7. 长坂英魂,剑光如狱
建安十三年秋,当阳长坂坡的尘土被马蹄踏得漫天飞扬,混着秋日的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刘备率领的百姓队伍绵延数十里,老弱妇孺扶老携幼,脚步蹒跚,与身后如惊雷般逼近的马蹄声形成惨烈的对比——曹操麾下最精锐的虎豹骑,已追至身后。
“先生,子龙将军,主公命我等断后,务必护住甘夫人与阿斗!”亲卫策马奔来,声音被风声撕碎,“张将军已在当阳桥布防,只盼二位能杀出一条血路!”
王越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混乱的人群。甘夫人抱着襁褓中的阿斗,正被几名士兵护在核心,脸上满是惊惶。他身旁的赵云早已握紧了龙胆亮银枪,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先生,你护着百姓先走,某来断后!”
“不必。”王越的声音异常平静,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剑——那是一柄重铸的青冥剑仿品,剑身长三尺七寸,剑身虽无古剑的沧桑,却在晨光中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你我并肩,方能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话音未落,地平线上已出现黑压压的骑兵洪流。虎豹骑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得大地都在颤抖。为首的将领高举铁枪,嘶吼着下达冲锋的命令:“活捉刘备家眷!斩将者赏千金!”
“杀!”赵云率先策马冲出,亮银枪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直扑最前排的骑兵。枪尖点在一名骑兵的甲胄上,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那骑兵竟被连人带甲挑飞出去,撞翻了身后数人。
王越紧随其后,青冥剑斜指地面。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守护”异能催动到极致——刹那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匹战马的呼吸节奏,每一名骑兵挥刀的轨迹,甚至能捕捉到甲胄连接处最细微的缝隙。视野里,曹军骑兵的冲锋不再是混乱的洪流,而是无数个待解的节点。
“就是现在!”王越眼神一凝,身形骤然加速。青冥剑在异能灌注下,泛起一层青濛濛的光华,如同有生命般微微震颤。他的剑招没有丝毫花哨,既无劈砍的刚猛,也无撩拨的灵动,只是简单的刺、点、挑,却每一次都精准得令人发指。
一□□穿骑兵咽喉与甲胄的缝隙,剑脊敲在战马前腿的关节处,那匹神骏的战马顿时悲鸣一声跪倒在地,将背上的骑兵甩了出去;侧身避开迎面劈来的长刀,剑尖顺势挑起,从另一名骑兵的腋下钻入,直透心脏;甚至在两匹战马交错的瞬间,他能俯身贴在马背上,一剑削断第三人的马缰——看似杂乱的战场,在他的感知中如同棋盘,每一剑都落在最关键的位置。
“这……这是什么剑法?”冲在最前面的虎豹骑校尉瞳孔骤缩。他见过无数高手,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术——没有气势磅礴的大招,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精准,仿佛死神的镰刀,总能找到生命最脆弱的地方。
另一侧的赵云早已杀红了眼。他的龙胆亮银枪如出水蛟龙,时而横扫千军,将数名骑兵连人带马挑飞;时而枪出如电,精准地格挡开四面八方的攻击。他与王越看似各战一方,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形成呼应:赵云枪势大开大合,吸引着大部分骑兵的注意力;王越则如鬼魅般穿梭在缝隙中,用青冥剑精准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子龙,左前方!”王越忽然低喝一声,剑光一闪,将一名从侧面偷袭赵云的骑兵斩落马下。
赵云心领神会,枪尖一拧,逼退正面之敌,顺势回身,一枪挑飞了试图冲向百姓队伍的曹兵:“先生当心身后!”
两人一攻一守,一刚一柔,竟在数万虎豹骑的包围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王越的青冥剑青光越来越盛,异能催动到极致时,他甚至能预判到战马下一步的踩踏轨迹,脚尖在混乱的马蹄间轻点,身形如风中柳絮,看似飘忽,却从未被马蹄碰触分毫。他的剑不再是凡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异能的加持,青濛濛的光华落在甲胄上,总能激起一阵细碎的金属碎裂声——那是专破甲胄缝隙的巧劲。
“七进七出了……”远处的高坡上,刘备望着战场上那两道耀眼的身影,声音哽咽。王越与赵云已来回冲杀七次,每次都带着一批被困的百姓或士兵退回,自己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王越的左臂被流矢擦伤,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赵云的白袍早已被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当第七次杀回核心圈时,甘夫人怀中的阿斗忽然哭了起来。哭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却奇异地让王越与赵云同时心头一震。
“不能再等了!”王越眼中寒光暴涨,青冥剑忽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青光如潮水般扩散开来。他猛地跃起,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剑招陡变——不再追求精准,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挥出七剑!剑光交织成一张青濛濛的网,将周围十数名骑兵的咽喉、马腿同时笼罩!
“剑……剑光如狱!”有曹兵失声尖叫。
趁着这一瞬间的空档,赵云猛地俯身,一把将甘夫人与阿斗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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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尖拄地,硬生生抗住了新一轮的冲击。王越落地时顺势一滚,青冥剑贴着地面横扫,斩断了数匹战马的前腿,形成一道临时的障碍。
“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王越在前开路,青冥剑青光闪烁,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赵云在后护卫,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将所有靠近的威胁尽数挡下。他们身后,是数十名士兵护着的甘夫人与数百名惊魂未定的百姓,沿着两人杀开的血路,艰难地向当阳桥方向移动。
距离桥头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桥头上那道魁梧的身影——张飞手持丈八蛇矛,正瞪着环眼,怒吼着指挥士兵拆桥。
“翼德!接住!”赵云忽然大喊一声,猛地将怀中的阿斗抛向桥头。
张飞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襁褓,低头一看,见阿斗竟在乱战中安然无恙,顿时放声大笑:“好!好个赵子龙!还有王先生!某老张佩服!”他猛地将蛇矛一顿,声如巨雷,“曹贼休走!某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我一战!”
虎豹骑本就被王越与赵云杀得胆寒,又见桥头有大军接应,顿时攻势一滞。
王越趁机回头,青冥剑插入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异能已接近枯竭,眼前阵阵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追来的曹兵,直到最后一名百姓踏上桥头,才松了口气。赵云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先生,我们……守住了。”
王越抬头,望着当阳桥上张飞那如铁塔般的身影,又看了看怀中抱着阿斗、正向他们拱手道谢的甘夫人,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青冥剑上的青光渐渐散去,露出布满缺口的剑身,却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种别样的光芒。
长坂坡的风依旧在吹,卷起地上的血污与尘土。王越与赵云并肩而立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虎豹骑的退去,留下了满地的尸骸与折断的兵器,而那道青濛濛的剑光与亮银枪的影子,却永远刻在了幸存者的记忆里。
“剑圣王越”之名,自此传遍天下。人们说,他的剑能看破万物弱点,他的异能能覆盖整个战场;说他与赵云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说长坂坡上那道青光,是守护之盾,也是地狱之剑。
当张飞大步流星地从桥上冲下来,一把抱住两人,放声大笑时,王越靠在赵云肩上,终于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场仗他们赢了——不仅守住了刘备的家眷,守住了那些百姓,更守住了星火营“守护”的初心。而长坂坡上的英魂与剑光,终将成为乱世中不灭的传奇。
8. 荆襄暗涌,仲达之影
建安十四年的春夜,襄阳城外的隆中笼罩在一片薄雾中。星火营的秘密总部便藏在这片竹林深处,青瓦石墙隐于苍翠之间,若非熟门熟路,绝难发现这处看似寻常的院落竟是搅动天下风云的枢纽。
王越立在窗前,指尖轻抚着青冥剑的剑鞘。剑身传来一丝微弱的震颤,不是因为风动,而是源于他体内“守护”异能的感应——近半年来,这种莫名的悸动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在接触那些从北方投奔而来的降将时,总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他们周身。
“先生又在忧心此事?”荀彧端着一盏热茶走进来,雾气在他鬓角凝成细珠,“方才收到郭嘉的密信,说曹操麾下的于禁将军性情大变,前几日竟因一点小事,下令屠戮了整个投降的县城。这已不是第一例了。”
王越接过茶盏,指尖传来温热,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于禁素来以严明著称,虽刚愎,却绝非嗜杀之人。还有张辽,镇守合肥时曾善待百姓,如今却频频纵兵劫掠。这些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改变了。”他看向荀彧,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你有没有觉得,他们身上少了点什么?”
“英气。”荀彧脱口而出,随即补充道,“是那种属于英雄豪杰的锐气与正气。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赤壁之战后,刘备借得荆州,总算有了立足之地,星火营也趁机将总部迁至襄阳附近,一面辅佐刘备稳固根基,一面暗中联络天下义士。本以为能喘息片刻,却不料一股更深的暗流正在荆襄大地悄然涌动。
这时,诸葛亮与郭嘉并肩而入,两人神色都异常凝重。诸葛亮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古籍,郭嘉则展开一张绘制着星象的帛书。
“先生,文若先生,我们查到一些东西。”诸葛亮将古籍摊在案上,指着其中一页,“这是从洛阳旧书堆里找到的残卷,记载着一种名为‘幽冥之气’的邪异能量,据说能侵蚀生灵的心智,吞噬其精气神,尤其对那些身负‘英魂’的英雄豪杰效果显著。”
郭嘉指着星象图,沉声道:“近半年来,紫微垣旁总有黑气缠绕,主‘英魂受损,奸邪当道’。结合各地传来的情报,那些性情大变的将领,都曾在战事中受过重伤,或是经历过惨败——正是‘英魂’最虚弱的时候。”
“谁能操纵这种邪术?”王越追问,体内的“守护”异能忽然微微发热,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诸葛亮的目光落在案上的一份名单上,指尖重重一点:“此人必定深谙隐忍之道,能在暗中布局多年;且需对曹魏阵营了如指掌,才能精准找到‘英魂’虚弱之人;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有足够的野心,要借‘幽冥之气’削弱天下英雄,为自己铺路。”
三人几乎同时说出那个名字:“司马懿!”
荀彧倒吸一口凉气:“司马懿?他不是一直称病在家,不问世事吗?”
“正是这种‘深藏不露’才最可怕。”郭嘉冷笑一声,“此人鹰视狼顾,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只是曹操对他既用且防,他才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曹操在赤壁受挫,正是他暗中动手的最好时机——用幽冥之气侵蚀曹魏将领,既能削弱曹操的力量,又能将这些人变成自己的傀儡,待日后便可坐收渔利。”
王越的异能震颤得越来越厉害,他忽然起身,走到院中:“他已经盯上我们了。”话音刚落,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人的步伐,更像是……巨兽的践踏。
“戒备!”郭嘉低喝一声,抽出腰间匕首。
竹林深处,两道魁梧的身影破竹而出,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来者身高八尺有余,身披重铠,一人手持双戟,一人握着巨斧,面容狰狞,双目赤红,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竟是典韦与许褚的模样!
“是他们……可他们不是在曹操身边吗?”荀彧失声惊呼。
“不是本人。”王越握紧青冥剑,剑身在月光下泛起青濛濛的光华,“是被幽冥之气侵蚀的仿制品,或者说……是受控的躯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两具躯体里没有活人的气息,只有冰冷的杀意和那股令人作呕的幽冥之气。
“吼!”仿典韦率先咆哮着冲来,双戟带着破空之声,直劈王越头顶。那力道比真典韦还要狂暴几分,却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诡异的僵硬。
王越不敢大意,青冥剑青光暴涨,“守护”异能全力催动。他能清晰地看到双戟上缠绕的黑气,那些气体会随着攻击渗入对手体内,腐蚀其心智。他侧身避开双戟,剑走轻灵,青光直刺仿典韦的关节处——那里的黑气最稀薄。
“当!”剑光与铠甲碰撞,竟激起一串火星。这仿制品的防御力远超常人,王越只觉虎口发麻,青冥剑险些脱手。
另一侧,仿许褚挥舞巨斧,朝着诸葛亮等人冲去。郭嘉身形灵活,连连闪避,却险象环生。诸葛亮急中生智,将案上的油灯扫向对方,灯油泼在仿许褚身上,他顺势甩出火折子,火焰瞬间燃起。
诡异的是,火焰烧在仿许褚身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遇火蒸腾,仿许褚的动作明显迟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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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之气怕火!”诸葛亮大喊。
王越眼前一亮,异能灌注青冥剑,剑身青光中竟泛起一丝淡淡的金芒——那是融合了星火营“守护”意志的力量,对邪祟有天生的克制。他不再闪避,主动迎上仿典韦,青冥剑如灵蛇般缠绕住双戟,金芒顺着戟身蔓延,仿典韦顿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双戟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就是现在!”王越低喝一声,手腕翻转,青冥剑顺着戟杆滑下,精准刺入仿典韦的咽喉——那里是黑气无法完全覆盖的破绽。
仿典韦的动作骤然停止,双目赤红褪去,随即整个身躯开始溃散,化作一缕缕黑烟,被风吹散。
解决掉仿典韦,王越立刻回身支援。仿许褚正狂暴地挥舞巨斧,郭嘉已被逼到墙角,左臂被斧风扫中,鲜血直流。王越身形如电,青冥剑金芒大盛,从侧面直刺仿许褚的后心。
“噗嗤”一声,剑刃没入大半,仿许褚猛地转身,巨斧横扫而来。王越抽剑后退,却被斧柄扫中肩头,剧痛瞬间传来,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仿许褚胸前的伤口处,黑气疯狂涌出,却被青冥剑残留的金芒灼烧,发出刺耳的嘶鸣。它踉跄几步,轰然倒地,化作黑烟消散在夜色中。
战斗结束得很快,却异常凶险。王越捂着肩头,喘息不止,“守护”异能消耗巨大,他能感觉到体内还有一丝幽冥之气在游走,正被异能一点点压制。郭嘉包扎着伤口,脸色苍白:“这东西……太可怕了。若不是先生的剑能克制,我们今天怕是……”
诸葛亮看着地上残留的黑灰,眉头紧锁:“司马懿能造出这种东西,可见其邪术已相当精深。他派这两个仿制品来,既是试探,也是警告。”
荀彧走到王越身边,递上伤药:“先生的异能,果然能克制幽冥之气。看来,你就是对抗这股暗流的关键。”
王越望着司马懿所在的北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青冥剑上的金芒渐渐褪去,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暖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司马懿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已经露出了獠牙,而那股侵蚀天下英魂的幽冥之气,才是比曹操更可怕的威胁。
荆襄的夜色依旧宁静,竹林深处的星火营却灯火通明。王越、诸葛亮、郭嘉、荀彧围坐案前,神色凝重却眼神坚定。他们知道,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而他们,必须守住汉室最后的气运,斩断那只来自北方的“仲达之影”。
青冥剑静静躺在案上,剑身青光流转,仿佛在低语:守护之路,虽千万人吾往矣。
9. 西凉铁骑,孟起归义
建安十六年的秋风吹过西凉大地,卷起漫天黄沙,也卷来了连绵的战火。渭水北岸的营寨连绵起伏,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马超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韩遂老贼!竟暗中与曹操勾结,若非我及时察觉,此刻早已身首异处!”马超猛地一拍案几,青铜酒樽被震得粉碎,酒水溅湿了他银亮的铠甲。这位年仅二十八岁的西凉锦马超,此刻双目赤红,虬髯贲张,脸上满是暴怒与不甘。
帐下诸将皆低头不语。谁也没想到,曹操的离间计竟如此阴狠——一封篡改过的书信,几句刻意泄露的“密谈”,便让原本联盟抗曹的马超与韩遂反目成仇。昨夜韩遂突袭马超营寨,虽被击退,却让本就兵力不足的西凉军雪上加霜,更让军心彻底涣散。
“将军,曹操大军已在南岸布防,韩遂又在侧翼虎视眈眈,我等腹背受敌,不如……暂退凉州?”副将庞德低声进言,他脸上带着伤,是昨夜厮杀时留下的。
“退?”马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我父马腾、弟马休皆被曹操所杀,此仇不共戴天!我若退了,有何面目见西凉父老?有何面目见先祖伏波将军?”
提及伏波将军马援,帐内众人皆沉默。马援乃东汉开国名将,一生忠君报国,是马家世代敬仰的楷模。马超自幼听着先祖的故事长大,“忠君”二字早已刻入骨髓,这也是他明知不敌曹操,却仍执意起兵的原因。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随即有亲卫慌张来报:“将军!营外有一人求见,自称王越,说有破局之法!”
“王越?”马超眉头一皱,“那个长坂坡上的剑圣?他来西凉做什么?”他虽在西凉,却也听过王越的名号,知道此人是刘备麾下的重要人物,与星火营关系密切。
庞德上前一步:“将军,此人来历不明,恐是曹操的说客,不如……”
“让他进来。”马超打断他,眼神复杂,“我倒要看看,这位剑圣有何话要说。”
片刻后,王越身着素色长衫,在亲卫的“护送”下走进大帐。他身上未带兵器,面容平静,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后落在马超身上。
“马将军,别来无恙。”王越拱手行礼,语气平和。
马超冷冷地看着他:“王先生远道而来,不是为了看我笑话吧?”
“将军误会了。”王越摇头,“我此来,一是为助将军脱困,二是为天下苍生,三是为……对付曹操背后的那只黑手。”
“黑手?”马超一愣。
王越走到案前,拿起那份被篡改的书信,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曹操的离间计虽毒,却少了几分火候。若无外力推波助澜,韩遂虽多疑,却未必会如此急切地反水。”他顿了顿,体内“守护”异能微微运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将军难道没发现,近半年来,身边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争端?一些原本忠心的部下,性情会突然变得暴躁易怒?”
马超浑身一震。他确实有这种感觉,尤其是近几个月,帐下几名将领频频因小事争执,甚至有一次差点拔刀相向。他一直以为是战事不顺所致,此刻听王越一提,才觉得其中似乎另有蹊跷。
“这是‘幽冥之气’作祟。”王越语气凝重,“一种能侵蚀人心智、放大其恶念的邪异能量。曹操能轻易离间将军与韩遂,便是有人在暗中用此邪术推波助澜。而此人,正是曹操麾下最深藏不露的司马懿。”
“司马懿?”庞德惊呼,“那个一直称病的文官?”
“正是。”王越点头,“此人野心勃勃,精通邪术,正借幽冥之气侵蚀天下英雄的英魂,妄图颠覆汉室,自立为王。曹操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刀,将军与韩遂的反目,也是他的手笔。”
马超脸色变幻不定。他虽性情刚烈,却不愚蠢,王越的话句句在理,尤其是“幽冥之气”侵蚀人心一说,恰好解释了近来的诸多怪事。
“你有何证据?”马超追问,语气缓和了几分。
王越伸出手掌,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我身有异能,能感知并克制那股幽冥之气。方才在营外,我已察觉到将军帐内有此气残留,源头正是那份书信——上面被人动了手脚。”他指尖轻触书信,青光闪过,只见信纸边缘竟冒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这……这是什么?”帐内众将皆大惊失色。
“幽冥之气的残留。”王越收回手,“韩遂之所以会突然反水,便是因为接触了带有此气的信物,被放大了猜忌之心。”
马超看着那缕黑雾,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眼中忽然燃起熊熊怒火:“司马懿!曹孟德!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将军息怒。”王越适时开口,“如今曹操大军压境,韩遂又被邪术所惑,将军孤军奋战,难有胜算。星火营愿与将军联手,一来助将军报父仇,二来共同对抗司马懿的幽冥之气,三来……为汉室保留一丝火种。”
他看向马超,语气诚恳:“将军先祖伏波将军一生忠君报国,将军难道愿见汉室江山落入奸邪之手?星火营虽弱,却聚集了天下志同道合之士,孔明先生、郭奉孝、荀文若皆在其中,赵云、甘宁等名将亦愿听候差遣。若将军肯加入,西凉铁骑的威名,定能在匡扶汉室的大业中,绽放更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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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
提及先祖,又闻星火营中有诸多名士,马超的心动了。他看向庞德,庞德微微点头:“将军,王先生所言有理。司马懿奸邪诡诈,比曹操更可怕,若不联手,恐天下英雄皆要遭其毒手。”
马岱也上前一步:“兄长,我等愿追随兄长,与王先生共讨国贼!”
马超沉默良久,忽然起身,对着王越深深一揖:“王先生雪中送炭,马某感激不尽。先祖忠君之事,马某不敢或忘。若星火营真能匡扶汉室,诛杀司马懿与曹操,马某愿率西凉铁骑,归入麾下!”
王越扶起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将军肯加入,是星火营之幸,也是汉室之幸!”
消息传出,西凉军营中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王越以异能为几名被幽冥之气侵蚀较深的将领驱邪,他们的性情果然恢复了正常。军心稳定后,王越又献计:假意与韩遂议和,趁机揭露司马懿的阴谋,策反其麾下尚有良知的将领。
三日后,渭水南岸。曹操正得意地看着对岸的混乱,忽然接到探报:马超与韩遂竟重新联手,带着西凉铁骑杀了过来!更诡异的是,那些原本暴躁易怒的西凉兵,此刻竟个个眼神清明,悍不畏死。
曹操大惊失色,连忙下令迎敌。却见西凉铁骑阵中,王越与马超并辔而行,王越手中青冥剑青光闪耀,所过之处,曹军阵中那些被幽冥之气侵蚀的士兵纷纷惨叫倒地,黑气蒸腾。马超的长枪如银龙出海,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
庞德与马岱各率一部,配合默契,很快便撕开了曹军的防线。韩遂在阵前得知真相,悔恨不已,当即率部倒戈,与马超合力追杀曹军。
夕阳西下,渭水北岸的战场上,西凉铁骑的身影在余晖中格外耀眼。王越看着那些悍勇的骑士,知道星火营终于有了一支能与曹操虎豹骑抗衡的陆战力量。而马超那杆染血的长枪,与他背后“伏波将军之后”的荣光,终将成为对抗幽冥之气、匡扶汉室的重要力量。
夜色渐浓,王越与马超并坐在营寨的高台上,望着满天繁星。
“王先生,你说……我们真能打败司马懿吗?”马超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王越握紧手中的青冥剑,剑身青光微闪:“只要我们守住心中的‘忠’与‘义’,守住这星火般的希望,总有一天,能驱散所有黑暗。”
远处,西凉铁骑的营火连成一片,如同地上的繁星,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荆襄的暗流尚未平息,仲达的阴影依旧笼罩,但随着西凉铁骑的加入,星火营的力量愈发强大,而那股对抗幽冥之气的信念,也在这西凉大地上,扎下了更深的根。
10. 益州定鼎,雏凤清声
建安十七年的蜀道,烟雨濛濛。王越勒马立于剑门关的栈道上,望着脚下奔腾的嘉陵江,水汽裹挟着蜀地特有的潮湿扑面而来。身后,赵云的白马义从与马超的西凉铁骑列成整齐的队列,甲胄在雨雾中泛着冷光——这是星火营最精锐的力量,随刘备入川的先锋。
“先生,前方探报,刘璋已在雒城布下重兵,张任为主将,严颜为副将,皆是蜀中名将。”赵云策马上前,声音被雨声打湿,却依旧清晰。
王越点头,指尖轻抚青冥剑的剑鞘。剑身在异能感应下微微震颤,他能察觉到蜀地山川间弥漫的一股复杂气息——既有抗拒外敌的坚韧,也有暗流涌动的不安。自赤壁战后,刘备借荆州立足,却终究是寄人篱下,取益州以成三分鼎足之势,已是星火营与刘备集团的共识。
“张任刚直,严颜忠勇,皆是可用之才。”王越语气平缓,“不到万不得已,不必伤其性命。”他身后的信使正捧着一封密信,是法正从成都送出的——这位在刘璋麾下不得志的谋士,早已通过星火营的情报网与刘备暗中联络,成为此次入川的关键内应。
三日后,雒城城下。张任身披坚甲,立于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营帐,眉头紧锁。他手中握着一封书信,是法正“不慎”泄露的、关于刘备军粮草不济的情报。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尤其是那些日夜巡营的西凉铁骑,虽远道而来,却毫无疲态,反倒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锐劲。
“将军,刘备军连日挑战,不如趁其立足未稳,出城一战?”副将请战。
张任摇头:“刘备麾下有王越、赵云、马超,皆是当世名将,星火营更是智计百出,不可轻敌。传令下去,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他话音刚落,城外忽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声。只见刘备军阵中,马超一马当先,银枪直指城头:“张任匹夫!敢不敢出城与我一战?”西凉铁骑齐声呐喊,声震山谷。
张任不为所动,只是令弓箭手压制。他知道,这是对方的激将法。
然而,夜幕降临时,异变陡生。一支精锐小队趁着雨夜,悄然从雒城西侧的密道潜入——是赵云率领的白马义从,而这条密道的位置,正是法正通过星火营情报网传递的关键信息。
“敌袭!”城头响起警报,张任提枪冲上城楼,却见赵云的白袍已在火光中闪现。两人枪剑相交,赵云枪出如龙,张任枪法沉稳,竟是棋逢对手。
激战中,张任忽然瞥见城外的刘备主营亮起三盏红灯——那是约定的信号。他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正欲回防,却被赵云死死缠住。
与此同时,王越亲率主力猛攻东门。青冥剑在雨中青光暴涨,他催动“守护”异能,感知着城墙防御的薄弱点,指挥士兵架设云梯。西凉铁骑的悍勇与星火营士兵的默契配合,让守城蜀军难以招架。
“将军!东门快破了!”亲兵慌张来报。
张任心神大乱,枪法顿时露出破绽。赵云抓住机会,枪尖一挑,挑飞了他的头盔:“张将军,降了吧!刘璋暗弱,非明主也!”
张任怒吼着回枪,却已无力回天。东门方向传来震天的欢呼,王越的青冥剑已出现在城头,青光所过之处,蜀军兵器纷纷落地——不是被斩断,而是被异能震得脱手。
雒城破时,雨恰好停了。王越在城主府见到被擒的张任,对方虽披头散发,却依旧昂首挺立:“要杀便杀,我张任绝不降贼!”
“将军忠勇,王越佩服。”王越亲自为他松绑,递上一杯热茶,“然刘璋昏聩,蜀地百姓困苦,你死守此城,究竟是为护主,还是为误民?”他将法正收集的、刘璋苛待百姓的罪证摆在桌上,“星火营入川,非为掠夺,而是为解蜀地之困。将军若肯相助,必能让蜀中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张任看着那些罪证,手微微颤抖。他沉默良久,忽然跪地:“愿降!”
雒城之战的胜利,为入川之路打开了关键缺口。此后的绵竹之战,严颜虽奋力抵抗,却终究难敌星火营的连环计策——郭嘉的诱敌深入、诸葛亮的疑兵之计,配合马超的铁骑冲锋,蜀军很快溃败。严颜被俘后,见刘备与王越善待百姓,军纪严明,亦感佩归降。
一路西进,星火营的情报网与法正的内应配合得天衣无缝。张松献的西川地形图被诸葛亮与荀彧反复推演,标注出每一处关隘、每一条捷径,让刘备军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原本忠于刘璋的将领,在看到星火营“护民安境”的实际行动后,纷纷倒戈,入川之路竟比预想中顺利得多。
直到兵临成都城下,王越才遇到一场意料之外的交锋。
那日,他率小队勘察成都外围地形,行至天水郡边界时,忽然遭遇一支巡逻的蜀军。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将领,银甲白袍,手持长枪,眉目间透着一股锐气。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蜀军地界!”青年厉声喝问,枪法一展,竟摆出一个极为精妙的防御阵型,将王越等人围住。
王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青年的枪法虽略显稚嫩,却章法严谨,隐隐有阵法之妙。他体内的“守护”异能微微触动,感知到对方身上没有幽冥之气,只有纯粹的英锐之气。
“天水姜维,字伯约。”青年见他不答,挺枪便刺,枪风凌厉,竟带着几分赵云枪法的影子,却又多了几分沉稳。
王越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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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剑轻扬,青光如练,精准地点在枪尖侧面。只听“当”的一声,姜维只觉一股巧劲传来,长枪险些脱手,不由大惊失色。
“好枪法。”王越收剑而立,眼中带着欣赏,“只是太过刚猛,少了几分灵动。”
姜维又惊又怒,再次挺枪而上。这一次,王越不再留手,青冥剑青光流转,时而如清风拂柳,避开枪尖;时而如雷霆乍惊,直逼姜维破绽。他并未伤敌,只是在拆招间,悄然点出对方枪法中的三处不足。
三十回合后,姜维汗流浃背,长枪被王越的剑缠住,动弹不得。他望着王越手中那柄泛着青光的剑,又想起对方刚才点出的破绽,忽然收枪拱手:“阁下可是剑圣王越先生?”
“正是。”
姜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羞愧:“晚辈学艺不精,献丑了。”他虽年轻,却知轻重,王越刚才明显手下留情,更点出了他枪法的要害,这份气度让他心折。
“你的阵法天赋不错。”王越看着他,“若肯用心,将来必有大成。”他体内的异能感知到,这青年身上的英魂之气格外纯净,且对兵法阵法有超乎常人的敏锐,是块璞玉。
姜维脸颊微红,却也挺直了腰杆:“先生谬赞。只是……我乃蜀将,职责所在,不能放先生过去。”
王越笑了:“无妨。三日之后,成都必破,刘璋降。届时,我希望能在刘备帐下,再与将军论武。”
说罢,他率队转身离去。姜维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枪,若有所思。
建安二十四年,成都。刘备在群臣拥戴下,于汉中称汉中王。册封大典上,王越立于文臣武将之列,看着刘备接受印玺,心中百感交集。
身旁,诸葛亮手持羽扇,目光沉静;郭嘉笑容依旧,却添了几分稳重;荀彧捧着典籍,神色肃穆。武将之列,赵云、马超、甘宁、凌统、张任、严颜等人并肩而立,气势恢宏。星火营的总部已迁至成都,麾下不仅有原班人马,更吸纳了西凉铁骑、白马义从、蜀中精锐,影响力达到顶峰。
“王先生,”诸葛亮轻声道,“天水的姜维,已投诚而来,孔明正欲收其为徒。”
王越看向人群中那个年轻的身影,姜维正望着他,眼中带着敬佩与坚定。他微微点头,知道这只“雏凤”终将在星火营的羽翼下,发出清越的鸣声。
夕阳透过宫殿的窗棂,洒在众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益州定鼎,三分天下之势已成,星火营的“守护”之责,也从单纯的护民,变成了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平衡,对抗司马懿的幽冥之气,等待汉室复兴的时机。
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进入最波澜壮阔的篇章。
11. 武圣陨落,荆襄泣血
建安二十四年的秋夜,襄樊城外的汉水泛着冷光。关羽立马于堤岸之上,青龙偃月刀斜指水面,鬓边的红缨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水寨中,于禁率领的七军已被洪水围困数日,哀嚎声此起彼伏——这场由暴雨引发的洪水,被他顺势利用,成就了“水淹七军”的赫赫威名。
“将军,星火营传来密信。”周仓捧着一封蜡丸,语气难掩兴奋,“王越先生已联络上庸的刘封、孟达,令他们即刻出兵,袭扰曹军后方!”
关羽展开密信,眉头微舒。信中不仅有刘封的动向,更标注了曹军粮草囤积的隐秘地点——那是星火营情报网渗透数月的成果。他轻抚长髯,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传令下去,明日拂晓攻城!不破樊城,誓不还师!”
他未曾察觉,帐外的阴影中,一缕极淡的黑气正悄然盘旋,顺着缝隙渗入帐内。那黑气遇人不惊,却如附骨之疽,专寻人心底的破绽——此刻,它正缠绕向一名负责传递军情的亲兵,那亲兵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数千里之外的许都,司马懿立于窗前,望着天边的血色晚霞,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案上的青铜鼎中,正燃烧着某种散发着腥气的黑色粉末,一缕缕黑气从鼎中升起,融入夜色。
“关羽威震华夏,曹操已生迁都之意……很好。”他低语,指尖划过一份名单,上面赫然写着“糜芳”“傅士仁”“吕蒙”“陆逊”的名字,每个名字上都缠绕着一丝黑气,“荆州是刘备的根基,也是星火营的软肋。只要断了这条臂,看王越还如何与我抗衡。”
他身后,两名被黑气包裹的身影跪伏在地,正是被幽冥之气完全侵蚀的典韦、许褚复制体。司马懿挥了挥手:“去,告诉吕蒙,关羽后方空虚,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再让糜芳他们……‘安心’献城。”
黑气翻涌,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同年冬,江陵。南郡太守糜芳坐在府中,心神不宁。连日来,他总觉得胸口发闷,耳边时常响起一些诡异的低语,劝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关羽早已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些念头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对远在襄樊的关羽渐生怨恨。
“将军,东吴吕蒙已白衣渡江,兵临城下!”亲兵慌张来报。
糜芳猛地站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被黑气放大成决绝。他想起那些低语,想起关羽平日的高傲,竟鬼使神差地拔出佩剑:“开门,献城!”
几乎同时,公安守将傅士仁也在幽冥之气的蛊惑下,打开了城门。荆州后方,瞬间沦陷。
消息传到樊城前线时,关羽正在猛攻城池。听闻江陵失守,他如遭雷击,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险些脱手:“不可能!糜芳乃我二弟内兄,怎会……”
话音未落,上庸方向传来急报:刘封、孟达拒不发兵!——那名被黑气侵蚀的亲兵,早已篡改了星火营的求援信,只说“荆州安稳,无需援军”。
前有曹仁死守樊城,后有吕蒙偷袭后方,关羽大军顿时陷入绝境。他咬牙下令:“撤军!回夺荆州!”
然而,撤军之路早已被东吴与曹军联手截断。陆逊在夷陵设伏,吕蒙在江陵固守,曹操则遣徐晃率军追击。关羽的人马在奔波中不断溃散,等退至麦城时,身边只剩数百残兵。
襄阳城外的星火营总部,王越猛地从榻上坐起,胸口一阵剧痛——他与关羽虽非深交,却同为“守护”信念而战,此刻竟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属于武圣的英魂正在急速衰弱!
“不好!云长有难!”他嘶吼着冲出帐外,“甘宁、凌统!立刻率所有水军,随我驰援麦城!”
锦帆快船连夜出发,如离弦之箭般顺流而下。王越站在船头,青冥剑青光暴涨,异能全力催动,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荆州方向弥漫着浓郁的幽冥之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暴。
“先生,前方发现东吴水师!”瞭望手大喊。
王越抬头,只见江面上黑压压一片战船,正是吕蒙的东吴水军。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战船之间,竟漂浮着数具被黑气包裹的巨大怪物——形似鳄鱼,却长着数颗头颅,正是司马懿派来的、由幽冥之气凝聚而成的“水煞”。
“杀过去!”王越目眦欲裂,青冥剑直指敌阵。
甘宁的锦帆营率先发难,火箭如雨点般射向吴船。凌统则指挥快船迂回,试图绕开正面,直插麦城方向。然而,那些水煞极为凶悍,巨口一张便能喷吐黑气,被黑气沾到的士兵顿时惨叫着倒地,皮肤迅速溃烂。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甘宁怒吼着挥刀斩断一条水煞的头颅,却见伤口处黑气翻涌,瞬间又长出一颗新头。
王越催动异能,青冥剑青光中泛起金芒,冲入水煞群中。剑光所过,黑气纷纷溃散,水煞发出刺耳的哀嚎。但水煞数量太多,且东吴水师配合默契,星火营的快船很快被包围。
“先生!左后方有缺口!”凌统大喊,他已率一队快船杀开一条血路,却被数艘吴船死死咬住。
王越回身支援,青冥剑如轮转,瞬间斩落三名吴兵,与凌统会合:“你带一半人冲过去,去麦城!我来断后!”
“先生……”
“快走!”王越厉声喝道,青冥剑青光爆闪,硬生生逼退周围的敌船。
凌统含泪领命,率队突围。王越则与甘宁并肩作战,两人一左一右,在吴船与水煞之间杀得血肉横飞。王越的异能消耗巨大,左臂的旧伤隐隐作痛,青色的剑光渐渐暗淡。
当凌统的快船终于冲破封锁,赶到麦城时,看到的却是一座被攻破的空城。城墙上,“汉寿亭侯”的旗帜已被折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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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散落着蜀军的尸体。一名幸存的老兵泣不成声:“将军……关将军突围时中了埋伏,已……已遇害了……”
凌统如遭雷击,手中的刀“哐当”落地。
江面上的激战仍在继续。王越得知麦城已破、关羽已死的消息时,一口鲜血猛地喷出,青冥剑险些脱手。他看着那些狂笑的吴兵,看着那些在黑气中肆虐的水煞,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能守护一时,却护不住一世;能斩破敌阵,却斩不断司马懿布下的毒计。
“撤……”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悲愤。
当星火营的残船退回益州时,消息已传遍天下。关羽的首级被孙权送往曹操处,曹操以王侯之礼厚葬,却难掩荆襄大地的悲泣。
成都的刘备听闻噩耗,当场昏厥。醒来后,他伏在案上,恸哭不止:“二弟!二弟啊!”
张飞更是状若疯魔,提着丈八蛇矛在营中嘶吼,要立刻提兵伐吴,帐内的桌案被他砸得粉碎。王越想去劝慰,却被他一把推开:“王越!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不是说能护住荆州吗?我二哥呢!我二哥在哪!”
王越无言以对,只能任由他发泄。他走到城外的江边,望着东流的江水,青冥剑插在地上,剑身黯淡无光。
“幽冥之气……司马懿……”他低声嘶吼,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此仇,不共戴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鹤发童颜,手持拂尘,正是左慈。这位隐世的异人望着江面上弥漫的黑气,叹了口气:“幽冥之气已深入骨髓,再不想办法遏制,天下英雄的英魂都要被吞噬殆尽。王越,你的‘守护’异能,是唯一的希望,但光靠你一人,不够。”
王越回头看他:“先生有何良策?”
左慈拂尘轻挥,江面上的黑气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几分:“司马懿修炼的是‘噬魂术’,需以同等的‘守魂之力’对抗。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集齐天下英雄的‘英魂碎片’,可铸‘镇魂鼎’,专克幽冥之气。只是……”
“只是什么?”
“收集英魂,需亲往英雄殒命之地。关羽的英魂此刻正在麦城徘徊,若不尽快收服,恐被司马懿的黑气吞噬。”左慈看着他,“这条路,比你以往任何一场战斗都要艰难。”
王越握紧青冥剑,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再难,也要走。为了云长,为了星火营,为了天下苍生。”
夜色渐深,江风吹过,带着无尽的寒意。关羽的陨落,不仅让刘备集团损失了一员大将,更让星火营遭受重创——荆州失守,情报网被毁,士气低落。但王越知道,他不能倒下。
武圣虽逝,英魂不灭。而他,必须带着这份英魂,在布满幽冥之气的黑暗中,走出一条通往光明的路。荆襄的血,不会白流。
12. 白帝托孤,薪火相传
章武元年的夏,蜀地的热浪裹挟着焦躁的气息,弥漫在永安宫的每一个角落。王越立在廊下,听着殿内传来的剧烈咳嗽声,眉头拧成了死结。那是刘备的声音,自夷陵大败后,这位刚登基不久的汉昭烈帝便一病不起,龙体日渐衰颓。
“先生,丞相还在劝陛下……”赵云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白袍上的褶皱里还沾着夷陵战场的焦土。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眼中满是疲惫与忧虑。
王越沉默点头。夷陵之战前,星火营的核心成员几乎都曾苦谏。诸葛亮在御座前长跪三日,言“曹丕篡汉未久,人心未附,当先伐魏,再图东吴”;郭嘉拖着病体,献上“联吴抗曹”的密策;王越更是直言“陆逊年少老成,必出奇计,不可轻敌”。
可刘备心意已决。关羽的死,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头,再加上张飞为筹备粮草鞭挞士卒,被部下刺杀于营中,两位兄弟的接连离世,彻底点燃了他复仇的火焰。他摔碎了诸葛亮的奏表,斥退了郭嘉的劝说,只留下一句:“朕意已决,谁再敢言退,斩!”
王越与赵云无奈,只得随军出征。他们知道,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刘备被复仇冲昏了头脑,连营七百里,犯了兵家大忌;而司马懿的幽冥之气,早已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蜀军大营,放大了将领们的骄躁与猜忌。
夷陵的火海,成了王越毕生难忘的噩梦。
陆逊的火攻来得猝不及防,风助火势,七百里连营瞬间化为一片焦土。蜀军士兵在火海中哀嚎,被幽冥之气侵蚀的士兵更是失去理智,互相残杀。王越的“守护”异能催动到了极致,青冥剑青光如罩,将刘备护在核心。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火海中弥漫着浓郁的幽冥之气,那些气体会随着火焰钻入人体,灼烧着士兵的英魂。一名被黑气完全吞噬的蜀军将领,竟提着燃烧的长刀,疯狂地冲向刘备的御帐——那是被司马懿操控的“火煞”。
“滚开!”王越怒吼着迎上,青冥剑青光爆闪,与火煞的长刀碰撞在一起。火光与青光交织,发出刺耳的嘶鸣。他一剑斩断对方的长刀,顺势刺入其心口,黑气如喷泉般涌出,那将领的身体瞬间化为灰烬。
“先生,快走!”赵云杀开一条血路,浑身浴血,“凌统已率快船在江边接应!”
王越护着刘备,在火海中艰难前行。异能的过度使用让他头晕目眩,左臂被火煞的黑气灼伤,留下一片狰狞的黑色疤痕,那疤痕竟隐隐散发着寒气,无论用什么药都无法愈合——幽冥之气已侵入他的经脉。
他眼睁睁看着无数士兵倒在火海中,看着郭嘉为掩护百姓撤退,被掉落的燃烧物砸中后背,看着甘宁率锦帆营冲向吴军,再也没有回来……这场本可避免的战役,让星火营积累多年的力量损失过半。
直到登上江边的快船,王越才敢松一口气。刘备伏在船舷上,望着身后的火海,老泪纵横:“朕……朕对不起云长,对不起牺牲的将士……”
王越扶住他,声音沙哑:“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星火营还在,我们还有希望。”
可他知道,希望正在变得渺茫。刘备的龙气在火海中急剧消散,而那股属于司马懿的幽冥之气,却在蜀地疯狂蔓延,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
白帝城的永安宫,烛火摇曳。
刘备躺在病榻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诸葛亮跪在榻前,泪水涟涟。王越立于一侧,青冥剑放在手边,剑身的青光比往日黯淡了许多——左臂的黑气时常发作,让他夜不能寐。
“孔明……”刘备艰难地伸出手,诸葛亮连忙握住。
“陛下。”
“朕……错了……”刘备喘息着,“不听先生之言,致有今日之败……蜀汉基业,险些毁于朕手……”他看向王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王先生,星火营……因朕而损……朕……”
“陛下言重了。”王越躬身,“守护汉室,是星火营的本分。”
刘备点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忽然变得异常清明:“朕时日无多……阿斗年幼,恐难承大统……孔明,你……你可愿辅他?”
诸葛亮泣不成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好……好……”刘备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他转向王越,语气郑重,“王先生,你非我臣属,却始终与我等共赴国难。星火营是汉室最后的火种,朕……将这火种,托付给你与孔明。若阿斗可辅,则辅之;若不可辅……”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先生与孔明,可自立为帝,勿负汉室。”
王越心头巨震,连忙跪地:“陛下放心,星火营唯有‘守护’二字,绝无他念!臣定与丞相同心,辅佐少主,复兴汉室!”
刘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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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又看了看诸葛亮,缓缓松开手,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看到了关羽、张飞的身影,看到了当年与他共赴汤蹈火的弟兄。
“星火……传承……”他低声呢喃,随即头一歪,溘然长逝。
那一刻,王越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龙气从刘备体内消散,融入蜀地的山川。而几乎同时,永安宫的角落里,一缕极淡的黑气悄然浮现,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残留的龙气,那气息……正是司马懿的幽冥之气!
“司马懿!”王越眼中闪过厉色,青冥剑微微震颤,黑气瞬间被青光逼退。
诸葛亮擦干眼泪,站起身,目光沉静而坚定:“王先生,陛下虽逝,星火未灭。从今日起,你我当同心协力,共撑蜀汉危局。”
王越点头。他知道,刘备的托孤,不仅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如今,星火营不仅要对抗曹魏与东吴,更要应对司马懿的幽冥之气,还要辅佐幼主,稳定内政——这副担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他看向自己的左臂,黑色的疤痕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幽冥之气的侵蚀越来越严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他不能倒下,至少在找到对抗幽冥之气的方法前,不能。
“丞相,”王越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陛下的龙气虽散,但民心未散。我们当尽快稳定朝局,召回北伐的军队,重整星火营。左慈先生曾说,收集英魂可铸镇魂鼎,此事……”
“此事刻不容缓。”诸葛亮接过话头,“孔明已令姜维带人前往夷陵,收敛阵亡将士的英魂碎片。关羽将军的英魂,也需尽快收服。”他看向王越,“只是王先生的伤势……”
“无妨。”王越站起身,青冥剑归鞘,“一点小伤,死不了。只要星火还在,我便还在。”
窗外,一缕晨光透过云层,照进永安宫,驱散了些许阴霾。刘备的灵柩停在殿中,庄严肃穆。王越与诸葛亮并肩而立,一个手持青冥剑,一个轻摇羽扇,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白帝托孤,不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信念的传承。刘备带着未竟的遗憾离去,而王越与诸葛亮,则接过了“复兴汉室”的火炬,带着伤痕累累的星火营,继续在布满荆棘与幽冥之气的道路上前行。
星火传承,生生不息。这是他们对刘备的承诺,也是对天下苍生的誓言。
13. 南中平叛,七擒七纵
建兴三年的春,南中大地湿热的瘴气弥漫在密林深处。王越勒马立于一处山岗,青冥剑斜挎腰间,剑鞘上的水汽折射着斑驳的日光。他左臂的黑色疤痕隐隐作痛——那是夷陵之战中幽冥之气留下的印记,此刻在这充斥着诡异气息的密林里,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微微发烫。
“先生,前面就是泸水了。孟获的人马就在对岸扎营。”赵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旁的姜维正摊开地图,手指点在一处标着“秃龙洞”的位置。
王越点头,目光越过浑浊的江面。南中叛乱的消息传来时,成都的朝堂还未从白帝托孤的动荡中完全平复。刘备新丧,少主年幼,孟获联合雍闿、高定等人起兵,号称“南中王”,一时间牂牁、越巂、建宁三郡响应,西南半壁震动。更让诸葛亮与王越忧心的是,密探回报,孟获麾下的“洞主”中,有几位擅长诡异巫术,其法术中竟夹杂着熟悉的阴冷气息——正是司马懿的幽冥之气。
“这些巫术非同寻常。”王越低声道,青冥剑忽然发出一声轻鸣,“寻常刀剑破不了,需用异能净化。”他看向身后的队伍:赵云的白马义从整装待发,马岱率领的西凉铁骑适应了山地作战,魏延的先锋营已探清前路,还有李恢、王平率领的蜀中将士,以及关兴、张苞等新生代将领——这是星火营与蜀军整合后的精锐,也是诸葛亮平定南中的底气。
江对岸的密林里,孟获身披兽皮,手持狼牙棒,正听着带来洞主的汇报。这位南中首领身材魁梧,脸上画着赤色图腾,眼中燃烧着对蜀汉的敌意:“诸葛亮的人马到了泸水?哼,让他们来!这泸水的瘴气就是第一道关,过了江,还有木鹿大王的兽兵等着他们!”
他身旁的木鹿大王身着黑袍,手中握着一根缠绕着蛇骨的法杖,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里,两团幽绿的火焰跳动着。听到“瘴气”二字,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首领放心,我已在泸水上游布了‘蚀骨瘴’,寻常人沾着一点就会皮肤溃烂,神仙难救。”他法杖轻挥,一缕极淡的黑气融入江风——那正是司马懿暗中派人送来的“幽冥瘴”,比南中本土的瘴气毒烈十倍。
三日后,泸水北岸。蜀军先锋营刚渡江,便有数十名士兵倒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溃烂,发出痛苦的哀嚎。
“是瘴气!”魏延大喊,连忙下令撤退。
王越赶到时,正见那股幽绿的瘴气在士兵间弥漫,所过之处草木枯萎。他眼神一凛,青冥剑瞬间出鞘,青光中泛起金芒,如同一道屏障,将瘴气挡在外面:“都退后!”
异能全力催动,青光如潮水般涌向瘴气。那些幽绿的雾气在青光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冰雪遇火般消融。王越一步步向前,青冥剑所过之处,瘴气尽数溃散,露出被侵蚀的地面——那里竟已变得漆黑如墨。
“这不是普通的瘴气。”王越沉声,“里面混了幽冥之气,是司马懿的手段。”
诸葛亮闻讯赶来,看着被净化的江面,眉头紧锁:“孟获本是南中豪杰,虽有反意,却非奸邪之辈。看来司马懿早已把手伸到了南中,想用幽冥之气搅乱局势。”他转向王越,“先生的异能是破局关键,只是……”
“丞相放心,我还撑得住。”王越收回剑,左臂的疤痕又开始发烫,但他语气依旧沉稳,“孟获虽勇,却非顽冥不化之人。丞相‘攻心为上’的策略,可行。”
首战告捷,蜀军顺利渡过泸水。接下来的数月,南中密林里上演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擒纵”之战。
第一次交锋,孟获亲率蛮兵冲锋,被赵云、魏延前后夹击,仓皇中被马岱生擒。王越在乱军中净化了三名被幽冥之气侵蚀的蛮兵,那三人清醒后,对孟获哭诉“被黑风迷了心窍”,孟获虽惊疑,却仍嘴硬:“是我大意,不算!”诸葛亮微微一笑,下令放他回去。
第二次,带来洞主设下陷阱,引蜀军进入毒沼。关兴、张苞年轻气盛,险些中计,幸得王越异能预警,感知到沼泽下的幽冥之气,及时止损。蜀军反设伏兵,再次擒获孟获。他仍不服:“是部下无能,不算!”
第三次,木鹿大王驱使猛兽出战,那些虎豹熊罴被幽冥之气浸染,变得异常狂暴。王越青冥剑青光暴涨,冲入兽群,金芒所过,猛兽眼中的赤红褪去,纷纷伏地不起。孟获见状大惊,被姜维率军从侧面突袭,束手就擒。这一次,他沉默了许久,只说:“再放我一次。”
……
七擒七纵,从泸水到秃龙洞,从三江城到银坑洞,南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蜀军与星火营的足迹。王越的异能越来越纯熟,不仅能净化幽冥之气,更能在战斗中引导赵云、魏延等人避开邪术陷阱;诸葛亮的“攻心”之策层层推进,蜀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还为南中百姓医治疫病、兴修水利,渐渐赢得了人心。
第七次擒获孟获时,地点在盘蛇谷。木鹿大王最后的巫术被王越彻底破除,黑袍碎裂,露出里面被幽冥之气侵蚀的枯槁躯体——他已被司马懿的力量反噬,油尽灯枯。孟获看着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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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鹿大王,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对蜀军露出善意的族人,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丞相,王先生,”他跪在诸葛亮与王越面前,声音沙哑,“孟获输得心服口服。南中百姓感念蜀军恩德,从此愿归顺大汉,永不再反!”
王越上前,青冥剑轻轻点在他眉心。一缕极淡的青光注入,孟获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些被幽冥之气影响的烦躁与暴戾顿时消散无踪。他抬头看向王越,眼中再无敌意,只剩敬佩。
平定南中的庆功宴上,南中各族首领齐聚一堂。孟获亲自向诸葛亮敬酒,席间,关兴、张苞讲述着战场的惊险,姜维则与李恢探讨着治理南中的策略,年轻将领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这场战役,不仅稳定了后方,更让他们在实战中得到了淬炼,成为星火营新一代的中坚。
王越坐在角落,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松了口气。左臂的疤痕虽仍在,却已不再刺痛。他知道,南中之战的胜利,不仅是军事上的,更是人心上的。诸葛亮“攻心为上”的智慧,配合星火营净化幽冥之气的力量,终于驱散了司马懿在南中埋下的阴霾。
夜色渐深,诸葛亮走到他身边,望着窗外的星空:“南中已定,北伐的时机,近了。”
王越点头,握紧青冥剑。他能感觉到,远方的关中方向,司马懿的幽冥之气正蠢蠢欲动,那股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感到无力——南中之战证明,幽冥之气并非不可战胜,只要人心凝聚,信念不灭,“守护”的力量终将压倒黑暗。
“北伐之路,不会比南中好走。”王越轻声道。
“然星火已传,纵前路荆棘,亦当一往无前。”诸葛亮的目光坚定,“王先生,你看关兴、张苞、伯约他们,这便是未来的希望。”
王越看向那群年轻的身影,他们正围着赵云请教枪法,脸上的笑容纯粹而热烈。他忽然明白,“传承”二字的真正含义——不仅是使命的传递,更是信念的延续。白帝托孤时的沉重,在这一刻化为了前行的力量。
南中的瘴气渐渐散去,露出澄澈的星空。泸水依旧奔流,却不再承载仇恨与杀戮。王越知道,平定南中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在关中,在洛阳,在司马懿那笼罩着中原的幽冥暗影之中。而他与诸葛亮,将带着星火营的火种,带着南中归顺的民心,带着新一代将领的锐气,踏上北伐的征途。
长夜将尽,东方泛起鱼肚白。属于他们的战歌,才刚刚唱响新的篇章。
14. 祁山鏖兵,英才辈出
建兴六年的秋,祁山古道的秋风卷着枯叶,拍打在星火营的中军帐上。王越立于沙盘前,指尖悬在标着“街亭”的位置,青冥剑斜倚在案边,剑身在烛火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青光。他左臂的黑色疤痕已稳定下来,却仍能清晰地感知到西北方向传来的、属于司马懿的阴冷气息——那气息比南中之战时浓重了数倍,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关中平原。
“先生,魏延将军的先锋营已过陈仓道口,郭淮的人马退守上邽了。”姜维掀帘而入,身上还带着塞外的寒气。这位年轻将领已完全融入星火营,眉宇间的锐气中多了几分沉稳,手中的军情简报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曹魏各军的动向——那是星火营情报网数月渗透的成果。
王越点头,目光落在沙盘西侧:“司马懿的主力还在长安按兵不动,他在等。”
“等我们露出破绽。”诸葛亮手持羽扇,缓步走入帐中,案上的《出师表》墨迹未干,字里行间透着“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决绝,“街亭是粮道咽喉,必须守住。伯约,你觉得谁可担此任?”
姜维略一沉吟:“魏延将军经验丰富,或是……马谡。”
提及马谡,帐内沉默片刻。马谡是马良之弟,自幼随诸葛亮学习兵法,在星火营中也算崭露头角,尤其对地形推演颇有心得。王越却微微皱眉,他曾与马谡论过兵,对方虽侃侃而谈,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负——这种性情,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是致命的。
“马谡虽有才华,却少了实战历练。”王越直言,“街亭关系重大,不如让赵云将军坐镇,马谡辅助?”
诸葛亮摇头:“子龙需率主力牵制张郃,分身乏术。谡儿跟随我多年,理论扎实,只需叮嘱他‘当道扎营,切勿上山’,当无大碍。”他看向马谡的兄长马岱,“伯瞻,你派一队亲兵随马谡前往,若有异动,即刻回报。”
马岱躬身领命,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三日后,街亭。马谡立于南山之巅,望着脚下的平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他并未听从诸葛亮“当道扎营”的嘱咐,反而将大军屯于山上,美其名曰“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将军,魏军来了!”瞭望兵大喊。
马谡抬头,只见张郃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先切断了山上的水源。蜀军士兵顿时慌乱起来——山上无水,不出三日便会不战自溃。
“慌什么!”马谡拔剑怒斥,“待他们攻山,我等顺势冲下,定能一举击溃!”
然而,张郃根本不上当,只是围而不攻。三日后,蜀军已渴得嘴唇干裂,军心涣散。张郃看准时机,下令猛攻。山上的蜀军一触即溃,马谡拼死抵抗,却难挽败局,只得带着残兵突围。
街亭失守的消息传到祁山大营时,王越正在推演与司马懿的决战之策。听到消息,他猛地站起,青冥剑“呛啷”出鞘:“街亭一失,粮道被断,大军危矣!”
诸葛亮脸色苍白,手中的羽扇几乎握不住:“速令赵云、魏延撤军!王越先生,烦请你亲率一队精锐,接应马谡残部,掩护主力撤退!”
王越领命,即刻点齐赵云麾下的白马义从与姜维的亲卫营,星夜驰援。行至半路,便见前方尘烟滚滚,张郃的骑兵正在追杀溃散的蜀军。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魏军士兵眼中泛着淡淡的黑气,悍不畏死,伤口愈合的速度远超常人——显然被司马懿的幽冥之气强化过。
“是幽冥之气!”姜维惊呼,他曾在南中见过类似的景象。
王越催动异能,青冥剑青光暴涨,冲入敌阵。剑光所过,黑气纷纷溃散,被侵蚀的魏军士兵顿时惨叫着倒地。他左臂的疤痕在接触幽冥之气时剧烈疼痛,却也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他能清晰地捕捉到黑气流动的轨迹,精准地避开最密集的区域。
“先生!这边!”赵云的声音传来,他已率部杀开一条血路,白袍在乱军中格外醒目。
两人合力,很快稳住了阵脚。王越负责净化幽冥之气,赵云负责冲锋陷阵,姜维则指挥士兵收拢溃散的蜀军。激战中,一名被黑气包裹的魏将忽然冲出,直扑马谡——那是被幽冥之气完全控制的、张郃麾下的先锋。
“小心!”姜维挺枪迎上,枪尖与对方的长刀碰撞,竟被震得连连后退。他虽年轻,却已深得赵云枪法精髓,临危不乱,枪招一变,专攻对方下盘,拖延了时间。
王越抓住机会,青冥剑青光如电,一剑刺穿那魏将的咽喉。黑气从伤口涌出,魏将的身体迅速干瘪,化为一具空壳。
“多谢先生!”姜维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王越的眼神充满敬佩。
王越点头,目光却落在被亲兵护着的马谡身上。对方脸色惨白,战袍沾满污泥,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先撤军再说。”他沉声道。
掩护大军撤退的过程异常凶险。司马懿似乎算准了蜀军的退路,在沿途设下数道埋伏,每一处都有被幽冥之气强化的魏军。王越与赵云、姜维轮番断后,浴血奋战,才勉强摆脱追兵。当退回祁山大营时,清点人数,损失竟过半——星火营自成立以来,从未遭遇如此惨重的损失。
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如铁。马谡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谡知罪,请丞相斩我以谢三军!”
诸葛亮看着他,又看了看帐外因缺粮而面黄肌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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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兵,眼中含泪:“你自幼随我学习,应知军法如山。街亭之失,损兵折将,动摇国本,若不斩你,何以服众?”
他挥了挥手,亲兵上前押解马谡。王越看着马谡绝望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马谡的才华毋庸置疑,却毁于刚愎自用。这或许也是星火营的疏漏:只重谋略培养,却忽视了心性磨砺。
“丞相,”王越忽然开口,“马谡虽有罪,但其家人忠良,望留其一脉。”
诸葛亮点头,泪水终于滑落:“斩!”
帐外传来一声惨叫,马谡伏诛。整个大营鸦雀无声,只有秋风呜咽,仿佛在诉说这场惨败的悲凉。
王越走出帐外,望着满天繁星,左臂的疤痕仍在隐隐作痛。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后,正是左慈。这位异人手持拂尘,看着祁山方向弥漫的黑气,叹了口气:“司马懿的幽冥之气已能大规模侵蚀士兵,再不想办法,北伐大军恐难支撑。”
“先生可有对策?”王越问。
左慈拂尘轻挥,空中浮现出一道虚影——正是他曾提及的“镇魂鼎”。“镇魂鼎需以七位‘英魂之主’的核心碎片为基,方能成型。如今关羽、张飞的英魂已收集,还差五位。街亭之败,虽损失惨重,却也让你我看清,司马懿已不再满足于暗中布局,他要的是速战速决。”
王越握紧青冥剑:“我会找到剩下的英魂碎片。”
“姜维是个好苗子。”左慈忽然看向帐内的方向,“他体内的英魂之气纯净,且对幽冥之力有天然的抗性,可堪大用。”说罢,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王越回头,只见姜维正与赵云探讨方才的战情,年轻的脸上虽有疲惫,却眼神明亮,没有丝毫气馁。关兴、张苞也围在一旁,认真倾听,不时提问——他们在败局中没有消沉,反而在总结经验,快速成长。
诸葛亮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望着那群年轻的身影,轻声道:“街亭之败,是我的错。但伯约、关兴、张苞他们,让我看到了星火传承的希望。”
王越点头。他知道,街亭之败是沉重的打击,星火营损失惨重,北伐的大好局面付诸东流。但他也看到,姜维在危急时刻的冷静应变,关兴、张苞在乱军中的奋勇拼杀,新一代将领正在血与火中迅速成长。
“胜败乃兵家常事。”王越语气平静,“只要星火还在,信念不灭,总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秋风渐息,星光洒满大营。王越握紧青冥剑,左臂的疤痕虽痛,却让他更加坚定——对抗司马懿的路还很长,街亭的血不会白流。英才辈出的星火营,终将在祁山的鏖战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传承之路,照亮北伐的征途。
15. 五丈原雾,幽冥现世
建兴十二年的秋,五丈原的晨雾浓得化不开。王越坐在诸葛亮的中军帐内,指尖覆在对方的腕脉上,一缕淡淡的青光顺着指尖流淌,注入诸葛亮枯瘦的手臂。青冥剑斜倚在榻边,剑身的光芒比往日黯淡了许多,像是随着主人的精力一同流逝。
诸葛亮躺在榻上,呼吸微弱,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只剩下蜡黄。连续数年的北伐耗尽了他的心血,五丈原的对峙更是让他积劳成疾,病势一日重过一日。王越的“守护”异能虽能暂缓他的衰败,却无法逆转天命——更让他忧心的是,每次催动异能温养诸葛亮的心脉,自己左臂的黑色疤痕就会扩大一分,那幽冥之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正一点点蚕食他的生机。
“先生……”诸葛亮缓缓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不必再为我耗费心神了……司马懿……才是最大的威胁……”
王越收回手,指尖残留着刺骨的寒意:“丞相安心静养,星火营会守住大营。”他起身走到帐外,望着笼罩在雾中的五丈原,心中一片沉重。司马懿的大军就屯在对岸的渭水南岸,却像蛰伏的毒蛇,始终龟缩不出。这种沉默,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令人不安。
“先生,营外有个卖酒的老汉求见,说有要事禀报。”亲卫来报。
王越皱眉,大战在即,怎会有百姓靠近军营?他沉吟片刻:“带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粗布衣、背着酒篓的老汉走进帐中,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异常清明。他放下酒篓,忽然对王越拱手,声音竟带着几分熟悉的淡然:“王先生,别来无恙。”
王越心中一动:“是左慈先生?”
老汉微微一笑,身形未变,气息却陡然变得缥缈:“司马懿的‘幽冥大阵’已布成,三日后午时,五丈原将化为幽冥炼狱。他要借这漫天怨气,彻底吞噬天下英雄的英魂。”
“幽冥大阵?”王越心头剧震,“他要做什么?”
“他要以五丈原为祭坛,用双方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为祭品,突破‘噬魂术’的最后一重境界,化身为幽冥之主。”左慈的声音低沉下来,“届时,不仅蜀军危在旦夕,连对岸的魏军,也会成为他的养料。”
王越握紧青冥剑:“可有破解之法?”
“唯一的希望,在‘镇魂鼎’。”左慈从怀中取出一块莹白的碎片,上面流转着淡淡的金光,“这是徐晃将军的英魂碎片——他临终前挣脱了幽冥之气的控制,托我转交。如今七位英魂之主已集齐六位,只差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是谁?”
左慈看向榻上的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是卧龙的‘忠魂’。唯有他的忠魂注入,镇魂鼎才能真正成型。但这意味着……”
王越瞬间明白,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说不出话。
左慈叹了口气,身形渐渐恢复成老汉模样,背起酒篓:“我已去对岸见过徐晃的后人,还有东吴的陆抗,他们会在三日后午时,率军前来支援。能否守住五丈原,就看你们的了。”说罢,他推门而出,混入帐外的雾气中,再无踪迹。
三日后,午时。
五丈原的雾气忽然变得粘稠,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气。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白日竟如黑夜,只有偶尔划破天际的紫色闪电,照亮大地的裂痕。
“轰隆——”
一声巨响,中军帐外的地面突然裂开,黑色的粘稠液体从裂缝中涌出,伴随着无数凄厉的嘶吼。密密麻麻的“魔兵”从裂缝中爬出——他们穿着残破的铠甲,有的是官渡之战的袁军,有的是赤壁之战的曹军,甚至有夷陵之战的蜀军,双眼燃烧着幽绿的火焰,正是被幽冥之气复活的战死者。
更令人心惊的是,魔兵之中,夹杂着数具熟悉的身影:被黑气完全包裹的曹真,面目扭曲的王双,甚至还有被幽冥之力重塑的、手持双戟的“魔化典韦”!
“是幽冥大阵!司马懿动手了!”姜维嘶吼着,挥舞长枪将一名魔兵挑飞。
中军帐内,王越猛地睁开眼,看向榻上的诸葛亮。对方不知何时已坐起,眼神清明得惊人:“先生,传令下去,集结所有能战之士,死守大营!”
“丞相……”
“去吧。”诸葛亮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鞠躬尽瘁”四字,“待我魂归之时,将此物融入镇魂鼎。告诉伯约,北伐之事,拜托了。”
王越含泪点头,转身冲出帐外。
此刻的蜀军大营已化为炼狱。魔兵源源不断地涌出,魏军中被完全侵蚀的将领也率部杀来,两面夹击之下,蜀军伤亡惨重。魏延挥舞大刀,浑身浴血,却被三名魔化将领缠住,渐渐不支;王平率部死守粮道,身上已添数处伤口;关兴、张苞背靠背作战,年轻的脸上满是决绝。
“星火营的弟兄们!随我杀!”王越怒吼着,青冥剑青光暴涨到极致。他左臂的黑色疤痕已蔓延至肩头,却让他的异能前所未有的强大——青光所过,魔兵纷纷溃散,幽绿火焰瞬间熄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震天的鼓声。黑暗中,两支人马冲破魔兵的阻拦,杀向五丈原——左侧是打着“徐”字旗号的魏军,为首的正是徐晃的后人,手持父亲的大斧,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右侧是打着“陆”字旗号的吴军,陆抗身披白袍,指挥若定,所过之处,魔兵尽数被斩。
“是援军!”姜维大喊,眼中燃起希望。
“人类联军,听我号令!”王越振臂高呼,“姜维!你率蜀军主力,护住中军帐!魏延、王平!随我左翼御敌!徐将军、陆将军!请守住右翼!”
“得令!”
各方将领齐声应和,原本的敌对阵营,此刻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摒弃了所有前嫌。蜀军的坚韧,魏军的悍勇,吴军的灵动,在王越的统筹下,竟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王越冲入魔兵最密集的区域,青冥剑青光如狱,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净化幽冥之气的力量。他能感觉到,左臂的黑气正在反噬,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不能停——他身后是中军帐,是诸葛亮,是最后的希望。
“吼!”魔化典韦咆哮着冲来,双戟带着毁灭的气息。王越不闪不避,将异能催动到极致,青冥剑与双戟碰撞,竟激起漫天青光与黑气的湮灭。
激战中,他忽然听到中军帐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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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升起,穿透乌云,照亮整个五丈原。那光芒中,隐约可见诸葛亮的身影,羽扇轻摇,带着无尽的温和与坚定。
“是丞相的忠魂!”姜维泪流满面。
王越猛地想起左慈的话,从怀中取出左慈交托的六枚英魂碎片,连同诸葛亮留下的玉佩,将它们聚在掌心。金色的忠魂缓缓落下,融入碎片之中。
“嗡——”
七枚碎片瞬间融合,化作一尊丈高的青铜鼎,鼎身上刻满了英雄的名字:关羽、张飞、徐晃、典韦(残留的清明英魂)、郭嘉(早逝后英魂被星火营保存)、周瑜(东吴送来的英魂碎片)、诸葛亮。鼎身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光芒,所过之处,幽冥之气纷纷溃散,魔兵如同冰雪遇火,迅速消融。
“是镇魂鼎!”王越狂喜。
镇魂鼎悬浮在半空,金光如潮水般扩散。魔化典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被金光驱散,露出原本的面容,随即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天地间。曹真、王双等魔化将领也在金光中崩溃,无数被侵蚀的士兵眼中恢复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
远处的高坡上,司马懿身披黑袍,看着五丈原上的金光,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王越竟能集齐英魂,更没想到诸葛亮会以忠魂献祭。幽冥大阵被破,他遭到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王越……我绝不会放过你!”他怒吼着,转身遁入黑暗。
金光渐渐散去,镇魂鼎化作一道流光,融入王越体内。五丈原的天空重新放晴,阳光刺破乌云,照亮满目疮痍的战场。
蜀军大营内,幸存的将士们瘫坐在地上,看着彼此,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姜维走到王越身边,看着他左臂彻底消失的疤痕——镇魂鼎的力量不仅破了幽冥大阵,还净化了他体内的幽冥之气。
“先生,丞相他……”姜维声音哽咽。
王越望向中军帐,那里已空无一人,只有榻上留下的一封遗表,上面写着“兴复汉室,仍需努力”。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坚定:“丞相的忠魂,已融入镇魂鼎,融入我们每一个人的信念里。北伐之路,我们会继续走下去。”
远处,陆抗与徐晃的后人走来,对着王越拱手:“王先生,幽冥之气已退,我等需回营复命。若将来有需,只管派人联络。”
王越回礼:“多谢二位仗义相助,大恩不言谢。”
阳光洒满五丈原,照在幸存的将士们身上,也照在那些倒下的英魂之上。这场战役惨烈悲壮,蜀汉失去了诸葛亮,星火营损失过半,却也成功击退了司马懿的幽冥大阵,保住了最后的希望。
王越握紧青冥剑,剑身此刻流转着与镇魂鼎同源的金光。他知道,司马懿虽退,却未死心,幽冥之气的威胁仍在。但他不再孤单——姜维已能独当一面,关兴、张苞成长为可靠的将领,蜀汉、曹魏、东吴的有识之士在共同的危机面前摒弃了前嫌,星火营的“守护”理念,已超越了阵营的界限。
五丈原的雾散去了,留下满目疮痍,也留下了传承的火种。王越望着远方的关中,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诸葛亮的忠魂未散,星火的传承不灭。属于他们的战斗,还未结束。
16. 青冥绝唱,光耀长空
镇魂鼎的金光未能持续太久。当司马懿带着更深沉的幽冥之力卷土重来时,五丈原的防线再次摇摇欲坠。幸存的联军将士已疲惫不堪,伤口在幽冥之气的侵蚀下难以愈合,连镇魂鼎的光芒也渐渐黯淡——司马懿显然找到了对抗之法,正以更庞大的邪力压制着英魂的力量。
中军帐内,诸葛亮躺在病榻上,呼吸已如游丝。他面前摊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正是幽冥大阵的推演图。王越守在一旁,青冥剑斜倚榻边,剑身的青光忽明忽暗,映着他同样苍白的脸。
“找到了……”诸葛亮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颤抖着指向地图最深处的一个红点,“幽冥要塞……核心……司马懿的本命邪力与大阵相连之处……毁此点,大阵自破……”
王越俯身看去,那红点位于魔潮最密集的后方,被无数魔兵与幽冥将领层层守护,如同黑暗的心脏。
“如何才能抵达核心?”他沉声问,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
诸葛亮缓缓摇头,眼中流下两行清泪:“需……至纯至刚之力……‘守护’之能与‘英魂’之光合一……化作光剑……贯穿核心……而能承载这股力量的……唯有与青冥剑人剑合一的你……”
王越沉默了。他懂了。镇魂鼎聚集的七位英魂之主力量,加上他自身“守护”异能的本源,再通过青冥剑——这柄与他相伴多年、早已人剑合一的神兵(不久前由星火营寻回真品残片,以秘法重铸)——才能化作摧毁核心的光剑。但这股力量太过庞大,远超他的承受极限,更何况他的身体早已被幽冥之气侵蚀……
“先生!不可!”帐帘被猛地掀开,姜维、赵云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关兴、张苞等将领。他们显然听到了对话,个个泪流满面,“我等愿率军死战,杀开一条血路,无需先生涉险!”
赵云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子龙愿代先生前往!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王越扶起他们,目光平静却坚定:“子龙将军,伯约,你们杀不开的。那核心周围的幽冥之气已凝聚成实质,寻常刀剑甚至英魂之力都无法穿透,唯有……以我这被侵蚀的躯体为容器,强行融合守护异能与英魂之光,才能让青冥剑突破界限。”
他抚摸着青冥剑的剑身,剑身在他掌心微微震颤,仿佛在悲鸣,又像是在呼应。这柄剑陪他走过长坂坡的血火,渡过荆襄的暗流,踏过南中的瘴气,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先生,您看这是什么?”帐外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众人回头,只见一名女子身披素袍,脸上蒙着一层黑纱,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图纸,正缓步走入。
“是黄夫人?”王越微怔。他虽久闻诸葛亮之妻黄月英是位奇女子,却因她深居简出而未曾谋面。
黄月英没有看众人,径直走到案前,将图纸铺开。上面画着各式精巧的器械:有能投射火油的“喷焰车”,有可快速搭建的“连环盾”,甚至还有几具形似飞鸟的“木鸢”,旁边标注着机关原理与材料清单。
“这些是我毕生所学。”她声音平静,黑纱下的目光却异常明亮,“丞相曾说,这些技巧若用于战阵,或能减少伤亡。如今……都交给你们了。”她看向王越,“先生要做的事,月英不懂,但我知道,这是为了守住丞相毕生守护的东西。这些器械,能为先生多争取片刻时间。”
王越看着那些图纸,心中一热。喷焰车可克制低级魔兵,连环盾能阻挡黑气蔓延,木鸢更是能载人行空——黄月英的才华,竟能在如此绝境中,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多谢夫人。”王越郑重拱手。
黄月英微微颔首,转身走出帐外,背影决绝——她要亲自督造这些器械,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帐内,诸葛亮望着王越,眼中满是愧疚与不舍:“王先生……”
“丞相放心。”王越打断他,拿起青冥剑,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我王越一生,以‘守护’为志。能以我残躯,换天下清明,值得。”他看向姜维,将镇魂鼎的控制之法传入他脑中,“伯约,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姜维含泪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枪。
赵云、关兴、张苞、魏延等人齐齐跪倒,声音哽咽:“愿随先生死战!”
王越朗声大笑:“都起来!你们要活着!要看着司马懿伏诛,看着汉室复兴!这才是对我最好的告慰!”
他转身走出帐外,阳光洒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决绝。黄月英督造的器械已开始运转:喷焰车喷出的火舌吞噬着冲来的魔兵,连环盾组成的防线暂时挡住了黑气,三具巨大的木鸢正被士兵推向阵前。
“点火!放!”黄月英的声音在阵前响起,冷静而有力。
王越翻身上马,青冥剑斜指长空。他回头望了一眼中军帐,那里有诸葛亮的忠魂,有星火营的根基;又看了看浴血奋战的战友,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格外挺拔。
“为了守护!”他低喝一声,催动战马,冲向木鸢。
姜维会意,立刻指挥士兵启动木鸢。巨大的翅膀扇动,带着王越冲天而起。
“拦住他!”远处的幽冥要塞中,传来司马懿惊怒的嘶吼。无数魔兵仰头射箭,黑气凝聚成的箭矢如暴雨般射向木鸢。
“先生莫怕!我等来护你!”赵云率领白马义从,手持盾牌组成人墙,挡住大部分箭雨;姜维则率部冲锋,撕开魔兵的阻拦,为木鸢清出一条通道;陆抗、徐晃后人也率军猛攻,吸引魔兵的注意力。
木鸢上,王越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守护”异能催动到极致。青冥剑青光暴涨,与体内的镇魂鼎之力呼应。他能感觉到,关羽的忠义、张飞的勇猛、诸葛亮的忠诚、郭嘉的智计、周瑜的英锐、徐晃的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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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韦的悍勇……七位英魂之主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与他的守护异能交织、融合。
左臂的旧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幽冥之气在疯狂反噬,但他毫不在意。他的意识与青冥剑完全合一,眼前只剩下那个黑暗的核心,耳边只剩下战友们的呐喊。
“就是现在!”王越怒吼一声,从木鸢上跃下,如一颗青色的流星,直扑幽冥要塞的核心!
青冥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七位英雄的虚影,他们与王越并肩,共同凝聚成这柄无坚不摧的光剑!
“不——!”司马懿在核心处发出绝望的嘶吼,他调动所有幽冥之气阻拦,却在至纯至刚的光剑面前不堪一击。
“噗嗤——”
光剑贯穿了幽冥核心,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幽冥要塞开始崩溃,漫天的幽冥之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魔兵在光剑余威下纷纷消融。
五丈原上,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望着那道照亮长空的青光,眼中含泪。
光剑中的王越,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他看着下方幸存的战友,看着正在重建的防线,看着黄月英指挥士兵收起器械,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青冥剑的龙吟响彻云霄,仿佛在为它的主人送行。
“星火……传承……”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中,王越的身影彻底融入光剑,化作点点青光,洒落在五丈原的每一寸土地上。青冥剑失去支撑,从空中坠落,被姜□□稳接住,剑身青光流转,却再无之前的炽热,只剩下一片温润,仿佛承载着主人最后的温度。
幽冥要塞彻底崩塌,司马懿的身影在强光中惨叫着消散,残余的魔兵失去控制,很快被联军肃清。
五丈原的天空重新放晴,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上,驱散了所有黑暗。幸存的将士们望着天空中渐渐散去的青光,齐齐跪倒,泣不成声。
黄月英站在中军帐前,黑纱下的脸颊早已湿透。她看着手中的图纸,仿佛看到了那个手持青冥剑的身影,听到了他最后那句“星火传承”。
姜维握紧青冥剑,剑身的温润传来,像是在告诉他:不要悲伤,要带着这份信念走下去。他转身,望着赵云、关兴、张苞、陆抗等人,声音沙哑却坚定:“先生虽去,星火未灭。我们……要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青冥剑的绝唱,化作了照亮长空的光芒。这光芒不仅摧毁了幽冥大阵,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王越以形神俱灭为代价,守住了他毕生守护的信念,也让“星火营”的传承,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生生不息。
许多年后,五丈原上长出一片青翠的竹林,传说每当风起,竹林便会发出剑鸣般的声响,像是那位剑圣,仍在守护着这片他用生命换来的清明。而“守护”与“传承”的故事,则被人们代代相传,成为乱世中最动人的传奇。
17. 归去来兮,时空之门
五丈原的风,带着幽冥要塞崩塌前最后的腥气,卷动着残存的魔兵嘶吼。当王越化作青光流星的刹那,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无论是浴血的联军将士,还是苟延残喘的魔兵,都不由自主地仰起头,望着那道贯穿天地的青色光柱。
光柱之中,王越的意识已超越了□□的界限。他能“看”到青冥剑的每一寸肌理,那是由陨铁混合着星火营无数次淬炼的心血,此刻正承载着他毕生的“守护”异能,以及镇魂鼎中七位英魂之主的信念。关羽的“忠义”化作赤芒,张飞的“勇猛”凝成黑纹,诸葛亮的“忠魂”透着金辉,郭嘉的“智计”流转紫电,周瑜的“英锐”泛着蓝光,徐晃的“刚直”带着土黄,典韦的“悍勇”燃着橙焰……七色英魂之力与他自身的青光交织,在青冥剑内形成一道螺旋上升的能量流,每旋转一圈,力量便暴涨一分。
“疼……却又很暖。”王越的意识中,闪过无数画面:长坂坡上与赵云并肩的血色黎明,赤壁江边诸葛亮轻摇的羽扇,泸水畔孟获臣服时的赤诚目光,五丈原帐内诸葛亮临终前的泪光……这些“守护”过的人与事,此刻都化作力量的一部分,注入光剑的核心。
他左臂的幽冥之气仍在疯狂反噬,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意识,但那些温暖的记忆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他甚至能“听”到黄月英督造的喷焰车发出的轰鸣,看到姜维指挥士兵竖起连环盾,赵云的白马义从正为他清理最后的障碍——战友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争取这最后的瞬间。
“老头,时代变了。”王越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宣告。
幽冥要塞的核心处,司马懿正披头散发地嘶吼。他能感觉到那道青光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那是他毕生修炼的“噬魂术”最惧怕的存在——纯粹的“守”与“忠”,足以瓦解一切“掠”与“邪”。他将最后的幽冥之气凝聚成一面黑盾,盾面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那是他吞噬的万千英魂,此刻却在青光的照耀下发出痛苦的哀嚎。
“王越!我若死,你也休想活!”司马懿状若疯魔,黑盾猛地膨胀,试图将青光吞噬。
然而,青光并未停下。青冥剑的剑尖触及黑盾的刹那,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盾上的面孔纷纷溃散,露出后面司马懿惊恐的脸。七位英魂的虚影在青光中浮现,关羽的偃月刀、张飞的蛇矛、诸葛亮的羽扇同时指向司马懿,无形的威压让他动弹不得。
“这不可能……”司马懿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他不明白,为何这些早已逝去的英魂,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王越的意识没有回应。他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青冥剑的光芒再次暴涨,甚至盖过了天上的太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与光剑融为一体,□□的界限早已消失,只剩下“守护”的执念在驱动着光剑前行。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只有一声轻微的穿透声。青冥剑化作的光剑,如同热刀切入黄油,轻易地刺穿了黑盾,刺穿了司马懿的护体黑气,精准地刺入了他胸口——那里,正是幽冥核心与他本命邪力相连的节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司马懿低头看着胸口的光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幽冥之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溃散,那些被他吞噬的英魂挣脱了束缚,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天地间。他想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光剑的力量撕裂。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透明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鹤发童颜,手持拂尘——正是左慈。他看着在光剑中痛苦挣扎的司马懿,叹了口气:“痴儿,以邪术妄图颠覆天道,终究是镜花水月。”
他拂尘轻挥,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住司马懿溃散的残魂。那些狂暴的幽冥之气在白光中迅速平静,露出一缕微弱的、属于司马懿原本的魂念。左慈指尖一点,那魂念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入拂尘之中。
“留你一丝残魂,在幽冥界忏悔千年吧。”左慈低语,身影一闪,消失在光剑的余威中。他没有去打扰王越最后的时刻,这是属于守护者的落幕。
光剑刺穿幽冥核心的瞬间,真正的爆炸终于来临。
“轰隆——!”
仿佛天地崩塌,幽冥要塞的黑色城墙寸寸碎裂,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在光剑的照耀下燃烧成灰烬。整个五丈原都在震颤,地面的裂痕中喷出金色的光芒,那是被幽冥之气压制已久的大地生气。
漫天的幽冥之气如同退潮般褪去,那些由战死者转化的魔兵在光剑的余威下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消融,最后化作点点荧光,仿佛在向这位守护者致敬。被幽冥之气侵蚀的魏兵、蜀兵,眼中的黑气渐渐散去,恢复了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五丈原的天空,被光剑染成了青色、金色、赤色、紫色……无数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横跨天地的彩虹。乌云彻底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饱经沧桑的土地上,温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光剑中的王越,意识正在一点点变得稀薄。他“看”到幽冥要塞彻底崩塌,“看”到司马懿的残魂被左慈收走,“看”到下方的战友们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姜维正挥舞长枪,斩杀最后几名负隅顽抗的魔兵,他的目光始终望着光剑,眼中含泪却异常坚定;赵云的白袍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正指挥士兵救助伤员,不时抬头望向天空,老泪纵横;黄月英站在刚造好的木鸢旁,黑纱下的肩膀微微颤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未完成的图纸;陆抗与徐晃的后人并肩而立,对着光剑深深鞠躬,他们知道,是眼前的守护者,拯救了不仅是蜀军,更是整个天下。
“够了……”王越的意识中,闪过一丝释然。
他想起初遇刘备时的桃园,想起长坂坡上与赵云的并肩,想起赤壁江边诸葛亮的羽扇,想起南中密林里孟获的臣服,想起五丈原帐内诸葛亮的托付……这一生,从一个寻找归途的异乡人,到星火营的守护者,他守护过百姓,守护过英魂,守护过信念,终究没有辜负“守护”二字。
光剑的光芒开始减弱,渐渐变得透明。王越的意识中,青冥剑的剑身传来一阵不舍的震颤,那是与他相伴多年的灵犀。
“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王越的意识轻轻抚摸着剑身,像是在与老友告别。
青冥剑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仿佛在回应他的嘱托。随即,光剑的主体开始化作点点青光,如同星辰的泪滴,从空中洒落。这些青光落在五丈原的土地上,落在幸存的将士身上,落在黄月英的图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守护的力量。
最后,只剩下一小段剑身核心——约莫手掌长短,保留着青冥剑最本源的青光,从空中坠落。
“先生——!”姜维嘶吼着,策马冲出,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接。
那截断剑带着惊人的温度,落入他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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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却不烫手,反而透着一股温润的力量,像是王越最后的嘱托。姜维紧紧握住断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泪水滴落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光散尽,天空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那是属于青冥剑与守护者的气息。
五丈原上,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姜维才缓缓举起手中的断剑,声音沙哑却异常响亮:“先生……以身殉道,破了幽冥大阵,斩了司马懿!汉室的威胁……解除了!”
“解除了——!”
“先生千古——!”
“守住了——!”
幸存的将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欢呼声中夹杂着泪水,充满了悲痛与庆幸。他们对着青冥剑消散的方向深深鞠躬,久久不愿起身。
赵云走到姜维身边,看着他手中的断剑,声音哽咽:“这是先生留给我们的……念想。”
姜维点头,将断剑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知道,这截断剑不仅是王越的遗物,更是“守护”信念的传承,是星火营的火种。
黄月英走上前,将一张图纸递给姜维:“这是……我根据青冥剑的原理,设计的‘守魂弩’,能射出蕴含英魂之力的箭矢,或许……能对付将来可能出现的邪祟。”
姜维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精巧的设计,眼眶再次湿润。他知道,这是黄月英用自己的方式,延续着王越的守护。
远处,诸葛亮的中军帐内,那盏陪伴他多年的油灯,忽然轻轻摇曳了一下,灯芯爆发出一朵小小的火花,随即归于平静。仿佛那位卧龙先生,也在为老友的落幕,送上最后的敬意。
夕阳西下,五丈原的轮廓被染成了金色。幸存的将士们开始清理战场,掩埋牺牲的战友,重建被毁坏的营寨。陆抗与徐晃的后人前来辞行,他们要带着王越的故事回到江东与关中,让那里的人知道,曾有一位守护者,用生命换来了天下的安宁。
姜维站在五丈原的最高处,手中紧握着青冥剑的断剑,望着远方的关中平原。王越消散了,诸葛亮也时日无多,但星火营还在,守护的信念还在。
他想起王越曾说过的话:“星火虽微,终可燎原。”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王越的消散,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他的守护异能融入了五丈原的土地,他的信念刻进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青冥剑的断剑将指引着他们,继续走下去。
夜色渐深,五丈原的天空布满了星辰。其中一颗星辰格外明亮,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仿佛在俯瞰着这片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有人说,那是王越的英魂化作的星辰。
有人说,那是青冥剑的灵光,在指引着迷路的旅人。
只有姜维知道,那是归去来兮的守护者,在时空的尽头,留下的最后一抹光芒。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空,王越会再次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桃园,听到那句“我等愿与先生,共护苍生”。
但在此刻,五丈原的星光下,星火营的篝火已重新燃起,照亮了年轻将领们坚毅的脸庞。属于王越的青冥绝唱已经落幕,而属于他们的守护之歌,才刚刚开始。
汉室最大的威胁解除了,代价是一位守护者的彻底消散。但他留下的,远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跨越时空的信念,是生生不息的星火,是永远闪耀在长空的、名为“守护”的光芒。
18. 伯约承志,星火不灭
五丈原的硝烟散尽时,空气中还弥漫着青冥剑碎裂后的清冽气息。王越化作的青光彻底消散的第三日,诸葛亮躺在中军帐的病榻上,望着帐顶的梁柱,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没有遗憾,只有一丝淡淡的释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亲眼看到了幽冥大阵的崩塌,感受到了王越消散前那股横贯天地的守护之力,知道司马懿的威胁已除,蜀汉的根基得以保全。
“丞相……”姜维跪在榻前,握着诸葛亮逐渐冰冷的手,泪水无声滑落。他怀中的青冥剑残片滚烫如灼,仿佛还残留着王越的体温与意志。
诸葛亮的最后一口气,吐在了姜维的手背上。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帐内的烛火“噼啪”一声爆响,随即归于沉寂,仿佛在为这位鞠躬尽瘁的相父送行。
那一刻,姜维忽然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比想象中更重。王越以形神俱灭为代价破了幽冥大阵,诸葛亮带着未竟的北伐之志溘然长逝,如今的星火营,如今的蜀汉,只剩下他这个年轻的将领,来承接这两份沉甸甸的遗志。
他走出帐外,五丈原的风带着秋末的寒意,吹起他的战袍。幸存的将士们自发地列队,赵云拄着长枪站在最前,白发在风中飘动;黄月英蒙着黑纱,手中捧着诸葛亮的遗表,身影单薄却挺拔;关兴、张苞、马岱、廖化……这些跟随王越与诸葛亮征战多年的将领,此刻都望着他,眼中没有迷茫,只有信任与坚定。
姜维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青冥剑残片。那残片约莫半掌长短,断口处流转着淡淡的青光,触摸时能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温暖的力量,那是王越“守护”异能的残留,是星火营的精神图腾。
“诸位,”姜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先生与丞相虽去,但他们的信念还在,星火营的火种还在!”他举起残片,青光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这截青冥剑,是先生留给我们的念想,更是‘守护’二字的见证!从今日起,我姜维在此立誓:必继承先生与丞相的遗志,兴复汉室,守护苍生,至死方休!”
“兴复汉室!守护苍生!”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五丈原,惊起林间飞鸟。赵云率先单膝跪地,白发在青光中微微颤动:“老臣赵云,愿追随伯约将军,不负先生与丞相之托!”
“我等愿追随伯约将军!”黄月英、关兴、张苞等人纷纷跪倒,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哽咽,却充满了决绝。
姜维看着眼前的景象,握紧了青冥剑残片。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王越与诸葛亮庇护的年轻将领,而是星火营的新核心,是蜀汉未来的支柱。
大军撤回成都的路途漫长而沉重。沿途的百姓听说了王越的事迹,自发地在路边设案,供奉着简单的酒食,对着蜀军的方向叩拜。“护国剑圣”的名号,开始在益州乃至整个天下流传——人们说,是这位身负异能的剑圣,以一己之力摧毁了幽冥要塞,斩杀了奸邪的司马懿;说他的青冥剑能斩妖除魔,他的守护异能能庇佑苍生;说他虽消散于天地,却化作了五丈原的清风,守护着这片土地。
星火营的总部在成都重新设立,规模虽不如鼎盛时期,却更加凝聚。黄月英将毕生所学的器械图纸献给星火营,由姜维组织工匠,批量打造喷焰车、守魂弩等兵器,以备将来之需;赵云负责训练新兵,将王越与诸葛亮的战术理念融入日常操练;关兴、张苞则接过父亲的旗帜,成为军中的新锐力量;而姜维,则在处理军政要务的同时,潜心研究王越留下的“守护”异能心得,试图从中领悟更多对抗邪祟的方法。
青冥剑残片被供奉在星火营的正堂,每日都有士兵擦拭。残片上的青光,成了营中所有人的精神寄托——迷茫时看到它,便想起王越在长坂坡的决绝;疲惫时看到它,便想起诸葛亮在五丈原的坚守;退缩时看到它,便想起那些为信念牺牲的英魂。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十年。
这十年间,姜维秉承遗志,先后九次北伐,虽未取得决定性胜利,却也守住了蜀汉的疆土,让曹魏不敢轻易南犯。星火营在他的治理下重新焕发生机,吸纳了不少来自曹魏、东吴的义士,情报网再次延伸至中原腹地。而王越的传奇,则随着北伐的步伐,传遍了关中、中原,甚至江东。
这一日,成都星火营的侧门,来了一位身着锦袍的年轻将领。他面容俊朗,眼神锐利,腰间佩剑的剑穗上,系着一枚小巧的玉佩——那是曹魏高官的象征。
“在下钟会,字士季,求见姜伯约将军。”他对着守门的士兵拱手,语气谦和,却难掩一身锐气。
士兵通报后,姜维亲自迎了出来。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将领,鬓角添了几丝白发,眼神却更加沉稳。看到钟会时,他微微一怔——这位曹魏太傅钟繇的幼子,年少成名,智计过人,是司马昭倚重的谋士,此刻为何会出现在成都?
“士季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姜维将钟会请入客堂,屏退左右。
钟会环顾四周,目光在正堂供奉的青冥剑残片上停留片刻,随即拱手道:“伯约将军,实不相瞒,钟会此来,是想投靠蜀汉,投靠星火营。”
姜维眉头微蹙:“士季是曹魏重臣,为何要弃明投暗?”
“明?”钟会冷笑一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篡魏之心昭然若揭,视天下英雄为草芥,更对当年王越先生的英魂不敬,钟会虽为魏臣,却不屑与之为伍。听闻伯约将军继承了星火营的信念,志在兴复汉室,故不揣冒昧,前来投奔。”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钟会对曹魏布防的分析,愿献与将军,聊表诚意。”
姜维接过书信,展开细看。信中对关中、陇右的魏军布防分析得极为透彻,甚至标注了几处不易察觉的薄弱点,显然是钟会精心准备之物。他沉吟片刻——钟会的才华,他早有耳闻,若能为己所用,北伐之路必将平坦许多。但他心中总有一丝疑虑,眼前的钟会,笑容太过完美,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什么。
“士季的诚意,姜维心领了。”姜维将书信收起,“只是此事重大,容我与诸位商议后再做答复。在此之前,士季可暂住营中,随意走动。”
钟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连忙道谢:“多谢伯约将军信任!钟会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接下来的几日,钟会表现得极为得体。他与关兴、张苞探讨兵法,见解独到;向赵云请教枪法,态度谦逊;甚至还与黄月英讨论器械原理,提出了几处精妙的改进建议。营中的将士渐渐放下了戒心,连赵云都对姜维感叹:“钟会确有大才,且似有真心归顺之意。”
唯有姜维,每次看到钟会在青冥剑残片前驻足时,心中的疑虑便多一分。他能感觉到,钟会的目光落在残片上时,没有敬畏,只有一种审视与……贪婪。
这夜,姜维处理完军务,正准备回房休息,却见钟会提着一盏灯笼,站在他的院外。
“伯约将军,钟会有些关于北伐的想法,想与将军深夜探讨。”钟会的笑容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但是那笑容依旧现出一副温柔姿态,说完便凑近姜维身边,故作暧昧的靠着他。
姜维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请他入院:“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请教士季。”说罢便微微一笑拍了拍钟会的肩。
两人在院中对坐,钟会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北伐策略,从粮草调度到兵力部署,条理清晰,甚至比姜维自己的计划还要周密。姜维静静听着,右手却悄悄握住了腰间的佩剑——那是王越当年用过的青冥剑重铸而成的佩剑,剑柄处镶嵌着那截残片的核心。
“……如此一来,不出三年,定能攻克长安,直捣洛阳!”钟会说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身子也向姜维慢慢凑近。
随后姜维轻笑便凑近他脸庞四目相对,并认真的说:“士季的计策确实精妙,只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还有咱这距离是不是有许些暧昧了?”
钟会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眼神变得冰冷,直勾勾的盯着姜维:“因为……你没有机会实施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剧毒的匕首,直刺姜维心口!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显然早已预谋已久。
“果然!”姜维早有防备,身形猛地后翻,避开匕首的同时,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青冥剑的重铸剑身泛着淡淡的青光,与钟会的短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姜维,你以为我真的会归顺吗?”钟会狞笑道,“司马昭大人早已看穿你的图谋,派我来假意投靠,就是为了取你性命,瓦解星火营!王越已死,诸葛亮已亡,这天下,终将是我大魏的!”
“你错了!”姜维怒吼着挥剑反击,“星火营的信念,岂是你能懂的!”
青冥剑的青光在他手中暴涨,那截残片的力量被激发,他能感觉到王越的“守护”异能在体内流转,让他的动作更加迅捷,判断更加精准。钟会的武艺虽不及姜维,却胜在阴险狡诈,短刀招招不离要害,刀身的剧毒更是让姜维不敢轻易碰触。
“王越不过是个消散的幽魂,诸葛亮也只是个失败者,你守着他们的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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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撑多久?”钟会一边猛攻,一边嘶吼,“归顺司马昭,我保你荣华富贵!”
“住口!”姜维怒不可遏,青冥剑的剑光忽然变得凌厉,他想起了王越在五丈原的决绝,想起了诸葛亮的临终托付,想起了那些为信念牺牲的战友。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逼得钟会连连后退。
“噗嗤——”
一声闷响,青冥剑刺穿了钟会的左肩。钟会惨叫一声,短刀脱手飞出,他踉跄着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维:“你……”
姜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剑锋一转,直刺钟会的心脏。这一次,钟会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光逼近。
“呃噗。。呃啊。我。。!”钟会嘶吼着,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但口中已充满鲜血,无法言语。
青冥剑的剑尖刺入钟会心口的刹那,姜维忽然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一闪而逝的悔意。他心中微动,剑锋下意识地偏了半寸。
“噗——”
剑还是刺入了,却避开了心脏的要害。钟会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地面。他看着姜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咳出一口血,顺势虚躺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姜维拄着剑,大口喘着气。月光洒在他身上,青冥剑的青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他看着钟会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人,曾与他探讨兵法,曾为他分析战局,虽知是阴谋,却难免生出几分惋惜。
更让他痛苦的是,自己终究还是亲手杀了他。
“为何……要走到这一步……”姜维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悲痛,他走上前确认了钟会已死,便放下戒备,用双手扶起他的尸体,抱着他尸身一路走到台阶上,并安放好他。等待明日派使臣把钟会尸首送往曹魏。突然间他想起了王越,并叹息了一口气:若是先生还在,会不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就在这时,他胸前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方才躲避时,手臂被钟会的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处已变得乌黑,剧毒正在迅速蔓延。
“原来……你也淬了毒……”姜维苦笑一声,眼前开始发黑。他强撑着走到钟会的尸体旁,合上了对方的眼睛,“你我,终究都只是这乱世的棋子。”
他踉跄着回到房中,取出黄月英配制的解毒药,却发现毒性太过霸道,只能勉强压制,无法根除。他知道,自己恐怕时日无多了。
夜深人静,姜维坐在桌前,提笔写下最后的书信。信中,他将星火营的后事托付给关兴、张苞,叮嘱他们继续北伐,守护蜀汉;将青冥剑的残片交给黄月英,希望她能从中领悟更多对抗邪祟的方法;最后,他写下了对王越与诸葛亮的敬意,说自己虽未能完成遗志,却已尽力。
写完信,他拿起青冥剑,走到正堂,对着那截残片深深一拜:“先生,丞相,伯约……尽力了。”
青冥剑的残片忽然发出柔和的光芒,笼罩住他的身体。姜维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驱散了些许痛苦,也带来了一丝慰藉。他仿佛看到王越与诸葛亮的身影在青光中对他微笑,听到他们说:“做得很好。”
次日清晨,当士兵发现姜维时,他已坐在正堂的案前,手中紧握着青冥剑,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仿佛只是睡着了。而钟会的尸体,则被安顿好送往曹魏。姜维在临终前,下令不必声张此事,以免动摇军心。
星火营的将士们没有哭泣,他们按照姜维的遗愿,由关兴、张苞接过指挥权,继续操练兵马,筹备北伐。青冥剑的残片依旧供奉在正堂,青光流转,仿佛在诉说着守护者的传承。
许多年后,当蜀汉灭亡,当星火营的成员散落天涯,那截青冥剑残片,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兵带到了五丈原。他将残片埋在当年王越消散的地方,那里早已长出一片青翠的竹林。
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
“星火不灭,守护不息。”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王越的低语,像是姜维的誓言,像是无数守护者的呐喊。
王越消散了,姜维也去了,但星火营的信念,早已融入这片土地,融入每个心怀“守护”之人的血脉。或许在某个动荡的年代,会有新的守护者拿起青冥剑,继承这份传承;或许在某个平凡的角落,会有百姓念叨着王越的故事,守护着身边的安宁。
这,便是“归去来兮”之后,最动人的结局。
这,便是“伯约承志”之后,最坚定的传承。
星火不灭,英魂不朽。
19. 千年一瞬,故人执卷
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旧书页的油墨香,猛地钻入鼻腔时,王越的意识像是被重锤击中的铜钟,嗡嗡作响。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五丈原的星空,也不是幽冥要塞崩塌的火光,而是一片排列整齐的书架。书架高耸,直抵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脊各异的书籍,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缓缓游动。
“这是……哪里?”
王越下意识地抬手,触碰到的不是冰冷的青冥剑鞘,而是自己的脸颊——温热、完好,没有一丝伤痕。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手腕上甚至戴着一块陌生的电子表,屏幕上跳动着“2024/10/1715:30”的字样。
“2024?”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电子表冰凉的表面,心脏狂跳不止。
五丈原的硝烟,青冥剑贯穿幽冥核心的炽热,与司马懿最后对决的剧痛,消散前看到姜维含泪的眼睛……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能清晰地回忆起赵云白袍上的血迹,诸葛亮临终前的温度,青冥剑残片最后的余温,甚至能“闻”到黄月英图纸上淡淡的墨香。
可眼前的一切,却在告诉他——那只是一场梦。
他挣扎着从书桌前站起来,双腿有些发软,像是久未站立的人突然负重。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无数人坐在书桌前安静地看书,空气中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低语。墙上的电子屏滚动着“读者须知”,角落里的自动售货机闪着柔和的光。
“图书馆……”王越茫然地看着这两个字,陌生的词汇却奇异地能理解含义。他扶着书架,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不真实得可怕。
那些在战火中并肩的战友,那些用生命守护的信念,那些化作青光消散的决绝……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南柯一梦?他王越,从来没有什么“守护”异能,从来没有青冥剑,从来没有星火营,只是一个在图书馆里睡着的普通人?
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比在五丈原消散时的痛苦更甚。那时的他,虽形神俱灭,却知道自己的牺牲有意义;可现在,他完好无损地活着,却发现自己毕生的守护,可能只是一场无人知晓的幻梦。
“不……不可能……”他低吼着,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突兀,引来几道诧异的目光。他慌忙低下头,跌跌撞撞地冲向图书馆深处的“历史区”——他记得这个分区的标识,像是冥冥中有人指引。
历史区的书架更高更密,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特有的陈旧气息。王越冲到标着“三国”的书架前,手指颤抖地划过一排排书脊,终于抽出一本厚重的、封面印着烫金大字的《三国志》。
书页厚重,纸张泛黄,带着岁月的沉淀。王越几乎是撕扯着翻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急切地在目录中寻找——“魏书”、“蜀书”、“吴书”……
他翻到“蜀书”部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诸葛亮……”他看到了,记载详实,从“躬耕南阳”到“六出祁山”,从“白帝托孤”到“五丈原病逝”,字字句句,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卧龙先生重合。
“赵云……”有!“身长八尺,姿容雄伟,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瓒。”长坂坡、截江夺阿斗、北伐……那些与他并肩的战役,都清晰地记录在案。
“姜维……”找到了!“姜维字伯约,天水冀人也。少孤,与母居。好郑氏学。”九伐中原,继承武侯遗志,最后“国亡主辱,而死节之臣,不亦可嘉乎!”
“关羽、张飞、马超、黄忠、庞统、法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他们的事迹,他们的结局,都与他经历的那段岁月惊人地相似。
可……王越的手指在书页上疯狂地滑动,一页,两页,三页……从“蜀书”的开头翻到结尾,又翻回“魏书”、“吴书”,甚至连那些注释、校注都不放过。
没有!
从头到尾,没有“王越”两个字!
没有“长坂坡剑圣”,没有“星火营”,没有“守护异能”,没有“青冥剑”,没有“五丈原上以魂为炬的守护者”……仿佛他这个人,连同他所经历的一切,都被从历史中彻底抹去了。
他又抽出几本不同版本的三国史书,《后汉书》、《资治通鉴》、《三国演义》……结果都一样。小说里倒是有个“王越”,却是个东汉末年的剑客,与吕布有过交手,之后便销声匿迹,与他的“星火营”毫无关系。
“呵……”王越发出一声短促而悲凉的笑,笑声在空旷的书架间回荡,带着无尽的荒谬与绝望。
原来如此。
他不是什么守护者,只是一个做了场太过真实的梦的普通人。那些刻骨铭心的牺牲,那些肝胆相照的情谊,那些用生命守护的信念,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诸葛亮、赵云、姜维……他们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英雄,而他王越,不过是个闯入他们故事的、不存在的“过客”。
他无力地靠在书架上,《三国志》从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悲伤和失落感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想放声痛哭,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五丈原的风,青冥剑的光,诸葛亮的羽扇,赵云的白袍,姜维的誓言……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清晰得仿佛能触摸到,可史书冰冷的文字却在告诉他:都是假的。
“先生,您没事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却不显得冒昧。
王越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一个穿着图书馆管理员制服的青年,正站在他面前。青年约莫二十多岁,面容清俊,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
最让王越心头一震的,是青年的眼睛。
那是一双异常深邃明亮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当王越的目光与他对上时,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坚定,熟悉的温和,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守护”的光芒。
这眼神……似曾相识。
像诸葛亮在五丈原帐内的目光,像姜维在青冥剑前的誓言,像左慈在幽冥要塞外的了然,又像……无数个在星火营中,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的眼神。
青年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三国志》,轻轻拂去封面上的灰尘,递还给王越:“这本书很珍贵,是馆里的镇馆之宝之一呢。”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递书时,王越注意到他左手的虎口处,有一道极淡的疤痕,形状像极了……握剑留下的痕迹。
“您也对这段历史感兴趣吗?”青年微笑着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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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随意,却像是在确认什么。
王越接过书,手指依旧在颤抖。他看着青年,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问他是谁?问他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梦?问他知不知道“星火营”?
这些问题,听起来都像个疯子。
青年仿佛看穿了他的挣扎,忽然指了指《三国志》中“姜维传”的那一页,轻声道:“其实,史书上没写的,不代表不存在。有些故事,会藏在字里行间,藏在后人的传说里,藏在……需要被守护的信念里。”
王越猛地一震,抬头看向青年。
青年的笑容依旧温和,眼中却闪过一丝极淡的青光,快得如同错觉。他指了指图书馆窗外——夕阳正落,金色的余晖洒满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一派安宁祥和。
“您看,”青年轻声道,“他们守护的,不就是这样的景象吗?”
王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看着那些在和平年代里,过着平凡生活的人们。他忽然想起王越消散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五丈原的晨曦;想起诸葛亮在《出师表》中写的“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想起姜维临终前,紧握青冥剑残片的决绝。
是啊,他们守护的,从来不是某个朝代的兴衰,而是“苍生安宁”的信念。
史书上没有“王越”,没有“星火营”,又如何?
只要这份信念还在,只要还有人在守护着这份安宁,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那些刻骨铭心的牺牲,就不是虚幻的梦。
王越的眼眶再次湿润,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释然。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三国志》,又抬头看向眼前的青年,忽然明白了什么。
青年仿佛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王越,轻声说了一句:
“对了,我们馆最近新到了一批地方县志,其中有一本《五丈原风物志》,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青冥剑’和‘守护者’的民间传说,或许……您会感兴趣。”
说完,青年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书架深处,身影很快消失在排列整齐的书脊之间,只留下淡淡的书香,和一句仿佛穿越了千年的话语,回荡在王越的心头。
王越握紧了手中的《三国志》,又看了看青年消失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经历的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但他知道,“守护”的信念,从来不是虚无的。它存在于诸葛亮的“鞠躬尽瘁”里,存在于赵云的“一身是胆”里,存在于姜维的“九伐中原”里,存在于他王越的记忆里,也存在于眼前这个青年的眼神里。
千年一瞬,沧海桑田。
史书会泛黄,英雄会老去,但那些为了守护而燃烧的信念,会如同星火,代代相传。
王越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转身走向青年所说的“地方县志”区域。他想看看,那些藏在民间传说里的“青冥剑”与“守护者”,到底是什么模样。
或许,在那些不被正史记载的文字里,他能找到属于“王越”,属于“星火营”的,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书架间,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的脚步不再踉跄,背影在书架的映衬下,挺拔得像一柄……守护着什么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