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帝心,踩嫡女,娇女登上后位赢麻了》 第一章,重生 “张嘴。” “吃了它!” 江辞刚醒来,先觉膝盖十分酸软。 而后看到台上端坐,年轻许多的嫡母,微微一愣。 她不是受了十八道刑具,惨死在嫡妹的长春宫里,最后被火烧的连灰都不剩了了吗? 为何又回到了翠竹苑? 不等她细想,腮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与此同时,一道严厉的呵斥声在她耳边响起。 “小蹄子,夫人许你进宫,乃天大的恩赐,你不赶快谢恩吃药,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江辞抬眸望去,对上的便是嫡母心腹,李妈妈的那张老脸。 待看清对方手上的东西时,江辞反应过来,她重生了! 重生到嫡妹被贬又失去生育能力后,嫡母要她进宫给江鸢借腹生子,争宠挡灾这天。 而李妈妈拿着的。 正是嫡母特意寻来每隔半月发作,不用解药就会肠穿肚烂的秘药——蚀心蛊。 上一世,她就是受制于此蛊,才不得不将帝王的宠爱和诞下的孩儿,拱手让给江鸢… 最后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竟又把她带回到了这天。 若是可以,江辞不愿吃那噬心蛊。 可前世她拒绝后,就被扔在那阴冷的水牢中关了三天三夜的经历告诉她,反抗无用。 需徐徐图之。 她曾听说,宫中有株可解百毒的天山雪莲,只要她受宠,定能求得这份恩赐解毒。 到那时… 呵。 凡是欺辱过她的,都要付出代价! 思及此,江辞压下眸中恨意,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接过药丸干脆利落的服了下去。 而她这副乖顺的模样,倒让李明珠有些狐疑。 往日的江辞虽性子怯懦胆小,但却谨慎周密。 这也是她选择让江辞入宫的原因。 可今天她问都不问,就把药吃了,实在可疑,难道…… 这丫头起了别的心思? 想到这里,李明珠眯了眯眼,若是这样,她必定要好好教教江辞,什么叫尊卑有别! 然而不等李明珠有所试探,江辞就先一步跪下。 做出一副泫然欲泣,胆怯到了极致的表情:“女儿什么都听您的,只求母亲不要再让李妈妈私底下责罚女儿了。” 说着,她又不经意露出带有点点淤青的胳膊。 平日里,李妈妈没少仗着自己陪嫁的身份狐假虎威,来翠竹苑前,江辞不过问了两句原因,就被李妈妈又掐又拧。 倒是给了她打消嫡母疑心的机会。 原来如此。 闻言,李明珠神色好了许多,她看着江辞,内心嗤笑,到底是那贱人留下的孽种,同样的小家子气,一点动静都能把她吓死,不过这样也好。 ——懂的怕,才会更乖。 思及此,李明珠看了一眼李妈妈,轻斥出声,“你这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对主子动手,罚你两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 而后,就装作一脸慈爱的模样,问江辞,“母亲这样罚她,你可满意?” 江辞知道,嫡母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而是让她适可而止。 敢说个不字,只会多吃一些苦头,江辞从善如流,当即感动跪下,“辞儿谢母亲做主。” 见此,李明珠果然满意,又敷衍几句,就将人打发,“收拾收拾,明天进宫。” “是。” 出来后,江辞松了口气,嫡母这一关算是过了,但江辞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此次入宫,是李明珠自作主张,江鸢并不知情,也不会同意江辞留在她身边争宠。 前世江辞虽然留在了宫中,但也受了许多苦,今生,还需要好好谋划才是…… 次日。 一辆马车于江府停下。 临走前,江辞那被榜下捉婿,现已做了侍郎的父亲特来相送。 “此次入宫,记好自己的本分,莫要惦记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辜负了鸢儿的恩情。” 自母亲被贬为妾,郁郁而终,而她也由嫡长女变成庶女后,江辞早已见识过各种人情冷暖,也看透了父亲的虚伪。 因此,他话语中的偏颇并未影响江辞的心情。 “孩儿谨遵教诲。” 江辞表面恭顺,心中却道,才怪,她不但要惦记,还要抢!这一世,谁也别想挡住她通往高位的路! 告别江府,约半个时辰后,前来接应的林嬷嬷挑开了马车上的帘子,说:“宫门到了。” 闻言,江辞下了车。 去往长春宫的路上,林嬷嬷简单说了一些宫中规矩,话语中更多的,是替嫡母敲打她。 江辞没搭理她,而是慢悠悠打量四周,她竟不知,这条通往路上的景色如此美丽。 见此,嬷嬷皱起眉,有些不悦道: “快走!莫要东张西望。” 说罢,率先加快了脚步。 江辞不想暴露认路的事实,只得跟上。 刚踏入长春宫的大门,便听里面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 “你说,皇上还是不愿见我?” 宫殿内,站着一位身穿粉色纱糯的少女,此刻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与俏脸上不符的,是扭曲到极致的表情。 正是长春宫主位,颖嫔江鸢。 “为什么?” “奴,奴婢不知……” 被问话的宫女约摸十三四岁,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浑身抖如筛粒,磕磕巴巴的模样,瞬间激怒了江鸢。 “不就是打了玉妃那贱人两巴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皇上至于这样对我吗?说话啊!” 见宫女一味摇头,江鸢心中怒火更甚,冷笑道:“说不出来?看来你是喉咙出问题了,来人,给她倒杯茶,润润口!” 话音刚落,一壶沸腾的开水出现在众人面前。 “喂她。”江鸢道。 闻言,宫女惊恐无比,忙跪地向她求饶,然而江鸢不仅不为所动,还因她额头上的血弄脏自己的鞋子,勃然大怒。 “贱婢!” 这一脚,她用了全力。 宫女惨叫一声倒地,却依旧没逃过江鸢的魔爪,眼看那壶开水即将落在宫女的脸上。 江辞忙上前。 “臣女见过娘娘。” 见是她,江鸢果然分神,语气不善的问,“你来干什么?” “是母亲派我来,特意给娘娘分忧的。”江辞恭敬道。 “就你?”江鸢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庶姐,语气轻蔑:“凭什么?” “就凭我有一个好身体。” 话音刚落,阖宫具惊。 江鸢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是她毕生之疼,可现在,却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撕开这个伤口。 “找死!” 想也不想,江鸢便拿起花瓶朝她砸去,但江辞那会乖乖任她伤害自己?连忙躲了去。 此举更把江鸢气个半死。 “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几名宫人不敢违抗她的命令,纷纷围了上去,很快,江辞便形容狼狈的被绑了起来。 见此,江鸢吐出一口浊气。她走上前,挑起江辞的下巴“想取代我,勾引皇上是吧?” 冰冷的目光落在江辞脸上,犹如毒蛇吐信。她本就对家中送来一位庶女心生不满。 如今看到江辞这幅几年不见,愈发美的惊人的脸,更是嫉妒无比,当即举起簪子。 “我倒要看看,把你这张脸毁了,你还有怎么勾引皇上。” 第二章,惩罚 “等等,”就在簪子即将划破江辞的脸时,江辞叫住她,“难道娘娘不想见到皇上了吗?” 江鸢此时正在气头上,那里会听江辞的。 眼看簪子已将皮肤刺破,沁出鲜血,江辞再次开口。 “娘娘,您被这几日,应该尝试过各种办法吧?但都没用,不是吗?” 恰在此时,冷眼许久的林嬷嬷才温声道:“娘娘,就听听她的办法,若没用,再杀不迟。” 此人乃李明珠心腹,她的话到底唤回江鸢几分理智。 啪!她扔掉簪子,语气阴森,“就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若不成功,你会死的很惨。” 她的威胁,江辞不以为然。 有上一世的经历,江辞早已把江鸢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 她这个嫡妹,之所以能在宫中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全靠有一个当丞相的外祖,若说她自己,还真没什么头脑。 江辞自进门时,就已经盘算好怎么做了。 “臣女有一个请求。” “说。” “让她帮我。” 江辞指着刚才那个差点被烫坏喉咙的宫女。 江鸢冷笑。 “你倒是好心。” 自入宫后,江鸢因为善妒得性格,也没少闯祸,但皇上对此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未斥责过她一句。 如今再三拒绝见她,江鸢心中发慌,所以,即使心中不满,她也并未发作,而是道: “滚吧!” 江辞刚从长春宫的大门出来,那名宫女就跪朝她了下来,“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看着对方额头还未消失的血印,江辞忙把她搀扶起来,柔声道,“举手之劳罢了,没必要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但闻言,宫女却摇摇头,抽泣道:“颖嫔娘娘性格狠厉,皇上冷落她的这段日子,长春宫每天都会死人,若不是您,奴婢今日,必定在劫难逃。” “我竟不知妹妹如此心狠手辣。”江辞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扶起她叹息一声,“早知如此,就应该让你彻底远离这场风波,现在倒好,若事情办不成,只怕是又要连累你了。” 说这话时,她表情十分温和,语气中的体贴,更让小宫女感动的几乎要落泪。 见江辞一脸为难,她连忙自告奋勇,“姑娘本就是因为想要救我,才揽下任务的,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晚秋。” 江辞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救这人,并不是心血来潮。 上一世,皇后去世后,宫中就剩下了江鸢这个贵妃一家独大,按理说,登上后位,对她来说已经是迟早的事了。 可谁知,每当有这个苗头时,前朝总会跳出几个大臣极力反对。 刚开始,江辞还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有一次,她在半夜撞见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在宫中烧纸时才得知,原来他有个妹妹死在了江鸢的手中,他挑唆大臣,是为给妹妹报仇。 这人正是她刚刚救得晚秋。 江辞救她,就是为了搭上她哥哥这条线,虽然对方现在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但假以时日,他会成为江辞最大的助力。 想到这里,江辞心中已有了对策,“晚秋,你能不能……” 一番交谈后,晚秋郑重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到了第二天,江鸢懒羊羊坐在美人踏上,问江辞:“交代你的事,安排的怎样了?” “都安排妥当了,还请娘娘中午移步到后花园。” 一听这话,江鸢皱起眉毛。 今年大旱,酷暑难耐。 先不说皇上会不会顶着大太阳出门,就单说一出门就会大汗淋漓,妆发糊成一团的模样,她实在怕皇上见到后,会心生厌恶。 “你是故意整我?”她问。 江辞摇了摇头,坚定的说:“若想复宠,只有这一个办法。” 接着,江辞又说了一些事项。 江鸢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若不成,我会将你即刻绞杀!”她语气阴毒。 江辞则信心满满。 “是。” 半个时辰后。 御花园。 大太监李福德举着伞,小心翼翼的劝。 “皇上,这天太热,咱们也转了许久,不如回去吧?您生病了,太后又要责罚老奴了。” 听到这话,祁寒不以为意。 依旧朝前走去。 “听说最近大旱,御花园许多花都枯萎了,朕实在放心不下那株木槿,跟朕一块去看看。” 李福德本来还想再劝,可想到那株木槿花的来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旁人或许不知那花的意义,可他却知道,这株背后究竟代表了什么。 祁寒似看出他的纠结,率先开口。 “你多耽误一会儿,朕就要多热一会,还不快撑伞?” 李福德恭敬道是。 忙加快了脚步。 因宫中这段时间总有宫人中暑,祁寒体恤她们,就吩咐取消中午的值日。 所以在看到御花园中,有个一趟又一趟为花朵浇水纤弱背影时,祁寒是有些意外的。 特别是对方一身白衣,明明大汗淋漓,不加粉饰的脸上挂满了纯真的笑容,如同一只粉蝶,辛勤的纷飞在这花园中的景象,更是渐渐和他记忆中那位女子重合,令祁寒不由自主上前两步,喃喃的抱住她。 “淳儿,你回来了?” 江鸢感受着这个怀抱,内心狂喜,没想到那个庶女倒是有几分能耐。 “皇上。” 如果可以,江鸢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但想到江辞的交代,她依依不舍的推开了祁寒。 “是我啊。” 伴随一身轻呼,祁寒恢复了理智,待看清此人是谁后,他眼中的狂热,渐渐平息下去 “颖嫔?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江鸢开口,一旁江辞率先解释,“天气炎热,娘娘惦记宫人,就派宫人煮了些绿豆汤,让他们喝,而她自己则主动来此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闻言,祁寒问:“是吗?” 江鸢低头,局促不安道:“皇上会不会怪臣妾乱跑?” 想到这里,她急忙解释。 “臣妾知道前几日因为太喜欢皇上失了分寸,按理说不该出来的,但看到那些宫人受罪,臣妾实在于心不忍,臣妾这就回去,免得皇上生气。” 祁寒看着她不安的神情,全然没了平时的跋扈,心中泛起了怜惜。 拉住她,轻抚脸颊。 “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李福德,摆驾回宫。” 目送着祁寒和江鸢的身影离去,江辞眸色深沉。 一旁晚秋,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江鸢只是浇花花,就能让皇上对她回心转意。 第三章,初遇 或许旁人不知里面的门道,但上辈子听过许多宫中秘辛的江辞,却是一清二楚。 皇上之所以原谅江鸢,是因为对方那张像极了白月光的脸。 那人是祁寒的表妹,容宁郡主,原本她和祁寒,已经订下了婚约,可由于蛮族进犯时,恰好处在祁寒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为防止意外发生。 也为了避免百姓受到战火的侵害,容宁郡主不顾祁寒反对,毅然决然的要求和亲,并让蛮族首领和大盛签订了长达十年的和平条约。 此举受到了大盛百姓的称赞,而远走他乡的容宁郡主,则成了祁寒心中的白月光。 在出去蛮族前,容宁郡主曾和祁寒,在御花园种下了一颗木槿花,此花见证了太多他们的美好瞬间,这些年,祁寒一直都很宝贝。 祁寒享受江鸢为他争风吃醋的小心思,却不愿替代品如此恶毒,这会打破他的滤镜。 而江辞让江鸢打扮素净的模样,以及浇水,布施,都是在极力模仿那位容宁郡主。 也在暗示祁寒,江鸢还是那位最像白月光的替身。 到此,就是江辞设计的整个过程。 面对晚秋的疑问,她并未解释,只微微一笑。 “还要多亏你,放出御花园的花都枯萎的消息给皇上,不然他肯定不会踏入这里的。” 晚秋羞涩一笑。 “你帮我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告诉我哥了,他很感激,为你做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闻言,江辞不在多言。 只道:“无论如何,这关应该算是过去了。” 到了晚上,江辞又被叫到了长春宫。 刚一见面,江鸢就道:“今天事情办的不错。” 闻言,晚秋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气又提起了起来。 只听江鸢慢悠悠的话在耳边响起:“但我心里有个疑问。” 她轻轻抬眼,观察着江辞的表情。 “你是如何得知,皇上今天会到御花园了?” 江辞知道,江鸢这是以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皇上,心中有了危机感而已。 她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应付。 “昨日臣女进宫时,无意间路过御花园,看到了皇上,就想着今天碰碰运气,谁知臣女运气不错,竟是刚巧撞上了。” 闻言,江鸢看了一眼身边林嬷嬷,见对方点了点头,她才放下心来,语气淡淡的道: “江辞,你摸不清状况就敢让本宫陪你胡闹,按律该掌嘴二十,”说到这时她顿了一下。 “但念你运气不错,的确帮到了本宫,就罚你独自去浣衣局洗一个月衣服,以儆效尤。” 浣衣局,一般都是犯了大错的宫女才会去的地方。 江辞见带她入宫的林嬷嬷并未阻止。 心中了然,这是对她进宫时的反应不满,借机敲打自己,而江鸢则是想卸磨杀驴。 思及此,江辞并未惊慌,因为她知道,江鸢过几天就要再来找她。“谢娘娘恩典。” 不过江辞不在意,晚秋却有些难受,认为江辞立了功却被罚,实在太惨了。 直到从长春宫出来,晚秋都还在为她打抱不平,“娘娘她这是故意刁难你,真是太过分了。” 见她愤愤不平的模样,江辞抿唇一笑,“背后妄议主子,你不怕她听到了在找你麻烦?” 晚秋果然被吓到。 但还是小声嘀咕,“要不让我哥帮你在浣衣局说一下?他虽然没多大权利,但为你安排个轻松点的活计应该能行。” 江辞婉拒了她的好意。 晚秋哥哥的人情并不好欠,她不想用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上。 见晚秋实在郁郁寡欢,江辞也不介意跟她透露一点,“别看娘娘现在用不上我,说不定过几天啊,就主动来找了。” 经过中午的事,晚秋对江辞很是信任,满腹的心事当即一扫而空,露出一个开朗的笑来“那我等你啊。”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晚秋后,江辞在嬷嬷的带领下,去了浣衣局。 “你,把这些都洗了。” 刚进门,就有一位凶神恶煞的嬷嬷,把一团又脏又臭的衣服扔给了她,是太监穿的。 江辞一看便知,此人是江鸢特意安排的,也不多言,只安安静静的开始卖力搓洗。 此举倒是让浣衣局领事不由得咂舌,不是说这人进宫前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吗?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瞅了半天,江辞一直都默默干活,挑不出错,嬷嬷没法教训她,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等到江辞把这堆衣服洗完,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了。 借着夜色,江辞并未回到宿舍休息,而是悄悄换上夜行衣,去了宫中所在的佛堂中。 御书房。 祁寒批完今天的奏折后,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李福德作为他的心腹,当即意识到对方情绪不对劲,忙问:“皇上可是再为大旱发愁?” 祁寒淡淡“嗯,”了一声。 他轻敲,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这几日,地方官员上报,约有数万的灾民流离失所,灾情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了,现在国库又吃紧,赈灾粮发不下去,只怕就要出现易子而食的悲剧!” 闻言,李福德也一脸愁容。 自先皇打下江山,各地战事就没停过,眼看皇上刚扫平内忧外患,百姓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又逢上连年大旱。 诸事不顺啊! “你下去吧,”祁寒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朕出去透透气。” 屏退身边侍卫离开后,祁寒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宫中一处佛堂前。 想到近日发生的事,他不禁走了进去,对着神像,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大盛帝王祁寒在此恳请诸天神佛,降下恩泽,只要能保佑我大盛子民度过难过,朕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换……” 话音刚落。 耳边竟传来女子的声音。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祁寒立刻睁眼,环顾四周,语气冷冽,“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出来,朕饶你不死!” 然四周无人。 除却蜡烛燃烧时发出“嘶嘶”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祁寒的幻觉而已。 然而下一秒。 鼻尖传来女子的幽香。 第四章,急报 与此同时,祁寒怀中竟多了一具绵软的身子,那女子甚是大胆,不仅跨坐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还附在他耳边轻笑: “早知崇帝身姿伟岸,今日一见,果真凡品。” “放肆!”轻佻的话语,在配上她放浪的动作,立刻让这位年轻帝王额角冒出青筋。 正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时,却发现自己身体竟动弹不得。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睁大了眼睛。 怀中女子感受到他的怒火,不仅不害怕,反而缓缓攀上他的脖颈,做尽放荡之事。 这场酷刑持续了许久。 直到一声难以抑制的轻吟响起,那女子才不舍得从他身上离开,将一物件塞入他大敞的胸口“不白睡你,这是酬劳。” 闻言,原本祁寒被情欲压制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别让朕找到你!” 江辞并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挑衅般的往他喉结落下一吻,“那我等着陛下。” 说罢。 就如一阵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寒只觉如同做了一场梦般,直到掏出怀中锦囊,看清上面内容时,方脸色大变。 恰在此时。 李福德因不放心他久久不归,寻了过来,一进门,看到祁寒表情阴沉,衣衫不整的吓了一跳,“皇上,您这是……” 未等他说完,耳边就传来祁寒咬牙切齿的声音,“查查宫中女子,看看今夜是谁来过!” 闻言,李福德睁大了眼睛,瞬间反应过来,皇上竟被人给……怪不得他这样生气。 这事儿是个男的应该都接受不了。 何况九五之尊呢? “还愣着干吗?”他这副表情,再次挑起了祁寒的怒火,拿起烛台就朝旁边扔了过去,“快去找!” “是。” 李福德不敢多说,忙指挥侍卫将宫中翻了个底儿朝天。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今日注定一无所获。 只因江辞早已沿着佛堂中的暗道出来了。 这条通往佛堂的暗道,本是前朝宫女和侍卫偷情所挖,前世江辞为躲避江鸢的折磨时,曾无意中跌入发现的,这才能悄无声息的在佛堂中出入自如。 暗道的出入口都很隐蔽,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暴露。 而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佛堂,江辞便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于是长舒一口气,拖着有些发软的身子回到了住处。 刚躺下两个时辰,外面就传来一阵叫嚷。 “都别睡了,起来干活!” 因昨天太累,江辞并未理会,翻身就继续睡了。 然而下一秒。 一盆潲水就朝她泼了过来,耳边传来领事尖锐的呵斥声。 “真当自己来浣衣坊,是当主子的?睡到现在,也不看看几点了?赶快给老娘起来,这堆衣服洗不完,不许吃饭!” 说着,又是一堆太监的衣服扔在江辞脚下。 江辞起身,看向嬷嬷,眸色凌厉。 不知为何,嬷嬷触及到她的眼神有些瑟缩,但很快,就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想多了。 被扔到这儿的宫女,本就是主子不喜,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况且这位,可是上面专门吩咐要她们好好“照顾”的。 想到这里,嬷嬷身上的气焰愈发嚣张,“呦,小蹄子,还敢不服气?让老娘好好教你规矩!” 说着,一双大手就要朝江辞的腰间拧去。 然而下一秒。 耳边传来的,却是嬷嬷杀猪般的叫声。 其他人闻声赶来时,看到江辞正拽住嬷嬷的头发,用力往地上撞得的场景均是一惊。 这和昨天那个柔柔弱弱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然而她们怎知,江辞昨天之所以忍气吞声,是因为要留着精力,但现在事办成了。 自然要敲山震虎。 不然等待的这几天,旁人还真以为她任人宰割呢,想到这里,江辞动作愈发凶狠,引得领事又是一阵惨叫连连。 “还愣着干嘛?”领事被这群人无动于衷的模样气的半死,“谁把她拉开,不仅不用干活,我还额外奖励十两银子!” 闻言,众人眼中一亮。 十两银子,足够贿赂外面的领事,离开这又苦又累的浣衣坊了! 想到这里,众多宫女心动不已,纷纷上前帮忙。但很快,众人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不管她们如何对江辞,对方都不予理会,只拼命殴打嬷嬷,很快,嬷嬷就没了动静,而她,也凭借着一股疯劲让众人不敢在对她动手了。 生怕成为下一个嬷嬷。 后来,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出马,才把江辞制服,关到了禁闭室。 江辞坐在角落的稻草上,透过窗看向外面,心中十分平静,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与此同时。 御书房中,祁寒目光沉静如水,看向李福德,“让你查的那个女人,有什么眉目了?” “还,还没……” 听到这话,祁寒脸色一沉。 “御林军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朕要他们有何用?” 面对他的指责,李福德是有苦难言。 自昨日到今天,他和御林军的弟兄们一刻都不曾合眼的将皇城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但那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未曾留下半分线索...... 想到这,李福德都有些怀疑。 昨日的一切,会不会只是皇上的一场梦?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那人究竟是如何穿过层层防卫,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 尽管心中诸多猜测,李福德却不敢多言。 不然就是在质疑九五至尊。 因此,他只得表示再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祁寒没在多说什么。 比起那名女子,他现在更想核实另一件事。 “锦州最近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李福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小心翼翼的问:“不知皇上问的是哪方面的?” 祁寒不耐烦的“啧”了一下,将话说的更为直白,“你觉得,锦州会出现旱灾吗?” 锦州,旱情? 这四个字一出来,李福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竟觉得锦州出现了旱灾? 这话是在荒谬。 锦州乃水乡,雨水向来丰沛,其麾下的涌江更有水库之称 若说锦州出现涝灾,他都会信。说旱灾,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不......” 他下意识就要反驳。 但又想起自己在和谁唱反调,连忙下跪。 “老奴乱猜的,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 祁寒也觉自己将锦囊中内容信以为真的举动有些荒唐,因此并未计较李福德的失言之举。 没错。 锦州出现旱灾的消息,正是昨夜那名女子留下的。 除此以外,上面还写了能解大盛旱灾之法。 因消息太过骇人,祁寒就多留心了几眼。 现在看来,呵,都是无稽之谈。 想到这里,祁寒有些羞恼的攥紧了锦囊。 正要扔到香炉燃烧殆尽时,殿外却传来侍卫的通传声。 “皇上,锦州发来急报。” 第五章,神女 一瞬间,祁寒瞳孔骤缩。 待看到奏折上的内容时,更是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而李福德更是将奏折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后,吓得一屁股跌到地上。 喃喃道:“锦州不仅出现了大旱,竟还出现了两个太阳?这怎么可能?这可怎么办啊?难道,难道天要......” 不等他说完,祁寒就打断了他。 “大盛不会完。” 他将锦囊中的内容说了出来。 闻言,李福德十分震惊,“难道那女子不是凡人,而是神女降世?” 若是这样,那昨晚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毕竟也只有神女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哪里,又离开的。 作为从十八位皇子中夺嫡的人,祁寒显然更为理性,猜测道,“应是会上几分推演罢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人惊喜了。 思及此,他当即吩咐李福德,“按照上面说的去做,若出半点差错,唯你是问。” 李福德自然知晓轻重。 慎重点头后,就下去准备了。 次日,宫中就传来皇上要在长明殿祈福的消息。 后宫妃嫔得知后,自然不愿错过这个在皇上面前彰显自己心系黎民的机会。 以皇后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长明殿。 与此同时,长春殿内。 江鸢得知此事后,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来。 “这群矫揉造作的狐媚子,为了能在皇上跟前露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那长明殿,说好听叫殿,实则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祈福之时,更要摒弃口腹之欲。又冷又饿的呆在里面足足七天,想想都知道十分煎熬。 若是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踏进长明殿一步。 林嬷嬷看出她的抗拒,忙劝:“娘娘,此事事关国之根本,若是不去,恐会被落人口实啊!” 江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去,当然要去。” 不光要去,她还要让后宫这群人看看,谁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想到这里,江鸢立刻吩咐宫女为她梳妆,随后就带着心腹出发了。 到了长明殿前,江鸢望着前面乌压压的妃嫔们皱了皱眉。 都不进去,在这里磨蹭什么? 她示意心腹去打听一下,很快,林嬷嬷便回来了。 “听总管说是皇上怜惜妃嫔身体娇弱,所以不允,但各宫娘娘却坚持不肯离开,所以才......” 闻言,江鸢嗤笑一声。 看来皇上是嫌这群女人聒噪,所以才将人拦在外面的,不过也是,这段时间皇上忙得很,哪有空应付这些莺莺燕燕。 也只有她。 生的貌美又善解人意。 这样的女人,才配为皇上解忧。 想到这里,江鸢颇有些自得的上前,先给皇后,林贵妃行礼过后,才佯装惊讶的问: “不是说皇上要在长明殿祈福吗?众位姐妹怎么还不进去,反而在这里耽误时间呢?” 说这话时,其他妃嫔已在这里等上许久了,此刻烈日当空,本就汗流浃背,又听到江鸢这风凉话,心中有些不悦。 最先发难的珍妃,她与江鸢同时入宫,自问家世才貌样样都高于江鸢,早就对皇上冷落她而宠江鸢感到不满了。 此刻见江鸢得了两天宠,就满脸轻狂,目无尊卑的模样,立刻发难,“我们候在这里,是尊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皇后娘娘都还未发话,哪里轮得到你在此指指点点的?” 一顶不敬皇后的帽子扣下来,江鸢却并不慌张。 当今皇后乃是先皇还未登基时,在乡野间订下的娃娃亲,一个即无宠爱,又无家世傍身的皇后,江鸢并未放在眼里。 “珍妃妹妹,这话可就是冤枉我了,我明明是担忧大家去的晚了,影响祈福的效果,这才好心提醒的,既然你们都愿继续等,当我没说,反正我是惦记着百姓,就先行进去了。” 说罢,就不管不顾的朝前走去。 “你!”珍妃没想到她这样无法无天,当即对皇后说,“皇后娘娘,您看她那副张狂劲儿!” 皇后何尝不是心中不悦? 但想到皇上近日对江鸢的独宠,只能按耐不发,吩咐心腹,“去问问李总管,看皇上同意了没。” 没能如愿看到江鸢受罚,珍妃气的直跺脚,但她到底无宠,日后还需仰仗皇后,所以只得在心里给江鸢记了一笔。 想着总有一天能还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来的竟然如此的快。 不管这边一种妃嫔作何感想。 江鸢眉眼带笑的走到长明殿前,对着守在这里的几个侍卫发出不容拒绝的命令。 “让开,本宫要进去陪皇上祈福。” 说罢,就大摇大摆的要进去。 谁知这时,门口侍卫却将手中长剑横在她面前。 语气冷硬,“祈福乃国家大事,皇上说了,若无他的口谕,谁都不得踏入此地半步。” 闻言,江鸢脸色阴沉下来。 自她复宠后,还从没人敢这样跟她讲话。 见主子脸色难看,一旁林嬷嬷立刻上前训斥。 “放肆,你可知我家娘娘是谁?敢这样跟她讲话,你是有几个脑袋要砍?” 能在御前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脉。 即便不在后宫行走,侍卫也知道江鸢的事迹的。 他当即恭敬道,“颖妃娘娘的大名,吾等还是......” 未等他说完,江鸢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既如此,你们自然就该知道,本宫在皇上心中是不同的,而那些用在其他妃嫔身上的规矩,也不一定适用于本宫,你,明白吗?” 说这话时,她神情倨傲的盯着为首的侍卫,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侍卫果然犹豫起来。 “这......”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李福德出来了,他连忙上前说明了情况。 “退下吧。”李福德挥挥手。 见此,侍卫松了口气。 而这时,远处皇后众人见李福德出来后,也围了上来。 “李总管。皇上同意了吗?”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李福德点了点头。 得知能有接触皇上的机会,众人都露出喜悦的表情。 而这时,珍妃看到同样被拒之门外的江鸢,眼珠子一转,故作惊讶的说:“咦,颖妃姐姐不是一心念着城中受苦的百姓,先行一步离开了吗?这是......” 第六章,被赶 经她提醒,众人都想起刚才江鸢在她们面前是如何嚣张的。 此刻见她吃瘪,都向她投来,或不屑一顾,或幸灾乐祸,或异样的目光来。 这些目光犹如实质,令江鸢的脸上透出因气血倒流出的红来。 “你......”江鸢看向珍妃这个罪魁祸首,刚想发难。 却听珍妃先她一步问。 “妹妹转述的都是姐姐刚才对皇后娘娘说过的话,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话一出,把江鸢堵得哑口无言。 毕竟她说这话时,是带着几分挑衅皇后的意思的。 此刻若反驳,不就是当众承认了吗? 想到这里,江鸢只得将气撒到拦她的侍卫身上。 “不长眼的东西,没听李总管说皇上同意我们进去了吗?还不快让开,堵在这里当门神啊?” 看到她这副疾言厉色的表情,侍卫当即诚惶诚恐的让开了。 见此,江鸢心中才好受了一些。 “哼,狗奴才,不给你点颜色看,还真不行。”她冷哼一声,正要抬脚进去时,却见李福德走到她面前,笑意盈盈地说:“颖妃娘娘,您就不用进去了。” 江鸢简直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眯起眼,语气拔高的质问,“李福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面对她的质问,李福德不卑不亢道,“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 此话一出,不光江鸢难以置信,就连其他妃子也都露出错愕的目光来。 要知道,以往江鸢不管怎么惹祸,皇上都不会问责的。 前段时间,皇上虽因江鸢打了玉妃一巴掌,致使其脸上留下疤痕,责令江鸢禁足,但没多久,就把人放了出来,恢复到了以前的荣宠。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可能,本宫可是皇上最心爱的妃子,皇上不可能如此待本宫的。”江鸢立刻说,“一定是你故意刁难本宫的!让开,本宫要亲自去问皇上!” 说罢,竟一把将他推开,就要闯进长明殿。 作为皇上的心腹,李福德自然不会怕江鸢,见她不配合,当即冷了脸色。 “兹事体大,容不得娘娘胡闹,来人,护送颖妃娘娘回去,若除了半分差池,唯你们是问!” 此话一出,立刻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走上前来。 “娘娘,是您自己走,还是老奴帮您?” 江鸢还想在说什么,但林嬷嬷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颜面尽失。 忙塞过去一包银子,说:“不劳几位姐姐费心了,老奴这就带娘娘离开。” 说罢,就不由分说将人带回去了。 回到宫中后,江鸢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啪! 她想也不想,拿起茶杯就朝林嬷嬷脚下扔去。 怒斥道,“为何拦住不让本宫去找皇上?你可知今日本宫丢了多大的人!” 来长春宫前。林嬷嬷可是伺候过太后的,自问这些年在宫中,也有几分颜面的,此刻被江鸢如此斥责,她心头不免有些不快。 但她到底念着江鸢外祖母曾救过她家人的恩情,没说什么,而是耐心向江鸢解释。 “李福德乃皇上心腹,他在外的一举一动,很大概率都是皇上默许的......” 听到这话,江鸢想也不想便厉声打断了她。 “不可能!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他不会如此对待本宫的。” 看着如此分不清形式的主子,林嬷嬷不由有些头疼,她深呼几口气,平复好情绪后。 才一点一点为她解释,“可娘娘不想想,李福德一个阉人,跟任何人都没利益牵扯,为何要在您风头正盛的时候跳出来针对您?” “这样做,除了让您记恨他,还有什么好处?反之,若他做出此事,遵从的是皇上的意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经过嬷嬷这一分析,江鸢总算是信了几分。 但同时,一个新的疑问又浮现出来。 “可皇上为何会如此待本宫?明明前日还好好的。” “这……”林嬷嬷顿住了,皇上的心思,谁猜的准? 江鸢冷哼一声,“说来说去,不还是纸上谈兵,没办法解决问题,本宫要你们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满宫的人跪了一地。 角落里,晚秋在听到江鸢被皇上拒之门外的消息后,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来。 脑海中更是不自觉浮现出江辞去浣衣坊时说过的话,“别看现在主子风光无限,说不定哪天就又回到从前了呢。” 一语成谶! “你说什么?” 不等晚秋继续深思。 耳边就响起江鸢那阴恻恻的声音。 晚秋猛地抬头,见江鸢目光一错不错盯着自己。 才发觉自己把心中的话念了出来。 想到还在浣衣坊受苦的江辞,她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勇气来。 大着胆子提议,“奴婢在想,江辞姐姐向来聪明,上次也是她帮主子复宠的,会不会这次也......” “是啊,娘娘。”林嬷嬷眼睛一亮,也觉这个提议不错,“那丫头是有几分急智的。” “不可。”江鸢想也不想拒绝了。 比起皇上的冷待,她更担心江辞那个贱蹄子勾引皇上。 她定了定神,故作镇定:“皇上定是受了不知哪个贱人的蒙蔽,才如此对待本宫的,明日再去,本宫就不信皇上会一直不见本宫!” 说罢,又吩咐道:“把本宫最好的护肤精油拿来,本宫明日要以最好的状态见到皇上!” “娘娘......”林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可见江鸢一脸抗拒,只得又咽了下去。 而另一边。 自那日和领事大打出手后,江辞就被人关进了禁闭室里。 在此期间,领事曾发话,任何人都不准给江辞吃的,否则就是在和她作对。 算上今日,江辞已经三日滴水未进了。 此刻她坐在角落里,虽脸色苍白,神情也有些萎靡不振,但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 这副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的模样,让一心等她跪地求饶的领事眼中,显得格外刺眼,她忍不住开口讽刺。 “呦,还做着能够出来,回到长春宫的美梦呢?” 第七章,被扔井下 见是浣衣坊的领事,江辞并未理会。 今天是祈福的最后一天,以江鸢的性格,接二连三被皇上拒之门外,这会儿肯定坐不住了,她要保留精力应付江鸢,没空和她浪费口舌。 于是,江辞只静静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见自己被人无视,领事的眼中划过一抹阴翳,不过是一个有点姿色宫女罢了,三番两次挑衅自己,是真觉得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到要看看,若这小贱蹄子知道真相了,还能不能如这般故作镇定 想到这里,领事走上前,将江鸢是如何吩咐自己,要她使劲折磨江辞的细节。 “怎样,怕了吧?要想活命,也不是行。” 领事见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心头泛起一抹得意来,她在这浣衣房,见过无数自命不凡的宫女,可最后,为了活命,不还是对她百般讨好,摇尾乞怜吗? 想到这里,领事嘴角带笑,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那日的屈辱加倍讨回,她伸出脚,道:“这样吧,只要你把我鞋子上的灰尘,舔的干干净净,我就饶你一命,不然,哼......” 其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江辞并未理会领事,而是静静看着她。 语气嘲弄的问:“脸上的伤好了吗?” 一句话,就令领事脸色大变,她在浣衣房多年,还从未遭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此刻被江辞再三挑衅,让本打算慢慢折磨江辞的领事起了杀心。 “好,好,好,”她望着江辞,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本想给你留条活路,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来人!” 伴随一声爆喝。 两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就出现在江辞面前。 “把这死丫头给我拖出去,扔到水井里,对外就说,是她自己不慎跌入的。” 话音刚落。 两人就朝江辞走来。 “你敢!”江辞身上发出骇人的气势,“我可是颖妃最得力的宫女,不消片刻,她就会派人寻我,你们动了我,就不怕耽误娘娘的大事,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吗?” 说这话时,她眼神坚定。 如此言之凿凿的模样,倒让两个太监犹豫起来。 他们本是冷宫里的太监。 因俸禄微薄,出宫无望,这才偶尔帮着陈婆子,也就是浣衣房的领事拿些钱干点脏话,并不想得罪盛宠的妃嫔。 “要不等一会儿?” 见他们被江辞几句就吓住了,领事气个半死。 “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怒斥道,“平时浣衣房那么忙,若无上头的命令,我怎会放弃一个劳动力?再说,这死丫头刚入宫,除了一张狐媚子脸,能有什么本事?颖妃娘娘断不会留此人在身边的!” 闻言,两个太监回过神来。 也是,浣衣房的活计多且繁重,还要负责为贵人,缝补浆洗。 若不是犯了大错,陈婆子确实犯不着下死手。 想到这里,两人不再犹豫。 拽住江辞就朝外走去。 期间,江辞反抗了几下,发现无用后,又安静下来。 见此,两个太监也放下心来,以为她是认命了,去往水井的路上,就卸下了防备。 而这时,江辞却趁着两人力道越来越松时,竟不知何时将身上的绳子割开来。 随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前方跑去。 “快去追,”领事最先反应过来,“不能让她跑了!” 说罢,就拖着沉重的身子去追了。 这边鸡飞狗跳。 长春宫中,也同样不得安宁。 自那日在长明殿,被皇上拒绝前往祈福后,江鸢又去了几趟。 但无一例外,都被拦了回来。 一开始,江鸢还能劝自己,或许是皇上太过怜惜自己,不愿她受半点委屈,这才不同意她进去的。 可后来,她实在无法骗自己了。 因为知晓她未去祈福,前朝说她不善,后宫则是嘲弄。 若皇上真怜惜她,就不该让她沦为众矢之的。 彭! 回到长春宫后,江鸢又发了很大的脾气,不仅将御赐的东西扔了,还打了几个宫女。 就连林嬷嬷都没幸免于难,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顶着她的怒火,林嬷嬷只能再次提议把江辞接回来。 “那蚀心蛊发作时能让人痛不欲生,她不敢生出别的心思的,若娘娘实在不放心,就把她扔在皇上见不到的地方。” 闻言,江鸢的脸色几次变换。 到底是同意了。 而另一边。 江辞在摆脱束缚后,就拼了命的朝外跑去。 可没多久,就因体力不支,被领事追了上来。 她重重扇了江辞一巴掌。 “小蹄子,跑啊,怎么不跑了?” 江辞被她扇的眼冒金星。 然而领事却还不解气,又狠狠踢了她两脚,直到她因痛苦蜷成虾状后,方才停手。 “把她给我扔进去。” 这次,两个太监没有犹豫。 砰! 随着水花四溅,冰冷的井水瞬间朝江辞涌来。 领事看向井内不断挣扎的江辞,居高临下,得意的拍了拍手。 “小蹄子,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却传来林嬷嬷的声音。 “你们领事呢?让她出来,我要把一个名叫江辞的人带走。” 一瞬间,领事那张老脸,如同见了鬼似的,毫无半分血色。 而她旁边的两个老太监,也被吓得语无伦次。 “这......” “你不是说,上面有人要她命吗?怎么又来找她了?” 领事也没想到。 颖妃娘娘明明说过,要她好好教训这丫头的,怎么这会儿又朝她要人了?难道真如那丫头所说,留她还有用? 若是这样,她更不能把江辞交出去了,否则对方得势肯定找她算账,想到这,她厉声道“慌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她是我们害死的?” “宫里这么大,井口又这么滑,死一两个人在正常不过了,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她是自己滑进去的,她们就奈何不了我们。” 闻言,二人平静下来。 “你们趁这会儿,赶快去搬来石头,把这口井封住,我去外面拖延时间。” 说罢,就整理衣服,朝外走去。 “呦,林嬷嬷,今儿是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第八章,救人 因心中有事,林嬷嬷并未和她寒暄。 而是开门见山。 “我要把江辞带走,人呢?让她出来。” 领事故作惊讶,“嬷嬷,您说的不会是前几天刚送来的那个丫头吧?” 林嬷嬷颔首,“正是。” “那可就遭了!” 闻言,林嬷嬷心头一跳。 “她怎么了?” 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领事眼神有些躲闪,“嗨,您不知道,前天,我让那丫头去洗衣服,谁知天黑路滑的,她一个不慎,竟直接掉进去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把人捞上来时,已经有些晚了。” “什么?” 林嬷嬷瞳孔骤缩。 身体更是慌乱的往后退去,差点摔倒在地。 江辞可是夫人送来的,若是知道她纵容江鸢把人送到浣衣坊,并且死了,一定会责怪她办事不利的,更何况...... 娘娘好不容易松口,她没能把人成功带回去,恐怕回去又是一顿责骂。 怎么办?林嬷嬷只觉心如乱麻。 “尸体呢?”她下意识问。 领事没想到她会发出此问,有些磕磕巴巴,想了想才说,“裹了草席,让几个宫人抬着出去埋了。” 宫人死后,若有家人,便通知来领,若没有,就抬到宫外找地儿埋了。 这个说法倒也合理,但林嬷嬷却直觉不对,她逼问道,“那水井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然而话音刚落。 便听领事尖厉的拒绝。 “不可!” 许是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切。 她又解释,“那井死了人,阴气重,已被封了,嬷嬷金尊玉贵的,还是不要去沾染晦气了。” 她越是推辞,嬷嬷心中就越是狐疑,她一把推开想要拉她的领事。 抬脚就往里面走去。 领事还试图拦她,却见那井已经被一块石头压住,就松了口气。 “我就说吧,这地儿不吉利。” 看了半天,林嬷嬷确实没发现什么。 此刻即便听出领事语气中的抑郁,也不好说些什么。 脸色阴沉的转身,想着等会该如何解释差事没办好,才能降低娘娘的怒火。 然而这时。 却听井中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有人吗?救救我!” !林嬷嬷猛的转身,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下一秒,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有人吗?是我,江辞,快来救我。” 这次她听清了。 “来人,快救人!” 一炷香后,望着脸色苍白,浑身冰冷的江辞,林嬷嬷眼中浮现出怒火,狠狠扇了领事一下。 “你差点误了大事!” 再晚一秒,江辞就活不了了! 到那时,她必然要承受双重怒火。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人搞得鬼! “这事不会完!” 惦记着江辞的伤势,林嬷嬷并未过多停留。 而是匆匆放下狠话,就离开了。 “完了!” 从江辞被救出那刻起,领事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而另一边。 长春宫内,江鸢望着昏迷的江辞,脸色不耐。 “她怎么还没醒?” 闻言,御医擦掉满头的汗。 小心翼翼的说:“她入水时,不小心呛进去了一些,肺部有些发炎,只怕要明日才能醒来。” “明日?”江鸢皱了皱眉。 那她岂不是还要在等一天才能见到皇上? 那怎么行! 她一想到近日宫中那些风言风语,就坐不下片刻!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立刻醒来?就算是毒药也行。” 闻言,御医睁大了眼睛。 对这位娘娘又多了几分认知。 这位宫女本就体弱,又落了水,下了猛药只怕会一命呜呼了。 这样的缺德事,他可不做。 想到这里,他道“恕臣无能为力。” 见此,江鸢心中更烦躁了。 她只得将气撒到林嬷嬷身上,“若她明日醒来,不能为本宫出谋划策,你知道后果的!” 闻言,林嬷嬷脸色一凛。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守在江辞。 等到了第二天。 见江辞悠悠醒来,才松了口气。 而后立刻带着江辞去了长春宫。 刚进门,就听江鸢看着着铺满鹅卵石的蒲团,“跪那儿。” 江辞应是。 一个时辰后。 江鸢欣赏着江辞摇摇欲坠的姿态,吃下最后一块糕点后。 才慢悠悠开口道,“听说,你在几天前,就预料本宫会再次失宠?对吗?” 话音刚落。 一旁的晚秋脸色苍白。 望向江辞的目光显得分外的内疚。 见此,江辞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对她摇了摇头。 示意她一切尽在掌握,不用慌张,安抚她之后。 才朝江鸢恭敬一拜。 “不错。” 闻言,江鸢眸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来。 “你是如何知道的?” 望着她,江辞知道。 接下来的每句话,都需小心应对。 她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宫女,而后抿了抿唇:“奴婢不敢说。” 见此,林嬷嬷上前对江鸢耳语几句。 江鸢看了看周围,“你们都下去。” 等到房间中只剩下三人后,江辞立刻跪在江鸢面前。 整个人彷佛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中。 “那日奴婢去领宫中月例时,曾无意中经过了假山。” “本想着那里隐蔽,凉快,想在此处躲躲懒,却不想,刚到那里,就发现两个宫人也在此处,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 “奴婢本想尽快离开的,毕竟那两人行为鬼祟,实在不像好人,可谁知,却听到那两人提起什么祈福,颖妃的字眼......” 听到这里,江鸢眉头紧皱,质问江辞,“一开始为何不说?” 闻言,江辞局促不安的低下头。 “一开始,奴婢是想说的,但又怕自己无凭无据,说出来不仅不能帮助娘娘,或许还会招来祸端,就想着,等拿到确切证据,再说也不迟,只不过还没等奴婢找出真相,就被派到了浣衣坊...” “直到娘娘被拒之门外的消息传来,奴婢才敢确定,当日听到的确实是针对娘娘的阴谋,奴婢那时心急如焚,就去找了领事,希望能借领事的手,来帮助娘娘,可谁知......” 第九章,质问 “谁知什么?”江鸢急忙追问。 “谁知等奴婢满心担忧,去把这些都告诉领事后,她却把奴婢大骂一场。还威胁奴婢,若是敢多嘴,就要奴婢好看,奴婢当然不肯,就想趁着夜里,悄悄给娘娘报信,可谁知还是被领事发现,将奴婢关了起来,期间,她又逼奴婢闭嘴,可见奴婢实在不从,竟起了杀心。” 说到这里,江辞双眼通红,感激的看着江辞。 “好在娘娘惦念着奴婢,派林嬷嬷及时赶到,不然奴婢只怕已是井底一抹冤魂了。” 此刻,林嬷嬷也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老东西一直推三阻四,只怕早已和那背后之人勾结了。” 听到这话,江鸢紧紧握住手中帕子。 眸中蕴含着怒火:“告诉我,那人是谁?” 但江辞哪会告诉江鸢。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自从得知,江鸢要把她送到浣衣坊时,江辞就想好怎么对付江鸢了。 首先,她利用活了一世的信息差,告诉皇帝锦州会出现幻日,建立起皇帝对她的初步信任,其次,则是交代皇帝,若想停止旱灾,需摒弃一切与火有关的东西,在长明殿祈福七天。 而皇帝的心腹,李明德,前世江辞和他打过不少交道,知道此人不仅心细如发,还十分谨慎,祈福的事,自会落他头上。 为保祈福顺利进行。 他会仔仔细细搜查每样东西,其中,也包括后宫中,唯一一个命格属火的妃嫔——江鸢。 于是,就有了各宫妃嫔都能进,偏江鸢被拒之门外的现象。 “奴婢未曾见到那人的真实面目,”江辞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只知道,那人身上的宫装,似乎是紫色的。” 在大盛,只有妃位以上的心腹,才有资格穿紫色宫装。 早在江鸢第一次被拒之门外时,她就猜测是有人害她。 如今确认了,自然怒不可遏的想查找真凶。 “好啊!”她恶狠狠的拍了一下紫檀桌子,力度之大,甚至让旁边摆放的砚台震了震。 “本宫刚刚复宠,就有人坐不住了,林嬷嬷,立刻去查查这人到底是谁,本宫要她死!” 闻言,林嬷嬷一脸不赞同。 江鸢这段时间太过招摇,要是在大张旗鼓的调查,又无确凿证据,只会让皇上不喜。 她劝道,“娘娘,当务之急是尽快复宠,至于其他的,可以先等以后再说,等娘娘登上高位,还怕这群阴沟的老鼠?” 这话一出,江鸢理智回归了些。 但要她半点不作为咽下这口气,不可能。 “小春子。” “在。” 江鸢看向那佝偻背的小太监,眸中杀机必现。 “本宫院里的芍药不够红,你知道该怎么吗?” “奴才知道。” 这名为小春子的太监,是专为江鸢干脏活的。 那领事活不过明天了。 等到小春子离开后,江鸢又看向江辞,“还愣着干嘛?快给本宫想办法啊!” 小仇得报,江辞心情不错。 忙恭敬道:“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皇上乃九五之尊,尽管此刻受人蒙蔽,也依旧眼明心亮。” “说人话。” 从前在家时,江鸢很讨厌读书,因此听到江辞咬文嚼字,立刻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江辞从善如流。 “为百姓祈福,虽善,但到底不能抵上实打实的粮食,若娘娘能在此刻,为朝廷捐上一笔银子,让皇上看到娘娘的纯善,相信谣言自会不攻而破。” 实际上,就算江鸢不这样做,等过了今天后,皇上也会重新恢复对江鸢的恩宠了。 但江家这些年来,没少仗着官身搜刮民脂民膏,掏出来一些钱,也算给自己积德了。 江鸢有些肉疼。 不过到底复宠的想法占了上风。 就同意了。 “把这封家书交给父亲。” 当晚,果然天降甘霖。 长明殿上。 祁寒浑身湿透。 脸上却挂着开怀的笑。 “哈哈哈,感谢上苍垂怜,降下甘霖,救大盛子民于水火之中。” 身后一众妃嫔,见此,也纷纷道,“感谢上苍垂怜,救大盛子民于水火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内。 大盛各地,都传来了旱灾得到缓解的消息。 处理完这些今日奏折后,祁寒才想起,这段时间一直被拒之门外的江鸢来,“这段时间,倒是不见颖妃过来寻朕。” 一旁李明德听到这话,连忙跪下,“祈福那日,老奴为了确保祈福正常进行,言语间冲撞了颖妃,求皇上降罪老奴。” “哎,你也是为了大局,不能怪你,不过,颖妃到底是受了些委屈,朕前去看看她吧。” 说罢,就起身朝着长春宫走去。 而得知皇上要来的消息后,江鸢算着时间,忙放下手中糕点,表情虔诚跪在佛前。 “佛祖在上,信女叩拜。” “近日大盛百姓,皆因天灾苦不堪言,愿佛祖垂怜,保佑往后大盛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若能遂此心愿,信女愿终生食素,唯望百姓圆满。” 祁寒过来时,本做好了江鸢会发泄小性子的准备,毕竟往日的江鸢性格一向娇纵。 而他,也确实下了她的面子。 可他没想到,江鸢却没这样做,反而一心为民。 恰在此时,身旁李明德收到江家捐了一笔银子,用来救济灾民的消息。 这令祁寒心中更对江鸢多了几分欣赏。 “爱妃。” 他上前牵起江鸢的手,眸中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 江鸢先是惊喜,而后又垂下眼,掩盖眸中情绪把人往外推。 “前朝那么多事,皇上万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祁寒见她口不对心的模样,心中觉得可爱极了。 他轻轻刮了刮江鸢的鼻梁。 “如今天降甘霖,各地灾情已经有所缓解了,倒是你,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朕,不想朕?” 话落,江鸢眸中的不舍再也无法隐藏了,立刻扑进祁寒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道: “臣妾当然想,可臣妾也知,此刻百姓比起臣妾,更需要皇上。” “好了,”祁寒擦干她的眼泪,“接下来,朕哪都不去,就陪着爱妃,只求爱妃别掉金豆子了,不然朕实在是心疼。” 江鸢开心起来,吩咐宫女上茶后,就拉住祁寒的手让他看自己近日抄的佛经。 “爱妃果然心善。” 祁寒眼神温和的夸赞了她。 随后坐下。 恰在此时,茶泡好了。 因被端上时,茶水不小心溅到祁寒衣袖上,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端茶的宫女。 却刚好对上一张芙蓉面。 他不由有些愣住,打量片刻 他问江鸢,“爱妃宫中何时添了新人?” 江鸢撇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江辞一眼。 随后上前挽住祁寒,挡住他的视线。 “嗨,是内务府,见臣妾宫中少人派来的,刚来没几天毛手毛脚的,让皇上见笑了。” 祁寒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见她不想多聊,就转移了话题,坐了一会儿后,告诉江鸢明日再来看她,就回去了。 等到了晚上。 江鸢又把江辞叫了过来。 “今日,怎是你端茶?” 第十章,竹马 闻言,江辞垂眸,恭敬道,“看守炉子的宫女,昨夜不小心烫伤了手,奴婢见其他人都在忙,这才自作主张顶上。” “哦?”江鸢眯起眼,轻敲美人榻上的扶手,“究竟是那宫女不小心,还是你故意为之?” 江辞心道。 她这个嫡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怀疑她。 更让她无语的是,江鸢每次都能猜对,好似野兽一般,虽智力欠妥,但直觉敏锐的惊人。 看来以后她要更加小心一点。 思及此,江辞连忙跪下,脸上挂着怯懦的泪痕。 ”奴婢对天发誓,此事绝不是奴婢故意为之,如若不然,就让奴婢天打雷劈。” 话虽如此,江鸢却并未放心。 毕竟江辞这张脸生的太过动人,放在身边着实是个隐患。 但若将人杀了,她又担心害她那人出手,没人帮她出谋划策了。 想来想去,江鸢道:“以后若无事,你就在偏厅待着吧,那里轻松些,你也能快点恢复。” 闻言,江辞眸色沉了沉。 这样,她就没机会见皇上了。 但见江鸢脸上的阴沉,江辞知道,由不得她反抗。 就装作一副感动的样子。 “谢娘娘体恤。” 见她乖乖听话,江鸢点了点头。 “行了,若无事就下去吧。” 等到江辞离开后,她语气淡淡的吩咐林嬷嬷。 “这段时间盯住她。” 闻言,林嬷嬷有些犹豫。 “娘娘,我看这丫头挺老实的,不如就让她侍寝一次,您若想更进一步,还是需要嫡子傍身的。” 可江鸢却冷冷扫她一眼。 “本宫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林嬷嬷脸色变了几变。 最终没在多言。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许是心中愧疚,夜夜都要翻江鸢的绿头牌子。 而每到这时,江鸢都会令人看住江辞,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皇上。 江辞很沉得住气。 既然不让见皇上,就安心养病。 自那日入水后,她就觉得肺部有些不舒服,可在江鸢眼中,她的命如草芥,自然不会为她请太医治病。 而她没钱,无法自个如去寻。 不过好在江辞久病成医,颇通几分药理,于是就打算趁着午休没人管她,偷偷溜到外面找药。 前世她知道,宫中有处荒废的宫苑,因常年无人打理,长出许多零散的草药来。 她决定到那里碰碰运气。 想到这里,江辞立刻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朝着宫苑的方向走去。 但她运气有些差。 找遍了,也没找到一株。 看来只能再找其他办法了。 正当江辞心中满怀失望,打算转身离去时,却不经意扫到角落里,竟有一个洞。 而那个洞,刚好直通旁边的药园。 她眼前一亮。 比划比划洞口,竟惊讶的发现,刚好能够容纳一人进入。 想来,是别的宫人偷偷凿开的的,毕竟在宫里,宫女太监的命比鹅毛都轻,是没资格让御医看病的,除了少部分能够拿出高额银子买药的。 其他人,不想死,就只能寻求别的办法了。 江辞挽起衣袖,看了眼四周无人,就悄悄爬了进去。 因她是中午来的,此刻药园并未有人看守。 江辞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药后,就动作麻利的转身离去。 刚走到洞旁,打算钻出去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谁在那里?” 江辞听出是个男人,顿感不妙,头也不回就想跑。 可那人很高大,三两步就跨到她面前,把人拽了回来。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胆子这样大,竟敢到药园偷东西。” 江辞都做好被罚的准备了。 可那人却在看到江辞的脸后,惊喜的笑了。 “小辞,是你?” 这时,江辞才听出这人的声音竟有些熟悉,她缓缓抬头,看到来人后,也愣了一下 “温良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此人正是江辞少时的青梅竹马,温良。 那时候,江辞的父亲还没考上状元,只是一个穷书生罢了,母亲为养家糊口,每日忙着给人洗衣缝补,而年幼的江辞,就时常去找隔壁的温良哥哥玩。 温家世代袭医。 江辞之所以通些药理,也有小时候常听温良认草药的缘故。 后来,温家爷爷因医术高超,被贵人赏识,一家人到了京城,在此期间,两人之间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入宫前,温良还让温母上门和江辞提亲。 只是,前世江辞未来得及回复,就被嫡母送去了宫中。 温良想不通为何能在这里遇见江辞。 “小辞,你不是说家中在为你相看婚事,怎会进宫?” 江辞垂下眼。 将江家送她入宫的缘由都说了出来。 闻言,温良心疼她的同时,又无比的愤怒。 “你好歹也是江家的小姐,他们怎能如此对你?不行,这太作践人了。” “我这就告诉我爷爷,他如今是长公主的御医,相信定求来一份恩典,让你出宫的。” 说罢,他就气势汹汹的拉住江辞朝前走去。 “不可!” 江辞连忙拦住他。 “你不能去,你我有别,若让别人知道一个宫女和太医拉扯不清,定会治你我个秽乱后宫的罪的!” 温良依旧朝前走去,语气无比的坚定。 “那我也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见道理说不通,江辞只好用力甩开他的手,眼中蓄满泪珠,“温良哥哥,你冷静点!” “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好,可我......你一探便知了。” 说罢,她就伸出纤纤玉手,让温良为她搭脉。 “这......”温良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体内怎会有如此阴毒的蛊毒?” 江辞凄惨一笑。 “若不是如此,又怎能让我乖乖听话呢?” 尽管温良早就知道,江辞自从失去生母后,在江家过得并不好,但温良还是低估了江家人的歹毒,再怎么样,江辞也是江远山的亲闺女,他怎么能够允许妻子如此对待江辞? “不是我不愿出宫,而是这蛊毒一日不解,我便一日不得自由。” 一时间,温良思绪万千。 拳头紧了又松。 最后只能化为一抹沉重的叹息。 “是我没用,没办法解了这蛊毒。” 江辞摇了摇头。 一双眼睛,笑的如同月牙一般弯弯的。 “能在这里遇到你,已经很好了。” 二人闲话几句后,温良又想起什么似的。 第十一章,新发现 “对了,我看你肺部有些积水,我给你开点药吧,虽然暂时对蛊毒无能为力,但这些还是可以的。” 江辞自然应允。 路上,江辞问他:“温良哥,你什么时候入宫的?” 温良解释,“一个月前,宫中从外面选出医术出众的人进宫,而我通过了考核。” 闻言,江辞心头有些奇怪。 上一世,她从未见过温良。 但不等她深想,温良就温声提醒她快走。 不然这宫中守卫森严,难免会生出其他变故来。 江辞只得点头跟上。 见温良并未带她直接到太医院,而是去了药局,江辞看向他。 温良苦笑一声。 “我也是进宫后才知,在太医院做事,比的并不只是医术,而是察言观色,阿谀奉承,我不愿与那些人为伍,就被安排些药园的杂事。” 说这话时,他脸上难掩失落。 江辞明白他心中落差。 毕竟温良哥哥在少时,就因医术精湛,被称为“小神医”,一朝入宫,却持着一身医术在此消磨时间,怎不让人沮丧难过? 想了想,她安慰道:“那些旁门左道,终究比不上真才实学长久,温良哥如今要做的,就是坚持本心,有朝一日,定会拨云见日的。” “还是小辞懂我。”他笑了笑。 看着空无一人的药房,江辞又问,“平时这里就你一个人负责吗?” 温良摇了摇头,也有些纳闷。 “药房平日都有人当值,今天许是那人躲懒。”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时,江辞心中的那抹怪异又冒了出来。 她想要看清,却迟迟没什么头绪。 直到温良抓好药,江辞打算回宫,却见一人行为鬼祟,翻窗而入似在找着什么时, 江辞才想起来上一世,她之所以从未见过温良,或许是因为他牵扯到了一场阴谋中,提前被人灭口了。 此时还要从前朝说起,那时的国号还不叫大盛,而是楚 其帝萧昭,为人暴虐嗜杀,荒淫无度,外出巡视时,曾宠幸过一个舞姬,后来大盛的开国皇帝,因不满前朝暴政,趁机揭竿而起,在其返京的过程中,除了这位暴君。 后来更是一举夺下皇宫,将暴君的子嗣都杀了,世人都以为前朝余孽都死光了,但却没想到,那舞姬竟有了身孕。 诞下一女名叫白薇。 此女长大后,得知自己身世后,贼心不死,集结了一些旧部,竟悄悄潜伏到了后宫。 成为了祁寒的妃子,暗中谋划杀害祁寒,使朝中打乱。 但祁寒身边戒备森严。 她找不到机会,于是就把目光看向了太后。 世人都知,皇上至纯至孝。 于是白薇就使了个毒计,她先是派人往太后的药中,加了一与之相克的草药,因量十分微末,所以太医并未发现。 久而久之,太后病情加重。 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时,白薇拿出了一株千年人参,并熬煮成汤献给太后,皇上这人有个习惯,喂太后药时,总要自己尝尝温度,确认无误后方才端给太后,这个习惯,被白薇窥伺并利用,成了害他的刀。 后来,经过太医的及时抢救,皇上侥幸活了,可太后却因年迈体弱,没能撑过去。 此事便成了祁寒心中永远的痛。 江辞垂眸,或许,她可以利用此事救下太后,给自己添上一块保命符,毕竟江鸢一直以来都对她十分忌惮,如今虽因她做小伏低,能得那一时安宁,但别忘了,这些都只是一时的,她入宫是为了争宠。 有朝一日江鸢得知她的野心,定会起杀心,但有太后做靠山就不同了,就算江鸢再厌恶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害她性命,顶多在背后磋磨她就是。 正当她思索时,那人已经离开了,而温良望着被动过的药材,眸色慌张,惊疑不定。 “他是何人?” 几息之间,江辞心中已有了决断,面对温良的询问,她并未道出真相,事以密成。 她怕温良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 因此,江辞只是语气严肃的交代温良,“今日之事,不要问,不要管,更不要对任何人说,装作无事发生,知道吗?” 温良还想再问。 可江辞却盯着他,眸色显得十分郑重。 “温良哥,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闻言,温良沉默下来,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见此,江辞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若无事,你我还是不要见面,免得别人看见,多生事端。” “好。” 温良点了点头。 长春宫内。 自从祈福那日开始,江鸢就每日不分昼夜的陪伴圣驾,风光的同时,她又感到有些疲累。 今日难得皇上忙于政务,江鸢就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听着林嬷嬷诉说着江辞的近况。 “她最近可安分?” 林嬷嬷想了想,“每日除了忙完差事,倒也不曾出去。” 闻言,江鸢眸色闪了闪。 到不知江辞真对争宠没兴趣,还是她太沉得住气。 想了想,她说,“让她过来。” “是。” 江辞刚回到偏殿,就听说了江鸢要见她 一进门,江鸢就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对方肤如凝脂,竟比刚入宫还要美艳几分后,江鸢眸中不经意划过一抹嫉恨。 从小到大,京城说起江家的女儿,首先想到的不是她这个嫡女,而是江辞这个贱人。 曾几何时,江鸢恨死了她。 若不是母亲说,留着江辞还有用,而她这些年,也唯唯诺诺的甚少在自己面前晃悠,江鸢绝不能容忍的。 而今,看到江辞的脸,她心中又有些不快了。 “最近休息的可好?”她问江辞。 “回禀娘娘,奴婢一切都好。” 听到这话,江鸢点了点头,突然做出一副柔和的表情来,“既然身体好的差不多,本宫打算让你做我的一等贴身宫女,你可愿意?” 江辞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江鸢,一时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顺从应下。 “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荣幸。” 江鸢笑的更开怀了。 第十二章,立威。 而后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一旁林嬷嬷,“小翠那丫头,身体是不是还没好?” 林嬷嬷应是。 “既如此,就告诉她,让她安心养伤,本宫一切都好,身边又有江辞,她细心体贴,能把本宫照顾的很好,让她不必惦记,万万要以身体为重。”她看向江辞。 听到这里,江辞冷笑一声,总算知道江辞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 小翠本是江鸢陪嫁来的心腹,半月前,因江鸢扇了玉妃两巴掌,被皇上斥责她教唆主子,其心可诛,于是罚了她五十大板,一直都在床上躺着。 江鸢是嫌她最近过得舒服,又碍于她有功不好罚她,于是就让她占了小翠的位置。 而小翠跟了江鸢多年,在长春宫很有威信,此番护主回来后,却发现江辞抢了她的位置,必定会恼恨,看来江鸢是想借小翠的手,来教训她。 但她并不畏惧。 毕竟前世她在小翠手里,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不一一讨回来,实在枉费她重生了。 思及此,江辞跪下,脸上透着被主子委以重任的喜悦。 “奴婢定不负所托。” 这边江辞成为一等宫女的消息刚刚传来后,那边就有长春宫的宫女对小翠通风报信。 “你说什么?主子要让别人取代我的位置?这不可能!” 小翠下意识反驳。 当初在皇上面前问责时,自己可是为了护主,将所有罪责都揽了过去,所以江鸢才会只被罚了禁足,而现在,她护主的伤势还没好,主子怎会忘了她的恩情,重用另一个人? 给她报信的人,是小翠曾经的狗腿小夏,平日因巴结小翠,没少从江鸢那里领赏,如今眼看小翠第一心腹的位置不保,她心中着急,此刻见小翠一脸确信的模样,当即就恨铁不成钢的说,“今时不同往日,你可知,主子提拔那人是谁?” “谁?” “是主子的亲姐姐。” “江辞?”小翠皱了皱眉。 “可不是,我听说......”小夏凑近,“夫人送她过来,本就别有用意,如今她又得主子器重,假以时日,说不定就飞黄腾达了,到那时,长春宫哪还有你我的位置?” 说到这时,她叹了口气。 “日后,咱们对上她还是恭敬些的好。” 闻言,小翠握紧了拳头。 她跟了娘娘十年,才坐上一等宫女的位置。 眼看娘娘如今圣眷正浓,有望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怎能让这唾手可及的富贵被别人抢去? 想到这里,小翠坐不住了。 不顾身上伤势,立刻去了长春宫。 一进门就扑通一声对着江鸢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声情并茂的表示,她如今身体已经大好,可以胜任江鸢身边的工作了。 “可......”江鸢却有些为难,“本宫以为你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已经允了江辞来做本宫的贴身宫女.....” 闻言,小翠立马急了。 “可是,您是知道的,奴婢是最了解您的喜好的,二小姐毕竟养尊处优多年,她又怎会将长春宫打理好呢?求您让奴婢回来吧!” 江鸢似乎有些动心,可犹豫片刻又摇了摇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若本宫说的话朝令夕改,日后难以服众。”眼看小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又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小翠眼睛一亮,忙问。 “本宫也确实觉得贴身宫女要做的事,多且繁杂,这样吧,你先辅助她当值,活计轻松一些,你能不那么劳累。”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小翠深知在不顺着台阶下,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同意下来,盘算着怎样让江辞滚。 到了第二天。 江辞一早就去了长春宫。 今日,各宫妃嫔都要给皇后请安,为江鸢梳妆时,小翠和江辞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可等到江鸢带着林嬷嬷离开后,江辞分工下去后,以小翠为首的众人就开始作妖了。 先是江辞要的东西样样没有,而后就是平时半个小时都能完成的工作今天迟迟无法完成。 眼看离江鸢回宫的时辰只剩下一个时辰,江辞皱了皱眉,在这样下去,等江鸢回来后,看到一团乱麻的正殿,必定会向她趁机发难的。 晚秋见此,也十分着急。 不停的催促同伴快点,而她自己更是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用。 但依旧无济于事。 这群人打定主意,要和小翠沆瀣一气,给江辞一个下马威。 所以面对晚秋的催促,不仅不作为。 还阴阳怪气的撇下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全包了啊!” “你......”晚秋被气个半死,正要和她理论时,却被江辞笑眯眯的拦了下来。 “看来近日暑气太大,各位姐姐都有些疲乏也是正常的,既如此,今天的工作都到这里,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这话倒是打的众人措手不及,对视时,眸中都有些无措。 只得将目光都放在小翠身上。 呵,小翠冷笑一声,江辞不会是觉得她们不敢擅自离职,所以才以退为进,妄想逼她们就范吧? 那她真是失策了。 “既然一等宫女都发话了,那走吧,还愣着干吗?” 这话是在提醒众人,上级发话,她们听从是在正常不过的。 就算差事没办好,主子也怪罪不到她们头上。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丢下了手中活计。 而晚秋见她们真的撂下挑子不干了,急忙上前去拦。 “活儿还没干完呢,你们怎么能走?” “呵,这可是江辞自己说的,管我们什么事?” “滚开。” 众人一把将堵在面前食物晚秋推开,随后扬长而去。 留下因为担心江辞办不好差事,眼睛红了一圈的晚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姐姐,咱们怎么办?” 江辞笑眯眯为她擦干眼泪,“被担心,这点小事难不倒了。” 她凑近晚秋,而后跟她耳语几句。 晚秋脸上沮丧一扫而空,用力点了点头,就朝宫中太监院跑去。 第十三章,化解危机。 而长春宫的众人,出来之后,就找了凉亭。 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着江辞。 “哎,你们说,这江辞明知道活干不完,还让我们离开,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闻言,一个颧骨略高的宫女撇了撇嘴。 “我看八成是破罐子破摔,看我们不配合,想用另一种方法来拿捏我们吧,好在小翠姐聪明,一眼就识破她的诡计,不然。还真让她得逞了呢。” 话虽如此,那名年纪较小的宫女却有些不安。 “不过,咱们这样一走了之,真的不会被罚吗?” “怎么可能?”颧骨略高的那位宫女,想都不想就说,“我们小翠姐,那可是宫中的老人,又深得主子信任,有她在,主子才不会埋怨我们呢。” 小翠对这种恭维很是受用。 见不少人惴惴不安,就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出了事我自己担着,不会连累你们的。” 众人见她说的信誓旦旦,心中残存的忧虑,转为看热闹的喜悦来。 于是,刚到时间,就迫不及待怂恿着小翠回去。 小翠看出她们的心思,却不点破,毕竟江辞顶的可是她的位置。 她比任何人都盼望,尽快把江辞拉下马来。 不过,她还要等另一件事办成之后,才能回去。 恰在此时,小翠刚刚派去给江鸢送信的小夏,走上前来,对着小翠一阵耳语。 “娘娘听说江辞把长春宫弄得乱七八糟后,大发雷霆,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闻言,小翠只觉万事具备。 露出一个自信的的笑后,就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本以为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应是乱糟糟的一片,可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后。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干净到极致,甚至比平时还要井井有条的宫殿。 一瞬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而小翠更是不可置信的看了江辞一眼。 “怎么会这样?” 江辞歪了歪头,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看着她。 这个笑,含着满满的戏谑。 “小翠姐姐,我做的好吗?” 到这时,小翠才意识到,自己被江辞耍了。 恰在此时,江鸢赶了回来,见长春宫内井井有条,便知小翠输了。 她扫了小翠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厌烦。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没用。 没能算计成江辞,江鸢懒得多呆,会寝宫补觉去了。 而她走后,小翠则是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江辞为何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大的工作量。 见此,江辞十分贴心的为她解惑。 “这宫里有的奴婢运气好,跟的主子家世好,又得宠,跟着吃香喝辣的,也有些奴婢运气差,被分到家世差,又犯错,被主子连累进了冷宫,吃糠咽菜的。” 听到这话,小翠立刻明白,“你找了浣衣房和冷宫里的婢女?” 江辞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对着小翠身后的那群宫女说,“这些人,早已受够了磨难,只要有一个机会,就会拼命表现,好把前面的人顶下来,自己爬上去,这不,今天我不过是稍微暗示了一下,就能用最短的时间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娘娘都赞不绝口呢,以后,你们说说,若是时间久了,娘娘会不会觉得这群人比在座的各位更好用,从而换了你们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上立刻难看起来。 江辞见她们听进去了,就笑了笑,“日后若谁不想干了,大可以告诉我,我这里有的是替补,言尽于此,各位好好想想。” 说罢,看也不看众人,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辞姐,你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搞定了小翠的那些狗腿,相信经此一遭,那群人就不敢找你麻烦了。” 从得知江辞的计划开始,晚秋眼中就写满了对江辞的敬佩。 江辞笑了笑,并没有晚秋那般乐观。 小翠毕竟在长春宫呆了那么多年,还是有许多忠实的狗腿呢。 今日退缩的,只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那些,才是极为难缠的,并且,江鸢还对她抱有恶意,会再次挑拨小翠。 果然,江辞猜的没错。 当天晚上,江鸢就把她叫了过去,“后日皇后的生辰宴,为此,本宫特寻来一颗北海南珠作为寿礼,江辞,就由你保管吧。” 闻言,江辞冷笑一声。 她这位好妹妹,做事真是简单粗暴,随便画个圈,就想让她往里跳,今日,若不受点利息,还真让江鸢把她当傻子了。 想到这里,江辞却并未如往常那般乖巧应下,而是面露为难之色,“娘娘,奴婢怕不能为娘娘分忧了。” 闻言,江鸢脸色阴沉下来。 “哦?为什么?” 江辞连忙跪下,“明日奴婢体内蚀心蛊就会发作,奴婢怕发作起来,会神志不清,反而误了娘娘大事,为确保安全,娘娘还是把这项任务交给小翠吧。” 一瞬间,江鸢几乎要忍不住假笑,这个贱婢,竟敢和她讨价还价!不过她注意到一旁小翠的期待,还有忍下了。 好戏还在后面,她得慢慢看。 想到这里,江鸢故作大方的说,“嗨,我当是什么。” 她当即示意林嬷嬷拿出药来,随后忍住恶心,对着江辞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来,“姐姐你帮了我那么多,又那么能干,本宫自然不会用这药威胁你。” “你且拿去,好好替我办事。” 解药到手,江辞也有心情和江鸢演戏来,自是对她感激涕零,恨不得把命掏给她。 两人这幅姐妹情深的模样,落在小翠眼中,就显得格外刺眼,她低下头,眸中的恨意显然已经达到了顶峰。 她不在看两人。 而是转身离去了。 江鸢见目的达成,立刻不耐的看了一眼林嬷嬷。 林嬷嬷果然会意。 “娘娘,您该休息了。” 见状,江辞自然告退。 出了长春宫,看着那颗解药,江辞脸色舒展开来,总算没白费这段时间她的努力。 确认药丸无误后,她立刻服下了,也只有这样,才不容易出现意外,实在是前世她受这药折磨许久,那般钻心蚀骨的疼,江辞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过一次,也不许解药有失。 次日一大早,江鸢就把南珠交给了江辞,嘱咐道,“这颗珠子十分重要,万不能差错,知道吗” 第十四章,南珠 江辞点了点头。 而自这颗南珠被交到她手中后,小翠就一直用怨毒和不甘的眼神盯着她。 见此,江鸢满意点头。 就是这样,用这样怨毒的目光撕碎江辞吧。 午间,皇后娘娘的宴席正式开始。 江鸢打扮好后,带着林嬷嬷,江辞,以及小翠出发了。 这是江辞重生后第一次参加宫宴。 除去江鸢,其他宫妃已经到了。 按座位分布,依次为皇上皇后,淑贵妃,玉妃,珍妃,庄妃。 其次则是,庆嫔,楚嫔,陈嫔,苏嫔,李嫔。 至于婕妤,美人和才子,各有三位。 皇上潜邸三年,登基五年,总共才这些妃嫔。 比起一般的帝王来说,他堪称的上是清心寡欲。 一进门,江鸢就道:“臣妾来迟了,请皇上,皇后恕罪。” 闻言,皇后划过一抹不喜。 江鸢不敬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平日她忍到也忍了,可今天,当着皇上的面,她却还敢迟到,可见多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皇上未曾发话,她只能将这份不喜压在心里,淡声道:“无妨,我与众多姐妹,也刚到没一会儿,快入座吧。” “是。” 等到人齐后。 歌舞起,美酒佳肴皆上。 众多妃嫔欣赏了一会儿后,就开始今天的主要节目了 率先献礼的,为淑贵妃。 她从潜邸就跟着皇上了,与皇后十分相熟,二人又都爱吃斋念佛,于是就送了佛珠。 怕众人觉得拿不出手,她解释道,“此物乃通明大师一百二十岁圆寂时,手上带的那串” “此物灵性极强,愿皇后娘娘佩戴后,能心想事成。” 这个物件送到皇后的心坎上了,她连连点头,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来,“你费心了。” 接下来,是珍妃。 她为人张扬,家父又是江南总督,常和海上打交道,于是就送来一株两米高的珊瑚。 不说寓意,光是价值都足以让人看出诚意来。 而后,玉妃,庄妃,这两位送上的,乃是合力制作的,一副工艺极其罕见的双面绣。 也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而这时,珍妃见江鸢迟迟不开口,眼珠子一转,问:“颖妃姐姐,我们大家都说了半天,也送了礼物,你却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不会是没准备吧?” 闻言,众人看向江鸢。 都知这位颖妃平时跋扈,可到了皇后生辰,当着皇上的面,她难道还能不敬皇后? 江鸢慢悠悠站起来。 “本宫之所以没着急送礼,是因为想要压轴,不行吗?” 她从江辞手中接过盒子,交给皇后。 “这是本宫寻来,千年一遇的南海明珠,其珠硕大无比,自然是适合送给地位最尊崇的皇后了。” 皇后有些诧异。 以往她的生辰,江鸢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她都做好要在皇上面前,发作江鸢的准备了。 这颖妃竟然如此下血本? 倒是有些不像她的作风了。 “那本宫就谢谢妹妹了。” 珍妃也同样一脸震惊。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可能,她才不信江鸢会如此大方。 想到这里,珍妃道,“本宫没见过世面,定要欣赏一下的。” 说罢,她就打开了盒子。 皇后也想知道江鸢心里卖的什么药,因此并未怪罪珍妃僭越,而是默许了她的动作。 等到盒子打开后。 皇后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江鸢。 “你确实有心了。” 而珍妃也在看到东西后,有些失望的回到了座位上。 这下,轮到江鸢皱眉了。 她看向身后小翠,她不是都命令林嬷嬷将钥匙放在显眼的地方了吗,这丫头昨晚为何没有把那颗假珠子换进去吗? 江鸢本打算,在皇后的生日宴上,用一颗发黄的假珠子送给皇后,一是讽刺她人老珠黄,二则是借机污蔑江辞。 好借旁人的手,除了这个祸害,这样,无论是母亲那里还是宫中,她都能解释。 为此,她特意在小翠打扫床铺时,将装珍珠箱子的钥匙以及假珠子,都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小翠被她挑拨,必定恨极了江辞,她一定会办成此事,可现在看来...... 而她身后,小翠的心中则是同样的震惊,昨晚,她确实偷偷换了珠子,也确保江辞没有发现,结果怎会如此? 正当两个惊喜不定时,皇后已经表情复杂的坐下了。 而皇上看着她如此模样,笑道,“看来颖妃这份礼物,算是送到皇后的心坎上了,不然皇后也不会如此的魂不守舍。” 一句话,成功恶心了两人。 直到宴会结束,江鸢都没有在吃多少东西,而皇后亦是如此。 回宫后,她更是顾不上伪装,竟直接质问江辞,“那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江辞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她,表情中带着深深地疑惑。 “奴婢不理解娘娘再说什么?那珠子不是娘娘令奴婢保管,并在宴席上送给皇后的吗” “怎么又反问奴婢?” 江鸢意识到自己差点破功,于是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见此,江辞表现出一副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顺从的模样回去了。 而她走后,小翠立刻被叫了进来。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翠脸色惨白,以为她要责问自己,忙跪了下去。 “别装了,那些东西都是主子安排的,目的自是让你名正言顺的回到主子身边,继续做主子的心腹。”林嬷嬷道。 闻言,小翠露出一个感动的眼神,而后将昨晚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她摇了摇头,“没有。” 而后,她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晚奴婢拿到那南珠后,本想一直看着,中间却不知为何突然睡了过去。” “但到了第二天,奴婢检查了那珠子,也无误,所以才放心的按计划进行了。” 此话一出,江鸢几乎可以确定的是,此事一定是江辞提前发现了手脚,并且换了过来 这丫头果真是太聪明了。 想到这里,江鸢心中的危机感,又升了好几层。 或许,真的不能再留她了。 第十五章,救太后 另一边,自长春宫中出来后,江辞并未回去。 而是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将手上的蜡液清洗干净。 昨晚,小翠拿了一颗由珍珠粉压成的假珠子的第一时间,江辞就察觉到了。 但她并未及时阻止。 而是等到夜深人静后,给小翠下了迷香后,将那颗真珠子上裹了一层极薄的蜡液,使其光泽暗淡,让小翠误以为假珠子就在盒中的假象。 等到了要将珠子献给皇后时,江辞又动作极快的用热帕子擦掉上面的蜡液,这才没让江鸢奸计得逞。 虽逃过一劫,但江辞脸上的却并未出现半分轻松。 她知道,经此一遭,江鸢只怕真的会对她动了杀心。 看来,救助太后的计划,需得提前了。 想了想,她找到了温良。 两人约在一处的偏僻的地方见了面。 一见面,江辞就开门见山的问:“温良哥哥,你能看到太后最近的脉案吗?” 闻言,温良吃了一惊,皱眉问,“小辞,在宫里打听贵人们的这些,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你告诉我,你问这些做什么。” 江辞抿了抿唇,定定望着他,往日俏丽妩媚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哀伤,晶莹的泪珠更是一颗一颗似不要钱一般的往下落。 见此,温良有些慌了。 连忙上前掏出帕子,想为她擦去眼泪,却又顾及着男女之别。 只能着急的在原地打转。 “小辞,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江鸢欺负你了。” 江辞垂下头,语气软糯而无助。 “没有,妹妹她对我挺好的,我只是有些害怕。” 这番口不对心的话语,反而更加证实温良心中的猜测,此时他也顾不上其他,忙上前扶住江辞的肩膀,让她不能移开目光。 “怎么可能?江鸢这人的品行我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家中就常欺负你,如今你嫡母又是存着那样的心思送你入宫,她更不会容得下你的,小辞,你说实话!” 江辞推开他,转过身去,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愧疚,“温良哥哥有些话,我现在实在不能告诉你,你就当今日小辞没有来过吧” 说罢,就如同快要折断的花一般,摇摇欲坠的朝前走去。 见此,温良只觉得一颗心被揪住似的,“等等,我帮你。” 半个时辰后,温良去而复返,他把近半月以来的全部脉案都抄了过来。 江辞虽略通医术,但也有限。 她索性直接问温良,“太后近段时间,身体是不是一天天变差了?” 温良到没想到,江辞连这个都能看出来,沉声道,“不错,从表面来看,太后身体并无异常,可内里,却总有一股瘀气滞留, “想是本就有心疾,又因暑气过旺,所引发的体衰之症。” “那若不及时制止,太后娘娘是否会一天一天衰竭下去?”江辞问。 江辞上一世随知晓此事,但不知太后具体发作是那一天。 她要确定下来,好有所准备。 温良沉吟片刻。 “想来不会,毕竟这宫中有最好的药,皇上又十分孝顺,太医院的人不敢不全力救治的。” “反之呢?”江辞又问。 温良看着江辞,试探道,“小辞,你说得事,不会和太后有关吧?” 见江辞沉默不语,他终是叹了口气,没在多收说什么。 “若放任不管,长则半月,短则五天。”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江辞立刻不再留恋。 “今日之事,烦请温良哥保密,宫中还有些事务,我就先回去了。” 温良还想再问,但见江辞脚步飞快,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凤仪宫中。 自从收到江鸢送的那枚珍珠后,皇后就陷入沉思当中。 “你们说,颖妃送本宫这珠子,是何意?” 听到这话,两个皇后宫中的心腹,桃红摇了摇头。 而柳绿则是猜测道,“或许是想讨好娘娘?” 皇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本宫看她今日的表情,倒像存了让本宫难堪的意思,只是被不知何人从中作梗,破坏了......” 闻言,桃红睁大眼睛,语气愤懑的说,“她怎么敢?您可是皇后!” “呵,本宫即无有能耐的父兄,又无恩宠或嫡子傍身,这宫里谁会把本宫放在眼里?若不是皇上念着三分旧情,那群人早就将本宫分食殆尽了。” 听她这样说,桃红,柳绿眼中泛起心疼,“娘娘,您别妄自菲薄。” 皇后挥挥手,不愿再提。 “你们去查查江鸢,本宫总觉得她身边,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接下来的几天,长春宫上下都十分安分,江辞猜测,应是上次江鸢算计她不成,反被算计的事,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而小翠,虽想不安分,但江辞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剩下的一群虾兵蟹将,就更不用提。 江辞十分享受的这种宁静。 但她也知道,斗争仍未停止,江鸢心里还憋着坏招。 可这些都不影响她。 重活一世,她有耐心面对这些磨难,更有信心走出困境。 时间过得飞快。 一转眼,就来到了六月初十这天。 这几天内,太后的病愈发严重了。 到最后,竟昏迷不醒。 后宫妃子为表孝心,都要去守着。 而江鸢自然也不例外。 吩咐林嬷嬷和小翠以及两个从一进宫就在的宫女同去慈宁宫。 刚要出门。 其中一个宫女就脸色苍白的捂住肚子,“嬷嬷,奴婢身体有些不舒服。” 林嬷嬷很是不悦。 但见她不像装的只能同意。 她本想叫上另一个宫女的,可这长春宫的人,早就被江辞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看来看去,林嬷嬷只能让江辞跟上。 因一直走在末尾,江鸢没见到她,等到了慈宁宫,才问,“怎么让她过来了?” 林嬷嬷也很无奈,向她说明了原因。 并且道,“太后生病,老奴怕带那些蠢笨的,生出什么事端。” 江鸢一想,太后生病,皇上应当没别的心思,也就算了。 而后就进去了。 不同于上次皇后寿宴上,一众妃嫔齐全,这次来的,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嫔。 其中,也包括之前和江鸢发生争执的玉妃。 此前,因为脸上被江鸢用护甲划伤,导致落下疤痕,她连皇后的寿宴都未曾参加。 今日出现在众人眼前,也以白纱覆面,见到江鸢过来,原本素净的脸上,立刻划过一抹恨意。 但到底顾及着太后,皇上都在,她并未说什么。 见此,江辞将目光移向角落里,那才是今天的主角,白薇。 当日皇后的寿宴,她也没参加。 算起来,这是江辞第一次见她。 她有些惊讶。 只因这位雅嫔,气质温婉,目光恬静,眉眼间,更有一颗朱砂痣,显得整个人十分慈悲。 若不是江辞有上一世的记忆,绝不会把这样和顺的女子和前朝余孽联系在一起。 不过也对,这深宫中,真正干净的女子,是活不到现在的,能在这宫中安然无恙的女子,表面在纯洁,切开也是黑的。 许是江辞的目光太过炙热,那雅嫔有所察觉,朝这边看了过来。 恰在此时,太后又吐出一口鲜血。 将白薇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江辞就赶紧收回了目光。 “太医,母后的病情前段时间不是稳住了吗?怎么会吐血?” 祁寒和太后感情深厚,立刻问御医。 “这......”太医满头冷汗,开始为他讲病情。 祁寒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朕要的不是过程,而是救治太后的方法!” 帝王一怒,太医承受不住。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太后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无论用多少药,都救不回来了啊!” 闻言,祁寒双眼赤红,一脚踹了上去。 “大胆,母后身子向来康健,怎会油尽灯枯?定是你这庸医没尽心!” 他看向其他太医。 “你们呢?也都没有办法吗?” 话音刚落,这群太医竟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请皇上恕罪。” 见此,祁寒更是怒不可遏。 “来人,把这群尸位素餐的庸医都给我拉出去!” 这话一出,连带所有妃嫔也都跪了下来。 “请皇上三思!” 皇后率先为太医们求情。 “母后向来心善,最看不得人受苦了。” 她的话,唤回了祁寒的理智。 祁寒看向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不成样的太后,轻轻拉住她的手,哭的泣不成声,“母后,是孩儿无用,救不了你啊!”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太后竟睁开了眼。 对祁寒笑了笑。 “寒儿,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不要为母后伤心了,也不要为难那些太医,母后知道,他们尽力了。” 见她最后一刻,还在想着为无辜之人开脱,众人都纷纷落下泪水,为这位慈祥的太后感到惋惜。 说完这段话后,太后又闭上了眼。 见此,祁寒留下了绝望的泪水。 而就在他感到心灰意冷时,沉寂许久的雅嫔问,“章太医,本宫这里有一株千年人参,不知对太后的病情是否有帮助?” “千年人参?”章太医听到这话,连忙站了起来,想了想,他说,“若真有,或许真能救太后。” “小练,”白薇吩咐身边宫女,“去我宫里取来。” “是!” 很快,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人参取来了。 祁寒眼中浮现出希望。 抓住太医问,“太后真的有救了?” “嗯,”章太医查看着那株千年人参,激动的脸都红了,“看着根须确实是千年人参无疑!” “有了它,臣有七分把握,能医治好太后!” “那还不快去!”李明德催促他。 “好,好。” 正当章太医要去熬药时,江辞却拦住了他。 “等等,这千年人参是假的,太后不能吃!”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等其他人开口,章御医就一把推开了她,“你是那宫的奴婢?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当了那么多年御医,会不知道人参的真假?” 而这时,祁寒也皱起眉。 李明德见此,也怒斥道,“下去,莫要耽误章太医为太后治病!” 面对他的指责,江辞却寸步不让,“奴婢自小就在山中长大,以炮制草药为生,章太医手中拿着的,是以特殊手法炮制的乌头,其中含有剧毒,太后服下不出片刻,就会一命呜呼!”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而祁寒表情更是无比森寒。 “你可知你再说什么?” “皇上,想要验证奴婢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十分简单,只需太医将这乌头浸泡半个时辰,待里面的药性散开,在意银针试......” 不等她说完,章太医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半个时辰?你可知太后如今生命垂危,随时都会气绝,难道要因为你一句话,就要错过太后的最佳治疗时间?若出了事,谁担得起?” 江辞眸光镇定。 “奴婢能为自己说的每句话负责,请皇上相信奴婢!” 她语气太过坚定,竟让祁寒有些迟疑。 一旁江鸢见她这幅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泛起冷笑,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发落江辞呢。 谁知这丫头比她预想的还要想找死。 她当即说,“皇上,这丫头只不过是臣妾身边的一个宫女,此前从未听她说过,她通药理。” “您别信她的!”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雅嫔见此,眸光一闪,也走上前,“皇上,您素来知晓臣妾体弱,此人参,是臣妾家人,不惜花费万金得来的,代表臣妾家人对臣妾的拳拳爱护之心,今日若不是太后有难,臣妾是万万不会拿出来的,如今被人这样污蔑,臣妾实在是痛心极了......” 按理说,听到这里,祁寒应该把这胡说八道的宫女打出去的,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宫女身上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 正因如此,他才迟迟下不了决心。 “皇上,太后不能在耽误了!” 章太医没想到皇上竟真的因为一个小小宫女的话,就犹豫起来,当即就跪下来,催促他下决定。 祁寒看了看床上的太后,又将目光放在江辞身上,不自觉握了握拳头,随后问江辞。 “若你说的不对,朕会让你全家陪葬!” 说罢,转身,“章太医,照她说的做!” 第十六章,降为嫔 原本还在看戏的江鸢,听到诛九族后,脸色立刻慌张起来。 “皇上,不可啊!” “这奴婢在江家呆了十余年,从未出去过,更没有见过什么草药,她性子素来不安分 今日出头,也是想攀龙附凤。” “母后身份何等珍贵,岂能由她胡闹?” 然而祁寒却没理她。 而是看向江辞,“若真如你所说那样,你有几成把握把太后就过来?” 江辞摇了摇头。 “奴婢不会医术。” 话音刚落,耳边就又传来雅嫔的嗤笑,“本宫还真当咱们宫里出了个女神医呢,搞了半天,什么都不会,”她看了一眼江辞,眼底带着阴翳,“那你是怎么敢蹦出来,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是在太后的命开玩笑?” “颖妃姐姐,你是不是该管管自己宫里的人了?” 此话一出,江鸢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她恶狠狠的朝江辞身边走去,“趁现在事情还有余地,赶快跪地求饶,敢连累了江家,本宫要你死无全尸!” 江辞甩开她拉住自己的手,而后跪下,“皇上,奴婢虽无法医治太后,却不代表其他人不行,众位太医可知鬼门十三针的称号?” 闻言,刘太医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那位号称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慕容锐?” “不错。”江辞颔首。 “若是他出手,确实可以救太后,只是......” “只是什么?”祁寒问。 “老臣年少跟师傅游历时,曾听闻过此人脾气颇怪,若想让他救人,不止要付千两的黄金作为诊费,还要带人前往。” “只是,慕容锐居住的鬼谷离京城甚远,以太后的身体,怕是,怕是......”他虽未明说,但众人却以知晓他的意思了。 皇后皱起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道要让母后生生错过治疗时间吗?” “他就在京城。” 江辞一句话,瞬间激起千层浪。 一直装作冷静的雅嫔,此刻脸上的温婉消失殆尽,显出几分色厉内荏来,“皇上,难道您真要置太后的性命于不顾吗” 这话说的相当重了。 祁寒目光悠悠的看了她一眼。 雅嫔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又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臣妾只是觉得,太后和臣妾故去生母很像,所以才......” 美人垂泪,很是惹人怜惜。 但祁寒此刻的表情,却平静的可怕。 “爱妃的一片孝心,朕先替太后收下了。” 闻言,雅嫔以为他听进去了,眸中划过一抹惊喜,而后正要继续劝他喂太后服药时。 却听祁寒说,“李明德,去将那人参切开拿来,雅嫔气色有些不好,先让她含服一片。” 李明德很利落。 立刻就端来一片人参,“娘娘,请吧。” 雅嫔呆了呆,“皇上?” 祁寒表情温柔,语气却不容抗拒,“你体弱,朕是知道的,为太后治病,用不了那么多,倒是你,可不能倒下了。” 说罢,就一挥手。 李明德会意,立刻将人参塞到她手上,“娘娘,请吧。” 见此,雅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脸上的温婉消失殆尽,取代的则是阴森和可怖。 “狗皇帝,”她忽然拔出头上金簪,而后速度很快的朝祁寒冲了过去,“给我拿命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后宫妃子纷纷吓得花容失色。 而李明德更是挡在祁寒面前,见雅嫔冲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朝着地上倒去。 “护驾,护驾!” 众多侍卫纷纷涌入,将皇上护至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雅嫔。 见此,雅嫔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她看向江辞的眼中散发着极强的恨意。 若不是这贱蹄子从中阻拦,她的计划根本不会失败! 弄不死祁寒,她也要找个垫背的! 想到这里,白薇目露凶光,猛的朝江辞扑去,江辞早有准备,忙朝太后的位置跑去,并喊到,“保护太后!” 说罢,就用身体阻止了白薇。 簪子从她肩膀处穿过,只差一寸就触及到心脉了。 白薇没能杀了她,心中不甘,再次扬起了手。 然而下一秒。 身体却被侍卫捅了个对穿,倒下时,她看向江辞的眼神,还带着浓浓的不甘。 祁寒见凶手已伏诛,忙推开李明德,上前扶住江辞。 “御医,快来为她止血。” 江辞朝他摇了摇头,“奴婢不要紧,慕容锐此刻就在京中郊外的一处宅子里,皇上快去将他寻来,救太后......” 说完这句话,她就晕了过去。 江辞昏迷了一夜。 等到再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鸢那张阴沉的脸,见她醒来,江鸢咬牙道。 “姐姐,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不仅在她眼皮子做了许多小动作,还救了太后! 经此一遭,若她日后再想动江辞,都得掂量掂量了! 越想,江鸢的脸就越狰狞。 偏这时,江辞问她,“娘娘,您怎么了?奴婢救了太后,难道您心里不高兴吗?” “贱婢,你还敢挑衅本宫?”江鸢眯起眼,想也不想就扬起手来,狠狠扇她一巴掌。 江辞伤口失血过多,本就体弱,此刻被她一打,更是眼冒金星,“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发誓,日后只要是娘娘不愿救得人,奴婢肯定不救” “只求娘娘别再打奴婢了,奴婢以后一定都听您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江鸢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整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她不让救太后? 然而江辞并未回应她的话,而是带着哭腔道,“奴婢知道您因太后劝说皇上雨露均沾一事,恨极了她,可太后她毕竟是太后,是您的婆母啊!” 江鸢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无比焦躁,见她没有住嘴的意思,就掐住她的伤口。 “给我闭嘴!” 一瞬间,江辞疼的眼泪直流。 鲜血更是透过衣服流了下来。 见此,江鸢只觉心中畅快无比。 正要在用些力气时。 身后却传来一道冷肃的声音,“住手!” 江鸢转头,待看到来人后,如同见鬼一样。 第十七章,见鬼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祁寒看向她手中还未擦净的鲜血,轻轻道,“若朕不来,还不知道,朕素来心善的颖妃私底下竟是如此的残暴。” “更不知道,在你心中,母后竟是如此的十恶不赦!” 直到此刻,江鸢才明白江辞摆了她一道,她简直恨极了,“臣妾没有,是这贱婢在胡说八道,她早就知道您回来,所以才故意在您面前说这些的” “够了!”祁寒没想到,事实都摆在面前,江鸢还能狡辩,当即打断了她,质问道,“她是如何能预料到朕会来此?她才刚醒!还有,就算她提前知道朕回来,又是如何预料你会打她?刚好被朕看到?” “我,臣妾......” 见此,祁寒更加失望了。 他不在看江鸢,而是抱起江辞,临走前,留下一句,“颖妃出言不逊,打罚宫女,禁足半月,另褫夺封号,降为嫔!”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一脸失魂落魄,宛如没了魂儿的江鸢摔倒在地。 而另一边。 自长春宫出来后,祁寒就问江辞,“她平时也是这样对你的?” “没,没有。”江辞垂下眼,不敢和他对视,“颖妃娘娘率真活泼,一般都不会这样。” “今日她可能只是心情不佳,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娘娘。” 祁寒见她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江鸢求情,心中涌起一抹怜惜,“你都因她伤的这么重了,还要为她说话?” 闻言,江辞摇摇头,“奴婢皮糙肉厚,一点小伤几天就好了,”她似想起什么“倒是太后娘娘,不知她的病治好了没?” 祁寒怕她挣扎,伤口再次裂开,忙安抚道,“太后已无大碍,她听闻你救了她,所以才让朕等你醒来后,见见你的。” “那皇上快放奴婢下来,奴婢不想让太后娘娘等的太久。” 说着,江辞就要下去。 “别胡闹,”祁寒怕她扯到伤口,忙将人抱的更紧一些,脸上带着几分不赞同,“太后听闻你为她受伤,本就心怀愧疚,若你浑身带血的去,只怕她会更加担心,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等会儿再去!” 听到这话,江辞总算停止了挣扎,“那奴婢听皇上的。” 这句软糯又带着勾儿的回答,让祁寒不知为何,竟想起那日在佛堂见到的那位女子。 当日她情到浓时,声音似乎也是这样娇媚的。 江辞感受到他那一瞬间的怔松,以及腰间传来的热感微微一笑,而后又装作害怕坠下去的模样,将身子贴他更紧。 “皇上?” 祁寒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思绪飘远了,不觉有些懊恼。 他抿了抿唇,加快了脚步。 等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后,已是下午了。 “寒儿,她就是哀家的救命恩人?” 慈宁宫中,太后问祁寒。 祁寒颔首。 “果真是个聪明,善良的女子。” 闻言,江辞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之所以安然无恙,还是因为您福德深厚,加上太医的救治,奴婢付出的实在算不了什么。” 她不邀功,太后反而更欣赏她了。 “寒儿,这孩子是个好的,你可要多赏她一些东西啊。” “这是自然,”祁寒转身看向江辞,“你可有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朕都能帮你实现。” 江辞摇了摇头。 “奴婢做的都是分内之事,太后娘娘,皇上不必如此。” “哎,”太后笑眯眯说,“哀家还等着看寒儿大出血呢,你可不要推辞。” 江辞想了想,“奴婢确实没想好,不如先让皇上欠着奴婢?这样以后在宫中,谁要是敢欺负奴婢了,奴婢就能告诉他,皇上这里还欠奴婢一个心愿,要在惹奴婢,奴婢就用这个心愿,让皇上狠狠罚他!” 说这话时,江辞对着太后俏皮的眨了眨眼,逗得太后乐弯了腰,“你这丫头忒机灵。” 又看向祁寒,“就如她所说,可好?” “母后发话,自然是好。” 几人又说了几句,江辞见太后有些疲惫,就告辞了。 出来后,祁寒问,“朕刚罚了长春宫,你可愿换个地方?” 闻言,江辞立刻跪下。 “皇上,颖妃娘娘平日待奴婢还不错,此番您又罚了她一通,相信日后她会有所改变的,而且奴婢也不想刚救了太后,就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祁寒叹了口气,“快起来,朕也是怕她继续为难你,这才如此说的,既然你坚持,也罢,就听你的,不过日后若还出现这种情况,你一定来告诉朕,朕会为你做主。” 江辞站起身来,望向祁寒的目光中,满是敬仰,“奴婢知道了。” 江辞带着祁寒赏赐的东西,回到长春宫时,恰逢江婉正在打砸宫里的东西出气。 见到她的第一眼,江鸢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她扔下手中花瓶,冲到江辞前面。 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贱婢,你害了本宫,还敢回来找死?” 江辞并未说话。 反倒是奉了皇上之命,送她回来的李明德见此,轻咳了几声,“江嫔,这位可是太后的恩人,注意你的态度。” 被褫夺封号后,江鸢由颖妃变成了江嫔,此刻见李明德眼神冷漠,她只得放下手。 “本宫失态了,弄疼你了吗?” 江辞温柔一笑,“没关系,奴婢知道您被降了位分,心中有气,奴婢不会怪您的。” 一句话,就差点又让江鸢发火。 不过看到李明德虎视眈眈的表情,她硬生生忍了下去。 见此,李明德满意一笑,临走前,特意提高声音,“江姑娘,皇上说了,这段时间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他提。” “若是有人敢对您不敬,哼,”他瞧着江鸢意有所指,“皇上也不会纵容的。” 江辞朝他一笑,“我会的。” “那老奴就回去复命了。” “好。” 送完李明德后,江鸢压抑的怒火,终于一股脑释放了。 “江辞,你这个贱人!竟敢在皇上面前给本宫下套。害本宫!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十八章,复宠 而就在这时,林嬷嬷忙上前拦住了她。 “娘娘,您本就因打她,惹了皇上不快,若再动手,就是给了其他人攻讦您的机会,到那时,您就真的完了!” 这段肺腑之言,江鸢并未听进去。 此刻她满脑都是皇上斥责她的那一幕。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挑拨皇上和我关系的贱人!” 见无法让江鸢冷静,林嬷嬷只得从根源解决问题,她看向江辞,警告道,“别忘了,你可还有命脉被捏在夫人手里。” 说罢,又挥挥手,示意宫女将她轰出去,江辞清凌凌撇了一眼江鸢,“我自己会走。” 从主殿出来后,江辞碰上了一脸担忧的晚秋,“姐姐,听说你受伤了?身体怎么样了?” 江辞朝她摇头,“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望着江辞毫无血色的脸,晚秋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怎么可能没事?你都瘦了许多。” “好了,”江辞到没想到,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拿出帕子替她擦干,“这么大的人了…” 晚秋有些不好意思。 率先扭过身去,胡乱擦了两下。 而后又道,“她们都说姐姐你救了太后一命,可是真的?” 江辞点了点头。 把这段时间的遭遇大概说了一下。 听到这话,晚秋高兴起来。 “太好了,相信以后在长春宫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她是真为江辞高兴。 然而江辞却摇了摇头,有些不忍心的说,“江嫔因我降了位分,以后只怕会更变本加厉” “如今我虽有太后救命恩人的名头,让她暂时不敢动我,可恩情是有尽的,若想不被报复,还需快想其他出路的。。” “而且,不光是我,就连你也不能在这长春宫多待了。” 话音刚落,晚秋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我走的太近,江鸢虽不敢对我下手,可对你却没有什么顾忌的,”说到这里,江辞从掏出一袋银子交到晚秋手里,“你哥哥既在御前办事,想必把你调到别处也是没问题的,说来,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这钱,你拿着用。” “不,不,不,”晚秋拿着银子,如同接了烫手山芋一般又递给江辞,“当日在长春宫,若不是你挺身而出,我肯定逃不过去的,你我何谈连累?” 江辞却很坚持。 “让你离开,也是为了保护我。” “啊?”晚秋有些不解。 江辞耐心和她解释,“我怕她们用你来要挟我。” 此话一出,晚秋不再坚持,她点了点头,“好,我走。 她抱了抱江辞,而后转过身去,步伐走的飞快,“我会来看你的,等我!” 等到江辞目送晚秋离开,而后回到宫女的寝居后,皇后身边的桃红,也将在长春宫目睹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 “奴婢瞧着,那江辞虽位卑言轻,可面对江嫔时,竟不见丝毫弱势,应是个有城府的。” “娘娘,咱们要不要让她为我们所用?” 桃红说这话时,皇后正低头摆弄着花草,闻言,眸光一闪,“倒是个有意思的,这样,你去挑点东西送过去,就说本宫感念她救太后有功赏的。” “是。” 次日,江辞收到皇后的东西后,有些意外,她不记得自己和皇后什么时候有交集的。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 桃红笑了笑,“皇后娘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谢你那天救了太后,所以特派我来,让姑娘你没事多去宫中坐坐。” 此话一出,江辞明白了。 皇后应是看出她与江鸢不睦,想要拉拢她,不然一个小小宫女,如何能出去凤仪宫? 只是,江辞打算拒绝。 如果说江鸢是头暴躁的野兽,那皇后则是只漂亮的竹叶青,看起来无害,实则剧毒。 与这样的人为伍,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江辞笑了笑,“皇后千金之躯,又是一国之母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见我,桃红姑姑当真是折煞奴婢了。” 听到这话,桃红脸上的笑淡了许多。 然而江辞却像是没看见一般,起身朝她道歉,“奴婢人微言轻,身边连口像样的茶都没有,真是对不起,这银子还请姑姑拿去,算是奴婢的心意。” 到了此刻,桃红若在看不出江辞的用意,就白活了。 她回到凤仪宫,把江辞的话告知了皇后,恨恨道,“娘娘,此人实在有些不识抬举。” 皇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从她见江辞的第一面,就觉得对方身上有股劲儿。 这样的人,不肯投靠她实在太正常了。 “无碍,”皇后说,“反正她和江鸢还有得斗,我们只需看着,时不时加点柴火就行。” 而另一边,长春宫内。 听到皇后竟给江辞送了东西后,江鸢差点气死。 “皇后这个贱人,她是故意恶心本宫!” 林嬷嬷吓了一跳。 “娘娘,您可不能妄言啊,万一被皇上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治您个不敬皇后的罪了。” 这话倒让江鸢冷静了一下。 “不行,本宫不能在坐以待毙了!”江鸢眯起眼,这段时间,宫中传出不少她被一个婢女踩在脚下的声音,这样无宠的生活,她无法忍受片刻! 得想办法挽回皇上的心。 她转身,写了一封家信,而后交给小翠,“你把这信送给母亲,让她务必按上面的做。” 既然江辞能用救太后一事让皇上对她刮目相看,她也能效仿寻来奇药进献给太后! 小翠没想到经过前两次的事,主子还能重用她,当即感动的点头,保证道,“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就转身出去了。 很快,这封家书,就被呈到了李明珠面前,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发了大脾气。 “瞧瞧那个贱种做的好事!” 此时的江远山,虽已是礼部侍郎,但面对妻子的责问,还是忍住了脾气,“怎么了?” “我的鸢儿,都要被那贱种算计着,让皇上给厌弃了,你还在这里问怎么了!” “贱种果然贱种,和她那个娘一样的爱勾人!” 第十九章,得逞 闻言,江远山脸色有些阴沉,仔细阅读完那封家信后,他沉吟道,“江辞那孩子一向乖巧,按理说不会这样,或许是鸢儿误会了。” 他实在不能把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江辞,和江鸢口中的联系起来。 “呵,她娘不也是柔柔弱弱的,背地里却做出那样的事吗?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指望她交出什么好孩子?” 饶是江远山脾气再好,听到这话也有些气愤,“莫要胡说。” “反正你就护着那狐狸精吧。”李明珠一拍桌子,就要朝外走去,“我鸢儿命苦,爹不帮衬她,我只能去找别人了!” 见她要去岳丈李丞相家,江远山连忙阻拦,“这些年我对鸢儿怎么样,你能不知道吗?” “我只是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又没说不帮鸢儿。” 听到这话,李明珠的脸色好看许多。 “那你怎么帮?” “京中前段时间,百宝阁新出了一件竞品,名为延年益寿丹,太后这次中毒,身体毕竟有损,若献得此丹,想必皇上会原谅鸢儿的,这事你不用管,不出三日,为夫就会把这药买下来,交给鸢儿。” 李明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鸢。 江鸢听到后,简直欣喜若狂。 接下来几天,一直闭门不出。 江辞再次听到江鸢的消息时,是三日后,彼时她和皇上正在太后的慈宁宫中,陪着太后吃饭聊天。 中间,李福德进来和祁寒耳语几句。 “皇上,江嫔在外跪着,说得来了一颗延年益寿丹,想要献给太后,还说,若太后不收下,她就在外长跪不起呢。” 闻言,祁寒皱了皱眉。 而太后在听到这话时,不禁冷哼一声,“平时来给哀家请安时,她推三阻四的,如今倒是想起哀家了,哀家不见!” 说罢,就让李福德将人轰走。 李福德观察了祁寒神色,见他没有反对,就得令去了。 然而,半个时辰后,他又苦着脸来了。 递给祁寒一件东西。 “皇上,外面这会儿下了大雨,无论老奴如何劝,江嫔娘娘都不肯起来,她交给老奴一样东西,说您一见到就明白了” 说着,他递给祁寒一块玉佩。 原本祁寒的神色还很冷漠,但见到那块玉佩后,眼神却温柔下来。 江辞看了一眼。 发现那枚玉佩,像极了容宁郡主,年少时给祁寒做的生辰礼物。 “母后,朕出去一趟。”祁寒眉间思绪万千,显然是被这块玉佩勾起了和容宁郡主在一起的时光。 太后叹了口气,显然也是知道内幕的。 “去吧,去吧。” 江辞见此,说,“太后娘娘,江嫔毕竟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怕她出意外,想要去看看。” 太后点头,示意可以。 江辞就起了身。 刚出门,就看到了,被雨水打透,有些狼狈的江鸢。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愧对皇上的信任,做了不好的事,臣妾不求皇上能原谅臣妾,只求把这颗百宝阁出的延年益寿丹交给太后,否则臣妾实在心中不安啊!” 听到百宝阁三个字,江辞眸中划过一抹讥讽,百宝阁的东西向来是千金难求,她的那个便宜爹,倒是真疼江鸢。 祁寒显然也知道百宝阁的名声,脸色温柔了许多,“你的心意,朕替太后心领了,不过宫中不缺良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罢,他就令一旁侯着的小翠和林嬷嬷,“天气暑热,但也容易湿气入体,把你主子带回去,没什么事别过......” 然而不等祁寒说完,江鸢就泪眼婆娑,膝行拦住了他。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您怎样打罚臣妾都行,可不要不理臣妾,臣妾怕孤单。” 江鸢今天穿了一身彩蝶寻芳裙,头上梳的望仙髻,都是容宁郡主曾经最喜欢的。 而她说的那句,害怕孤单,更让祁寒想起,年少时他去参加容宁郡主的生辰宴时。 容宁身边围了许多追求者,让他看了心中很是酸楚。 当即就将礼物扔下来,躲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独自生着闷气。 等到容宁打发完那群人后,发现他不见后,急坏了。 找了他一天一夜。 等再次见到容宁时,对方不顾他湿透的衣服,一把抱住了祁寒,“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孤单,好不好?” 那样害怕孤单,害怕失去他的小人儿。 却为了国家大义,为了他能坐稳太子之位,义无反顾的去了距此千里的蛮夷之地... 而他却无能为力。 此刻看着江鸢那张像极了容宁的脸,祁寒不知不觉竟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她。“好。” “朕会一直陪着你。” 说罢,就不顾众人反应,抱住江鸢离开了。 江辞见他们离去的背影。 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 看来江鸢要复宠了,白月光的威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 果然,到了第二天,宫中就传来江鸢位分复原的消息。 江辞身为长春宫的宫女,自然要去伺候江鸢洗漱。 床幔中,江鸢依偎在皇上肩头,脸上是尤其的娇羞。 见江辞过来后,她更是表情得意的一边朝祁寒胸口画圈一边道,“皇上~” “怎么了爱妃?”祁寒。 “臣妾被江辞伺候惯了,还想让她跟在臣妾身边伺候。” 按理说,昨夜江鸢那样卖力,祁寒是该答应她的,可想到上次江辞身上的伤,他心中却有些怜惜,他怕江鸢会对江辞不好,所以不想同意。 “宫中有能力的宫女有很多,你宫里若是缺人,朕给你派些。” 江鸢见此,表情有些僵硬。 但她很快就恢复如常。 “臣妾知道,上次那样对待江辞,是臣妾不对,可臣妾那也是听到她误会臣妾的为人,这才失去理智,以后臣妾会待江辞如姐妹,皇上就在信臣妾一次,好不好吗~” 祁寒有些招架不住她的撒娇,见她言辞恳切,就看向江辞,询问她的意见。 见此,江鸢眼神又暗了几分。 这个贱婢,不过几天没看着,就把皇上勾的魂都没有了。 而江辞知道,她体内的蚀心蛊一日未除,就一日无法离开。 于是点头道,“奴婢愿意。” 第二十章,针刑 江鸢乖巧点头。 等到祁寒刚刚穿戴好衣服,去上朝后,她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救了太后,又在皇上面前诬陷本宫,枉你费了那么多心机,如今却还是本宫身边的一条狗吗?本宫真为你感到可惜呢。” 江辞笑了笑。 “若皇上真如娘娘说的那般,就不会相信奴婢的话了,由此可见,娘娘在皇上心里也就那回事不是吗?” “你......” 在江鸢印象中,江辞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 今日怎会如此锋芒必露? “好啊!”她反应过来。 “原来之前在家里你的懦弱都是装的,你倒是如你那个狐媚子娘一样下贱!” 此话一出,江辞讽刺一笑,“是啊,冷漠的爹,凶狠的嫡母,还有一个视我如大敌的你,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装怎么活?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有个位高权重的外祖,万事无忧吗?若像你一般蠢笨,我只怕一秒都活不下去了。” 此话一出,江鸢看向江辞的目光阴毒的令人心惊胆颤。 但江辞却丝毫不惧。 因为江鸢已经知道她的野心,就算自己在卑躬屈膝也免不了皮肉之苦,还不如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江鸢顾忌着皇上也不敢杀她。 果然,江鸢被气个半死。 猛的看向小翠,“去把她给本宫按住,本宫要好好教训她!” 闻言,林嬷嬷惊呼道,“若是被皇上看到她身上的伤,皇上肯定会责怪您的。” 岂料江鸢冷哼一声。 “那就别让他看出来不就行了吗?这世间有的是令人痛苦万分,但又落下痕迹的办法!” 她拿出一盒泛着诡异光芒的银针,朝江辞走去。 “此针名叫不由人,是前朝嬷嬷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妃嫔的刑具,只要刺进去,就会跟随人体的血管流动,不仅令人无时无刻的疼痛,还无痕。” “今日,能以卑贱之体享受此等待遇,也算是你的福气!” 说罢,就让小翠按住江辞,朝她身上扎去。 针入体的一瞬间,江辞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见此,江鸢得意极了。 “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这样,只要你还如在家时那样,沿着长春宫爬三圈,并说自己是个贱种,我就放你。” 闻言,江辞眼神冷极了。 她淬了江鸢一口,表情如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一字一句道,“你,是在做梦!” “啊啊啊啊!”江鸢捂着布满口水的脸,心中恶心的快要滴血,“你们俩,给我继续扎” “扎到她晕过去为止!” 说罢,就一脸崩溃的离开了。 而她走后,小翠接过了针。 想到前段时间因江辞受到的屈辱,她丝毫没有犹豫,动作凶狠拿起两个银针,就朝江辞扎去,说,“你也有今天!” 这两根针,被扎到了江辞手上。 十指连心, 她几乎要痛晕过去。 然而小翠却不肯放过她。 又陆陆续续扎了三根。 正要在动手时,一旁林嬷嬷突然叫住了她。 “行了!” 小翠有些不甘,“可她还没晕过去!” 林嬷嬷冷冷看她一眼,“这长春宫里,恨她的人,不止你一个!” 这话一出,小翠才反应过来。 林嬷嬷可是因江辞受了不少委屈。 她畅快的看了江辞一眼,把针递给了嬷嬷,“您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用你交代?”林嬷嬷看向她,“你出去,别让人进来。” 见此,小翠就更加认为林嬷嬷是打算关上门,好好教训江辞一顿,于是不在多言。 等到了无人时,林嬷嬷走上前,问,“值得吗?” 江辞一愣,看向林嬷嬷。 “明知道反抗会遭遇更剧烈的虐待,为什么不做小伏低?” 闻言,江辞笑了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林嬷嬷。 如野草一般旺盛,坚韧。 “大概是因为没用吧。” 重生前,她也如林嬷嬷所说一般,处处谨慎,做小伏低的,可最后不还是尸骨无存? 由此可见,软弱只会让人变本加厉,生出刺,才会让人望而却步。 见林嬷嬷听到这话后,久久不言,江辞闭上眼,嗤笑道,“你还在楞什么?来吧,” 林嬷嬷抿了抿唇。 朝她走了过来。 不过下一秒,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到来。 江辞睁开眼,却发现林嬷嬷把针都收了起来。 “晕过去。”她冷冷道。 “啊?”江辞怔松一秒,而后才明白过来,林嬷嬷竟是不打算对她出手,反而要放她。 这是为何? 江辞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林嬷嬷只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出去了。 很快,江辞就听到林嬷嬷和江鸢的谈话声。 “针用完了,她也晕了。” 闻言,江鸢果然没有追究,而是嫌弃说,“不能让她躺在这里,把人送到她住处去。” 林嬷嬷应是。 江辞回到住处后,并未多耽误,而是立刻去了药馆。 她不能任由这针进入身体。 “小辞,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温良见她又是伤痕累累的过来,一颗心都要被揉碎了。 江辞摇了摇头。 见她一脸固执,温良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是的,”江辞垂眸,“我信任温良哥哥,只是我身处后宫,有些事说给你听,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我不想你担心。” 闻言,温良眼中划过一抹受伤,他不在多言,而是小心处理着江辞的伤。 直到江辞走前,和他打招呼,他也没理。 江辞知道这些话有些伤人,但她却不得不说,温良和她是从小的情分,她不想温良陷入那波云诡谲的斗争中。 回到长春宫时,江辞远远看到了江鸢出门了。 看方向,应是去给皇后请安了。 江辞今日实打实受了苦,精神很是疲累,于是没理回去休息了。 江鸢今日承宠后,一扫几天前的狼狈,带着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去了皇后的凤仪宫。 “参见娘娘。” 一进门,她懒懒行了个礼。 而后不等皇后发话,就自顾自的起身坐下了。 第二十一章,帮她 皇后脸色冷了下来。 见此,珍妃翻了个白眼,“今日,江嫔的气色倒是不错,到底是身体好,那日淋了足足两个时辰的雨,本宫还以为你会在床上躺个几天呢。”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低头笑了笑。 江鸢嗤笑一声,“本宫有皇上的龙气护体,自然是百毒不侵,不像在座的各位姐妹,久久不见滋补,身体那样娇弱。” 这话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宫里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勤勉爱民,每日来后宫的时间只有七天,两天是皇后的。 其余时间,几乎都被江鸢霸占了。 此次江鸢吃瘪,其他妃嫔本是喜闻乐见,想着她禁足后,自己总有机会侍奉皇上。 岂料还没两天,这江鸢就又把皇上抢了过去。 如何不会犯了众怒? “江嫔,你都被皇上训斥几次了,还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如此轻狂?是还想被禁足吗?” 说话这人是庆嫔,当初和江鸢是同一批进宫的秀女。 原本膝下有了一子的她,是可以当上四妃之一的,可谁知一场意外,让她的孩子淹死在了荷花池中,后来经调查,这事和江鸢身边的一个婢女有间接关系,出事没多久,江鸢就升为妃位,让庆嫔心中更加确定,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 自那以后,庆嫔就针对上了江鸢。 而江鸢面对她的指责,也丝毫不肯示弱,反问道,“不是玉妃先问本宫身体为何如此康健吗?本宫明明是把实话说了出来,又如何扯上轻狂二字?” “倒是庆嫔你,多少也把自己心思收一收,别遇到一件事就跟癞皮蛇一样往本宫身上扯!”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听到这话,庆嫔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你还有脸......” 话音未落。 皇后就打断了她们。 “好了,如今宫中子嗣凋零,皇上又甚少来后宫,江嫔无论如何都是在为皇家开枝散叶,众位姐妹就不要胡说了。” 这番话,看似是在江鸢说话。 可后宫中谁不知道,江鸢早已没了生育功能,皇后娘娘是在变着法给她们出气呢。 见此,庆嫔脸上划过一抹痛快。 而江鸢回宫的一路上,脸色都是阴阴沉沉的。 等四下无人时,她更是痛哭出声,“为何别人都能生,偏本宫不能做母亲?这不公平!” 天知道,她多想有一个孩子。 见江鸢如此难过,林嬷嬷想再提让江辞借腹生子,但想起江鸢曾经的反应,又闭了嘴。 倒是小翠,听到这话时,不知为何脑海中想起那日小夏去找自己时,说江辞是夫人送来替江鸢承宠生孩子时。 她心中就有些不甘。 她也有些姿色,而且对江鸢很忠心。 为何这种好事不能落在她的身上? 想了想,她试探道。 “娘娘何不找个人借腹生子?” 闻言,江鸢眼神暗了暗。 见她没有反对,小翠心中一喜,“常言都到母凭子贵,咱们皇上如今膝下只有两个公主,若娘娘能有一位子嗣傍身,便是皇上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多重视娘娘几分了。” 江鸢又何尝不知? 皇上有多喜爱那两个公主,她全看在眼里,若她能有一个嫡子,说不定连皇后的位置都是唾手可得,但是...... 一想到要把皇上亲手推给其他人,她的心就痛如刀绞。 “再说吧。”江鸢揉着太阳穴,“本宫累了,都下去吧。” 见此,小翠抿了抿唇。 等到出去后,她脸上的野心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不想在当奴婢了。 她也想像江鸢那样,成为高贵的主子。 十几年的为奴为婢,她早就受够了。 她自认小有姿色,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必定能把握住皇上的心! 想到这里,小翠眸色一暗。 一个计划在她心里悄悄诞生了。 而小翠不知道的事,林嬷嬷自出来后,就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此刻瞧见她脸上的表情,更是心下了然,这个宫女,怕是要生出别的心思了。 不过,她并未把这些告诉江鸢。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鸢没有放弃折磨江辞,她寻来各种各样的刑具,交给了林嬷嬷。 命她和小翠动手。 林嬷嬷明白,这是江鸢防了一手,怕事情那天败露,好推她和小翠出去挡灾。 偏小翠对此毫无察觉,整日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就连对折磨江辞这件事,也不那么乐忠了。 林嬷嬷见此,就主动把事全部揽下来。 表面对江鸢汇报把江辞折磨的很惨,背地里却并未如此。 江辞觉得有些奇怪。 终于在这天忍不住问她,“你为何帮我?” 闻言,林嬷嬷的目光渐渐放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她年少时,在宫里有个关系很是不错的小姐妹,那个小姐妹和江辞一样,长相不错,同样被主子忌惮,打骂,可她总是不服软,就算被打的浑身是伤,也从不求饶。 林嬷嬷心疼她的同时,也很不理解。 “只要服个软,伏小做低的不就躲过去了?何必如此倔强?” 那个小姐妹说了和江辞同样的话。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主子的打骂,在一个深夜,找到了林嬷嬷,“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见皇上,我要告诉他,这个主子私下是怎样虐待我的?” 林嬷嬷只觉她在异想天开。 一个宫女,卑贱之躯,要向皇上告状? “小松,别想了,那些人是不会在乎蝼蚁的命的。” “可我......” “听姐姐的,姐姐不会害你。” 小松脸上的坚定,在林嬷嬷说完这句话后,慢慢消散了,她回到了那个地狱。 等到林嬷嬷见到小松时,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林嬷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很后悔,想着若自己帮小松,结局会不会就...... 可没人给她答案了。 直到在江辞的出现,同样的遭遇,即使她对江鸢语气卑微,但林嬷嬷也能看到她眼中的不屈,以及前进的勇气。 林嬷嬷想看看,另一个结局究竟是什么。 “我这里有一个机会,你要不要听?”她问。 第二十二章,爬龙床 “什么?”江辞一时有些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你不想继续受制于江鸢,不是吗?”林嬷嬷说,“我给你这个机会,条件是,你若成了妃嫔,让我当你的掌事嬷嬷。” 林嬷嬷帮江辞,自然也有其他考量。 这段时间,她发现,江鸢为人傲慢又狠毒,且从不知什么叫情谊,这样的人在宫里迟早惹上大祸,到那时,长春宫的奴婢都是她的替罪羊。 她要另谋出路,而她选中了江辞。 此话一出,江辞平静下来。 “你是李明珠的人,我如何能信你?” 林嬷嬷给她递来一样东西。 “这是两枚蚀心蛊的解药,算我给你拿出的诚意。” 江辞原本还对林嬷嬷的话抱有戒心,可实打实接过那解药,却发现的确是真的后。脸色倒也认真了许多。 “只凭这些,不够。” 林嬷嬷自然晓得江辞不会立刻相信自己。 “无妨,我会在证明的。” 说罢,她也不再看向江辞,而是转身出去告诉小翠。 “她又晕过去了,你去知会娘娘一声,我去里面收拾一下。” 此时小翠的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儿了,听到这话敷衍的点了点头,就慢悠悠离开了。 而江鸢这两天,也发现小翠有些心不在焉的,为她梳妆时弄错了好几样首饰,还将她辛苦养的乌发梳断了好几根。 “嘶!”江鸢捂住头,恼怒的转身给了小翠一巴掌,呵斥道,“贱婢,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巴掌,力气很大。 小翠捂住冒血的嘴巴,连忙跪地向江鸢求饶,“奴婢笨手笨脚的,娘娘饶了奴婢吧。” 口中虽诚惶诚恐,但小翠心中想要爬龙床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了,等她成了主子,定也能如江鸢一般风风光光了! 思及此,小翠磕头磕的更加卖力了。 好歹是从小跟随自己的人,江鸢也没在和她计较,只是吩咐小翠,今日她要去陪皇上在御书房磨墨,动作快点。 小翠听后顿时心中一喜,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提议到,“皇上这段时间日理万机,想来龙体是有些乏累的,娘娘不如带去一些温补的汤,也好让皇上看到娘娘的体贴。” 江鸢有些心动。 但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厨艺很是不精,御膳房的汤,皇上又很熟悉,一尝露馅不说。 反而可能会被皇上认为她诚意不够。 见此,小翠忙自告奋勇。 “娘娘忘了?奴婢的手艺一向是不错的,倒不如让奴婢代劳,娘娘说成自己做的就行。” 江鸢自然应允。 “好小翠,你的衷心本宫是知道的,你放心,等日后本宫发达了,你的好处少不了的。” 若放在平时,小翠肯定会对江鸢的话感激涕零,可她此时心境与从前大不相同,在她眼中,爬龙床,当上主子,可比江鸢画的大饼要实在的多。 因此她随便表了几句衷心,就忙着去做汤了。 不一会儿,一碗加了足足的“料”的汤,就被端到了江鸢的面前,江鸢打开一看,发现色香味俱全,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就带着小翠去了御书房。 “皇上~” 一进门,江鸢就迫不及待的发出一声娇媚的呼唤。 此时的祁寒,正在批改今日的奏折,见到是江鸢,眉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怎么满头是汗的?” 江鸢说:“臣妾这不是想尽快见到皇上吗?这才跑的快了一些。” 祁寒很喜欢江鸢说这话时,露出的那点小女儿的姿态,这会让他想起从前和淳儿那些甜蜜的时光。 “过来,朕帮你擦擦。”祁寒掏出帕子,仔细为江鸢擦拭着。 而江鸢自是喜不自胜的接受了。 此举让一旁侯着的小翠羡慕不已,她从前知道江鸢受宠,却不知道如此受宠,那可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啊! 此刻竟甘愿像个平常人家的夫君一样,为江鸢擦汗! 这是何等殊荣? 看着两人这亲密的举动,小翠嫉妒的同时,心中又有些隐秘的期待,若她今日成功了,皇上会不会也这样待她? 一想到这里,小翠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也不顾江鸢会不会生气,直接走上前打断了二人的浓情蜜意。 “皇上,这是我家娘娘心疼您,特意煮的汤,您要不要尝尝?” 听到这话,祁寒温柔的笑笑,“即是爱妃的手艺,定要尝尝的。” 江鸢本想和祁寒在亲密一番,此刻被小翠打断了,心中很是不悦,就冷冷剜她一眼。 而后才上前,亲自服侍祁寒喝汤。 “果然不错。”祁寒尝了一口,轻轻刮了江鸢的鼻子,“几日不见,爱妃厨艺倒是渐长。” 江鸢朝他娇羞一笑。 “皇上喜欢就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小翠琢磨着药效差不多了。 就上前道,“主子,这御书房的冰块好像不多了,要不要去取一些酥山给皇上解暑?” 江鸢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见祁寒额角果然有些薄汗,当即就向祁寒说了一声,而后就出去了。 小翠见此,立刻上前,边动作殷勤的为祁寒扇风,边偷偷观察祁寒的反应。 她在那汤里,下了足量的媚药。 相信祁寒定会忍不住。 到那时,一切水到渠成,江鸢心中再不悦,也只能接受了。 想到这里,小翠看向祁寒的眼神愈发赤裸。 祁寒本就觉得周身有些燥热,此刻被这婢女一动不动,如此不知礼数的盯着,更觉难受。他正要把人赶出去时,却发现某处有些发涨。 更让他震惊的是,眼前这名其貌不扬的宫女,竟不知何时褪下了衣裳朝他贴了过来。 结合身上的异样,祁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宫女,竟给他下了药! 下的还是那种最伤身,在民间用来给畜生配种的兽药。 同样的耻辱受到两次也就算了,还被人当成了畜生。 思及此,祁寒的脸色难看的紧,特别是在看到面前宫女脱下衣服后,露出那干瘪的身体后更是起了生理性的厌恶。 “离朕远点!”他怒喝到。 第二十三章,捉奸 小翠把他脸上的怒火,当成了欲望得不到释放的邪火。 心中狂喜万分,立刻摆出一副自认为妖娆的姿势。 “皇上,您看起来很难受,就让奴婢帮您好吗?” 祁寒作为一个帝王,拥有佳丽三千,怎能容忍自己的后宫中出现如此难看的女人?与之相比,他情愿今日对他生出不轨之心的,是佛堂的妖女。 想到这里,他生出一股力气,一把将小翠推开,而后朝外跑去,“李明德?快来人!” 他喊了几声。 可却无人出现。 小翠在来时,就已经暗示李明德,江鸢要和皇上在御书房单独待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故而御书房外,并没有人。 小翠知道一切尽在掌握,皇上今日跑不掉,所以并未紧追不舍,还是慢悠悠地跟着。 “来人!” 此时祁寒的理智已经被欲望侵蚀得快要消失殆尽了。 但他还是朝前走去。 只是步伐变得越来越慢了。 小翠见此,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皇上,您就别挣扎了。” 她发出的娇笑,在祁寒耳中,和恶魔的低吟没区别。 “李明德!快出来!” 在不来人,他就要爆炸了。 就在祁寒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快要崩塌时,却见前方出现一抹焦急,清丽的身影。 “皇上,您怎么了?” 一双微凉的手,抚在祁寒的额间。 闻着那十分熟悉的香味,祁寒再也忍不住了,打横将她抱起就朝着一旁的偏殿走去。 江辞松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 今日林嬷嬷发现小翠的动作后,就把这个消息作为向她投诚的诚意告诉了江辞。 而江辞自然不能错过。 看着眼前,高大英俊,气度不凡的男人,江辞知道,自己一飞冲天的机会,来了。 屋内一室沉沦。 屋外,却有人心中不安。 小翠本以为今日的计划万无一失,因此她并未多着急。 而是想等到祁寒彻底失去理智后,再上的。 可没想到,不过是一眼没看到祁寒,人就不见了。 对此,小翠很是着急。 生怕自己的得来的机会消失了。 她刚想沿着一路的房间寻找皇上。 可好巧不巧地,林嬷嬷竟出现在她面前。 “小翠,你干什么呢?” “啊?我......”小翠害怕林嬷嬷知道自己的计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见此,林嬷嬷脸色沉了下来。 “主子到处找你,你倒是在这里躲懒,还不快跟我走?” 闻言,小翠吓了一跳。 “主子找我干吗?”她哆哆嗦嗦地问,不会是江鸢撞到皇上,发现她给皇上下药了吧? 林嬷嬷并未回答。 而是说:“我如何能猜到主子的想法?你自己去问吧!” 小翠一颗心更忐忑了。 “我不去行吗?我肚子有些疼。” 然而林嬷嬷来此,就是怕她坏了江辞的事,哪会放任不管?她的眼神当即冷了下来,一把抓住小翠的手朝前走去。 “主子唤你,你敢不从?反了你了!” 小翠挣脱不开,只能认命跟上。 而另一边,江鸢从御膳房拿来一碗酥山,兴冲冲回到了御书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后,她皱了皱眉,皇上不是说要在这里批奏折吗,去哪了? 难道是太累,出去透气了? 最近皇上很忙,好不容易允许江鸢来伴驾,江鸢不想错过。 想了想,她放下手中的酥山,决定去外面寻找。 恰在此时,她路过了清凉殿。 皇上身体一向火旺,或许是嫌御书房批奏折太热,去了清凉殿也有可能。 江鸢想到这里,抬脚就往殿中走去。 然而看了一圈后,江鸢发现皇上并不在这里,就有些失望地转身,正打算离去时,却听到清凉殿的偏厅传来一声女人的娇笑声。 是哪个贱婢勾引了皇上? 江鸢一时间只觉怒火中烧,刚要推门进去后,屋内却传来一声她十分熟悉的声音。 “统领大人,你就饶了奴家吧,奴家不敢了。” 是江辞那个贱人的声音! 江鸢听清她喊的内容后,眼睛瞬间亮了。 她正愁江辞有恩于太后,不能除掉江辞呢。 谁知这么快,她就把把柄递过来了! 宫女和侍卫私通,那可是大罪! 这下,就算太后和皇上顾忌再多,也无法护着那贱人了! 想到马上就能把这个贱人杀了,江鸢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 此刻她也顾不上找皇上了,而是立刻交代身边的宫女,“守住这扇门,没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 说罢,就气势冲冲地去了凤仪宫。 彼时,皇后头风犯了,正在做针灸。 她本不想见江鸢的。 可江鸢却不依不饶地赖在宫外不走,甚至还扬言说,若皇后不见她,就去找太后做主。 见此,皇后只得脸色不虞地准她进来,而后问,“急冲冲的来寻本宫,到底有何事?” “当然是大事!”江鸢说。 皇后淡淡看了一眼,“什么大事?” “本宫要告发宫中有人秽乱后宫!” 闻言,皇后立刻皱起眉。 “你说那人是谁?” “她正是本宫的宫女,江辞!”江鸢说。 听到这话,皇后有些不耐烦,“本宫知道你前些日子因那宫女受了责罚,怀恨在心,可宫女私通,乃是大事,若无证据,江嫔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本宫也没功夫陪你胡闹。” 若换做平时,江鸢听到这话,必定要呛声两句的。 可今日她急着要定江辞的罪,于是就再次说:“是与不是,皇后娘娘去看了不就明白了?” “若娘娘不愿管,那本宫就去找太后了,相信以她老人家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皇后只得同意。 但她又怕事有蹊跷,于是又通知了其他几个妃嫔。 江鸢巴不得这事闹得越多人知道越好,自然没反对。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清凉殿。 “江辞,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和侍卫私通?快给本宫出来!” 而彼时的清凉殿内,江辞听到江鸢的声音后,勾唇一笑。 她的好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让人失望啊。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圈套,她都能上当。 真是蠢得要命。 原来就在江鸢第一次过来时,江辞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她诱导神志不清的皇上和自己演了一出宫女侍卫的戏,目的自然是让江鸢过来捉奸了。 第二十四章,呵斥 屋外传来江鸢的呵斥声,令祁寒稍微清醒了一些。 “朕这是怎么了?” 他揉了揉因服下太多春药,有些发涨的太阳穴。 而后对上那张含羞带怯的脸后,才反应过来,他被人下药,意识混乱中竟把江辞当成了那日的妖女...... 看着对方身上遍布的痕迹,祁寒不由暗道一声荒唐,江辞可是母后的救命恩人。 可他却...... 想到这里,祁寒有些懊悔,但事情已经发生,此刻说什么都有些晚了,还不如...... 正当祁寒想着该如何弥补江辞时,屋外却又响起江鸢的呵斥声,“江辞,你别以为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本宫就没办法了,本宫告诉你,殿外可是有无数侍卫守着,更有皇后娘娘和各位妃嫔都在,你敢和那奸夫做出那等不耻之事,今日无论如何是逃不了的,识相点就还快滚出来,不然,哼...” 屋内,祁寒听到江鸢准备如此大的阵仗,还在他身上扣上奸夫的帽子,心中很是不悦,他正想出声喝退众人时。 一旁江辞却眼中蓄泪的冲他摇了摇头。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若今日之事被人看到,难免会惹得朝中大臣上奏,为了您的英明着想,您还是先藏一下吧。” 此话一出,祁寒立刻想起前朝那群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的大臣们,虽有些头疼,但还是问,“朕若不出去,你要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 江辞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皇上忘了?江嫔娘娘为人最是善解人意,相信只要奴婢在此跟她解释一下,她自会体谅皇上的不易,自行离去的。” “可......”祁寒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可是九五之尊,遇事怎能让一个女人顶在前面? “而且,奴婢本就是卑贱之躯,能得皇上垂怜,已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若因此事让皇上染上污名,那奴婢罪过就大了” 听到这话,祁寒敢说,把后宫那群女人加起来,也不及江辞体贴的十分之一,看着江辞那张懂事的脸,祁寒是即感动又心疼,此刻他有些不忍扶了她的好意,就说,“朕会在这里等着,但你若是受了委屈,朕还是会出去为你撑腰的。” 江辞冲他点了点头,随后就穿戴衣服,朝外走去。 而此时,清凉殿外。 以皇后为首的众多妃嫔,久久不见有人出来,都有些后悔,原本这群人,是听说了前段时间,救了太后的宫女偷奸的消息,特意来看热闹的。 毕竟这皇上政务繁忙,嫔妃们除了日常勾心斗角,也怪无聊的,好不容易听到有乐子可看,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然而此刻,热闹没有,热却感到了,这群人就有些烦躁了。 当即就质问江鸢,“你是在耍我们是吗?” 一向好脾气的皇后,等了这么许久,也有些不耐烦了。 “江嫔,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若事实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你这样耽误时间,本宫定要用宫规来处置你的!” 江鸢皱了皱眉。 见众人都没了耐心。 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命令一旁的侍卫。 “本宫十分确定那对奸夫淫妇就在里面,把门给本宫撞开!” 侍卫有些犹豫。 这可是皇上平日用来纳凉的地方,若又闪失,主子们倒是没事,他们可就惨了。 “愣着干什么!”江鸢喝道,“出了这事,你们这些侍卫都难辞其咎,若在犹豫,本宫就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其中一员了!” 与妃嫔私通乃是大罪,闻言,侍卫长不敢在犹豫,沉步走上前,正要把门撞开时。 却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江辞看向侍卫身后众人,表情十分疑惑,“各位娘娘,你们都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江鸢立刻冷哼一声,“被装了!你和侍卫偷奸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快告诉本宫,那奸夫是谁,又在哪儿?” “娘娘,您再说什么呢?奴婢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见她还想装蒜,江鸢大怒,“不承认,好啊!那你来说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本宫可是记得,本宫出来时告诉你,要在宫里做事的!” 她眼神凶狠,江辞却故作惊讶。 “娘娘,明明就是您叫奴婢过来的。” 江鸢没想到她敢睁眼说瞎话,正要发作时,江辞却道,“娘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先出去,奴婢有一些话,想单独告诉娘娘。” 她越是紧张,江鸢就越是相信,那个奸夫就在这里,而江辞出于心虚,才让她出去。 想到这里,江鸢笑了笑。 “本宫才不信你的鬼话,”她一挥手,“来人啊,给本宫把这清凉殿都搜一遍!”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宫找出来!” 眼看身后侍卫就要动手,江辞忙拉住江鸢,做出一副胆怯的模样,“娘娘不要啊!” 江鸢早就对江辞不满,听到这话,更觉心中的猜测都是对的,当即用力把人一推,讥讽道,“呦,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护着那个奸夫,你不怕死?” 江辞身体摔在地上,擦出了道道血痕,可她却不顾身上的伤势,反而又拽住江鸢。 “今日您就是处死奴婢,奴婢也不能让您进去!” 躲在暗处的祁寒听到她竟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浑身猛的一震。 而江鸢听到这话时,却觉得甚合心意,她早就处死这个贱人了! “好啊,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本宫就成全你!来人,把这秽乱后宫的贱婢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不论生死!” 此话一出,皇后皱起眉来。 “江嫔,现在还未找到确切证据,你这样做,若最后查出这宫女是无辜的,又当如何?” 江鸢看着优柔寡断皇后,不由讥讽一笑,“一个宫女而已,且不说本宫有十足把握证明自己说的无误,就算是搞错了,那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倒是皇后娘娘,有空关心本宫,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样向皇上交代吧。毕竟出了宫人与侍卫偷奸的丑事,皇后娘娘实在是难辞其咎!” 说罢,她就不顾皇后难堪的脸色,主动朝屏风后走去。 第二十五章,封为婕妤 而此时,祁寒听着外面江鸢大放厥词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 于是,不等江鸢过来,他就主动拉开了屏风。 “不用找了,”他冷冷撇了一眼表情如同见鬼似的江鸢,“朕就是你口中那个奸夫!” 这一瞬间,江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扯出一个笑来,唇色一片惨白,“皇,皇上......您再说什么呢?臣妾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对于她的疑问,祁寒理都不理。 而是绕过她径直走向江辞。 “皇上,您怎么......”江辞震惊的望着他。 祁寒动作怜惜的将她扶起,护在身后,“朕要是再不出来,你就要被她们欺负死了。” “可是,您......” 见江辞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关心他,祁寒心不自觉软成一团,“朕是天子,要宠幸一个女人,谁敢多嘴?” 说这话时,他谁也没看。 但江鸢却觉如鲠在喉一般,特别是看到皇上如此温柔的对待江辞后,她想都不想就扬起手冲了上去,喝道“贱人,你竟敢背着本宫勾引皇上!” “够了!” 祁寒本就对她咄咄逼人感到不满,此刻见她当着众人的面行凶,更意识到她的恶毒。 他用力扇了江鸢一个巴掌。 力度之大,竟让江鸢跌倒在地。 江鸢捂住嘴,看向祁寒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皇上,您竟然为了一个奴婢打了臣妾?” “从今天开始,她不是奴婢了,而是朕的怜婕妤。”祁寒说。 一瞬间,江鸢的脸色惨白无比。 “至于你,”祁寒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道,“江嫔不敬皇后,随意打骂宫女,从今日开始禁足长春宫,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说罢,就扬长而去。 “不,这不可能!皇上不能这样对我!”江鸢站起来,朝祁寒的背影怒号。 回应她的,则是祁寒冰冷的背影。 见皇上不管了,皇后有些头疼“来人,把江嫔带下去。” 她本以为江鸢会反抗。 谁知江鸢却如同没了魂儿似的,一动也不动,只呆呆看着前方。 而另一边,因为江辞的寝殿还没安排,祁寒就带她回到了自己的养心殿。 “你啊你,实在是太傻了。” 刚一进去,祁寒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势,发出一声叹息。 江辞低下头,一脸无措,“都怪臣妾不好,没能拦住江嫔,还是让别人知道此事。” 此话一出,祁寒只觉心中无比的妥帖,毕竟后宫那些女人,遇事只想让他挡着,还从未有人能如江辞一般,事事以他为先,可他欣慰的同时。 又觉有些无奈。 毕竟这样诚挚如稚子的人,又无家世傍身,在后宫里该怎样生活? 看来以后他要多分几分宠爱给她了。 想到这里,祁寒问,“想不想住在朝阳宫?那里离养心殿很近,是个不错的位置。” 闻言,江辞心中一惊。 朝阳宫可是嫔位才能住的。 皇上是怕她恃宠而骄,所以才这样试探的? 若是如此,她就不能答应。 想到这里,江辞连忙从柔软的龙床下来,而是跪在冰冷的地上,“皇上,万万不可!” “怎么了?”祁寒问 “臣妾卑微之躯,连升三级已经容易让旁人对皇上有所误解了,若在住进朝阳宫,恐怕朝中对皇上的谣言会愈演愈烈!” 祁寒想了想,她说的也对,就没在坚持,而是让她自己选择要去的地方。 “臣妾还是想去长春宫。”江辞道,“臣妾住在那里惯了,其他地方总有些别扭。” 见祁寒有些犹豫,江辞又道,“臣妾还有一点点私心。” “什么?” 江辞道,“从长春宫的偏殿里,能看到皇上的养心殿,臣妾想无论是臣妾,还是皇上,每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彼此,还请皇上臣妾的私心。” 闻言,祁寒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朕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竟不知道。” 江辞拉住他的手,走到外面,“不信皇上看。” 祁寒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隐隐约约瞧见了长春宫偏殿的窗户。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有些好奇。 江辞羞涩一笑,而后说,“这....臣妾不告诉皇上。” 说罢,就转身朝养心殿跑去。 这夜,两人打闹到了很晚。 到了第二天,祁寒看着睡颜安宁的江辞,特意吩咐宫人不用喊她,何时醒来何时听封。 等江辞醒来后,前来服侍她的婢女,一脸羡慕的将此事说了出来。 “皇上待婕妤真是好呢。” 闻言,江辞笑了笑。 这些算什么?不过是开始罢了。 她要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半个时辰后,江辞梳洗完毕。 而长春宫的偏殿也收拾出来了。 “走吧,和本宫去听封。”江辞对晚秋和林嬷嬷说。 昨夜,她趁着皇上兴致正高时,已经将二人要了过来。 此时,这二人一个是她宫中掌事,一个是她身边的一等宫女。 带着两个心腹,江辞气势极强的去了长春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江氏,毓秀名门,禀姿淑慧。性资柔顺,持躬端谨;温良著于宫闱,惠爱洽于左右。昔承选掖,恪勤侍奉,克娴于礼;今晋封怜号,以彰其贤。兹特册封为婕妤,赐居长春宫。钦此。” 李明德读完旨意后,一脸笑意的说:“恭喜娘娘了!” 江辞笑了笑,“以后还望李总管关照,晚秋。” 晚秋这段时间,在她哥哥安排的地方也历练出来了。 心性成熟了很多。 立刻上前递给李明德一包银子。 “总管请笑纳。” 李明德拿着分量不轻的银子,心想,这位娘娘可比江嫔要上道的多,又颇有手段。 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那就不打扰娘娘了,哦对,长春宫那里,应该还有娘娘过往的东西,看守的人,是老奴的干儿子,若娘娘惦记,说一声就能进去了。” 江辞知道,李福德这是在巴结自己,“那本宫就谢谢李总管了。” 第二十六章,替身 江辞去了长春宫主殿。 刚一进去,就遭到江鸢的攻击。 “贱人,你还敢过来!”她举着一把簪子,表情狰狞的朝江辞冲了过来。 见此,晚秋立刻挡在江辞前面。 江辞却示意不用。 而后对江鸢淡淡道,“妹妹是把皇上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话一出,江鸢停下了脚步。 她用充满怨毒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辞,“就凭你这庶出的贱人,也敢称本宫为妹妹?” 面对她的嘲讽,江辞只笑了笑,“为何不敢?本宫本宫的母亲可是先一步嫁给父亲的,若说起来,你才是庶出那个。” “你闭嘴!”江鸢道。 她一想到江辞曾为长为嫡就恶心的不得了。 “别以为你现在爬了龙床,就可以摆在本宫头上了,告诉你,本宫深得皇上恩宠,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到那时,你这贱婢就洗好脖子等死吧!” 见江鸢到了此时还觉得自己是真心被皇上宠爱,江辞就觉无比可笑,她怜悯的看了一眼江鸢,说,“真羡慕你,整日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还如此的沾沾自喜。” 话音刚落,江鸢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江辞把容宁郡主和皇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说了出来。 原本江鸢还不信。 但江辞问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皇上为何要送你那么多首饰,衣物?那是因为这些都是容宁郡主曾经最喜欢的风格,他在借助你思念另一个人。” 此话一出,江鸢不由得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初遇皇上时,对方那不加掩饰的正经。 第一次盛宠时,皇上送来的衣服和首饰。 一开始她还有些纳闷,明明自己去时,已经穿戴好,为何还要换衣服,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江辞看着江鸢惊慌失措的模样,很是满意的离开了。 没有比自己只是深爱之人心中的替身更痛苦的事了。 她就是要江鸢痛苦。 只有这样,江辞才觉得自己没白活。 江辞刚从正殿出来,就碰上了皇后身边的侍女桃红。 对方手里捧了个盒子,见到她后,连忙走上前来行礼。 “怜婕妤。” 江辞好奇看了她一眼。 而后问,“可是皇后娘娘有事吩咐本宫?” 桃红笑了笑,“昨日事发突然,皇后娘娘未能恭贺婕妤,遂特派奴婢送些鲜亮的衣服首饰,就当做给婕妤的贺礼了。” 闻言,江辞示意晚秋接过来。 而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皇后娘娘日理万机,竟还念着本宫,你替本宫说声谢谢。” 桃红脸上的笑愈发浓厚,说了句,“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就告辞了。 她走后,晚秋看着那庄重奢华的衣服,不禁感叹,“这也太漂亮了,若明日娘娘去给皇后请安穿上,定能艳压群芳。” 与她脸上的惊艳不同,江辞从桃红离开后,脸色就有些沉重。 她拿起一支巧夺天工的簪子,“晚秋,把这些都装起来吧。” “娘娘,您不用吗?”晚秋问。 江辞摇了摇头。 她连升三级,本就惹得宫中无数人眼红,若是再过招摇,只怕会惹来祸患。 林嬷嬷显然也想到了这层,她也赞同江辞的做法。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清。 按理说皇后和江辞无冤无仇,可今日之事,实在不能说她心里没有丝毫恶意。 她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江辞笑了笑,“过去本宫什么都不是,皇后自然不放在心里,可如今江鸢被禁,本宫又连升三级,或许皇后是怕宫中又多出一位专宠的妃子吧。” 说到这里,江辞提醒二人,“遇到凡事都多个心眼,莫要给别人算计本宫的机会。” 二人慎重点头。 今日祁寒又翻了江辞的绿头牌。 此举让后宫中许多妃嫔都十分眼红。 江辞知道,却又在这件事不打算退缩。 毕竟她根基太浅,江家也不会给她任何助力,只有牢牢揽住皇上的心才能站稳脚跟。 江辞来到养心殿时,祁寒还未批完奏折。 见此,江辞就屏退宫人,上前为他研磨。 祁寒刚开始并未发现换人,直到奏折全部批完,才看到江辞。 “什么时候来的?李福德怎么没提醒朕?” 江辞朝他笑了笑,“是臣妾见皇上正为政事烦忧,怕饶了皇上,所以才不让李总管说的。” 见祁寒有些疲惫,江辞就主动上前为他揉按太阳穴。 祁寒舒坦的眯了眯眼,不由感叹,“若朕的那些大臣都有爱妃这样体贴,那朕就不会如此的心烦了。” 江辞撇了一眼奏折上的内容,试探道,“皇上是在为赈灾发愁?” 祁寒颔首。 “灾情虽已停止,但百姓的田地却不能立刻长出庄稼。” “国库吃紧,朝中大臣都不愿去赈灾,实在有些难办。” 说到此事,江辞倒想起一人。 此人正是户部的一名小吏,名叫陈春,很有几分才干。 前世赈灾一事,他的上司正是才用了陈春的建议,才得到祁寒的重用的。 或许,她可以向祁寒建议此人,培养自己在朝中的力量。 想到这里,江辞说,“皇上可曾听过国债?” 祁寒一愣,“那是何意?” “不瞒皇上,臣妾自幼长在乡野,那里鱼龙混杂,曾听一举子说起此事,大致意思就是以朝廷的名义,向商户借粮,许以便利,待到明年的赋税收上来后,在以利息还给商户。” “这样即可解决一时的难题。” 闻言,祁寒眼中含着惊喜,“爱妃这法子甚妙,那人是谁?” 江辞想,她需要先给陈春通个信,于是就摇了摇头。 “过了许久,臣妾要仔细想想,还望皇上给臣妾一些时间。” 祁寒见一直困扰的事情有了解决的眉目,立刻轻吻了她的额心。 “爱妃真是朕的福星。” 江辞回以羞涩一笑。 美人在怀,气氛正好,二人又纠缠到了半夜。 江辞这次没留宿养心殿。 而是回到了长春宫。 梳洗一番后,她告诉晚秋,“明日是本宫第一次去请安,早点唤本宫,莫要误了时辰。” 次日,晚秋果然叫她。 “娘娘,今日穿那件衣服?” 江辞看了一眼内务府送来的衣服,“那件淡粉的吧,头上也无需那么多的配饰,一支白玉簪即可。” 第二十七章,找茬 若换做旁人,打扮的如此素净,必定有些暗淡,但江辞唇红齿白,又肤白似雪,反而显得她愈发艳丽。 江辞到了长春宫时,已有陈,楚两个嫔妃再次等候,二人皆为嫔位,江辞就上前行礼。 “参见二位姐姐。” 二人上下打量了江辞一眼,见她容貌出挑,行走坐卧皆有风情,就淡淡应了一声。 她们不冷不热的,江辞也不去贴这凉屁股。 就站在一旁安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皇后到了,才跟着众人进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因是第一次来请安,待到众人行礼过后,江辞又单独向皇后请安。 “起来吧。”皇后见她并未穿自己赏赐的衣服,也并未多言,而是温和一笑就让她坐下了。 倒是位于皇后次位的淑贵妃在她坐下后,说,“早就听闻皇上昨日为个婢女大发雷霆,近日一见果真是个美人儿,也难怪能越过祖制连升三级呢。” 这是说她狐媚惑主? 她可不能担上这个名头。 想到这里,江辞连忙跪下,“启禀贵妃娘娘,皇上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先皇曾经历过前朝昏君的暴政,上位后曾立下规矩,要求后代需善待宫女太监,想必皇上正是考虑到此,为了捍卫这规矩,这才将被江嫔视为草芥的臣妾升为婕妤,并无越过祖制的意思。” 江辞这话,巧妙的把祁寒破例称为捍卫规矩,倒是成功堵住了淑贵妃的话。 淑贵妃冷哼一声,“你的嘴倒是巧。” 眼看淑贵妃落了下风,皇后打了个圆场。 “好了,知道你一向极重规矩,但既然皇上都发话了,也不必事事计较,一切都以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为主。” 话说到这份儿上,淑贵妃只得闭了嘴。 但到底是记了江辞一笔。 等从皇后的凤仪宫出来后,她身边的婢女,就朝着江辞狠狠一撞。 江辞早在她凑过来时,就心生警惕,但不知为何还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晚秋动作麻利的扶住了她,才避免受伤。 “你走路不长眼啊?”晚秋道。 那婢女名为白露,是淑贵妃的贴身宫女。 闻言,立刻扇了晚秋一巴掌。 “大胆,你主子不过一个小小婕妤,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晚秋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后心中很是委屈,但又顾忌对方身份,怕还回去给主子招惹是非,就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白露有些得意,她可是淑贵妃的宫女,量这小蹄子也不敢动手。 熟料没等她得意几分钟,江辞就冷冷道“晚秋,还回去。” 闻言,白露睁大了眼睛。 “你敢!我可是淑贵妃的人!” 江辞并未理会她,而是继续跟晚秋说,“还回去。” 晚秋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此刻见主子发话,立刻就重重还了白露一个巴掌。 江辞看着脸上同样浮现一个巴掌印的白露,走上前去又补了一个,“这样才对称。” 白露捂住通红的脸,眼中带着震惊,“你,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是淑贵妃的人!” 江辞冷冷一笑。 “就凭本宫是主子,你是奴婢!” “你主子再大,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白露在宫中向来是被人尊敬的,今日她却在这对主仆中接连碰壁,这个耻辱她必定会讨回来。 “好,你等着!” 放下一句狠话后,白露走了。 林嬷嬷见此,有些忧虑。 “娘娘,淑贵妃是宫中的老人了,您不该与她争一时之气的。” 江辞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她若是连身边人都护不住,往后还如何在这宫中立足? “左右她也大不过皇权去,只要本宫占理,又何须畏惧?” 听到这话,林嬷嬷心中有些触动。 毕竟她曾经跟着江鸢时,可从未见她为这些奴婢出头。 看来她果然没跟错人。 林嬷嬷更加坚定了以后要好好辅佐江辞的想法了。 而另一边,淑贵妃在看到白露脸上的伤痕时,顿时发了脾气。 “她一个小小的婕妤,竟然敢打你?” 白露哭的稀里哗啦的,“是啊娘娘,那怜婕妤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好啊,好一个怜婕妤!本宫这就过去,本宫倒要看看,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尊卑秩序了!” 说罢,淑贵妃就怒气冲冲的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而江辞从凤仪宫出来后,并未回到长春宫,而是拐到了慈宁宫去。 淑贵妃怒火朝天扑了空后,从宫人嘴里听到江辞外慈宁宫后,当即冷笑一声,“无缘无故罚了我的婢女,她以为有太后当靠山就能安然无恙了吗?那她可太天真了!摆驾慈宁宫!” 淑贵妃气势汹汹的回来慈宁宫中时,江辞正在和太后下棋。 她棋艺一向不错,又能不动声色的让棋。 每次都能以几子的差距输给太后,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见此,淑贵妃心里更不舒坦了。 她匆忙见礼,不等太后开口就指着江辞道,“你为何要罚我的宫女?” 见她如此无礼,太后兴致全无。 脸色有些冷淡的问,“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淑贵妃见太后脸色有些不虞,于是缓了缓语气。 把一切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最后又补充道,“臣妾不是不讲理的人,若白露真的有错,怜婕妤大可说出来,可她如此不管不顾的责罚臣妾的心腹,实在有些欺下犯上了!” 闻言,太后看了一眼江辞。 “怜婕妤,可有此事?” 江辞放下手中棋子,先给淑贵妃行个礼后,才说,“确有此事,不过妹妹之所以这样做,全都是为了贵妃娘娘考虑。” 淑贵妃简直要气笑了。 “你打了本宫的奴婢,害得本宫颜面尽失,还敢说是本宫考虑?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辞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信啊,怎么不信?不光妹妹信,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知道本宫是为了姐姐着想呢。” 淑贵妃不知她为何要把此事扯到御医身上。 可当看到江辞手中的东西时,她才吃了一惊。 第二十八章,麝香 江辞手中拿着一只锦囊,淑贵妃认出那是白露的东西。 而太医将锦囊打开,递到淑贵妃面前解释,“这里面的粉末,是用大量的麝香制成的,只需佩戴几天,就能使女子不易有孕。” 白露看着那锦囊,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贵妃娘娘,那不是奴婢做的!” 她只是奉了淑贵妃的命令,假装无意推江辞一把。 明目张胆的给妃嫔下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淑贵妃在经过短暂的吃惊后,也反应过来说,“母后,白露的为人,本宫向来是了解的,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来,一定是有人拿了她的锦囊,借此栽赃陷害,还请您严查,找出那人。” 太后看了一眼江辞。 见对方脸色十分平静,就点了点头。 有人走上前来,对着白露一阵摸索。 刚开始,白露还能保持镇静,可很快,她觉得有些不对。 她的腰间,不知为何散发着淡香。 那味道和江辞手中的麝香竟如出一辙。 太后身边的人显然也发现了异常。 于是就用帕子,擦拭出一些粉末来。 太医闻后,点了点头,“这帕子上的与怜婕妤手中的如出一辙。” 此话一出,太后看了一眼淑贵妃,虽平静无比,但却让淑贵妃起了一身的冷汗。 “母后,儿臣绝不会拿皇上的子嗣开玩笑的。” 太后,“那你觉得谁会拿子嗣开玩笑,自己随身携带这些?” 淑贵妃闻言心中一哽。 孩子是妃嫔在宫中立足的根本,像江辞这样出身卑贱的人,只会比她更希望赶快怀上龙嗣,若说江辞有心陷害,时间也这些赶不上,难道...... 是白露自作主张? 不等她想清楚,一旁太后的眼神就又递了过来。 淑贵妃知道,这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人认下。 这个人不能是她,就只能是...... “白露,你做出这种错事,怎还有脸求到本宫面前颠倒黑白??” 一瞬间,淑贵妃已经有了取舍。 她看向白露,眼神带着威胁。 白露先是慌张,而后表情一片死寂。 她对太后说,“是奴婢嫉妒怜婕妤,她明明前几日还和奴婢一样,可今日就成为了人上人,奴婢觉得她德不配位,这才想给她一个教训。” 这话错漏百出。 可江辞却煞有其事的说,“本宫就知道此事与贵妃娘娘无关,于是就借白露之手,将贵妃娘娘引来好说清此事。” 她看向淑贵妃,语气温软,眼神却凌厉,“姐姐不会怪臣妾吧?” 淑贵妃扯了扯嘴角。 到了这儿,她若是还看不出江辞是在将计就计就白活了。 可她想不通,江辞是怎么在第一时间拿到麝香的? 难道她早预料到有人会针对她,提前找了内应备好的? 若淑贵妃能听到江辞的心声,便知自己猜对了一半。 那麝香的确是江辞偷偷找了温良拿的。 不过她并不知道白露的手段。 她要麝香,只是不想有孕。 她身上的噬心蛊还未解除,江辞无法确定上一世她的孩子相继早夭是否与这有关。 她不能赌。 后宫的一饮一食又万人瞩目。 江辞无法偷偷喝避子汤。 所以她戴了麝香在身上,她问过温良,这东西短时间戴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只是不能有孕而已,待她解了噬心蛊,往后依旧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江辞的五感向来比旁人灵敏一些,白露刚靠近她时,她就有所察觉了,但她没躲开,反而利用摔倒那一瞬间,悄悄拿到了白露的锦囊,并把那麝香粉末撒到了她的身上。 上一世,江辞和淑贵妃打过交道。 知道此人善妒且小气。 她料定了淑贵妃知道白露被打,会立刻寻过来。 于是江辞利用这个时间差,算计了淑贵妃。 “来人,把她拉出去打五十大板,也不必走远,就在慈宁宫外行刑。”太后道。 淑贵妃知道太后这是在敲打她,但她却不敢反驳。 很快,外面传来了白露凄厉的叫喊声。 淑贵妃脸色惨白的握紧了拳头,向太后行礼后,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待她走后,江辞立刻朝太后跪了下去,“谢太后为臣妾做主。” 太后眼神温和,“你是哀家的救命恩人,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快起来,哀家还等你陪哀家下棋呢。” 江辞应是。 下午又和太后用了晚膳后,江辞回到宫中,这时她和淑贵妃起了冲突,却毫发无损,反而是淑贵妃折了心腹的事也传到了那群妃嫔耳中。 人人震惊。 她们都以为江辞一个小小奴婢,对上淑贵妃必定会吃个苦头。 可没有。 这个结果,让那些轻视江辞的人心头一震。 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而江辞回到宫里后,也收到一封信。 是晚秋的哥哥带来的。 自从江辞升为婕妤后,她就给了晚秋哥哥一些银子。 晚秋哥哥用钱笼络了一些人脉。 往外找个人还是可以的。 昨夜江辞写了封信,问陈春愿不愿意为自己所用。 此人刚好苦于空有才干无人赏识,立刻就给江辞回了封信,表示自己愿意,还附赠了更为详细的赈灾内容。 见此,江辞也不墨迹。 立刻就派晚秋到御书房一趟,把陈春的信息都告知了祁寒。 接下来几天,祁寒都未曾踏入到后宫,江辞猜测,他应该是把陈春用了起来。 果然,五天后,祁寒来了长春宫,眉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赈灾的事,陈春办的很成功。 祁寒解决了心头难题,就有了享乐的心思。 皇后就提出建议,让各宫姐妹在七月初七这天展艺,也好热闹热闹。 祁寒同意了。 这个消息,让其他妃嫔心中十分雀跃。 一时之间,都忙着筹备才艺,倒是无人来寻江辞的晦气了。 长春宫偏殿,晚秋看着满脸悠闲磕着瓜子的江辞,好奇的问,“娘娘,您不着急吗?” 闻言,江辞笑了笑。 “着急什么?” 晚秋,“那群人都铆足了劲儿想在皇上面前表现,难道您不怕皇上的宠爱被抢走吗?” 第二十九章,为难 江辞,“本宫着急又能怎样?皇上想宠爱谁,又不是本宫能决定的,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本宫也放松放松。” 那也不能不争啊,晚秋有些无语。 她又想说些什么,却被林嬷嬷给拦住了。 主子这段时间,连着承宠,已经很显眼了,若在这样下去,只怕会惹得其他人不满,还不如收敛一下。 江辞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她继续磕着瓜子,问起了江鸢的近况。 晚秋对此可有话说了。 自从江鸢被禁足后,她就听说玉妃天天过来嘲讽江鸢。 两人本就积怨已久,听说差点动起手来。 晚秋有些幸灾乐祸。 “江嫔一向争强好胜,又自诩皇上的真爱,这下知道真相后,说不定心气慢慢就被磨没了,以后就一直这样了呢。” 闻言,江辞却摇了摇头。 她还是不够了解江鸢,此人向来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也颇下的去手。 被玉妃如此羞辱,反而会激起她的斗志。 江辞想了想,交代林嬷嬷,“这段时间看着她,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告诉我。” 林嬷嬷慎重点头。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七月初七这天。 与上次皇后的生日宴不同,今日的宫宴,邀请了不少官眷,这是祁寒感念近日大臣为了灾情辛苦,特意应允的。 江辞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李明珠, 想来今日来参加的,只有二品以上的官眷,江家为三品,显然不再其中。 待到皇上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后,皇后就带着众多妃嫔依次坐下。 今日最先展艺的,是年纪最小的苏嫔,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嗓音软甜,配上一首琵琶弹奏的春江花月夜,瞬间就惹得众人纷纷叹好。 其次上场的,则是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庄妃,一首有关风月的雅诗,亦是风头无两。 接下来,玉妃,庄妃等人也都献艺,众多官眷也都给面子,找了各种赞美之词。 就在江辞看的正入迷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早就听闻皇上前段时间得了位貌美如花的美人,今日未曾展艺,可是瞧不起我等?” 江辞皱了皱眉,抬起眼朝说话那人望去。 只见此人眉眼紧凑,一双眼倒是和淑贵妃相似时,江辞便知此人正是淑贵妃的兄长。 工部尚书王深。 过去江辞在家中时,就听说过王深极为宠爱这个幼妹。 看来他是知道淑贵妃因自己受委屈,特意来撑腰找茬的。 听到这话,祁寒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这王深说话未免有些太放肆了。 祁寒心中有些不悦,但想到这次旱灾过后,工部维护河道有功,就没发脾气。 而是淡淡道,“怜婕妤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这才未能展艺,并不是有意为之。” 若换做旁人,听到这话后就该明白皇上的不悦。 但王深显然不在其中。 面对祁寒的解释,不禁不以为意,还有些咄咄逼人。 “嗨,臣在锦州办事时,就以知晓这位怜婕妤的名声,本想要能借宫宴,能一睹风采。” “却不想竟如此不巧,婕妤身体说病就病了,倒是臣唐突了。” 这话一出,祁寒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爱卿莫不是怀疑,朕的爱妃是在装病?” “臣绝无此意,只是臣在想,或许民间的传言并不可信。” 此话一出,祁寒眼神已经有些冷了。 作为一个臣子,竟说皇上极尽宠爱的妃子,是个无能的草包,若传出去,他会威严扫地。 这个王深,有些越距了。 见场中气氛有些沉重,一旁与淑贵妃向来交好的庄妃眸光一闪,看向江辞。 “既然大家都想看妹妹展艺,妹妹何不露一手?也好扶住那些爱嚼舌根的悠悠众口。” “我们也都知你身体不适,就算与传言中有所差距,也不会说什么的。” “是啊。” 其他妃嫔,也早就看江辞有些不顺眼了。 纷纷开口劝她。 期待能看江辞出丑,最好让皇上厌弃。 江辞见此,眼神冷了下来。 她本想低调行事,既然有人挑事,那她就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江辞起身。 朝祁寒盈盈一拜。 “臣妾愿为皇上分忧,为众位展艺。” 祁寒眸光中有些担忧。 在他眼里,江辞曾经只是一个奴婢。 从小没练过琴棋书画,是很难和那些出身高贵的才女相比的。 但江辞仿佛看出他的意思一般。 “皇上,臣妾不会给皇上丢脸的。” 说这话时,江辞眼神坚毅,倒让祁寒心中稍定。 “好,朕信你。” 而其他妃嫔,见到她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很是不屑。 一个奴婢,能有什么才艺? 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不过,今日若江辞展艺失败,皇上丢了面子,肯定就不会如从前那般宠爱两次了。 看她还怎样嚣张。 想到这里,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江辞缓缓从座位站起后,就吩咐一旁的内侍。 “去给本宫取来笔墨纸砚。” 内侍很快将这些东西取来了。 而江辞拿起纸笔,就聚精会神的开始作画。 从前她在家中无事,最喜欢做的就是写字画画。 她的画虽比不上大家。 但也有所小成。 原本还在等着看好戏的众人,见江辞的架势还真不像是逞能。 纷纷站起身来。 不过她们从座位上,只能看到江辞气势上挥洒自如,行云流水的模样,画中内容倒是未曾看见。 “她不会真的会吧?” 其中一个美人,见此和同伴嘀咕着。 “不可能吧?不是说这人曾经只是一个宫女吗?哪来那样能耐?估计也是在装腔作势。” 不论场外人如何讨论。 江辞都置之不理。 只一心扑在手中这幅画上。 不一会儿,江辞停下笔。 示意内侍她作画完毕,可以去呈给皇上了。 内侍上前,待祁寒看清画作上的内容后,竟哈哈笑出了声。 “好啊,爱妃这画,真是不错。” 见到皇上心情颇好。 并未露出丝毫不悦。 其他人都一头雾水,江辞画的什么? 祁寒见他们好奇的紧,也不卖关子。 吩咐内侍把江辞的画展示出来。 很快,除却淑贵妃和王深,凡是看到画的人,都发出了哈哈大笑。 第三十章,人物画 原来江辞画的,是以来赴宴众人为原型的人物画。 虽寥寥几笔,但她画的格外传神。 足以见得她画工了得。 而众人之所以忍俊不禁,是因为江辞唯独把过来找茬的王深画的青面獠牙,在画作中不仅突兀,还像市井泼妇。 任谁看,都知道江辞此举是故意的。 王深没想到一个小小婕妤竟敢用这种方式侮辱自己。 他脸色白了又青,看向祁寒,“皇上,难道您就纵容妃嫔这样侮辱臣吗?” 此话一出,原本眉眼都是笑意的祁寒,静静撇了一眼王深, “不是爱卿想看朕的婕妤展艺吗?怎又扯上婕妤侮辱你了?” 王深皱眉,“她画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唯独丑化了臣,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闻言,江辞接过话来,“在场众人,唯独大人迫切想让本宫展艺,本宫为满足大人的好奇心,这才多关照大人几分。大人不领情就算了,怎还在皇上面前乱说呢?” 她又看向祁寒,含着哭腔,却口齿伶俐,“皇上,臣妾不能接受王大人污蔑臣妾,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这幅受到莫大委屈的模样,让王深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还要再说什么。 但一旁淑贵妃却已经意识到皇上有些不悦了。 她立刻拿起一杯酒,起身替哥哥告罪,“皇上,臣妾的哥哥一向酒量不佳,刚刚那些都是再说胡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深还想反驳,但见淑贵妃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只能拱手告罪,“臣确实喝多了。” “既然喝醉了,就先下去醒醒酒。”祁寒语气淡淡。 话落,立刻有人过来搀扶王深。 众人见此,心中暗道,淑贵妃和她兄长今日不仅没让江辞出丑,竟还被皇上赶出去。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怜婕妤,还真是不能小觑。 见场上气氛有些凝重。 皇后又吩咐让其他妃嫔施展各自才艺,但效果甚微。 祁寒的心思都放在江辞身上了。 他好奇江辞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正当祁寒出神,想说今日就到这里时。 远处却传来一道,气势恢宏,雄浑激昂的鼓乐,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哪里传来的鼓乐?以前怎么没听过?” “是从宫外请来的吗?”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这鼓声的来源时。 主位上的祁寒,眼神却有些发亮。 “是祟除鼓舞。” 此话一出,有些知道容宁郡主的官眷们变了脸色。 祟除鼓舞是容宁郡主根据上古残曲瑞鹤献丹改编的。 其舞者需身着白衣,头戴冠羽,一举一动皆有鹤的仙气。 是难度极高的舞曲。 自从容宁郡主和亲出塞后,大盛再无一人能体现出这舞的轻灵。 伴随着一阵雾气,几名带着面具的舞者缓缓走上前来。 为首的人,脸上戴着精美的面具。 只露出小巧的红唇和精致的下巴,朝众人行礼一笑。 而后赤脚站在了不足一尺的鼓面上,开始轻舞。 见此,众人有些惊讶。 只因这舞者的身段和舞姿,都像极了容宁郡主。 自这舞曲开始,祁寒的眼睛就一错不错的黏在了那戴着面具的女子身上。 等到舞曲结束后,他更是有些恍惚的走上前来,而后伸出手,将那女子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小耗子,发什么呆啊?这鼓太高,我下不去,快把我抱下来啊。” 江鸢将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个娇蛮又活泼的笑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像极了容宁郡主。 特别是在听到那声“小耗子”后,祁寒先是发愣,而后愈发温柔。 “是,小耗子错了,淳儿别生气。” 他竟直接抱住江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此,有人阴阳怪气的看了眼江辞,“看来皇上是要江嫔承宠了,某人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么许久,怕是都要落空了。” 说话这人,是前几日刚入宫的林美人,祁寒被下药那日,本该是她侍寝的,可江辞的出现,直接抢了她的恩宠, 今日更是抢了她风头,将她准备许久的才艺破坏了,这让她如何不恼? 所以在皇上把江鸢带走后,林美人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听到这话,江辞勾了勾唇。 “林美人这话,若换做不知情的还以为承宠的人是你呢。” “你!”林美人气急。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江辞已经懒得听了。 宴会到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江辞和皇后说了一声后,就回到长春宫中。 “去查查,她是怎么出来的。” 江辞脸色有些阴沉的吩咐林嬷嬷。 “是。” 林嬷嬷作为宫中老人,很快就打听出来了。 “是丞相一手策划的。” 江辞冷笑一声。 有一个身居高位的外祖,果真是事半功倍。 “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林嬷嬷问。 江辞想了想。 江鸢今日这招很是绝妙。 以皇上对容宁的痴情,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纵容江鸢,她出手,只会惹皇上不悦。 倒不如静观其变。 反正这宫里,恨江鸢的又不止她一个。 养心殿内。 烛火摇动,满室缱绻。 江鸢附在祁寒怀中,泪水不知不觉盈了眼眶的样子,让祁寒心疼不已。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江鸢声音哽咽道,“臣妾只是想到还能见到皇上,心中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害怕?”祁寒挑眉。 “是,臣妾害怕此刻只是一场美梦,是不是等臣妾再次醒来后,身边没有皇上,臣妾依旧被囚禁在长春宫,能见到的只有那冰冷的宫殿?” 看着满脸惊慌的江鸢,祁寒的心不知不觉软成了一团。 “怎么会?朕以后会经常去陪你的,你依旧是朕的颖妃。” 闻言,江鸢心中一喜。 “皇上,您是说真的?” “自然,朕是天子,说出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 江鸢又扑进了祁寒的怀里。 这一夜,她格外卖力。 到了第二天,江鸢位分恢复的消息传出去后,晚秋很是震惊。 “她不就跳了支舞吗?就把过去做的事一笔勾销了?” 第三十一章,江鸢复宠 江辞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白月光的杀伤力,她早就见识过了。 “这段时间,你们遇上江鸢都收敛一些,遇事能忍则忍,切莫冲动,不然本宫怕是无法护着你们。” 江辞这话说的很严重。 晚秋和林嬷嬷不敢大意,都郑重点头。 林嬷嬷更是提醒江辞,“娘娘,以颖妃的性格,她复宠后肯定会针对您的,您要多加小心,” 江辞也点了点头。 “本宫会躲着她的。” 然而有些事,不是江辞想躲就能躲的。 这日,江辞给皇后请安过后,江鸢就派人过来。 说是许久未见众多姐妹,邀她和其他妃嫔都去坐坐。 晚秋对此很是担忧,劝她,“不如就别去了,就说娘娘您病了。” 江辞摇了摇头,“江鸢位分在我之上,又是长春宫的主位。本宫若不去,她也会寻其他方法针对本宫的,左右去了不过吃些苦头,本宫受得住。” 话虽如此,晚秋眼眶却有些发红。 “好了,今日你和林嬷嬷都在宫里,本宫单独过去。” 江辞好歹是妃嫔,江鸢即使在恨她也会有所顾忌,倒是林嬷嬷和晚秋,去了会很危险。 “不行!” 此话一出,立刻就遭到了晚秋的拒绝。 但江辞心意已定。 “本宫如今能够信任的,只有你们二人,比起江鸢当面针对,本宫更怕她暗中下手,你们帮本宫守好,就是帮本宫了。” 这话一出,晚秋才放开拉住江辞的手。 而林嬷嬷则是眼神坚定的保证,“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托。” 见此,江辞放了心。 江辞去长春宫时,除去淑贵妃和玉妃,其他人都已到了。 “臣妾见过颖妃娘娘。” 一进门,江辞先行个礼。 然而江鸢对此视若无睹,还在和一旁的李嫔说着什么。 江辞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江鸢最近整得盛宠,江辞只能继续维持行礼的姿势。 转眼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江鸢好似才发现江辞,看了她一眼,才道,“站在这里的原来是怜婕妤啊,本宫看你身后无人,还以为是某个宫女呢。” 此话一出,其他妃嫔都捂嘴笑了起来。 与江鸢向来交好的陈嫔更是明目张胆的说,“嗨,怜婕妤才当了几天主子?姐姐你一时分不清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就连妹妹我,有时见到怜婕妤还有些恍惚呢。” 说罢,她看了江辞一眼,“瞧本宫这嘴,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怜婕妤你可别介意啊!” 众人又说了几句。 见江辞没有反应,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恰好到了吃饭的时间,于是就纷纷入座了。 江辞正要坐在末尾时,江鸢却又发话了。 “哎,各位姐妹知道,本宫前段时间受了贱人陷害,满宫的奴婢都见风使舵的离开了,今日准备的有些仓促,人手竟有些不够,本宫真是惭愧啊!” 说这话时,她看了一眼江辞,“要说这满宫本宫最觉得贴心的人,还是怜婕妤,只是她现在贵为妃嫔,若让她在如从前一般,怕是有些不妥。” 此话一出,李嫔眼珠子一转。 “娘娘这话说的,咱们婕妤那可是皇上亲口称赞最是贴心的人,想必她会体谅娘娘的不易的,你说是吧?怜婕妤?” 听到这话,江辞目光冷了下来。 “若说这宫里最贴心的人,不是李嫔姐姐你吗?妹妹在未进宫时,就听闻李嫔姐姐和颖妃娘娘为了争抢京中第一美人的名头,买通了一众文人抹黑颖妃娘娘呢,如今看到二位关系如此亲密,臣妾都有些恍惚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此话一出,刚刚还笑容满面的江鸢,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了,她就说那年为何有那么多人说她长相艳俗,原来竟是李嫔在背后搞鬼! 而李嫔见此,心中不由暗骂江辞这个贱蹄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娘娘,她说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臣妾对您的情谊,那可是天地可鉴啊。” “倒是怜婕妤,胡编乱造一同,是想挑拨我与颖妃娘娘的关系吗?” 对于她的质问,江辞并不慌张。 “妹妹只是听说罢了,倒是姐姐你这样紧张,就有几分心虚的嫌疑了呢。” 眼看江鸢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嫔有些慌张。 “娘娘,您可不能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她是想提醒江鸢,今日的主要目的是针对江辞。 但江鸢此刻心中对李嫔的厌恶,显然更甚一步。 “行了,本宫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下了逐客令,李嫔即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离开。 出门后,她狠狠瞪了一眼江辞,“你倒是长了一张伶牙利嘴!” 江辞笑了笑,“妹妹这点可比不上姐姐,毕竟姐姐可是能把仇敌变成姐妹呢。” 嘴上说不过她,李嫔冷哼一声,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而江辞今日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但心情却依旧不好。 她在宫里的势力,还是太过单薄了。 必须得在找几个盟友才行。 想到这里,江辞想起一人。 那就是玉妃。 此人原先长得国色天香。 是除去江鸢以外,最为受宠的人。 也正是这份宠爱,引起了江鸢的嫉妒。 两个月前的端午宴上,江鸢故意惹事,引得玉妃和她发生了口角,而后故意带着尖锐的戒指,打了玉妃的脸,使对方脸上出现了难以消除的伤疤。 从此以后,帝王的宠爱对她来说如天边的云。 她应该恨极了江鸢。 想了想,江辞吩咐一旁的晚秋。 “让你哥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江鸢长得和容宁郡主极为相似消息散播出去。” 晚秋见她平安归来,心中松了口气。 听到这话,立刻就去办了。 与此同时。 钟萃宫里,玉妃正在绣花。 自从她脸上落下疤痕后,她就不愿见人了。 只能用别的方法来打发时间。 顺便也能剩下些银子。 玉妃进宫前,本是南方知府家的庶女。 能坐上妃位,全靠她的一张脸。 可现在,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没有了。 皇上也忘了她。 宫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 她的衣食住行,都变得无比敷衍。 现在,就连妃子月例中衣服的针脚,都粗糙不堪了。 第三十二章,敌人的敌人 玉妃无法接受自己穿这样的衣服,索性自己动手。 “嘶!” 一个不留神,她不小心扎破了手指。 见此,玉妃的心腹甘露脸上露出几分慌张。 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查看伤口时,甘露有些心疼的说,“娘娘,您金尊玉贵的,这些东西就交给奴婢来做吧。” 闻言,玉妃摇了摇头。 垂眸时,苦笑一声,“在后宫里,不得圣宠的妃子,还不如宠妃身边的管事,如今皇上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就莫要再说什么金尊玉贵之类的话了。” “娘娘,”白露看到自家主子这幅消极的模样,心中很是难过,“您不要妄自菲薄,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只是因为最近公务繁忙这才抽不出......” “罢了,陪本宫出去走走吧。”玉妃不想说这些,于是放下手中衣服,起身朝外走去。 见此,甘露只得跟上。 如今已是傍晚,晚霞似火,御花园的湖边吹来阵阵凉风,玉妃在甘露的搀扶下,沿着荷花池,来到了一处凉亭。 “娘娘,去前面坐坐吧。” 甘露提议。 玉妃也觉有些累了,于是点了点头。 二人刚坐下,就听到远处两个宫女,端着几盆花讨论着什么。 “哎,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因为惹怒皇上被罚紧闭的江嫔娘娘,这一段时间复宠了。” “啊?她犯的错不是挺严重吗?怎么说复宠就复宠了。” “嗨,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说到这里,那宫女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而后才说,“我听宫里的老人说的,皇上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原谅颖妃娘娘,是因为那张像极了他年少白月光的脸,加上宫宴上她表演了容宁郡主独创的祟除鼓舞,这才让皇上消气的。” “啊?那她得宠也太简单了吧?” 闻言,小宫女撇了撇嘴,“没办法,谁让咱们没有那张脸呢,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待到几人走远后,玉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过去她一直以为,皇上之所以一次又一次轻罚江鸢,是因为仁慈,加上江鸢有个手眼通天的外祖,总是给皇上施加压力,这才不得已为之的。 所以那次江鸢把她脸上划出难以消掉的疤痕后,她怕皇上为难,这才同意放过江鸢。 可真相竟是这样! 那她算什么? 一旁甘露见玉妃表情悲痛,不由担心道,“娘娘,或许是她们在胡说八道,您......” 她想劝玉妃别难过。 可玉妃却已经转过头去,将眼神中的恨意收敛的干干净净,“去问问,这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 甘露上前拦住了那几人。 刚开始,几人还不愿意说。 直到甘露抬出玉妃娘娘的名头,又塞给几人一些银子后,那几人才开口,“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人是在御前当差,好像叫什么,冬雨?” 甘露把这消息告诉了玉妃。 “冬雨。”玉妃喃喃道,她去御书房时,见过这人。 好像他还有个妹妹,名叫晚秋。 现在正在怜婕妤手下当差。 看来这个消息是怜婕妤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则是借用自己的手,给江鸢下绊子。 甘露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娘娘,这人是故意的,咱们不能上当。” 玉妃笑了笑。 “即便是故意的,本宫也感谢她,没让本宫继续蒙蔽。” 闻言,甘露睁大了眼睛,“娘娘,您真要听她的挑拨吗?” 玉妃怅然若失的从地上捡起一朵凋败的栀子花,“本宫不想如这花一般,容颜不在后任人踩踏,即便是死,本宫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甘露看着一脸偏执的主子,不在多什么,而是语气坚定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助主子达成心愿!” 闻言,玉妃眼眶红了。 “你又是何必?” 平心而论,她不想连累甘露的。 但她又知道,甘露认定的事,绝不会改变的。 于是玉妃忍住泪意,将手中一个物件递给甘露。 “找个机会送给怜婕妤。” 长春宫偏殿内。 晚秋捧着一个物件进来后,一脸的不知所措。 “娘娘,不知道是谁把这东西扔我们这里了。” 闻言,江辞接过来看了一眼。 那是一枚奇形怪状的布偶。 只一眼,江辞就从那布偶上看到了玉妃绣的栀子花。 看来对方是查到她才是散播江鸢白月光的始作俑者。 玉妃倒比她想象中的聪明多了。 只是江辞有些好奇,玉妃给她这个东西,是想做什么? 她翻看起来这只布偶。 见外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就直接把东西拆了。 里面有一张纸条。 大致内容,是玉妃请她帮个忙。 具体是什么,对方并未告知。 江辞也不在意。 反正该她知道的,她自会知道。 “晚秋,把它烧了吧。” 江辞说完这话,却发现无人回应她。 “晚秋?” 江辞有些奇怪,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 却发现晚秋正聚精会神的站在门口,朝着远处望去。 “你看什么呢?”江辞好奇道。 “奴婢想着,皇上都好几天没来了。” 闻言,江辞笑了笑。 告诉她别等了。 “皇上今日是不会来的。” 如此确凿的语气,倒让晚秋有些不解。 “娘娘怎么知道的?” 江辞摇了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今日是初十,按理说皇上该去皇后那里坐的。” 晚秋这才恍然大悟。 “早知道奴婢就不等那么久了。” “是你自己粗心,怨不了旁人,好了,皇上不来,咱们就早点休息。” 接下来几天。 晚秋一直都在盼望皇上过来。 可皇上一连三日都去了长春宫。 到了第四天,李福德一脸喜气的过来,“娘娘,皇上今晚要来偏殿,您准备一下。” 江辞应是。 晚秋脸上的失落瞬间一扫而空。 “太好了,奴婢最近新琢磨了个好看的妆容,今日定能把主子打扮的惊艳无比。” 说罢,就兴冲冲的开始为江辞打扮。 到了晚上,皇上果然来了。 江辞忙迎了上去,为他宽衣解带,并递上了一杯他最爱的龙井。 第三十三章,颠倒黑白 “皇上忙了一天,累了吧?这是臣妾早起采的百花露,最是安神解乏,皇上快尝尝。” 祁寒见她如此贴心的忙前忙后,心中涌起一抹愧疚来。 “一连几日没来陪你,可怨朕了?” 江辞惊讶的看了一眼祁寒,而后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柔来,“皇上每日都在为百姓殚精竭虑,是做大事的人,臣妾敬佩皇上还来不及,怎会怨皇上呢?” 听到这话,祁寒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轻轻抱住江辞,“能有这样懂事的妃嫔,朕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闻言,江辞低头,脸上娇羞的推搡了下他,导致胸前的衣服松动了几分。 从祁寒的方向来看,恰好看到那一抹莹润的白。 “时候不早了,爱妃,咱们就寝吧。” 祁寒火热的大掌揽住江辞的腰,朝着床榻走去。 江辞的脸红的不像话。 正当二人就要躺下时。 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 “皇上,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好像得了风寒,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江辞认出说这话的人,是江鸢身边的宫女小夏后,眼神暗了下来。 “皇上,听小翠的声音,颖妃姐姐的病好像很严重,您要不去看看?”江辞问。 闻言,祁寒有些犹豫。 他刚刚还向江辞保证,这段时间会好好陪她。 可是......江鸢她。 江辞看他沉默不语,就知道今日她留不住祁寒了。 既如此,还不如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皇上,臣妾从前和颖妃娘娘好歹主仆一场,若她生了重病,臣妾心中也是难过的,您还是去看看她吧。” “好,”祁寒到底是放心不下,见江辞坚持,也就不在推辞了,“朕看她一眼就回来,今日朕还会陪你。” “嗯。”江辞温柔笑笑。 等到祁寒走后,她的眼中则是冰冷一片。 这个江鸢,还真是麻烦。 得想个办法让皇上不敢再去她宫里,不然像今天一样的情况,以后还会发生。 “娘娘,皇上他就这样走了?” 晚秋快要气死了。 “嗯。”江辞淡淡道,“熄灯吧,本宫要休息了。” “可是皇上不是说还会来吗?” 闻言,江辞冷笑一声。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了,江鸢既然出手了,就断不会让祁寒走,与其浪费时间空等,还不如早点休息。 晚秋本来还想坚持一下的。 但看江辞脸色实在不好,也就闭了嘴。 祁寒刚进长春宫,就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江鸢一把拉住他的手,“皇上你听听,臣妾的心不知为何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把臣妾都给吓坏了。” 祁寒有些无奈,“爱妃若是心不跳了,那才该紧张了,这是正常现象,爱妃既然无事,那朕就回去了。” “皇上~”江鸢一把缩到了祁寒的怀里,“您怎么能取笑臣妾呢?臣妾想让您陪陪臣妾,皇上不要走好不好?” 祁寒的衣服被她紧紧抓住,有些拿她没办法的将人抱住,“好,朕不走就是,你啊你真是调皮。” 见自己的目的得逞了,江鸢将人抱的更紧,脸上则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 小贱蹄子,你想勾引皇上门儿都没有! 到了第二天,江辞昨日侍寝不成,反被江鸢抢了的消息一出后。 江辞就成了许多人眼中的笑话。 今日江辞去给皇后请安时。 刚一进门,就听上次和江辞不对付的苏嫔阴阳怪气道: “某些人啊,上次把皇上勾的神魂颠倒的,本宫还真以为咱们大盛出了个祸国妖姬呢。” “如今一看,到也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平日和江鸢交好的几人,纷纷发出嗤笑来。 而江辞冷冷看了一眼苏嫔,“苏嫔娘娘,若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本宫若是祸国妖妃,那你又把皇上置于何地?祸从口出的道理,难道还需要妹妹来教你吗?” 苏嫔没想到江辞竟会把这事和皇上扯上关系。 看到皇后脸色阴沉后,连忙呵斥,“本宫压根就没这个意思,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 “呵,”江辞讽刺一笑,“你说这话可不止妹妹一人听到,这会儿后悔,可是有些晚了。” “你......”苏嫔还想再说什么。 但却被皇后不耐烦的打断了,“行了,苏嫔,本宫念在你刚入宫,年纪小口无遮拦,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若再有下次,本宫必定以宫规处置!” 闻言,苏嫔脸色白了白。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事时,江鸢慢悠悠走了进来。 “呦,这么热闹,聊什么呢?也让本宫听听?” 说这话时,她虽看着苏嫔,但目光却落在江辞身上。 见此,苏嫔眼睛亮了起来。 她快言快语的把刚刚发生的都说了出来。 末了还委屈的加了一句。 “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后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却让江鸢做主,脸色黑了下来 而江鸢听到这话后,却觉得十分受用。 她看向江辞,眸中带着恶意。“有段时间没见,怜婕妤的嘴倒是愈发会颠倒黑白了。” 江辞垂眸,“臣妾不敢。” “你一个小小婕妤,却顶撞苏嫔,本宫倒是看你没什么不敢的,”江鸢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过去臣妾念在江辞与本宫主仆一场,就算她言语中有些不妥,也并未计较,却没想到臣妾这份宽容,却让江辞愈发乖张,为防止她以后愈演愈烈,臣妾恳请皇后娘娘,罚怜婕妤在外跪着,也好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以李嫔和苏嫔忙跪下表态,“是啊,皇后娘娘可不要纵容这种人啊!” 见众人纷纷谏言,皇后本就难堪的脸,变得铁青起来。 “怜婕妤和苏嫔的事,本宫已经下了结论,颖妃却在这时要求罚怜婕妤,是对本宫的处罚感到不满吗?” 皇后倒不是想护着江辞,只是觉得自己作为国母的尊严扫地,所以才说出这话的。 “皇后娘娘自是最为公正,可怜婕妤并非常人,她一向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本宫也是害怕皇后娘娘被误导,这才好心提醒的,皇后娘娘可不要不领情啊!”江鸢语气淡淡道。 第三十四章,为难 话音刚落。 皇后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要不这个皇后你来当?” 此话一出。 满宫的妃嫔连忙跪下。 “娘娘息怒。” 江鸢见此,虽不情愿,但也微微欠了欠身子。 而后又说,“臣妾也是太了解怜婕妤的为人,害怕皇后被蒙蔽,这才说话冲动了一些。” “若娘娘坚持怜婕妤无错,那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她轻抚头上新得的碧玉钗,慢悠悠道,“臣妾实在担心,以后这宫中的规矩,还有人遵循吗?” 闻言,皇后眯了眯眼。 看向江鸢身后那群妃嫔,而后发问,“你们觉得颖妃说的对吗?” “......”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都选择沉默下来。 从前她们也爱和江鸢作对。 以为把对方拉下来,上位的就是自己了。 可时间过了这么久。 江鸢的位置还是那么牢固。 倒是和她作对的人,都香消玉殒了。 由此可见,江鸢不能得罪。 见此,皇后暗叹一声。 而后看向除去江鸢以外的其他三妃。 淑贵妃前几天刚因江辞栽个大坑,自然不会为她说话。 珍妃有心帮皇后,但却不想出头。 见此,皇后只得把希望放在玉妃身上,“玉妃,你一直在此,应该十分清楚事情真相。” “不错。”玉妃点头,“臣妾确实看的清清楚楚。” 闻言,皇后笑了笑,示意她说出来。 而江鸢则是死死盯着玉妃,倒是把这个小贱蹄子给忘了。 “玉妃,说话之前想好了!” 她威胁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皇后显然也害怕玉妃会因颖妃的威胁,输了这场无声的较量。 于是撇了一眼颖妃,语气温和的说,“玉妃,不必理会旁人的目光,把你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本宫会护着你的。” 玉妃应是。 见此,江鸢心中暗恨。 心道这笔账,她定要讨回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玉妃会站在江辞那边,并以此狠狠报复江鸢时,玉妃的做法却十分的出人预料,只见她起身,走到江辞面前,扬起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皇后吃了一惊。 “玉妃,你在做什么?” 面对皇后的质问,玉妃目光淡然道,“臣妾刚刚看的一清二楚,怜婕妤出言不逊,辱骂高位妃嫔,她该受这一巴掌!” “你......”皇后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轻抚被气得胀疼的额角,“去外面跪着!” “是。” 玉妃对这个惩罚没有半分异议,看了眼江辞,而后目光淡然的转身,跪在青石板上。 而江鸢看着江辞通红的脸,只觉内心畅快无比。 这样的好心情,直到从凤仪宫出来,也未曾消失。 “玉妃如今倒是很识相啊,”路过玉妃时,江鸢停下了脚步。 “过去是妹妹不懂事,如今经历过宫中的人情冷暖后,方知跟姐姐作对,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举动,如今妹妹幡然醒悟,姐姐能给妹妹一次机会,原谅妹妹吗?” 江鸢看着曾经恨不得要她去死的仇人,现在满脸哀求的看着自己,心中涌起快感。 但她并未彻底丧失理智。 毕竟上一次着了江辞的道,被关在长春宫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因此她道:“呵,本宫凭什么信你?” 闻言,玉妃立刻拉住她。 “娘娘,妹妹是真心想要投靠您的,不然娘娘想,妹妹本就无宠,为何刚刚还要冒着得罪皇后和风头正盛的怜婕妤?” “妹妹敢说,今日若换做娘娘身边的任意一个人,都不敢如此,也只有妹妹害怕娘娘不肯收留妹妹,这才用来投诚!” 这话一出,江鸢倒是心中一动。 她麾下的几人,要说为她锦上添花还行。 但如今日玉妃这样公然翻脸的,还真没有。 她看了一眼玉妃。 或许让玉妃成为自己手上的刀也不错。 毕竟她容貌有失。 只凭这一点,就不可能和自己争宠。 想到这里,江鸢眼神平静许多。 “你真愿意?” 玉妃点了点头。 江鸢,“那就证明你的决心给本宫看。” 而另一边,晚秋看着江辞脸上的红痕,啪嗒啪嗒落下泪来。 “那玉妃怎么能这样?跟着江鸢不讲理就算了,竟然还对娘娘动手,枉费娘娘告诉她真相了。” “好了,”江辞看着眼眶痛红的晚秋,眸色很是温柔,“这一巴掌看似重,实则玉妃没下多少力气,涂两天药就好了。” 闻言,晚秋有些不解。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等她反应过来,林嬷嬷已经把前因后果联想了起来。 “娘娘,您是说,今日玉妃和您针锋相对,是故意做给颖妃看的?” 江辞赞许的看了一眼林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遇事想的透彻。 “那她,是想借此接近颖妃?” “不错。”江辞点了点头,“林嬷嬷应该知道从前的玉妃是什么样吧?”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江辞见到的玉妃,都是毁容后的模样。 隔着面纱,她只知道对方眼睛很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闻言,林嬷嬷点了点头。 “玉妃的确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可以说,她之所以能当上妃位,全因一张倾城的脸。” 一旁晚秋也一脸惋惜的点了点头。 “皇上之前对玉妃娘娘也是真心爱重的,可她毁容后,皇上却轻拿轻放的,真是无情。” “若换我是玉妃,也会受不了选择报复的。” 闻言,江辞笑了笑。 这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遇事只考虑自己,好在她向来只求荣华富贵,不求真心。 “正是玉妃心中有恨,这才给了我们机会啊!行了,玉妃既然选择和江鸢虚与委蛇,那江鸢肯定会派她继续搞事,时间不早了,这几天还有硬仗要打,你们都早点休息吧。” 闻言,晚秋皱了皱眉。 “皇上今天还不来吗?” 江辞摇了摇头。 “皇上已经翻了江鸢的牌子,都别等了。” 晚秋听到这话,心里很为江辞委屈。 但见她一脸坦然,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到了第二天,江辞因脸上的伤还未好。 就没去给皇后请安。 而是去了御花园闲逛。 期间,她路过了容宁郡主和皇上一起栽种的木槿树。 见正有宫人在那树前撒着什么,江辞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木槿树 “参见娘娘。” 见她过去,那宫人连忙行礼。 “起来吧,”江辞走近后,发现这颗木槿树旁竟有一些刺鼻,不由问,“你在做什么?” 宫人解释,“最近天气干燥,木槿树上生了红虫,奴婢泡了些大蒜花椒水,那虫子闻到这个味道,就不敢过来了。” 江辞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蛆虫的方式。 “本宫能看看吗?” 她发话,宫人自然点头。 正当宫人把手中的水壶递过来让江辞看时。 远处却突然传来江鸢的声音。 “做什么呢?” 江辞见到是她,收回了手,而后朝她行礼。 “臣妾在屋里实在憋闷,出来透透气。” 闻言,跟在江鸢身后的苏嫔阴阳怪气的问,“本宫怎么记得,今早怜婕妤是说自己身体有恙,这才没去给皇后请安的,如今看来,面色红润的倒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呢,怜婕妤不会是心中对皇后不满,这才借生病,实则发泄怨气吧?” 江辞自然不能让这口锅扣在自己头上。 “臣妾昨夜吹了风,染了风寒,病症虽不严重,但也怕传染给各位姐妹,这是今早吃了药,这才敢出来的,苏嫔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宫中太医。” “呵,几张药房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怜婕妤又一向会使得狐媚子的手段,让太医帮忙说几句好话又算什么?” 这番话,可谓是难听至极。 江辞本来是打算不跟苏嫔一般见识的。 但此刻她却有些忍不住了。 “苏嫔张口就能说出这些,想必是经常做,所以才如此熟悉吧?若非如此,常人那会把这些联想起来?” 苏嫔睁大了眼睛。 “你这贱婢出身的东西,竟敢三番两次对本宫不敬?” 闻言,江辞脸色瞬间冷下来。 “南屿时期,白皇后乃浣衣坊宫女出身,玄武皇朝那位威名赫赫的飞羽将军入伍前,更是在当马奴,就连咱们先皇,在解决萧氏暴君前,也在瓦舍做过一段时间苦力,更说出人的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身上的节气,这才过了多久,苏嫔倒是又把先帝的祖训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苏嫔被怼的哑口无言。 刚想让江鸢为她做主。 却被江鸢冷冷瞥了一眼,“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闻言,苏嫔心中虽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说完苏嫔,江鸢又道。 “还有怜婕妤,既然得了风寒,就不要随便乱跑了,免得别人误会,给自己招来一身腥。” 江辞本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听到江鸢就把她这样轻轻放过,有些惊讶。 她不由看了一眼江鸢身后的玉妃。 而对方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则是主动站出来呵斥道,“颖妃娘娘不跟你计较,还不快滚?” “是。” 江辞回到宫中后,有些看不懂玉妃那个眼神。 似乎是在警告她些什么。 但她想了许多,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恰在此时,晚秋垂眉耷眼的捧着一盆芍药走了进来。 江辞见她兴致不高,于是问,“怎么了?嘴巴撅的老高?” 闻言,晚秋把那盆同样有些干巴的芍药捧到江辞面前。 “奴婢前两日路过御花园,见园中芍药含苞待放的,就想着等到花开了,定要第一时间摘来送给娘娘,可谁知今早奴婢一看,这花都奄奄一息的,这还怎么配的上娘娘啊?” 听到晚秋孩子气的话,江辞有些好笑。 “不就是几朵花吗?看与不看都行,再说,本宫觉得这将开未开的花苞,也别有一番风景呢,拿来给本宫看看。” “都干巴了,”晚秋犹犹豫豫递过来,“娘娘还看什么?” “你特意采的,本宫自然要欣赏一下。”江辞把花接过来。 果然如晚秋所说,都干巴了。 不过香味还是很浓郁的。 江辞把花凑近,轻轻闻了闻。 “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 她皱了皱眉,好像在哪闻到过似的。 “熟悉?”晚秋一脸疑惑,“咱们宫里最近也没摘芍药啊。” “不,”江辞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芍药的味道,闻着倒像是......”木槿树旁的味道。 “晚秋!御花园的芍药,是种在那颗木槿树旁,对吗?”江辞的神色莫名紧张。 见状,晚秋不敢大意。 认真想了想后,就点了点头,“不错,是那颗木槿树旁,不过娘娘怎么知道的?” 江辞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交代晚秋,“你再去御花园一趟,把那木槿花还有芍药旁的土,都挖出一点交给温良。” “记住,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是!” 等到晚秋离开后,林嬷嬷问,“娘娘,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江辞把那颗木槿树的来历以及江鸢的反应都说了出来。 “当时本宫就觉得奇怪,按照江鸢的性格,但凡本宫有一点错处。她都该死咬不放,不害本宫脱成皮才怪,今日怎么就不计较,如今看,她是盘算着让本宫惹上这桩麻烦。” “可是......”林嬷嬷觉得有些奇怪,“那株木槿树,一向都是由专门的宫人照料,按理说颖妃是无法攀扯到娘娘身上的。” 江辞却没有那么乐观。 “无论她是否如本宫猜想那般,本宫都该未雨绸缪。” 林嬷嬷对此倒是很认同。 不一会儿,晚秋脸色匆匆的跑了回来。 “娘娘。” “喝口水,慢慢说。” 一进门,不等晚秋开口,江辞先端起一杯茶递给她。 晚秋感激接过,一股脑喝下后才道,“温良太医说,那木槿树下的土里,不知被何人埋进了石灰,宫人浇水时,因地势不平,导致水透过木槿树下的土流进了芍药园里,这才导致那一片的花都枯死了。” “这就都对的上了。”江辞问晚秋,“那他可有什么办法挽救?” 晚秋道,“温太医说了,只要把掺有石灰的土挖出来,木槿树自会恢复的。” “好,晚秋,你今夜劳累一下,带几个嘴严的,去把土挖出来。” “是!” 第三十六章,采荷 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江辞才放下心来。 期间,长春宫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 见此,林嬷嬷反而忧心忡忡的,“颖妃会用什么办法对付娘娘,咱们一无所知,就这样干等实在令人坐立难安。” 江辞倒是很淡定,安慰林嬷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林嬷嬷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不过她不想因自己的情绪扰乱江辞的思绪,就在心里告诫自己镇静。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 一转眼,就到了江辞体内蚀心蛊发作的日子。 上次林嬷嬷给的解药,还剩下两颗。 江辞服下一颗后,看着剩下一颗解药,抿了抿唇。 算算时间,西域的贡品再有十天就到了。 而能解她身上蛊毒的天山雪莲也在其中。 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拿到那颗雪莲。 想了想,江辞叫来晚秋为她梳妆,而后道,“听说湖心亭的荷花开得正盛,咱们去看看。” 晚秋手很巧,不消片刻就梳好了一个灵蛇髻。 又拿着两样发饰给她挑选,“娘娘,带碧玉簪还是玉兰簪?”” “碧玉簪吧。” 不一会儿,晚秋看着打扮好后,粉面桃腮,如仙女下凡的江辞,不由感叹。 “娘娘,您今日的装扮,能把人迷死。” 江辞听到这朴实无华,却又发自内心的称赞,心情颇好的卖了个关子。 “娘娘我就借你吉言了。” “啊?”晚秋挠了挠头,有些迷糊。 但看江辞已经率先往前走去,也顾不上细想。忙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江鸢自从知晓了哪位容宁郡主和皇上的往事后,就一直模仿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效果很明显,祁寒最近除了她,最近并未召见其他妃嫔侍寝。 这让江鸢内心窃喜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惶恐来。 ——万一有一天,她不再像荣宁怎么办? 然而不等江鸢细想,耳边却传来祁寒的声音。 “鸢儿,朕看你脸色不好,可是有些累了?” 听到这体贴的话,江鸢瞬间将多余的想法抛掷脑后,露出一个笑来,“臣妾不累,皇上再陪臣妾往前走走吧?” 自那日江鸢跳了除祟鼓舞后,祁寒就一直陪伴着她,仿佛这样,就能找到曾经和淳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来,可时间久了,祁寒却觉得有些无趣。 但见江鸢兴致颇好的模样,祁寒倒也不忍心破坏,于是点了点头,抬步朝前走去。 湖畔,宫人把新摘下来的荷花放在一旁,预备着等会给各宫娘娘送去几支来插花用。 江鸢拿起一支递给祁寒,随口称赞道,“这花真漂亮。” 祁寒看了眼还凝着晨露的荷花,心中不知为何竟想起那夜在怜婕妤喝的那杯花茶来。 这花上的露珠那样少。 她收集时应废了很大的功夫吧? 想到这里,祁寒就问了那名宫人。 “回禀皇上,若想百花露的效果最佳,需得寅时起,每隔一炷香时间收集一次,共收集三百多次,就能得一壶的量。” 江鸢站在一旁,有些奇怪祁寒为何问这。 “皇上是想喝花露吗?那臣妾明日让宫人去收集。” 听到这话,祁寒摇了摇头,淡淡道,“随口一问罢了不必麻烦。”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划过一抹内疚,那日他应该如约回到江辞身边的。 察觉到祁寒一直看着这支荷花,江鸢还以为她对那采花的宫女动了心思,她冷冷看了那名宫女一眼,长得也不算出众,顶多是有些清秀而已。 怎么就让皇上如此在意? 难道皇上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想尝尝清粥小菜? 想到这里,江鸢心中顿时有些危机感,她拉住祁寒,“皇上,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臣妾有些累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祁寒颔首。 就在二人打算转身回去时,祁寒耳边却传来一道甜润的歌声来,是一首民间小调。 “晨露坠青盘,风牵绿袖宽......” 歌词简单,但被那少女独有的蜜嗓唱出来,却格外的温柔缱绻,悦耳动听。 祁寒被这歌声吸引,渐渐停下了脚步。 见此,江鸢心中暗恨,上前一步呵斥道,“是何人在此?敢在宫里唱这些淫词艳曲,你是有几个脑袋要砍?” 然而她如此呵斥,那道歌声却未曾停下,江鸢还要在说,却被祁寒拦了下来。 “无妨,只是民间小调而已,算不得什么。” 江鸢心中十分不情愿,但见祁寒颇有兴致的朝前走去,只能亦步亦趋的跟上,想着等会儿知道那使出下作手段勾引皇上的人是谁,她定要撕烂她的嘴! 祁寒从凉亭出,走到视野更为开阔的站台上。 发现湖中有支小船正在缓缓朝站台靠拢。 船上站着一位蒙着脸的妙龄少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下来。”祁寒上前两步,一双温润的大手十分自然的掐住对方的芊芊细腰,而后一提将人抱在怀里。 江鸢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快要发疯。 等到人站稳后,就迫不及待冲上去,“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不好好当值,乱逛什么?” 那少女仿佛被吓到了,娇软的身躯连忙扎进了祁寒宽阔的怀里。 见此,祁寒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江鸢,“你吓着她了。” 江鸢听到这话,差点气的吐血。 但见皇上已有不悦之色,只得在一旁死死盯住对方,想看这个狐媚子到底是谁,也好在无人之时,好好教训对方。 而祁寒呵斥江鸢后,才温柔的问,“你是何人?朕怎么从未见过你?朕能看看你的脸吗” 闻言,那少女点了点头。 祁寒看着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不知为何心竟然扑通扑通的直跳,他把面纱揭开后。 “江辞?” 江鸢在看到那张脸后,勉强平复的心情,立刻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贱人,怎么是你” 不等江辞说话,祁寒就烦躁的看了一眼江鸢。 “颖妃,注意你的语气,她是朕的妃子,不是任你打骂的奴婢了。” 话音刚落,江辞柔柔道,“皇上没关系的,臣妾今日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饶了颖妃娘娘的兴致,颖妃娘娘有气尽管朝臣妾撒,臣妾受得住的。” 第三十七章,一夜八次水 这话一出,祁寒立刻想起江辞第一次侍寝时,江鸢是如何对待江辞的,后来,江鸢口口声声说她已经改了,祁寒也信了,但如今在看,江鸢的温柔善良,只怕都是伪装的。 她从没变过,也无法与容宁郡主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祁寒在看江鸢时,表情已经有了几分厌恶。 “若无事,你就回去吧。” “什么?”江鸢不可思议的看着祁寒,“皇上,您怎么能为了这个贱人当众让臣妾没脸?” 她看向江辞,目露凶光,“这个贱丫头,在挑拨离间,您不能听她胡说八道啊!” 祁寒自认已经给了她台阶,但江鸢不下,他也没什么耐心了,“朕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 “皇上!”江鸢简直要气死了。 但一旁小夏却害怕她因为一时冲动,说出惹恼皇的话。 于是拼命劝她,“娘娘,咱们先回去吧!您忘了前几次惹恼皇上的下场了?怜婕妤只是低位妃嫔,就算得了几天宠也逃不了您的摆布,咱们先忍下这口气,等过段时间再报复。” 江鸢到底经历过几次波折,闻言冷静了几分,“对,本宫可是妃位,想让这小贱人不好过,也只是两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江鸢忍住心中恼怒,“皇上,臣妾一时有些糊涂,说错了话,还望皇上不要生臣妾的气,臣妾这就离开。” 说罢,就又对江辞道歉。 “妹妹能让皇上高兴,是幸事,本宫刚才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妹妹大人有大量,相信不会和本宫计较太多的,对吧?” 见她架势拿的卑微,祁寒的气总算消了一些。 而江辞当着皇上的面,自然要营造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形象,“妹妹不会和姐姐计较的,毕竟从前这些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妹妹也都习惯了呢。” “你......” “怎么了?”江辞反问。 江鸢到底是忍下了这口气。 “既如此,本宫就先回去了。” “嗯。” 等她离开后,祁寒轻揽江辞的肩膀,“朕从前怎么没听说过爱妃还会唱这些民间小调?” 江辞明白张驰有度的道理。 见祁寒此刻兴趣正浓,就扭头撇嘴,“皇上最近可是一心关注颖妃娘娘呢,臣妾都见不到皇上,哪儿有空告诉皇上?” 这幅吃醋的语气,果然让祁寒心情更好,觉得自己在江辞心中很重要,他轻轻拉起江辞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那今天朕一天都陪着怜婕妤好不好?” 江辞羞红了脸,“皇上,这里还有人呢?” 祁寒一抬手示意其他人离开后,就横抱着江辞往湖中凉亭走去,周围帷幔放下,江辞抱住皇上,这一次,二人都感受到了与天地相融的奇妙。 这天,祁寒叫了八次水的消息,传到了后宫中后,几乎让所有的妃嫔都一夜未眠。 长春宫内,江鸢更是死死握住帕子,几乎要把十指都抓住血来,“贱人,贱人!” 小夏见她手上的血直往下滴,忙跪下为她止血。 “娘娘,冷静啊!” 啪! 江鸢把满屋的东西砸个粉碎。 “本宫要她死!” 江鸢陷入了癫狂状态。 “去问问,咱们的计划到底还要多久?” 小夏生怕她迁怒自己,闻言几乎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第二天,各宫妃嫔给皇后请安时,眼下都乌青一片。 特别是入宫后,还一次都未曾侍寝的苏嫔,看着江辞的目光,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但她这次学聪明了。 并未直接发难。 而是在皇后娘娘依照惯例说如今后宫子嗣稀薄,要多多关心皇上,早日诞下子嗣时。 酸溜溜的说,“皇上近日政务繁忙,臣妾就是心中在着急,也得惦记着皇上的身体,不敢过多去打扰,哪像某些人一样,不爱惜龙体,一有机会就勾着皇上没日没夜的胡闹。” 此话一出,一旁淑贵妃也道,“是啊,咱们这些人整日为皇上考虑,一心想让皇上保重龙体,可耐不住就是有人不守规矩,三番两次的缠着皇上。” 皇后点头,“不错,怜婕妤,昨日皇上如此不知节制时,你身为妃嫔,应该主动劝阻,而不是任由皇上损了龙体,万一皇上因此误了国事,你可担当的起?” 闻言,江辞有些无语。 前段时间,江鸢可是天天缠着皇上,也没人敢说一句。 现在她不过侍寝一次,就要被扣上不爱惜龙体的锅,合着这群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啊! 江辞才不会惯着她们。 当即就道,“皇上乃是堂堂九五之尊,做什么事,难道会听臣妾一个女子调遣吗?再说了,咱们后宫妃嫔除了诞下龙嗣之则,更多的是满足皇上心理上的欢愉,若这两样都做不到,那臣妾实在想不通臣妾之所以进宫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无比直白又赤裸。 但江辞表情十分坦荡,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倒让其他人哑口无言的同时又觉羞耻。 “你竟当众说出这番话来,还要不要脸了?”淑贵妃问。 “臣妾不觉得这话有任何不妥,您要是觉得有,就反驳臣妾啊!”江辞抓住这些妃嫔脸皮薄的弱点,一个劲的输出。 她料定这群世家女不敢。 果然,这些人脸憋的通红,但却无一人敢出头理论。 江辞觉得她们这样端的无趣极了。 只得无奈转头看向皇后,“臣妾可有说的不对的?” 皇后同样哑口无言。 沉默了半天,只得挥手示意让她们回去了。 从凤仪宫出来后,苏嫔看着江辞得意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她看向江鸢,“娘娘,难道咱们就任她这样蹦跶吗?” 江鸢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 此刻听到这话,对苏嫔挥了挥手,而后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闻言,苏嫔的眼神亮起来。 “娘娘,您真是好计谋,这下,任江辞这个贱人在花言巧语也休想逃脱了。” 江鸢没心情和她多说,只阴沉道,“交给你的事,一定要办妥!” “放心,娘娘,这次她再也翻不了身了。” 第三十八章,树成精了 接下来几天。 祁寒夜夜都宿在江辞这儿。 江辞知道其他妃嫔不满,若在平时,她会收敛一些,但江辞想用此事来刺激江鸢出手,所以就心安理得的接受。 眼看流水一般的赏赐进了长春宫偏殿。 江鸢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了。 这一日,祁寒刚处理完今日的奏折,正要去江辞那里时,路边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皇上,不好了,我家娘娘不知为何昏迷不醒,算上今天已经五天了,您快去看看吧!” 恰在此时,江辞又收集好了花露,要去给祁寒送去时,撞见了这一幕,她走上前去。 先是给祁寒行礼,而后又一脸惊讶的看向那名宫女,“这不是苏嫔姐姐身边的红叶吗?瞧你一脸慌张的,是出事了?” 见到是她,红叶眸光闪了闪,犹豫半天才把苏嫔生病的事说了出来,并且求江辞,“奴婢知道此刻不该出现扰了娘娘和皇上的雅兴,但娘娘她...” 不等红叶卖惨,江辞就善解人意道,“本宫自是知道苏嫔娘娘的病要紧,本宫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想问苏嫔到底有什么症状,也好在请太医的过程中告诉他,以便对症下药。” “娘娘她......”红叶没想到她会问这些,一时答不上来。 祁寒对苏嫔没什么印象,此刻看到江辞站在日光下,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而那宫女还磕磕巴巴耽误时间,就道,“有病去找太医,朕又不会看病。” 苏嫔的宫女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话,顿时傻了眼,眼看对方就要离开,一咬牙冲上去拉住皇上的衣袍,“皇上,我家娘娘也看了太医,但他们都说娘娘没有大碍,可人就是醒不来,奴婢想,或许娘娘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皇上身上有龙气傍身,肯定能吓退那人的。” 若说刚才祁寒心中只是对这宫女不耐,这会儿就是厌恶了,“你是说皇宫内有妖物?” 说这话时,祁寒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那宫女。 宫女有些害怕,但想到完不成任务的后果,还是心惊胆战的说,“奴婢觉得确实像...” 不等她说完。 李福德就一脚踹了过去,“大胆!皇宫乃正气凛然之地,更有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在此坐镇,妖物怎会进来?” “你这贱婢,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欺君罔上,来人,给咱家把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那宫女万万没想到,颖妃娘娘计划的第一步,竟然都这样不顺利,听到李福德要打二十大板,她吓坏了,连忙朝皇上叩首,“奴婢只是太过担心自家主子,这才一时失言说了胡话,还请皇上饶了奴婢吧。” 江辞还想看苏嫔这戏怎么唱下去,于是就劝祁寒,“皇上,红叶她也是一片衷心,若罚了她,恐怕会落人口实,而且看她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有意说谎,咱们就去看看吧。” 祁寒自小就被先帝教导,要做体恤子民的仁君,见小宫女这幅胆小怕事的模样,便知这些话,是有人授意她说的。 也懒得计较了。 “行了,起来吧,”祁寒道,“既然你说自家主子身体有恙,那朕就去看看,带路吧。” 他倒要看看,那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红叶目的达成,本该心中高兴的,但看着怜婕妤那张柔美的脸,不知为何,反而心中有些忐忑,不管怎样,计划也算是成功了,红叶压下心中那点异样的情绪,朝前走去。 苏嫔住的淑兰宫,位于养心殿的东面。 距离倒是不远。 只是这会儿日头正盛,江辞身上难免出汗。 祁寒见此,吩咐道,“不用跟着朕了,去给怜婕妤打伞。” 李福德有些犹豫。 但见主子坚持,也只能照办。 末了还不忘打趣。 “怜婕妤,皇上对您可真是体贴啊!” 江辞微微垂下头,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心中却道,不给升位分,光整这些有何用? 她想要的可是权利! 才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心意。” 不过江辞吐槽归吐槽,但脸上还是一副感动到了极致的表情,“皇上,这不合规矩。” 祁寒,“朕说合规矩,谁敢多说什么?这太阳毒,你这细皮嫩肉的,晒坏了朕心疼。” 江辞也没打算真让他收回去,她能受宠,离不开这幅好颜色,“那臣妾多谢皇上了。” 二人谈话间,淑兰宫已经到了。 红叶不敢让皇上就这么进去,已经快走两步,先行告知苏嫔,皇上和怜婕妤过来了。 听到江辞也过来了,苏嫔有些不悦,“你怎么不拦着点?有那贱人在,本宫怎么和皇上培养感情,进行下一步计划?” 红叶见她动气,也不好说出若不是怜婕妤说情,皇上压根就不想过来看望她的事实。 只能唯唯诺诺道,“奴婢尽力了,只是皇上......” 苏嫔懒得听她辩解,不耐烦说:“行了,还不快让皇上进来?在这里啰嗦什么?” 被她呵斥,红叶不敢多言。 “皇上,我家娘娘还未清醒,不能给皇上请安了。” 祁寒看向一旁正在为她把脉的刘太医。 “苏嫔到底怎么了?” 刘太医脸色凝重,拿起银针扎在苏嫔的虎口处。 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未有要醒来的意思,纳罕道,“真是奇了怪了,苏嫔娘娘从脉象上来看,身体并无大碍,按理说应该清醒过来了啊!” 闻言,红叶在一旁做出惊慌的表情,“娘娘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梦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醒来后,又觉得身体十分疲累,会不会是......” 红叶本想说是妖物作祟,但想到刚刚皇上发怒,就又改了说辞,“会不会是梦魇了?” 刘太医看了又看。 最后摇了摇头,一脸惭愧的说,“臣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来,不如让其他人再来看看吧。” 江辞从一进门时,就观察着苏嫔的一举一动,她耳力又极好,听着苏嫔的呼吸不似沉睡那般绵长均匀,反而毫无规律后便知,她的昏迷是装的。 于是道,“皇上,臣妾幼时在乡野,曾听过有这样一种人,她们天生就比旁人魂弱,若受惊,或者身体有些发虚,就会如同苏嫔现在这般,魂魄处在游离天外的状态。” 这话一出,祁寒想起那日太后生病,要服下那株有毒人参时,江辞就表现的颇通药理,此刻听到江辞的话,祁寒就问,“那可有办法治过来?” 江辞点头,“臣妾愿意一试。” “不可!”红叶本来站在床边,苏嫔听到这话后,生怕江辞借机报复,于是就暗中捏了捏红叶的手,示意她阻止。 “皇上,怜婕妤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还是另想办法吧。”红叶焦急道。 但祁寒耐心已经告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来说要怎么治?” 红叶无措道:“奴婢也不知,但......” “既然都没办法,就让怜婕妤试试,”祁寒看向江辞,“爱妃这办法是否有危险?” 江辞摇头,“不会,只是需要一样东西而已。” 她回头看向晚秋,“本宫梳妆台,第二个格子里,有一支长一尺的银针,是专门用来帮人回魂的,晚秋,你去把她拿来,只要把此针从苏嫔姐姐的头顶贯入,她就能醒过来。” “奴婢这就去。” 闻言,红叶睁大了眼睛。 “长达一尺的银针?那我家娘娘还能活吗?” “当然不会,”江辞看着眼皮轻颤的苏嫔,淡淡道,“只是会让人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一旁刘太医捋了捋嘴边的胡须,也说,“臣好像在一本古籍上听说过此法,应当可行。” 见此,祁寒:“那就劳烦爱妃了。” 苏嫔本还想着,这样的办法,皇上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毕竟江辞又不真是太医。 可她却没想到,刘太医这个王八羔子,竟然也敢让江辞胡闹。 然而苏嫔不知道的是,刘太医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却能看出她在装病,显然心术不正,见江辞愿意接过这烂摊子,他自然要置身事外。 于是,在各方有意为之的情况下,银针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江辞接过比苏嫔脑袋还长的银针,示意红叶让开。 “娘娘,还是不要了吧。” 这句话,红叶不知道自己是想劝怜婕妤,还是想劝苏嫔。 而躺在床上的苏嫔,在听到江辞缓缓向她靠近时,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猛的睁开眼。 “皇上,您怎么来了?”她一副惊恐的模样说。 “娘娘,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是奴婢担心娘娘,这才求了皇上过来。” “本宫昏迷了三天三夜?”苏嫔满脸迷茫的说,“可本宫怎么记得自己去了一趟御花园,然后,看到那株......” 她似想起什么。 一把拉住皇上的手,“皇上,臣妾梦到一棵树缠着臣妾。” 祁寒皱眉,“树?” “对,是那颗木槿树,它好像一直在哭,说自己离生出灵智就只差最后一步,但因这皇宫里阳气太旺导致无法成功。” “它告诉臣妾,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为阳,坤为阴,后宫阳气最足的就是为君,为父,为夫的皇上,而阴气最为旺盛的,则是皇上的妃嫔们。” “只有让臣妾等人,轮流日以继夜的照顾这棵木槿树,它才能成为保佑皇上的灵树。” 此话一出,江辞有些无语,江鸢废了半天劲,就打算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对付她吗? 实在枉费江辞花的心思了。 而祁寒在听到这话时,则是沉默了许久。 “皇上?”苏嫔有些奇怪,颖妃娘娘不是说皇上是最宝贝这棵树吗?这反应有些怪啊! 不等苏嫔沉思,江辞就问,“苏嫔娘娘,你和这棵树十分投缘吗?” 苏嫔:“什么?” “不然它怎会谁都不拖梦,偏偏找你呢?” 这话一出,祁寒锐利的目光就朝苏嫔望了过来。 苏嫔没想到她这样刁钻,急中生智,把江辞刚刚的说法拿了出来,“不瞒皇上,臣妾这双眼睛,自小就能看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家里找人看过,说臣妾命格太轻,想必那棵树,也是因此才来找臣妾的。” 此刻,江辞都要给苏嫔的机智鼓掌了。 而祁寒眸色沉沉,显然是不信苏嫔这番说法。 想了想,江辞决定帮江鸢一把。她说,“常言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臣妾在想,那株木槿,之所生出灵智,是否与皇上时常去看它有关联?臣妾听说,若以真情浇灌树木,久而久之,树木感受到后,就如那连理枝一般,生出灵性来。” 此话一出,祁寒眼中一亮,是啊,他和淳儿不就是如同连理枝一般,十分相爱,却不得不分开,说不定这树灵真是因为他们彼此思念生出的。 若是这样,那就需要好好呵护了。 想到这里,祁寒就同意了,“好,就由你来安排照顾神树的任务。” 此话一出,苏嫔只觉欣喜万分。 她看着江辞,眸中带着期待。 接下来,苏嫔按照后宫人数以及位分大小来安排了任务。 江辞被排到了第八位。 而计划成功后,江鸢冷哼一声,她早就看那颗树不顺眼了,明明人都已经和亲多年了,皇上竟还要睹物思人,甚至把那树看的比她还重要,这一次,她就要借江辞的手毁了皇上这个念想,到时候皇上就会把所有的心思放她身上了。 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江鸢又问苏嫔,“你派人去看了没有,那棵树是否会如计划那样等到江辞照顾时彻底枯萎?” 苏嫔信心满满。 “娘娘放心吧,臣妾又埋了一些石灰,也派人去看过那树的根系,绝对没问题,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闻言,江鸢彻底放下心来。 很快,六天时间就过去了。 这次,轮到江鸢来亲自照料神树了。 因为把目光和精力都放在了江辞身上,江鸢压根就没发现,这树的树叶已经发黄了。 树根的根系更是成了一具空壳,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第三十九章,江鸢被打进冷宫 江辞这几日,每日都会派晚秋去御花园里,用染料为那木槿上色。 从外来看,这树依旧生机勃勃,可却无人知晓,里面已经是腐败不堪了。 而江鸢对此毫无所知,她怨恨祁寒和荣宁之间的感情。 连带着对二人共同栽下的树也十分不顺眼。 “贱人,都去和亲了,还让处心积虑留下这么多东西,是存心让别人难受是吧?本宫早晚取代你,成为皇上心里唯一的挚爱。” 江鸢愤怒的踢着木槿树。 而一旁小夏见此,生怕有人看到,连忙劝:“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江鸢冷哼一声,“这御花园里被本宫的人看管着,根本不会有人来。” 这也是江鸢计划的一部分,她想要把木槿树死了的过错完完整整的按到江辞身上。 因此才借苏嫔之口,提出这个条件来。 话虽如此,小夏却还是有些不安。 但她见江鸢此刻正处在暴躁的状态下,也不敢再劝。 只盼着这两天安安稳稳的快点过去。 然而小夏这一晃神,没看到的是。那株木槿被江鸢踢了两脚后,竟出现了微微的倾斜。 傍晚,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次日清晨,御花园空气湿润,十分凉爽。 因后日江辞要为神树祈福,没时间陪祁寒了,她就提议今日出去逛逛。 祁寒自然应允。 二人沿着御花园的小路一边散步,一边谈笑风生。 远远看着,竟如一对恩爱夫妻一般。 江鸢看到这棵树,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此刻在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发疯。 偏江辞就是要气她,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后,更是笑得格外动人,还主动挽住祁寒的手。 “贱人!”江鸢眼睛都红了。 看着那木槿,就把它想象成了江辞踢了两脚。 远处江辞看到这一幕,便知时机差不多了。 拉住祁寒,“皇上,臣妾好像听到神树那边有动静,会不会是已经生出树灵了?” 祁寒被这句话勾动了心弦,“去看看。” 正当他就要上前时,江辞却拦住了他,“皇上,咱们小声一些,可别惊扰了神树。” 祁寒赞赏看她一眼,“你想的周到。” 江辞笑了笑,小心翼翼朝前走去。 而远处,江鸢还对两人过来的事一无所知。 她手下那群人,见到皇上后,原本是想出声提醒她的。 可祁寒一个眼神,李福德就上前,堵住她的嘴把人扔到一边了。 直到祁寒走到她面前,脸色沉肃的问,“你在做什么?” 江鸢才反应过来,忙将作孽的脚收了回来。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她眼神惊慌极了。 “若朕不来,还不能看到你私底下竟是如此恶毒残暴!”祁寒回想江鸢刚才的所作所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番话的。 “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是......”她眼神乱转,“是这神树树灵说它身上痒,臣妾才如此的。” 祁寒笑了。 “怎么这棵木槿树,给谁都能交流?前几天是苏嫔,今天又是你。” “可能...可能是因为它感受到臣妾一片诚心,所以才...”江鸢还在极力狡辩。 可还不等她说完,身后那棵木槿树,竟慢慢倒下。 枯枝和落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祁寒瞳孔紧缩,竟是直接跑上前去,企图用身体扶住,“不要!” 他已经失去淳儿了。 不能再失去这棵见证他和淳儿点点滴滴的树。 可无论他如何崩溃,努力,那棵木槿还是彻底断了。 他终究什么都没留住。 “皇上!” 江辞没想到祁寒对这树感情如此深,看到对方因此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她心中五味杂陈。 忙抱住祁寒,并且吩咐李福德去叫太医。 等到祁寒被抬去治疗时,一直愣在原地的江鸢才回过味来。 “是你,是你这贱人故意陷害我!” 江辞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的御花园,随后对江鸢勾起一抹笑来。 “颖妃娘娘说什么呢?臣妾怎么听不懂?” “别装傻,皇上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你引来的,你敢说这事和你没半点关系?”江鸢说。 “是,”江辞干脆承认了,今早她确实有意把皇上引来,见江鸢一副想要杀了她的表情,江辞歪了歪头,故作疑惑的问,“可颖妃娘娘,就算如此,臣妾又怎能预料这树,会被人用石灰烧断根系,倒下呢?” 此话一出,江鸢便知——江辞早就知道她的计划。 她一直都在看好戏,等着自己跳进去。 “贱人!”江鸢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你明知道这木槿树对皇上的意义,竟然眼睁睁看着它毁去,本宫要告诉皇上,让你也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江辞眼中露出一抹戏虐的光。 她凑近江鸢低语,“臣妾之所以不告诉皇上,那是因为臣妾也讨厌那棵树,毕竟它的存在,总是让皇上心里眼里都是过去和容宁郡主的回忆,有人将她毁去,臣妾自然愿意,至于皇上,他可是亲眼目睹,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知道此事呢?” 没有比自己谋划许多,却给敌人做了嫁衣的事更令人气急了。 “我杀了你!”江鸢举起手中金簪,就朝江辞划去。 然而江辞早有所备,撒开脚丫就朝前跑去。 “来人啊,颖妃娘娘毁了神树,想要杀人灭口了!” 很快,她的喊声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怜婕妤,您怎么了?” 最先赶来的,是一位江辞没见过的太监。 见江辞一脸警惕,那人连忙解释,“奴才是晚秋的哥哥——隆冬,是她担心娘娘的安危,特意派奴才在此等候的。” 此话一出,江辞仔细看了一眼对方。 见他和晚秋眉间之间确实有些相似,这才确信。 “是颖妃娘娘,她想杀本宫。”江辞压低声音,“不必管她,你们就远远跟着本宫,确保本宫不会受伤就成。” 在宫里混的,那个不是聪明人? 隆冬立刻明白了江辞的意思,在江鸢追上来时,装模做样拦了几下,就以颖妃娘娘拒绝跟他们回去,还扬言敢掺和进来,就要告诉皇上,他们心怀不轨的理由犹豫不前。 而江辞激怒江鸢后,故意带她朝着慈宁宫的方向跑去。 今日是太后抄写佛经的日子,皇后娘娘为了表现自己孝顺,必定会去帮忙。 江辞要把事情闹得更大,让江鸢一时半会儿不能出来作妖。 这样雪莲进贡后,她才能确保拿到手。 想到这里,江辞又回头对着江鸢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来。 江鸢看到后,果然怒不可遏。 “站住!本宫要弄死你!” 二人就这样你追我赶的,来到了慈宁宫。 一进去,江辞就泫然欲泣的抓住太后贴身嬷嬷的手,语气急促又胆怯,“文心姑姑,快去禀告太后,有人要杀本宫。” 文心姑姑被她这话吓了一跳,刚要问那人是谁,就见颖妃娘娘披头散发的冲了上来。 “贱婢!我要杀了你!” 瞧她这状若疯癫的模样,文心姑姑不敢大意,连忙吩咐宫女去叫太后,而她自己则是上前拦住江鸢,“颖妃娘娘,这里是慈宁宫,您这是做什么?” “滚开!”江鸢怒火上头,压根没注意到这里是哪儿,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她要杀了江辞,于是一把就将人推开。 文心姑姑没想到江鸢到了慈宁宫也敢逞凶,猝不及防的被推翻在地,作为跟着太后沉浮宫中多年的老人,她从未见过有哪个妃嫔竟敢如此放肆。 此刻见江鸢已经失去理智,她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了。 “快把她抓起来,别让她伤到太后!”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而后朝前走去。 但她们显然听说过江鸢很受皇上宠爱,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动手时难免束手束脚的。 而江鸢动作灵活。 一时之间,众人竟拿她束手无策。 直到太后出来后,这场闹剧都还没结束。 “这就是你管的后宫?”太后轻撇一眼皇后,语气带着责怪“哀家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皇后早就知道太后一直以来都看不上她,当年若不是先帝坚持守诺,如今的后位早已换成了那些世家中的贵女了。 登上凤位后,皇后本想做出一番功绩证明自己,可无奈她娘家兄弟实在不争气,有她这个皇后做靠山,却还是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道混。 连带着她也被那些出身高贵的其他妃嫔瞧不起,平时不听管教也就算了,今日竟还当着太后的面,做出这样的事! 这一瞬间,皇后杀了江鸢的心都有了。 “桃红!”她语气尖厉的几乎要破音,“去拿壶凉水,给颖妃娘娘醒醒脑!好让她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一盆凉水泼到江鸢头上后,她先是恼怒,而后看到太后和皇后都在时,有些发愣。 她不是打算追江辞吗?怎么到了这里。 不等江鸢想清楚。 一旁江辞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儿臣差点死在这里,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太后她哭的梨花带雨,连忙把人扶起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搞得这样狼狈?” 江辞抽抽噎噎的,把江鸢做的事,以最简洁的话说了一遍,末了补充一句,“儿臣确实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颖妃,惹得她把锅扣在臣妾头上也就罢了,还当着您的面也要杀我。” 话音刚落,江鸢的火气就又被点燃了。 “贱婢,你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 “太后,”江辞眼泪汪汪的说,“臣妾的话句句属实,而且皇上也是亲眼目睹的,只是皇上因颖妃娘娘晕了过去,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为臣妾做主。” “是颖妃娘娘做错事,恰好被臣妾撞到后,她恼羞成怒,这才在臣妾身上泄愤,臣妾见她举着簪子像是要杀人,这才跑到慈宁宫请求太后庇佑的。” 太后听到江鸢犯下的重重恶行,额角跳了又跳,她先是瞪了江鸢一眼,而后又道,“文心,快去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等到文心离开后。她扶起江辞,“别怕,哀家在这里。” 江辞凄凄切切的站起身来。 太后又道,“皇后,颖妃犯下如此大祸,相信不用哀家多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皇后今日因江鸢在太后面前丢了这样大的人,也是恨极了江鸢,但她依旧顾忌着江鸢的外祖,闻言道,“不如就先把她压回宫,等事情调查清......” 话音未落。 太后就笑了笑“皇后真是心善啊,手下妃嫔都敢拿着凶器到哀家面前行凶了,都还能放她一马,哀家真是开眼界了。” 这话几乎是在指着皇后的鼻子骂她无能了。 皇后明白,若今日她拿不出威严来,太后他日就能以这个为借口,帮她管理后宫。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了想,皇后道,“颖妃戕害妃嫔,又将神树毁坏,自今日起,夺取妃位,打入冷宫!” 江鸢睁大了眼睛,“你敢!本宫外祖可是......” 她想抬出外祖,但在得罪一个丞相还是失去后位中,皇后自然是选择前者,她淡淡道,“堵住她的嘴,拉下去!” 江鸢挣扎了几番,可还是无济于事。 等到江鸢的事处理完毕后,文心姑姑也带回了皇上苏醒的消息。 太后心中本就惦记祁寒,闻言立刻去了养心殿。 见到太后的第一面,祁寒就要拖着虚弱的身体行礼,但被眼疾手快的文心给拦住了。 “行了,都到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虚礼?”太后嗔怪道。 祁寒应是。 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 “母后,那树......” 第三十九章,升为嫔位 “当年,若不是容宁听说你在和蛮族谈判时对方毁约,也不会因担心你偷偷潜入敌方军营,从而被蛮族王子一见钟情。” “别说了。” 提起这段往事,祁寒神色阴郁。 太后见此,也不再多言。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都暂时先放放。” “好,母后慢走。” 等到太后离开后,江辞进来了。 一进门,她望着祁寒那苍白的唇色,眼泪就下来了。 “皇上,您怎么样?” 祁寒摸了摸她因奔跑有些凌乱的头发,温柔的笑了笑。 “朕没事,倒是你,朕听说颖妃为难你了?”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关心自己,江辞抿了抿唇。 “皇后娘娘已经帮臣妾处置了颖妃,臣妾就是担心皇上,怎么说晕就晕了?” 恰在此时,一旁正在给皇上熬药的章太医解释,“皇上身上曾有旧伤,此次生气刚好诱发了。” 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晕倒的,江辞第一次生出些许内疚来。 毕竟此事说到底,是因她而起的。 祁寒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这伤早就有了,这事既已发生,朕早晚都得知道,和你无关。” 江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闷闷“哦,”了一声。 见此,祁寒以为她还未从被颖妃追杀的阴影中出来,此刻见她表情焉焉的,再不复往日的鲜活,又想到是因为自己晕过去,才导致那些侍卫疏忽江辞的,就沉吟道,“今日之事,你到底受了委屈,这样吧,朕升你为怜嫔,先下达口谕,等朕身体好了,再择内务府为你挑点好的东西送去。” “啊?”江辞一双猫儿似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没想到悄摸算计祁寒,竟还能被册封。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祁寒看她呆呆的,打趣道,“怎么?开心过头了?” 闻言,江辞下意识点了点头,而后又恍惚的摇了摇头。 祁寒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可爱极了。 于是轻轻抱住了她。 江辞贴在他温暖的胸口,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她生母去世后,江辞在家里,就成了所有人的出气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她受委屈,给予她温暖和补偿。 还是这么重的补偿。 江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这样重的善意,她就如在沙漠中走了许久的人,天降甘霖后,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在这时,祁寒因身体有恙,需要休息,江辞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些莫名的情绪。 直到从养心殿出来后,江辞的头,还蒙蒙的。 晚秋见她神色怏怏的,立刻焦急的上前拉住她左看右看。 “不是说娘娘没受伤吗?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哥,你实在太不靠谱了。” 一旁候着的隆冬,听着妹妹的吐槽,忍不住小声辩解,“我把人护送到慈宁宫时,娘娘却是好好的。” “那就是颖妃在慈宁宫欺负娘娘了?”晚秋气鼓鼓的说。 江辞被她这母鸡护崽的模样给逗笑了,一颗麻木的心也后知后觉尝到喜悦鲜活起来。 “好啦,本宫今日可是大获全胜。” 她将自己被封为嫔的消息告诉了晚秋。 晚秋睁大眼,“真的?” 江辞点头,而后又看向隆冬,“也多亏你哥哥配合,不然事情也不会办的这样顺利。” 隆冬,“奴才只尽了一点绵薄之力,也不算什么的。” 他并未全盘否认自己的功劳,江辞反而满意,因为这代表对方默认自己是她阵营的。 想了想,江辞道:“今日皇上身体有恙,实在不好提其他的事,不过你的功劳本宫记住了,有条件时,会为你讨来。” 闻言,隆冬恭敬朝江辞一跪,“谢娘娘。” 江辞又道,“平日若无事,你我不必见面,你安心在御前伺候,让晚秋往返传信即可。” 隆冬自是愿意。 毕竟明面上他是皇上的人,即便皇上现在对怜婕妤不错,但心腹和妃子走的太近,终究是大忌,还是不见的好。 江辞见他心中有城府,也不再多言,而是带着晚秋回到了长春宫偏殿。 林嬷嬷被江辞留在宫里坐镇,此刻已经从皇后心腹口中听到颖妃被发配到冷宫的事。 “恭喜娘娘。”她脸上的笑意十分诚挚,林嬷嬷可是抛下江鸢,投奔的江辞,若江辞倒下,最先被处置的肯定有她。 如今见江辞不负期望,成功反将江鸢一军,林嬷嬷心中不由庆幸当初做了对的选择。 江辞也同样开心。 “今日的事,你们都有出力,这个月的月例翻倍!” 闻言,众人都喜气洋洋的。 等到众人情绪平复下来后,江辞又道,“诚心为本宫办事,着想的人,本宫必不会亏待,但......”她眼神锐利起来。 “若是有人存了别的心思,本宫也不会放过。” 江辞到底才刚刚升为嫔位,她担心手底下的人得了一点便宜就不知所谓,更担心这群新来的宫人中有别人内应。 这一番恩威并施下,有些心思活泛的,立刻打消了念头。 毕竟怜嫔娘娘此时的气势,一点也不输那些贵女出身的其他妃嫔,跟着这样一个受宠且大方的主子,是件幸事。 次日。 内务府果然如祁寒所说,送来了许多珍奇异宝,和册封江辞为“昭”嫔的一道圣旨。 “娘娘,在后宫,能让皇上为了给您想个寓意好的封号翻了许多书的,您还是头一份!” “昭。”为光明。 更有显眼大气之意。 江辞也很满意这个封号。 见内务府总管说的讨喜,就抓起一把金瓜子,递给他。 “劳烦总管跑一趟了。” 王总管本以为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见识终究浅薄一些,也就没指望能得到赏赐,只是想着她如今毕竟深得皇上宠爱,这才多说了几句吉祥话,却没料到她竟如此大气。 这一刻,王总管对她可谓是刮目相看,心想难怪此女升位分如此快,真有过人之处。 看来以后要多留心一点了。 想到这里,王总管笑的更加实意,“奴才谢过娘娘了。” 送走王总管后。 晚秋正好奇的看着那堆成山的赏赐。 “嚯,这株快两米高的珊瑚,奴婢上次还是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见玉妃娘娘送的呢。” “没想到今日娘娘也有了。” “还有这镯子,也美了吧?” 晚秋扒拉着盒中的东西,发出阵阵的惊叹声。 江辞对那些金银玉器不怎么感兴趣,她的目光落在那厚厚的一沓银票上去若有所思。 “其他妃嫔被皇上赏赐时,也有银票吗?”江辞问。 晚秋自不必说,她从进宫就只跟着颖妃一人。 而林嬷嬷沉浸宫中多年,思索一番后摇了摇头,“皇上赏赐妃嫔,大多数都是首饰一类的,若赏赐银票,未免有些...” 话音刚落,江辞便明白过来。 凡是能进后宫的女子,背后不是有家世,就是有地方富豪或官员做靠山,这些人,无论是哪一种,都不缺银子。 御赐之物显然更珍贵。 但江辞不同,她在京中极少露面,此番入宫,又被江家刻意隐瞒了身份,在祁寒眼中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 比起华而不实的金银玉器。 显然是银子更实在一些。 林嬷嬷显然也想到了这层,不由感叹道,“皇上待娘娘真是心细如发啊,单单是这份殊荣,在宫里都是头一份儿。” 江辞垂眸,没有回话,她心很乱。 “好了,把这些都收起来吧,本宫要去给皇后请安。” 晚秋问,“昨日您跑了那么久,天又下着雨,听声音有些不对,不如今天就不去了吧?” 江辞则摇了摇头,说,“本宫今日刚刚当上嫔位,若不去,别人不知该如何编排呢。” “那奴婢吩咐厨房熬碗姜汤,娘娘喝了再去吧。” 江辞有些惊讶,“御膳房还理会这些?” “那当然了!”说到这时,晚秋有些难掩的小骄傲,“现如今,咱们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对娘娘那叫一个重视,连带着奴婢行走在何处也有几分面子。” “一碗姜汤,根本不在话下!” 江辞想了想,这几日她出了风头,无论她做的再好,也还是会被人找事,既如此还不如先喝碗姜汤,再前去应对。 “那行。” 晚秋见她答应,笑嘻嘻的去安排了。 而另一边,前往凤仪宫请安的众多妃嫔得知皇上给江辞赏赐了那么多东西后,内心都无比的难受,见此时都已过了卯时,却还不见江辞人影,更是变着法在皇后面前上眼药。 淑贵妃:“这人啊,到底是得意一会儿就要忘形,就说这怜婕妤,啊不,如今已经是昭嫔娘娘了,从前就算是性子娇纵了些,但毕竟位分在哪里摆着,也算是个守规矩的人。” “可这才当上嫔位几天啊?就能心安理得的把皇后娘娘晾在这里,可见这富贵,真是能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改变啊。” 闻言,珍妃立刻撇了撇嘴,“山里的麻雀就算镶上几层金边,也依旧成不了凤凰,贵妃娘娘这可就是抬举昭嫔了。” 珍妃说这话时,本是想贬低江辞的,可却忘了台上的皇后同样也是寒微的出身。 见皇后默默黑了脸,珍妃有些慌张的辩解,“皇后娘娘,臣妾没有说您的意......” 她越是解释,反倒越是说不清。 好在庄妃即使为她解围,“只要进入宫中,就是金枝玉叶的皇家人,是否值得尊敬,还要看此人心性如何。” 这番话,说的妥帖极了。 眼看皇后的脸色好看许多。 众人才又将话题引到江辞身上。 李嫔从前是江鸢手下的人,自从得知江鸢被打入冷宫后,就毫不犹豫拜到皇后麾下“话说这昭嫔,第一天升为嫔位就敢迟到着实轻狂了一些。” “没办法啊,谁让她受宠?”说话这人是楚嫔,她是宫里的老人,当年在潜邸时就跟着皇上,只是一向没什么宠爱,眼看熬了足足八年才从一个婕妤升到了嫔位,却被江辞短短几天就追赶上来,她心里自然不服,“咱们又没她那样的手段,只能在此等着呗?” “不过,”她看向皇后,“臣妾只是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值,后宫谁不知道您是最仁慈不过的,可却总有人利用您的仁心来做出各种出格的事来......” 皇后自然能听出这群人在挑拨。 可她心中也同样有些不悦。 原本她得知今早皇上给江辞赏赐东西的事,也没多在意。 毕竟这宫里,一切都以皇上为重,喜欢一个妃子,赏她许多东西是最正常不过的。 可让她感到难受的是,皇上不仅赏了江辞东西,竟还动了自己的私库,给了她许多银票。 这个举动不知不觉,让皇后想起自己初入宫时,因手上没钱,连下人的赏赐都拿不出,导致后宫其他人见此,利用财帛收买她的宫人,害她被陷害无数次的经历来。 彼时的皇上,可从未想过给她一些银子,用来傍身。 可如今同样遇到出身低微的江辞,他却能面面俱到,这让皇后心中如何不怨,不恨? 皇上是天,是夫,皇后无法去责怪他,不仅如此,皇后心中还深深爱着皇上。 但她对江辞却生出了怨恨来。 所以在明知江辞如今受宠,又知这些人是在借她之手想要江辞被罚时,也并未阻止她们,反而推波助澜,在看到江辞姗姗来迟时,脸色难看的问“昭嫔,为何来的这样迟?” 江辞在来时就做好了被众人刁难的准备,此刻见到皇后一脸怒容,而其他人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时,并未慌张。 而是一脸温顺的说,“臣妾路上遇到了点事,这才耽误了,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话音刚落。 一旁淑贵妃就慢悠悠道,“昭嫔早不迟到晚不迟到得,偏偏在第一次册封嫔位时姗姗来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升到嫔位后故意下马威呢。” “臣妾不敢,确实遇到突发状况,这才迟到的,臣妾对皇后娘娘一直都很尊敬,怎么可能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江辞。 “呵,那你说说是被什么事耽误了?”淑贵妃问。 第四十章,血债血偿 淑贵妃才不会信她的鬼话,刚刚她贴身婢女出去看了。 可是亲眼见江辞慢悠悠晃过来的。 如今她想用其他理由搪塞过去,可以,但若拿不出证据,她必定要让江辞好好喝一壶! 面对淑贵妃的质问,江辞倒是十分镇定。 她看向皇后,“臣妾来时,恰好遇到了太后娘娘身边的文心姑姑,她见臣妾脸色太差,就邀臣妾去喝了杯养生茶,臣妾推辞不过,只能跟着去了。” 闻言,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本想着借江辞迟到一事,给她几分颜色瞧瞧。 但江辞搬出了太后,这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毕竟太后是她的婆母,天生就高于她这个儿媳。 若一个不顺心,用孝道来压她,皇后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想到这里,皇后表情淡淡,“既是母后寻你,那就不跟你计较了,坐下吧。” 淑贵妃没想到此事就被江辞轻飘飘就给揭过去了,闻言立刻不甘心的说,“你说太后叫你,就是了?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怎能这样轻易就信了她的谎话?” 皇后静静看了她一眼,反问,“那淑贵妃觉得该如何?” “自然是派人去慈宁宫查证一番,看事实是否如昭嫔所言那般!”淑贵妃道。 “好,”皇后端起手边茶杯,轻抿一口,而后看向一脸喜悦的淑贵妃,轻轻道,“那淑贵妃你就去问吧,本宫等你消息。” 话音刚落,淑贵妃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妃子,有什么资格质问太后?” 闻言,皇后并未回答,只是讽刺一笑。 彷佛再说,原来你也知道啊? 见此,淑贵妃心中暗骂,怪不得当了那么多年皇后,还是被太后压了一头。 草窝子出身的女人,到底眼界浅薄,胆小怕事。 不过淑贵妃吐槽归吐槽,要说让她去质问太后,她可是不敢的。 毕竟这位,那可是实实在在跟着先帝从马背上打下江山的女中豪杰! 不仅武艺高强,还智谋双全。 当年除去太后的母家之外,还有另一位晨妃,她的家族同样也有从龙之功! 与草寇之女出身的太后不同。 晨妃的家族,那可是盘踞一方的世家大族。 手上不仅有钱,还有权! 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还不是在那场夺嫡之战中,彻底输给了太后吗? 由此可见,这位太后,可不是淑贵妃能得罪的。 想到这里,淑贵妃只得讪讪闭了嘴。 一场针对江辞的浩劫,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了。 从凤仪宫出来后,江辞去了太后那里,把今早的事都说了出来。 “臣妾不该用您的名义狐假虎威,还请太后责罚。” 闻言,太后笑着一摆手,“你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哀家当是出了什么事呢,原来不过如此,无碍,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快起来吧。” 此话一出,江辞抬头看了太后一眼,见对方脸上的慈祥不似作伪,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今早上,江辞出门时,从玉妃身边的甘露口中知道凤仪宫准备朝她发难后,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太后和皇后素来不合,昨日皇后又出了那样大的纰漏,就算江辞不做什么,太后也会对皇后不满,想办法责怪。 而她此举,正好为太后出了口气,太后乐得看戏,也不会和她真的计较。 “来,陪哀家下盘棋。” 随着夕阳西下,江辞这事也就成功翻篇了。 回到长春宫偏殿,晚秋还有些心惊,“皇后娘娘前段时间不是还找过娘娘,说平时若无事可以去她那坐坐吗?今日好端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林嬷嬷也觉奇怪,在她印象中,皇后一直都是端庄大气的,即便曾经被江鸢一直压了一头,也从未当面发过难。 江辞笑了笑。 上一世,她一直被江鸢留在宫里百般虐待,皇后听闻此事后,也对她伸出几次援手。 江辞那时候以为,皇后果真是个极好的人。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温婉贤淑的女人,会做下那么多数都数不过来的丑事呢? 想到这里,江辞不由感叹,有一个良好的口碑,是多么重要的事,同时,她也郑重的说,“咱们这位皇后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你们遇事要多留个心眼,不要什么都信。” 此话一出,林嬷嬷张了张嘴巴,眼神沉重起来,“是,老奴会注意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江辞也了解林嬷嬷是个做事沉稳的人,见她有数也放心了。 祁寒养伤这几天,宫中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据说当年和大盛签订和平条约的蛮族王子贡桑,也是现在的首领,竟在外出巡行的时候被人暗杀了,新上任的首领,是他的弟弟——贡达。 与贡桑的温和不同,贡达是个彻彻底底的好战分子,这些年来,即便有贡桑这个哥哥的约束,但大盛的边境,依旧有不少子民受到蛮族的侵袭。 幸运的失去些身外之物即可,可一旦遇到那些性格弑杀的蛮族,男的会被屠戮殆尽,女的则是被抓回去,沦为奴婢 得知这个消息后,江辞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据她所知,上一世的蛮族一直都很遵循和平条约,贡桑也没死。 可没想到这一世,事情竟出现了意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因为心里藏着事,江辞最近食欲有些减少了。 导致祁寒再次见到她时,眉头紧锁的斥责她宫里人,“你们最近是怎么照顾娘娘的?” 江辞不想其他人因自己受到这些无妄之灾,连忙解释是因为天气太热她才吃不下的。 祁寒,“那朕让人多送些冰来。” 江辞点了点头,而后在二人吃饭时,不经意的问起朝中局势,“臣妾听说边境可能会打仗,是真的吗?好可怕啊!” 按理来说,妃嫔问朝中之事可是大忌。 但祁寒知道,江辞向来娇弱,就并未怪罪,而是和她透漏一些消息,“不怕,区区蛮族而已,还犯不着让朕担忧。” 听到这话,江辞若有所思。 看来祁寒是早有防备。 她没在多问,而是不经意提起那日自己受难,若不是隆冬出手,自己肯定会受伤的。 祁寒此刻正处在对江辞有求必应的状态中,闻言也没多想,就大手一挥把人提为副管太监。 这个职位在宫里不算低,江辞很是满意。 果然,几天后,边境传来贡达暴毙,内乱结束的消息。 江辞本就猜测,祁寒或许在当年送亲的队伍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所以才能这样迅速的将一切恢复到平静状态。 不仅如此,边境还传来此次在镇压蛮族时,收获了不少东西,待王将军清点过后,就会护送这些战利品回到京都。 见事情没有脱离控制,江辞也没多在意,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三日后,西域的贡品上,里面那株雪莲是她需要的,她得想想,该如何讨来。 与此同时,冷宫里。 江鸢得知江辞升为嫔位后,气的几乎要发疯。 而小夏看着她充血的眼睛,心中不由打个哆嗦。 有些后悔把这个消息告诉江鸢了。 可...... 自从江鸢被调到冷宫后,她们的生活就一落千丈。 不仅没有干净整洁的被子,就连吃饭都得靠江家人暗中接济。 而江鸢也因此,一蹶不振。 在不刺激刺激她,小夏担心以后再无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小夏鼓起勇气,“主子,您难道甘心看到江辞踩着您,过的越来越风光吗?” “不!”强烈的恨意,让江鸢的眼神清明起来,谁都可以风光,唯独江辞不行。 那个贱蹄子,应该生生世世给她作陪衬! “你去告诉我娘,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我捞出来!” 小夏有些犹豫,“可之前咱们给夫人发出去不少信件,她都没有回应,这次......” 提起此事,江鸢心头又是一顿恼恨。 “之前的信,估计都被我爹拿去了,他是觉得我已没了价值,所以不愿出手,这次,你把信交到这人手里。”江鸢在她手上写下暗号,“他是我外公安插进来的,他一定会帮我!” 小夏点了点头。 而后趁着黑夜去了御前。 那里已经有人在此等候了。 小夏飞速扫了对方一眼,发现是个面生的小太监。 “这是我家娘娘让交给你的,拿好了!” 二人对了暗号后,小夏将一封血书递给他。 这是江鸢害怕李明珠也和父亲一样不帮她,用小夏的血写的。 目的则是让李明珠心疼。 那小太监接过后也不多言,立刻离开了。 而小夏见事情办成后,长舒一口气离开了。 没人知道的是,暗处的角落里,有人在默默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 “娘娘,我哥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长春宫偏殿内,晚秋一脸焦急的冲进了寝殿。 江辞见此,立刻穿戴好衣服,去见了隆冬。 一见面,隆冬也不拖沓。 三言两语就把江鸢给外面递信的消息说了出来。 末了问,“娘娘,现在人应该还没出宫门,要不要奴才带人去追?” 江辞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现在不必,等到江家再次传信时,再把人抓了起来暗中拷问就行。” 她要知道江鸢对江家说了什么,江家又是怎么做的,如此才能更快做出反应。 太早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隆冬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是。” 江辞,“把该知道的都知道后,人就地杀了。” 见她眼睛都不眨说出这话,隆冬心中更多了几分敬畏。 出来后,他招来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堵在了宫中何处。 而那名不起眼的小太监,在拿到信后,并未第一时间去往江家,而是去了李府一趟。 “主子,宫里传消息了。” 丞相李定国,今年不过六十,虽是文臣,但却生的膀大腰圆,一双蒲扇般的手掌,在看完那封血书后,立刻把紫檀做成的桌子拍的粉碎,“好个江远山,竟敢任由那庶女欺负我鸢儿,来人,随我去趟江家!” 说罢,他就气势汹汹,带着一众人来到了江府。 彼时,李明珠还不知道女儿在冷宫的消息,见到父亲怒火中烧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 “父亲,这是哪个不怕死的惹您了?快给女儿说说,女儿必定要她的命!” 李定国一生无子,对李明珠这个老来女那叫一个疼爱有加,此刻见女儿与他同仇敌忾的模样,心中很是欣慰。 但想到江远山那个王八羔子,他冷哼一声,“还不是你相中的那个状元郎,我的好女婿干的好事?” “远山?”李明珠更懵了。 李定国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李明珠看着那封血书,一颗心几乎被揉成了一团,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声音更是带着浓浓的心疼和愧疚。 “女儿从未收到鸢儿的一封家书,还以为她在宫中平安无事呢,今日若不是您,女儿只怕还要被人蒙在鼓里了!” 她大发雷霆,而后派人去叫江远山。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为何江远山好端端的,突然要被外派到州府,去处理事务。 合着这是放弃鸢儿了! 想到这里,李明珠恨极了。 但如今说再多也是无用。 江远山不在,李明珠只得把希望放在李定国身上,她朝李定国跪下“父亲您是看着鸢儿长大的,她受到这样的委屈,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啊!” 李定国立刻把人扶起。 “爹爹只有你一个掌上明珠,又把鸢儿看的那样重要,怎么会不管你们呢?不急,爹这就上书,要皇上放了鸢儿。” 有李定国这句话,李明珠稍稍放下心来,而后想到鸢儿都是因为江辞那个小贱蹄子受罪,咬牙切齿道,“爹,女儿不能轻易放过那个贱人的女儿!” 李定国是知道当年的往事的,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李明珠一直对江远山的原配心存怨恨,于是问,“你想怎么做?” 李明珠眼中划过一抹阴毒,“她能走到今天,是踩着我儿,女儿要她百倍偿还!” 第四十一章,容宁郡主 李明珠上前对着李定国耳语几句。 李定国点了点头。 “放心,父亲为朝廷效力半生,可不是让你们母女受委屈的!” 有了他这句话,李明珠彻底放下心来。 到了第二天,李定国连同了几名朝臣,共同对祁寒施压,要求放出江鸢,不然就从今天开始告老还乡。 祁寒十分恼怒。 但看着李丞相身后乌压压的人,迫于压力只得同意。 而晚秋得知后,眼眶瞬间就被气红了,“她都犯了那么多事,更是差点杀了娘娘,皇上怎么能够轻易就同意把她放出来呢?” 江辞对这个结果倒也不意外,皇上虽是天子,可遇到资历深的老臣也不得不让步。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能完全随心所欲的。 不过江辞理解归理解,一颗因祁寒对她偏爱而开始化冰的心,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不是谁的例外,她早该知道的。 就在江辞有些黯然时,祁寒却走了进来。 “还在难过,是吗?” 江辞很想向往常那般,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来。 可她努力了半天,却未能如愿。 祁寒叹了口气,“朕也是没办法,朝中那些老臣,每一个都是跟随先帝的功臣,若对他们出手,其他人未免会觉得心寒,不过你放心,朕会记得你的委屈,日后也会补偿你的。” 江辞没想到他还会认真解释,心中的气消了一些。 听到补偿二字,江辞立刻想起那株雪莲来。 “臣妾也不是怨恨皇上,只是觉得那些老臣未免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皇上您可是九五之尊,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如今却要因他们束手束脚,臣妾是在为您感到不值!” 此话一出,祁寒的眼神暗了暗,他知道江辞说这话,是有意的,但祁寒却不觉得刺耳,那群朝臣的确如江辞所言,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若不是蛮族刚刚经历过战乱,祁寒会着手处置这些人。 “爱妃,朕不会让你一直受委屈的。” 祁寒认真的模样,倒让江辞一愣,这一瞬间,她觉得祁寒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这样做,但很快她就打消念头。 男人的许诺,都只在情浓时作数。 次日,江鸢被通知能从冷宫里搬出来了。 临走前,她吩咐小夏,把曾欺负过她的,都杀了。 鲜血流了一地。 有一些还沾到了江鸢裙摆处。 不过这次,她并未觉得恶心,反而露出一个狠厉的笑来。 这群贱婢,敢对她落井下石,都得死! 不过江鸢最想对付的,还是江辞。 刚回到长春宫,她就去了偏殿。 本想进去好好教训江辞一顿,但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滚开,本宫可是长春宫主位,你们竟敢拦着本宫?” 为首的侍卫长一脸沉静,“吾等是奉了皇上之令,若无他或昭嫔娘娘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江鸢没想到,祁寒竟能为江辞做到如此地步。 找人堵在这里,是怕自己寻江辞的麻烦吧? 眼看曾经独属于自己的恩宠,现在却给了别人,还是她最讨厌的江辞,江鸢表情愈发狰狞起来,对着里面大喊。 “江辞,给我滚出来!” 见此,侍卫想要拉开她。 但江鸢却如同疯了一般。 侍卫拉不住,只能任由她胡闹。 很快,此事被传到了江辞耳中。 “娘娘,您可不能出去!” 晚秋见她朝门口走去,立刻慌张的把人拦了下来。 “无事,”江辞有些好笑的把人推开,“有侍卫在场,她奈何不了本宫。” 眼看江辞铁了心,又有林嬷嬷劝,晚秋只得让开。 而江鸢见江辞真敢出来后,冷笑几声,“你倒是胆子不小。” 闻言,江辞勾了勾唇。 嫔位的衣服,加上如今的养尊处优,让本就容貌不俗的她,看起来更是艳光四射。 对比瘦的面黄肌瘦,穿着明显不合身衣服的江鸢,她反而更像那个身处高位的人。 江鸢发现这些后,更是冷下脸,“贱婢就是贱婢,就算穿上华丽的衣服,骨子里的卑贱也无处可躲,江辞,你现在风光无限,可是忘了曾经为了一本书,给本宫当踏脚凳的事?” 她无法与现在的江辞相比,就拿过去的事来恶心江辞。 她倒要看看,这些宫人在得知自己主子曾经是个这样的人后,还会不会看的起她! 话音刚落,不等江辞有所应对。 晚秋愤怒的声音就响在整个长春宫中,“我们娘娘受了这么多罪,却还能对我们这样好,说明她是发自内心的善良,不像你,对身边的人那样差,只会草芥人命,就算爬的再高,也是没半点用处!” 这话一出,让刚刚还对江辞有些轻视的众人,顿时肃然起敬,对啊,她们娘娘是多么的善良,升位分的第一时间,就是给她们涨俸禄,倒是颖妃娘娘以前可是做了不少坏事! 林嬷嬷和晚秋不就是因为受不了她的喜怒无常,宁愿跟着低位的江辞,也不愿跟她。 由此可见,昭嫔才是她们最值得信赖的主子。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怒视着江鸢。 江鸢本打算说动这些人,好为接下来陷害江辞做准备。 此刻她看到这番话却让江辞的人凝聚起来,更加上下一心时,几乎要气的吐血。 “你不会一直好运的!” 她撂下狠话后,就离开了。 江辞看着她的背影,眸色一闪。 她总觉得江鸢这次来另有目的。 “晚秋,去问问你哥,可从那人嘴里问出什么了?” 晚秋点头。 到了晚上,隆冬趁着四下无人,悄悄过来了。 “怎么样?” “启禀娘娘,奴才从那人嘴里撬出来了,颖妃娘娘的家人,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娘娘您和温太医之前有私情,就是入宫后都未曾断了联系,更拿到了温太医与您曾经往来的那些信件,想以此诬陷您通奸。” “宫中有他们的内应,其中有个叫小陈子的,入宫前曾做过扒手,颖妃娘娘的家人吩咐他,要将温太医的贴身帕子偷偷放进您的宫中,不过,现在此人已经被奴才看住了,下一步要如何做,还看娘娘意思。” 他没自作主张,江辞又高看他一眼。 “先不要惊动他们,让江鸢认为自己的计划得逞后,本宫再给她致命一击!”江辞道。 隆冬自然应是。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西域送来贡品这天。 江辞今日并未向皇后请安,而是在第一时间,就去了皇上的养心殿,提出要见他。 李福德出来相迎。 “皇上这会儿刚好批完了奏折,正说有些头疼,想让昭嫔娘娘帮忙按按,您就过来了。” 闻言,江辞俏皮道,“看来本宫和皇上之间真是心有灵犀啊!” 二人说笑着进入了养心殿。 祁寒见此,问,“爱妃和李福德聊什么呢?这样开心?” 江辞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祁寒笑起来。 “你啊,真是愈发会讨朕开心了。” 江辞见他心情颇好,立刻顺杆爬,“皇上,看在臣妾能博皇上一笑,能答应臣妾一个要求吗?” “说吧。”祁寒很爽快,“只要是朕拥有的,一定会给你。” 闻言,江辞心中稍安。 把自己想要那株雪莲的要求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原本还眉眼带笑的祁寒,却淡了下来,“昭儿,你换一个要求。” 这个名字,是祁寒知道江辞只有名,没有字后,为她起的,江辞曾经一度听了很是开怀,可现在,她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江辞有些焦急,她身上的毒再有三天就要犯了,若无解药缓解,她会浑身经脉尽断而后疼痛的死去。 这株雪莲,是她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想到这里,江辞语气不知不觉带着几分质问,“皇上明明答应臣妾,什么都可以给,而且那日救了太后,您也许诺臣妾一个愿望,为何不能给我?” 心急之下,她不在自称本宫,而是说我。 “昭嫔,你有些僭越了。”祁寒眼中的笑意完全消失,取代的则是冷漠和无情。 见此,江辞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心情后,才又道:“臣妾能问,为什么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 这一瞬间,江辞几乎是心如死灰。 她万万没想到,祁寒会这样心狠。 明明那日还要补偿她。 转眼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回到宫里,江辞的泪再也止不住了。 她抱住晚秋大哭,“晚秋,本宫没拿到雪莲,就要死了。” “什么?”晚秋惊讶极了。 晚秋还想在追问,但江辞已经没心情再谈。 她把自己关在宫里,静静想着接下来的事。 命没了就没了。 但仇还是要报的。 想到这里,江辞叫来了温良。 二人为保持距离,已许久未见。 再次见到江辞,温良有些不知所措。 “臣,参见娘娘。” 江辞一挥手,“你我无需这样见外,赐座。” 待温良坐下,江辞斟酌斟酌语气,告诉温良,“本宫有意为你赐婚,你可有中意人选?” 闻言,温良眸中划过一抹受伤,但他还是问,“娘娘为何突然想给臣赐婚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辞把江鸢要算计二人的事说了出来。 “本宫虽有对策,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你我曾经有联系,是板上钉钉的事,若想破局,非得如此,温良哥哥,本宫知道此事是本宫对不起你,可...” 见她欲言又止,温良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江鸢又拿您体内的蛊毒威胁您了” 江辞叹了口气。 “什么都瞒不过你,本宫本想向皇上讨来那株雪莲,但事情出了变故,本宫现在,或许只剩下几天的寿命了,若非如此,本宫也不会因惧怕蛊毒发作连累你,而匆匆和你撇清关系了。” 听到江辞或许只剩下几天的寿命,温良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臣听说,皇上待娘娘极好,您又是太后娘娘的救命恩人,皇上怎能如此待您?” 闻言,江辞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再提,“本宫如今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近之人,本宫不想连累你。” 温良见此,一颗心都要碎了,他强忍心中的哽咽,拱手道,“臣会告知家里,让他们尽快给臣相一门亲事,娘娘大可不必担心。” 说罢,他也不敢去看江辞,蹒跚着脚步离开了。 解决好此事后,江辞放下心来。 开始着手准备对付江鸢的事宜。 与此同时,镇守边境的王将军,带着许多战利品,回到了京城中。 其中包括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位女子。 而见到她后,江辞瞬间明白,那株雪莲是要给谁用的了。 “寒哥哥。” 眼前的女子年龄不过二七,一张脸娇媚动人。 竟和江鸢长得有八分相似。 第四十二章,皇后挑拨 为了嘉奖解决蛮族战乱的将士们,祁寒特意在景和殿设置了宫宴。 江辞随着皇后刚刚进入大殿,就看到慕容淳儿坐在祁寒旁边,二人亲密的说些什么。 她垂下眸子,不在去看。 故而,也就错过了这位慕容淳儿打量她的眼神。 雅乐起,歌舞开始。 酒过三巡后,祁寒开始褒奖此次拿下蛮族的王小将军。 “此次能够这样顺利拿下蛮族,直取贡达头颅,你可谓是功不可没,朕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赏你。” 闻言,这位英姿勃发的小将军站起身来,“皇上,能够如此迅速的将贡达打败,并不是因臣的功劳,而是咱们这位容宁郡主,若不是她暗中相助,主动在贡达的庆功宴上,往酒水里下了蒙汗药,臣等定会伤亡惨重,请皇上嘉奖郡主吧。”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 纷纷对这位容宁郡主侧目。 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内幕。 “咱们这位容宁郡主,真是为巾帛英雄啊!十年前主动去和亲,换取太平,而后又在十年后立下如此功劳,这般人物应该为咱们大盛女子楷模!” “此等英烈的女子,确实不可多得,若不是当年出了意外,她是当之无愧的国母啊!” 此话一出,皇后眼神暗了暗。 其他妃嫔则是再想,听说皇上本就对容宁郡主念念不忘,只是她从前到底已经嫁为人妇,即便皇上心中有所遗憾,也要顾忌,但现在,容宁郡主立下如此功劳,朝臣对她赞赏有加,若皇上在此时提出要迎娶她,应不会有人反对。 只是...... 皇上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 闻言,祁寒沉吟一会儿。 而后道,“这场战事,淳儿的确功不可没,这样,朕赐淳儿贤德郡主,另外赏赐京中宅院一座,和黄金千两,至于王小将军,赐封号飞夺,官升三级,你二人是否对此满意?” 此话一出,王小将军看了一眼慕容淳儿,当年是他护送容宁郡主去的蛮族,此地距离蛮族千里,他在迟钝也能看出郡主对皇上的爱慕,回来时,容宁郡主更是经常问他关于皇上的近况,王小将军是见过皇上对颖妃的宠爱的,所以他私心觉得,皇上心里还有郡主。 在他设想中。 即便郡主已嫁为人妇。 皇上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容宁郡主可是拯救了大盛的功臣,这样的女子谁能不爱? 而现在,在听到皇上只是封郡主为一品夫人后,王小将军心中是为郡主感到不平的。 “臣...”他想说些什么。 但却被容宁郡主打断了。 “谢皇上恩典,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女和亲前,深得太后疼爱,却未尽什么孝心,此番回京,臣女的家人都已离世,臣女心中再无别的牵挂,只盼着能多进宫,在太后膝下尽孝。” 此举并无不妥,祁寒毫不犹豫点头,而后见慕容淳儿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忙上前搀扶她,心疼的说,“你身体不好,以后见朕都不要跪了。” 慕容淳儿应是。 祁寒见众人吃的也差不多了,就挥手,“今日的宴席到此为止,李福德,快让太医为淳儿诊脉,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恰在此时,慕容淳儿在祁寒说完这句话后,晕了过去。 李福德惦记皇上的旧伤,想要上前替代祁寒,但祁寒却绕开他,“快去,别耽误时间” 见此,李福德只好作罢。 而其他妃嫔看到皇上的举动,眼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但心里更多的,是对江辞的幸灾乐祸。 毕竟曾经这份殊荣,可是她的。 江辞看了一眼祁寒的背影,轻抿唇,然而回到了寝殿中。 “娘娘,您......”晚秋见她一言不发,就想上前安慰。 林嬷嬷却对她摇了摇头。 她知道,江辞现在比起安慰,更需要一个人静静。 与此同时。 养心殿内,慕容淳儿紧闭双眼躺在床上。 祁寒一脸担忧。 “太医,她身体到底如何了?” 章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小心翼翼道,“容宁郡主应是在蛮族受了太多罪,以至于身体底子弱的可怜,又在回京的途中颠簸了一路,引发旧疾,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他话说的委婉。 但祁寒却听出言外之意。 “你是说,淳儿曾遭受过虐待?” “...是。” 话落瞬间,祁寒的眼神沉重起来。 他看向慕容淳儿,而后道,“西域送来了一株雪莲,此物可对她恢复伤势有所帮助?” 闻言,章太医眼睛一亮。 “当然有。” “那就拿来用吧。”祁寒道。 雪莲被慕容淳儿用来缓解伤势的消息传到了长春宫里, “哈哈哈!”江鸢不由仰天大笑,“本宫当她在皇上心里有多重要,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上次江鸢和李明珠传的家书中,提到过江辞体内的蛊毒可以用雪莲来解,江鸢以为凭借皇上的宠爱,江辞肯定能解毒,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至她于死地,若早知如此,江鸢会选择让江辞蛊毒发作而死!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小夏,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小夏恭敬道,“都办妥了,只等娘娘一声令下!” 闻言,江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既如此,就开始行动吧。” 而另一边,慕容淳儿自服下那株雪莲后,祁寒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听说此事后,皇后竟派人去寻了江辞。 晚秋立在宫外,问柳绿:“我家娘娘今日有些头疼,敢问柳绿姑娘,皇后来寻她,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告知她吗?” 比起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桃红,柳绿显然行事更加缜密稳妥,“这......我家娘娘派我来时,也并未告知,还是请昭嫔娘娘去一趟,亲自去问她吧。” 听到这话,晚秋只得回去通报。 “娘娘,皇后这时来做您,绝对不会是好事。”林嬷嬷道。 江辞也知道。 但皇后娘娘来请,她作为妃嫔若是拒绝,那群人肯定要借机生事的。 “为本宫梳妆吧。”江辞任由宫人为她梳头,而她自己则是拿起铅粉按压在唇上。 既然晚秋说了她生病,就要做出个样子来。 “走吧。” 梳妆后,江辞带上林嬷嬷和晚秋一同出发了。 几人来到凤仪宫时,皇后正在练字,听到脚步声后,她吩咐桃红,“先给昭嫔上茶。” “是。” 江辞见此,就坐在一旁安心等待。 一炷香后,皇后总算放下手中毛笔,拿起字画轻轻吹干墨痕,而后朝江辞走了过来。 “瞧瞧,如何?” 江辞起身,看了一眼夸赞道,“娘娘书法刚劲如松,又不失柳之娟秀,实乃妙笔也。” 闻言,皇后摇了摇头。 “本宫出身微寒,本就不如那些世家贵女自小受得大家教习,写的字自然也是平平无奇,你不必违心夸赞本宫。” 简单的一句话,江辞却听出挑事的意思。 果然,皇后下一句便说,“就比如咱们的功臣——容宁郡主,从前的她,在京城中那可是实打实的第一才女。” 说到这时,皇后眼中划过一抹嫉妒。 “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骑射舞艺,都要甩其他人一大截,可以说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其他人永远都只能沦为陪衬。” “不光世家小姐崇拜她,羡慕她,就连京中众多的勋贵子弟,目光也都被她所吸引,其中最长情的,就是咱们皇上。” 说到这时,皇后看了一眼江辞,想从她脸上找出不甘或者嫉恨的表情,但却没有。 江辞表情始终淡淡的。 见此,皇后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摊到明面上,“昭嫔,本宫认为,你是除了本宫以外,最应该登上高位的妃子,你年轻貌美,心思又活泛,四妃之中应该有你一位,本宫能看出来自颖妃的外祖联名上奏,要求皇上把江鸢复位后,皇上就对她有些不满了,只要她如今犯个小错,妃位空出来也是早晚的事,本宫觉得,若无意外你有资格在升一步,只可惜...” 皇后卖了个关子。 想等着江辞自己问是什么。 但江辞并未出声,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皇后。 见此,皇后只能接着说下去,“只可惜在这关键时刻,容宁郡主却回来了,皇上如今对她的偏爱,你应该看在眼里,即便现在皇上并未立刻将人接到宫里,但封妃是早晚的事。” “本宫实在为你感到不值,所以才将你唤来,商量对策。” 此话一出,江辞仿佛才感兴趣,“娘娘想怎么帮臣妾?” 皇后说了半天,见她总算上当,终于松了口气,“如今皇上对容宁正是最重视的时候,一般的罪责,皇上只会大事化小的维护她,若想让她失去和你争抢的资格,怕是只能从太后那里下手了。” 江辞又沉默下来。 皇后,“本宫知道,太后对你一向不错,你不想伤害她,恰恰能说明你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可是,你真的甘心被一个已经是个破烂货的二嫁女骑在头上吗?” 江辞似乎陷入纠结,“可是......” 见她态度有所松动,皇后心中一喜,上前拉住江辞的手,而后谆谆诱善,“本宫知道你的顾虑,你也不必对太后做什么,只需把这枚药下入她的饮食中,交给容宁郡主就行。此药只会让太后昏迷,没有毒,也不会伤她的身体的。” 皇后将一枚药丸塞进江辞手里。 “真的不伤身?”江辞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决,转变为心动,“那我真能如娘娘所说那般,成为四妃的一员吗?” “自然。”皇后给她许诺了很多。 但江辞一个字都不信。 从凤仪宫出来后,她对晚秋说,“让你哥哥查查,咱们这位皇后之前和容宁郡主到底有什么过节。” 晚秋去了。 与此同时,温良也带来了他家里已经按自己要求,定下一门亲事的消息。 江辞问,“是哪家的姑娘?” 温良抿唇,“是何人不重要,反正此生,我的心...” 他看了江辞一眼,终究未说出心悦你的话。 江辞,“温良哥哥,此事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是一直想当上御医悬壶济世吗?你放心,等我把一切处理好后,会为你求得这份恩典的,但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对待那个姑娘,本宫不想亲手造就一对怨偶。” 温良知道江辞最是善良,也不忍她为此揪心,“你放心,我娶了她,此生都会负责到底的,不过,当御医就不必了。” 江辞有些着急,“这是你此生所求,我不希望你放弃...” 温良打断了她,“我不是因为此事放弃的,而是明白,只要在这宫里,我就不可能完成悬壶济世的愿望,皇宫里,医术高超的人,已经够了,我打算在外面开一家医馆,那样才能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见他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江辞放下心来,她此生得到的善意不算很多,温良是其中的一个。 “好。” 安排好温良后,江辞又做了其他努力。 而派隆冬打听的事,也有了结果。 江辞听他汇报的时候。 很是大吃一惊。 “你是说,当年容宁郡主之所以出现在和蛮族谈判的地方,是皇后暗中告诉她祁寒被蛮族的人伤害,将她引去的?” 隆冬郑重点头。 “不错,皇后做的事虽已过去许久,但当年她到底还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手段上难免有些优柔,并未把知情人全都杀了,还是留下了陪她长大的奶娘,这些年,奶娘一直生活在京城中的某处巷子里,奴才用了些手段,她就招了。” 江辞有些唏嘘,看来这位皇后,比她想象中的更恨容宁郡主。 不过也是,当年皇后母家只是一个和先皇比邻而居的穷酸书生,能成为后族,也只是因为先皇是个念旧情的人。 而容宁比起她,是实打实的贵女。 又和祁寒感情颇深。 若放任二人继续发展,皇后的凤位只怕保不住了。 不过她也太狠了。 第四十三章,合作 一出手,压根就没给容宁留在京城中的余地。 江辞听说容宁郡主嫁过去后,时常遭受虐待,若不是这次蛮族暴乱,只怕也是会在贡桑的折磨中,痛苦的死去。 只是不知道,若容宁郡主知道皇后做的事后,会是如何反应。 次日,江辞去了慈宁宫一趟。 毕竟表面上,江辞已经被皇后说动,打算着手对付容宁郡主了。 自然要去太后宫里,和她套套近乎。 江辞赶到时,容宁郡主正在和太后对弈。 见二人下的入迷,江辞并未上前打扰,而是立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容宁。 只见对方虽已二六的年纪,但举止大方,相貌柔美。 一身优雅的气度,没有足够的家族底蕴,是养不出来的。 也难怪皇后会嫉妒的发疯。 设身处地,若江辞遇到年轻版的容宁郡主,也会生出几分艳羡来。 江辞观察对方的同时。 容宁也在一心二用的观察她。 在蛮族生活多年,容宁很会察言观色,来京城的路上,她就已经从王小将军口中,听到祁寒对这位昭嫔很是宠爱。 原本她对江辞还不以为意,以为对方只是个貌美的花瓶而已。 可如今见江辞这样沉得住气,到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太后娘娘,您又输了。” 容宁虽一心二用,但和太后下棋时,却丝毫没有懈怠。 不出几个回合,便赢了对方。 太后看了许久,“你这丫头,着实鬼精,几次都趁着哀家占了上分时,悄悄下套,害得哀家着道,瞧瞧,这都输了一天了,也不知道让着点。” 容宁对她明媚一笑,“臣女就是知道太后娘娘光明磊落,又输得起,若臣女让了您,才是对您的折辱呢。” 这番话无形中又夸了太后。 太后被逗得笑弯了腰。 也是在这时,她才看到江辞也在。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文心,你怎么不提醒哀家?” 文心笑了笑,“是昭嫔娘娘看您玩的开心,不忍打扰。” 闻言,太后忙道,“你啊你,下次不许听这丫头的。” 说罢,就唤江辞坐下。 而后对她介绍起容宁来,“这是镇国候家的嫡女——容宁郡主,当年就是她的父亲,因不忍百姓受苦,不惜舍去大将军之位,跟了先皇,一起杀掉了萧氏昏君,若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大盛啊!” 提起往事,太后感慨的同时,心中对容宁更是怜惜,她拍了拍容宁的手,而后又拉住江辞的手,“你们都是哀家最喜欢的人,以后都要好好的。” 二人自然应是,又陪太后说了些闲话。 江辞见天色不早,又知太后和容宁许久未见,应该有其他事要谈,于是就先行离开。 刚从慈宁宫出来后,江辞脸色就淡了下来。 容宁郡主在太后心中,比江辞想的还要重些,这样的人,曾经又对祁寒一片痴心,江辞有些担忧她会针对自己,从而破坏她的下一步计划。 想到这里,江辞吩咐林嬷嬷,“劳烦您想想办法,本宫需要知道容宁郡主的日常踪迹。” 林嬷嬷也看出这位容宁郡主并不简单,珍重应下了。 江辞本想在容宁郡主身边安插几个自己的人手,熟料还未有所动作,容宁郡主就派人过来警告,要她莫要动手脚。 “我家主子随已不在京城许久,但老侯爷在世时,留下许多人脉,也不是吃素的,奴婢来此,是劝告娘娘莫要犯傻。” “本宫记下了。” 见江辞还算识相,那容宁郡主身边的丫鬟有些得意的回去给主子禀告了,“主子,您放心,奴婢打听过了,那昭嫔娘娘从前只是奴婢出身,和您相比,就如同天上月比地下泥。” “皇上不会舍弃您这颗明珠,反而去选那颗鱼目的。” 此话一出,容宁却并未表达出开心的表情,“墨染,你不懂,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闻言,那名叫墨染的丫鬟急了。 “主子,您可不要失去信心啊!奴婢这几日打听过,皇上在您离开的这些年中,从未忘记与您的情谊,就连他曾经最宠爱的颖妃,都是因为和您长的极为相似才被皇上青睐的。” “如今您这位正主回来,又做出那样大的贡献,皇上定会与您再续前缘的。” 曾几何时,容宁郡主也是这样想的,可直到回宫那日,她见到自己奔向祁寒时,对方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江辞身上,以及那可以避开的手臂。 这些下意识的举动,是骗不了人的。 “你也说了,是曾经。”容宁郡主道。 “主子......”墨染有些焦急,想要说些什么来证明皇上还是爱她的。 但容宁却道,“那颗木槿树,不见了。” 只一句话,就让自小跟随她的墨染,明白了什么。 一瞬间,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皇上,皇上不会这样对您的,当年您可是为了他......” “墨染!”容宁郡主语气严厉起来,“当年的事,是我自己选的,我去和亲,并不止出于私情,还有继承父亲的遗志。” “若再口不择言,你就别跟我了。” 墨染见她生气,还要赶走自己,不禁落下泪来,“可奴婢心疼你。” “好了,”见她这样,容宁郡主也不好受,上前轻拍她的后背,而后道:“我们已经回了大盛,以后不会再受苦了。” 墨染含泪点头,“嗯。” 而另一边,晚秋在听说墨染上门挑衅的事后,被气个半死,“她不过是个郡主而已,有什么资格以主人的姿态对待娘娘?不行,奴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奴婢要去找皇上做主!” 见她怒气冲冲的就要出门,林嬷嬷第一次沉了脸,呵斥道,“做事如此冲动,不计后果,你是想坏了主子的大事?” 晚秋一愣。 想到近日江辞做的准备,理智又恢复了几分,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娘娘她......” 她欲言又止,眼眶红了一圈,倔强的样子仿佛再说,娘娘体内的蛊毒就要发作了了,难道还要这样憋屈的任人欺辱 “娘娘待我们这样好,即使时日无多,也为我们想好了出路,这样好的人受辱,我心中何尝不想为她报复回去?可不行!”林嬷嬷收敛泪意,语气严肃起来,“娘娘为了今天,已经付出了太多,咱们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拖后腿,你且等着,等到娘娘夙愿以了,我就算豁出命来,也要为她以牙还牙!” 闻言,晚秋一把抹掉眼泪,神色坚定起来,“你说的没错!” 见稳住了她,林嬷嬷松下一口气。 而此时的江辞,对屋外二人的争执还一无所知。 自从慈宁宫出来后,江辞不知怎么的,就陷入沉睡。 在梦中,她想起了上一世。 那天,江鸢因不听江辞劝告,和太后发生了争执,而后被皇后借机罚到了冷宫里。 这一次,皇上也觉得她有些过分,于是就默许了,江鸢在里面虽环境艰苦了些,但到底有外祖护她,衣食住行还都可以保证,江鸢在里面百无聊赖,就以折磨江辞为乐。 每日逼她吃潲水,寒冬腊月飘着大雪,也不给她被子,反而还要她用冰水洗衣服。 江辞的身体很快就垮了下来。 江鸢起初对此不以为意,还以为江辞在装,直到她昏迷了足足五天后,才用江家给她留的人脉,找来了一个太医。 “她怀孕了。” “什么?”江鸢听到太医的话后大发雷霆,她侍寝那么久都没动静,江辞却一次就能怀上,这让江鸢心中嫉妒极了。 她当即就命令太医去熬一碗堕胎药,她不能接受江辞生下贱种! 但林嬷嬷来时,是奉了李明珠的命令的,她拦住了江鸢,“娘娘,如今皇上因您不敬太后一事,心中颇有微词,您万万不能再做傻事,被人拿住把柄了啊!” 太医听说江鸢要把龙嗣打掉,同样吓得肝胆俱碎,“娘娘,这后宫,凡是与堕胎有关的药物都经历严格的记录,想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不知不觉办成此事,可以说难如登天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本宫要眼睁睁看这贱婢生下孩子,被皇上抬举成妃嫔吗?” 林嬷嬷见她实在无法接受,就提出其他办法来,“不如这样,娘娘也装作怀孕,待这孩子出生后,就能以假乱真!” “皇上如今对您心生不满,说到底还是因为怕对您轻拿轻放,太后那边是说不过去的。” “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皇上子嗣艰难,太后在看不惯您也会因此同意将您放出的。” 江鸢想到能够出去,就勉强同意了,只是,她看着江辞冷冷道,“把她关到长春宫的暗室里生下孩子之前不许出去!” 自此以后,江辞就在那一尺见方的暗室里,呆了足足十个月。 十月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儿。 因怀孕前,她遭了太多罪,导致孩子出生时,也瘦的跟只小猫似的。 江辞却很喜欢。 这是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也是这时间,唯一一个由她诞生的生命。 但江辞只见了她一眼,孩子就被林嬷嬷抱走,交给了江鸢。 “女孩儿?”江鸢见到孩子,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是男孩,本宫如何巩固地位?” 江辞刚生产完毕,身子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当听到江鸢那充满嫌弃的语气时,她却突然有了些力气,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跪倒在她面前。 “娘娘,这孩子孱弱,又是个女孩儿,不如就交给奴婢来教养吧。”江辞哀切的恳求着。 江鸢冷笑一声,而后上前一脚踢翻江辞,“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宫谈条件?滚!” 江辞被踢在肚子上,痛的脸色惨白,但她还是撑着一口气起身,拼命的给江鸢磕头。 口中翻来覆去,还是求江鸢把孩子给她。 她实在害怕江鸢会养不活这个孩子。 然而,江辞无论如何恳求,江鸢还是强行把孩子带走了。 一个月后,江鸢把那个孩子活活溺死在了池塘里,而后嫁祸给了淑贵妃。 等到江辞赶到时,孩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现在,江辞又梦到了那个孩子。 她用着充满怨恨的目光看着江辞,仿佛再问,“你为何不救我?为何任由江鸢带有我?” 江辞泪流满面。 “对不起,是母亲没能力。”她一直喃喃自语。 外面的晚秋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后,连忙进来。 看到江辞这幅模样,她吓坏了,“娘娘,您怎么了?” 江辞被她唤醒时,眼角还带着泪,看着温暖的房间,她有些怔忡,下意识摸着肚子。 “娘娘,您做噩梦了?”林嬷嬷关切问。 周围的一切,让江辞有了实质感。 “嗯,”江辞并未说自己梦到了什么,而是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林嬷嬷看着外面天色,“现在是戌时了,您睡了一个时辰了。” 江辞揉了揉眉心,“本宫睡着时,可有事情发生?” 此话一出,晚秋才想起来,“哦对,皇后娘娘身边的柳绿来了一趟,说是找您有事。” “但奴婢说您这会儿不方便,让她有什么事告诉奴婢,可她却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说罢,晚秋有些不解。 “娘娘,奴婢看她走时,脸色难看的紧,可是奴婢说错什么话了?” 江辞摇了摇头。 “和你没关系。” 皇后只怕是见太后体内药效迟迟没发作,所以派柳绿前来试探,晚秋那番话,显然在皇后眼里,是江辞反悔不愿帮忙,所以柳绿才会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见江辞眼神有些凝重,晚秋担忧道,“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有,本宫还要感谢你呢。” 就算没有晚秋,江辞也不会帮皇后,只因她让温良看过皇后给的那包药,里面压根不是皇后所说不会伤身,而是含有大量的砒霜,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江辞的性命。 既如此,江辞又何必对她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江辞说,“晚秋,让你哥去容宁郡主那里一趟,把皇后当年做的事,还有那名认证都告诉她,至于信不信,全看她自己,告诉你喝,把话带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