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好孕太主动,傅先生输惨了》 第1章 意外怀孕 “说,你到底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 秦慕染被人无情地按在汽车后座,一根验孕棒重重地摔到脸上,她闭紧双眼歪过头躲避,口中是逐渐弥漫开的血腥气。 软塌塌的发丝混着雨水凌乱的黏在额前,原本洁白的脸上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因为淋了雨,秦慕染肩膀微颤,整个人像是被狂风撕裂的云朵般支离破碎。 但不管吴美宁如何打她骂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是怀了谁的孩子。 “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那个男人身份特殊,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慕染挣扎开吴美宁的束缚,强撑着坐直身体,捂着胸口顺了顺气。 她本是秦家的掌上珠,可五年前一场大火让她家破人亡,她也因此离开故乡,被母亲曾经的追求者吴正君带回吴家收留,但这位吴家大小姐却一直将她视作眼中钉。 在吴家的日子本就是寄人篱下,如履薄冰,如今她未婚先孕让吴美宁抓到了把柄,更是恨不得趁机将她折磨死。 “嘁~~~”吴美宁讥讽的笑声传来,带着浓烈的嫌弃和厌恶。 “秦慕染你脑子被门挤了,就凭你?一个臭做蛋糕的,能搭上什么身份特殊的男人啊!” 她抬手使劲将秦慕染的脑袋按在车窗上,用尽力气恶狠狠的碾压着。 “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把你挂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那个曾经高贵的秦家大小姐,如今也能干出未婚先孕这种不要脸的丑事。” “美宁你松手,我真的不能说,你父亲对我有恩,我不想连累你们。” 秦慕染转身推开吴美宁,却因为用力过猛扯得小腹一阵不舒服。 她眉心皱紧,捂着下坠的小腹蜷缩在角落,是的,她不再是秦家大小姐了,她现在只不过是个整日与面粉白糖打交道的甜品师,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重振秦家,也没有人会相信她能搭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所以,这个孩子是她爬出沼泽的唯一梯子,也是她算计了那个男人后的免死金牌,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事,她得想办法离开吴美宁才行。 可一旁的吴美宁却不打算放过她,见她这副痛苦的样子,吴美宁眼神幽暗,愤怒的嗤笑声中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与不甘。 “你还知道我们家对你有恩啊,当年为了救你,我爸眼瞎了,腿瘸了,好好一个人成了残废,我们家也因为你得罪了不少仇人,要不是因为你住在我家,你的债主也不会错把我当成你,你害得我被绑架,被欺辱,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听着她愤怒的指责,秦慕染缩了缩肩膀,轻颤的长睫遮挡了视线,却难掩眸中的落寞。 她轻声呢喃,“我没有抢你的东西,你被绑架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所以这五年我一直在赎罪,你很清楚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秦慕染轻轻咽下一口酸涩,心口跟着传来一阵绞痛。 这五年她每一刻都活在自责中,因为吴正君的偏爱,惹得吴家上下不满,后来秦家的债主来找她,错将吴美宁绑走折磨四天三夜。 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吴美宁被救出来后性情大变,什么都不说,动不动就发疯。 因为吴正君当年救她的恩情和对吴美宁的愧疚,秦慕染生生咽下了所有委屈,即便她们背着吴正君让她睡狗窝,吃狗粮,日日打骂侮辱,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撕毁她的准考证,她也没有向吴正君告过状。 “那又怎么了。”吴美宁的冷笑传来,“你害了爸爸害了我,还因为奶奶护着我就把她推下楼摔成了植物人,所有这些都是你应该受的,你就是个扫把星。” 秦慕染猛然抬头,眸子闪烁着一抹倔强,“奶奶不是我推下楼的,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地上了······” “别狡辩了,就是你!别人都看见了。”吴美宁厉声打断她的话,幽怨的眼睛里迅速冒出一湾泪水。 她咬牙说道,“爸爸喜欢你,什么都是你的,我妈护着我还被他打,只有奶奶护着我了,因为奶奶想要赶你走所以你就记恨她,伤害她,我被绑走的那四天,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回来,奶奶却被你害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你既然这么重视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打掉!让你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打掉? 秦慕染瞳孔一缩,她抬头看向车窗外,细密的雨丝缠绵而下,路标隐隐可见,果然,这不是回吴家的那条路。 不行,她现在不能打掉这个孩子,为了查清楚秦家当年那场灭门大火,一个月前她主动招惹上了傅家长子傅平洲,那个站在权势顶端的男人,却不想明明吃了药,还是意外有了身孕。 可为了查明真相,她豁得出去,说不定这个孩子就是天意。 傅平洲风评不好,人人闻风丧胆他的心狠手辣,但就是这个活阎王,却是她一心想要攀附上的权贵,因为只有他,才能带她进入傅家见那个上流社会顶层的女人,只有他才能解决她目前所有的困境。 所以,哪怕这个孩子是催命符,她也要想办法变成免死金牌。 打胎,绝无可能。 就在这时,车窗外一个熟悉的影子落入她的眼帘。 隔着密集的雨幕,她清楚的看见一辆黑色宾利正在等红灯。 那是、傅平洲的车! 秦慕染心中一喜,染满雾霾的眸子快速转动着,她嗓间轻滚,咽下一口混合着血腥味的紧张。 望着停在雨幕中沉稳如王者的豪车,她手指微微用力握紧,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既然连老天都在帮忙,那傅平洲这个高枝,她攀定了。 就在绿灯亮起车子慢慢起步时,秦慕染突然起身扑向司机。 随着“砰”的一声,司机被她一通扰乱,没来得及踩刹车导致撞上了前面的车屁股。 “秦慕染你疯了吧!”吴美宁伸手将她拉回来,挥手就要过来打她。 因为怀孕的事情曝光,今天她已经不止挨了一顿打了,可秦慕染这次却十分精准的挡住了那双挥过来的手。 她看向吴美宁的眼神中噙着细密的泪花,“对,我是疯了,平时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可现在你要打掉我的孩子,我能不疯吗!” 下一秒,她猛地推开吴美宁跑下车,钻进了绵绵雨幕中,还好,被撞车辆上的人拦住了吴美宁和司机,她才得以脱身。 秦慕染的身影在大雨中就像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跌跌撞撞,但却目标明确。 “停车!停车!” 她追上傅平洲的车子,用力的拍打着车窗,却因为车子提速的惯性摔到了地上,白色的长裙沾染了泥水,在雨中更显狼狈。 随着刹车声响起,车窗降下一条浅浅的缝隙。 第2章 这孩子你是自己打,还是我给你打 车窗缝隙里传出一声低沉不悦的声音,“碰瓷也不看看是谁的车,趁我们老大没发火,赶紧滚。” 冰冷的雨水浇在秦慕染脸上,视线余光中,她清楚的看见吴美宁已经朝这边跑来,来不及多想,她爬起身将手指伸进即将关闭的窗缝中。 “傅平洲,我怀孕了。” 她已经赌上了全部,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傅平洲这个高枝,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她决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终于,车内传出一声比刚才那人更加低沉的嗓音,“上车。” 成了! 秦慕染眼眸一颤,唇角微微挑起一个得逞的弧度,赶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傅平洲斜倚着座椅靠背,左腿悠然翘起,轻轻压住右腿,姿态中带着几分不羁。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机械的翻着面前的文件,周身仿佛镀了一层冰霜,散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寒意。 “说吧,这孩子你是自己打,还是我给你打?” 伴随着纸张翻页的声音,低沉冰冷的嗓音传来,极度寡淡,机器人般冷的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 秦慕染懵了。 什么意思啊,一上来就要打胎,这是一点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啊! 她捂着肚子往后缩了缩,努努嘴朝他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真好,名副其实,果真是个活阎王! “我不想打······” “啪!” 文件夹猛然合上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不亚于一声惊雷,秦慕染周身一颤,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了。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便抚上了她被雨水浸湿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下颌处,捏紧,用力抬起。 秦慕染瞳孔微怔,双手紧张的攀上他的手臂往外推着,“疼!疼疼疼······” 傅平洲眸色深谙的看着她那双因疼痛眯起的眼睛,仿佛是要透过这心灵的窗户直达她的心底,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那就直接点,多少钱?才能达到你的目的。” 他自认为这个女人故意怀孕就是为了钱,毕竟这么多年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慕染长睫轻颤,眉心拧起一个大大的纹路,原来以为她是冲着钱来的啊! 下一瞬,秦慕染眼角微垂,露出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敏感的吗?还是说你觉得除了钱,我就不能想要别的东西了!” 傅平洲眉峰微挑,藏不住的狠厉溢出眼眶,手上的力道越发加重,他用力将人扯到眼前,鼻尖相对,将在空气中交汇的视线拉的近在咫尺。 “不要钱要什么,要我啊!” 秦慕染眼光波动,暗暗思索着该怎么攻略这个活阎王,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深邃、凌厉,却如同恶魔的注视,她害怕,紧张,恨不得立马逃离。 但为了自己的计划,她只能将恐惧深藏心底。 秦慕染心一横,小声道,“想要你、可以吗?” 她忐忑的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将她捏死的男人,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直视他的脸,毕竟一个月前那一晚,她被他折腾的昏天暗地的,什么也没看清。 如今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着,心跳都加快了,他这张脸,还真是、让人一见难忘! 活阎王就活阎王吧,脾气不好就不好吧,都长成这样了,有点缺点也正常的! “哎、哎、疼~~~” 花痴还没犯完呢,秦慕染突觉下巴处更疼了,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真是的,力气大也不能这么用啊! “要我?” 傅平洲被她狂妄的发言惊住了,还没有人敢说‘要他’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见胆子这么大的人,这一瞬间他不禁怀疑面前的是个傻子。 秦慕染皱着眉,使劲眨了两下眼,终于眼角挤出两颗泪珠,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孱弱无力的推着他的手臂,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抱怨的话。 “我要钱有什么用,要你是为了对这个孩子负责,你做都做了,不会想赖账吧!” “我赖账?你这帐是不是我的还说不定呢,你怎么就确定你肚子里的种是我的?”傅平洲眼神一狠,将秦慕染推向一旁。 他冷眼看着她,轻轻拍了拍手,似乎是刚才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秦慕染才不管他这微妙的动作,她揉着被他捏红的下巴,直接往他身边靠了靠。 嫌弃是吧,那她偏要贴上来,贴到他不嫌弃为止。 “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可以配合你去做亲子鉴定,那晚我只是去送客人定制的蛋糕,是你把我按在房间不让我走的,现在我怀孕了,你堂堂傅氏财团未来的接班人,傅家大少爷,总不能始乱终弃吧!” 傅平洲冰冷的眼神斜睨着她,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一晚,他当时只是去和朋友小聚,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一杯酒下肚,身体竟然燥热不堪起来。 秦慕染的意外到来点燃了他本就难耐的躯体,在药物的驱使下,他并不温柔,像头野兽般将身下那副娇软如玉的花朵来回翻转,吃干抹净。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当时被药物控制了,也明白是自己犯了错,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既然有人给他下药,那这个孩子就是罪证,他不能让背后之人抓到把柄。 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别人派来的美人计,他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想到此处,傅平洲眉眼一沉,看向前方的司机,“江川,去医院。” “······” 什么? 秦慕染惊住了。 还真去医院啊! “不是、你怎么这样啊!”秦慕染瞬间离开他的身边,往后靠了靠,直到后背抵住车门,退无可退。 “你要实在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就去给孩子重新找个爸爸好了,也用不着打胎这么狠吧,孩子多无辜啊!” 听到她要给孩子重新找个人当爸爸,傅平洲突然感觉一阵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他扭过头看向那个瘦弱的身影,带着怒意的眼神幽深莫测。 重新找个爸爸? 真是找死! 第3章 不如我娶你 车厢内的氛围仿佛凝固了冬晨的寒意,冷冽得让人呼吸困难。 傅平洲那薄而冷的唇边轻轻扬起一抹不屑的讥笑,眼中闪烁着难以接近的寒光。 “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我的,那你想赖在我身上就是找死,打掉就是对你的惩罚,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我的,那你更是找死,我不可能要这个下药药出来的种,你还敢说让我的种叫别人爸爸这种话,是嫌自己死的慢吗?” “······” 傅平洲这一长串话,秦慕染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就听进去一个‘死’字了! 这个活阎王还真是冷漠绝情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她心里揪的紧紧的,整颗心脏仿佛被皮筋一圈一圈扎住,憋闷的喘不过气。 不行,她不能认命,这个活阎王她必须拿下,她必须要进到傅家! 傅家那个女人可是当年火灾现场唯一出现在监控里活着出去的人,她要想探寻秦家那场灭门大火的真相,那个女人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看着眼前那个张口闭口‘死死死’的男人,秦慕染眼神一转,瞬间换了一个攻略思路。 她咬咬牙,将自己已经湿透的裙子衣领一把拉下,露出肩膀和胸口处颜色深浅不一的伤痕,大眼睛努力挤出一层水汪汪的泪花,可怜兮兮的像个被撕坏的洋娃娃。 “你看我这一身伤,为了这个孩子,我已经被所有人唾弃谩骂了,傅先生,和你那晚我可是第一次,你不能这么绝情,还有、医生说我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就再也不能怀孕了,你不能剥夺我做母亲的资格,我求你了,留下这个孩子吧!” 秦慕染梨花带雨的落下一行行眼泪,任谁看了不怜惜,可偏偏傅平洲这座冰山就是不为所动。 “嘁~~~”他嗤笑一声,傲慢又无礼。 “跟我玩苦肉计是吧,你的脑子还真是跟你的身子一样,嫩死了!你玩的过我吗!”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瞬间靠近,充满力量的手掌突然捂在秦慕染的小腹处,指尖慢慢收紧,像是收网的厉爪,迫切的想要将肚子里的东西揪出来,冷厉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你要实在听不懂人话,我也略懂一些武力,不如、我现在亲自给你把这孽障剖出来?” 秦慕染心间一抖,她感受着小腹处覆盖的手掌越发用力,像一把匕首,插在她逐渐崩塌的心理防线上,可她还是硬生生抗住了这波攻击,虽然心里害怕,却已经再盘算下一步了。 下一秒,她故作委屈的咬着下唇,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抓住傅平洲的手。 委屈巴巴的声线里能听出一丝不屈的倔强,“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没有你我能怀孕吗?说到底,还是你欺负了我!我求你行不行,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宝宝,你看你长的一表人渣、呃不是、一、一表人才,这么好的基因浪费了多可惜!” 糟糕,嘴瓢了! 秦慕染尴尬又害怕的咽了下口水,但抓着傅平洲的手却更加用力了,小手直接壮着胆子钻进他的掌心,将他带着寒意的手掌牢牢包裹住。 “求求你!” “呵!”傅平洲都被她气笑了,简直想一拳捶死她。 “好啊,不如我娶你,让你母凭子贵做傅家的少夫人,然后开展一段奉子成婚,先婚后爱的狗血剧情!” “······” 秦慕染眼神微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随即疯狂点头。 “嗯嗯、好好好!” “好个屁!” 傅平洲用力甩开她的手,唇角扯出的那一抹带着杀气的笑意,直接将秦慕染的幻想击了个粉碎。 “下车,医院到了。” 啊?这么快? 秦慕染瑟缩着躲在后座,疯狂的摇着头,“我不要,你这是杀人!” 傅平洲懒得跟她废话,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就往车下拉。 安静的地下车库里响起秦慕染的求救声,“有没有人管管啊,傅家大少爷提裤子不认人了···唔······” 傅平洲迅速捂住她的嘴,动作狠厉没有掺杂一丝多余的情绪,大掌将她的呐喊全部遮盖,如同对待一个惹人厌的小动物。 他眼神斜睨向一旁的江川,声音寡淡却不容拒绝,“交给你,带去妇产科,做掉。” “······” 身为贴身助理的江川此时一脸懵,这任务,他可怎么接啊? 他一个大男人,平时做什么都行,可现在面对的人是与傅平洲有过夫妻之实并怀孕的小姑娘,他那一套对付人的拳脚功夫此时也用不上啊。 “老大、这、这我怎么下手啊!” 江川十分为难,眉心皱的像能夹死一只苍蝇,秦慕染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领口还开着,真是不敢看也不敢碰啊,他摇摇头,索性转身背了过去。 傅平洲这才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模样是长的不错,但以他的高度俯视下去,那一马平川的胸口瞬间一览无余。 这么瘦俏营养不良的身子,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安排过来的,难道他平时表现的很喜欢这种娃娃型吗? “唔~~~” 这时秦慕染终于推开了傅平洲的手,她喘着粗气沿着车身蹲了下去,捂着小腹喘息道,“宝宝、你看爸爸的力气就是大,都能把我们娘俩捂死了!” 傅平洲闻言看向蹲在他脚下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几秒沉默后,他舌尖顶过上颌,犀利的眉宇间扬起一丝戏谑的弧度。 他双手微微提了下笔挺的西裤,缓缓蹲在她身边,挑眉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卧底,那人眼光还不错,你虽然身材不怎么样,啧!但是真的挺能演的!” 秦慕染轻轻抬眼,卷翘的睫毛微微眨动,眸光中带着小心翼翼的乞求。 她轻轻伸手捏住他的袖口,浅声道,“我才不是卧底,我只是想让你留下这个孩子,你以后还可以和别人生很多孩子,可我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就不能生了,你不能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她轻咬下唇,心里咚咚咚的打起了小鼓,也不知道自己这拙劣的谎言能不能骗过他,不过她也想好了,如果骗不过,她一会拔腿就跑,这地下室这么多车,藏起来应该能周旋一会! 傅平洲双眼微微眯起,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但那深邃的双眸却没有受这微笑影响,依旧寒冷孤傲。 “这样啊,那看来我有必要亲自去妇产科看看,到底是什么胎,这么难打!哼!” “啊?哎、你干嘛、啊~~~” 秦慕染只觉得手臂被人用力一扯,猝不及防的向前扑去,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已经躺在了傅平洲的怀里。 不是,他怎么还抱上了! 唉,这下子想跑,恐怕是不能了。 “傅先生,你······” “闭嘴!”傅平洲不耐烦的低吼一声,快速朝前走着。 “你再乱动,我现在就把你举起来摔在地上,都省的医生麻烦了。” 秦慕染微微叹了口气,眸子转了几圈后,突然双手自然而然的攀上了他的脖子,死死挂住! 送去医院还有转圜的余地,这要真被他扔地上,就他这身高,孩子死不了她也得断几根骨头,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先顺着他,静观其变,实在不行一会进了医院再偷偷溜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片刻过后,傅平洲将秦慕染无情的扔到检查床上,拍拍手讥讽道,“别耍花样,一会我要看检查结果,如果打掉这个孩子对你的身体并没有影响,你给我等着。” “······” 秦慕染萎了。 这万一谎言被戳穿,那个活阎王还不得掐死她啊。 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高枝还没攀上呢,就要掉下去摔死了,呜呜! 第4章 结婚,马上 秦慕染躺在冰凉的检查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出了神,傅平洲这个活阎王太难接触,她真的能留在他身边吗? 内心小小的动摇过后,她突然摇了摇头,眼神瞬间又变得坚定起来,她在心中暗暗激励着自己,‘不能退缩,秦慕染你可是秦家最骄傲的小公主,爷爷说你最是鬼马精灵,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傅家的权势是翻身唯一的希望,不能输。’ 她一边佯装顺从的接受检查,一边自己拍着手臂安慰自己。 “哎呀,啧!” 给她检查的医生这时突然叹了口气,把秦慕染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医生,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会吧,她刚才说打掉孩子就不能再怀孕了可纯粹是为了骗傅平洲信口胡说的啊,这不能成真了吧! 秦慕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正当她紧张时,医生又补充道,“是看不清楚啊,你这怀孕的时间太短了,孕早期普通彩超检查是需要憋尿的,查不准的话我们没办法交差啊,你先起来喝点水吧,我出去和小傅总说一声。” 秦慕染听到这才松了口气,她起身喝水,顺便透过门缝偷偷观察外面的情况。 傅平洲此时正坐在长椅上,周身浓重压迫的低气压使得医生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个字不对触发到死亡按钮。 “知道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朝医生挥了挥手,随即双眸微闭,单手支着额头,眉宇间紧紧皱起的纹路似乎是在竭力平息内心的压抑。 “老大,”江川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近他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出国前您让查找的资料,我都给您带过来了。” 傅平洲没有睁眼,略显烦躁的说出一个字,“念。” 江川眼神犀利,环视四周,随即打开了文件袋。 “秦慕染,江洲人,家住城西清水湾,是江洲巨商秦家的小女儿,秦家人五年前全部死于一场因电路老化引起的大火,只有她外出幸存,后来被吴家收养,现在是一名甜品师。” “一个月前有人在她工作的地方订了生日蛋糕,她负责送到会所,只不过是您走错了包厢,也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为您引路的服务员有问题,已经跑了,我们正在找,根据其他调查结果,暂时没有线索能证明她是别人派来故意接近您的,您酒里的药也不是她下的。” 傅平洲此时微微睁眼,狭窄的缝隙里射出寒凉的光线,幽深莫测的双眸折射出的是多年在高压磨砺下造就的稳重与多疑。 “高端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看似是我欺负了她,谁又能保证不是她故意为之呢,不管怎样,先把孩子打了,这个罪证不能留。” “是,我马上去安排。”江川颔首。 “安排什么?我看这个孩子谁敢打!”突然一道凌厉清脆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响亮。 傅平洲猛然起身,神色一惊,“奶奶?你怎么在这?” 王佳荣的出现令他猝不及防,随即他将视线落在一旁的表妹身上,“你告的密?” “表哥不要乱怪人啊!”楼藏玉努努嘴,“是外婆的好闺蜜生病了,我和外婆来医院看她的,加上我最近生理期不准,这才来这边检查,谁知道会在这里碰见你陪女朋友产检啊!” “我哪来的女朋友,你知道什么,赶紧回去。” 傅平洲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谁知这一举动竟惹恼了一旁的老夫人。 王佳荣一身素色旗袍,脸色铁青难看,她握着楼藏玉的手,不悦道,“你朝玉儿吼什么,不是你女朋友你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现在马上就要接触到财团的核心了,千万不能给人留下把柄,你那个小妈最近张扬的很,让她知道了给你父亲吹几遍耳旁风,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全输了。” 未婚就让人家姑娘怀孕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傅家继承人怕是要易主了,这个节骨眼上傅平洲是绝对不能传出这种绯闻的。 她沉思两秒,突然面色一沉,喊道,“结婚,马上。” “结婚?” “······” 此时正猫在墙角打算悄悄溜走的秦慕染听见这两个字瞬间停住了脚步,好吧,不用跑了,撑腰的来了! 她眼神一转,低着头缓缓走到众人身旁,戏精附身般扑通一声跪到了傅平洲脚下,再次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装样子。 “傅先生,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好,都有胎心了,我真的不想打掉,只要你不让我打胎,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做牛做马,也可以给孩子找个别的爸爸,一辈子不告诉孩子真相,从此在你眼前消失,反正我是不会给你抹黑的!” “······” 傅平洲两眼一闭,口中牙齿被咬的咯咯响,本来听到结婚就已经够让他恼火了,偏偏她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他强忍着胸腔内即将要喷发的怒气,若不是当着王佳荣的面,他真想一把将她提起来丢出去。 可听到秦慕染说要给孩子找别人做爸爸,站在一旁的王佳荣瞬间黑了脸。 她快步走上前,一巴掌拍在傅平洲肩膀上,怒道,“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气死我算了!” “你可是我和你爷爷精心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傅家这么大的家业是万万不能被你那小妈和她的儿子们掌控的,为了不被她拿到你未婚先孕的把柄,你们明天一早就去领证,结了婚就名正言顺了。” 只要结了婚,怀孕就不是什么丑闻,对傅平洲的影响也会降到最低。 “哎呀!快起来,孕妇哪能说跪就跪啊!”楼藏玉眼神一转,赶紧俯身将秦慕染拉起来。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女孩,唇角蔓延着喜悦的弧度。 “傅家的孩子怎么能叫别人爸爸呢,放心吧,老夫人会为你做主的!” 楼藏玉将秦慕染拉到王佳荣面前,浅浅笑道,“外婆!你快看看,真是个美人坯子,你瞧这手指嫩的跟水葱似的,还有这小脸,跟洋娃娃一样,这生出来的宝宝指不定多漂亮呢!” 秦慕染垂着头,手指忐忑的缠绕在一起,她知道王佳荣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傅平洲的前程,并不是因为她,所以她正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得到这位傅家老夫人的喜欢。 “抬起头来。”王佳荣眉心紧皱,淡然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喜欢的情绪。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秦慕染后,心间瞬间一惊,脸上也凝起一丝疑惑,“你是江州人?江州谁家的?” 第5章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秦慕染闻言琉璃般的眸子微微颤动,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但是眸光之下,她却将自己内心的秘密隐藏的很好。 她默默咽下口水,小声说道,“我是江州、秦家人。” 为了让对方听得更明白些,她又补充道,“住在烟雨庄园的那个秦家。” 烟雨庄园? 王佳荣眼神明显一惊,难怪看着面熟,原来是故人之后。 片刻的沉默过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秦家的小丫头啊!这样吧,你们家既然已经无人操办你的婚事,那就由我做主,你们明天去领证,五天后,在傅家的琥珀山庄举行仪式,我亲自给你们操办。” 秦慕染闻言忽觉心口一疼,眼眶不由开始发酸,对啊,她们秦家,已经没有人可以替她做主了,往日繁荣的秦家,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 可是只要她还在,那秦家就还在。 “多谢奶奶,一切听奶奶安排。”她弯腰致谢,眼泪却不争气的盈满眼眶。 如果她的家人还在,她便不用苦心孤诣的攀上傅平洲,在他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下迎难而上,可现在秦家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孤立无援,她需要傅平洲这个靠山······ 楼藏玉见状急忙将她拉到傅平洲身边,笑嘻嘻的说道,“表哥,新婚快乐啊!” 傅平洲扫她一眼,脸上仿佛结了冰霜一样冷,“这婚,我不结,谁爱结谁结!” 秦慕染紧咬下唇,有些彷徨的站在他身边,突然她鼻子一酸,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哎呦!”楼藏玉见状赶紧上前动手脱傅平洲的衣服。 “你赶紧把衣服给人家穿一下啊,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 傅平洲推开楼藏玉的手,满脸不耐烦的朝前走去,只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冻死她活该。” 王佳荣闻言眼神微沉,上前拦住他,语气严肃的警告道,“你别在这跟我置气,打胎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这婚你必须结。” “你父亲最近在商量你和林家联姻的事情,那林家小姐可是你那个小妈的外甥女,你娶了她跟娶个监视器回来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这个呢,况且都怀孕了,你还真想让你的孩子叫别人爸爸啊!” 傅平洲神色寡淡,侧目睨了眼缩在一旁的秦慕染,深邃的眼神盘旋着淡淡的嫌弃,沉声道,“反正,我不会和她结婚。” “······” 嘁! 秦慕染唇角细微的撇了撇,暗自腹诽,‘我还不想嫁你呢,要不是你傅家大少爷的身份,我还看不上你呢!空有一张好脸皮,心里狠得要命!’ 她轻咬下唇,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慢慢松了口气。 走了好,走了好啊,走了就不会被扔给医生打胎了! 这个活阎王刚才可吓死她了。 反正现在有傅家老夫人在这,擒贼先擒王,拿下老夫人还怕拿不下傅平洲吗,还不是早晚的事。 她进到傅家见那个女人的目的,这把也算是稳了! 这时一串钥匙突然出现在眼前,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秦慕染双眸微怔,钥匙碰撞的声音将她走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楼藏玉双眸明亮,浅浅笑道,“外婆给你的,翡翠山的钥匙,快去追啊!” “啊、钥匙······” 秦慕染还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楼藏玉。 “哎呀,这是我表哥别墅的钥匙,你快去追啊!” “呃、哦、好!” 秦慕染一把夺过眼前的钥匙,朝着王佳荣鞠了一躬后赶紧向着傅平洲离开的方向跑去。 夜色渐深······ 秦慕染孤身一人站在翡翠山别墅的大门前。 她根本就没有去追傅平洲! 她才不要在傅平洲生气的时候追上去触霉头呢。 她是上赶着搭上他的权势,但不是上赶着找死的! 秦慕染垂眸看向手里的钥匙,唇角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刚才傅平洲的车子是朝着与这里相反的方向走的,这就说明他今晚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与其去追那个活阎王被扔出去,还不如直接来他的住处呢。 先死皮赖脸住进来再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反正吴家是肯定回不去了,回去不被打死也得被打的流产,今天她从吴美宁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对方还指不定气成什么样了呢,她住在这正好可以躲开吴家人! 想到这里,秦慕染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了上锁的铁门,踏进了这个隐匿在山间被浓密绿植环绕的院子。 “啧!谁家好人把别墅建在山里啊,要修仙啊!” 她仔细打量着院子里年代久远的砖石和周围密不透风的大树,不由发出一声嘀咕,怪不得人家都叫他活阎王呢,这住的地方都跟凡人不一样。 周围都是繁茂的绿植,在晚上尤其更显阴森,藏个人进去都看不出来,怪吓人的,也就傅平洲能把自己藏在这么孤僻冷清的地方了。 “咦~~~” 秦慕染突然打了个寒颤,对深夜的恐惧袭来,她赶紧加快了脚步。 她本想用钥匙再次打开这栋楼的入户门,可下一秒,她手中的钥匙插进锁孔还没转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 她的手臂呆滞的悬在半空,惊愕的抬起头,目光直直的撞进傅平洲那双阴沉带着杀气的眼睛里。 完蛋!他怎么在家啊! 秦慕染心头一惊,刚才他的车明明是朝相反方向走的啊,而且按照小说里的套路,他现在不应该叫上一群豪门子弟在什么私密的高级会所喝酒买醉赌气不回家吗?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心里暗暗揪紧,双手不知所措的扣在一起,不安的站在门口,唇角挤出一抹尴尬。 “呵呵、傅先生、你原来在家啊!” 傅平洲双手抱臂倚在门框处,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年纪不大,心眼不少,竟然把我这的钥匙搞到手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伸手把插在锁孔上的钥匙拔了下来,动作之快,让秦慕染猝不及防。 “哎?” 秦慕染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赶紧伸手去阻拦却为时已晚,那钥匙已经被他收进了手掌心,拿不回来了。 “早就想把这备用钥匙拿回来了,最讨厌别人来我这里。”傅平洲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傅先生,我······” “谢谢你把钥匙给我送来,你现在可以走了!” 傅平洲打断秦慕染的话,伸手将人往外一推,顺势就要关门。 “傅先生!”秦慕染脸色一惊,双手抓着门框,焦急的喊道,“这钥匙是你奶奶给我的,你不能赶我走!” 完蛋了,真要被他赶走了,这大晚上的她还不得冻死在这半山腰啊,她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呢! 第6章 他成野男人了 看着决心要将她赶出去的傅平洲,秦慕染眉头紧皱,心里的不安像是澎湃的潮汐般席卷而来,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了,身上唯一的现金刚才都付了打车费,这半夜三更的,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 傅平洲见她一脸惊恐,不由发出一声冰冷的嘲笑,“又演戏是吧,滚出去演。” “哎、” 秦慕染使劲扒着门不撒手,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还怀着孩子呢,这是你的孩子,你不能把我······” “我能!”傅平洲低吼一声,散发着怒气的语调里满是不悦,本来就阴暗的双眸瞬间布满更加浓重的乌云。 她一说怀孕,他脑子一下就炸开了,本来还没有对她私闯禁地有多生气,她一提怀孕这件事,他瞬间就想掐死她了! 傅平洲用力掰开她的手,将她无情的推了出去,“有本事怀孕,有本事自己去山里待着啊!”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在秦慕染眼前紧紧关闭,扑了她一脸风。 “哎······” 秦慕染肩膀微颤,紧闭双眼,轻轻叹了口气。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 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这个活阎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攻略的,她现在一点也摸不透他的性子。 秦慕染提着潮乎乎的裙子慢慢走向一旁,可怜兮兮的坐在了地上,靠着冰凉的墙壁,她抬头看向夜晚没有星星灰蒙蒙的天空,委屈瞬间蔓延开来。 她双手捂着小腹,偷偷将眼泪咽了下去,她现在必须坚强,一分脆弱也不能表现出来。 走? 那不可能!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赶出去! 孩子都怀了,她是一定要攀上这根高枝的! 傅平洲不让她进去,她就一直赖在这,赖到他同意让她进去为止! “秦小姐?你、你怎么在这啊!我说大门怎么是打开的呢!” “······” 一声惊呼传来,秦慕染心头一颤,迅速将视线看向眼前站着的黑影,脑子里快速的搜索起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江川,傅平洲的私人助理,今天见过。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虽然凶,但是比傅平洲要好说话一点! “呃、那个、呵呵!”秦慕染尴尬一笑,天真无邪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委屈,“是奶奶给我钥匙让我来的,结果被傅先生赶出来了!” 她眼神一转,立马掏出手机递给江川,小声说道,“能不能麻烦你进去帮我充个电啊,我手机关机了,又身无分文,我现在连打车都打不了,三更半夜的总不能走着回去吧?你进去帮我充上电,我一会就走,嘿嘿,一会就走!” 江川眉心紧皱,不过看着秦慕染那副可怜的模样,又顾及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伸手将手机接了过去。 “哎、我试试吧。” 傅平洲脾气不好,他不确定能给秦慕染的手机充上电,所以只能冒着被赶出来的风险进去试试。 见他答应,秦慕染心中暗喜,只要她的手机进去了,她等会就有借口赖着进去了! 可看着江川熟练的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她也对傅平洲和这个别墅越发好奇起来。 江川竟然也有这里的钥匙,他一个助理,竟然可以如此自由的出入傅平洲的私人地界? 再看翡翠山这个别墅,位置偏僻不说,外墙装修风格也早已过时,这么大一个别墅用的不是指纹锁,竟然是最原始的机械锁,一切都显得很旧,好似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哎,想不通想不通! 不想了!还是先混进去再研究这个活阎王的癖好吧! 秦慕染微微撇嘴,双手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一天的挨打受罪东躲西藏和在傅平洲身边的演戏,让她此刻身心俱疲,困意混合着吹来的凉风将她紧紧包围。 而此时的房间内,傅平洲单手扶额,眉心紧紧皱起一条竖线,站在他面前的江川则是一脸尴尬和恐慌,并不炎热的天气里他竟然出了一脑门细汗。 “秦慕染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关机,我看你真是皮又痒了,不知廉耻的出去偷人,怀了野种知道藏起来了?” “我告诉你秦慕染,你现在赶紧回来给我把你肚子里那个野种打了,否则等我查到你身边那个野男人是谁,我把你们两个都挂在网上暴尸。” 秦慕染的手机充上电刚开机便打过来一个电话,江川手滑接了起来,然后便听到了这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傅平洲原本正在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闻言眉峰一挑,布满冰川的眼神鹰隼一般犀利的看向秦慕染的手机。 野男人? 谁啊,他吗? 手机里不断传来吴美宁不堪入耳的谩骂,仿佛秦慕染就是一个她领养的宠物狗,可以任她打骂侮辱。 “······” 江川有些尴尬的准备挂断电话,却被傅平洲抬手制止了,房间里的气氛骤降,如同被冰山包围。 傅平洲放下手里的文件,十指交叉放在腿根处,身体微微后仰着靠在真皮沙发靠背上,神色阴冷,目光寒骘,他倒要听听,电话里说的那个野男人是怎么个事! “秦慕染你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东窗事发,躲到那个野男人身边去了吧,早知道今天就打死你了,这么不要脸,还不如死了干净呢,想必你外面那个野男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眼神好的怎么会看上你,怎么可能会有正常人看上你啊!” “我们吴家可不养你这种贱货,我爸爸过几天回来,你明天就去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打了,不然等我找到你,非得亲手撕烂你的肚子不可。” 吴美宁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浓浓的嘲讽和恨意,尽管傅平洲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也能听出来她们之间是有仇的。 “秦慕染你说话啊!”这时吴美宁的声音再次传来,因为这边一直没有回应,她的声音变得暴躁不堪,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你竟然敢这么长时间不回应我的话,反了你个小贱人了,你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你了?这么多年,我可是给你吃的最贵的狗粮,你个不知好歹的贱货。” “你吃住在我们吴家,还敢做出未婚先孕这种事情来败坏我们的家风,我看你们秦家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你们秦家人都被大火烧死,活该你没爹没娘······” 电话突然被挂断,吴美宁的声音瞬间消失,还给这个房间一片安静,江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选择挂断这个突兀且不礼貌的电话。 “老大,这······” 骂的也太脏了~~~ 傅平洲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烟和打火机,却又在瞬间扔了出去。 “野男人?” 呵呵! 他成野男人了! 傅平洲唇角勾起一抹薄怒,默默念着这三个字,眼底汹涌的怒气如同即将爆发的海啸。 下一秒,他怒目看向门口。 第7章 一起去领证啊、孩子他爸 江川皱眉看向面若冰霜的傅平洲,有些小心翼翼,却又愤愤不平的说道,“看样子秦小姐真的是被打出来的,这吴家也太不是人了,当初既然选择收留人家,干嘛又这么欺辱人呢?” 傅平洲闻言收回目光,犀利的眼神带着冰碴看向他,“你向来稳重,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幅着急的样子,怎么?你很同情外面那个女人吗?要不你带回去?” “······” 江川瞬间噤声,眼中闪过一层慌张。 他从小跟在傅平洲身边,知道他疑心重,刚才他替秦慕染打抱不平的发言,很容易让傅平洲误会他和秦慕染之间有什么关系。 “老大、我只是、看秦小姐可怜而已。”江川挠挠头,喉结紧张的滚了两下,赶紧将秦慕染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傅平洲反手拿起一本文件带着怒意砸在他胸口,冷声道,“她可怜?莫名其妙出来一个孩子,我不可怜吗?你到底是谁的人!” “你的人、你的人!”江川身形一颤,赶紧将砸在他身上的文件整理好放了回去。 “啧!”傅平洲突然发出一声极不耐烦的嫌弃,再次看向门口的眼神烦躁不堪。 真是麻烦,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烂摊子呢,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不打胎他看着烦心,打胎又有王佳荣拦着。 他如今还没有完全掌权,还需要王佳荣的助力,不能完全不听她的话,如果执意要打胎,怕是会和王佳荣的关系恶化,对他成为傅家的继承人百害无一利。 “人呢?”沉默几秒后,他突然出声问道。 江川背着手站在他身边,深吸一口气,这次他可是不敢替秦慕染说话了! 他压低声音解释道,“在外面坐着呢,手机没电了,深更半夜的,她一个人怕是不敢下山。” 傅平洲回头睨他一眼,轻哼一声,“她怕?我看她胆子大得很,去弄进来。” “弄······” 江川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我怎么弄啊,刚才看她迷迷糊糊的,怕是坐在外面睡着了!” 秦慕染那细胳膊细腿的,他哪敢碰啊。 “我管你怎么弄,背着、扛着、提着,实在不行切碎了一块块的弄进来!” 傅平洲发怒,抬脚朝着江川腿上就是一脚,踢的江川差点跪下。 “好好好、我去、马上就去!” 江川知道傅平洲的暴脾气压不住了,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加快脚步朝外面走去。 几分钟后。 秦慕染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傅平洲对面,她伸出手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困得有些迷离的眼神呆呆的盯着傅平洲,心里却高兴的直冒泡泡! 进来了!进来了!可算是进来了! 进来可就不走了哦! 看我小染染怎么攻略你这个活阎王! 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傅平洲眼神犀利,毫不留情,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冷声问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再问你一遍,谁派你来接近我的?你说,我可以给你超过对方十倍的报酬,你不说,等我查到了,我让你和你肚子里那个种碎成十块。” 他始终如一的以为秦慕染是别人故意派来搞他的,毕竟,他活到现在二十五岁,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明枪暗箭,只不过自己这次中招了而已。 秦慕染无辜的眨了眨眼,轻轻叹气道,“真的没有人派我来,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好吧,如果非要说有人派我来的话,那就是上天派我来的,谁让我们有缘呢,孽缘也是缘啊!” 孽缘也是缘? 傅平洲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她噎死,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小小年纪牙尖嘴利的,真以为我不打女人啊,不说实话是吧,信不信我让你今晚消失在这山里。” “我信!”秦慕染刚才还布满困意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她真的信傅平洲这个活阎王能让她悄无声息的了结在这里。 “可是······”她努努嘴,有些故意的抬高了声调,“是奶奶让我来这的,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如果消失了,你回去、应该没办法交差吧?” 呼呼~~~有靠山的感觉就是好啊! 秦慕染说完眼底划过一抹小心机,她早就调查好了,傅平洲是傅家老爷子和老夫人亲手教导长大的继承人,其教育程度严苛,堪称地狱模式,傅平洲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权,又有两个弟弟和他争继承人的位置,所以他是不会和老夫人对着干的。 傅平洲闻言双眸一缩,薄唇紧抿,寂静的房间里甚至能听到他厮磨后槽牙的咯咯声。 他双拳紧握,眉间凝起一丝不悦,唇边轻扯,发出一声轻微的嘲笑,“你还真是、会攀高枝啊!拿奶奶威胁我?” 那咋了? 有靠山不用那是傻! 秦慕染鼓起嘴巴,佯装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哎!可是现在奶奶已经知道我怀孕了,给了我你这里的钥匙,还说五天后在傅家举办结婚仪式,现在消息怕是都在你们家族群里传开了,你总不能让奶奶难堪吧!” 她双手一摊,摆烂道,“认命吧!孽缘也是缘,你不喜欢我无所谓,可孩子是你的啊,如果是个男孩,肯定和你一样帅!” 认命~~~ 傅平洲拧紧眉头,闭上双眼的瞬间拳头握的咔咔响,好像一座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喷发的火山一样。 “秦、慕、染!” 低沉的吼声震得秦慕染浑身一颤,发觉苗头不对,她赶紧起身离他远了些。 你看你看,说你帅你还急眼了! 秦慕染唇角上扬,大眼睛俏皮的弯成一双月牙,卷翘的睫毛像是透明的蝴蝶翅膀微微颤动着。 她试图抚平他愈见暴躁的脾气,声音温柔和顺,又如同林间轻快跳跃的小鹿。 “不要生气嘛!怀孕受罪的是我,你什么都不用做,还白捡一个孩子,怎么算都不亏啊!” “你闭嘴!” “哎呀你看你又生气了,你就是再讨厌我,最起码也得等孩子生下来再赶我走啊!我又没地方去,孩子总不能生到大街上吧!这可是你的孩子!” “闭、嘴!” 傅平洲双眸紧闭,脸色因为怒气早已变的铁青难看,可不知为何,那即将冲顶的火焰却兀的降了半截,好像被什么压住一样,完全不受控制,怎么也燃不起来了,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秦慕染眼神古灵精怪的转了转,脚尖悄悄往前挪了挪,将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看他。 “哇!我发现傅先生生气的模样更帅了呢!果然长的好看的人不管什么表情都帅,我秦慕染怕不是用尽了一辈子的运气,才能遇上傅先生这种人间绝色!” “我让你闭嘴!” “好吧!那我不打扰傅先生了,我先去洗洗睡了,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领证啊!孩子他爸!!!” “······” 孩子、他爸? 傅平洲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怒气瞬间消散殆尽,只剩下对她的无奈和心底一丝奇奇怪怪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看到秦慕染跑进浴室,他唇边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 第8章 老子不陪你玩了 秦慕染一路小跑进浴室,好像走慢一秒就会被那个已经黑脸的活阎王就地斩杀一样! 她将浴室的门反锁后才捂着胸口舒了口气,傅平洲这脾气大的呦,吓死人了。 哼!不过她既然已经进来了,就绝不可能再出去! 傅平洲的狗皮膏药,她当定了! 秦慕染打开花洒,水流从头顶冲下,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似放松了不少,胸口里那团因为害怕而疯狂跳动的血肉在水流的安抚下慢慢变得平稳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在傅平洲身边虚与委蛇是何等的害怕与无助,只是她不能退怯。 为了查清楚当年秦家被大火灭门的事情,她必须进入傅家,必须见到那个已经成为人上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那是唯一的线索,而傅平洲,便是她进入傅家唯一能攀得上的梯子,为此,她什么都能做,哪怕是付出这条命也要留在他身边。 他们秦家几十口人,活着的时候堂堂正正,就算死了,也要明明白白,绝不能枉死。 秦慕染慢慢在水流中睁开双眼,琉璃般的眸子一改刚才的灵动,此时布满暗沉的迷雾,快了,她就快要进入傅家了。 她离见到那个女人只差一步之遥了,五天后的婚礼,她就能见到了,不知道她这么多年藏在傅家深居简出从不露面,还能不能记得早已经覆灭的秦家。 她仔仔细细将自己这一天的疲惫清洗干净后,随便在衣橱里找了件浴袍穿上,松松垮垮的浴袍被她紧紧系在身上。 一切收拾完毕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门,探着小脑袋往外面看,看看傅平洲在干什么。 “······” 哎? 人呢? 灯怎么还黑了! 这时外面院子里传来车辆引擎发动的声音,秦慕染瞳孔一震,不好,傅平洲该不会要走吧? 这性格真别扭,刚才都夸他了还耍脾气! “傅平洲!”秦慕染光着脚跑到院子里,神色慌张的喊着他的名字。 傅平洲降下车窗,语气戏谑道,“你不是想要住进来吗?自己慢慢住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傅平洲、傅······” 秦慕染差一点就能扑到他的车了,可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傅平洲的车子决绝的驶离了别墅,留下秦慕染一个人焦灼无助的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山里的晚风凉意瘆人,吹在身上让人直打哆嗦。 秦慕染咬牙看着周围黑黢黢的密林,随即心一横,又返了回去! 哼!她才不要深更半夜的追着他的车子跑呢,攻略也得讲方法啊,这山里阴森森的她害怕。 傅家老夫人让他们明天早上去领证,傅平洲如果到不了,自会有老夫人去找他,她只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保证体力和完美的精神状态就好了!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山间缠绕着缥缈的薄雾,像挂在仙女腰间的飘带,林间不断传来清脆的鸟鸣,让人宛若置于仙境。 王佳荣带着一群佣人过来的时候,秦慕染刚刚起床,她正准备欣赏一下这山里的美景呢,结果一开门瞬间就被这阵仗给吓住了,院子里站满了人,男男女女不下三十几个。 “怎么?吓傻了?”楼藏玉浅笑出声。 她一身红裙,明艳夺目,像个温暖的小太阳。 楼藏玉快速走到秦慕染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摇晃道,“这些都是外婆带过来照顾你的佣人,专门照顾你一个人的!还有你需要的衣服鞋子,什么都有,以后我就叫你嫂子了!” “呃、别别别,我应该比你小,你叫我小染吧!” 秦慕染连声回绝了那声嫂子,她看着院子里那群人,眸光微颤,心间瞬间泛起一阵不小的波澜,她记得昨天晚上傅平洲说过最不喜欢外人来这里,如今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突然进来这么多佣人,他回来肯定会发脾气的,说不定又会把她扔出去! “奶奶!”她转身看向老夫人,声音温软,带着些许尴尬,“谢谢奶奶的心意,但是、我不需要这么多人照顾,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哦、还有阿洲,我同样会照顾的很好的,真的用不了这么多人,还是让他们回去吧。” 天呢,她都能想象到傅平洲回来后看到这一群人的反应了,那不得把这山给炸了啊! 楼藏玉闻言有些疑惑,小声问道,“这可都是我外婆给你千挑万选的人,里面除了有营养师,还有专门的孕妇护理,你真的不需要吗?你现在可是孕妇啊!” 秦慕染微微摇头,面露一丝窘迫,“他说过不喜欢外人来这里的。” 她自己都是死皮赖脸住进来的,哪里还敢惹那个活阎王生气啊。 “进来吧。”这时王佳荣突然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立马进来两个提着电脑的工作人员。 秦慕染懵了。 怎么还有人啊? 不对,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她呆呆的看着那两个穿制服的人进来,嘴巴惊得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不是吧,这么离谱吗? 王佳荣这是把办理结婚登记的工作人员给请到这里来了! 天呢! 怪不得昨天晚上傅平洲连夜逃走了呢! 一个知道他肯定不会乖乖去领证,所以直接带着工作人员大清早上门围堵,一个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有变化,连夜开车隐遁,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啊! “你说什么?” 王佳荣在得知傅平洲不在的消息时瞬间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 “去找,今天他就是逃到国外,也得把他逮回来把证领了!” 秦慕染肩膀一抖,心里暗想,‘这一家人脾气怎么都这么不好,火山家族啊,一碰就炸!’ 他们秦家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家人从来没有吵过架,偌大的烟雨庄园住着几代人,却从来没有听过有谁如此高声说话。 看来就算进去傅家,也不太好混啊······ 这时楼藏玉悄悄趴在她耳边问道,“我外婆生气了,你真不知道我表哥去哪了啊?他都让你住进他的别墅了,按理说不应该连夜离开啊!” “我真不知道啊!”秦慕染有些无奈,“昨晚一共说了没几句话,他就生气离开了。” 说完她看向王佳荣,手指无助忐忑的勾缠在一起,低声说道,“奶奶,既然阿洲不想跟我领证,要不就算了吧,其实他要不认,我一个人也可以将孩子养大的。” 如今这个情形,为了不让王佳荣误会她是有备而来,只能先以退为进了,总之不能让她以为是自己要攀高枝,先把所有问题赖到傅平洲身上就行了。 眼下只能对不住傅平洲了,等他回来发脾气她得好好哄哄! “臭小子,想得美,今天我必须把他给办了!”王佳荣低吼一声。 第9章 把她锁在地下室 王佳荣转头看向秦慕染,怒气冲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阿洲呢,他现在不能有任何污点,你们必须先领证,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是婚生子。” 下一秒,她当机立断,“来人,办证,一切后果我担着。” ······ 看着颜色鲜艳的结婚证摆在桌面上,秦慕染唇边浮着微微浅浅的笑意,眸底盘旋着计划得逞的光晕。 虽然她只是想要搭上傅平洲,并没有想要和他结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但不可否认的是,结婚的确是加快了她的计划进程,她通过傅平洲进入傅家这步棋已经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就等着进入傅家见到那个女人后,随机应变了。 在她的百般请求下,王佳荣将带来的那群佣人又带了回去,翡翠山这才又恢复了安静。 不过楼藏玉走时给她留下了几个傅平洲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地址,让她自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因为王佳荣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没有傅平洲的下落。 秦慕染看着那些地址,眼神中凝起一丝盘算,楼藏玉说得对,她得去把傅平洲找回来,不然婚礼那天没有新郎,她在傅家站不住脚,她要想接近那个女人查找真相,就必须有傅平洲的庇护。 傍晚时分。 秦慕染按照楼藏玉留下的地址挨个去找,终于在一家私人会所的门口发现了江川一闪而过的身影。 “江川、江······” 秦慕染焦急的喊着江川的名字,却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没有发挥任何用处。 不过江川在这,说明傅平洲大概率也在这,她得进去找找试试。 可她没想到这个私人会所保密性极强,没有会员根本进不去。 秦慕染见门口的保安态度坚决,只好搬出了傅平洲的名字。 “我是来找傅平洲的,他是会员,你们就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要不你们把刚才进去的江川叫出来也行啊,他认得我!” 本来保安听到傅平洲的名字后都有些动摇了,毕竟傅平洲是这里的常客,从来没人敢这么直呼他的大名,还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害怕耽误事情,他们本来想进去通报一声的,结果却被一声尖酸的嘲讽声打断。 “呦~~~这不是秦小姐吗,你可是让我好找啊,怎么了?进不去啊!哦~~~我忘了,你现在就是个下等人,早就没有进这种高端场所的身份了。” 说话的是吴美宁,她去机场接哥哥吴天泽,没想到竟然在这撞见了逃走的秦慕染,立马就将她拽着手腕扯到了一旁。 秦慕染心头一惊,心里暗自叫苦,傅平洲没找到,冤家倒是找到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脚步往后悄悄退着,紧张和不安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吴美宁见她这副瑟缩的样子,唇角扯出一丝嘲讽,对着身边刚回国的哥哥说道,“哥,你别看她现在这副害怕的样子,她可出息了,都能背着我们勾搭野男人上床了……” “你说什么?”吴天泽闻言惊得喊了一声。 他转头看向秦慕染的眼神狰狞恐怖,眼眶瞬间变的猩红,像是突然被刺激到的野兽。 “我才出国一年,你竟然交男朋友了?秦慕染,你有什么资格交男朋友,你一辈子都欠我吴家的,你就应该一辈子留在吴家赎罪!” “……” 秦慕染见状心态直接爆炸,完蛋了,这个吴天泽比吴美宁更不好惹,以前她没少被他们兄妹折磨,看他这副样子自己今天被抓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正当她不知道这次该如何逃走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小傅总休息了,那个服务生是新来的,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敢往您身上靠,不过我已经把她开除了,还请您消消气……” 傅平洲出来了? 秦慕染眼神一震,来不及多加思考,猛然转身朝着她的救星跑去。 “傅…唔……唔……” 秦慕染刚说出口的话被吴天泽强势打断,刚燃起的生的火苗,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掐断了。 被吴天泽捂着嘴拖进车里后,秦慕染剧烈的挣扎反抗更加激怒了吴天泽,被他掐着脖子按在车后座动弹不得。 “咳咳······吴天泽、咳、你放开我······放手······” “秦慕染你好大的胆子!”吴天泽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直到秦慕染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狰狞的面庞在她眼前猛然放大,“你竟然敢背着我找别的男人,回去看我怎么惩罚你!” “……” 秦慕染只觉得头眼发昏,浑身的力气都不见了,还好吴美宁怕把事情闹大,及时制止了吴天泽的行为,不然她都觉得自己脖子要断了。 “哥!你别把她掐死了,爸爸快回来了,不能让爸爸看到她有事,不然又该骂我和妈妈对她照顾不周了,我们先回去再好好收拾这个小贱人,她害的奶奶成了植物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对!先回去,我这次要把她锁在地下室,我看她还能不能跑出来!” 吴天泽发疯似的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怒气震得车身都在摇晃。 秦慕染强撑着身体坐起身,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不远处的傅平洲。 他就站在那,近在咫尺,她却因为嗓子失声喊不出来了。 “傅平洲、傅……” 她趴在车窗上,张大口却也只能无声的求救,绝望的眼神溢出两行滚烫的眼泪,她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被抓回去了······ 而外面的傅平洲因为时间微妙的错过和角度的遮挡,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此刻正倚在车门上抽烟。 路灯暗黄色的光晕洒在他高挺的身影上,给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老大,老夫人已经把你们的结婚证办好了,就等你回去办婚礼了。”江川挂掉手中的电话,将这个消息赶紧说给傅平洲听。 傅平洲睨他一眼,眸色镇定的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并没有很震惊也没有很生气。 “猜到了,奶奶是不想让我有污点,毕竟我那个风流的爹早就被那个女人洗脑了,巴不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者犯个大错误将我赶出傅家。”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王佳荣肯定会让这个孩子变得顺理成章,不然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百分百会大做文章,他这几年在公司做的风生水起,毫无错处,让那些想要除掉他的人嫉妒的抓狂。 尤其是他那个继母,恨他恨得牙痒痒,因为他的存在,挡了她儿子的路,只要他没有过错,傅家的继承人就永远不会落在她儿子头上。 “那、我们回去举行婚礼?”江川低声问道。 “回去?”傅平洲嗤笑一声,将手里即将燃尽的烟扔在地上。 “狗都不回去,让他们自己玩去吧!”他轻抬脚尖,将地上的烟头踩灭,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绝情。 这时一辆黑色奔驰从他身前驶过,后车窗传出阵阵敲击声。 傅平洲抬眼的瞬间正好看到后窗一双白皙的手掌沿着玻璃缓缓滑落,鬼使神差般他竟盯着那车窗没有挪开眼。 第10章 要丢人大家一起丢 江川见他一直盯着那辆车,也顺势看过去,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那车跑得快,一会就不见了踪影,他收回目光,看向傅平洲询问道, “家里找你都找疯了,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和老夫人说一声?” “不用!” 傅平洲收回视线,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刚才那辆车感兴趣,就是感觉莫名其妙。 这时保安走过来,说刚才门口有个女孩来找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傅平洲微微一愣,转而轻蔑的嗤笑一声。 “小小年纪心眼多的不得了,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呢,不用管她。” “明天我就去外地考察,至于结婚,让他们自己结去吧,爱怎么结怎么结!” “······” 吴家。 秦慕染被吴天泽连拖带拉的扔进了地下室,不管她怎么反抗,还是被扔进了自己最害怕的那个地方。 以前只要吴正君不在家,他们便会故意针对她,总是找理由将她锁在地下室,关个几天在放出去,在确保她饿不死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折磨她。 高考那天,吴美宁撕毁了她的准考证,吴天泽将她锁在这地下室三天,她第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路被他们斩断,如今她好不容易搭上傅平洲,又被他们关了进来,这一次,她必须找机会自救。 “秦慕染你怎么这么贱,趁我不在学会找男人了。” 吴天泽边说边将秦慕染按在地上,拉过一旁的狗链往她手上套。 秦慕染知道他不纯洁的心思,也知道自己一旦被铁链拴住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一边挣扎一边去拿身边能够得到的一切东西。 “啊!” 随着吴天泽一声闷哼,碎裂的花瓶残躯散落一地,秦慕染赶紧起身朝外跑,她不能被困在这里,通往傅家的路已经铺好,她必须要逃出去。 可她还没跑到门口,就又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拉回了刚才的地方。 “我今天就办了你,看看你还敢不敢出去找别的男人。” 吴天泽跪骑在秦慕染身上,他本来想用铁链把她的双手拴住的,可此时他的动作却完全僵住,只因为脖子上被一块冰凉的碎瓷片死死抵住。 秦慕染身体颤抖,但意志却异常的坚定,她的嗓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吴天泽,放我出去,不然我一定会和你鱼死网破的。” “小贱人你敢威胁我!”吴天泽唇边扯出一个坏笑,低头看着抵在脖子上的碎瓷片笑出了声。 “你不会以为凭这个破瓷片,就能伤得了我吧?” “······” 秦慕染喘着粗气,手指用力捏紧瓷片,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能拖一会也是好的,因为她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拼死一搏。 “伤不伤得了、那得看你的运气了,谁知道我用力划下去,是会轻微划伤、还是会割断大动脉呢!运气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啊!” “你·····” “哥······你在干什么!” 吴美宁的惊呼声打断了吴天泽的话。 她快速跑到吴天泽身边,在看到秦慕染手里的碎瓷片时,她瞬间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哥你干什么,爸爸提前回来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你现在这样我们怎么和爸爸交差啊!” 她将吴天泽拉起来,秦慕染见状赶紧扔掉手里的瓷片,起身朝外跑去,这个危险的地方她一秒钟都不想待。 半个小时后,吴正君的车子准时驶进了院子。 而这时秦慕染也早已被吴美宁打扮的很完美,临时化的妆遮挡了她原本疲惫的神色,高领的衣服也将吴天泽留在她脖子上的红色掐痕完美遮挡,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受了一顿折磨。 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了,以前每次欺负完她,为了怕吴正君察觉,他们都会费尽心机的将她打扮一番,确保她在外表上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秦慕染,”吴美宁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一会你见了我爸爸如果敢乱说话,我就把你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秦慕染轻轻抬手将垂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唇边慢慢浮现一抹浅浅的弧度,这一次,不用任何人说,她自己就会说,她会借着怀孕的理由彻底离开吴家。 “嘶~~~你听见没有啊!”吴美宁见她不说话,伸手便在她的腰间掐了一下。 秦慕染皱眉,身体往后一闪,哑声道,“该怎么说我知道,吴叔叔对我有恩,我是不会将你们做的那些坏事说出来让他生气的,不过你再敢动我,我就把你哥刚才想对我用强的事情说出来,要丢人大家一起丢。” “······” 吴美宁没想到她竟然会反抗,一时被惊得哑口无声。 站在一旁的吴夫人李淑婷也是一脸的惊讶,“呦,以前默不作声的,现在找了野男人怀了野种,不仅敢用花瓶打我儿子,还敢跟我女儿顶嘴了,小贱人厉害了啊!” 这时吴正君打开车门下车,一群人瞬间笑脸迎了上去。 “爸爸!” “老吴你可算是回家了,你这一走半年,我们都想你了!” “······” 这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团圆时刻,作为外人的秦慕染识趣的站在最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吴正君仍旧像以前一样,与家人打过招呼后径直朝她走来。 他一身休闲装,手里还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秦慕染知道他当年都是为了保护她才落下的残疾,赶紧上前搀扶住了他的胳膊。 “吴叔叔。” “小染······哎?你嗓子怎么哑了?” 你儿子掐的! 秦慕染看了眼后面那三个人怨怼的表情,并没有将实情说出来,而是浅浅笑道,“没事,有点感冒,吴叔叔一路回来累了吧,阿姨吩咐人做了一桌子饭菜,您先坐下吃点东西休息会吧!” 吴正君眼神一直盯在她脸上,从未离开过,“好好好,还是小染懂事,走,陪叔叔进去吃饭!” 站在后面的吴美宁见此情形气的直跺脚,“妈,你看爸爸,每次回来眼里都只有秦慕染那个小贱人!” 李淑婷心里也十分不高兴,但还是低声安慰着自己的女儿,“你爸爸常年出差,能在家待几天啊,等他走了我们再收拾她,先进去,别惹你爸爸生气,我们还指着他挣钱呢!” 饭桌上。 秦慕染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突然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吴叔叔,这么多年辛苦您了,我很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您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今日以茶代酒,我敬您一杯。” “小染、你这是······” “吴叔叔!”秦慕染打断吴正君的话,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搬出去了,因为,我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 “······” 第11章 傅家来人了 秦慕染要结婚这个消息瞬间在吴家炸开了锅,好比一颗巨石砸进深潭,瞬间激起汹涌的波浪。 “结婚?”吴正君的脸色刹那间变了,他起身看向秦慕染,不敢相信的问道,“小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你告诉我,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啊!” 他慌忙间猛地推开椅子,腰不经意间狠狠撞上了桌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怜惜。 “小染你是不是在这里住的不开心啊?还是美宁和天泽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你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结婚啊。” “爸!” 吴美宁忍不住抬高了声调,她早就受够了吴正君对秦慕染的偏爱,明明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处处比不上秦慕染这个外人。 这时一旁的李淑婷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闭嘴,吴美宁这才将一肚子怨气又憋了回去。 李淑婷眉心紧皱,看向秦慕染的眼神中带着疑问,但眼底又充斥着火辣辣的威胁。 “小染,当年你吴叔叔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带回来,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你说,我们让你受委屈了吗?美宁和天泽欺负你了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说错了可是会引起争吵的。” “你怎么好好的突然要结婚啊,之前可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该不会是一直瞒着我们,专门等你吴叔叔回来才说的吧?你这孩子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李淑婷的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像是一个长辈对自己孩子在平常不过的关心和责备。 但是只有秦慕染知道,她不止在警告自己要记得当年是吴正君拼死把她从一群要账的人中带回来的恩情,还撇清了吴美宁和吴天泽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欺负和霸凌,更在吴正君面前挑拨她心思重。 可是这些她都不在乎,也用不着她警告,既然决定了要离开吴家,那么之前的所有事情她都不会说,吴正君的救命之恩在前,所以她不会揭穿他们母子三人恶心的真面目,她不想让吴正君家宅不宁,不想让恩人为了她和家人关系决裂。 “吴叔叔,我在这里很好,阿姨他们······” 秦慕染看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吴美宁,又看了眼正恶狠狠盯着她的李淑婷,唇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们都很照顾我。” 之前受委屈的时候她没有说,现在要走了她也不会告状,如果没有吴正君,她早就被家族的仇人带走了,如果没有吴美宁,当年被绑架的就是她,所以她不会忘恩负义。 突然,刚才因为额头受伤出去清理伤口的吴天泽走进来,正巧听见秦慕染说要结婚。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让他的情绪骤然失控。 他几乎本能地狂奔至她跟前,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要和谁结婚?结婚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结的吗?你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 秦慕染被他抓着手腕挣脱不开,干脆上前一步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需要你们同意,在吴叔叔面前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吴正君在这,他们不敢对她怎么样,还好今天吴正君回来的及时,她才不会被他们关在地下室,吴正君掌握着吴家的经济命脉,有他在,吴天泽和吴美宁就不敢再对她做什么。 “天泽!”李淑婷见状赶紧制止吴天泽这荒唐的行为。 她转身看向吴正君笑道,“天泽也是把小染当亲妹妹疼的,你看这一听见小染说要结婚,立马就急眼了,小染也真是的,结婚是需要三媒六聘的,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了呢。” 她的声音让吴天泽恢复了理智,赶紧松开了秦慕染的手。 “你头怎么了?”吴正君盯着吴天泽额头上的纱布问道。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秦慕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天泽,故作惊讶的问道,“对啊、天泽哥你的头怎么受伤了,怎么受伤的啊!” 说啊,说你准备在地下室对我用强被我用花瓶打的! 吴天泽看着秦慕染得意的小表情,恨得牙齿咬的咯咯响,却也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吴正君对秦慕染的偏爱超乎寻常,他可不敢惹怒他。 吴正君此时已经顾不得吴天泽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只敷衍了一声便着急的询问秦慕染的结婚对象是谁,恨不得要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出来。 可秦慕染不敢说出傅平洲的名字,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通过傅平洲找到真相,这件事情的结尾都是一场死局,算计傅平洲的事情早晚会有暴露的一天,她不想连累吴家。 “吴叔叔你别问了,他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打算带他来见你们,我不想让你在为我的事情操心了,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如今我已经成年,所以我选择了我自己喜欢的人和生活方式,还希望你能支持我。” “小染······” “我怀孕了。”秦慕染一句话直接让现场变成了静音。 “吴叔叔,我已经怀孕了,所以、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必再商量了。” “······” 终于到了举办婚礼的这一天。 秦慕染没有多做打扮,只是穿了一件平日里常穿的浅蓝色裙子,静静的待在吴家等着傅家的车子来接她。 “小染。”吴正君拄着拐杖缓缓走进她的房间,看向她的眼神里晕满了心疼。 “你什么都不让我给你准备,甚至连嫁妆都不要,我看着你这样别提多心疼了,这张卡里有······” “吴叔叔,”秦慕染推开吴正君递过来的银行卡,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要,当初我怎么来的,现在我就怎么走。” “我来的时候除了给你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并没有给你带来一点好处,还害的美宁因为我被绑架,我很愧疚,所以,我不会拿走这里的一针一线,吴叔叔,请你理解我,支持我。” 吴正君见她如此决绝,忍不住想要将她揽进怀里,只是没想到被秦慕染躲开了,他眼神瞬间暗下来,“是我不好,是我常年在外工作对你照顾不周,连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都不知道,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可是现在······” “我很好,”秦慕染轻轻点头笑道,“如果没有吴叔叔,我活不到今天,我现在很幸福,只是有些对不起吴叔叔,奶奶那件事······” 当年秦慕染半夜听到客厅里有异响,偷偷跑出去看时却发现是奶奶从楼上摔了下来,当时现场只有她和奶奶,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凶手,她年纪又小,百口莫辩。 “叔叔相信奶奶不是你推下楼的。”吴正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且暗沉的情绪,像极了一个舍不得自己女儿的老父亲。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汽车的鸣笛声,是傅家来人了。 秦慕染眼神一颤,赶紧提起自己紧紧只有一个帆布包的行李,朝门外走去。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门口,可车上并没有人下来。 第12章 只有新娘没有新郎 吴美宁嫌弃的看着停在门口的豪车,双手叉腰吐槽道,“不知道秦慕染找的那个野男人从哪租的车,娶个贱人,还挺舍得下本钱的。” “呸!” 吴天泽轻轻朝门外啐了一口,他眼眶下泛着淡淡的乌青,诉说着昨夜辗转反侧的煎熬与失眠的痕迹。 “因为秦慕染,爸爸身体残了,奶奶成了植物人,她把我们家搅得鸡犬不宁,现在她说结婚就结婚走了?那我们的气往哪里出?不行,我不能让她走的这么痛快!” 他说完便拿起车钥匙怒气冲冲的消失在了门外······ 秦慕染最后一次回望了吴家那扇沉重的大门,随后,她决然转身,踏上了傅家派来的车,没有丝毫犹豫。 蓝色的裙摆随风轻轻扬起,恰好拂过车门边缘,她动作敏捷地一提,那份洒脱,仿佛是在向过往挥别。 她要和这个给了她希望又将她拉进深渊的地方说再见了。 这一走,不一定是解脱,但一定是新生。 车子缓缓驶离,可她还能隐约听到后面传来吴正君和李淑婷的争吵声。 “你又给了她什么,你干脆把吴家都给她好了,你这么照顾她不就是因为她是夏红琰的女儿吗,当年你是夏红琰的舔狗,现在又讨好她女儿,吴正君,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我这么多年受的委屈算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小染什么都没有要,她不要嫁妆不要钱,甚至不要我给她准备婚礼,她说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她说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她就这么提着她十五岁跟我来时的行李走了,我对不起这孩子,更对不起红琰的嘱托。” “我不信,你肯定又背着我给她钱了,你对她比对我们自己的女儿还要好,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家啊。” “你还有脸说,我把小染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啊?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怀的孕?你一问三不知,还好意思跟我闹,再闹我停了你们的卡。” “······” 秦慕染努努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哎,她已经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了,还是没能避免他们之间的争吵。 “你在想什么呢?舍不得离开这里啊?”来接她的楼藏玉见她一脸无奈忍不住凑过来询问。 她不知道秦慕染的遭遇,只以为她在吴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舍不得离开。 秦慕染抬头对上那双好奇的眼睛,浅浅笑道,“没有,这里、很好,也不好,以后,也未必不好。” 楼藏玉被她的话绕蒙了,干脆甩甩手不听。 “哎呀什么好不好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傅家的少夫人了,我大表哥这个大魔头,终于也有自己的小家了!” 秦慕染闻言心里一惊,赶紧嘱咐道,“什么傅家少夫人啊,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结婚对象是傅平洲,你可别出去乱说啊,你表哥那脾气一上来,我招架不住!” 在没有得到傅平洲的许可之前,在傅家她是少夫人,但一旦踏出傅家大门,她绝不敢轻易借傅家少夫人的名头行事,毕竟傅平洲的性情难以捉摸,她还没有找到攻略他的头绪,若不慎将他惹恼,又得把她扔出去! “我说你刚才怎么不让我下车呢,原来都不知道你和谁结婚啊,你和我表哥可真有意思,一个遮遮掩掩,一个现在还找不到人!” “······” 秦慕染被楼藏玉的话惊得睁大了眼睛,她转身看向她,眼底漫起一丝恐慌。 “你是说、傅平洲到现在还没回来啊?那我和谁结婚啊?” 这个糟糕的家伙! 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是要让她一个人举行婚礼吗? 这几天吴正君在家,她没办法出去找傅平洲的下落,本以为老夫人能把他找回来的,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连老夫人的话也不听了。 楼藏玉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外婆真的派了好多人去找,但我表哥关机了,他平时就行踪不定,这下子就更不好找了。” “不过你放心,外婆说了,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反正你先嫁进来,我表哥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吧?慢慢相处相处你就会发现,其实我表哥、一点也不好相处,嘿嘿!” “······” 秦慕染咽了下口水,眉头微蹙,随之挤出一抹苦笑,“呵呵~~~” 真不知道一会的婚礼该怎么举行,只有新娘没有新郎,傅平洲这是要让她在傅家颜面扫地啊。 秦慕染心中暗自叫苦,若不能得到傅平洲的庇护,她在傅家的路怕是不好走,突然她心生一计,眼下这种情况看来只能抱紧老夫人这个靠山了。 “啊、小心!” 车辆猛地一颠,楼藏玉本能地翻身抱紧秦慕染,将她瘦弱的身躯护在身下。 “你怎么开车的?什么情况啊。”等到车子停稳后,楼藏玉立马质问起司机来。 司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转过身,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还好少夫人没事,不然我回去没法跟老夫人交差了,我马上下车看看。” “不用。”秦慕染突然出声制止了司机要下车的行为。 她喉间发紧,肩膀微微颤抖着,双手捂着小腹问道,“我们现在走了算是肇事逃逸吗?” 司机有些不明白,只机械般的解释道,“是他故意撞的我们,少夫人不用担心,就算我们走了,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的过去的。” 秦慕染看着外面不停拍车门的吴天泽,声音突然间变的异常冰冷,“走,别耽误了婚礼,至于外面那个人,甩掉他。” 她不能让吴天泽知道她是嫁到傅家了,至少现在还不可以,她一直告诉吴正君她的结婚对象是个普通工人,万一被他知道自己是和傅平洲结婚,那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傅平洲现在看到她的怒气还很大,她并不想连累吴家。 楼藏玉也看到了外面满脸凶气,对着车子又踢又踹的吴天泽,她虽然不知道他和秦慕染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通过秦慕染的脸色,也能猜出一二。 “走,就按小染说的,甩掉他。” “······” 此时车外的吴天泽还在指着车窗叫嚣,甚至站在车前不让车子走。 “秦慕染你给我下来,谁允许你结婚的,别以为我爸回来了我就不敢动你了,今天我能让你离开我就不姓吴。” “赶紧给我滚下车你听见没有,你害的我爸身体残疾,害的我奶奶沉睡不起,害的我妹妹精神失常,你还想通过结婚离开,你想得美,你就该一辈子留在我们吴家当牛做马。” 司机得到秦慕染和楼藏玉的授权,一脚油门踩下去,将拦在车前的吴天泽吓出一身冷汗。 第13章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琥珀山庄。 车辆缓缓停稳的那一刻,秦慕染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下来。 总算是从吴天泽那无休止的疯狂追逐中逃出来了,他像疯了一样不停的追在车后,还总是试图撞击逼停傅家的车,若果不是她不想暴露傅家,司机早就下车亮出傅家的身份了。 为了彻底甩开他,司机选择了最错综复杂的街巷,绕了数不尽的弯路,因此他们的抵达时间比预期晚了足足四十分钟。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快点下来啊,要来不及化妆了!” 楼藏玉拉着秦慕染的手赶紧往里面走,但顾忌她怀着孩子又不敢走快了,可把她急坏了! 秦慕染被她拉着由一处偏僻的小路来到一处房间,里面早已经站好了一屋子佣人,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楼藏玉一声“开始”,佣人们便迅速开始行动。 有弄头发的,有负责化妆的,有准备衣服和首饰的,秦慕染像个洋娃娃一样被她们摆来摆去。 片刻过后,刚才还穿着泛旧裙子的秦慕染已经变成一个穿着婚纱带着昂贵珠宝的新娘。 “哇!”楼藏玉双手抱拳抵在下巴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小染你真的是太漂亮了,一会出去肯定能惊艳所有人!” 秦慕染浅浅一笑,眼底却划过一层忐忑,惊艳不惊艳的她倒是不在乎,反正是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再惊艳也挡不住别人背后的嘲笑。 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一会出去能不能见到傅平洲的继母、范雅静,那个她小叔叔曾经的未婚妻,那个出现在火灾第一现场的女人,见到她才是她进入傅家的目的。 “好了没有啊,”这时门口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少年飒爽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烦躁,“有什么好打扮的,差不多得了,外面人都到齐了。” 秦慕染闻言讶然回首,却见门口倚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正装笔挺,原本应该搭配严谨领带的领口被一条鲜艳的红丝巾替代,这一抹亮色为他身上那沉重且严肃的黑色添上了几分不羁的青春气息,如同他这个人一般,顶着一头黄毛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正在她好奇的打量他时,楼藏玉赶紧向她解释,“这是傅家三少,傅清辰,年纪和你一样大,外婆让他代替我表哥带你出去完成仪式,你不用怕,他虽是个小纨绔,但人不坏的。” 下一秒,傅清辰挑衅的眼神落在秦慕染身上,并轻佻不合时宜的朝她吹了个口哨。 “差不多就出去吧,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傅清辰你怎么说话呢?”楼藏玉一边给秦慕染戴头纱一边责备的看向他,“这可是你嫂子,你说话放尊重点。” “嫂子?嘁!她也配!”傅清辰发出一声嫌弃的嘲笑。 他倚在门口讥讽道,“真不知道办这个婚礼干什么,我大哥不回来,连我爸妈也没回来,还让我来陪她走个过场,这婚礼跟闹着玩有什么区别。” “你爸妈不在?”秦慕染闻言一惊,那今天她岂不是见不到傅平洲的继母范雅静了? 她是上流社会顶层的贵妇,平时想要见她一面难如登天,可没想到她费尽心机进来,想要见她一面还是这么难。 傅清辰睨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我爸妈为什么要在,你以为你谁啊,真不知道奶奶怎么能同意让你嫁给我大哥,快走吧,带你出去我就完成任务了,真麻烦。” “小染,”这时楼藏玉给她整理好头纱,在她耳边轻声嘱咐道,“这里除了外婆和我,没有人知道你怀孕了,因为这个孩子你只能在结婚仪式完成后的一个月后再公布,所以,一会出去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放心,我也会保护你的。” “······” 秦慕染微微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失落,她根本没有举行结婚仪式的心情,一切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时庄园里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秦慕染心一横,伸手挽上了傅清辰不情不愿伸过来的手臂,朝着门外缓缓走去。 就算这次见不到范雅静,不是还有下一次吗,她既然想要走这条路,就要把每一步都走的真实,才不会被人怀疑。 琥珀庄园是一座西式园林,建在北城最边缘处,附近能看到的地方都归傅家所有,目光所及,皆性傅。 秦慕染看着这座华丽的庄园,心中泛起丝丝酸楚,以前的秦家也是这样繁荣,要不是那场大火,她现在应该在秦家的烟雨庄园漫步,而不是苦心孤诣的要挤进傅家,她应该会有一个自己很爱也很爱自己的爱人,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而不是这个只有新娘没有新郎的婚礼。 但是如今,她没有退路了,她要见到范雅静,撬开那场大火的真相,她要赎回烟雨庄园,她要重振秦家。 “啊!” 秦慕染轻呼一声,刚才脚下不稳差点摔倒,还好她反应快,紧紧拽住了傅清辰的手臂。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出洋相行吗?还有脸笑。”傅清辰没好气的朝她甩了个白眼。 秦慕染快速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脸上温柔的笑意,今天就算傅平洲不在,她也不能打了老夫人的脸,这场婚礼除了没有新郎外,其他方面真的很华丽,看得出老夫人对她的用心。 “傅清辰!”她压着声音,镇定自若的说道,“那么多路你不走,却选了最难走的鹅卵石路,害我差点崴脚摔倒,你大哥本来就不在,婚礼毁了一半,你是想彻底毁了奶奶精心准备的婚礼仪式吗?” 她从进门那刻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这座庄园,这庄园里的绿植枝叶一看就是刚刚被修剪过,门口大理石喷泉里的水也清澈见底,每一条分散的小径都一尘不染,包括庄园里随处可见的喜字,一看就是老夫人特意安排过的。 傅清辰脸上瞬间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心思这么细腻,连他这小心思都能猜到。 “果然是靠手段上位的,眼睛狠毒,心思也狠毒。” 秦慕染轻轻一笑,低语道,“我怎么上位的与你无关,那是你大哥的事情,我劝你最好安分点,因为今天这个节骨眼上,我就是奶奶最心疼的人,不服你就继续害我试试,看看最后谁倒霉。” 小样,拿捏不了你大哥我还拿捏不了你吗? 傅清辰闻言没说话,就是看秦慕染的眼神更加嫌弃了,撇的要上天的嘴角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第14章 刚嫁进来就成寡妇了 秦慕染挽着傅清辰的手臂走向仪式台,由王佳荣主婚,傅清辰代替傅平洲,完成了签署婚书和交换戒指的环节。 台下响起热烈掌声的同时,人们的议论声也悄然而至。 “听老夫人说这个女孩是江州秦家的遗孤,一个孤女,身后什么也没有,老夫人怎么能同意让她给傅家大少爷做妻子呢?就凭长的漂亮?” “长的漂亮的人多了,当年秦家富可敌国,一场大火化为乌有,可这里面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这小姑娘身上还有秦家的巨额遗产呢,不然就凭她一张脸,能成为傅家的少夫人?” “老夫人的掌控欲很强,我看这个新娘八成也是老夫人硬塞的,要不今天的婚礼怎么会没有新郎,还说是因为出差回不来,我看是傅平洲要反了,他要挣脱老夫人的掌控了,傅家有好戏看了。” “我看啊,不出一百天就得离婚,看着吧,傅平洲那脾气,观音菩萨来了也感化不了他,那简直就是傅家的煞星,这小姑娘,难搞哦!” “······” 秦慕染偶尔能听见几句他们的谈话,但都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微笑示人,至于傅平洲,哎呀,的确是想想就头疼! 等他回来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她跑路!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是攻略不了傅平洲,她就挟天子以令诸侯,干脆拿孩子攻略老夫人算了,这靠山靠谱! 婚礼仪式进行的很快,傅家的宗亲基本都到齐了,秦慕染也很大方的敬茶倒酒,在傅平洲的宗亲面前刷了一波脸熟,并且得到了一致好评。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不是真的夸赞她这个秦家孤女,只是在给老夫人面子哄老夫人开心罢了,背地里对她还是猜疑嘲笑的。 秦慕染可不在乎他们的假意真情,她只在乎什么时候能够见到范雅静! 仪式结束后,王佳荣拉着秦慕染的手让她今晚住在这里,楼藏玉闻言欢喜的不得了,还说要和秦慕染睡一起,但是都被秦慕染拒绝了。 “奶奶,我今天晚上还是想回翡翠山。” 王佳荣沉思片刻,终于开口,“也对,新婚之夜吗,的确是应该回你们的婚房,这里距离翡翠山也不远,就让清辰送你过去吧。” 说完她眼神一转,伸手拍了拍秦慕染的肩膀,嘱咐道,“你现在已经和阿洲结婚了,你们夫妇二人荣辱一体,奶奶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 秦慕染明亮的眸子轻轻眨动,眸底周旋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老练。 她明白王佳荣的意思,她是在提醒他不能给傅平洲抹黑,最重要的是现在不能公布怀孕的消息,否则大家就都知道傅家大少爷让别人未婚先孕了,不能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我知道的奶奶,我一定会赶紧为傅家开枝散叶,争取早日怀孕!” 短短一句话,彻底打消了王佳荣的顾虑,她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将手腕上的传家玉镯摘下来戴在秦慕染的手上。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秦家的基因果然好,我没看错你,今日的婚礼没有新郎,是我们傅家对不起你,你放心,这口气,等阿洲回来,奶奶一定给你出。” “······” 再次回到翡翠山。 院子里乌漆嘛黑的一片,傅清辰站在黑暗中不满的吐槽道,“这里我都没有来过,大哥竟然就让你进来了,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都对我大哥做了什么,狐狸精。”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秦慕染回头看他一眼,故意逗他道,“有本事大点声啊,这里有监控,改天我放出来给你大哥看看······” “你真是有病,要不是奶奶护着你,我让你在傅家待不了一秒钟!” “秦慕染是吧,等我大哥回来,有你好看,我大哥连婚礼都不去,一看就是不喜欢你的,肯定喜欢你都没有喜欢我多!” “······” 傅清辰还在喋喋不休的吐槽,却没发现秦慕染早已经僵在了门口。 这门、怎么是打开的啊! 秦慕染握着门把手的手在发抖,其实让她恐惧的不只有开着的房门,还有门把手上潮湿黏糊的液体。 她刚刚想起,她的钥匙被傅平洲拿走了,她那天去找他被吴天泽绑走,这几天一直住在吴家与那两兄妹周旋,今天又举行婚礼,竟然把钥匙这件事给忙忘了。 她现在想起来了,她离开那天是关了门的,也就是说,她现在没有钥匙是打不开房门的,可房门怎么开了呢? 而且门把手上湿湿的是什么? 里面有人! 这可是傅平洲的地方,谁这么大胆敢私自闯进来? 秦慕染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推开了门,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让她这个因为怀孕嗅觉格外敏锐的小孕妇差点吐出来。 “傅清辰你能不能安静点!”她真是受够了这只呱噪的鹦鹉! 随着房间里灯光的亮起,傅清辰好像瞎子突然复明一样,惊呼跳跃着挨个房间里乱窜,最后守着傅平洲一面墙的收藏手办在大呼小叫。 秦慕染来不及管他,因为她已经看清了自己手上鲜红的血液。 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血液是新鲜的,还没有干,说明就是现在,这个房间里有个受伤的人。 她想跑,她想逃,她不想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就死在这里,可就在她要喊着傅清辰逃跑时,门口地毯上的钥匙引起了她的注意。 钥匙? 傅平洲回来了! 那受伤的······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然后快速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回想这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她发现傅清辰每个房间都窜了,就是没去一楼的卫生间。 卫生间! 秦慕染赶紧朝卫生间跑去,推开门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傅平洲躺在浴缸里,血水已经将他半个身子覆盖。 “······” 秦慕染慌张的扑到他身边,小心的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试探他还有没有呼吸,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死! 可别死啊,不然她刚嫁进来就成寡妇了! 第15章 你今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傅平洲突然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家中,秦慕染吓坏了,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婚纱上也沾染了些许红色的血迹。 血液的冲击力太大,如同重锤一般击打着她的心,让她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当年在吴家,也是这么多的血,她见到吴家老夫人坠楼赶紧跑上前施救,却被人指责是她把老夫人推下楼的。 ‘秦慕染你怎么能把奶奶推下楼呢,就因为她让你离开吴家你就下这种狠手,你也太狠了吧。’ ‘不是我推的,我来的时候奶奶就已经坠楼了······’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狡辩,我们吴家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克死你们家人不够,还来克我们吴家!’ 当年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她受人指责,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吴家老夫人的衣服上的确是验出了她的指纹,她没有证据证明指纹是救人的时候留下的还是害人的时候留下的。 所以她百口莫辩,只能一次又一次忍受心理上的折磨和肉体上的摧残。 那现在呢? 傅平洲万一有什么事情,在现场的她会不会又被人扣上凶手的帽子? 早知道他伤的这么重,就让傅清辰进来了,真要有什么事情,她可以为傅清辰作证,但那个聒噪的鹦鹉可不一定会给她作证。 “滚。” 秦慕染的手腕突然被猛的一推,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令她身形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下一秒耳边便传来傅平洲那毫不掩饰的厌烦之声 “没死呢,把你手给我拿开。” “······” 秦慕染被吓坏了,刚才进门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吓的腿软的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所以她本能地伸出手,颤抖着去探寻傅平洲的气息。 见傅平洲没事,她扶着浴缸边缘缓缓跪坐下来,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不用再为莫须有的罪名辩解,也不用刚嫁进门就变成寡妇了! 傅平洲轻轻蹙眉,那双紧闭已久的眼眸缓缓睁开,露出一抹布满了细碎红血丝的瞳仁。 随着他身躯的微微转动,浴缸中泛着暗红的水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 下一瞬,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猩红如血的眼眸直勾勾地锁定在秦慕染身上,那近距离的凝视让秦慕染的心脏猛地一颤,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在了胸口,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傅平洲脸色苍白,眼睛却仍像鹰隼般犀利,他目光微垂,在看到秦慕染身上的婚纱时,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戏谑般的嘲讽。 “一个人的婚礼你还真去了,好玩吗?” “······” 秦慕染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喉间不断地吞咽着口水,眼泪蓄在眼眶里打转,身体慢慢后仰,尽可能的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问你话呢。” 傅平洲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躲远的身体又拉回到眼前,强迫她抬起眼睛,逼着她与他对视。 “既然这么怕我,当初直接打掉孩子走了不就好了,非要嫁过来干什么,以为我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对你怜香惜玉吗?” “秦慕染,你今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说我今晚要给你做个剖腹产,你的血会不会比我的血更红啊!嗯?说话!” 秦慕染眼眸颤动,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沿着她白皙的脸颊蜿蜒而下,最终一颗颗悄无声息地渗入了傅平洲紧掐着她下巴的手指缝隙之中。 不行,这样下去她迟早露馅,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必须先发制人。 她现在的眼泪不能是因为害怕所流,只能是因为心疼他而流,当秦慕染意识到这是攻略傅平洲的好机会时,她的心里已经快速的想好了一条条计划。 下一秒,她猛然起身,不顾一切地拂开他的手掌,一头扎进他宽阔的怀中,纤细而柔软的手臂紧紧缠绕在他的颈间,好像濒临绝境的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救命的浮木。 “傅平洲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还好你没事。” 你要有事,我就完了!!! 傅平洲的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恍惚,但这情绪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果断的用力将秦慕染从自己身上拉开,“你演上瘾了是吧,滚开。” 秦慕染被他推开并没有恼,而是边抹眼泪边笑,“你没事就好,快起来,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秦慕染!”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傅清辰的喊声,“你跑哪里去了,给小爷我滚出来!” 傅平洲闻言眉间一皱,低声吼道,“谁让他进来的?秦慕染你找死呢!” “我、”秦慕染简直欲哭无泪,这关她什么事啊? 天爷啊,真的是、大无语。 “那是你弟弟,傅家三少爷,他要进来,我有什么权利管得了他啊!” “呃~~~” 傅平洲这时突然捂着腹部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闷哼声,他的五官在这一刹那扭曲起来,仿佛被无形的痛楚紧紧揪住,额头上迅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让他滚,闭紧你的嘴,敢乱说你试试。” “······” 秦慕染被他的低吼声吼的肩膀一颤,赶紧退了出去。 只见傅清辰手上拿着一辆跑车模型,见到秦慕染的那一刻蹦跳着跑过来,“秦慕染,这个模型······你身上怎么有血啊?” “······” 糟糕,被这个聒噪的鹦鹉发现了。 “我、我、”秦慕染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来例假了!” 她不敢说傅平洲在里面,更不敢说他受伤了,只能随口撒个谎了,万一她把事情暴露出去,傅平洲这个活阎王一会不会让她好过的。 别真的给她做个剖腹产,她可经受不起! 傅清辰唇角轻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来例假,来到上半身啊?” “我······” 秦慕染守在卫生间门口,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她自知再让他在这里逗留下去,傅平洲受伤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所以她必须找个理由把他赶走。 “用你管啊!”她上前推着傅清辰朝门口走去。 “你快走吧,你大哥这里不让外人进来。” “凭什么!” 傅清辰转身推开秦慕染,却忘了对方只是个纤细的女孩子,一时没收住力气,将秦慕染推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秦慕染瞬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捂着肚子皱紧了眉头。 第16章 你往哪摸呢 看着秦慕染摔倒,傅清辰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有任何不妥,依旧趾高气扬,“你才是外人呢,你都能进来我凭什么不能?” 秦慕染只觉得身下涌出一股暖流,她心上瞬间染上一丝恐慌,今天的婚礼很简单但也很累人,她本来就感到身体不舒服了,现在又被推了一下,让她瞬间担心起腹中的孩子来。 她记得楼藏玉说过他最怕傅平洲,所以为了赶紧让他离开,她不得不把傅平洲搬出来镇场子。 “你大哥刚才来电话了,他还有二十分钟回来,你要不想死,就继续在这待着吧,我倒是很好奇,你大哥回来会怎么收拾你。” 傅清辰闻言瞬间怂了,“我、我也没说我不走啊,我只是想要拿走这个模型而已。” “拿走,赶紧走!”秦慕染双手捂着肚子,低着头催他走。 真是聒噪死了,今天一天她耳边都是傅清辰叽里呱啦的声音,真不知道傅平洲那么稳重严肃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上蹿下跳的弟弟! “不就推了你一下吗,至于吗,还想赖着我不成,略略略~~~” 傅清辰又留下一句聒噪的话才转身离开。 秦慕染没理他,关好门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卫生间走去。 推开卫生间的门,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傅平洲已经从浴缸出来了,而且脱光了上半身,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神荡漾。 实在是太有料了! 那肩膀,那肌肉,尤其是那腰~~~ 看的秦慕染直咽口水! 傅平洲身上受了几处伤,尤其是腹部和腰间,有两处一指长的伤口赫然在目,很明显是被利器划伤的。 看样子他这是经历了一场被围堵的械斗啊,连他都受伤了,可见程度很激烈。 秦慕染刚凑上前,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傅平洲接下来的举动惊得瞠目结舌。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拧开一瓶消毒水,竟毫不迟疑地直接倾倒在伤口上,那些被水浸泡的苍白的伤痕,瞬间被刺鼻的消毒液紧紧包裹。 嘶~~~ 这得多疼啊~~~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这还是人吗,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滚了?”傅平洲微微侧目,眼角露出冷冽的寒光。 “额、嗯!”秦慕染嗓间咽了下口水,微微点头道,“我、我把门也关好了。” “哼!”傅平洲轻哼一声,随手又开了一瓶消毒水,“你也滚吧。” “······” 秦慕染闻言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她还得滚呢?她可没地方滚! 不可能滚! “我不走!”她凑上前拿过纱布递给他,声音倔强的说道,“今天我见过你们家的亲戚了,你们家人都知道我和你结婚了,你让我往哪里滚啊?今天可是奶奶让我来这的,你让我滚了我就告你状!” 可是当她看到傅平洲射过来的寒光时,还是怂了。 秦慕染一脸堆笑,赶紧改口说道,“你看你都受伤了,我现在应该留下来照顾你不是吗?你、你这伤口不能只消毒,你要缝合的,你会吗?” 傅平洲皱眉看向她,他扔了手里的消毒水瓶,拿过她手里的纱布直接盖在伤口处,冷声道,“不缝合也不会死,跟你没关系,出去。” “我会!” 秦慕染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我会缝合,真的,我会给你缝的很漂亮,不然你会伤口感染,会留疤,以后脱了衣服就不好看了!” 傅平洲眼神诧异的看着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脱了衣服那么好看给谁看啊?秦慕染你再不出去别怪我不······” “脱了衣服给我看啊!” 这么好看的腰,留个疤岂不是可惜了! “······” 秦慕染伸手拉过他的手拖着往外走,“快走吧,你的伤口真的会感染的,你这次就听我的,我缝合技术很好的!” ······ 秦慕染在床上铺好无菌布,让傅平洲躺好,然后戴上手套开始准备缝合,她二哥是外科医生,小时候她二哥在院子里拿着猪皮练习缝合,她没少跟着练,后来二哥的手臂不小心被划伤,还是她亲手给他缝合的。 家里人都说她有学医的天赋,要不是那场大火,她可能已经和她二哥一样从医,与二哥并肩站在救死扶伤的前线了。 虽然她已经很久不碰这些东西了,但是那些刻印在肌肉中的记忆是永恒的,一旦再次拿起工具,瞬间就被唤醒了。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傅平洲看她动作熟练,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秦慕染一边给他缝合,一边低声回答道,“我二哥可是顶顶厉害的外科医生,我小时候跟着他经常拿猪皮练习的!” “猪皮?” “哎、你别动啊,猪皮和你的皮一样,都是皮,你别乱动啊,你乱动的话小心我给你缝成蜈蚣,那可丑死了,以后脱了衣服没人看你了!” “秦慕染你最好试试,缝丑了我把你也撕开重新缝。” “······” 真是个活阎王! 秦慕染不再理他,只关心手里的动作,哎呀,这肌肉摸起来是真舒服,软硬适中,太好摸了,她一定得缝的好看点! “你往哪摸呢?” 傅平洲不耐烦的话传来,秦慕染尴尬一笑,“呵呵,没往哪摸啊,没往哪摸!咳咳~~~” 她快速恢复了理智,仔仔细细处理着伤口,因为那伤口被水泡过,她不得不小心很多,这伤口很深,一看对方就是下了死手的。 不过她不会问傅平洲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因为从他受伤宁可回来自己用水冲也不去医院的举动,足以表明他受伤的原因不能被别人知道。 “老大,医生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江川气喘吁吁的声音,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挂着医药箱的男人。 “滚。” “好嘞!” 江川刚到门口就被傅平洲赶了出去,还没进门呢又赶紧退了出去。 秦慕染没有理会江川,此时她的额头已经泛起了细密的汗珠,她面对的不仅仅是复杂的伤口,还有自己一直不舒服的小腹和酸胀的后腰。 终于缝合好一处,贴好纱布,再缝合下一处伤口的时候,秦慕染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以后再受伤,不可以用水冲了,这样不行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受伤,不要盼着我死,我死了,你就算有结婚证也分不到我的一分钱。”傅平洲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寒凉中带着一丝嫌弃。 “······” 第17章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爷们 安静的房间里秦慕染眉心紧蹙,虽然傅平洲总是对她没什么好口气,但她的语气却依旧温柔。 “谁家好人家里准备着这么多药品和医用工具啊,你这些东西,比一家小型医院都全面,就差建个血库了,你如果不是经常受伤,就是随时有被人害的可能,但是以后请你好好爱护自己,就算受伤了也不能自己随便处理。” 她们秦家虽然没有那些斗争,但她对于豪门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每个家族在继承人没有确定之前,每个有可能的人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傅平洲听完她的话,眼神冰冷的直视着她,“你竟然敢胡乱揣测我的处境。” “好了!” 秦慕染收起手上的工具,抬头的瞬间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摸着有些发晕的头,细声说道,“我哪有胡乱揣测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对自己好点,江川找你,你快去吧,我休息一会。” 她说完便躺在了他的床上,腰部的酸胀瞬间得到了缓解。 傅平洲这次倒是没有将她扔出去,不知道是急着出去还是对她刚才帮助的感谢。 他离开后,秦慕染赶紧将身上染了血的婚纱脱下来,然后又去了卫生间,在看到下身并没有血液流出,刚才涌出的暖流不过是身体中一些正常的分泌物后,她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孩子没事,傅平洲也没事,她也就没事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劳累,还是因为孕妇本来就嗜睡,秦慕染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此时的客厅里,江川带来的医生正在给傅平洲检查伤口,“伤口处理的不错,这缝合技术在我们医院也是名列前茅了,其他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修养,别碰水别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江川一身血渍,闻言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这个秦小姐会的还真多啊,这次多亏了她了。” “不然呢?”傅平洲一记白眼倏地飞过去,“等着你来,我早死透了。” “······” 江川吃瘪,被噎得说不出话。 明明是傅平洲不想暴露被埋伏受伤的事情,不肯去医院,又不肯用家里的私人医生,非让他出去找个靠谱嘴严的医生过来,他找了好几个人家看他一身血都不敢接这个活,给多少钱人家都不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敢过来的,还嫌他来得晚。 他不由叹了口气,真是明白了那句‘伴君如伴虎’,只要主子不高兴,你横竖没有对的地方! 幸亏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然谁受得了这脾气! 见他站在那里不动,傅平洲脸色一沉,不悦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做雕塑啊,还不赶紧去处理你身上的伤。” “我没事、哦好好好,你别动气,我马上去!”江川本来想拒绝的,但一瞥见傅平洲那即将爆发怒火的脸色,又赶紧吓的脱了衣服去让医生给他治疗了。 这时开门声传来,两名留着利落寸头的男子押着一个被绳子捆绑的像粽子一样的男人进来。 “老大,人抓到了,活口。”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那男人被强行按压着,双膝跪地,又被人按着脖子,在傅平洲的眼前卑微地低下了头颅。 他浑身是伤,衣物破碎处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然而即便如此,他眼神中的凶光仍旧炽烈。 傅平洲只穿着一件黑色西裤,上身赤裸,刚才被秦慕染包扎好的伤口处又渗出了细若游丝的血痕,他双臂伸展搭在椅背上,宛如一位俯瞰众生的王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傲然,肆意地审视着跪拜在他面前的男人。 “自己说。” “呸!” 那男人突然抬头吐了口口水,眼神凶狠的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有本事杀了我,别这么娘们唧唧的,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傅平洲眼神骤然一沉,眸底盘悬着暴戾恣睢的寒光,他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指轻轻一摆,手下立马递上来一把闪着寒光戾气的匕首。 他轻轻把玩着刀柄,唇角慢慢上扬,勾起一丝不屑,“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爷们!” 话音刚落,傅平洲手中的匕首已经插进了那人的肩膀。 锋利的刀尖扎进他的肉里,那男人一开始还在隐忍,直到傅平洲慢慢转动刀柄,将他的肩膀搅成了一个血洞,男人浑身都在发抖,额上豆大的汗珠翻滚而下,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凄厉的喊出了声。 “我还以为你有多爷们呢!” 傅平洲倏地将刀拔出来,旁边的手下眼疾手快递上来一包辣椒粉。 “啊~~~” 傅平洲将辣椒粉慢慢洒在那个男人的伤口处,边撒边说道,“我让你自己说是给你脸,真以为我没办法撬开你的嘴啊,说说吧,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谁派你来的。” “啊~~~傅平洲你不是人、啊~~~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 见他嚎叫不停,傅平洲手中的动作突然僵住,他抬头看向卧室的地方,眼眸波动间若有所思。 这时江川从后面房间里走出来,左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他见傅平洲一直盯着二楼卧室的方向,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老大,我没事了,需要我上去看看秦小姐吗?” 傅平洲修长的手指尖轻轻捻着一抹红色的辣椒粉,闻言回头看向他,眉峰轻挑,“太吵了,把嘴给他堵了。” 江川眼眸一转,抬头看了眼二楼卧室,然后赶紧拿起胶带丢给身旁的两个手下。 “快快快,把嘴封了,大吵大叫的都吵到人休息了。” “······” 傅平洲眼眸微微眯起,舌尖扫过下唇,手指捻辣椒面的动作突然停了,他微微转头,眼神阴冷的看着江川,好像下一秒他眼里的乌云就能将他吞噬一般。 江川见状后背瞬间生出一层鸡皮疙瘩,他战战兢兢的问道,“老大、难道不是怕他太吵影响到二楼的秦小姐吗?怎么、怎么这个眼神看我。” “唔······唔唔······” 蜷缩在地上受伤的男人传来抵抗的声音,这才让傅平洲的眼神从江川身上收了回来,好怕再看一会,江川就要崩溃了! 傅平洲抬头看了眼时钟,将手里的辣椒面尽数扣在那人肩膀处的伤口上。 “呃~~~唔~~~” 看着那人浑身发抖,痛到五官扭曲的样子,他轻拍双手,沉声道,“治好他,别让他死了,拉到后山让我的小宝贝们看着他,直到他肯说出这次暗杀背后的指使人为止。” “是!” 江川立马带领那两个手下将人拖了出去。 傅平洲擦干净手上的辣椒面,再次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眉宇间染上一层少见的愁绪,这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出来,还身娇肉贵的动不得,他怎么想都不舒服。 “啊~~~不要~~~” 这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刺耳,傅平洲眉心一皱,随即朝着二楼卧室走去。 第18章 我喜欢你 秦慕染做了个噩梦,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 她又梦见了那场大火,那场将他们秦家人的生命全部带走的大火。 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了,她看见妈妈怀着身孕被浓烟吞噬,她看见大哥二哥互相搀扶着,却再也没能走出那栋大楼,她看见、看见所有人被烧黑的尸体像是一块块焦炭,轻轻一碰,就碎了。 碎了。 全都碎了。 然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谁也救不了。 她没有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也没有听到爷爷奶奶最后的声音,大哥二哥还说晚上带她去游花船,可是还没到晚上,他们就永远离开她了。 她惊醒后呆呆的坐在床上,那个梦就像铁链一样将她深深的缠绕住,甚至让她无法呼吸。 亲人的悲惨离世注定她这一生都生活在潮湿中,每次想起,都是挖心刺骨的疼痛。 “你吵什么,大晚上一惊一乍的闹鬼呢,再吵滚外面去吵。” 门被人用力推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傅平洲脸色阴沉的出现在门口。 秦慕染肩膀颤抖,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傅平洲,长而卷翘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眼底晕染着不服输的倔强,这一刻,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所做的决定,进入傅家找到那场大火唯一的幸存者范雅静,从她身上撬开火灾的秘密。 她一定要弄清楚家人死亡的真相,这件事情,她不死不休。 见她不停地落泪,傅平洲倚在门口,有些烦躁的质问她,“你要想哭就去外面山里哭,别弄脏了我的地方,别人派你来我身边就是让你来我面前哭的吗?你这个卧底不太称职啊!” 傅平洲看她的眼神始终带着一丝怀疑,他今日的行踪突然暴露,在回程的路上遭遇埋伏,让他更加坚信身边不知道又有了谁的卧底,多疑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包括秦慕染在内。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谁的卧底。”秦慕染突然抬高了声调。 她快速从床上下来,只穿一件白色的吊带裙,光着脚,趔趄的朝着傅平洲走来,湿润的眼底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刚才的噩梦让她控制不住的落泪,那正好,这眼泪用来攻略傅平洲再好不过了,既能为家人哭一场,还省的滴眼药水了! 傅平洲见她走过来,瞬间伸出双手制止她的靠近,“离我远点,我有洁癖。” 我管你有没有洁癖! 秦慕染推开他的手,一头扎进他怀里,死死抱住,控制不住的眼泪瞬间落在了他的胸口。 “放、手。” 傅平洲再一次动手推她,可这次秦慕染死活抱着他不撒手,任凭他怎么用力抓她的胳膊,她都死抱着他不撒手。 突然,她猛地哭出声来,刚才无声的哭泣现在突然间变成嚎啕大哭,傅平洲双眸一闭,无奈的收了手。 真是、麻烦! “好了,闭嘴!” “······” 秦慕染抱着他哭的超级凶,把刚才在梦里的难过全部哭了出来,那些无法回去的过去,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憋闷已久的情绪在此刻全部释放出来。 “我说让你闭嘴!” 傅平洲咬牙切齿的低头看着她,紧握的拳头隐隐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提起来扔出去一样。 闻声赶来的江川诧异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好几圈。 “老大,外面都安排好了,”他压低了声音惊诧道,“这、这是看见你受伤、难过成这样了?” 秦慕染闻言顺势将话接了过去,她紧紧抱着傅平洲,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说道,“江川说得对,我刚才真的很害怕,好不容易睡一会,还梦见你浑身是血,阿洲,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生完孩子可以走的,可是你一定要活着才行啊。” “孩子、不能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你以后千万别再受伤了。” 她无法解释自己刚才为何惊醒,也无法解释自己的眼泪是为何而流,只能借机将自己刚才一系列的反常情绪全部与傅平洲挂上关系。 她将自己梦见家人惨死而流的眼泪全部转接到他身上,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关心他而落泪,并祈祷能获得他一丝好感。 她就不信了,眼泪和关心还不能攻略他。 “你真的是看到我受伤才吓哭的?撒谎的人可是要吞一万根针。” 傅平洲喉结滚动,嗓子里挤出一句平静却带着尖刺的话。 秦慕染仰头看他,睫毛眨动间,眼泪再一次落满了脸颊,“我喜欢你,所以看到你受伤,我会心疼,会害怕。” “······” 江川见状,抿唇偷笑,赶紧蹑手蹑脚的朝着楼梯走去,给他们留出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第一次见傅平洲身边有这么主动的女孩子,心想这一次傅平洲怕不是要栽了! “喜欢我?喜欢我!哼~~~” 傅平洲冷哼一声,他垂眸看向那张哭的楚楚可怜的脸,眸光戏谑,唇角勾着一丝坏笑。 “你才认识我几天啊,就敢说喜欢我?葡萄酿酒还要一个过程呢,就因为和我睡了一次,肚子里揣上个孩子,就喜欢我了?” “秦慕染你演技不错,但是谎话有些拙劣啊!” 这个活阎王怎么这么难攻略! 秦慕染不禁心间发颤,关心他不行,为了他流泪不行,说喜欢他还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怎么才能打消他对自己的疑心啊! 他老是这样疑神疑鬼的可不行,她万一哪天见到范雅静,还需要他的庇护呢。 “有什么问题吗?一见钟情不行吗?” 秦慕染牙一咬,心一横,垂着眼眸说道,“是的,你怀疑的对,其实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我就是故意接近你的,因为我已经喜欢你十年了!” “十年?秦慕染你编瞎话也要有个度,滚开!” 傅平洲强势的推开她的手,并捏着她的下巴警告她,“差不多得了,别让我更讨厌你!” “我说真的,十年前,你在江州大学参加一场辩论赛,我就在观众席,那时候我就关注到你了,在得知你是北城傅家的大少爷时,我便下定了决心要来找你,只可惜我家出了变故,所以那天在会所遇见你,你拉着我,我便没有反抗,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骗你,但我真的是喜欢你的!” “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撒谎,就让我不得好死。” 傅平洲这才收回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眼眸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后山养了几百条毒蛇,知道骗我的下场吗?” 秦慕染见他语气和缓了许多,赶紧趁热打铁,“这次真没骗你,十年啊,人能有几个十年,我是真的,喜欢你。” “阿洲,一开始骗你是我不对,但喜欢一个人真的能让人蒙了心智的。” 她还就不信了! 人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都这么主动了,不信他还能怀疑自己! “是吗?” 傅平洲缓缓靠近,步步紧逼,唇角戏谑的勾起一丝坏笑,“你怎么证明啊?” “证明?” 这能怎么证明啊! 秦慕染懵了。 下一秒,傅平洲的手突然抱紧她的腰,将她狠狠抱进怀中,那双大手慢慢顺着她的后腰下滑。 “你说怎么证明?” “······” 第19章 这原来是你的初吻啊 秦慕染这次玩大了。 她刚才说什么已经喜欢他十年了这种话,只是想让傅平洲打消对她是卧底的疑心,可没想招惹他到这种地步啊! “你、你······” 那双手游移在她腰间,她浑身像是触了电般,想躲可又不敢挣开他的手,不然她刚刚撒的这个完美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 “不是说喜欢我吗?你抖什么!” 傅平洲手指用力在她腰间捏了一把,近在咫尺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似是要探进那双眸子里,看个真假。 秦慕染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唇边露出一抹慌张尴尬的笑容。 突然她眼眸一亮,脱口而出,“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身材还这么好,换谁、谁不抖啊!是吧、呵呵~~~” 说完她壮着胆子将手心附在他裸露的胸口处摸了一把,装作一副被他的美色吸引的样子。 “这样啊,那既然喜欢我的身材,不如、去做个让你更发抖的事情啊!” 傅平洲低头看着她粉嫩的指尖,突然用力收手,秦慕染毫无防备的再一次狠狠贴近他的身体,感受到他胸腔内有力的跳动,她瞬间吓得瞪大了眼睛。 她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想干什么?不行不行,我怀着孩子呢!” 天呢,他该不会真的要对她再一次做那种事情吧。 那岂不是要完蛋啊! 不要啊~~~ 傅平洲见她想躲,却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牢牢圈住她的身体,眼神顺着她的脸慢慢移到她的胸口处,那眼神极具侵略性,似乎要将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猎物吃干抹净。 “你要真喜欢我,怀着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还有嘴吗!” “……” 秦慕染一时没听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他嘴里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为了逃开他的控制,她连连求饶,“喜欢是喜欢,但喜欢也不能只有那种事情啊,再说你还受伤了,等你、等你伤好了……” 傅平洲眉宇间染上一层得意,看着她潮红的脸颊,他更加想要像逗弄一只小猫一样逗逗她。 “我这点伤没关系,不影响功能,你不证明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喜欢我是真是假啊!” “……” 秦慕染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自己真是玩过火了,看来今天不付出点什么,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豁出去了! 反正孩子都怀了,再付出点什么也无所谓了! 下一秒,她踮起脚尖,猝不及防的吻上了他因失血没有血色且冰冷的唇。 “……” 傅平洲眉间骤缩,脚步不由后退了一步,唇上传来的温软让他此刻乱了心神,恰巧这时一阵穿堂风路过,秦慕染扬起的青丝在他的胸口像是丝绸一般扫来扫去,让他胸腔里那团炽热跳动的血肉抑制不住的快了许多。 他本来以为她会吓跑,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举动。 实在是太大胆了。 简直是、色胆包天! 秦慕染见他没动,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立马伸出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吻他的动作也更加大胆起来。 虽然她也不懂接吻,但是抱着亲肯定没错了! 这样足够证明了吧! “秦慕染!” 傅平洲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开,目色愠怒的盯着她,“你是狗吗?太不矜持了。” 矜持? 秦慕染笑了,他刚才可是一点也不矜持,现在倒要让她矜持了! 原来刚才步步紧逼的活阎王,被人亲了会是这种反应啊,亏她刚才还以为他真的要把她怎么样,原来也不过是吓她的罢了。 秦慕染心间一喜,这杀伐果断的活阎王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她好像找到了攻略他最有效的办法了! “你不是让我证明吗,那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吻他啊,你该不会、没被人吻过吧!不会吧!” “哦~~~我记得我们上次也没接吻,这原来是你的初吻啊!哎呀~~~大名鼎鼎的小傅总长的这么好看,竟然还有初吻在!你人怎么这么好啊阿洲!” “天呢,你简直是天选人夫,三观正的发邪,人又长得帅,没有不良嗜好,工作能力超群,天呢,我好像更喜欢你了呢!” 秦慕染放松的输出一连串的彩虹屁,其实从刚才傅平洲慌张的推开她那一刻,在这件事上她就已经占了上风! “简直不知羞耻。” 傅平洲胸口剧烈起伏,额上突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脚步快的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要逃跑。 秦慕染扶着门框俏皮的看着他的背影,出声嬉笑道,“傅先生最知羞耻,可是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哼! 她不知羞耻? 难道他刚才的举动就知羞耻了? 活阎王还挺双标! 成功击退傅平洲的试探后,秦慕染又躺回到那张大床上,经过刚才和傅平洲的博弈,噩梦带给她的痛苦稍稍减轻了许多,至少眼泪痛快的哭出来了。 她拉过被子将自己蒙起来,闭上酸胀的眼睛,默默念道,“妈妈,我嫁到傅家了,你放心,我会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我一定会赎回烟雨庄园的······” 翌日清晨。 秦慕染被林间鸟儿唱歌的声音叫醒,她睁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内五味杂陈,五年前她来到吴家,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随时都要担心睡着了会不会被吴美宁一盆凉水泼醒,或者担心吴天泽会不会半夜骚扰她。 如今她又来到了傅平洲这个活阎王的领地,同样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清晨的到来,证明她又活了一天。 只要她活着,秦家就永不消亡。 秦慕染收起愁绪,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起床! 去看看那个活阎王在干什么! 她赤脚走到楼下,却发现楼下安静的吓人。 熟悉的感觉瞬间袭来。 不好! 秦慕染大惊,立马跑到院子里去找傅平洲的车。 果然,车不在,傅平洲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怎么又走了啊! 秦慕染微微咬唇,眉间升上一层愁绪,她的假期不多了,过几天她还要回去上班,不趁着这几天搞好和傅平洲的关系,以后就更难了,可这个家伙总是无缘无故的消失,她该怎么和他搞好关系啊。 突然她眼眸一颤,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脸颊在清晨的薄雾里微微发烫,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吻、把他亲走了吧! 这时楼藏玉的电话突然打进来,秦慕染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眼睛瞬间亮了。 第20章 我是来叫傅平洲回家的 “放心吧小玉,我明天一定会带他回去!一定!” 太好了! 傅鸿征和范雅静回来了! 她只要明天晚上和傅平洲回去琥珀庄园吃饭,就能见到那个站在云端高不可及的女人了。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要找到傅平洲的下落,刚才楼藏玉在电话里说,昨天晚上傅平洲和王佳荣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吵的很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明天的家宴傅平洲是一定不会回去的。 秦慕染心里纠结的紧,昨天婚礼傅鸿征不出现,却在明天回来,还叫他们回去吃饭,显然他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故意错开婚礼给她下马威。 明天自己还不知道要面临着什么局面,一个人回去终是不妥,怎么着也得带着傅平洲一起回去,起码有什么事不是她自己扛着。 秦慕染站在院子里踱着步子走了好久,久到太阳的光线驱散了清晨的薄雾,也将她心头的阴霾消散。 终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边回房间穿衣服,一边拨打刚才在楼藏玉那里要来的江川的电话。 只是她慌忙出门时没注意到身后的门竟然被风一吹,反锁了 更没注意到后山方向突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 秦慕染找到傅平洲的时候他正躺在包厢的沙发上睡觉,在他周围围着的是一群身姿曼妙的女服务生。 那些女服务生有的浓妆艳抹,张扬不羁,有的妆容清淡,流露着不经意的清纯,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都有一副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身材,为这私密空间平添了几分暧昧。 见她进来,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她。 她未施粉黛的素颜和身上中规中矩的连衣裙,处处都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唯有那双超乎年龄的沉静眼眸,透露出一种不为环境所动的淡然。 江川见状有些尴尬的小声说道,“你看见了吧秦小姐?你就不要在这里找不痛快了,老大刚和家里大吵了一架,没个十天半个月缓和不了的,你现在叫他明天跟你回家吃饭,这怎么可能啊。” 秦慕染微微侧目看向他,低声道,“万一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会不会跟我回去。” 其实她和傅平洲接触的并不多,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有相处多长时间,这段时间,他不是在国外就是去外地出差,也就是昨天晚上两人说的话才多了点。 这短短时间的相处,她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把他带回去,她也知道自己一会肯定会自取其辱,但她还是想试试,她一个人参加婚礼,再一个人回傅家吃饭,那她在傅家简直就没有一点立足之地了,又如何与范雅静周旋呢? “谁啊这是,怎么一声不响就进来了。”座位上传来一声嘶哑的疑问。 江川立马低头对秦慕染说道,“今天是祁家二少祁妄组的局,他是出了名的花心鬼,这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北城有名望人家的公子哥,没一个简单的,秦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万一等会被老大发现我让你进来,我就完蛋了。” 他心里在不停地打着鼓,刚才秦慕染一直给他打电话,他本来不想让她进来的,但架不住她用动了胎气威胁他,他这才同意她进来看看,想着让她知难而退,万一被傅平洲知道他放她进来,一会还不得活剥了他。 秦慕染将手机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低声道,“跟你没关系,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担着。” 江川闻言急的直挠头,“秦小姐我求你了,你快回去吧,老大在气头上,神仙来了也不可能劝得动他的,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还她担着,她能担着什么啊,到最后还不是得他来背锅。 “喂,问你话呢,谁啊你?” 秦慕染闻言看向前方那个正躺在美人堆里喝酒的男人,她没有像这个房间里的其他女人一样对他谄媚微笑,而是语气寡淡,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江州秦家、秦慕染,我是来叫傅平洲回家的。” “······” 祁妄有些怔愣的看向她,随即一个起身拦住她,色眯眯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秦家?”他摸着下巴,挑眉说道,“秦家不都死没了吗?哦、这是还剩下你这个没死的啊!” “······” 他的话刺痛了秦慕染的内心,将她无法愈合的伤疤再一次搅和的血肉模糊,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绝不会被其他事情打乱。 “让一下,谢谢。” 秦慕染想要绕开他去找后面的傅平洲,却没想到被他一路挡着,根本进不了傅平洲的身。 “还挺有礼貌!”祁妄笑嘻嘻的看着她,“但是你来搅我的局,我可不答应啊。” 随即,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夏天的天空,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突然就狂风大作。 祁妄眼神阴沉,伸手指着秦慕染的脸,警告道,“你知道我约了洲哥多少次吗?这次好不容易给他约出来了,不知道从哪钻出你这么个背后灭了门的大小姐,一上来就要给我把洲哥叫走,你觉得可能吗?你当我祁妄是听你吩咐的啊。” 身后的江川见状赶紧上前劝说秦慕染,“秦小姐你就听我一句劝,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秦慕染没理他,她歪头看了眼傅平洲身前桌子上空荡荡的酒瓶,眉心微微蹙起,昨天刚受了伤怎么还喝酒了? 下一瞬,她径直走近祁妄,将他指着她的手轻轻推开,语气平淡的说道,“他今天不能喝酒,他今天必须回去。” “哎呦我草,还真有不怕死的啊!”祁妄目瞪口呆看着她走向傅平洲,就像看着她走向断头台一样。 因为之前凡是有意接近傅平洲的女人,都被他扔出会所永久拉黑了,还有那些胆大的试图爬上他床的女人,都被他打一顿扔回老家去了。 就在刚才,有个身材火辣的女服务生在给他倒酒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酒杯,将酒撒在了他的衬衣上,他就命人将那个女服务生捆着双手吊起来,只允许脚尖着地,现在还吊在后面呢。 现在秦慕染竟然敢直接走近他,而且是在他睡觉的时候走近他,这跟摸老虎屁股有什么区别,简直是找死。 看到她不听劝,祁妄也不说话了,干脆再一次躺在美人堆里看戏,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办法能将傅平洲叫走。 秦慕染小心翼翼的走到傅平洲身边,伸手靠近他盖在脸上的杂志。 可下一秒,她瞬间就被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杂志拿开的那一瞬间,傅平洲的眼睛正在直直的盯着她。 第21章 把这瓶酒喝了,我就跟你回去 一阵电流快速涌过五脏六腑,秦慕染双腿一弯,直接坐在了他身边。 其实也不是很想坐,就是腿吓的发软了! 谁知道他拿杂志盖着脸却没有睡觉啊,那眼睛像毒蛇一样咬了她一口! 秦慕染轻咳一声,内心里惊涛骇浪,却也只能表现的云淡风轻,“原来你没睡啊,吓我一跳!” 傅平洲微微侧身,敞开的领口露出半截胸膛,他一手轻轻抵在太阳穴旁,另一条腿随意地屈起,勾勒出一幅不羁的姿态,半倚半坐间,与他平时工作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 他半阖的眼眸中闪烁着几丝隐藏的暴烈光芒,视线紧盯着秦慕染的脸,随后慢慢下移,最后落在她左手腕处的白色玉镯上。 “她让你来的?” 她? 秦慕染这一瞬有些懵,可当注意到他的视线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时,立马就明白他口中的‘她’是何人了。 这玉镯是婚礼那天王佳荣给她戴上的,看来傅平洲这是误会她了,误会是王佳荣让她来的。 她微微咬着下唇,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套说辞。 “她是谁啊?”秦慕染装作听不懂的问道。 因为傅平洲刚和王佳荣吵了一架,所以她现在不能提起王佳荣,更不能说起回傅家吃饭的事情,只能从其他方面劝他回去,只要他回到翡翠山,回傅家的事情就好商量了。 秦慕染的话刚问出口,突觉手腕一凉,让她本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跟着一颤。 “一个镯子就把你收买了?” 傅平洲带着凉意的手抓起她的手腕放在眼前,看着那个玉镯,戾气在他眸中辗转盘旋。 “叫我回傅家吃饭,上演家和万事兴是吧!她觉得派你来我就会跟你回去了?她还真看得起你!” 秦慕染眼眸镇定,脸上的神色也表现的不慌不乱,跟她刚才预想的一样,他现在还在气头上,提起王佳荣和傅家,他不会听进去一句,而她现在只要咬死她来这跟王佳荣没关系,叫他回去的可能性或许还会大一点。 她轻轻抽回手腕,反手握住他的手,眉心拧起一丝疑惑,“我不知道要回傅家吃饭啊,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就是早上起床找不见你,心里还记挂着你的伤,这才出来找你的。” 傅平洲喉间轻滚,看她的眼神依旧戾气不减,下一秒,他猛地抽回手,“演,继续。” 他刚和王佳荣爆发了一顿争吵,她就找过来了,这样的巧合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王佳荣派来的说客。 “演什么啊,我就是担心你的伤而已,你今天还没换药呢,伤口严重了怎么办啊。” 秦慕染伸手再次抚上他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祈求,“跟我回去吧,我给你换了药你再出来也行啊!” “······” 这时在一旁看戏的祁妄突然猛地在他那群美人堆里坐起身,不可思议的看向身后的江川。 “他们什么关系?” “不对啊,那女的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洲哥不就应该把她扔出去了吗?我怎么看着他们要聊起来的节奏啊!” “可能、可能凡事都有例外吧!”江川若有所思的说道。 秦慕染就是那个例外吧,因为昨天晚上傅平洲在二楼下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了这个脾气臭了一万年的男人脸红了! 但是没有得到允许,他是不敢公布傅平洲和秦慕染之间的关系的,只能找个理由含糊过去。 “嘿,见鬼了!”祁妄坐直了身体,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嘶!”他突然皱眉看向一旁的那些富家公子,伸手指着后面一个房间问道,“那刚才被吊进去的那个女的,算什么?” 刚才因为那个女人打翻了酒杯,沾染了傅平洲的衬衣,他立马发怒将人吊起来关到了后面,这次却和秦慕染说了这么多,祁妄不得不对秦慕染另眼相看起来。 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周围还有音乐在响,秦慕染的声音又小,他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这更让他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轻轻飘过,“还能算什么,算她倒霉呗,谁看不出来她的酒杯是故意倒的,上赶着往上贴,也不看看面前是什么人。” “也对,可是现在这个,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一样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竟然能和小傅总说了这么久。” “······” 而还在苦苦劝说的秦慕染却并没有什么进展,傅平洲根本就没有跟她走的意思,也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她可以一叫就走的地步。 为了明天能成功去傅家,秦慕染还不想放弃。 她仍旧在苦苦劝说傅平洲跟她回翡翠山,“你跟我回去好不好,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我保证你跟我回去处理完伤口后,我就不会再管你去什么地方了。” 傅平洲闻言紧闭的唇间发出一声嗤笑,“我去哪,还用你管,你管得着吗?” 他缓缓坐起身体,左右活动了下躺的发硬的脖子,然后顺手拿过桌面上放着的酒杯。 “你干什么?” 秦慕染见状一把抓住他的手,眸色震惊的制止道,“喝酒会导致伤口充血和水肿,甚至导致伤口渗血,不利于伤口的愈合,你不能喝。” 傅平洲眸中闪过一层戾气,视线像是利剑一般倏地射向秦慕染,下一秒,他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我最讨厌,别人管我。” “······” 秦慕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瞬间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可她不明白,明明是关心他的话,怎么就惹恼了他呢? 傅平洲怒气上涌的瞬间,伸手一拽,将秦慕染毫不怜惜的拽到了桌子旁。 他指着面前的冰桶说道,“我可以不喝,但你要能把这瓶酒喝了,我就跟你回去,怎么样?” “······” 秦慕染被他拖拽在地,膝盖磕在桌角隐隐发痛,她看着面前插在冰桶里的酒,慌乱的咽了下口水。 这个活阎王变脸也太快了。 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他还不知道吗,她一个孕妇是能喝酒的吗? 很显然,傅平洲故意在整她。 “喝啊!”傅平洲高声一喊,将冰桶推到她面前,声音甚至比冰桶里的冰更寒凉。 傅平洲拿出酒瓶塞进秦慕染手里,并伸手关掉了房间里的音乐,“喝完,我就跟你回去。” 随着音乐关掉,坐在下面的众人也听清了他的话,一直想要跟随他的祁妄第一个走上前,对着秦慕染笑道,“看来秦小姐很有办法啊,一瓶酒就能带走洲哥,厉害啊!” 他一开始不敢揣测傅平洲和秦慕染之间的关系,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他确信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所以他才敢大着胆子上前。 有你什么事啊,神经病! 秦慕染抬头白了祁妄一眼,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个问题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群嬉笑打闹的富家千金小姐。 她们进门的那一瞬间,仿佛也感受到了房间里冷凝的氛围,瞬间停止了说笑。 第22章 你怀孕了? “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啊!”林家大小姐林冉率先走上前,他们林家也算是众人里地位比较高的了。 她知道今天傅平洲会在这,特意精心打扮了好久才来的,所以虽然她在和祁妄说话,眼神还是总往傅平洲身上看。 祁妄打了个响指,歪头说道,“没怎么,这不是来了个新朋友吗!” 林冉闻言瞬间转身拉过来一个穿着贵气的女孩,将她推上前说道,“巧了,我今天也带了个新朋友过来,我的新闺蜜,吴美宁!大家认识一下吧!” 被她推上前的吴美宁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在确定她真的是秦慕染后,眼神里瞬间溢出一丝得意。 “秦慕染?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和你那野男人结婚去了吗,这么快就被抛弃了!” 周围人的眼神瞬间看向她,带她来的林冉此时也注意到了跪在桌子旁的秦慕染。 她仔细打量着秦慕染,随后眼睛里升起一丝鄙夷,看她跪在那里的样子,很显然是得罪了这里最不应该得罪的人。 林冉转头看吴美宁询问,“你们认识?她是······” “何止认识啊!”吴美宁第一次来这种高端的圈子,恰巧就遇见了狼狈的秦慕染,正好可以踩着她秀一下自己的优越感。 她不仅将秦慕染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更是着重强调了是他们吴家救了她。 “你们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把我们家都害惨了,她还不知羞耻,不图上进,没考上大学就算了,上个技校学了个甜品师的手艺,还不好好上班,天天想着怎么出去勾引野男人!” “这不,前几天闹着要结婚,这才一天时间,就又来这卖酒了,贱人就是贱人啊,永远那么不值钱!” “······” 吴美宁的话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将众人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在他们眼里,一身朴素的秦慕染私下是这个样子,的确挺让人大跌眼镜的。 秦慕染低头听着吴美宁那些难听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没想到会在这遇上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和这些人凑到一起,明明吴家的身份地位与这些人相差甚远,不知道她挤进这个圈子是想干什么。 她扶着桌角慢慢站起身,对着傅平洲的方向低声说道,“这酒我不喝,我先走了。” 她没有办法说动傅平洲回去,还把他惹怒了,偏偏吴美宁又进来羞辱他,她不如先出去避一避,等会再说。 她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容置疑的声音,“你说走就走啊,我同意了吗?回来喝了它!” 傅平洲身体后靠,倚在沙发靠背上,脸色铁青,他最讨厌别人处处管着他,这让他心里很压抑,压抑的急需释放。 而处处在他雷区蹦跶的秦慕染这次就成了他释放的目标。 见他生气,祁妄立马走上前,将被秦慕染放下的酒瓶再一次放进她手里。 “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们洲哥,洲哥让你喝,你就喝,别不识抬举!” 此刻他看得出傅平洲在生气,所以一切都在顺着傅平洲说,甚至帮他一起打压秦慕染。 秦慕染立马将手里的酒瓶塞回祁妄手中,“想喝你喝,别亏了你洲哥的心意!” 她才不喝,谁爱喝谁喝。 她不敢对傅平洲怎样,生怕再惹怒了他,可祁妄,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她才不吃他的气。 “你······” 祁妄的话还没说出口,手中的酒瓶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原来是吴美宁,她一直在为秦慕染离开吴家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一直觉得秦慕染就该一辈子被她骑在身下,现在她走了,她在家里想要发脾气都找不到能发泄的人,这让她非常不高兴。 “······”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吴美宁抬手就将酒瓶举起,被冰镇过的酒水如同带着冰刀的寒流,顺着秦慕染的头顶浇下。 “你们还不知道吧,她怀了那个野男人的野种,我亲眼看见的验孕棒,孕妇不能喝酒,那就洗个澡吧!” 秦慕染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浇了个透心凉,她不是不会反抗,如果这酒是别人浇的,她早还手将酒瓶扔出去了,可是面对吴美宁,她心里总是愧疚,所以她没有还手,而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你怀孕了?”祁妄尖叫一声,不敢相信的看向傅平洲。 “洲哥,这女的怀孕了还敢来招惹你,我看干脆和后面那个女的一样进去吊她一会好了!” 他见傅平洲无动于衷,瞬间拿起桌上的冰桶将里面的冰全部倒在了秦慕染身上。 然后便让人去后面把那个被吊着的女人带了出来,那女人脸色苍白,出来的那一刻赶紧朝着傅平洲的方向弯腰鞠躬,“小傅总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行了,快滚!”祁妄一脚将那女人踹了出去,然后就喊人要将秦慕染吊进去。 “秦小姐也去试试吊起来只有脚尖着地的感觉吧,真是大胆,怀着别人的种还敢来招惹我们洲哥!” 糟糕! 一旁的江川焦急的看向傅平洲,这怀孕的事情本来瞒的好好的,只等婚礼一个月后再公布,孩子就是婚生子,现在被人知道秦慕染怀孕,以后万一再知道她嫁进傅平洲的事情,一推理也能知道是未婚先孕啊,那老夫人为傅平洲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他见傅平洲黑着脸没有反应,正欲上前搭救一番,却被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惊住。 秦慕染一巴掌扇在祁妄脸上,扬声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从刚才就你事多,想吊自己进去吊!” 祁妄被她打蒙了,他长这么大都是家里的小祖宗,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还是打脸! 秦慕染看了一眼后面的傅平洲,无奈的叹了口气,受伤了不好好养着,和这种纨绔在一起,都拉低了他小傅总的身份。 不管了,她现在只想出去洗一下换身衣服,那冰块有好几块顺着衣领掉进了胸口,凉得很。 秦慕染想走,却又被吴美宁拦住。 “你还以为你是秦家大小姐呢,在这动手打了祁二少,你还想走?” 祁妄回过神来,瞬间跑到秦慕染身前,抬手就要打她,“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可他的巴掌还没落下,就听傅平洲一声厉喝传来,“够了,都给我滚!” “······” 秦慕染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眸眨动间,脸上分不清是苦涩的酒水还是怨气的泪水,随后她转身猛地推开祁妄走出了房间。 因为傅平洲的发怒,众人都被赶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江川。 江川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轻轻出声,“老大,我们······” “你也滚!” “······”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雷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炸耳。 “外面下雨了老大!”江川负手而立,低声道,“翡翠山一下雨,后山的东西容易跑出来。” 傅平洲抬头扫了他一眼,戾气满满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后山养了很多蛇,很多很多。 突然,他眸光一紧,厉声道,“你把那个袭击我们的男人关哪了?” 江川闻言浑身一僵,咽了下口水,紧张的说道,“后、后山,他、应该出不来吧?” 糟了,后山一下雨就容易积水,每次下雨养的蛇总是趁机偷溜出来,万一那个男人也出来的话,那秦慕染······ “回家。” 傅平洲突然一把抓起旁边的外套,大步朝门口走去。 第23章 蛇跑了,人也跑了 大雨说来就来,像是天空犯了倔,不愿再隐忍丝毫,地面转瞬间便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水洼,映照着匆匆世界的每一寸光景。 傅平洲的车子碾过路面的水洼,飞溅起的水花洒向四周,黑色宾利像是猎豹的利爪犀利的撕开雨幕,留下一道决绝而优雅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喂!洲哥!”祁妄被车子溅了一身水,却又因为是傅平洲的车子而不敢发怒,只能憋闷的朝着空气踹了一脚。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不解道,“不是、我刚才哪得罪他了?他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啊?” 站在人群中闷闷不乐的林冉叹了口气,“他的脾气向来如此,什么时候好过,你也是的,刚才乱说什么话啊,这下好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呢他就走了。” 是祁妄说约到了傅平洲,她才兴致勃勃的打扮一番,又是搭衣服又是选饰品,连妆容都画了好几遍,为了不显得过于明显接近他,她还特意叫了一群姐妹,又拉上新认识的吴美宁一起来,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林冉失落的眼神中浸润着不甘,真是白瞎了她这一上午的精心打扮了,现在搞得自己什么心情也没了。 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祁妄,“你比我来的早,那个秦慕染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哪知道!我都还没来得及提一嘴合作的事情,他就发脾气走了,呸、什么事啊这是!”祁妄朝着一旁啐了口。 他转身打了个响指,对着那群同样被赶出来的富家子弟说道,“走吧兄弟们,换个场子继续!” 一辆辆豪的没边的跑车在雨中呼啸而过,轰鸣的引擎声带着一种嚣张至极的傲慢与张扬,待那些纨绔子弟的身影逐渐远去后,便只剩下林冉带来的这一行人了。 林冉没有在祁妄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转身询问吴美宁,“你刚才在里面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秦慕染怀孕了?那她来这干什么?” 她总觉得秦慕染的出现不是意外,毕竟秦家早就没了,秦慕染是没有能力进入他们这个圈子的,而她今天竟然能够出现在这里,还和傅平洲离得那么近,这中间肯定有事。 她有一种直觉,总觉得刚才傅平洲发脾气与秦慕染有关系。 “当然是真的!”吴美宁十分认真的向林冉解释,“我亲自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验孕棒,而且她已经和那个搞大她肚子的野男人结婚了,她来这八成是来卖酒的,你没看她刚才跪在那吗,贱人真是为了挣钱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说起秦慕染,吴美宁总是忍不住无所不用其极的诋毁她,仿佛只有将她踩进尘埃里,才能让她感到一丝痛快。 “你确定她是来卖酒的?不是和某些人有关系?”林冉再次疑惑的看向吴美宁。 吴美宁唇角上扬,十分笃定的说道,“秦家都死干净了,她一个甜品店做蛋糕的能和谁有关系啊,这种地方她除了缺钱来卖酒,还能来干什么?贱人生了个穷命,怀着孕出来赚钱。” 她很确信秦慕染没有钱,因为这些年吴正君给秦慕染的零花钱早都被她截胡了,秦慕染一分钱也没有从吴家带走。 突然她眼神一转,走近林冉,谄媚的笑道,“林小姐!我们两家之间的合作,你看······” “不急,以后再说,今天下雨先回去吧。”林冉瞥了她一眼,刚好这个时候林家的车停在了眼前,她便上车先行离开了。 翡翠山。 大雨像是混合了洗洁剂,冲刷的翡翠山一尘不染。 傅平洲的车在半路碰上一起车祸,绕了远路才回来,这时雨势已收敛了许多,从先前那如瀑布般倾泻的瓢泼大雨,变成了细密缠绵的小雨,带着湿气的山风轻轻拂过车窗,带来一丝丝凉意与宁静。 紧随他的车子而来的是数辆黑色越野车,在大门外面的蜿蜒山路上排队停着。 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仿佛某种隐秘信号的释放,数十名留着利落寸头的男子迅速从车内鱼贯而出,他们身形矫健,转瞬之间便聚集在院子内。 “老大,我先带人去后山看看。”江川给傅平洲打开车门后,便焦急的带领那群人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 而傅平洲则是看向房间的方向,却始终没有下车。 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黑漆漆的,一看就没有人回来。 果然,就算回家,迎接他的还是只有如同从前那般寂寥的黑暗。 始终,没有一盏灯光是属于他自己的。 他轻轻抬起一条腿,随意地搭在车门边缘,伸手拿过一支烟咬在唇边。 “咔嚓~” 打火机在黑夜里绽放出一朵小小的火焰之花,点亮了属于他的一份光亮,他微微眯起眼眸,叼着烟缓缓趋近那摇曳的火苗,深深吸了一口气,烟头随之明明灭灭,恰如他沉寂多年的内心,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这时去往后院的江川又带人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他着急忙慌的跑向傅平洲的方向,喘息道,“老大、跑了!” “什么跑了?”傅平洲拧眉,刚在那片黑暗处收回来的目光瞬间变的阴鸷可怖。 江川扶着车门,气喘吁吁的说道,“都跑了,刚才那阵雨太大了,水位急速上涨,有蛇跑出来了。” 他咽了下口水,又继续说道,“我当时怕那男的被蛇咬死,把他们分开关了,结果刚才发现那男的也不见了。” 傅平洲脸上划过一丝黑线,他刚刚抬手,正要开口,山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声尖叫带着一丝惊恐,在雨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江川喉结上下滚动,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结巴道,“该不会、是秦······” 完蛋了,那个男的是他关进去的,万一跑出来伤了秦慕染,他岂不是死定了。 傅平洲眸光一顿,舌尖慢慢扫过下唇,深谙的眸子里氤氲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他猛地钻出车子,狠狠叼住烟,深吸一口,随即,袅袅烟雾在绵绵细雨中迅速弥散,与雨丝缠绵交织。 “真是,麻烦啊。”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但脚下的步伐却毫不迟疑,坚定地迈向了幽深的山林之中。 刚下过雨的山路不好走,被风吹落了许多枝叶,格外的碍事。 “分开找,半个小时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回来集合。” 傅平洲吩咐完后,自己朝着最难走的那条路走去。 第24章 她今晚是非死不可吗? 雨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树叶上的积水时不时的落下来一滴两滴,天空好像已经恢复好了情绪,不再往下落泪。 傅平洲顺着山路慢慢往前走,竖起耳朵尝试能不能再捕捉到一点刚才的声音,可这时周围却安静的可怕,只有雨后的虫鸣,不见半点人的声音。 越走越安静,越走越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他以为是自己走的路不对,正欲往旁边另选一条路,却忽闻不远处的树枝发出一阵阵细微的声音。 聆听片刻,他眼眸忽动,眼底骤紧的瞬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快速走去,然后急速出手,不容对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自矮树的枝叶覆盖下抓出来一个人。 “你······” “啪!” 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随即一根尖锐的树枝朝他的眼睛扎过来。 还挺凶! 傅平洲眼疾手快,对方在他面前就如同小兔子般不堪一击,他抓着对方的手腕控制在背后,然后将人死死困在怀中。 “放开我、放开!” 秦慕染丝毫没有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只顾着逃脱的她抬腿就向对方的要害处踢去。 “去死吧你!” “······” 傅平洲身体后撤,瞬间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转而用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位置! “秦慕染你要死啊!” 往哪踢呢! “傅、啊······” 秦慕染听到熟悉的声音,刚想上前,却没想到自己脚下踩着的地面突然塌陷,整个人跟着往下面摔去。 还好傅平洲手快,力气又大,抓着她的胳膊就将人提了上来,可因为惯性,他还是往后倒退了几步,直到被一颗巨大的树干拦住。 秦慕染趴在他身上,清楚的听到了他撞在树上时的吸气声,下一秒,她赶紧倒退离开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去摸他的小腹。 “坏了坏了,你这伤口崩开可怎么办啊!” “回来!”傅平洲低吼一声,拽着她的手腕又将人拉了回来。 “水土流失严重,你再掉下去我可没空拉你,赶紧下山。” “······” 秦慕染来不及多想,只能乖乖的任他拉着胳膊往山下走。 “我还以为今晚逃不出去了呢,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要死在这了。” 她主动挽上他的胳膊,靠在他的手臂上去汲取那一份安全感。 傅平洲推开她的靠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悦,“你又打人脸,又拿树枝扎人眼,还踢人裆,你死在这?我看我差点死你手里。” “······” 秦慕染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心头瞬间升起一丝尴尬。 “呵呵、我、我也是为了自保啊,我刚才又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呢,你看你看,我差点被他掐死!” 她扬起脖子让傅平洲看她脖子上的掐痕,梗着脖子尽力往他眼前凑。 “走开。” 傅平洲用力推开她探过来的头,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他必须赶紧下山,他今晚就要弄死那个男人。 “你回来不好好进房间里待着,在外面乱晃什么,净给人找麻烦。” 他一边走一边数落她,“奶奶既然喜欢你,那明天你就回琥珀庄园住,以后永远不要来我这里,来一次我把你扔出去一次。” “喂,你怎么这样啊!”秦慕染紧跟着他的脚步,听着他的数落忍不住反驳起来。 “门锁了,我没有钥匙怎么进去啊,再说了,谁知道你这里还藏着那么一个男人啊,他差点弄死我,你回来还训我,你要早跟我一起回来,会发生这种事吗?” 她一回来就发现原本虚掩着的门被风吹上了,而她的钥匙又被傅平洲收走了,她根本进不去,本来想在车库坐一下,等雨停了再想办法的,谁承想突然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见面就要掐死她。 她顾着逃命逃到了山上,好不容易出来了,他还一个劲的嫌她添麻烦。 这麻烦是她自己愿意的吗? 傅平洲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胸口因为生气剧烈的浮动着。 “有点嘴皮子都用我身上了是吧,你这么能说下午在会所里怎么不说?人家往你头上浇酒的时候你怎么哑巴了?说你找了野男人怀了野种的时候你屁都不放一个,老子救了你,你还跟我厉害上了。” 他伸手推了下秦慕染的头,厉声道,“没我,你今晚早晚死这,明天就送你走,再敢回来你试试。” 秦慕染见状立马怂了。 她又想起下午他逼着她喝酒时的眼神,心里瞬间慌张的发毛,万一他真的不让她来了可怎么办啊,她可不想一个人住在琥珀庄园,还没和范雅静照过面呢,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还得靠他罩着呢! 不行,还得哄! “下午在会所我不说话是有原因的,你别赶我走啊,阿、洲······” 她刚想爆发一阵彩虹屁哄哄他,结果眼前却闪过一道一瞬即逝的黑影。 这时前方传来江川的声音,“老大,那男人朝你那边去了,你小心点!” 秦慕染咽了下口水,她紧紧跟在傅平洲身后,眼神四处探寻着,试图在这黑漆漆的山间提前找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不然被袭击就不好了。 傅平洲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更加犀利,他对着身后的秦慕染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能跑多远跑多远,别在我身边给我添麻烦,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秦慕染赶忙连连点头。 其实她今天是有点怨傅平洲的,她好意去叫他回来却被人欺负了一顿,唯一能让自己欣慰的就是她给了祁妄一巴掌,没白吃这个气,可是傅平洲逼着她喝酒,看着她受欺负一言不发,她还是有些讨厌他。 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不能看着他的朋友欺负人不管吧,这个活阎王的心思看来她还是没有摸透。 要不是今晚的突发情况,她今晚原本不想理他的。 “老大,小心!” 江川的声音传来,秦慕染瞬间心头一惊。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窜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尖锐物体。 “跑!” 傅平洲厉喝一声,秦慕染瞬间瞄准了一旁的小路。 可脚下的泥土太滑了,她刚想跑就被滑到了,整个人后仰摔到了傅平洲身上。 “啊!” 因为她的突然摔倒影响到了傅平洲,因此,那个男人刺过来的树枝扎进了秦慕染的肩膀。 秦慕染慌了。 干嘛啊这是,她今晚是非死不可吗? 傅平洲见状搂紧她的肩膀,腾出一只手拉住那个男人的手腕,然后一记窝心脚,将对方踹了出去。 江川这时也带着那群手下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将那个男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我让你跑你回来干什么?”傅平洲看着受伤的秦慕染怒喝一声。 “我本来能一脚踹死他,谁用你来挡了,自作多情,净给我添麻烦。” “······” 谁要替你挡了,我要自己跑的好吗? 到底是谁自作多情啊! 秦慕染看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叹了口气,都怪下过雨的地面太滑了,自己今晚真是多磨难啊,哎! 第25章 细皮嫩肉的小丫头 秦慕染肩膀受伤,傅平洲把她拽到卫生间处理伤口。 “脱衣服。”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弄!” 看着他打开消毒水,秦慕染吓的赶紧往后躲,她可不像他,能忍受消毒水直接冲洗伤口。 “过来。” “我不!” 秦慕染转身想要离开卫生间,可手刚抓上门把手,立马就被傅平洲给拽了回去。 “我让你过来,你再给我添麻烦我今晚就把你扔后山蛇窝里去。” “······” 秦慕染眼睛里含着层层眼泪,战战兢兢的看着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她紧紧捂着领口不脱衣服,啜泣着问道,“就不能去医院吗?” 为什么非要自己在这处理,她想起他自己往自己身上倒消毒水的那股狠劲就害怕。 傅平洲闻言瞥了她一眼,第一次语气平静,不带怒气的说道,“因为你一旦去医院,不出五分钟奶奶就会找过来,在北城,哪家医院都有傅家的人,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要连累我也暴露被人埋伏受伤的事情吗?” “秦慕染,你不要给我添麻烦了好吗?你怀孕这件事情,我没弄死你就是因为家里拦着,不过如果你再继续这么给我添麻烦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去国外。” “······” 秦慕染捂着领口的手慢慢松开,眼下这种情况,她只能被迫接受,别无他法。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受伤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 但她明白想要背靠傅平洲这棵大树,就只能听他的话。 领口被拉下来那一刻,秦慕染本能地偏过头去,她是跟着二哥学过外科缝合,也学过很多医理知识,但那都是对别人,真伤到了自己身上,她也是害怕的不敢看啊。 与此同时,傅平洲的目光也在那一刻凝固了,那伤口不偏不倚,正位于她肩膀下方,领口再稍微滑落一丝,少女胸前那片细腻肌肤便将毫无遮掩地暴露于空气之中。 如此近的肌肤接触,不亚于那天晚上那个吻。 傅平洲喉结轻动,静止片刻后,才拿起消毒水倒在了她的伤口处,秦慕染的肩膀猛地一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侵袭,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痉挛,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 察觉到她异常的反应,傅平洲的动作戛然而止,他轻轻抬眼,只见秦慕染那双紧闭的眼睛自睫毛处溢出细密的泪珠,紧攥的拳头也在抖个不停。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不是他手下那些皮糙肉厚的大男人,不能像对他们一样对待她。 “早知道受不住,干嘛还扑过来,我还用得着你救?没事找事,受着吧!” 他说完又倒下去一些消毒水,这次手上的动作却慢了很多,眼睛也在观察着她的变化。 秦慕染心里都快骂死他了,她是人又不是猪,动作这么粗鲁干什么,但虽如此,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味。 “受不受得住是我的事,你没受伤就好,我还可以坚持。” 既然已经被他误会了,那就误会下去吧,不然自己这一下岂不是白挨了,怎么也得讨点什么回来,哪怕讨一点他的同情心,以后相处起来也会方便一些。 傅平洲看了她一眼,眸中思绪复杂。 “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到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替他挡着,这世上真有这么傻的人?他一点都不信!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果不是喜欢你,干嘛要替你挡着啊,我还怀着孩子呢,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罢了。” 秦慕染学聪明了,她要顺着他、哄着他,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来行事,然后再时不时的加上几句‘喜欢他’,差不多这样他的脾气就会好一点点了。 今天下午在会所包间,他突然发脾气让她喝酒,肯定就是因为自己非要叫他回来然后还不让他喝酒才惹怒了他,其实他不是抗拒回家,也不是抗拒回傅家,他是抗拒别人对他的指手画脚。 他可以自己回,但不可以是被人逼着回。 傅平洲闻言眸光微动,他舌尖顶过脸侧,轻轻嗤笑道,“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明明就是你的苦肉计,你就作吧,最好把你肚子里那个种作没了,我都省的打胎了。” 秦慕染眉心紧紧皱着,闻言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她扶着一旁的洗手台,闭着眼睛低语道,“放心吧,好的胚胎是不会轻易流产的,你的孩子,应该是和你一样,生命力很顽强的。” “话这么多,看来还是不够疼。”傅平洲瞬间将剩下的消毒水全部倒了上去。 那消毒水经过伤口全部流进她的胸前的沟壑里,在细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痕迹,傅平洲立马皱着眉头挪开了视线。 他竟有些不敢看眼前的景色了。 “傅······” 消毒水的凉意遍布全身,秦慕染只觉得头晕腿软,心口发慌,仿佛一刻也坚持不住了,她看到傅平洲去拿纱布,赶紧朝他走了两步。 “傅平洲、我、我头好晕······” 她话都没说完,整个人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扑去。 傅平洲眸光一闪,瞬间转身单手捞住了她的身体,秦慕染软塌塌的趴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 傅平洲这才发现她满头大汗,唇色发白,身体冰凉,人已经晕了过去。 “秦慕染,秦慕染!” “······” 最终还是闹到了医院。 果然,秦慕染刚进医院,王佳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傅平洲看了一眼直接挂掉了,还真是躲不掉啊。 如他所料,出了翡翠山,他怎么也逃不出傅家的掌控和监视。 他现在不想听王佳荣来这说教,起身欲走,正巧碰上医生出来。 “小傅总,”医生走到他面前,弯腰说道,“孩子没事,发育的很好,很健康。” 傅平洲知道是她告的密,因为王佳荣早就通知下去了,只要秦慕染这个人来医院,一定要通知她,所以他看医生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你通知主人的速度很快啊,你主人没表扬你吗?” “······” 医生瞬间石化在原地,其实她也是没得选,医院都是傅家的,她能怎么办。 傅平洲双手插兜,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会告诉你主人,这个孩子,留得住就留,留不住更好,你告诉她,让她把这个女人带在身边,别再让她去我那,不然我不保证给她弄死了!” “······” 秦慕染在病房醒来时,傅平洲早已离开。 她扶着床栏慢慢起身,肩膀上早已贴好纱布,只是活动间会传来阵阵痛感,让她每动一下,都像有细密的针尖,不经意的触碰着她的神经。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楼藏玉端着一个餐盘进来,见她醒来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小染你醒了啊!吃点东西吧,外婆吩咐人给你做的营养餐,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呢,要补补!” 秦慕染有些讶异,原来傅平洲说的都是真的,她来医院王佳荣真的会知道。 “别愣着了,快吃吧,吃完我带你回傅家!”楼藏玉见她在发呆,赶紧将牛奶端到她面前。 “回傅家?” “·······” 第26章 小三上位啊 在这个风清云静的下午,秦慕染终于用一个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身份进入了傅家。 她是傅平洲的妻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琥珀庄园,哪怕是范雅静,也没有权利阻拦。 “这是?”秦慕染指着院子里一群进进出出的人看向楼藏玉。 那些人不像是庄园里的佣人,看打扮,倒像是商场里的营业员。 楼藏玉看了眼那群人,双手一摊,十分无语的说道,“各大奢侈品店的销售,来给我舅妈送最新款衣服首饰的!” “她从来都不逛商场,每次有了新款,各大品牌的销售都会第一时间送到这里来,她挑剩下的才会流进市场,只要是她看上的,别人一般就买不到了,因为她不喜欢和别人用同款。” 秦慕染看着那群人皱了皱眉,似是打趣的说道,“果然是豪门阔太啊,连门都不用出,就能拥有市面上最新款的东西,她消费一次,恐怕能抵上普通人一辈子的收入吧。” 看吧,这就是生活在豪门的人上人。 秦慕染心里不禁感叹,她一个月只有几千块钱工资,背后没有人脉没有资源,要打几辈子工才能进入这如皇宫般的琥珀庄园啊,又如何能见到连商场都不逛的傅夫人呢? 就连傅家的佣人都是家生子,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里,如果她没有攀上傅平洲这个高枝,不出意外的话,她到死都不会见到范雅静这个层次的人。 这个女人曾经和她小叔叔谈婚论嫁,却又在婚礼前夕悔婚,害得她小叔叔郁郁寡欢,那年的大火,监控中也有她的身影,只有她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简单点来说,她是那场大火中的唯一幸存者。 “小玉!”想到这里,秦慕染突然拉住楼藏玉的手,踌躇道,“呃、婚礼那天太仓促了,都没有来得及逛一逛,要不我一会再去见奶奶吧,你可以先给我介绍一下这座庄园吗?”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里太大了,我怕会迷路。” 楼藏玉没有多想,直接拉着秦慕染的手往前走去,“你说得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是应该带你认识一下的。” 她将秦慕染拉到门口的大理石喷泉处,手指着不远处介绍到,“以这里为中心点,正中央的是主楼,平时会客啊,设宴啊,都在这个楼里,哦,我舅舅和我大表哥的办公室也在这,虽然我大表哥不常回来,但还是会给他留着办公的地方。” “西边那栋楼啊,是我外婆和我住,一会带你进去看看,后面还有我的小花园呢!” 楼藏玉超级认真的将每一条小径通往的方向都解释的很清楚,仿佛真的是怕秦慕染会在这诺达的庄园里迷了路,毕竟她刚来这的时候经常走错房间,有经验了! “你看东边那栋楼,那是我大舅舅和大舅妈在住的,东南方向的才是我大表哥的楼,你可千万别走错了,我大舅妈不让别人进的,连打扫都是专门的佣人来完成。” 秦慕染看向那栋楼的方向,眼眸中升起一丝疑惑,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向楼藏玉,笑着问道,“为什么啊,难道我这婆婆还在里面藏着宝贝啊!” “哎呀,你别胡说!”楼藏玉赶紧捂住她的嘴,眉宇间透着一股担心。 “小染,我大表哥和我舅妈关系很差的,你可别叫她婆婆,不然被我表哥听见就完了,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舅妈的身份。” 见楼藏玉这么着急,秦慕染进一步问道,“为什么,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吗?” 她隐约感觉到这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楼藏玉叹了口气,姣好的面容染上一层愁绪。 她拉着秦慕染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哎,你既然嫁给我表哥了,也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其实我这个舅妈在嫁进来之前就怀孕了,后来生了我二表哥傅凌风,我大舅舅才和我前舅妈离婚娶的她。” “小三上位啊!”秦慕染惊呼一声! 天呢,这是什么大瓜啊! 楼藏玉赶紧将她拉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你小点声,就是小三上位,但是挡不住我大舅舅喜欢啊,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还将我二表哥的年龄改小了三岁,藏了好几年才公布这个二少爷,其实他和我大表哥的生日只差几天而已!” “哎,离婚后,我前舅妈就出国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舅舅和这个舅妈都喜欢二表哥,我大表哥就只能由我外婆教养了,他们之间关系很差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秦慕染心底一颤,果然豪门有听不完的八卦,傅平洲和傅凌风的真实年龄一样大,这不就是说明他父亲在她母亲怀孕时就出轨了吗?或者说两个人一起怀孕的? 原配和小三同时怀孕?真是炸裂啊! 难怪傅平洲当时听见自己未婚先孕那么生气,非要弄死自己不可,难怪他和家里的关系这么差,琥珀庄园这么大,他却要住在翡翠山那个孤僻的地方。 她现在明白了,其实傅平洲也很可怜,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就算物质再丰富,他的童年也一定有很多没完成的遗憾吧······ 在庄园里逛了一段时间后,秦慕染差不多已经将这个庄园的布局记在心里了,这样以后行动起来也方便。 “走吧!去我外婆那!”楼藏玉满心欢喜的拉着秦慕染的手往前走。 “嗨!” “啊~~~” 她们通过一处被绿植覆盖的小径时,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影,吓的楼藏玉失声尖叫起来。 反而是一旁的秦慕染比较淡定,她盯着面前那个桀骜不驯的身影,不满的说道,“傅清辰你干什么,你这样会把人吓坏的。” “傅清辰?”楼藏玉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瞬间恼怒的追着傅清辰揍起来。 “傅清辰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傅清辰一边躲一边解释,脚步乱的差点把自己绊倒,“哎呀姐!我又不是为了吓你,我是想把那个烦人精吓走的!” 楼藏玉闻言更加生气了,追着傅清辰更要揍他,“你还敢吓小染,你知不知道她怀······” “小玉!”秦慕染赶紧上前制止了他们的打闹。 这时楼藏玉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说错了话,赶紧捂着嘴退了回来。 秦慕染怀孕的消息现在还不是时候公布,还等再往后等等。 傅清辰捂着被打疼的肩膀,委屈的说道,“我吓她怎么了,因为她,我大哥都不回家了,我不只要吓她,我还想把她扔出去呢!” “谁在那里吵啊?清辰,是你吗?”前方传来一阵温厚低沉的声音。 是范雅静! 秦慕染咽了下口水,双手捏着裙摆紧张起来。 终于要见面了吗?小婶婶······ 第27章 他不会来的 家宴。 除了傅平洲和常年被安排住在国外的傅凌风,其他傅家人都陆陆续续到了。 秦慕染安静的坐在王佳荣身边,眼神却总是不经意的看向在一旁与人交谈的范雅静。 她曾做过无数次预想,预想见到她的第一面会是什么样子,是直接挑明身份还是委婉提起。 可现实却是,范雅静热情的与她打招呼,抓着她的手关心备至,却在提起秦家时,她却说与秦家不熟、不了解,只是以前听闻过。 不熟?不了解?只是听闻? 当年她都住进烟雨庄园了,怎么会与秦家不熟呢? 短短几句话将她曾经与秦家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以至于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的秦慕染一时竟手足无措。 她想过直接质问她秦家总部大楼起火的事情,也想过先和她搞好关系再循序渐进的提起那场大火,可是现在,范雅静却说与秦家不熟、不了解,这倒让她想要追问当年秦家大火的事情无从提起了。 “小染,小染?” 听到有人叫她,秦慕染猛地回过神来,并将眼眸中盘悬着的疑惑快速的藏了起来,转而换上一副温婉无害的神情。 王佳荣往她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昨晚我去医院你还昏睡着,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又正好被树枝扎伤呢?是不是阿洲欺负你了?” 摔倒? 秦慕染眼神微慌,不过她立马明白了这是傅平洲掩盖她受伤的说辞。 他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所以连带着她被那个男人扎伤的事情也不能被人知道,不然那个男人为何会出现在翡翠山这件事就说不清楚了。 “没事的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跟阿洲没有关系的。”她赶紧替傅平洲解释。 可王佳荣却有些不相信她,立马追问道,“我不信你一个孕妇会在下雨天上山,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慕染尴尬一笑,小声回答,“真没事,我就是看雨停了,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新钻出来的蘑菇,煲汤用,没想到被树枝绊倒了,不过奶奶你放心,肚子里的孩子没受到影响。” 她赶紧编了个谎话,并试图将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来。 王家荣一听到孩子,脸色也瞬间变得慈祥起来,“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一个健康的胚胎是不容易流产的,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你是凭着这个孩子嫁进来的,如果没了这个孩子,阿洲的脾气绝对不会善待你的。” “我知道了奶奶!” 秦慕染连连点头,可她面上虽然镇定,但是心里却慌得着急,生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这时站在一旁说话的范雅静突然拦下一个佣人,轻声细语一番后,佣人随即转身,不久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 范雅静接过佣人手里的托盘,朝秦穆然走来,她身着一袭素雅丝绸长裙,步履间裙摆轻摆,宛如晨风中摇曳的柳丝,处处透着贵不可攀的气质,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今天家宴,大家难得凑这么齐,你作为我们傅家的新晋成员,先吃碗汤圆吧,专门为你做的!” 她的声音温婉清晰,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地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既不失礼数,又带着几分亲切。 “多谢母亲。” 秦慕染迅速起身,双手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心中却莫名泛起涟漪,不知道是不是思虑过多,她总觉得范雅静温婉的笑容背后藏着能杀人于无形的刀子,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藏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所以那碗汤圆,她没敢吃,以凉一凉为借口放下了。 见她如此谨慎,王佳荣倍感欣慰,在范雅静离开后,她凑近秦慕染笑道,“做得对,这个女人给你的任何东西都要小心,尤其是怀孕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秦慕染懂事的点了点头,其实用不着王佳荣提醒,在范雅静说与秦家不熟的时候,她就已经提防上这个女人了。 所以她故意称呼她为母亲,也是做给众人看的,毕竟她现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脸面要给足,傅平洲不承认她的身份,她却不能,在外人面前,面子上一定要过去。 这时屋外骤然响起一串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秦慕染不由自主地探出身子,目光穿越门缝,透着一丝期盼,她本以为是傅平洲来了,可现实却不予她意。 进门的那个男人她并不认识,婚礼那天也没见过。 那个男人一身派头格外矜贵,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红光满面,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气息,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不凡的气质。 在楼藏玉的低声提醒之下,秦慕染恍然大悟,这原来就是傅平洲的父亲,傅家现在的掌权人,傅鸿征。 只见他与王佳荣打过招呼后,眼神在秦慕染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后什么都没说,径直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开饭吧!”随着范雅静一声招呼,厨房的佣人们开始将做好的菜品一一呈上来。 秦慕染看着这群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处于权利和金钱顶端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社会地位而感到窘迫,相反,她很坦然,因为她终于又回到了自己应该回到的阶层。 如果秦家还在,家宴的场面只会比这更热闹。 但是面对眼前摆盘精美的菜品,她却毫无胃口,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傅平洲他会来吗······ “别看了,我大表哥不会来的!”楼藏玉轻轻用手挡了下她的眼睛,语气略显失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家吃过饭了,昨天还和外婆吵了一架,今天更不可能来了,快吃饭吧。” 秦慕染收回视线,默默的拿起了手边的筷子,不来就不来吧,她自己在这慢慢应对好了,反正她从十岁开始出国游学,这种场面还是可以应对的。 唯一不足的就是作为一个新婚妻子,没有丈夫陪同,难免会引起别人的闲话,在这个问题上,傅平洲不来,她处理起来还真是有些棘手。 果然,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饭桌上有人开始就这个问题对傅平洲发起了刁难。 “今天家宴,平洲那小子怎么又没回来?他还是不是我们傅家的人啊,我看干脆跟他分家,让他自立门户算了,结婚了都不回来。” “大哥,不是我说,你真得好好管管你那大儿子了,工作做得好有什么用,自己的私生活这么乱可不行啊,这都结婚了,还让新媳妇一个人回家吃饭,这要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我们傅家啊。” 说话的是傅平洲的二叔和三叔,婚礼那天秦慕染见过他们,可没想到他们今天趁着傅平洲不在,一个劲的给他告状,在工作上挑不出错处,就在他的婚姻上挑毛病。 王佳荣的脸瞬间就黑了,她正要开口为傅平洲辩解,秦慕染却制止了她。 “奶奶,我来吧,作为阿洲的妻子,我有义务为他清理不友好的声音。” 说完,她便端起面前的茶杯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 第28章 秦慕染你胡搅蛮缠 因为秦慕染的举动,整个餐厅都陷入了安静之中。 楼藏玉看着她也是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她担心的看向王佳荣,“外婆,二舅舅和三舅舅一直看不上大表哥,明里暗里总是给他使绊子,小染一个人能应付他们吗?” 王佳荣唇角微挑,老谋深算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冷厉的寒光,她握着楼藏玉的手,边拍边说道,“没事,她办不了的话我自会出场,让她练一练,以后能帮上你大表哥。” “外婆,你这是什么意思?”楼藏玉听不懂。 她作为王佳荣唯一的女儿留下的孩子,从来到傅家开始便是掌上明珠,锦衣玉食,活在蜜罐子里,她从来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被人保护的太好了,根本听不明白。 王佳荣轻笑一声,低声说道,“傻丫头,这世上能生孩子的人多了,是个女的就能生,你真以为我是看她怀孕才让她嫁给你大表哥的吗?” “难道不是吗?” 见楼藏玉还是不明白,王佳荣低声道,“她是秦家的遗孤,身上留着秦家的血,秦家的基因出不来孬种,培养好了,她将会是你大表哥身边最厉害的帮手,看着吧,这小丫头可不简单。” 说话间,只见秦慕染举着茶杯,对着傅鸿征缓缓弯下腰去,行了一记深深的敬茶礼。 “父亲在上,儿媳秦慕染,恳请您笑纳这杯薄茶。” “······” 傅鸿征面色阴沉,心里实在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所以并不想接受秦慕染的敬茶,他这次回来也是来找傅平洲算账的。 秦慕染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然后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她举着茶杯,言语恳切,姿态不卑不亢的解释道,“我和阿洲的婚礼行的仓促,未能及时通知您和母亲,是我们的不对,但这也是因为我和阿洲的感情太深了,作为秦家的遗孤,阿洲是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才会做出这先斩后奏的事情,还请父亲宽恕。” “我们、也想拥有像您和婆婆一样的美好爱情,实在是此情难断,所以才做了这大逆不道之事,是我们的错,恳请父亲原谅。” 她将所有错误都归到了自己和傅平洲的身上,明说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太相爱了,爱的难舍难分,怕他们不同意才匆忙办婚礼的。 傅鸿征见状也不好再为难一个小丫头,毕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只怪一个人,他儿子才是最主要的。 见他端起茶杯,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喝了那被茶,秦慕染立马调转方向,从佣人那又端来一杯茶。 她朝着范雅静微微笑着,“母亲在上,儿媳秦慕染,请母亲用茶!” “哎呀、好好好,我喝我喝,你快起来!” 傅鸿征都喝了秦慕染的茶,她作为傅平洲的继母,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范雅静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秦慕染起身后,便一改刚才虔诚卑微的模样,面朝刚才上意见的二叔和三叔。 微笑间说出口的话却充满压迫力。 “二叔三叔,婚礼那天我向你们敬过茶了,你们也喝了我的茶,就是承认了我的身份,我刚才听你们说起阿洲,真的是字字句句都在为他着想,能有你们这么负责任的长辈,作为阿洲的妻子,我替他说一句谢谢!” “······” 谢谢? 众人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瞬间整个餐厅陷入了尴尬之中,尤其是二叔三叔的脸,红的发黑。 秦慕染微微欠身,低语道,“叔叔们不用担心,阿洲就算不回来吃这顿饭,他也依然把自己当成傅家的人,你们放宽心,他不会提出分家自立门户的,多谢你们这么挂心他,回去我一定转达给他你们的心意!” “还要谢谢叔叔们为我这个新进门的媳妇说话,阿洲他是很忙,公司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他也总是因为不能陪我而感到亏欠,但是你们放心,他没有什么混乱的私生活的,也不会给家里造成负面影响,他、很干净。” 见他们都黑着脸不说话,秦慕染眸光一转,转身看向傅鸿征,“阿洲他总是为了能替父亲您分忧而感到骄傲,他不善表达,但是日日趴在工作上就是为了减轻您肩膀上的重担,我也正是喜欢他有事业心,他要天天陪着我一日三餐,日日选衣服做头发,我倒不喜欢他了呢!” 傅鸿征听她说完,又想起傅平洲在工作上的表现实在是可圈可点,很明显刚才阴沉的面色和缓了许多。 这时饭桌上响起了一丝窸窸窣窣的声音,其他傅家人都在议论这个新进门的媳妇。 “刚嫁进来就敢这么和长辈说话?胆子还真不小,明明是给傅平洲上意见,却成了为他好了,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那又怎么了,她说的话没有得罪任何一个人,还把刚才他们对傅平洲的意见全部创了回去,谁现在反驳她就是和傅家对着干。” “原本以为她这个孤女没什么本事的,现在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啊,以后有好戏看了。” “······” 范雅静闻言脸上青白不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竟然能三言两语就将她这么多年把傅鸿征和傅平洲父子之间离间的关系修补了回来,这让她不禁生出了一丝威胁。 不过下一秒,她就又表现出了一副好婆婆的样子来,“哎呀别站着了,哪有一直让新媳妇站着的,小染快坐下吃饭。” 秦慕染正准备走回去,却听见饭桌上传来一声嫌弃的嗤笑声。 傅清辰毫不留情的对她喊道,“你就装吧,既然我大哥那么喜欢你,婚礼干嘛让我替他?他怎么不来?” “······” 秦慕染瞬间停住脚步,转身不悦的看向他,真糟糕,忘了这个聒噪的鹦鹉了! “你说啊,”傅清辰挑衅道,“他有多忙,忙到不能回来完成个结婚仪式,忙到不能回来吃饭啊,他就是不喜欢你,就是讨厌你,就是不想看见你!” “就是你逼他结婚的,你不怀好意!” 秦慕染眼神微缩,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头,恨不得锤他一拳。 突然她唇边又绽放出一丝微笑,镇定自若的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他打电话告诉你了?” “我······” “清辰,你要跟你大哥多学习,别整天忙着赛车,多去公司转转,也帮帮父亲,让他轻松一点,你看你大哥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秦慕染你胡搅蛮缠!” 傅清辰根本不是秦慕染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落了下风。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鼓掌声,傅平洲边拍手边走了进来。 第29章 没大没小,叫嫂子! 傅平洲的出现犹如一阵不期而至的风暴,猛然间掀开了餐厅的宁静,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们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风把这个万年不回家的倔脾气给吹了回来。 “唱戏呢,挺热闹啊,继续!”他轻描淡写地扬了扬手,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秦慕染见状恍然发现,傅平洲眉宇间流露出的那份矜贵,竟与刚才傅鸿征的神态惊人地相似,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父子两人如出一辙,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就是父子间的血脉传承,是血脉的力量。 与此同时,傅清辰风一样的跑到傅平洲身边,指着站在餐桌边的秦慕染说道,“大哥,这个女人在这胡搅蛮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她在污蔑你,你快告诉大家,你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逼迫你的。” “······” 傅平洲轻蔑地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哂笑,这个小弟在权谋的棋盘上,简直是透明的毫无威胁,这心眼,放到公司两天就得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不像那个在国外的,一天天的不消停,总是想回来与他争继承人,与傅凌风比起来,这个简直就是个弱智。 “没大没小,叫嫂子!” 傅平洲撇唇一笑,伸手推开傅清辰朝着秦慕染走来,那眼神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般猖狂的盯着秦慕染,他没有向任何长辈打招呼,仿佛并不把在座的人放在眼里,那份猖狂丝毫不加掩饰。 秦慕染刚才说的话他在门外都听见了,不管她是什么心思,但处处是在维护自己,他现在如果承认她是在胡说八道,那岂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脸吗? 一句‘叫嫂子’让傅清辰懵了。 他回过神来几步追上傅平洲,不敢相信的追问道,“大哥,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啊,你怎么还向着她说话啊,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你告诉我我帮你处理掉!”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简直是丢人现眼。 范雅静脸色既尴尬又难看,立马起身揪着傅清辰的衣领将他揪了回去,“你这孩子是不是做梦了,你大哥不喜欢能娶回来吗?难不成是你奶奶逼他娶的啊,你大哥这么久不肯回来,好不容易回家吃个饭,你闹腾什么,缺心眼的东西。” “哎呀妈,肯定是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大哥的,不然林冉姐就嫁进来了,她抢了林冉姐的位置。” “你闭嘴!”范雅静怒吼一声,“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是你林冉姐没有嫁给你大哥的福气,怪不得别人。” “······” 看着范雅静动怒的眼神,傅清辰这才闭了嘴。 听着范雅静明面上是向着傅平洲却话里话外两套意思的说辞,秦慕染也不甘示弱。 她立马挽上傅平洲的胳膊,柔声道,“你看大家都回来吃饭,就你忙工作回来这么晚,连我们的关系都让人误会了,多不好啊,以后不能这样了,对了,刚才二叔三叔还在关心你呢!” “是吗?”傅平洲顺着秦慕染的话看向那两个此时脸色漆黑的长辈。 他的眼神似是刀子般划在那两人的脸上,点头笑道,“那多谢二叔三叔关心了,其实我忙自己家的工作,再忙也是应该的,不用过多关心!” “······” 二叔三叔本想踩着傅平洲给傅凌风铺路的,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秦慕染,搞得他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平洲、这是娶了个好老婆啊!” 面对二叔似笑非笑的语气,傅平洲拉着秦慕染走到座位处,亲自为她拉开座椅,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座位上。 “那是当然,不好、就不娶了!” 他按在秦慕染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眼神中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狠意。 “······” 秦慕染的肩膀瞬间僵硬,感受着来自肩膀上的痛楚,她却一动不敢动,只能咬牙硬挺着。 她刚才不知道傅平洲会来,所以才敢那么说的,没成想他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听没听见,不过看他现在捏她肩膀的动作,今天八成是又没好日子过了。 “好了、吃饭!”一旁的王佳荣终于开口,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没看错人,秦慕染做事有头脑,说话有逻辑,不卑不亢,不是个简单的丫头,她选对了。 傅平洲坐在秦慕染身边,吃饭间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是真能演啊,随时随地都能胡说八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秦慕染轻轻皱眉,暗自腹诽,‘我能怎么办?你婚礼不出现,家宴也不来,我为了能找个靠山,不得在老夫人面前好好表现啊,不然我在傅家哪有立足之地啊,不出两天就得被人排挤出去,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正事还没办呢!’ 不过这心里话她只敢自己在心里嘀咕,对傅平洲她可不敢说,这座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她是一点也不敢惹了。 “我、说错话了吗?我刚才一直护着你呢!”秦慕染抬起眼眸,眨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傅平洲轻哼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什么身份,老子用得着你护,秦慕染,你惹到人了。” 二叔三叔一直以来都是站在傅凌风那一边的,他们为了让傅凌风能够顺利的继承傅家,一直在想办法把他排挤出候选人的行列。 今天家宴,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们会在傅鸿征面前给他上眼药,可没想到秦慕染会装傻充愣的将他们污蔑的话翻译成了关心的话,这样一来,秦慕染算是和他们结下梁子了。 他们容不下他,也不会容下秦慕染。 秦慕染,惹上麻烦了。 秦慕染琉璃般的眼眸来回转动,偷偷将在座的所有人看了个遍,是啊,她知道自己惹到人了,但是她今天不得不惹。 她伸手夹了个虾仁放在傅平洲面前,低语道,“没关系,不是有你护着吗,他们还能吃了我?” 她作为傅平洲的妻子,就注定了不可能和所有人都和平相处,今日她这番言辞,本来是想在王佳荣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战队的。 既然傅平洲也听见了,那她不如趁早挑明立场,省得他一直怀疑她是卧底。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护着你?”傅平洲幽深的眼眸静静地凝望着她。 秦慕染只觉得那双眼睛像是深渊一样,好像马上就要将她吞噬。 “因为······”她突然俏皮一笑。 第30章 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滚 秦慕染的眼眸闪烁着信任的光芒,话语不由自主地溢出唇边。 “你一定会护着我的,因为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最帅最帅的阿洲,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我们?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傅平洲眼神微动,尽管是个很细微的变化,却在他沉静的心底激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慢慢荡漾开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将这几个字镌刻进了心底最深处。 “咳咳~~~” 旁边的楼藏玉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提醒,秦慕染周身一僵,瞬间坐正了身体。 真要命,光顾着哄傅平洲了,忘了还有一大桌子人呢。 范雅静见状掩唇笑了两声,开口打趣道,“可看出来是新婚了,吃个饭两个人还要说悄悄话,阿洲这么喜欢小染,为什么婚礼那天没有回来啊?小染不是说怕我们不同意才匆忙举办婚礼的吗,怎么新郎官倒缺席了呢?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 秦慕染瞬间石化在原地,她也没想到范雅静会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啊。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傅清辰正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那表情巴不得她说错话,在众人面前出丑。 二叔见范雅静开口,立马逮到机会,耻笑道,“看来平洲做事欠考虑啊,说到底还是年轻,又没有凌风那份先天的管理天赋,还是要多历练历练啊!” 见二叔开团,三叔也立马跟上,对傅鸿征说道,“是啊大哥,平洲还年轻,又刚结婚,就别老是让他在公司忙了,给他放个长假在家陪陪新婚妻子吧。” 秦慕染眉心骤紧,这帮家伙怎么逮着机会就开始拉扯傅平洲啊,一副恨不得将他从公司除名的样子。 怪不得他不愿意回来呢,这谁愿意回来啊! 正当她想再次开口时,傅平洲突然将自己手里的筷子猛地摔到桌子上,一双筷子正中餐桌中心的汤碗,汤水四溅,坐在周围的人瞬间惊得站起了身。 “哎呀,干什么啊这是。” “烫死我了!” 傅平洲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身后的椅子,双手叉腰站在餐桌前,唇角撇着戾气丛生、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他提高音量,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饭你们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滚。” “······” 秦慕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头一颤,他怎么上来就摔筷子啊,那她刚才为他说的好话不就白说了。 她连忙起身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眉眼间的焦灼像是燃烧在眉间的火花,迫切热烈的看着他的眼睛,试图阻止他接下来更疯狂的举动。 她好不容易混进傅家,可不能因为他发疯再被傅鸿征逐出傅家,那她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天爷啊,你不在乎傅家的身份,我现在在乎啊! “阿洲、不要这样。”她轻声劝导,内心却慌的一批!!! 傅平洲的脸色已被怒气彻底吞噬,眼神阴鸷狠厉,然而,听见秦慕染的话,他竟不经意间低下了头颅,目光与她交汇。 也就是这一刻,秦慕染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转瞬即逝的破绽,她看着他泛红的眼睛祈求道,“不要发脾气,不要,求你了。” 话音未落,她亲眼见证了那抹疯狂与暴戾在他的眸中缓缓褪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抚平。 下一秒,她赶紧朝着傅鸿征弯腰鞠躬,“父亲对不起,阿洲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累了,您别怪他。” “怎么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还不如不回来呢,一回来就朝着长辈摔筷子,哪有一点傅家大少爷的样子。” 看着二叔对着秦慕染咄咄逼人的模样,傅平洲冷哼一声,眸中溢出要将他干掉的欲望,他立马伸手将正准备开口的秦慕染拉了回来。 他起身围着餐桌走了一圈,期间不时发出几声恐怖的笑声。 “有点本事全使我身上了,一个个的在家吃饱了等下顿,一天天的在家等死,怎么不说去公司做点事啊?” “嫌我做事欠考虑,二叔你外面的那个女人快生了吧,你都能当她爹了,还让她给你生孩子,你不欠考虑?” “什么?” 他的话瞬间在寂静的餐厅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二婶闻言一时受不了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王佳荣脸色黑沉,立马挥手叫来管家,“赶出去,别在这碍我的眼,一把年纪了,真丢人。” 二叔被傅平洲在老母亲和一众兄弟姐妹面前揭了老底,只能灰溜溜的先行离开了。 傅平洲见状又将视线落在三叔身上,他左右动了动脖子,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堂弟媳怀孕也有五个月了吧,辛苦啊!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明天我会告诉公司,给我亲爱的堂弟放个长假,一年怎么样?正好在家陪陪老婆孩子,工作嘛,哪有老婆孩子重要!” 三叔一家瞬间不淡定了,别说一年的假了,就是一个月,再回去也是物是人非,一年后再回去还能有自己的位置吗? “平洲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堂弟他······”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傅平洲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让三叔说完,直接就开始赶人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声音寡淡的说道,“一分钟,走人,不然我直接让你儿子回家养老。” “你······”三叔气的脸都白了,起身指着他吵道,“我可是你三叔,你现在还没掌权呢,就这么对我们,等你有朝一日成了继承人,我们还有活路吗?大哥你这都不管啊?” “······” 傅鸿征在一旁黑着脸,并没有应声,只是一味地看着傅平洲,凌厉的眼眸里逐渐乌云密布。 傅平洲低头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开口道,“多谢三叔关心,但继承人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又不继承你,你这么多心事干什么,心事太多小心哪天心梗了!” “你······” “不送!” “······” 没一会,家宴就结束了,餐桌上的人全被傅平洲送了出去,一点也不留情面。 傅鸿征深深叹了口气,起身说道,“跟我来书房。” 傅平洲路过范雅静身边,突然驻足,嘲讽的笑了一声,“有些人啊,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还管别人的婚礼有没有新郎,有这时间不如管好自己,别哪天又看着哪个男人好,去做了人家的小三!” “······” 范雅静面色镇定一言不发,手里的筷子却被她掰成了两半······ 入夜。 傅平洲还没有在傅鸿征的书房出来,秦慕染便跟着楼藏于来了王佳荣的房间。 刚进门,王佳荣便找了个借口将楼藏玉支了出去。 下一秒,房门紧闭。 秦慕染心间一惊,正不知所措时,王佳荣将一本相册交到了她手上。 “这是你买通会所服务员进入阿洲房间的证据,说说吧,费尽心机怀孕是为了什么?” “······” 第31章 她好像、没得选了 夜色像是泼翻的墨汁,将琥珀庄园的天空浸的漆黑,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丝宁静。 秦慕染呆滞的站在王佳荣面前,琉璃般的眸子颤动不止,瞬间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恐慌。 她没想到,王佳荣会这么快就把她算计傅平洲的事情调查清楚。 看着手中那些证明她是有意接近傅平洲的照片,秦慕染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这些照片都是监控截图,那就证明王佳荣已经拿到了那天晚上在会所的监控视频,证据摆在面前,她知道自己是如何也无法狡辩了。 但尽管她恐慌备至,仍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已经混乱的理智恢复回来。 “是,我是故意接近他的。” 她实话实说,她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说。 王佳荣转身坐在软椅上,伸手端起旁边盛着茶水的蓝色全鎏金茶杯放在唇边,摇头吹了吹。 “很好!”她微微抬起眼眸,盯着秦慕染笑道,“是个敢作敢当的孩子。” 秦慕染紧紧捏着手里的照片,额头上渐渐泛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敢当也不行啊,证据摆在面前,她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奶奶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告诉阿洲,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和他离婚的。” 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她可以接受任何处罚,但是,她不会离开傅家,今日和范雅静的第一次见面让她感觉这个女人十分不简单,她还要在她身上寻找当年那场大火的线索,她不能走。 好在她手里还有孩子这个王牌,还可以让她提条件,或许傅平洲不在乎这个孩子,但是王佳荣一定在乎这个孩子。 “处罚?呵呵~~~” 王佳荣摇摇头笑了起来。 她浅浅抿了口杯中茶,低头说道,“我当然要处罚你,你敢算计到我傅家头上,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说罢,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刚才还带着笑意的面容瞬间凝重了下来。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这视频能到我手上也就能到阿洲手上,万一这件事情被阿洲知道,你猜他会怎么做?” “······” 秦慕染背上冒出一丝冷汗,她猜,这件事如果被傅平洲知道,她会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那个活阎王会把她扔进翡翠山后面的蛇坑里,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下一秒,她心一横,径直朝着王佳荣跪了下去。 “奶奶,我没有害阿洲的意思,我家里的事情您也知道,秦家就剩我自己了,我现在没钱没人脉,我没有任何办法重振秦家,哪怕是秦家烟雨庄园的一片瓦,我都赎不回来。” 她说的着急,眼睛里含着似掉非掉的眼泪,让人不禁心生一丝怜悯。 “奶奶,我知道这视频既然到了您手上,那至于能不能到阿洲手上,就全看您的意思了,我是真的喜欢阿洲很多年了,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来到他身边,我求您不要让阿洲知道,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在赌,赌王佳荣不会把视频给傅平洲,哪怕、是看在她腹中之子的面上。 王佳荣见状眉眼一冷,看向秦慕染的目光透着令人汗毛直立的威慑。 “你想借着阿洲和傅家的权势重振秦家?” 好啊,果然是秦家的后代,王佳荣只知道她聪明,可没想到她还有这种野心,不免对她更高看了一眼。 她很欣赏她这种目标明确,不择手段也到达到目的的决心。 “你真的很聪明,这视频既然已经被我截获到了我手上,我是不会交给阿洲的,但是、你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 “啊?” 秦慕染心想坏了,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听王佳荣的意思,这是真想让她做点什么啊! 她该不会要让她去杀人放火吧? 天呢,她还没完成自己的事情,难道就要成为他们豪门争斗的棋子了吗? 王佳荣看出了她的心思,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 “小染,你今天也看见了,家里人分了好几派,你二叔三叔他们站在范雅静母子身边,一心想要扶持凌风做继承人,你姑姑们不说话,哪一队也不站,而阿洲身边,从你爷爷过世后,就只有我和小玉支持他了。” “阿洲命苦,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国了,范雅静这个女人登堂入室,没少嫌他是个累赘,她花言巧语哄得你父亲这几年跟我之间的关系也紧张了许多,但是傅家重视嫡子长孙,正室血脉,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交给小三母子的道理,你明白吗孩子?” 秦慕染听蒙了,他们傅家争继承人,她应该干预不了吧,干嘛要跟她说这些啊! “呃、奶奶,我是什么都可以做,但是听您的意思、这、这继承人的事情,我能左右得了?” 她什么身份啊,能定傅家的继承人??? “你左右得了。”王佳荣语气严肃,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因为范雅静的枕边风,阿洲和你父亲的关系非常不好,父子二人经常大吵,但是今天因为你的原因,你父亲看他的眼神没了以往的怒意,就连阿洲收拾你二叔三叔,他都没有说话,小染,我相信你可以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修复好的。” 呵呵~~~ 秦慕染一阵无语。 这是要让她去做炮灰啊,万一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了,她岂不是两头不讨好? 可是她一想到王佳荣手里的照片和视频,瞬间又焉了。 还纠结个什么劲啊,她好像、没得选了! “好!”先答应下来再说吧。 秦慕染认真的点点头,但是语气还是显得有些没有底气,“我试试吧!” 王佳荣闻言眼神里多了一份笑意,“你肯答应我就好,这样你设计阿洲、企图母凭子贵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只要你能缓和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等到阿洲继承傅家那一天,秦家的烟雨庄园,我给你买回来!” “······” 秦慕染瞬间惊得睁大了眼睛,烟雨庄园现在拍卖价25.8亿啊,王佳荣竟然说她给她买回来? 就在她震惊到不敢相信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楼藏玉气喘吁吁的推开门,扶着门框喊道,“不好了外婆,我大表哥和大舅舅吵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啊!” “······” 第32章 干脆我叫他爹好了 琥珀庄园夜晚的宁静被书房里传出的争吵声彻底打破,王佳荣带着秦慕染赶到的时候,江川正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王佳荣赶紧询问江川。 楼藏玉也担心的走上前询问,“是不是为了表哥在家宴上收拾二舅舅和三舅舅的事情啊?” “不是因为这个!”江川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见王佳荣过来赶紧退到一侧,低头说道,“南郊有块地,前几天刚要动工,突然有大量居民闹事,还查出有很严重的安全隐患,需要停工整改,损失比较大,刚才先生接到了匿名举报,说那块地停工的原因是因为大少爷,所以两人就吵起来了。” “有人举报大少爷那天去了南郊,然后居民就开始闹事,工地也发现了污染物,那人还举报了一份视频,是大少爷路上被人拦车打砸的视频,可是大少爷说没有去南郊,说视频里不是他,两人吵着吵着又上升到别的问题,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王佳荣闻言愣了一瞬,她默默呢喃道,“南郊?那不是范雅静交给她妹夫的工程吗,阿洲怎么会······” 秦慕染这时恍然大悟,根据他们所说的时间,正好是婚礼那天,然后她一回去就发现傅平洲受伤躺在浴缸里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原来傅平洲受伤不能公开的原因在这啊。 这事要真是他干的,那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埋伏受伤,就证明早有人盯上他了,这个人大概率就是这次匿名举报的人,不然怎么会有他被人拦截打伤的视频呢? 怪不得他受了伤偷偷躲回翡翠山呢,只要没人能证明他受伤,只要医院没有就诊记录,他就可以不承认视频里的人是他了。 现在换脸技术发达,他咬死不承认,那对方也无计可施。 “砰!” 这时书房内传来一阵响声,听着像是书本砸到门上的声音。 王佳荣看向秦慕染,紧紧拉着她的手,焦灼的说道,“我老了,如今和你父亲的关系也不似从前,可你不一样,你是新进门的媳妇,你父亲再生气也不能不给你几分薄面,他们不能再吵了,再吵下去,仅剩的父子情就要被吵没了。” “······” 秦慕染知道王佳荣的意思,但是现在里面吵的不可开交,她也是真的不敢进去啊。 不过思索片刻,她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我去、我去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公开我怀孕的事情!” 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就提前出了这张牌······ 书房内。 傅平洲翘着二郎腿坐在软椅上,搭在椅背上的双手拳头紧握,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傅鸿征则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如同一块冰冷的生铁,僵坐在办公桌前,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数落着,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你说你没去南郊,那为什么会有人举报你?他怎么不举报别人啊?还有那视频,那分明就是你的车,你到底在狡辩什么?” 傅平洲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语气蛮横的说道,“有人举报我就一定是我吗?杀人放火还要取证呢,就凭一封恶意满满的举报信,一段掐头去尾、模糊不清的视频,你就认定到南郊闹事的人是我了?” “我看、你心里就认定了是我,就算没有举报信,没有视频,你也觉得就应该是我,因为你根本不想让我在公司,你觉得爷爷临终前把我弄进公司是错的,影响了你的利益,你巴不得我犯个大错把我逐出家门,好让你和小三生的那个私生子来继承傅家!我说的对吗傅鸿征!” “逆子!” 傅鸿征一声怒喝,震得书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他仿佛被人戳中了痛点,怒不可遏的从身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狠狠地向傅平洲砸去。 傅平洲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身手敏捷地接住那本呼啸而来的书,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是你今晚第三次拿东西扔我了!” 说完,他猛地将书扔了回去,那书擦过傅鸿征的耳朵,砰的一声砸在他身后的书柜上,砸的书柜上又哗啦啦掉下来好几本书。 书房里瞬间变得一地狼藉,空气中也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这时秦慕染走进来,刚要说话,傅平洲突然朝她怒吼一声,“没你的事,滚出去!” “······” 秦慕染身体一颤,僵在原地。 嘁~~~跟谁愿意进来似的! “让谁滚呢!”王佳荣紧随其后,镇住了场面。 但随着她的到来,也彻底点燃了傅鸿征这么多年对她的不满。 “母亲,这就是你精心培养的长孙?这简直就是个逆子,大逆不道的逆子!” “你真是老糊涂了,非要把他弄进公司来恶心我,他这么不服管教,脾气比我还大,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干脆我叫他爹好了!” 傅平洲讪笑一声,抬手说道,“你叫啊,你叫我就答应!” 傅鸿征闻言震惊之余,瞬间又抄起一旁的拂尘朝他打去。 秦慕染见状赶紧拉住他的胳膊,“父亲别生气,您误会阿洲了,他那天真的没去南郊,他和我在一起呢!” 傅鸿征已经被怒气包围,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推开秦慕染,朝着众人喊道,“你们都给我出去,今天我这个当爹的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子,让他看看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王家荣扶着秦慕染,语气愠怒的朝他吼道,“我看你也是个逆子,你推小染干什么,她可是你儿媳妇!” “······” 傅鸿征这才意识到刚才推了秦慕染,瞬间怒气退去一些,有些尴尬的将手中的拂尘扔到了一旁。 可是傅平洲却怒气不减,对着他嘲讽道,“儿媳妇怎么了,亲儿子都能冤枉,宁可信别人也不信自己儿子,他还管什么儿媳妇啊!” “一个脚踏两条船,在妻子孕期出轨,让小三挤走正妻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在乎什么儿媳妇吗,我看他只在乎那个小三和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傅鸿征脸色这下更难看了,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佣人,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低语道,“先生,夫人让我给您送来的安神茶,她说您心脏不好,不能动气。” “······” 秦慕染双眼一闭,心想完了,傅平洲压根不是范雅静的对手,范雅静的手段太厉害了,这个时候来彰显她的贤惠懂事,那岂不是将傅平洲衬得更加大逆不道了吗? 果然,傅鸿征看着傅平洲那副傲慢的姿态,越想越生气,转身拿起托盘上的茶杯朝他的头扔了过去。 “逆子,你今天真不如不回来,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了,滚出去!” “不要!” 秦慕染见状瞬间扑到傅平洲身前,硬生生用肩膀替他挡下了那杯茶水。 只是连她也没料到范雅静的狠毒,那水,竟是刚烧开的、滚烫的水······ 第33章 这小腰挺细,全是肌肉 书房内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楼藏玉脚步踉跄,神色慌乱地冲出房门,不偏不倚地与正欲踏入门槛的范雅静撞了个满怀。 “哎呦~~~” 她脚下一撇,瞬间往一旁栽去。 范雅静赶紧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责备道,“你这孩子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啊这是!” “······” 糟糕,脚崴了! 楼藏玉强忍着痛楚,一只手紧紧扶着受伤的脚踝,语气中带着几分焦灼与急切喊道,“小染被烫伤了,我去叫医生!” “什么?” 范雅静眸色一惊,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她赶紧在将楼藏玉的身体稳住后,加快脚步朝房间里走去。 楼藏玉顾不得脚踝上传来的痛感,一边扶着墙一边踮着脚往外走,突然她吃痛一下子摔在地上,这一幕正好被江川看见。 “江川!”她赶紧挥手叫人,“快去叫医生过来!” “······” 秦慕染被烫伤彻底激怒了王佳荣,她虽然前一秒还在拿着照片威胁秦慕染留在傅平洲身边,用她的头脑来修复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可真看到她不顾自己的安全冲出来时,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做,刚才那么紧急的时刻,她竟然能在一瞬间内做出保护傅平洲的选择,这说明她的心里是真的有傅平洲的,这也让她对秦慕染多了一份愧疚,愧疚自己刚才不该那么严肃的去吓唬这个小丫头。 “傅鸿征你真有能耐啊,这么滚烫的茶水就往你儿媳妇身上泼,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你这么厉害干脆也往我这个老婆子身上泼一杯好了。” “那是你儿媳妇,不是你女儿,你没有生人家养人家,人家丫头刚嫁进来,还叫你一声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说阿洲是逆子,那你有个做父亲的样子吗?” “······” 傅鸿征这时满身的怒气已经消下去大半,理智恢复了许多,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过分,不禁面上拂过一抹淡淡的尴尬之色。 “谁知道她会突然跑出来啊,我又不是冲她发脾气的。” 王佳荣一听更加来气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那你冲谁啊?冲阿洲就对了?拿热水泼你儿子就对了?你两个耳朵中间夹的是屁股啊,你没长眼睛啊,你没有脑子啊,人家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儿子说什么都是错的,你做个正常爹吧!” 这时范雅静进来,见状一脸担忧的拉住王佳荣的胳膊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您别生气啊妈,您先坐一会,小染年轻,好恢复,不会有事的,医生马上就到了,再说鸿征的心脏不好,就别为了这点小事吵架了。” “小事?”王佳荣回头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这是小事?阿洲被冤枉是小事,还是小染被烫伤是小事?” 她对这个小三上位的儿媳妇从来没有看顺眼过,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偷偷在外面生了个孩子,她儿子一家三口不知道有多幸福呢,现在听见她漫不经心的将今晚的事情称之为小事,她瞬间更看她不顺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妈您······” 范雅静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傅鸿征捏住手腕拉了起来,霸道的走向了另一排沙发,“你来这边坐。” 安排完范雅静,他便再次将目光看向王佳荣,语气低沉不悦的质问道,“今天这事跟小静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您一直看不惯她,这么多年了不管小静怎么对您,您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一眼,您要还想要我叫您一声妈,就别再为难她。” 王佳荣面色清冷,闻言并没有过多的震惊,她早就习惯了,自从范雅静这个女人进门,她和傅鸿征的母子关系是一天不如一天。 她唇边泛起一抹苍白无力的笑意,嘲笑道,“怎么?你叫我一声妈我能成仙啊,你爱叫不叫,我不稀罕,我要愿意,现在大街上多的是人愿意叫我妈!” 一旁看戏的范雅静见状眼珠子一转,赶紧起身拉住傅鸿征责备道,“鸿征你干什么,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呢,刚才你拿东西扔小染本来就是你不对啊!” “······” 可她虽然在向着秦慕染说话,心里却异常得意,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度恶化,她充满心机的眼底弥漫着一丝微妙不可查的满足。 只要他们关系决裂,以后再找机会除掉傅平洲,这傅家富可敌国的家业,早晚是她儿子的! 而此时的洗手间内,傅平洲正拉下秦慕染的衣领把她按在水龙头下冲凉水。 两人的姿势异常怪异,傅平洲坐在椅子上,秦慕染侧躺在他身上探出半个肩膀,她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紧紧抱着傅平洲的腰,空气中悄然流淌着一抹微妙的尴尬与不言而喻的气氛。 因为秦慕染昨天被那个男人用树枝扎伤了肩膀前面,今天又被茶水烫伤了肩膀后面,所以要冲水有些难度。 前面的伤口怕水,后面的伤处又需要冲凉水,所以只能侧躺在他身上,以确保肩膀后面能够持续冲凉,而前面也不会被溅上水。 “我有没有说过,你再给我添麻烦,我就把你送到国外去。” 傅平洲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似是刮骨钢刀,让秦慕染感到一阵遍体生寒。 她想起王佳荣的话和自己现在的处境,自知如果想要继续在傅家待下去,光哄好傅平洲已经不够了,还要把傅鸿征的关系也搞好。 想到这里,她突然抱着他的腰委屈的哭起来。 “呜呜~~~” 惹不过你,我哭总行了吧! 我哭哭哭!我哭着哄你,你总不能把我赶到国外去了吧! “啧!” 傅平洲眉心皱起一条竖线,发出一声烦闷的声音。 本来看着秦慕染肩膀后面那雪白的皮肤变得红肿,他就没来由的烦躁,现在听着她在那“呜呜”的哭,心里更加焦躁了。 “你能不能闭嘴。” “不能,我要不替你挡着,受伤的就是你了,你还凶我,你还要把我送去国外,你送吧,你把我送出去以后再也没人替你挡着了!呜呜~~~” 秦慕染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腰,手还上下摸索了下。 别说,这小腰挺细,全是肌肉,抱着别提多舒服了! 傅平洲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再乱摸我现在就把你从我腿上扔下去,摔死你个麻烦精。” 就摸! 秦慕染上下其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松开。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过两年你发福了,就没有这么好看又好抱的腰了,就让我抱一会吧,肩膀疼,前后都疼,我抱着有安全感!” “······” 傅平洲眸光一顿,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两下,回过神来,他继续拿着水龙头给她冲洗烫伤的地方,却再没有让她闭上哭泣的嘴,也没让她松开抱着他的手了。 “表哥、小······” 楼藏玉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他们这怪异的姿势,瞬间脸一红。 第34章 他不行! 楼藏玉将药膏拿过来后,凑在秦慕染肩膀上仔细看着,却没成想被傅平洲给推了出去。 “一边玩去,这有什么好看的。” 楼藏玉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还好扶着一旁的墙壁才站稳了脚。 她气鼓鼓的看向傅平洲,“你推我干什么,我刚才为了给你们去找医生,脚都崴了,你怎么有了老婆就忘了妹妹啊!” “脚崴了?啊~~~” 秦慕染闻言正想上前去看看楼藏玉的脚,却不想起身太急,傅平洲又刚好拉住她的胳膊,这一动作直接拉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 看着她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傅平洲一个白眼甩向楼藏玉。 楼藏玉撇了撇嘴,提着裙子一瘸一拐的走向一旁,“我没事,你们继续!” 突然,她又折返了回来,骤然变得深邃的眼眸仿佛盛着许多心事。 “表哥!刚才忘了和你说。” 她有些小心的喊了声,见傅平洲没发脾气,压低了声音说道。 “刚才我去叫医生的时候是江川和我去的,他留了个心眼,多问了几个医生,都说要最少冲半个小时的凉水,然后抹烫伤膏就好,所以等到家庭医生过来时,我们只拿了药膏,没让他进来。” 她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将声音压低了很多,“江川把家庭医生拿来的药膏发给外面的医生看,医生说是孕妇禁用的,会对胎儿造成损伤,所以我们就偷偷换了药,这药是江川麻烦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话说到这里,趴在傅平洲腿上的秦慕染猛地抬起头,“难道我怀孕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 不能吧,王佳荣和楼藏玉不会说,吴家那一家人就算知道她怀孕,可不知道她是嫁给了傅平洲啊,也不可能传到这里来。 秦慕染眼神里瞬间升起一丝担忧。 这虽说一个健康的胚胎不容易流产,平时的小伤和剐蹭也不会影响胎儿发育,可要有人用药伤害,那可就说不准了。 正在给秦慕染抹药膏的傅平洲眼神一狠,嗤笑道,“他们这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不管怀没怀孕,先用上孕妇禁用的药再说,真够阴的。 楼藏玉叹了口气,悄悄说道,“我刚才偷偷告诉外婆了,外婆说还是让你回翡翠山住,住在这不太安全,那里有我表哥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嘁!” 傅平洲轻嗤一声,手上虽然在轻柔的涂抹着烫伤膏,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暖意。 “以后就在这住吧,别去我那给我添麻烦,我不需要一个麻烦精。” 秦慕染微微侧目看向他,夹杂着汗珠的眉心微微皱起。 那可不行,费心巴力才攀上的高枝,可不能丢了! 她琉璃般的眼眸轻轻一转,突然转身又抱上了他的腰。 “我不要,我就要跟你住,我都为你受伤了,你就没有愧疚感吗?你不同意我就天天去翡翠山的大门哭,呜呜~~~” “闭嘴!” 傅平洲赶紧将她的手从腰上拿开,将她按回到腿上,继续涂抹药膏。 一旁的楼藏玉看着这一幕,眼底悄悄蔓延上一层羡慕,同时混合着的,还有深深的失落······ 秦慕染跪地趴在傅平洲腿上,用双手垫在脸下,歪着头看他,“还好刚才不是你被烫,不然啊,这么好看的脸可就毁了!” “······” 傅平洲垂眸看她一眼,紧接着没好气的翻了个嫌弃的白眼。 “阿洲,你说怪不怪?”秦慕染看着他的脸说道,“刚才母亲······” “你母亲。” “······” 秦慕染的话被傅平洲打断,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她这才意识到在外人面前讲究面子没事,可不应该在他面前喊范雅静母亲。 随即她立马改口,“范雅静!范雅静偏偏这个时候送来一杯茶,还是那么滚烫的水,这是给人喝的吗?这分明就是给人送来的武器,这不,刚送来就用上了,用我身上了!!!” “阿洲你啊,根本就不是范雅静的对手,她那招数,收拾你一收拾一个准!等会出去你别说话了,我来替你和她过过招!” 好人坏人干脆摆上桌吧,以后相处起来也能多个心眼。 傅平洲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将人从他腿上拉起来,“药涂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涂好了吗?”秦慕染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下一秒,她眼中升起一丝俏皮的光芒,紧接着便十分夸张的喊道,“哇,一个水泡都没起哎,这是谁这么厉害啊,第一时间带我来冲凉水,还给我抹药膏,哦,原来是阿洲啊!” “阿洲就是厉害,我就说嘛,阿洲干什么都是最棒的!连那张脸都是长的最好看的!” “······” 傅平洲起身将药膏扔进她怀中,面色冷静的转身,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却在走到门口时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似有若无的、微笑! 书房外,秦慕染和楼藏玉互相搀扶着走出来时,刚才还振振有词的两个人瞬间都变得焉了许多。 楼藏玉坐在王佳荣身边抹泪,说自己崴了脚,不能参加明天的舞会了,说的楚楚可怜,殊不知这都是她和秦慕染商量好的,卖惨,都卖惨,越惨越好。 而秦慕染,虚弱的扶着椅子坐在傅平洲身边后,便开始了她的表演,“父亲,您真的误会阿洲了,他那天真的没有去南郊,他真的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人看他太优秀了故意陷害他啊?您说有这个可能吗?母亲?” 她将话题抛给范雅静,范雅静背部一僵,瞬间面露一丝尬色,只能附和着说了几句,“有可能吧,呵呵,我们阿洲、确实很优秀!” 不过下一瞬,她突然眼神一凛,讪笑道,“小染啊,我知道你和阿洲刚结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刻,但是有些事你不能撒谎啊,我刚才也和你父亲了解了一下南郊的事情,南郊出事那天正好是你们的婚礼,你说阿洲和你在一起,可、他也没来婚礼啊!” 说着,她又将眼神看向傅平洲,做出一副长辈关心的样子来,“我和你父亲说好了,南郊的事情就算是你做的也没事,你还年轻,有时候火气大我们都能理解,只要你以后好好改正,你父亲不会把你赶出公司的!” 傅平洲单手托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看向她那张虚伪的脸,冷声道,“把我赶出公司?凭什么,我拿的是我爷爷的股权,他要想赶我走,得先死一次,下去问问我爷爷。” “你······咳咳······” 傅鸿征闻言气的又一次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慕染见状赶紧拦住傅平洲,不让他再说话,只见她握着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父亲,我就跟您说实话吧,其实那天阿洲不来参加婚礼,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我们、我们······” 她故意半遮着脸,泣声道,“我们夫妻之间玩过了,我不小心踢伤了他那个地方,他无法起身,突然就、不行了!然后在家里躺了一天。” “······” 突然就、不行了? 他、不行? 傅平洲闻言瞬间暴怒,她拉起秦慕染的手就想把他丢出去。 “秦慕染!” “阿洲!”秦慕染哭着抱住他的手臂,“还是说了吧,不然父亲真的要误会你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们是夫妻,做什么不都是正常的!” “秦、慕、染!” 嗯? 来打我啊! 第35章 死丫头还敢回来 秦慕染疯了! 至少傅平洲是这样认为的,她竟然敢当众造谣他不行,他怒意冲顶,就算是当着王佳荣的面他也无法忍受。 “秦慕染,你休想再跨进翡翠山一步!” 他撂下一句狠话摔门而出。 “······” 看着他愤怒转身离开的背影,秦慕染心尖一颤,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她为他找理由脱身,他还急眼了! 要不是她想出了这么个难以启齿的借口,怎么掩盖他那天缺失婚礼的事情啊,谁家结婚没有新郎啊,除非是、这么炸裂的原因!!! “奶奶,他生气了,怎么办啊!”秦慕染故意转身看向王佳荣。 王佳荣领会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一脸尴尬的傅鸿征,伸手戳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真是个好父亲啊!” “逼得自己刚进门的儿媳妇为了证明清白,连夫妻间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能当众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难堪吗?那是你亲儿子,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爹啊。” 她说完便拉着秦慕染离开了书房这个是非之地,留下计划碎了一地的范雅静在咬牙切齿。 王佳荣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秦慕染在撒谎,她也猜到了南郊的事情就是傅平洲干的,所以离开书房后,她直接就让秦慕染回翡翠山。 秦慕染听到老夫人让她立刻回翡翠山,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颓靡不振,她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低着头摆弄手指。 “奶奶,我刚才那么说,他都生气了,我看我今晚是进不去翡翠山的大门了,要不我明天再回去吧!” 说实话,她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刚才傅平洲的表情,和那天在会所逼她喝酒时一模一样,她怕现在回去会被扔进山里喂蛇,他可是说到做到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今晚想找机会进去范雅静住的那栋楼看看,她总觉得范雅静不让人进去肯定有什么问题。 “不行!”王佳荣一口拒绝。 她看了眼主楼还亮着灯的书房,低声道,“你必须现在赶紧追回去,日日跟在他身边,这样才不会被人看出端倪,才会让别人认为你们之间感情正浓,难分难舍,以后再处理相同的事情,你父亲才会给你几分面子。” “······” 秦慕染纠结的抓着手指,她刚才在傅鸿征和范雅静面前说了那么多,把她和傅平洲的关系说的那么亲密,现在傅平洲生气走了,按理说她是应该立马追回去的。 可是想起刚才傅平洲的脸,她又怕回去后连哄他的机会都没有,还没进门就被扔山里去了! “我跟你回去吧!” “什么?” 秦慕染惊讶的抬头,正对上楼藏玉那双温柔恬静的眼眸。 -- 翡翠山。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划破了夜的寂静,惊扰了山林间沉睡的鸟儿,它们慌乱地拍打着翅膀,扑棱棱地飞向夜空。 傅平洲站在奢华的酒柜前,将手里的红酒杯慢慢倾斜,那深红的酒液如同细流般滴落,落到地板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的伤口处。 他目光冷冽,注视着眼前这个饱受折磨却仍旧嘴硬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一边用昂贵的红酒细细清洗着对方的伤口,一边用低沉阴鸷的嗓音缓缓说道。 “如果你还是不说,我这一面墙的红酒都可以用来给你泡澡,直到、泡死你。” 那个男人的两只手掌被匕首贯穿,鲜血在刀缝间缓缓溢出,他浑身颤抖,声音嘶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自会有人替我报仇。” 这时江川拎着一个布袋子走进来,正巧听见他这句自以为是的话,不由嘲讽道,“谁替你报仇啊?你算个什么东西,替人办事的牛马罢了,还指望着你死了别人替你报仇,你都死了,人家不管你你能怎么样?” “对方给你多少钱啊,你拿命玩,人家真要想救你,你消失这么多天了,也没见有人找你,就这智商还替人办事呢,干的明白吗你!” 那个男人闻言咽了下口水,干裂的唇角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看着江川,嘲笑道,“你不也是在替人办事吗?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没人管我的死活就有人管你的死活了?呸!” 江川眉心一皱,慢慢打开手中的布袋子,“别拿你和我比,我和我老大开裆裤的交情,是你能比的吗?哎······” 傅平洲从背后朝着江川的屁股踢了一脚,“废什么话,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江川嘿嘿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办好了!这是照片!” 这时他手中的袋子也已经解开,一刹那,一颗光滑如玉的脑袋悄然探出,带着一抹冷冽神秘的气息。 下一秒,江川猛地扯开地上那人蜷曲的裤管,瞬间,那条因长年吞噬生肉而愈发滑腻的蛇,宛如暗夜中的恶魔,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人的裤腿之中。 哀嚎声再次撕裂了周围的宁静,这一次,其中还交织着一缕难以掩饰的恐惧,如同寒风穿透了夜的寂静。 看着他在地上疯狂扭动的样子,傅平洲低笑一声,将手中的照片扔到他面前,“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在国外的女儿、快过生日了!” “······” 这时地上的男人突然仿佛被雷击中一样,停止了扭动,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溢出无法掩饰的恐慌。 傅平洲伸手拿起一瓶红酒倒进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没有欺负小孩子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个女儿的事情,不是我查到的,我对你的家庭不感兴趣,是有人匿名告诉我的,有人想借我的手,弄死你全家。” 片刻过后,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沙哑开口,“你能保证我女儿平安吗?” “能。”傅平洲将手里的红酒一口饮下,眼眸瞬间变得狠厉。 “我不知道上线是谁,与我接头的是一个男人,右边耳垂有耳洞,左手无名指有疤,他找了我们一群人,让我们埋伏在固定地点,等你的车开过来时就扎爆轮胎,把你们弄死后扔到南郊工地的深井里。” 有耳洞的男人? 江川看了眼傅平洲,微微摇头,“没见过,我派人再去查。” 他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 “谁?”傅平洲猛地朝外看去。 见秦慕染和楼藏玉出现在院子里,他立马看向江川,“让人把他带走,找信任的医生给他看,确保他死不了,但是他那双手不用看了,废了更好,省的再拿树枝、乱扎人!” 说罢,他朝着门外走去,他今天是不会让秦慕染进来的。 死丫头还敢回来,他得和她算算账! 第36章 瞧把你硬气的 秦慕染看着站在门口一身怒气的傅平洲,脚下的步子瞬间就放慢了。 她轻轻抬头看向他,抿着唇角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意。 “还笑?你好大的胆子啊,还敢回来!” “······” 秦慕染闻言瞬间皱着眉心定在了原地。 哎,这硬着头皮干的事情也不知道还要干到什么时候! “表哥······” “你闭嘴,你胆子也不小!” 楼藏玉刚开口,立马就被傅平洲给噎了回去。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秦慕染讪笑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小玉的脚扭伤了,能不能先让她进去啊?” 傅平洲看了眼楼藏玉,他平时对这个表妹还是很宽容的,小时候也是天天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人,她又是姑姑唯一的血脉,算起来,他平时对她也是很宠的,但今天,他连她看着也生气。 “你没事不在家待着,来这干什么?” “我、”楼藏玉瞬间委屈的红了眼睛,“我不是为了给小染去找医生才扭伤脚的吗,脚伤了我在家又无聊,来你这住几天怎么了,这里还有小染给我解闷,怎么了啊、外婆都同意我来了!” 看着她倔强泛红的眼睛,傅平洲无奈的叹了口气。 楼藏玉可以说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一家人宠的跟掌上明珠似的,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但尽管如此,在今天这件事上,他还是强势的不准她们踏进去半步。 “我一会找人把你送回去,你在家好好养伤,没事别老跟她在一起,这种坏心眼多的人会把你带坏的,我今天就不许她进来,她敢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秦慕染闻言瞬间鼓起了腮帮子,她心眼多怎么了,她要是个傻白甜,秦家灭亡那一刻开始,她就被人玩死了。 头一次听说,心眼多还有毛病了,非要做个傻不拉几的智障,他就喜欢了? 不让她进去,她就非要进去,硬闯也要进去! 秦慕染气鼓鼓的跺了下脚,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她刚才跺脚的动作好像是惊动了什么东西。 “······” 秦慕染眨着眼睛,好奇的看向一旁,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把她吓坏了。 蛇! 好多蛇! 院子里的阴影处,盘着好几条带花纹的蛇。 她下意识的捂着小腹,脚步颤抖的往后退去,看这蛇的花纹,不像是普通的蛇,怕是毒蛇! 秦慕染大气不敢出,慢慢后退到楼藏玉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往房间里走。 可楼藏玉脚踝扭伤,走的很慢。 秦慕染怕吓到楼藏玉,不敢直说身边有蛇,只是一直在催促她快点走。 “小玉我扶着你,你走快一点,我们先进去!” “你怎么了?”楼藏玉发现了她的表情很不对劲,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她正要安慰她不用害怕傅平洲,大不了给王佳荣打电话,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她也看到了院子阴影处那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蛇。 “啊!” 楼藏玉尖叫一声,慌乱中不慎跌坐到了地上,还差点把秦慕染也拽倒。 她指着一旁的蛇,颤抖着看向傅平洲,“表哥,有蛇!” 这时蛇群仿佛受到了某种指示一般,竟齐刷刷的朝她们游走过来。 秦慕染赶紧去拉楼藏玉的手,“快起来!” 傅平洲看着她们在那吓的瑟瑟发抖的样子,眼神中竟升起一丝戏谑。 “有本事就跨过这些蛇走进来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台阶上走下来,而那些蛇见到他却仿佛见到天敌一般,竟全部躲开,纷纷绕着他走。 秦慕染的脸色早就被吓得如同白纸一般,看着那蛇群不停地靠近,一个一个就像蜿蜒的恶魔,渐渐将她们包围。 她赶紧扶着楼藏玉站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小玉,你在这站好,我去把它们赶走!” “我、我站不稳啊!”楼藏玉惊呼一声,失去平衡的她瞬间朝一旁歪去。 正当她以为今天要狠狠摔一下时,身体却被一个有力的手臂给腾空抱起,再睁眼时,她已经站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玉小姐您站稳了,这里是安全的,蛇不会来这。” 她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江川瞬间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楼藏玉眼神一暗,嗓间轻轻咽下一口苦涩。 这时她望向院子,想去救秦慕染却自己也无能为力。 只见那蛇已经逼得秦慕染站在了石桌上,而傅平洲,双手插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正站在石桌下看戏。 “傅平洲你至于吗!”秦慕染被吓得直跺脚。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泣,“对不起还不行吗,我以后不乱说了,你救救我!” “现在知道求救了,在傅家不是还说我不行吗?” 傅平洲唇边带着戏谑的弧度,冰冷的眼神里只有报复的快感,看不出半点温暖。 “你行,你行,我求你了,你让它们走开,我害怕,啊~~~” 看着有蛇竟想往石桌上爬,秦慕染吓得不停的跺脚,仿佛脚下着了火一般。 这时有条比其他蛇都要大的蛇突然直立起半个身子,看样子一跃就能跃到秦慕染身上。 “傅平洲!”秦慕染颤抖的吼了一声,“你要吓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跟你没完!” “呦,瞧把你硬气的,那你在这待着吧!”傅平洲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这下可把秦慕染吓坏了,她既不敢从石桌上下去,也再也没有更高的地方可以站,如果傅平洲再走了,她岂不是要完蛋啊。 “哎哎哎,我说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阿洲最好了!” 刚才一时情急说错话了,她立马又放低了姿态求他。 傅平洲闻言眼底漫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满足感,他悠然转身,问道,“我凭什么救你啊?凭你说我不行?” 秦慕染满头大汗,眼珠子转的飞起,可是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凭、凭我是你妻子,至少现在是,凭我替你受了伤,凭、凭、呜呜呜~~~” 她没有理由了,急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傅平洲舌尖顶过上颌,想到她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便不打算再折磨她。 他往前一步踢走地上的蛇,寒声道,“下来,跟小玉一起回琥珀庄园。”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秦慕染自焦灼之中生出一丝理智。 她不可能走的。 下一秒,她抓住那双大手,一个用力跳到了傅平洲身上,像个考拉一样死死抱住他。 “秦慕染你找死呢,下来!” “我不下,我害怕!” “下、来!”傅平洲一边掰她的胳膊,一边怒吼,“我让你下来!” 秦慕染知道自己下去后就会被他赶走,再说下面还有蛇,她不敢下去。 “我不下去,你快走啊,快离开这!” 她骑在他腰间的腿不停的动来动去,抱着他脖子的手也越发收紧,傅平洲就算再咬牙切齿,还是没有将她像个男人一样摔出去。 第37章 进去试试啊,看看是谁不行 秦慕染像个挂件一样挂在傅平洲身上,死活都不下来。 她闭着眼睛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踢着腿不停的喊,“走啊,走!快走!” 她是一秒钟也在这待不下去了,她看着那些蛇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对于她这种从小怕蛇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酷刑,是比死还难受的煎熬。 “······” 傅平洲凌寒的眼神慢慢透出一股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把她扔下去这个世界就安静了,可感受着她滴到他脖子上的眼泪时,他的双腿竟不受控制的带着这个人形挂件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见此一幕的楼藏玉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表哥做事向来狠厉,对下属也是铁腕铁拳毫不手软,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让他妥协的人出现。” 她侧目看向站在身后的江川,低声问道,“你觉得呢?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真的会妥协吗?” 江川像个石头一样站在原地,闻言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微微颔首,声音异常冷静。 “玉小姐脚受伤了,还是赶紧进去休息吧。” “······” 楼藏玉目光微暗,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果然,只有她自己得不到喜欢的人。 她什么都不缺,不缺钱,不缺物,不缺靠山,唯独就是缺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 “啊~~~” 因为脚踝扭伤,楼藏玉尽管十分小心翼翼的扶着身边的东西往前走,还是不小心摔了出去。 她艰难的用双手撑着地面,试图自己爬起来。 “江川,扶她进房间睡觉。”傅平洲的声音如同海风擦过耳边,令人神清气爽。 楼藏玉闻言唇角轻动,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雀跃。 而此时已经脱离危险的秦慕染,本以为进了房间就没事了,可没想到等着她的,仍是生不如死的深渊。 “我、我下去!” “下去?” 秦慕染本想从他身上下来,可傅平洲却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了身上。 “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啊,你玩呢!” “······” 秦慕染眉目一紧,瞬感不妙。 她双手撑在傅平洲的肩膀处,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这里没有蛇了,让我下去吧,你、你身上还有伤呢!” “哼!” 傅平洲冷冷笑道,“现在想起我身上还有伤了,晚了,走吧!” “走、走?” 秦慕染挂在他身上,眼神局促不安的问道,“去、去哪啊!” “去我房间啊!” “去你房间?不是、去你房间干嘛啊?” 她一直睡在一个小房间,从来没去过他的卧室,这是要干嘛啊! 说话间,傅平洲已经带着她走到了卧室门口,他幽深的眼睛里漫出一团泛着红光的火焰,对视间,将秦慕染灼烧的无处可逃。 “你不是说我不行吗?进去试试啊,看看是谁不行。” “······” 真、服了! 秦慕染双手撑住门框,满脸惊慌的求饶,“不、不用了吧、你行、你很行!”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要和你试试你干嘛这么抵触啊,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在骗我?” 完了,傅平洲的灵魂拷问直接戳到了她的痛点,看着他那双深邃看不到底的深眸,秦慕染打心底里发怵。 她是一直在骗他,她所有的奉承和恭维都是在骗他,可她不能承认啊! 秦慕染默默的收回撑着门框的双手,其实她早就明白,从她撒下第一个谎开始,今后她都将生活在谎言中,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圆第一个谎。 周而复始,直到她被揭穿的那一天,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继续骗下去。 “试试就试试!” 她壮着胆子的一句话,实际是自己没招了。 王佳荣已经知道她是有蓄谋的接近,不能再让傅平洲抓到破绽了,不然她根本在傅家玩不转······ 秦慕染坐在床边,傅平洲就站在她面前。 她仰着头看向那张好看但冷漠的脸,眨着眼睛说道,“医生说三个月前是不能在一起的,要不、过了三个月再试?” 傅平洲看的出她眼底的抗拒,知道她是在故意拖延,可想起之前那个让他落荒而逃的吻,他又有些不甘心。 “医生不是还说,一个好的胚胎,是不容易流产的吗?” 他突然俯身,吓得秦慕染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 傅平洲双手撑在床垫上,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津津有味的调戏道,“我说过不会再让你进来翡翠山,可是如今你又死缠烂打的进来了,显得我说话很没有威信啊。” 秦慕染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突然她故作惊慌的说道,“哎呀、你的伤口是不是该换药了,快点脱衣服我给你看看!” 说着她就伸手去解他衬衣上的纽扣,可因为紧张,她的手在不停的发抖,动作也慢了许多。 死手,快解啊! 秦慕染好不容易解开他的衬衣,可看着里面的纱布处染了红色,她瞬间又升起一丝愧疚。 “对不起啊,我刚才不该抱着你的,我只是太害怕那些蛇了,你、你别生气,我立马就给你换药,实在不行,我重新给你缝!” 她说着赶紧低头弯腰钻出了他手臂的围拢。 傅平洲轻嗤一声,真当他的皮是猪皮了,这东西还能拆了重新缝啊! “回来!” 他立马伸手将人拽了回来,“想转移话题是吧,你做梦,试完了行不行,再说换药的事情!” 秦慕染被他禁锢在怀中,心底的忐忑像是海啸般袭来,她可不想试啊! 突然她脑海里又想起不久前那一晚,她亲了他一下,就把人亲跑了。 要不,这次再故技重施? 说不定他还是像上次一样故意逗她呢! 想到这里,秦慕染嗓间咽下一口紧张,接着便向上次一样闭着眼睛慢慢凑近了过去,直到自己的嘴唇贴上对面那片冰凉。 怪不得喜欢养蛇呢,这个活阎王本身就像蛇一样浑身泛着凉意。 “······” 不对啊,他怎么还不走! 上次也是他故意逗弄她的,可她当时亲了一下,他就生气跑了,这次怎么没反应啊! 察觉到不对的秦慕染慢慢睁开眼,瞬间犹如被雷击了一下,傅平洲睁着眼睛正在盯着她呢,那眼神深邃的,仿佛是能吃人的深渊。 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慕染眨眨眼,感觉到异样的她瞬间想退回来,可当她温软的唇刚刚离开,又被猝不及防的按了回去。 “唔······傅、平······” 第38章 他们竟然出狱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秦慕染的预料,她本以为自己像上次一样主动亲吻,就能让傅平洲再次离开。 可她这次想错了,傅平洲是铁了心要收拾她。 她的吻不过是贴贴唇角,可傅平洲还给她的却是暴风雨般的侵袭,她只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那吻汹涌的像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巨浪,不给她一丝一毫呼吸空气的机会。 本来她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从未接受过如此热烈的吻,很快她就坚持不住了,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中。 “傅平洲你、你可以放过我了吗!” 趁着傅平洲好不容易松开她的瞬间,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可这时头顶却传来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行不行?” “······” 秦慕染捂着胸口的手还在发抖,闻言却只觉得他小气,明明是她为了给他洗脱嫌疑才编造的这个借口,他却逮着不放了。 “行、你行、能让我回去了吗?” “不能!接下来不试了?” “啊?” 秦慕染惊愕的抬起头,还要怎么试啊? “唔······不行······” 再一次席卷而来的吻让她承受不住,秦慕染拍着他的胸口连连拒绝,却没想到被他带到了床上。 “傅平洲、不行、真的不行、孩子会出事的!” 看着傅平洲脱掉身上的衬衣,他那健硕的肌肉看的秦慕染心里慌慌的,这要再试下去,孩子还保得住吗? “秦慕染,你要不行就别撩啊,撩了又不让碰,你玩我呢?” 先是主动吻他,又在山上替他挡别人的袭击,又在傅家长辈面前替他说话,还替他挡了傅鸿征的茶水,这么赤裸裸的在撩他,现在撩到床上了,又不让碰了! 傅平洲看着躺在身下的人,心里莫名涌出一抹焦躁,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秦慕染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里溢出一阵茫然,什么话啊这是,她什么时候撩他了? “我没、没有啊!”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以为自己是在撩他啊,真是无语了。 可看着他眼里灭不掉的火焰,她又不敢乱说话了,生怕他今晚真的吃了自己。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破掉这一局的时候,傅平洲突然又俯身冲了下来,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让人半梦半醒。 “你说的喜欢我,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秦慕染看着骤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五官,深吸一口气的同时,脑海里也想到了应对之策。 她微微撅起的嘴巴委屈的颤抖着,紧紧皱起的眼角用尽力量挤出一汪眼泪。 “是不是、只有我今晚陪你到底,你才能相信我没有骗你?就算······” “就算······”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泪便顺着眼角滑了下去,像一个晶莹剔透的水钻,滚落进耳边的碎发中。 “就算拿我们的孩子做赌注,也无所谓吗?我可以陪你做所有的事情,但是孩子呢?阿洲,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弥足珍贵啊。” 看着那双充满情欲和戾气的眼眸逐渐退去杂质,秦慕染乘胜追击,“如果只有这样做才能证明我没有骗你的话,我愿意放手一搏,可是阿洲,喜欢一个人不只是肉体,还有灵魂,你又要我如何证明我的灵魂是爱你的呢?杀死我吗?” “······” 傅平洲眸光微颤,突然他垂下头,吻向她鬓边滑落的泪水,下一秒,一个沉闷沙哑带着威胁的声音在耳边近距离响起。 “秦慕染,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撒谎,要生吞一万根银针。” “你喜欢我,我不动你,你骗我,我会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秦慕染听着这些话怕极了,她知道自己终会有暴露的那一天,到时候自己肯定不得好死,但是眼下的情况,她又不得不依附于他。 而想要依附于他,便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是越滚越大的谎言。 秦慕染啊,你无法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闭眼,浅浅说道,“我没有骗你,给你的喜欢,我从未给过任何人,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只有你,是我曾经遥不可及而如今近在眼前的梦。” 傅平洲微微愣神了几秒钟,然后从她身上翻身而起。 “别再那煽情了,你这个样子,看来也是没有办法陪我、到底了,去睡觉吧。” 到底? 呵呵!怎么想出来的!小丫头脑子里还有颜色啊! 傅平洲站在一旁,不由发出一声嫌弃但又满足的轻哼声。 去睡觉?好嘞! 秦慕染立马起身,逃也是的跑到了门口。 她伸手擦了下眼泪,突然想起傅平洲刚才说她撩他的事情,她驻足在门口,咬咬牙,猛地回头看向他,他都那么说了,不撩白不撩呗! “阿洲,你的吻技很行,很行很行!” 这才是撩你呢! “你回来!” 哎我走了! 秦慕染小跑着跑出他的房间,心里愤愤道,‘让你欺负我,哼!自己玩去吧!’ 回到房间的秦慕染如同虎口逃生,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坐在床边看书的楼藏玉好奇的看着她。 “你的嘴怎么那么红啊?吃什么了?”她好奇的问道。 秦慕染喝完水,慢悠悠的走到床边坐下,双手一摊,无奈道,“你表哥吻的啊,恨不得吃了我!” “······” 呃、这是、可以说的吗? 楼藏玉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她有些尴尬但又实在好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啊?” 秦慕染闻言诧异的看着她,随即眼神露出一抹狡黠,她朝她靠近了许多,八卦似的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 楼藏玉被戳到心事,瞬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揪着手中的被子,害羞的开口,“暗恋而已,他、好像不喜欢我!” 秦慕染瞬间没了刚才在傅平洲那里的委屈和瑟缩,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说道,“女追男隔层纱,你这么漂亮,家世又好,他凭什么不喜欢你啊,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帮你追他,算是感谢你在傅家对我的帮助!” “哎呀!”楼藏玉转身躺下,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没有谁,快睡觉吧!” “你还害羞啊,你快告诉我!” “哎呀真没有谁啦,睡觉了小染!” “······” 次日。 秦慕染外出购物,因为楼藏玉不方便,家里送来的都是些昂贵但没滋没味的东西,她便想着出来买一些原材料,打算回去给她做甜品吃。 可好巧不巧,她刚到超市,就遇见了同样在购物的吴美宁。 吴美宁见到她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呦,不去会所卖酒,跑来超市兼职了!” 秦慕染念着吴家的恩情和对她的愧疚,不打算理她,她转身走过一个货架,本想离开现场,可迎面遇上的两个男人却令她慌了心神。 这不是当年把吴美宁当成她绑走的那两个男人吗? 化成灰她都认识。 天啊,他们竟然出狱了! 察觉到危险就在身边的秦慕染赶紧转身去找吴美宁。 第39章 小染不见了 傅氏财团大厦。 灯火通明中溢出这座城市的繁华,矗立于北城心脏地带的这座大楼,掌握着整个北城的经济命脉。 因为时差问题,傅平洲正在加班开一场国际视频会议,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中,他西装革履,面容沉静,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说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举手投足间,彰显着世家继承人的尊贵与教养。 而在他的办公室外面,傅清辰正坐在那大吃大喝。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饮料,辣卤干果,他正像个饕餮般吃的不亦乐乎。 一旁的工作人员忐忑的看着他,小声提醒道,“小少爷,夫人不让您吃这些垃圾食品,您少吃点吧,不然夫人知道的话,我们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傅清辰一边吃着手中的薯片,一边摇头,“没事,今天我大哥在这,我妈不会来的,我躲在这就是为了吃个痛快。” “哎呀你们赶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在我跟前晃悠,我还等着我大哥开完会求他给我买机车呢!” 他有个机车梦,可惜范雅静不许他碰机车,甚至为了这件事限制了他的银行卡,我无奈只能来求傅平洲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傅平洲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傅清辰故意在办公室的窗子前走来走去,妄图吸引傅平洲的注意力,可没想到他刚走了两遍,窗子的电动窗帘就拉上了,将房间内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撇撇嘴继续坐在门口等,翘着二郎腿嘀咕道,“我就不信了,他今天还能不出这个门!” 只要傅平洲出来,这机车他今晚一定得要到手,不然下次就更难了! 这时拐角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楼藏玉一瘸一拐的出现在电梯口,一大群工作人员拦着她不让她进,她急的没办法了,直接将肩膀上的背包扔了出去,将转角处装饰绿植的花瓶砸的碎了一地。 “你们再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出了大事你们负责的起吗?” 傅平洲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江川奉命出来查看情况。 “老大在开会,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玉小姐有事和我说吧。” 楼藏玉踮着脚走到他身边,江川眉眼低垂,眸中似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下一秒却又像一潭死水般没有半分波澜,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攥成拳,整个人就像个化石般一动不动。 “小染不见了,江川,小染早上出去后,一天都没回翡翠山。” 她焦急的抓紧他的手臂,眼睛里因为着急涌出一片泪水。 “那进去说吧。” 江川闻言心里一慌,立马抽出手,转身朝着办公室走。 “哎!” 楼藏玉想喊他扶一下自己,可江川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她只能自己慢慢挪过去。 “什么情况?”傅清辰起身想要扶楼藏玉,却没想到被她推开了。 “没事,你在这吃你的!” “哎、不是、哎?” 傅清辰眼看着楼藏玉进了办公室,自己却被江川拦在门口,瞬间恼了。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啊?江川你给我说清楚。” 江川颔首,语气平淡,“老大不让你进,不是我不让你进。” “那、那不行,她都进去了,我也要进去!” 他死乞白赖的想要从门缝里挤进去,江川正欲将他推开,里面忽然传来傅平洲同意他进去的声音,两人的推搡这才作罢。 “大哥开完会了!正好,小弟我有事求你!” “你闭嘴。” 傅平洲眼神烦躁的扫过他,然后轻抬下巴,示意楼藏玉开口。 楼藏玉哭泣不停,抽抽搭搭的说道,“早上家里送了些东西过来,我说这些东西不仅贵还有营养,就是没什么味道不好吃,然后、然后······” “快说!”傅平洲一边给她扔过去一包纸巾,一边催促她赶紧说重点。 “然后,小染说她的假期还有几天,能陪我到脚伤好了再去上班,她说她去超市买材料,回家给我做甜品吃,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表哥,小染肯定被绑架了,你快去救她啊!” 傅平洲听完微微叹气,还真是能惹麻烦啊,不管吧,又怕她死外边,到时候王佳荣又来找他念叨,管吧,他是真不想管这个麻烦精。 他轻抬眼眸看向江川,江川会意,立马追问道,“几点出去的?去了哪个超市?中间有没有联系过你?” 楼藏玉周身一慌,思考了几秒钟才语无伦次的开口,“大约九点左右出去的,打车去的,她好像说过要去、金澜国际,下午我睡过去了,醒来我就来这了,她的手机关机了。” “金澜国际?”江川看向傅平洲,试探性的问道,“是祁妄家的商场,我去调监控?” “······” 傅平洲没说话,只是伸出两根手指摆了摆,江川立马转身离开。 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傅清辰现在也是听明白了,原来是秦慕染不见了! 他双手环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不见了就不见了呗,有什么好找的,说不定是她跟别人跑了呢!不见了更好,省的跟在我大哥身边让人烦心,你说对吧大哥!” 傅平洲这才转过椅子正眼看他,像是打量一个看不出眉眼高低,分不清事情缓急的弱智。 “傅家不管你饭吗?没事来我这又吃又喝的,抽的哪门子风啊?” “嘿嘿!” 傅清辰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撇着唇角笑道,“家里不让吃这些东西,我才跑这来解馋的,哎!大哥!差点忘了正事,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用用,我看上一辆杜卡迪,想买来玩玩!” 借钱? 傅平洲闻言瞬间起身,刚才那场视频会议开的有点久,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腿脚,冷声道,“不借。” 傅清辰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瞬间萎了。 “大哥,我借你的,以后我还你!” “还也不借,出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他可不会给他钱去买什么机车,那都是肉包铁的东西,万一哪天骑车摔个狗吃屎,范雅静那边又会吵嚷着找他的麻烦。 傅清辰撒泼耍赖的在这求了好久,久到一旁的楼藏玉都想打他两巴掌。 “大哥、你就借······” “老大,找到了!” 江川的闯入打断了傅清辰的话,他一路小跑着过来,将手机里的视频放在傅平洲桌子上,楼藏玉也顾不得哭了,紧跟着走上前。 傅平洲随意扫了眼监控视频,突然双眸一眯,精准的锁定了视频中另一个女人。 “这是谁?” 他看着有点熟。 第40章 可不能要这种名声不好的女人 江川立马回答,“吴美宁,上次在祁妄组的局上见过一次,跟在林冉小姐身后的,也就是当年收留秦小姐的那个吴家。” “哦。” 傅平洲冷哼一声,“叫我野男人那个?” “······” 江川无语,只能点头。 野男人这个事他倒是记得挺清楚! “那这两个男的是谁,他们为什么逼着小染出去?”楼藏玉惊慌的喊了一声。 只见视频中有两个男人,仿佛是用什么东西抵在了秦慕染和吴美宁腰间,硬逼着两个人离开了超市。 “表哥,你快救救小染啊!”她慌乱的拉着傅平洲的胳膊不放,满心里都是愧疚,要不是她嫌弃东西没味不好吃,秦慕染就不会出去了。 “救?”傅平洲舌尖顶过脸侧,眯着双眼往后仰。 “我怎么救?” 他又不是神,也不知道视频里那两个男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他能怎么救啊。 这下子楼藏玉更急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查车牌,查整个北城的监控,查天眼也得把小染救回来啊,你要不管我就去找外婆,她知道你把小染弄丢了肯定会生气的!” 傅平洲后靠在椅背上,黑暗的瞳眸染上一层惊讶,他刚才有一瞬间,竟然真的想为了那个麻烦精,去动用天眼。 他真是疯了。 理智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大脑,如果,她和那个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孩子借这次机会消失了,是不是就可以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开始变得危险,宛如深渊中升腾起浓厚的戾气。 见他不说话,楼藏玉气的转身就走,还扬言要动用一切势力去找秦慕染。 傅清辰见状拦住她,有些摸不清头脑的说道,“玉姐姐你疯了?大哥都不管了,为了一个靠手段嫁进傅家的女人值得吗?她没了岂不是更好。” “傅清辰!”楼藏玉愤怒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冷血,“我就比你大一天,担不起你这声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么冷血的表弟,那可是你大嫂,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傅平洲依旧坐在办公椅上没有任何表态,他不说话,江川也不敢轻举妄动。 傅清辰见他们都沉默着,便以为傅平洲也不想去找秦慕染,随即更加大胆起来。 “什么大嫂,那不过是我大哥维护面子随口说说罢了,就冲我大哥不参加婚礼让我代劳这件事,就足够说明我大哥十分以及非常讨厌那个女人!” “再说了、”他的声音突然放低,尴尬道,“视频显示上午十点把人带走的,现在都晚上十点了,说不定、说不定早被他们那什么了!” “你说什么?”楼藏玉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裂了一般。 傅清辰眼神尴尬的看了眼房间里的人,低声道,“不然呢?都带走这么长时间了,不对她做点什么的话难不成带回去当祖宗供着啊,我大哥、可不能要这种名声不好的女人!” “······” 楼藏玉瞬间感觉一阵眩晕,紧接着便顺着旁边的桌子滑到了地上。 是啊,秦慕染真要被人绑架的话,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收到绑匪索要赎金的电话,她又长的那么漂亮,那些人说不准真的会对她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啊······ 傅清辰伸出食指掏了掏耳朵,皱着眉头越发诧异的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楼藏玉。 “不至于吧,她本来就不应该嫁到我们家的,以我大哥的身份,肯定能娶一个更好的,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去动用人脉,值得吗?” 楼藏玉深深的吞咽下一口难过,她此时静下心来,转头看向沉默不言的傅平洲,哀求道,“表哥,小染可还怀······” “知道了。” 傅平洲终于开口,却是冷冰冰的一句‘知道了。’ 他起身走过江川身边,挥手说到,“你先送小玉回去,然后快速找我集合。” “那、那我呢!”傅清辰闻言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上前,他一直想做傅平洲的小跟班,奈何做不上! 现在有机会,他也想表现一把! “你?”傅平洲驻足看向他,眸光戏谑,随即轻嗤一声,“回家吃零食吧,弟弟!” “······” 另一边。 秦慕染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她走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人影,深夜里,她一个人游走在陌生的地方。 吴天泽带人过来救走吴美宁的时候,并没有把她也带走,而是要让她也感受一下吴美宁当年的绝望,所以将她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废弃的烂尾楼中,她是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 她走累了,在路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休息,周围围绕着她的除了深夜的冷风,便是周围的虫鸣。 突然一股心酸涌上心间,她的心脏好像早就不能承受这种负荷,在这一刻尽数倾泻出来。 随着眼泪落下,她双手摸着小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为什么不让我也死在那场火灾里,妈妈、我好像、坚持不住了。” 就在刚才,她知道了一个真相,当年吴美宁被他们绑走后,他们错把她当成了自己,为了泄愤,便将她关在盛满粪水的大桶中,让那粪水浸泡了她两天两夜,然后又将她洗干净,挂在外面试图晒死她。 她终于明白了吴美宁对自己的恨,当吴美宁当着他们的面回忆起那场噩梦时,便是再一次的伤害重现,而她作为整件事情的根源,第二次伤害,她仍旧没能救她。 吴美宁说,那些蛆虫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最后爬进了嘴里,她说那太阳晒得人要脱皮,眼睛都要瞎了,她说,她要秦慕染不得好死。 可真相不止这些,她还从那两个男人口中得知,当年她被吴家收留后,他们之所以能找来,全靠一个女人提供的线索,而那个女人,就是现在傅家的夫人,范雅静。 秦慕染伸手抹了把眼泪,倔强的眼底恨意递增,原来范雅静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竟然还在傅家装作不认识她,她费尽心机攀上傅平洲,努力进入傅家去见她,却不曾想是这样的结果。 她原本以为可以从范雅静身上找到那场火灾的细枝末节,可现在看来是不能了,那个从火灾现场唯一活着出去的女人身上,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凭她出卖自己的行踪,那场火灾绝对和她有关。 秦慕染深吸一口气,继续起身向前走。 她想好了,她要再回傅家,去查范雅静住的那栋楼。 这事,必查,这仇,必报,不死,不休。 这时远处一抹强光照过来,秦慕染立马伸出手遮挡,可那光好像认准了她,照的她挡也挡不住,什么都看不清了。 谁这么神经啊,这种小路上开远光! 第41章 这个如此厉害的男人是谁家的啊 稀无人烟的路上,那光亮直冲着秦慕染而来,她突然感到一丝恐惧。 白天吴天泽带人来救吴美宁的时候,那两个绑架她们的男人见对方人多就跑了,这该不会是他们又杀回来了吧? 完蛋了,她虽然想跟随逝去的家人而去,但现在目标没完成,她这条小命留着还有用啊! 跑吧! 秦慕染转身朝着旁边的小树林跑去,她捂着肚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土里,还不忘和自己腹中的孩子说话。 “宝贝啊,你投胎进我肚子里也是够倒霉的了,你可要稳住啊,妈妈要逃命了!” 可她还没跑出去几步呢,前方不远处那一闪一灭的光点又令她浑身一颤,这怎么看着好像是有人在这抽烟啊? 谁家好人大晚上的在这小树林里抽烟啊,真是倒霉催的! 果然,从阴影处走出来两个男人,正是今天把她和吴美宁绑架来这的人。 这倒霉催的,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秦慕染看了看面前的两个男人,又回头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车,这一看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只见车子停在路边,傅平洲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向她挥了挥手,尽管隔着距离,她仍然能感觉到他脸上像看小丑一般带着讽刺的笑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跑错了,刚才就不应该跑,不然现在早就上了他的车了,哎呀,真是后悔啊!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面前的两个男人早已经发现了她。 “闹了半天,今天那些人不是来救你的啊!”他们的嘲笑声在黑暗中充满了恐怖的气息。 秦慕染深深地咽了下口水,突然灵机一动,壮着胆子问道,“你们当初想要绑架我,但是绑错了人,算算日子,你们也是刚出狱吧,刚出来又绑架我,我真的很想问问,我们秦家到底欠了你们什么,让你们这么恨我。” 今天因为吴天泽的出现,她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清楚,正好现在碰上了,那干脆就问清楚吧,反正有傅平洲在后面兜底,不在乎拖延这一时半会。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他们对视一眼后伸出手朝着秦慕染扑去,像是饿狼遇见猎物般令人脊背发凉。 “啊~~~” 秦慕染尖叫一声,转身朝着傅平洲的车跑去。 该死,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就知道往人身上扑,什么人啊这都是! 秦慕染一路小跑到车子前,气喘吁吁的趴在车窗旁,“还好我跑得快!快让我上去!” 傅平洲胳膊倚在门框处,单手撑着额头不耐烦的说道,“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刚才跑了现在又跑回来,你一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就是四处闯祸对吗?” “哎呀,你先让我上去······” “秦慕染!”一声怒吼传来,刚才那两个男人追了过来。 “小丫头跑的还挺快!” 秦慕染转身,满眼烦躁的看着他们,现在有傅平洲在身后,她是一点也不会感到害怕了。 “我跑得不快不就被你们追上了吗?你们既然出狱了不好好工作重新做人,老追着我干什么啊,我身上又没有宝藏!” 那两个男人此时已经注意到了傅平洲的存在,他们对视一眼后,并没有轻举妄动。 “你是秦家唯一活着的人,我们不找你找谁?秦家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倒是活的好好的,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的老婆孩子都死了,而你却什么事都没有,这不公平,我们这辈子是没有办法重新做人了,我们要做的就是送你去见我们死去的亲人,让你跪着向他们道歉。” “······” 秦慕染背靠在车门上,闻言整个身体都在抑制不住的发抖,她强忍着悲痛,倔强的说道,“秦家不欠你们什么,秦家当时在公司创办幼儿园,也是为了职工能更好的工作,这是公司给你们的福利,那场火灾是个意外,不是我们秦家故意的!” “你放屁!”那两个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却在注意到傅平洲阴沉的眼眸时瞬间停止了脚步。 他们不知道傅平洲的身份,但是光看那张阴沉霸气的眼神和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他们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人。 但是对于秦慕染的讨伐,他们却并没有停止。 “秦家欠着我们的货款不给,还办幼儿园挟持我们的孩子,你们那么大的企业不肯更换电线,导致线路老化起火,让我们家破人亡,这个仇我们就要找你算!你死了我们才能解恨!” 秦慕染看着这两个胡搅蛮缠的人,眼神逐渐变得愤怒,不再像之前那样是个温婉无辜的小百花。 秦家一向慈善,做了很多造福大众的事情,她不允许别人诋毁秦家。 “我也希望我死了,我也希望我死在那场大火中,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吗?我能理解你们活着比死更痛苦的感受,你们却不远千里追我到这边来要我的命。”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阵汽车鸣笛声,是江川过来了。 他带领着一排车队停在后面,浩浩荡荡下来一群年轻有力的男人,迅速将现场包围起来。 秦慕染瞬间更有底气了,随即她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 “第一,我们秦家不可能欠你们货款,我们秦家从来不欠任何人的钱,这中间肯定被人操作了,第二,幼儿园是给公司年轻妈妈的福利,让妈妈们上班没有后顾之忧,不存在什么挟持你们的孩子威胁你们,第三!” 她慢慢走上前,倔强的眼神露出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严肃,秦家只有她了,她必须担起那份责任。 “秦家当时刚刚搬迁进新大楼,那个办公大楼建成不到两年,所用一切材料都是最高标准的,根本不存在线路老化这个可能。”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啊,人都死了你说什么······” “对!”秦慕染声调瞬间升高,打断了他们的话。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们秦家从来不做偷工减料这种缺德的事情,你们难道就不想想吗?我们秦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突然发生这种拖欠货款的变化,你们一点也不觉得蹊跷吗?我们分明是被人算计了,是有人为了害死我们秦家,拉了你们陪葬!” “你们把仇恨全部算在我头上,还害了吴家,你们觉得当年泄露我位置的人真的是为你们好吗?你们觉得你们做的就是对的吗?等着吧,我一定会查清楚当年火灾的真相,向全世界宣布秦家的清白!” 她一定做得到的,到时候,她要让所有怨恨谩骂秦家的人,给秦家道歉! 那两个男人闻言对视一眼,转而说道,“我们没错,就算当时绑错了人,也是吴家咎由自取,谁让他们家收留你呢,再说静姐和你们有仇,她是不会骗我们的!” “······” 秦慕染心间一紧,范雅静和秦家能有什么仇? “说够了吗?”傅平洲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老子刚开完国际会议,来这看你唱戏啊?一分钟,不走我就自己走!” 走! 秦慕染眼神一转,瞬间又成了那副俏皮的样子,她不能反抗傅平洲,她现在只能抓紧他,这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了。 她上车后便对着傅平洲一通彩虹屁,“我就知道阿洲忙完一定会来救我的,谢谢阿洲啦!” “哎呀这个如此厉害的男人是谁家的啊,哦~~~原来是我的啊!” “······” 第42章 我想见你 回到翡翠山。 楼藏玉看着秦慕染进门,立马踮着脚迎了上去。 “小染你没事吧,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不等秦慕染开口,身后的傅平洲便先嘲笑起来,“她能有什么事,她不仅敢打祁妄的脸,敢打我的脸,还敢拿树枝插我的眼,这种彪悍的性格,有事也是别人有事!小小年纪跟个母老虎似的!” 今晚她对那两个男人不卑不亢的态度,他可是全都看见了,人不大,还挺凶。 “······” 秦慕染努努嘴没说话,其实说也说不过他,他怼人厉害着呢。 看到楼藏玉哭肿的眼睛,为了不让她担心,秦慕染赶紧解释道,“我没事,被带走的时候我就悄悄打了吴天泽的电话,他很快就来救吴美宁了,就是没救我、嘿嘿!” 其实把吴美宁救走就行了,万一吴美宁再因为她受到伤害,她对她的愧疚就更深了,这辈子还不清了。 楼藏玉上下左右不停的打量着她,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有机会打电话,怎么不打给我表哥啊?” 就是啊,怎么没打给傅平洲呢? “呵呵~~~” 秦慕染尴尬一笑,“我没有你表哥的电话号码啊!” 人家不给,她能怎么办! “······” 楼藏玉看向傅平洲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眼底带着一丝威胁,好像他现在不赶紧把电话号码给秦慕染,她能立刻打电话去傅家闹个天翻地覆。 “看什么看?看我也不给她,我可不想天天忙完工作再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傅平洲说完伸手推了下楼藏玉的脑袋,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脚好了赶紧走,打扰到我了。” “老大!”这时江川正好走进来,见状又退了出去。 傅平洲回头看他一眼,沉声道,“去我书房说。” 两人走后,秦慕染才扶着楼藏玉坐回到沙发上,看着她依旧担心的面容,她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了,因祸得福,我还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省了我很多弯路。” “真相?什么真相?” 面对楼藏玉的疑问,秦慕染略作思考,便将自己和范雅静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因为在傅家,她不仅需要傅平洲这个靠山,还需要一个可靠的助手,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楼藏玉。 这个身娇肉贵的表小姐,在傅家可谓是畅通无阻,没人能阻碍她想去的地方。 果然,楼藏玉听完瞬间就答应了,她握着秦慕染的手,眼神心疼的说道,“原来你受了这么多苦啊,其实我们一样,又不一样,虽然我妈妈去世了,但我还有爱我的外婆,舅舅,还有表哥,可是你,真的就只有你自己了,没事,我帮你!” 看着她真诚的样子,秦慕染也赶紧打起了感情牌,“小玉,我们都是没娘的孩子,谢谢你肯帮我,如果我能查清楚真相,你就是我秦家的大恩人。” 一句都是没娘的孩子,彻底征服了楼藏玉的心,让她本来就可怜秦慕染的心更加的偏向了她。 “你放心,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帮你的,下个月我舅舅过生日,到时候回傅家,我给你找机会让你进去我舅妈住的那栋楼,查个究竟!” “······” 秦慕染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楼藏玉。 可是下一秒,她便转动眼眸,低语道,“今天害你为我担心了,快回去休息吧,你表哥还生我的气呢,我去他房间哄哄他!” 几句话支走了楼藏玉,秦慕染瞬间换了一副眼神,她擦掉眼角的眼泪,眸光顿时变的清晰,随即,她悄悄走到傅平洲的书房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老大,那两个男人已经被我们兄弟关起来了,我们也从他们口中将事情都挖了出来,您特意交代我问的那个‘静姐’,不出意外,果然是范雅静。” “他们交代,当年他们的家人死在秦家的大火中后,他们伤心欲绝,是范雅静告诉他们秦家还有后人在世,他们才找到这里,也就发生了后来绑错人的事情,他们被吴家送进了监狱,刚放出来不久。” “还有就是······” 江川的声音突然小了,秦慕染眉心骤紧,悄悄往前挪了好几步去听里面的声音。 奇怪,怎么没声了啊! 是不是隔得远啊?那再凑近点! 秦慕染小心翼翼的趴在门上,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可这时门突然打开了,让本来就趴在门上的她一下子摔了进去。 “哎!” “······” 没有想象中摔到地上的狼狈,秦慕染挣开紧闭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摔在傅平洲怀里了! 她迅速站直了身体,先发制人道,“好好的你突然开什么门啊,差点摔到我。” “还不如摔死你呢,小小年纪不学好,在我门前偷听还有理了?” “······” 秦慕染自知理亏,挠挠头尴尬的站在门口。 这时江川从书房走出来,微微欠身后准备离开。 “江川!”秦慕染喊住他,祈求道,“小玉没吃饭,你能不能帮忙给她弄点吃的啊?我、我找你老大有事!” “······” 江川浑身一僵,下意识的看向傅平洲。 “你看他干什么,看我!” 秦慕染虽然强势的站在江川面前,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却异常滑稽。 她双手合十像拜佛一样不停的在江川面前鞠躬,“求求你了,好江川,我真找你老大有事!” “呃、好好好,秦小姐你、你别拜了!” 江川赶紧慌里慌张的朝楼下逃去,他可受不住秦慕染这种大礼! “啧!” 傅平洲啧了一声,抬手就准备关门。 秦慕染早有预料,立马转身阻止。 “你别关门啊,我找你有事!真有事!” “······” 傅平洲俯视着她,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像凝视又像驱赶。 秦慕染双手抵住门,扯开唇角露出尴尬的笑容,“我想问问你,那两个人还说什么了,我还想再问问他们有关秦家的事情,秦家出事前我人在英国,好多事情都不了解!” 看着她试探的眼神,傅平洲喉结轻滚,低声道,“我现在不是很想见你。” “我想见、嘿嘿!我想见你!”秦慕染为了能问出更多事情,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进去。 “你想见我?秦慕染我怎么觉得你一天不来惹我就浑身痒痒啊!” “嘿嘿!”秦慕染眼珠子一转,眨着眼睛问道,“是啊,你看我眼睛里有什么?” “有眼屎,滚!”傅平洲用力推门,将秦慕染推的完全招架不住。 情急之下秦慕染高声说道,“你才有眼屎呢,你没看见我眼睛里有对你的丝丝情意吗!你个大冰块!” “······” 傅平洲微微一顿,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秦慕染趁机闯了进去。 “哎、哎哎!你干嘛啊!” 下一秒,傅平洲将她拉着胳膊拖了出来,厉声道,“回你房间睡觉,再敢进来,我保证一定会和你试试、我行不行的问题!” “呃······” 那、倒也不必! 秦慕染落荒而逃,吵不过打不过的,更试不过,还是以后再说吧! 第43章 难怪她不让外人进来呢 一个月后。 秦慕染正在百味斋的操作间忙碌着,她因为本身很瘦,孕期早不显怀,也没有孕反等不适现象,所以大家都没有看出她怀孕了,她依旧干着之前的工作。 “陈默,八寸的蛋糕胚子模具怎么少了一个啊?”她歪头看向正在拿着本子盘点的陈默。 陈默闻言伸手指了下上方的柜子,“在上面柜子里放着呢,你是请了一个月的假,不是请了一年的假,怎么回来后什么都找不到了啊,这不还是你请假之前放上去的!” 秦慕染拿下模具后开始往里面倒蛋糕糊,笑嘻嘻的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忘了,最近记忆力下降了!” 她虽然没有呕吐那种常见的孕反,但是她嗜吃嗜睡,睡眠时间一旦不够就会记忆力下降。 当她把蛋糕放进烤箱后,门外的服务员突然进来,隔着帘子低声问道,“小染,吴家又来人找你了,我怎么说啊?” “就说我请长假了!” 听到动静的陈默也凑了过来,神色担忧的看着她,“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吴家经常有人来找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吴家不是收养你的家庭吗?为什么要避着不见啊?” 秦慕染手上的动作微微僵住,她拍拍手,转身看向陈默,摇头道,“以后我和吴家再无关系,只要是他们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她知道是吴正君放心不下她,她也知道自己一走这么长时间没有给他打电话是自己不对,但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一旦暴露就会连累吴家,吴正君的救命之恩已经还不清了,所以自己必须要和吴家断了关系。 “陈默,”她指着烤箱说道,“这是我烤的第三锅蛋糕胚,明天预定的蛋糕胚都烤完了,我明天需要请假一天。” “又请假?必须要请吗?”作为店长的陈默对她最近的反常很是不理解。 秦慕染无奈的摊了摊双手,讪笑一声,“必须请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因为明天是傅鸿征的生日,家里给他准备了生日宴,王佳荣已经打过两次电话了,她必须回傅家! 第二天下午。 秦慕染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蛋糕与楼藏玉一同踏进了傅家,她故意来早了一会,傅鸿征和范雅静还没有回来,正是她偷溜进范雅静房间的好机会。 先是拜访过王佳荣后,她便找了个借口和楼藏玉来到了院子里。 “小染,一会我会吸引佣人们的视线,你借机进去,不过你要动作快点,别被发现了!” 秦慕染点头,“好,我尽快,你帮我拖延一下。” 下一秒,走路走的好好的楼藏玉突然被石头绊倒,她故作夸张的大声喊道,“这是谁收拾的地面啊,这么大的石头都不知道收拾,要摔死我啊!” 看到她摔倒,周围的佣人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赶紧跑到她身边。 “玉小姐您没事吧?” “我有事!”楼藏玉故意娇嗔的喊了一声。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看到秦慕染已经偷偷溜了进去,她立马说道,“你们赶紧扶我去主楼,我觉得我的脚走不了路了!” “好好好!这就去!” “······” 而此时的秦慕染已经进到了傅鸿征和范雅静居住的那栋楼,听楼藏玉说这整栋楼,八层,范雅静都不让人进,平时只有两个固定人员打扫卫生,还都是她的心腹。 秦慕染不知道会不会从这里提取到什么有关于范雅静的秘密,但是对于现在没有任何眉目的她来说,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线索她都不能放过,她必须在这乱糟糟的一团乱麻中,找出一条路线来。 可是这八层楼,每一层都有很多个房间,她没有办法每一间都进去看看,正当她不知从哪里下手时,电梯门突然开了,一名佣人提着卫生工具从里面出来。 秦慕染心底一颤,为了不被人发现赶紧躲进了楼梯间。 思考片刻后,她决定从楼梯上去,先去八楼在做定夺。 随着一层层楼爬上去,她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只有八楼的走廊铺了地毯,而且是雪白到一尘不染的长毛地毯,这东西只要走上去就会有脚印,哪怕不穿鞋,也会将上面的长毛踩扁。 秦慕染瞬间就意识到了这层楼有秘密,来不及思考,她立马脱了鞋轻轻的踩了上去。 一个一个房间看过,里面什么都有,可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正当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最后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为正门处挂着的那幅画,是她母亲夏红琰画的! 这一刻,秦慕染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疯了一般闯进了那间房间,随之而来的便是刺眼的瞳孔地震。 这里面陈列着的,有她母亲创作的画作,有她奶奶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还有他爷爷和爸爸的收藏品,最中间,竟然还挂着她二叔的遗像! 天呢! 望着满屋子属于秦家的物件,秦慕染受不了打击跌坐在地,当年秦家公司的大火带走了所有人,所有的东西都被拍卖抵债,可是她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些东西竟然会在范雅静的手里。 难怪她不让外人进来呢,原来这里放着秦家的半壁江山!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秦慕染慌了,她挨个抚摸着那些物件,就像抚摸着它们曾经的主人一般,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这是爷爷的金丝楠木茶几、黄金樟木做的笔筒,这是奶奶收藏的女王带过的皇冠,这是妈妈的文房四宝,还有大哥的天珠,二哥的古书······ 不行,太多了,她根本带不走,她一件也带不走。 秦慕染崩溃的坐在地上,不过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他们回来后肯定会问起自己的下落,楼藏玉没有办法替她拖延太久的。 突然,一串手串映入眼帘,秦慕染伸手拿过并藏在了身上,然后快速的将房间里恢复原样,疾步走出了房间。 随着她关上房门,电梯门在这一刻也‘滴’的一声开了门。 “······” 糟糕,有人来了! 而此时的另一边,王佳荣到处寻不到秦慕染的身影,有些着急的询问楼藏玉,“小染到底去哪里了啊?怎么还没有过来!” 楼藏玉揪着裙摆,眼睛看向外面那栋大楼,心里焦急的像是着了火般。 小染啊,你再不回来,我这辈子的谎都撒完了!!! 第44章 孩子,我们的孩子······ 秦慕染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落了座。 看着姗姗来迟的她,傅清辰第一个站起来,十分不爽的说道,“人都到齐了,就你来这么迟,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大家都在这等着你吗?你哪来的高贵感。” 秦慕染眼眶微红,不过她早就恢复了那份沉着冷静,刚才在八楼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她躲进了另一个房间,并趁人不备跑了出来,临走还抚平了被她踩过的长毛地毯。 而在八楼看到的一切,此刻都被她尘封进了心底。 看着故意挑衅的傅清辰,她轻轻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弟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啊,什么叫人都到齐了?你大哥还没来呢,怎么,你是要将你大哥排除在外了吗?” “我才没······” “那可不行哦!”秦慕染立马打断他的话,伸出食指摇了摇,“你大哥今天早上还嘱咐我,说今天是父亲的生日,让我精心制作一个蛋糕带过来呢!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他还没到,人就没齐!” “我当然知道我大哥永远是我大······” “弟弟!”秦慕染再次打断他的话,当着所有人问道,“你是我们家最无忧无虑的小少爷,相信你也给父亲准备了生日礼物吧!” “······” 现场瞬间变得一片安静,范雅静见自己这养尊处优的傻儿子说不过秦慕染,立马出手将傅清辰拉回了座位上。 “那是当然,都是傅家的儿子,谁也不比谁差的,清辰,还不把你给你父亲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哦哦,我当然有准备礼物啊!” 有范雅静的提示,傅清辰立马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老爸,我给你定制了一件衬衣,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剪裁设计,以后你出席活动就穿这件衬衣吧,绝对有面,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清辰长大了,谢谢宝贝儿子!” 看着傅鸿征高兴的爱不释手的样子,范雅静赶紧笑着搭话,“别光夸你这小儿子啊,凌风说今晚和你远洋连线,汇报一下在国外的进展,凌风还说,再等几个月就回来帮你呢!” 秦慕染闻言微微一笑,“果然还是弟弟们知道父亲喜欢什么啊,天天跟在身边的和住在心里的就是不一样!” 说完,她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到傅鸿征面前,“父亲,阿洲平时忙的不在您身边,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给您挑了一款手表,他说今天有工作要处理,晚点过来,让我先拿给您试试。” “让我看看什么手表······这什么啊!”傅清辰一把夺过秦慕染手里的盒子,迫不及待的眼神却在打开那一刻变得嗤之以鼻。 他将盒子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扬声道,“我还以为是百达翡丽或者劳力士呢,实在不行你弄个私人订制也行啊,秦慕染你少在这给我大哥丢人了,他怎么可能送这么一个塑料玩意,这一看就是你故意在下我大哥的面子,我大哥不可能送这种东西的。” “我听说你在百味斋上班,就你那点工资也就能买这么个破玩意了,我大哥一会过来,肯定还准备了更好的礼物,不像你这么穷酸气!” 面对傅清辰故意挑刺般的讥讽,秦慕染唇角微挑,目光沉稳且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你进了我的坑了,弟弟、哦不对、是聒噪烦人的鹦鹉! “住嘴!”范雅静率先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不对,立马将傅清辰拉了回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秦慕染微微一笑,不过,新姜也未必不呛! 下一秒,她看向傅鸿征,低声道,“父亲,这块手表价格并不昂贵,普通大众也都能负担的起,但这是阿洲对您的一片心意啊,他说了,只有您戴上这块手表,他才能心安!” “怎么说?”傅鸿征果然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秦慕染眼神一亮,接着说道,“这块手表可以监测您的心率,体温,血氧饱和度,还有睡眠监测和压力监测,包括心电图,只要您的身体有什么异常状况,阿洲的手机上立马就能收到信息,这手表还有定位,不管您在哪,阿洲都能第一时间找到您!” 看着傅鸿征拿起被傅清辰摔在桌子上的手边,看着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秦慕染立马乘胜追击。 “阿洲说了,他不在乎您在外面风不风光,有没有面子,也不在乎您在外面的身份,他只在乎您的健康,他说有您在,才是家,只要您健康平安,他受多少委屈都无所谓!” 秦慕染一席话,瞬间让傅鸿征湿了眼眶,他颤抖着手戴上那块手表,不停的抚摸着表面,“这么多年,是亏待了老大了。” 一旁的王佳荣见状还不忘助攻一波,“哎呀还得是长子啊,想的就是多,孝顺啊!” “奶奶您吃醋了?”秦慕染立马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来一个同样的手表,“您也有,阿洲怎么会忘了您呢!对阿洲来说,您和父亲一样重要啊!” “哎呀呀,我也有啊!好好好!老话说娶妻娶贤,贤妻旺三代,我们阿洲有你这个好媳妇,我可是放了心了!” “······” 秦慕染笑着端起手边的水杯抿了口水,眼眸不经意间抬起,正对上傅清辰冒着怒火的眼睛,她轻轻挑眉,充满挑衅。 仿佛在说,弟弟,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 只要有她在,她就一定会让傅平洲成为傅家的焦点! 她也注意到了傅清辰身旁的范雅静朝她投来充满笑意却藏着阴狠的眼眸。 秦慕染轻轻一笑,腹诽道,‘范雅静,原来你是藏得这么深的范雅静啊,那就碰一碰吧!’ 她从那两名绑匪那里得知的真相,加上刚才在八楼看见的东西,让她更加确信范雅静和秦家人的死脱不了关系,至于八楼那些东西,她要、一个一个、拿回来! 席间,大家都在等傅平洲,秦慕染去厨房看菜品的时候,傅清辰也偷偷跟了过去。 “死女人,就知道耍手段,看小爷我怎么让你出丑!” 秦慕染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傅平洲的车子正好开进院子,她正要上前迎接,突然看到前方凌空处被夕阳一照,竟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细丝。 她眼神微微眯起,很快就猜到了这是傅清辰的恶作剧,不过她还是故意朝着那细丝走了过去。 这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可不能怪她! “啊~~~” 一声尖叫声响彻整个琥珀庄园。 傅平洲刚下车就看到秦慕染被绊倒在地,淋成了落汤鸡。 他轻叹一声,对身边的江川说道,“我说不回来,奶奶非说有重要的事情交代我,就这?又演上了?” 此时房间里的众人听到尖叫声也都跑了出来,傅清辰躲在后面嬉笑着看热闹。 秦慕染眼神一转,突然捂着肚子蜷缩起了身体,她痛苦的看向傅平洲,“阿洲,孩子,我们的孩子······” 孩子? 第45章 孩子还在吗? 秦慕染怀孕的消息一经公布,瞬间在傅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刚才还因为送了傅鸿征衬衣被夸赞的傅清辰,此刻已经因为自己的恶作剧跪在了祠堂中受罚。 秦慕染躺在王佳荣的房间内,看着满屋子聚集而来的傅家人,心间好似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本来就想在今天趁着傅鸿征的生日宴公开怀孕的事情的,只是没想到傅清辰先对她出手,反倒意外将了他一军! 这个孩子实在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显怀了就没办法混淆时间了,原本她现在怀孕两个多月了,可按照王佳荣的意思,这个孩子必须是婚生子,所以她现在只能对外说刚刚测出怀孕。 果然,听到她怀孕最着急的就是范雅静了,她不停的拉着医生问东问西,甚至还在问男女,看似是在关心她,实际秦慕染心里明白,她巴不得医生说是误诊呢。 这个孩子是傅家长房长子长孙,如果是个男孩,按照傅家的先例,有了这个孩子,范雅静那两个儿子想要成为继承人,就更难了。 可是范雅静仿佛是忘了,在傅家,王佳荣还是有一定的权利的,她请来的医生自然跟她长着同一条舌头,她不让说的,范雅静是问不出来的。 送走医生后,秦慕染慢慢从床上坐起身,她捂着小腹,有些惭愧的看向老夫人。 “对不起奶奶,我是前天才测出怀孕的,本来想今天借着父亲的生日宴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差点害得你们空欢喜一场。” 王佳荣很满意她的话,这说辞一点毛病都没有,她立马抓紧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你刚怀孕,好好养着,医生都说了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说罢,她转身看向范雅静,厉声道,“你该好好管管你儿子了,这是小染没事,要是孩子没了,你担得起吗?就算小染没有怀孕,捉弄人这种事,是他一个小叔子该对大嫂做的吗?” 范雅静眉心紧皱,眼神里充满心事,她微微弯腰,十分虔诚的说道,“我们知道错了母亲,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清辰的,您别生气。” 她说完又看向脸色不佳的秦慕染,满脸担忧的说道,“对不起了小染,我替清辰给你道歉,你在这好好歇着,我出去教训教训那个兔崽子!” 秦慕染瞬间摇头,摆着手懂事的说道,“没事的母亲,弟弟小孩子脾气我能理解,这下也把他吓着了,您就别训他了。” 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里面再烂,外面也得揉的光亮。 范雅静和众人都走后,秦慕染瞬间换了一副面容,她利落的从床上下来,站在王佳荣面前,“奶奶,我做的还可以吗?” 王佳荣喜笑颜开,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既缓和了阿洲和他父亲的关系,又公布了怀孕的喜讯,还敲打了范雅静那个狐狸精,我很满意!” 她越看秦慕染越喜欢,选择秦慕染这步棋,她是走对了。 “如今这孩子就是你们结婚后怀的,不存在什么未婚先孕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也要切记,千万不能说漏嘴,这么多年凌风那个小子样样出挑,一个污点也挑不出来,就是在和阿洲憋着劲呢,万一阿洲有了让你未婚先孕这个过错,他们一定会大做文章的。” 她相信,只要护好这个秘密,傅平洲成为继承人的事情就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不好!” 秦慕染突然惊呼一声,神色担忧的说道,“范雅静出去肯定会去祠堂的,她那绿茶一般的手段,阿洲肯定会吃亏,我得去看看,不然今天送给父亲的礼物白送了!” “······” 此时的祠堂中,傅清辰一脸郁闷的跪在地上,傅鸿征生气,连软垫都给他撤了,跪了这么久,他的膝盖都没有知觉了。 傅清辰扶着膝盖,语气恹恹的说道,“我真不知道她怀孕了,这事也不能赖我啊,谁让她用手段缠着我大哥的。” “你还狡辩!”傅鸿征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亏我刚才还说你长大了呢,我看你就还是个孩子脾气,没怀孕就能恶作剧吗?没怀孕就能把人绊倒泼人水吗?” “爸!”傅清辰依旧不服,撇着嘴角说道,“那是她活该,谁让她舔着脸嫁进来的,我大哥连婚礼都不参加,她还上赶着,我得让她知道,我们傅家不是那么好进的,她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到婚礼,傅鸿征脸上瞬间染上一层尴尬,因为秦慕染已经向他解释过傅平洲不能来参加婚礼的原因了,但是那原因他又说不出口,只能生气的又朝着傅清辰踢了一脚。 “用你管那么多,就算她是用的手段,你大哥愿意,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用得着你愤愤不平了吗?你今天要是闹出人命,就在这祠堂给我一直跪着吧,跪到祖宗们原谅你为止。” 这时楼藏玉一脸笑意的出现在祠堂门口,朝着脸色漆黑正在发脾气的傅鸿征说道,“大舅舅,外婆让我给你传消息来了!” “什么情况?孩子还在吗?”傅鸿征闻言眼神一凛,瞬间转身,疾步走向门口。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就知道是很在意这个孙子的。 楼藏玉唇角都快扬到太阳穴了,大声说道,“孩子没事,你要当爷爷了!” 此话一出,傅鸿征立马转身跑回去跪在那一众排位前,激动的双手合十,不停的跪拜。 “感谢祖宗保佑,感谢祖宗保佑!” “······” 坐在一旁的傅平洲无聊的坐在圈椅上,单手撑着脸侧,一双眼睛都泛起了困意,他看了不停磕头的傅鸿征一眼,又将目光看向楼藏玉,舌尖顶着脸侧,脸上表情十分无语。 真是够了,就知道叫他回来又是看戏的,真的是演上瘾了,一个个的,演技越发精湛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傅清辰歪头看向他,倔强的说道,“大哥,我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了,现在既然她没事,我能起来了吗?” 傅平洲睨了他一眼,困顿的眼神中看不出悲喜,仿佛一片安静的海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今天这一出都是秦慕染和王佳荣商量好的,目的就为了让那个孩子变成婚生子。 其实他很不理解,未婚先孕就未婚先孕,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根本不需要遮盖这个事情来争夺继承人,因为他对继承人根本不感兴趣。 这么多年他努力工作无非就是不想辜负了远在国外的母亲,还有就是王佳荣超乎寻常的掌控欲,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点成绩来,才能慢慢脱离她的掌控。 这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踩地声传来,傅平洲收回落在傅清辰身上的视线,不屑道,“来人救你了!” 第46章 看你的本事,等你哦 安静的祠堂内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不仅范雅静赶了过来,秦慕染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过来,只有楼藏玉挽着王佳荣的手臂躲开了这场即将到了的针锋相对。 傅平洲看着她们突然感到一阵烦闷,他是一点也不想看她们在这演戏了,不够浪费时间的。 可他正起身要走,范雅静突然将矛头对准了他,“阿洲啊,你就别生你弟弟的气了,你也知道他没什么心眼,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他真的不知道小染怀孕了,不然也不敢那么做啊,你就让他起来吧,再跪下去就是伤了膝盖了。” 傅平洲闻言猛地转身,眼神不悦的打量在她身上,“我让他起来?我又没绑住他的腿脚,他自己不会起来啊。” 范雅静脸色一垮,竟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好像受了很多委屈似的。 “他伤了小染,没有你说话,他也不敢起来啊,算我求你,左右小染和孩子都没事,先让他起来再说行吗?” “他爱起不起,又不是我······” “阿洲!”秦慕染打断傅平洲的话,赶紧上前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她看向范雅静声音平静的解释道,“母亲,这也不是阿洲让弟弟跪在这的啊,就算他想让弟弟起来,也得经过父亲的同意啊,您怎么、老盯着阿洲啊,父亲就在那呢!”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有事没事往傅平洲身上赖。 范雅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又拉着傅平洲不放。 “那要不阿洲去向你父亲求求情吧,毕竟受伤的是你的妻子,你说话要比我好使。” “我去好了。”秦慕染瞬间挡在傅平洲面前。 让傅平洲上前和傅鸿征说话,别说给傅清辰求情了,就算是日常交流,两人也是针尖对麦芒的,说着说着没准又吵起来,范雅静就是诚心想看他们吵架,想看他们不合。 秦慕染才不会让她得逞呢! 她快步走到傅鸿征面前,学着他的样子跪在地上。 可刚跪下,傅鸿征就发话了,“别来求情,谁也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惩罚他。” 秦慕染眼神一转,先是对着排位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看向傅鸿征。 “父亲,您看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向傅家的祖宗们磕头了,您也消消气,就别跟弟弟计较了,快让他起来吧。” “不行,这是傅家第一个孙辈,差点让他给弄没了,我必须当着祖宗们的面教训教训他,来人,拿鞭子。” “······” 他这一声怒吼,整个祠堂都为之颤抖。 范雅静闻言赶紧走上前求饶,可不管她说什么,傅鸿征都铁了心要严惩傅清辰。 “爸,您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拿鞭子抽我吗?”傅清辰很伤心,眼泪晕满了眼眶,但仍旧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看向秦慕染的眼神更加充满了对她的恨意。 秦慕染眼见这样下去不行,赶紧起身拉过不情不愿的傅平洲求饶,“父亲您就别怪弟弟了,我和阿洲都原谅他了,您快让他起来吧,对了,我今天给您做的生日蛋糕您还没吃呢!” 早就站在外面听指挥的佣人闻言赶紧将蛋糕拿了出来,秦慕染立马接过来打开,奶油的香甜气息一瞬间萦绕在空气中,让人闻了身心愉悦。 “父亲您看,我在蛋糕上画的,这个高大的背影是您,而您牵着手的这两个小身影,就是阿洲和弟弟,您看这画面多温馨啊,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用鞭子,不仅破坏了您今天的生日,也破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不划算,所以我们还是切蛋糕吧!” 这时傅鸿征也注意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蛋糕和那幅温馨的图画,怒气冲冲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其实他如今这个身份,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有什么,但唯独这独一无二的心意,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看到秦慕染这么用心的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他心里的火气便也没有那么沸腾了。 可是看着他们这幅其乐融融的样子,范雅静倒是恨得牙痒痒,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瓦解掉的感情,竟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就要被秦慕染修复了。 还有那个蛋糕,为什么只画两个孩子的身影,这是将傅凌风排除在外了吗?她实在是不能忍。 这时秦慕染将已经切好的蛋糕给她送过来一块,微笑道,“母亲尝尝我的手艺吧,说起来,我以前在秦家的时候,我二叔才是最喜欢做甜品的,他说因为有个人喜欢吃,还打算开一家甜品店呢!” 她故意提起二叔,就是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呵呵~~~谢谢!”范雅静尴尬的笑了一声,只是伸手接过那块蛋糕的时候,手在发抖。 秦慕染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她为什么和她二叔分手,为什么要收藏着秦家的东西,为什么又说和秦家不熟。 接着,她将蛋糕送到傅清辰面前,笑道,“弟弟,我不怪你!” 傅清辰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你果然是有手段的,但是我知道我大哥不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没有喜欢,我早晚会把你从我大哥身边赶走的。” 秦慕染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看你的本事,等你哦!” 很快傅鸿征就在秦慕染的花言巧语下散掉了火气,答应不会再惩罚傅清辰了。 秦慕染见状赶紧撤离,起身说道,“那我和阿洲先回去休息了,父亲您也早些休息吧!” “等等!” “······” 秦慕染正挽着傅平洲的胳膊要走,突然又被傅鸿征叫住,她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心里还在发慌,是不是自己刚才做的不够好。 傅鸿征朝着傅平洲的方向,低着头说了句,“谢谢你的手表。” “······” 手表? 傅平洲看了眼他手腕上带着的手表,瞬间懂了这又是秦慕染的操作,罕见的说了声,“你喜欢就好。” “······” 回去的路上,秦慕染一直跟在傅平洲身后,不说话,也不越雷池半步。 “你今天演的不错,演技又精湛了。” 傅平洲猛然转身,却发现秦慕染竟偷偷在后面吃蛋糕! 第47章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琥珀庄园宁静的院子里,秦慕染坐在石凳上悠闲的吃着手里的蛋糕。 “阿洲你尝一口,可甜了!” “滚开。” 傅平洲毫不留情的推开她的手,他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还有心情在这吃,看来今晚真是演过瘾了。” “你们今晚搞这么一出,真的很让人反感,尤其是你,让人恶心。” 他最讨厌别人做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仿佛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虚伪的笑容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起当面对决,那些隐藏在光鲜表面下的阴谋诡计,才是夜色中潜行的毒蛇,悄无声息的致命。 秦慕染放下手中的蛋糕,悄然抬头,对上他那双丝毫不逊色黑色夜空的眸子。 她一改刚才俏皮的模样,琉璃般的眼眸荡漾起一丝温暖的柔情,低声说道,“就算是演的又怎样?我们的孩子是婚生子,你没有了能够被别人抓到的黑料,父亲高兴了,奶奶满意了,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哪里错了呢?” 她不过是按照王佳荣吩咐的,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而已。 更何况,她已经在王佳荣面前暴露,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那你呢?” 傅平洲双手随意地插进口袋,一条腿不经意地撇向一旁,以一种略带慵懒却又不失帅气的姿态斜倚在她身旁。 “顾忌到那么多人的利益,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你别告诉我又是因为喜欢我,你这个烂借口我都听烦了。” 她就快要把‘喜欢他’三个字贴在脑门上了,天天把喜欢他挂在嘴边,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秦慕染眸光微动,腹诽道,说喜欢你还能听烦了,你也是个活该没人喜欢的人物了! 下一秒,她撇撇嘴,皱着眉心郁闷的开口。 “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希望你能和父亲的关系变好啊,要不是我喜欢你,谁愿意管你的破事啊,大早上起来准备原材料做蛋糕,处心积虑的选择生日礼物,你不夸我就算了,还嫌我恶心!” “难不成像你一样,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能空手来啊,然后被你继母拿你和你弟弟作对比,人家傅清辰还准备了衬衣呢,你呢?空着手来吃白眼啊,要不是我,今晚你又得被别人比下去了!” 她起身站在他身边,但因为身高问题,她还是要昂着头看他,虽然说的话很硬气,但是气场上还是十分不足。 傅平洲垂眸看着她,冷嗤一声,“花言巧语,那你拿孩子陷害傅清辰又是什么意思?” 他比谁都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她故意摔倒加上淋那点水,根本不会疼的在地上起不来,她可以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秦慕染眼神一瞪,不服气的噘着嘴,“他故意绊倒我,还泼我一身水,婚礼那天他就看我不顺眼,每次我一回傅家他就找我的事,我还不能给他点教训了,难不成我要由着他欺负我啊!” 看着傅平洲那吃人般黑漆漆的眼眸,秦慕染忽然觉得自己太大声了,声调又降了下来,“你、你难道希望作为你妻子的我,在这里是个人人拿捏的软柿子啊!” 傅平洲闻言冷笑出声,他转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语气戏谑的嘲讽道,“也对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 狗? 秦慕染瞬间怒了一下,双手掐在腰间,不悦的看向他。 呸呸呸,你才是狗呢! 她不敢直接说,但又十分不高兴,索性挺了挺肚子,暗自嘲讽他,“是是是,我是你身边的一条狗,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小小狗,所以你也不是人了!” 哼! 都别做人好了! 她转身坐回到刚才的石凳上,继续吃刚才没吃完的蛋糕。 这时对面突然传来傅平洲冷厉的声音,“你接近我,是为了来找范雅静的吧,你们之间有仇,不然你对她的敌意那么大,说不通啊。” “······” 秦慕染拿着叉子的手瞬间僵住,她艰难的咽下一口紧张的口水,早就麻木的头脑现在又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 她第一个想法便是不能让他知道真相,至少现在还不行。 “你说什么呢!”她讪笑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照常把蛋糕送进嘴里。 “我和她是有仇,但这不也是上次在超市被绑架的时候才知道的吗,以前我又不知道,怎么会因为她而接近你呢,再说了,我和她有什么仇能让我为此给你怀个孩子啊,这代价岂不是太大了!” 对于谎言张口就来这件事,她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了,就算心里再发慌,她也不会在他身边表现出来。 秦慕染低垂着眼眸,振振有词的继续说道,“不管你对我怎样,至少在别人眼中我是你的妻子,她对你不好,处处针对你,我当然对她有敌意了,难不成我还要上赶着讨好她故意恶心你啊!” 看着她说的头头是道,其中也不乏道理,傅平洲确实也挑不出什么错误。 但是,他还是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还记得我最恨别人对我做什么吗?” 他的声音就像冰川涌过带来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又像带着尖刺的荆棘,让人坐立难安。 可秦慕染毕竟在他身边虚与委蛇久了,对于他的喜好和阴晴不定的脾气,早就有了应对的招数,且屡试不爽! “我当然知道!” 下一秒,她唇角上扬,弯弯的眼睛像是月牙般灵动。 “你最讨厌别人骗你了,但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可是我最喜欢的人啊!” “一日有福和日日有福我怎么会分不清呢?骗你岂不是自掘坟墓,万一惹恼了你,你再跑了不要我了,我上哪去找像你这么好看又有魅力的大帅哥啊,我上哪摸你这么好摸的腰啊,为了我能对着你的脸多吃两碗饭,我也不会选择骗你的!” “······” 又来。 “打住!别说了,听够了,你最好记住你的话,敢骗我的话······” 傅平洲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秦慕染突然趁着他张嘴,将一口蛋糕塞进了他的嘴里。 “哈哈~~~好吃吧!现在不恶心了吧!” 柔软的蛋糕和甜美的奶油瞬间堵住了他没说完的话,这一刻,吹过的晚风仿佛都带着粉红色的泡泡,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起了缕缕情丝。 这一刻,傅平洲看向她的眼神毫无理由的静止住。 “如果骗你的话,就让我永远也做不出这么美味的蛋糕了好不好?我可是烘焙比赛的第一名哦,这个惩罚够重了吧!” “······” 傅平洲舌尖轻轻抿过下唇,将那一抹残留在外的奶油卷进口腔里,随着奶油在他的味蕾化开,一向冻得硬邦邦的心底突然又软了一块。 “好啦好啦,走了回家了!再不走小玉又要跟着回去了,今天我们偷偷走!” “······” 傅平洲被她拉着起身一路小跑,看着她飘扬在空气中一颤一颤的黑发,唇间慢慢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此时,身后的主楼里却有两个身影在注视着他们。 一个是王佳荣老谋深算的眼睛,一个、是范雅静盛满恨意的眸光······ 第48章 不如我亲自收拾你 周五下午。 秦慕染正在百味斋做着自己拿手的蛋糕,因为傅鸿征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她和傅平洲的关系好像比之前又进了一步,今天早上还是坐他的车来上的班!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还唱起来了!” 陈默从一旁走过,见她眉眼弯弯带笑,还不时哼唱着,所以忍不住驻足问她。 秦慕染正在整理新进的裱花袋准备裱花,浅浅说道,“没事啊,就是今天心情比较好!” “呦、中彩票了?” “比中彩票还高兴呢!” 秦慕染心里知道,等她和傅平洲的关系再进一步的话,自己或许就能向他说出范雅静藏在八楼的秘密了。 八楼那些东西,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哎?小染,你手上戴的这串珠子好漂亮啊,谁送你的?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陈默的眼神从早上就注意到了她手腕上戴的手串。 秦慕染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十八子手串,那是从范雅静的八楼拿回来的,是当年她爸爸在寺庙里给她求来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她一向视若珍宝,只是那场大火后,秦家被抄家抵债,她的这串珠子也随之不见了。 如今失而复得,她恨不得天天戴在手上。 “什么谈恋爱啊,这是我小时候我爸爸给我亲手打磨的,除了做蛋糕胚的时候我会摘下来,平时我都会戴着的。” 听到她没有谈恋爱的消息,陈默的眼睛都亮了,好像天空的星星瞬间拨开了遮蔽在眼前的乌云。 “那你这个玉镯子也不是男朋友送的······” “小染,糟了,吴美宁来了!非要进后厨!” 前台小姐姐突然闯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秦慕染闻言瞬间拿起手中的裱花袋和桌子上的蛋糕胚走向裱花间,边走还边说道,“她要进来,你们就说裱花间不许外人进,我进去裱花了,你们就说我不在好了!” 她可不想再与她有什么拉扯,吴正君又去外地出差了,吴家又恢复了之前只见钱不见人的生活,不过这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她这次是不会连累吴家的。 这时外面传来吴美宁大吵大闹的声音,“我什么时候来你们都说秦慕染不在,她不在这在哪,你们倒是给我个说法啊,就算是辞职,把辞职报告拿给我看!” “秦慕染,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要以为躲着我就没事了,我们之间没完,我早晚会找到你的,你欠我们家的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贱人,缩头乌龟!” “奶奶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躲起来就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等我找到你,有你好看!” “······” 她本来想要闯到后厨的,结果被一个突然打进来的电话给叫走了,这也让秦慕染松了口气。 刚才的好心情瞬间被她给搅和没了,她一想到自己欠吴家的恩情,还有对吴美宁因为她被绑架的愧疚,就像背上背了一座大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 “你没事吧小染?”陈默不放心她,站在裱花间门口和她说话。 秦慕染摇摇头,眸光有些暗淡,“没事,习惯了,哎呀你别管了,快下班了,我赶紧做完这个蛋糕送过去,你快去忙吧!” “好吧,有事你叫我。” 看着陈默离开,秦慕染朝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作为这家店的店长,陈默平时很照顾她,在来这家店之前,吴美宁已经搅黄她七八份工作了,正是因为这家店有陈默护着她,她才能在这打工领工资。 下班后,秦慕染按照预订蛋糕时客人留下的地址,将蛋糕送到了云间坊,又按照前台的指示,来到了隐秘楼层801号。 她刚要伸手敲门,房间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慕染立马垂着头将蛋糕双手递过去,“您好,这是您在百味斋预定的蛋糕,请您签收一下。” “呦!” 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秦慕染听着熟悉,随即猛地抬头。 祁妄! 她心间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就是个来送蛋糕的,还是送下赶紧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您好,蛋糕给您放这了!” “别啊!” 祁妄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进了包厢内。 “大家看看,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上次打我脸的那个货,这次自己送上门来了!” “······” 秦慕染惊恐的抬起头,只见房间内坐在一群正在喝酒的男男女女,上次她找傅平洲的时候,见过其中一部分,尤其是林冉和吴美宁,不过还有一部分她不认识。 这让她瞬间感觉到一阵后怕,这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时吴美宁看到了她,第一个跑到她面前将她拉了进去。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以前江州秦家的大小姐秦慕染,现在是在百味斋做蛋糕的甜品师,哦对了,上次就是她啊,得罪了小傅总,还打了祁妄少爷,牛的狠呢!” “秦家?被大火烧光那个?” “哎、这我知道,上次我在场的,你听我跟你······” “······”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交流声,像是蚊子一样盯在秦慕染身上。 哎,就知道躲不过! 秦慕染叹了口气,当初她要回来上班的时候,楼藏玉极力阻拦,说她嫁到傅家就不用再回来做那么辛苦的工作了,是她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坚持回来工作的,这下可好,送个蛋糕又把自己送到贼窝里来了。 万一自己有什么事情,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美宁,你真的有必要每次都让我出丑侮辱我吗?我只是来工作的,你非拉着我进来干什么!” 吴美宁面露一丝冷笑,转身看着她说道,“我到处找不到你,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壳里不肯出来,如今你好不容易露头了,我正好给你把脑袋砍了去,解解我心里的恨!” “你上次得罪了祁少,就算今天我不收拾你,他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大门的,那还不如我亲自收拾你,既能讨祁少的欢心,又能解我心头之恨!” 欢心? 难道吴美宁这是想攀上祁妄? 不行啊,傅平洲说过,祁妄就是个魔鬼,他们家涉及灰产,而且换女人就像换衣服。 “美宁,你不能······” 这时突然一杯冰水兜头泼下,秦慕染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冷战。 第49章 你很害怕傅平洲啊 秦慕染狼狈的站在包厢内,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淡蓝色的长裙上半身已经湿了一大半,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看着她被祁妄泼冰水,吴美宁掩嘴偷笑,“看吧,你今天走不掉了,等会我要让你给我跪下道歉!” “……” 秦慕染垂在身侧的双拳骤然紧握,她紧闭着眼睛,细密的睫毛在眼皮下轻轻颤动,宛如风中摇曳的蝶翼。 蓦地,她缓缓掀起眼帘,眸光镇定的越过吴美宁,眼神不带丝毫卑微,亦无半分傲慢,转而落落大方地看向了祁妄。 “祁少爷这是做什么,是为了上次那一巴掌报复我吗?那你可真是小家子气啊,上次是你一直在找我的事,挨一巴掌也是你自己找的,当时不出声,隔了一个多月再来报复我,你是有多小心眼啊。” 祁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踱步至秦慕染面前,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仿佛要将她穿透。 “上次是因为洲哥在那,不然你以为我能放你走?” “这样啊!”秦慕染轻轻一笑,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戏谑,“那这次是因为你洲哥不在这,所以你才敢如此放肆吗?看来,你很害怕傅平洲啊!” 面对眼前的僵局,秦慕染深知今日不可能全身而退,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她只能搬出傅平洲这个靠山。 “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祁妄看着她倒是愣了一瞬,他不明白她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用这种高傲的态度对他说话,同样的事情换做别人早吓的跪地求饶了,她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跟你说话?还是你觉得,你更高贵一些!” 大家都是人,都只有一条命,谁又比谁高贵! 包厢里窸窸窣窣的交流声戛然而止,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秦慕染,尤其是林冉,她看秦慕染总觉得特别。 “秦小姐这话说得对啊!” 林冉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她身着一袭全球限量版的小礼裙,每一寸布料都散发着非凡的气息,而那些点缀其上的首饰,价值连城,将她的高傲衬托的更加耀眼夺目。 相比之下,秦慕染身穿的淡蓝色长裙,在这华丽光芒的映照下,虽然清新,却也因为过于朴素而略显逊色。 林冉的眸光悠然滑过秦慕染,那眼神中透着明显的轻蔑,仿佛是在俯视着脚下的尘埃,又似是将对方视作微不足道的存在。 “我们和秦小姐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我们就是比你更高贵,虽然你也曾是秦家大小姐,但是现在秦家没了,你就是个普通人,论起出身、地位、权势,我们比你高贵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吴美宁闻言冷笑出声,她上前挽住林冉的手臂,语气中满是讥诮,“听见了吗秦慕染,以你现在的身份,给我们林小姐提鞋都不配,你还敢顶撞祁少,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以祁少的权势,今晚就能给你销户。” 秦慕染勾唇一笑,看向祁妄问道,“是吗祁少?我来给你们送个蛋糕就被销户了?你们祁家知道你在外面这么厉害吗!” “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给你销户!呵呵~~~” 祁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那笑声如同暗夜中的幽灵,阴森而悠长,在包厢内盘旋不息,他比傅平洲更让人害怕。 傅平洲残忍但是还会有一丝人性,而祁妄,却是个不通人性的魔鬼! 秦慕染心尖一颤,不行,她不能再留在这了,她得找机会离开,吴美宁本来就对她充满恨意,听那个林冉刚才的语气,也不是个善茬,祁妄就更不用说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有危险。 “既然蛋糕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交差了。” 她迈步想往外面走,可祁妄却但挡在她面前,左右摇晃,她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堵截,一来二去,秦慕染竟寸步难行。 “今天我生日,秦小姐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秦慕染眉心紧皱,房间里的冷气让她直发抖,她十分无语的看向祁妄。 “我和你既不是朋友也向来没有交集,我没有理由陪你过生日,你让一下,我要回去了。” 她知道这里危险,所以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她一秒钟也不想留在这里,可是他们却不打算放过她。 吴美宁挡在门口,双臂抱在胸口,一副今日不侮辱她一番绝不会让她离开的样子。 “秦慕染,祁少留你在这陪他过生日,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凭你的身份,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祁少和林小姐的圈层,今日有这个机会,你还推三阻四,你是看不上祁少啊还是瞧不上林小姐啊!” “······” 秦慕染无奈的看了眼吴美宁,可心中那份对她的歉疚如同温柔的枷锁,让她不忍对她恶语相向,那如影随形的负罪感,沉重得仿佛千斤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令她难以喘息。 下一瞬,她转而看向祁妄,直接问道,“怎样才能让我离开,你说。” 祁妄眉峰轻轻一挑,舌尖抵在唇间,后又慢慢划过下唇,像是吐信子的毒蛇,看的秦慕染浑身汗毛直立。 沉默片刻后,他才说道,“要么,你让我一巴掌打回去,要么,你今天让我开心开心,开心了就放你走!” “······” 秦慕染看着他转动的手腕,心底一寒,他这一巴掌下去,自己还有命出去吗? 突然,她灵机一动,压低声道,“要不,我给你洲哥打电话,让他来参加你的生日宴,换我出去!” “呵~~~呵呵~~~” 祁妄冷哼一声,他伸出食指挠了挠太阳穴边的头发,突然弯腰哈哈大笑起来。 林冉没有听到他们之间刚才的对话,不解的问道,“什么事情让你笑成这样,你疯了!” 祁妄这才打住,他展开双臂,满眼荒唐的笑道,“她说她给傅平洲打电话,让傅平洲来换她,哈哈哈~~~我提前半个月约洲哥来参加我的生日宴都没成功,她说她能把洲哥叫来,这不好笑吗?” 随着包厢内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笑声,秦慕染掏出手机拨通了傅平洲的电话,这个电话号码存到手机上快一个月了,一次也没打过,不知道这第一次能不能打通。 “你真有阿洲的电话?”林冉快步走到她身边,不可置信的眼睛里瞬间升起一丝嫉妒,她这么卑贱的人,怎么能有傅平洲的电话呢? 这时旁边的吴美宁赶紧上前安慰她,低声道,“她怎么可能有小傅总的私人电话,肯定是为了离开这随便打了个电话吓唬人的,她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吗,在我家吃了那么多年狗粮的人,怎么会有小傅总的电话!” 可这时秦慕染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祁妄看她的眼神也陷入了沉思中,他单手摸着下巴暗自思忖,‘这女的不会真能联系上洲哥吧,她不是怀了别人的孩子吗?难不成这样洲哥还能看上她?’ “嘟、嘟······” 电话里传来一串空洞而持续的忙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 第50章 有人欺负你的狗,你管不管 秦慕染打出去的电话没有人接,她一连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 完蛋了! 她眉心渐渐皱紧,慌乱和不安从心底冒出来。 吴美宁嗤笑一声,扬声道,“我就说她是装的吧,电话都没有人接,谁知道她打的是小傅总的电话,还是什么野男人的电话啊! “这装模作样都装到祁少的场子上来了,秦慕染你还真是贱啊,什么不要脸的话都敢说,我看啊,小傅总连你是哪根葱都不知道吧!” 林冉见状松了口气,便转身坐到沙发上看戏去了,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利益,他们怎么收拾秦慕染都和她没有关系。 而祁妄闻言却一把夺过秦慕染的手机扔到了桌子上用来冰酒的冰桶内,手机瞬间被冰水和冰块淹没。 “敢耍老子!今天你是别想出去了!” “······” 秦慕染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真的要完蛋了! 她有手机都没有办法通知傅平洲,这没了手机,岂不是更没有办法联系他了? 这时房间门突然打开,进来一群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女孩,有手里拿着乐器的,有拿着扇子的,一看就是多才多艺过来表演节目的。 “祁少,这是云间坊有名的乐师和舞娘,小弟我特意给您点的,您看您想看什么,让她们表演就是。” 说话的人秦慕染认识,上次她去会所找傅平洲时见过一面,与他们有些不同,看面相要和顺一些,没有那么多戾气。 可是这也不能让她出去啊,她还是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祁妄看了眼那群站在下面的女孩,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秦慕染,突然一个恶趣味在他心间升起。 “你们都出去吧,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放下。” 女孩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按照祁妄的吩咐,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退了出去。 秦慕染眼底一惊,直觉告诉她,祁妄就没憋着好事! 果然,祁妄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些东西,傲慢无礼的对她说道,“你选几样,演的让我开心了,我就让你出去。” 秦慕染看了眼那堆东西,首先舞娘留下的扇子和铃铛等道具她没有办法用,她才不会为了一个出去的机会上场跳舞呢,伸胳膊伸腿的,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那就只剩下乐师留下的琵琶、小提琴和笛子了,这些她都会,可她不想演啊! “你让我站在这里表演取乐你们,说到底就是因为我刚才没有打通傅平洲的电话,如果我打通了,怕是祁少要弯腰送我出门了吧。” “你们不尊重我,欺负我,就是觉得我们秦家没了,觉得我不会有好的前途,就算我能有一个好的前途,那要想撬动你们的家族还是级别不够,毕竟按照你们的思想,我就算做到普通人的天花板,也还是你们脚下的蝼蚁。” 看着她如此不卑不亢,临危不惧,祁妄瞬间恼了,他轻嗤一声,眼神里闪着狠意,“没错,我就是欺负你,就是欺负你奋斗一辈子也够不上我一个脚指头,你今天要是不演,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出去,弄死你,可太简单了。” “别装清高了!”吴美宁恰合时宜的见缝插针,“你都跟野男人结婚了,还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女啊,就是欺负你秦家没人了,欺负你没有靠山了,你能怎么样?能让你秦家复活吗?” 说完她扭头看向其他人,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她可能装了,之前她把我奶奶推下楼摔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她不仅不承认是她推的,还从来不去医院看我奶奶,这个女人又狠又能装!” 林冉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心说了句,“这么狠毒啊!” 她被酒精麻醉的眼神迷离的看向秦慕染,浅声道,“既然祁少都给你台阶下了,我看你还是赶紧表演一个节目哄哄他吧,他一会开心了自然就放你走了!在这里硬刚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声,秦慕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看向祁妄和林冉,扬声说道,“我知道你们赌我会忍下去,会忍受你们的屈辱去选择一个道具来表演节目,然后像个木偶一样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恭喜你们赌对了,我的确会忍下去!” 她不会在这个危险的场所去直面危险,她要做的就是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还以为多么有骨气呢,原来也是个没种的。” 祁妄冷笑一声,眼神半眯着看向她,似是在嘲讽,“那你刚才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反正到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做!” 秦慕染此时已经拿起了地上的琵琶,拖过一张椅子来坐好。 她轻轻一笑,抬眼看向他,“是为了告诉你我很清楚你们的想法,你们可以欺负我,可以觉得我不会重回你们的阶层,可以觉得我没有靠山动不了你们,你们随便想,不后悔就行!” “······” 她不等众人说话,指尖忽而轻拂过琴弦。 琴弦在她手中犹如旧友重逢,游刃有余。 一曲“十面埋伏”骤然响起,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激荡在整个包厢之内,令在场众人瞬间惊住,全场静默无言。 秦慕染的琵琶是母亲亲手所教,早就弹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如今她心中淤积着怨气,那琴音便如同她胸中燃烧的怒火,将一场刀光剑影、生死搏杀的惨烈场景,淋漓尽致地展现开来,令人心悸。 可不等她一曲弹完,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傅平洲带着一身夜晚的寒气,姗姗来迟。 “洲哥?” 祁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赶紧跑到门口去接他,其他人也是纷纷起身迎接。 秦慕染见状眼眶一热,故意坐在椅子上噘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傅平洲路过她身边时,驻足问道,“怎么回事?” 祁妄抢先回答,“来给我们助兴的,不用管她,洲哥您做上座,来来来!” 祁妄都去收拾座位了,秦慕染见那双幽深的眸子还在看着自己,嘟着嘴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有人欺负你的狗,你管不管?” “······” 傅平洲没忍住,唇角瞬间扬了起来。 第51章 小傅总,您听曲不? 傅平洲的到来如同深海炸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围绕着他,全然忘却了秦慕染的存在,仿佛她成了这热闹场景中一抹无所谓的影子。 瞬间精神的祁妄坐在他身边,举止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殷勤。 他轻手轻脚地为傅平洲斟满酒杯,言辞间满是恰到好处的恭维, “我就知道洲哥不会忘了小弟生日的,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咳咳!” 祁妄刚刚举起酒杯,秦慕染便咳嗽了两声,将他敬酒的举动打断。 只见她怀里抱着琵琶,探着头像个小精灵般眨眨眼睛,故意抬高了声调问道,“祁少,这琵琶、还弹不弹啊?” 祁妄瞟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挥手随口说了句,“没你的事了,出去。” 出去? 秦慕染的唇角轻轻勾起,勾勒出一抹微妙而诡谲的笑意,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让她留下她就留下,让她出去她就出去? 她今天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小傅总!” 秦慕染突然高声喊了一声,声线甜美的问道,“您听曲不?只要您说话,我立马弹一曲给您听!可好?” 傅平洲闻言看向她,如墨般的眸子冒出点点火星,不说别的,瞧见她上半身那片被水渍浸染的痕迹,就已经让他恼火了。 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对她的感觉已悄然转变,远没有最初那般厌烦。 “好啊,那你继续弹。”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坐正了看着下面抱着琵琶的秦慕染。 “……” 谁也没有料到傅平洲会是这个反应,一群人面面相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他们都以为秦慕染这是在找死,都以为傅平洲根本不会和她说话,甚至会因为她打断了祁妄和他之间的谈话而将人赶出去。 可是面对秦慕染这么轻浮的问题,他竟然说好? 林冉看到这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挡在傅平洲面前,将他看向秦慕染的视线完全遮挡住。 “阿洲哥哥,今天是祁妄的生日,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切入主题吧,别听什么琵琶了,这秦小姐没见过什么世面,弹得也不好听,和我们也不是一个圈层的人,还是让她出去吧。” 傅平洲随意地褪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动作悠然自得,边缓缓解开领带,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刚才在门外听着弹得还行啊,杀气腾腾的,你们是有谁欺负她了吧,不然她的曲子怎么像是要杀人似的。” “呃、没有啊!”林冉略显局促,下意识地抬手轻捋了捋垂落的发丝,试图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不自在。 吴美宁见状心里十分不满,她不想让秦慕染有翻身的机会,便借机插话道,“小傅总有所不知,这个秦慕染奸诈狡猾的很,刚才还吵着非要出去,现在看到你来了,她又上赶着弹琵琶,我看她就是想勾引你!” “这个秦慕染啊,不学好,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还出来勾三搭四,下贱,小傅总还是把她赶出去吧,在这里看着也是恶心,别再毁了祁少的生日。” 傅平洲的眼神倏地黯淡,眸底仿佛有暗流涌动,一抹不易察觉的戾气悄然盘旋,这两个月因为有秦慕染,他在傅家就没有发过脾气,可刚才吴美宁的话,让他的眼神又回到了之前那副能生吞活剥人的模样。 可怕的是周围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变化,祁妄还敷衍的说道,“这女的风评不好,我刚才也是一时兴起把她留下玩闹一番的,洲哥要是喜欢听,我让她再弹就是了。” “你让她弹?” 你算哪根葱,也配使唤她? 傅平洲眼神不悦的甩过去,他都还没听过她弹琵琶呢,第一次竟然弹给这群人听了,他想到这直接恨得牙痒痒。 一群猪头听的明白吗! 祁妄不明白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自己动作慢了惹得他生气,随即赶紧转头看向秦慕染,“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还不快弹,没看见洲哥生气了吗。” 秦慕染努努嘴,轻轻挑了下眉毛,却不为所动。 她刚才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的诋毁她,朝她泼脏水,她一句话都没说,就想着怎么还回去呢。 对于短时间内报不了的仇,她选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对于当场就能报的仇,她必须当场就报了,不然回去复盘起来还不得悔死! “敢问祁少,什么是见过世面啊?你和林小姐一直在说我没见过世面,你们又见过多少世面呢?” 她说着突然起身,抱着琵琶走向傅平洲,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慢慢的说。 “我秦慕染,四岁识字,七岁学珠算,九岁能滑雪,十岁游泳冠军,十一岁跟随母亲学习乐器,十二岁去南极欣赏极光,十三岁能进行外科清创缝合,十四岁独自一人去英国上学,十五岁和底层一线员工一起吃食堂,不知道这算不算见过世面。” 她勾唇一笑,反问道,“你们见过世面,那你们分得清面粉吗?你们知道低筋面粉和高筋面粉的区别吗?你们知道奶油打发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最好吃吗?你们见过世面,你们知道凌晨大街上的人不是像你们一样喝完酒回去睡觉而是他们刚刚下班吗?” 这些话说完她已经走到了傅平洲身边,秦慕染从沙发上扯过来一个软垫,二话不说直接盘腿坐在了傅平洲脚边的地面上。 “见世面是见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而不是吃几顿贵饭喝几瓶贵酒,穿几身贵衣服就是见世面了,这些不过是浮华表象,远非见世面的真谛。” 她说完抬头看向傅平洲,笑问,“在这弹可以吗?” 傅平洲刚才一直在认真听她讲话,这时看向她的眼神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他喉结滚了两下,声音清晰道,“可以。” 林冉见状嫉妒的不行,她赶紧走到秦慕染身边,威胁道,“你刚才不是一直要出去吗,现在有机会了还不赶紧走,你是真想今晚在这出不去吗?” 她从来没见过傅平洲用那种眼神看一个人,虽然她不知道傅平洲和秦慕染之间的关系,但这一刻,她嫉妒的要发狂了。 秦慕染唇边擎着笑,摇头说道,“我刚才要出去的时候一个个都拦着我,说要收拾我,现在,我不想出去了,谁也别想赶我走!” 轮到我收拾你们了!蠢猪! “你……” 林冉气急,转而看向傅平洲,“阿洲哥哥,你要想听琵琶的话,我去叫云间坊的乐师过来吧,她们是专业的,弹的比较好。” 她后悔自己刚才没让秦慕染离开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刚才应该拦着祁妄,应该让秦慕染走的。 看现在这个样子,她竟然想要勾引傅平洲,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她有范雅静这个小姨在,平时想见一面傅平洲都很难,她竟然一见到他就想勾引他。 傅平洲闻言微微弯腰,一手端酒,一手伸出两根手指朝林冉摆了摆。 “我就让她弹,在这弹,你离远一点,挡着我看她了。” “……” 第52章 我就是你口中的野男人 林冉还想在说话,秦慕染突然指尖扫过琴弦,一阵琴音响起,彻底堵住了林冉的嘴。 秦慕染揉指弄弦,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整个人在琴音的加持下,温柔,安静,不经意间,便勾人心魄。 傅平洲眼帘微垂,目光凝聚在身前静心弹奏的身影上,眼底涌动的是前所未有的宁静,这一刻,周围其他人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唯有那琴音与心绪,缓缓交织。 秦慕染的指尖好看极了,柔嫩而晶莹剔透,仿佛春日里最新鲜剥出的莲藕,轻巧地在琴弦间跃动。 一曲温婉细腻的“女儿情”,与刚才充满杀气的琴音大相径庭。 她轻倚琵琶,嗓音柔和如春风拂面,低吟浅唱道,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 从她嗓间溢出的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深情,缓缓流淌在空气中,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份温柔缱绻之中。 秦慕染轻轻抬眸,眸中仿佛蕴含了潺潺流水,波光潋滟间,脉脉温情径直落入傅平洲的眼底。 一颦一笑带着不经意的妩媚,却又不失纯真,那份清雅与娇媚交织的风情,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她那流转的眼神之中。 她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挑拨撩动傅平洲,弹唱间常常看似不经意却是故意为之的对上他的眼眸,用视线传递情愫,惹得周围一群人交头接耳的谈论他们的关系。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一曲毕。 傅平洲眸底氤氲的温情瞬间散开,他唇角轻轻扯起一抹上挑的弧度,轻咳一声,喉结滚动,低语道,“弹得不错!唱的、也不错!” “谢谢小傅总夸奖,那我能不能讨个赏啊!”秦慕染喜笑颜开,明眸皓齿,比刚才多了几分阳光灿烂,更加的勾人心魄。 “赏!” 傅平洲缓缓伸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下,仿佛借此一举,将心底翻涌的复杂情愫悄然藏匿,又仿佛借着冰酒的凉意压下那抹莫名的心火。 秦慕染将怀里的琵琶竖着放在沙发靠背处,再转身,便坐在了傅平洲身边,她的眼眸静静地略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将那些惊愕、不可思议、嫌弃、恶心还有林冉那想要吃了她的眼神尽数收进眼底。 可她就是故意的,这种能当场报仇的她实在是不想拖到以后。 他们欺负她就是赌她没有出息,没有靠山,赌她一个普通人就算被他们碾死也不会掀起一点浪花,可她今日就不想如了他们的愿。 她就是想要在他们最高傲的时刻将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身份地位权势,杀的片甲不留,今夜过后,她便要他们对她刮目相看,她要秦家的名字,重出江湖。 秦慕染思绪波动间,突然靠近傅平洲的肩膀,悄悄问他,“你怎么会来啊?是看到我的电话了吗?” 傅平洲微微低头,说话间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来救我的狗啊!” “······” 秦慕染朝他翻了个白眼,说话都不会好好说,明明是件让她感谢的事情,可这话说出口,连谢谢都不想跟他说了。 “要什么赏,你说吧!” 听到傅平洲发话,秦慕染立马委屈的告起状来,“我饿了,我要吃饭!” “按理说,我送完蛋糕工作就结束了,就可以回家了,可他!” 秦慕染伸手指向祁妄,微微眯起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挑衅,“他不让我走,他还泼我水,他还要我卖弄才艺取乐他们!” 祁妄气的咬牙切齿,伸手指着秦慕染,两人瞬间针对起来。 “你少胡说八道,别以为弹了个曲子取悦了洲哥就可以在这胡搅蛮缠,这没你的事了,赶紧走!” “阿洲你看他!”秦慕染瞬间依偎在傅平洲怀里,娇嗔的指责道,“你看他当着你的面就敢欺负我,你不在的时候他比这还厉害呢,他还要给我销户呢!” “销户?” 傅平洲闻言猛地抬眼,暴戾恣睢的眼神像是钉子一样将祁妄盯穿。 “我竟不知道,你们祁家现在已经狂妄成这个样子了,销户是吧,现在销,让我看看实力。” “呃、不是、不是!”祁妄连连挥手,尴尬的解释道,“我就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洲哥,我不知道你和这秦小姐、你们、这关系是······” 事已至此,大家也都看出了傅平洲和秦慕染的关系根本不是弹个琵琶就能坐在一起的关系,很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超他们的想象。 此时在一旁观望着的林冉,浑身发抖,面色惨白的看向傅平洲问道,“阿洲哥哥,你和这位秦小姐是不是早就认识了?你们是朋友对不对?既然秦小姐和你是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你放心,我马上安排人送她回去,保证万无一失。” 她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孩可以这么近距离的坐在傅平洲身边。 傅平洲闻言沉默住,挥手叫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然后才抬头看向祁妄和林冉。 他眸色寒凉,波澜不惊的说道,“我们的关系,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 此言一出,包厢里瞬间躁动起来,祁妄立马闭嘴,悄无声息的往后躲了躲,恨不得自己现在会隐身一样。 吴美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走到林冉身边,不可思议的看着傅平洲。 “小傅总,这个秦慕染她不干净啊,她早就和野男人勾搭在一起了,还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而且那个男人就是个普通人,他们结婚都没钱办婚礼的,你可不能被这种人骗了啊。” 秦慕染眉心一皱,有些担心的说道,“美宁,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你赶紧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离他们远一点。” 面对吴美宁的诋毁,她还是选择了给她一次机会,只为了自己心中的愧疚。 此时林冉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敢相信她从小爱慕的男人,那个洁身自好,站在高山之巅的男人,竟然悄无声息间与这样一个身份地位样样不如她的女人纠缠在了一起。 看到林冉面如死灰般的脸色,想要巴结她的吴美宁说话间越发苛刻。 “秦慕染你有病吧,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小傅总,你可要擦亮眼睛啊,像她这种不检点的人,保不齐有什么传染病的,你还是赶紧将她赶出去吧。” “哎,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秦慕染低声呢喃道。 她是真不希望吴美宁掺和进来,可奈何她一片好心没人领啊。 傅平洲见状冷冷一笑,伸手搭在秦慕染肩膀上,轻轻一勾,便将她消瘦的身躯勾进了怀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冰冷的眼神利剑一般刺向吴美宁。 吴美宁见他们抱在一起,先是一惊,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傅总啊!” “错!”傅平洲手中摩挲着一个透明酒杯,突然他伸手一泼,酒水撒了吴美宁半边脸。 “啊~~~” 正在吴美宁惊慌失措时,他阴沉的声音悠然响起,“我就是你口中的野男人。” “秦慕染肚子里这个野种的、爹!” “······” 第53章 爆炸着火 傅平洲自爆和秦慕染之间的关系,整个包厢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有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秦慕染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傅平洲的。 秦慕染看着众人参差不齐的脸色,故意看向祁妄问道,“我刚才说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应该让我走了。” 让我走了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祁妄神色尴尬,唇角肌肉不停的抽动起来,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敲响,原来是刚才傅平洲点的菜到了,祁妄看到了台阶,顺手去接服务生手里的菜,挨个摆在秦慕染面前的桌子上。 “刚才都是误会,是我瞎了狗眼,是我没见过世面,秦小姐先吃饭,只要你不跟我计较,你吃完饭把我当猴耍都行!” 他说完还不忘看向正主傅平洲,弯腰倒了杯酒赔不是,“洲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你千万别因为这生气,生气伤身体,我给你赔不是!你让我怎么赔都行!要还不解气,咱现在去旁边那个房间,你赏我几个耳刮子!” 他在心里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他早该想到的,像秦慕染这样的绝色美人,出现在傅平洲身边绝对不会是简单的关系。 该死,差点就把财神弄丢了,他们祁家最近可是靠着傅家发财的。 在祁妄的强烈要求下,傅平洲答应和他去旁边的包厢,毕竟秦慕染在这,他们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烟,那些东西对秦慕染不好,大家都出去只留女的在这,她还能好好吃顿饭。 “吃完饭喊我,回翡翠山。”傅平洲起身时看向一旁的秦慕染,声音带着一丝少见的柔和。 其实他今日是有些冲动了,可他同时又觉得,这段关系曝光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处,心底的占有欲还是超越了一切顾虑。 秦慕染乖乖点头,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指着门口的桌子说道,“拿着蛋糕吧,做的多肉葡萄那一款,我亲手剥的葡萄皮,很麻烦的,不吃就浪费了!” 祁妄闻言瞬间抢先一步拿过放置在桌面上无人问津的蛋糕,一脸讪笑的说道,“我就喜欢吃葡萄味的东西,我绝对吃干净,保证一点也不会浪费。” 傅平洲微微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在座的男性朋友全部起身朝着另一间包厢走去,而他那双如夜般幽深的眸子却在环视这间房间几圈后,落在了林冉的身上。 “林小姐!你向来和祁妄交好,形影不离,要不也去旁边分块蛋糕吃吧!” 对于林冉,傅平洲讨厌的很。 其实当初他能接受王佳荣强迫他和秦慕染领证,这里面也有林冉的原因。 林冉作为范雅静的外甥女,已经出现在了他联姻的名单上,并且在和秦慕染领证前一晚,他已经得知了傅鸿征点头同意这门婚事的消息,所以和秦慕染领证,他虽说着不愿但也没拒绝,属于半推半就。 林冉闻言唇角不禁轻轻颤抖,那双眸子里隐忍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直至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映衬出她此刻心底的无尽绝望。 她干涸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终于,一丝沙哑而干涩的声音从嗓子里缓缓溢出。 “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也没有多么形影不离,蛋糕就算了,我不喜欢吃甜食。” 傅平洲眼神一暗,毫不留情的说道,“我是觉得你在这,会影响她吃东西的胃口!” 撵你呢,还听不出来,蠢笨如猪,非要人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想给你留点脸都留不住。 林冉脚步微微后退,心间震惊傅平洲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那可是她一直爱慕的男人啊,在今天之前,她还幻想着自己能够通过小姨的运作嫁给他。 可是今天,一切都碎了,他竟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好,那我走。”林冉苦笑着,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莫名的屈辱感扑面而来,林冉转身跑出门。 一旁的吴美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和秦慕染厮混并且怀孕的野男人竟然是北城权贵傅氏财团的大少爷! 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她同时又害怕会遭到傅平洲的报复,毕竟刚才已经被他泼了一杯酒了,所以她借着追林冉,也赶紧跑了出去。 傅平洲微微侧目,唇角微扬,声调有些得意,“没人打扰你吃饭了!” 下一秒,他扔给她一部手机,再次充满傲娇的说道,“备用手机,用来联系我!” “······” 秦慕染拿过手机轻轻点头,正当她想要对他表示一下感谢时,门前一闪而过的身影却吸引了她的眼神。 刚才吴美宁出去时没关门,一个极为熟悉的侧脸一闪而过,那一瞬间,将她的内心震撼的如同起了海啸。 “呃、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那个、祁少他们还在等你,你赶紧过去吧,我、我吃完给你打电话!” 秦慕染慌了,说话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颤抖,她看着傅平洲进入隔壁的包厢后,便匆忙转身去寻找刚才门外那个身影。 苏雯,是你吗? 求你了,一定要是你啊! 秦慕染一路寻找,最后终于在电梯里看到了她正在与别人谈笑风生的身影。 “苏雯姐!” 她惊呼一声,眼眶瞬间湿润。 可是电梯里人多,正在与别人交谈的苏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呼喊。 “二嫂!!!” 秦慕染高喊一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苏雯是她二哥的女朋友,当年的火灾就发生在她二哥准备求婚的前一天,后来苏雯受不了打击就出国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遇见。 秦慕染很想叫住她问一下她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可是苏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喊声,而且电梯门关的很快,她还没走上前就失去了和苏雯见面的机会。 她焦急的等着下一趟电梯,在发现电梯停在四楼的时候,她慌忙转身朝着楼梯间跑去,想去四楼看看苏雯是不是在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响,整个世界瞬间陷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刚踏入楼梯间的秦慕染身体本能地一颤,随即惊恐地蹲下身来,双手紧紧抱住头部。 “砰······” 紧接着,又一声更为猛烈的轰鸣席卷而来,伴随着仿佛天地都在颤抖的剧烈摇晃,让人几乎无法站稳脚跟。 此刻的秦慕染已经意识到楼上出事了,她蹲在地上等了一会,等到声音平息了才又回到刚才的八楼,可是打开楼梯间大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和燃烧的火海。 火······ 那是她的噩梦啊。 秦慕染本能的向后退去,可当她想要通过楼梯间逃生时,却又想起了,傅平洲还在八楼······ 第54章 傅平洲,你要活着 躲在楼梯间的秦慕染心里备受煎熬,她不想直面火焰,五年前那场大火给她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她现在不敢出去,她想逃。 可是。 傅平洲还在里面啊。 他刚刚赶过来给她解了围,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本来就是有意接近他的,利用了他的权势人脉背景,现在遇到危险如果自己跑了的话,那她岂不是更对不起他了? 不管了,还是先去找他吧。 秦慕染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后过不去良心的谴责,还是选择了出去找傅平洲。 刚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炸了,到处乱糟糟的,灯也灭了,天花板也掉了下来,燃烧带来的烟雾在走廊里弥漫着。 秦慕染捂着鼻子弯着腰,试图在杂乱的地上找出一条能下脚的好路,她凭着记忆找到傅平洲所在的那间包厢,但是里面却早已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傅平洲?傅平洲、咳咳······” 她不停的叫他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却只有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 难道是逃出去了吗? 秦慕染拧眉看了眼房间里面,在确定找不到人后便退了出来。 这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东西断裂的声音,秦慕染愕然抬眸,只见上方的木质天花板已经被烧的只剩最后一丝连接点,眼看就要砸下来了。 秦慕染的呼吸瞬间凝滞,那一刻头顶的火焰已经不是火焰了,而是这么多年留在她心里的魔鬼,她记得当年她去给家人收尸的时候,她的妈妈夏红琰,就是被这样一块天花板砸在身上的。 “妈妈······” 她低声呢喃,而双腿已然忘记了逃跑,惊恐的眼睛看着那块即将掉落的天花板,心里想的却是,当年她的妈妈,是不是也是这般境地。 她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收尸时的惨状,所以如今她便像入了魔一般在这场大火中,试图去复刻当年那场大火的场景,她甚至想要去还原一下夏红琰被砸时的场景。 “秦慕染!”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划破了四周弥漫的浓重烟霾,犹如烈火中猛然响起的警钟,振聋发聩。 秦慕染恍若从梦境中猛然惊醒,天呢,她在干什么!她会被砸死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觉手腕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然将她拽了过去,与此同时,头顶摇摇欲坠的天花板轰然塌落。 傅平洲猛地抬手挡了一下,然后一脚踹了过去,掉落的天花板便被他掀翻,滚落在一旁,没有伤到秦慕染任何。 秦慕染见状愣在当场,原来这个天花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啊,原来一个成年男人可以一脚就掀翻的。 她缓缓吸气,双腿莫名发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一个令人胆寒、几乎令她窒息的念头如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瞬间抽离了她周身所有的力量。 既然这种天花板没有那么重,那为什么当时爸爸和大哥的尸体就在妈妈身边,他们身上也没有被天花板砸到,反而妈妈被天花板盖在身下呢? 他们两个大男人是掀不动那块天花板吗?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那场大火燃烧前,就已经死了。 所以那场大火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罪证清除仪式,一块用来遮掩罪恶真相的肮脏布幔。 那不是线路老化的火灾,那是一场冷血的谋杀啊! 这个念头犹如一只无形却强有力的巨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咽喉,令她窒息,让她的血液仿佛逆流而上,冻结了每一寸肌肤下的脉搏。 “秦慕染!” 傅平洲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幽深的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能走吗?带你出去。” 秦慕染双眼朦胧,心底已经崩溃了,她呆滞的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傅平洲往外走。 “阿洲!”她突然喊了声,“你带着我走不快的,你自己走吧。”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她不想拖累他走不出这火海。 傅平洲闻言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边走边喘息道,“闭上你的嘴,出去再说。” “老大,这里!”江川的声音从破裂的窗口传来。 伴随着楼下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江川乘坐云梯出现在被爆炸冲碎的窗口。 傅平洲见状赶紧躲藏着跑过去,一路上头顶还不时掉落燃烧的碎片。 “老大,火势控制不住了,这个云梯还能放两个人,我下去,你和秦小姐上来!” 江川的话再一次点醒了如同在梦中的秦慕染,她惊愕的转头看他,心底思绪涌动。 本来就是她用尽心机攀上傅平洲的,现在有危险,她凭什么要牺牲他身边的人来救自己呢? “放我下去!” 秦慕染挣扎着从傅平洲身上下来,她紧紧抓住傅平洲的手,泪眼迷蒙,一句话都没说,又仿佛说了万千话语。 现场的人都不在了,祁妄他们都已经下去了,可他还在这,很明显他是来救自己的,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出去找苏雯,没有在楼梯间犹豫,她可能早就被他找到下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楼下已经全是浓烟大火,只能靠云梯救人。 是她故意靠近他的,是她一直在骗他,可他还是放弃逃生机会来救自己了,这让她心里对他更加愧疚,她不能让自己的欺骗变成要他命的武器。 下一秒,她趁着江川打开云梯的门,趁着傅平洲不备,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傅平洲推进了云梯。 而下面的消防员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只知道人进来就要将云梯降下去了,等傅平洲反应过来时,云梯已经离开窗口往下降了。 “秦慕染你疯了!秦慕染!”他疯狂的朝着窗口怒吼,一双黑眸布满震惊。 她难道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 秦慕染扶着墙壁,缓缓下蹲,她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朝着傅平洲说道,“傅平洲,对不起,你要活着!”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或许她就该死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或许大火就是她的归宿,让她苟活这五年,或许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这时窗口突然塌下去一块,灰尘伴随着火焰腾空而起。 秦慕染往后缩了缩身体,目光呆滞的捂着小腹不停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该怎么释怀啊,亲人的离世和腹中小生命即将随她死去,全部都是她生命无法承受的重量。 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秦慕染拿出傅平洲给她的备用机,颤抖着双手打开录音模式。 “傅平洲,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但是你知道吗?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发现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好,以后你要和父亲搞好关系,不要乱发脾气,你的暴脾气就是别人对付你的利剑,你要好好说话,好好行事,你一定会成为傅家继承人的。” “傅平洲,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对不起······啊······” 轰隆一声不知道又有什么坍塌了,秦慕染抱着头缩在墙角,对着手机不停的道歉。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录音,还请你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愿用我的一切弥补······” 她看着越发失控的火势,心想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能在死前跟他道个歉,已经很好了。 第55章 秦慕染,醒醒 傅平洲这边刚落地,立马跑到操控云梯的地方拿了个对讲机,他眸色暴戾的看向江川,怒喊一声,“马上送我上去,我没发话,云梯不准撤!” 该死的秦慕染,谁准许你自作主张的!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上去找她,找那个胆子大到无法无天的女人。 江川闻言狠狠皱起眉头,他刚才也没想到秦慕染会突然把傅平洲推出来,他本来是想自己上去,换他们两个下来的,可是现在火势越来越大,他不能让傅平洲上去。 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傅平洲的安全。 江川满头大汗,神色焦急的看向傅平洲,明知道会挨骂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火势太危险了,老大你不能上去,我去!” 傅平洲正在拿矿泉水往毛巾上倒,他闻言瞬间回头,眸子皱起一丝戾气,下一秒,江川腿上便挨了狠狠一脚。 “江川你老老实实在下面给我待着,听我指挥,再敢废话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老大······” “滚!” 傅平洲一把推开他,站在云梯上还不忘伸手指着江川警告,“别自作主张,我的人我自己救。” 他与江川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他知道江川是什么意思,但他不会让江川冒险,被困在火海中的是秦慕染,他必须亲自去救。 云梯缓缓上升,傅平洲一身狼狈,白色衬衫沾满烟尘,后脑的发梢被火焰燎得卷曲发焦。 可他站在那儿,眼神如铁,火光映在他脸上,照见的不是退却,而是不容动摇的决心。 秦慕染,等我。 这场大火来的太凶了,不好控制,天空因此变得血红,像是映照着这人间地狱。 无数火蛇席卷而来,在半空中张牙舞爪,而傅平洲的到来似乎是在挑战这火海的权威,所以那火蛇卷曲着,蔓延着,企图将迎难而上的傅平洲凌空吞噬。 这栋楼里还有很多被困人员,消防员在积极营救,增援到来后,无数水枪朝着火蛇猛烈袭击,刚才还嚣张至极的火焰瞬间被冰冷的水雾压了回去。 当云梯再次升到八楼破碎的窗口时,傅平洲却发现刚才的窗台已经坍塌,太破碎,没有着力点,他进不去了。 而刚才站在那的秦慕染也不见了踪影。 “秦慕染!” 傅平洲眸光充满焦急,朝着对讲机吼道,“升到九楼,快点!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升!” 九楼的玻璃早已被爆炸的冲击波击碎,好在还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傅平洲打开云梯,毫不犹豫的跳进九楼窗口,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八楼。 他在浓烟中掩住口鼻寻找着秦慕染的下落,脚下踩着咯吱作响的碎玻璃和各种破碎的物品。 可这里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这不禁让他的心更加紧张,傅平洲忍不住焦急大喊,“秦慕染!给老子出来!” 他的声音随着烟雾在走廊里蔓延,可回应他的却只有外面紧张的警笛和周围火焰燃烧的声音。 可就在他以为秦慕染已经下楼,准备往楼下去寻找时,一声细微的哭泣声仿佛一阵魔音钻进他的耳内。 “不要丢下我,求你······秦修泽、你能不能抓紧我、小九好害怕······” “好疼、我好疼······” 傅平洲瞳孔骤然一缩,随即猛地转头看向墙角处,下一秒,他一脚踢开地面上碍事的椅子,朝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奔去。 “秦慕染!” 倚在墙角处的物体被他一脚踹飞,残留的火焰蹦出一地火星,暴露出蜷着身体缩在墙角的秦慕染。 “小丫头还知道找个三角区躲着,心眼终于用到正事上了!” 傅平洲喘着粗气,目光终于镇定了许多,找到人就好了,他可以带她出去的。 秦慕染依旧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处,不时发出一声声浅浅的呢喃。 “我和他的关系刚刚好了一点,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秦修泽你个大骗子、我今天见到她了、不是、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等我······” 傅平洲眼神深不可测的看向那个身影,他蹲下身去拉她,这才发现她满头大汗,唇色发白,整个人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游离之中,嘴里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 “傅平洲、对不起······” 秦慕染歪倒在傅平洲怀里,口中还说着抱歉的话,她好像陷入了混乱的梦境之中,随时会喊出梦里人的名字,所有说出口的话也是语无伦次的,让人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傅平洲心间一沉,来不及多想,赶紧抱起她逃生。 ······ 当云梯缓缓降下,火势也得到了控制,大量的消防人员闯进去寻找被困人员。 “老大!这!”江川抬高声调喊了一声,在他身边,已经给秦慕染留出了救护车推车的位置。 傅平洲抱着秦慕染从云梯上下来便直奔江川而来,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到推车上,拍着她的脸喊道。 “秦慕染,醒醒,醒醒、秦慕染!” 秦慕染微微皱了皱眉心,唇角一开一合透露出一丝挣扎,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见她这副模样,傅平洲心中一紧,立马夺过江川手中的水瓶,抬起她的头试图让她先喝点水。 可是已经陷入梦魇的秦慕染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努力浑然不觉,她紧紧蹙着眉头,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发丝黏腻的贴在额头,唇色也越发苍白,仿佛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灌进她口中的水全部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不行啊老大,这喝不进去啊!”江川在一旁看着,却也只能干着急。 傅平洲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张神色越发不对劲的脸,眉眼间尽是着急。 蓦地。 傅平洲仰头含住一口水,俯身吻上了秦慕染苍白的唇,试图将水度进她口中。 秦慕染本能地想要抗拒,想要挣脱这份突如其来的侵扰,可傅平洲早已钳住她的双手,两人一番肢体交织,无声的较量过后,秦慕染嗓间终于有了吞咽的动作,还被呛的咳了两声。 这时前面被挡住的道路已经打通,秦慕染也被推上了救护车,傅平洲立马跟了上去。 一切仿佛已经尘埃落定,又仿佛刚刚开启神秘的面纱。 而这惊险的一幕,却刺痛了一直站在楼下的林冉,她看着傅平洲将秦慕染牢牢抱在怀里亲吻的样子,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刚才逃生时受的伤。 她在想,如果是她被困,傅平洲会不会也这样进去救她? 答案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傅平洲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烦,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按照家世地位,明明她才应该是傅平洲的妻子。 林冉被火焰映红的眼睛泛起丝丝怒意,随后,她便拨通了范雅静的电话。 “小姨,你明明答应我的,现在怎么办啊······” 第56章 你果然忘了 医院。 经过一晚的休整,傅平洲身上的伤都已处理好,他本身也没受很重的伤,爆炸发生在楼上,他很好的躲过了,身上的伤也都是逃生和救秦慕染时的划伤。 可是秦慕染就不一样了,她本身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可人就是没醒,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梦魇中。 因为她怀孕的缘故,医生也不敢乱给她用药,只好请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进来,看看能不能唤醒她。 “最亲近的人?”楼藏玉惊呼一声,然后眼神快速的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傅平洲身上。 她从昨晚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亲眼看着傅平洲一整晚坐立不安,所以此刻,秦慕染最亲近的人除了他应该没别人了吧! 傅平洲眸光一顿,他想起昨天在火场时,秦慕染口中一直喊着别人的名字,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不爽。 他辛辛苦苦救她出来,她还念着别人,别最后醒了还以为是别人救的她? 那不行! 他救的人,凭什么给别人做嫁衣啊! 想到这里,傅平洲猛然起身,一脸不悦的朝着病房走去。 他必须要让秦慕染知道,是他,傅平洲,把她从火场带出来的,不是她嘴里念叨着的什么秦修泽! “表哥!”楼藏玉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走到他面前。 “表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小染了?”她悄声问道。 对比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傅平洲带秦慕染打胎时的场景,现在的傅平洲对秦慕染真的变了很多。 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傅平洲脚步定在原地,闻言瞳眸一缩,下一秒,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啊,你没事回家待着去,医院有什么好玩的!” 说罢,他便抬脚往病房走,还不忘嘱咐身后的江川看好楼藏玉。 “江川,把她看好了,别再出现什么崴脚的情况,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再崴了脚,又赖在翡翠山不走,想想就烦! 楼藏玉看着他进去的身影,眼眸随之一震,她低声呢喃道,“真好,大家都有喜欢的人了。” 随即她侧目看向江川,眼尾染着一层羡慕,“你说对吗?江川!” 江川胸口快速的起伏了两下,丢下一句‘去买早餐’,就匆匆消失在了这里,仿佛这里有什么让他,躲避不及的东西。 ······ 病房内,秦慕染双眼紧闭,隐约间能捕捉到眼球轻微的转动,仿佛是在梦境与现实边缘的拉扯徘徊,然而却始终没有睁开眼苏醒的迹象。 “喂,秦慕染,差不多得了,该起来了。” 傅平洲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继续说道,“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的,你就这么睡下去报答我啊!” “······” 秦慕染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眼球转动的更频繁了。但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拴住了,越是想要挣扎越是挣扎不开。 傅平洲见还是叫不醒她,便开始翻她的手机,他记得昨晚发现她时,她虽然昏睡着,但手里仍然死死抱着手机。 他很好奇,这手机里有什么让她这么执着的。 “不要!” “······” 傅平洲刚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还没等查看一番呢,秦慕染突然惊呼一声,好像是挣脱了某种桎梏,却又像陷进了更深的深渊。 只见她挥舞着双手,好像试图要抓住什么一样。 “不要、不要走、带上我、要走带上我可不可以,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 “带上小九一起走、小九什么都不要、小九只要我们在一起、不要丢下我、不要······” 看着她越来越激动,脸上神色变得潮红一片,卷翘濡湿的睫毛颤动不停,傅平洲赶紧起身抓紧了她的手。 “秦慕染,醒醒。” “秦慕染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醒过来,睁开眼!” 傅平洲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抱进怀里,紧紧抱着,两个身体毫无间隙的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他心间为之一颤。 “秦慕染,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我,你喜欢的傅平洲!” 他低吼一声,对着怀里颤抖激动的身影继续说道,“你要是敢把老子当成别人,我会亲手放把火把你推进去,那可就没人能救你了。” “看着我!秦慕染!” “······” 一阵摇晃过后,秦慕染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泪花盈盈,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浓雾。 “我怎么会在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轻轻眨动睫毛,试图将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傅平洲见她醒来,心中一颗巨石终于落地,可是一股难以名状的郁闷却又从心底缓缓升起。 他放开她的手,将她猝不及防的扔回到病床上,起身迈着气冲冲的步伐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稳。 “麻烦精!” 傅平洲轻嗤一声,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可他满脸的不悦,却又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昭然若揭。 被甩在床上的秦慕染此时已经慢慢恢复了昨晚的记忆,她怯生生的看向那团黑压压的身影。 低声问道,“你······生气了?” “哼!” 傅平洲冷哼一声,舌尖顶过脸侧,脸上交织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嗯”。 嗯!? 秦慕染此时头昏脑涨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可是她这不是刚刚醒过来吗? 怎么会惹到他啊? 难道是自己做梦惹到他了? “咳咳!”秦慕染尴尬的咳了一声,讪讪笑道,“为、为什么啊?” “为什么?” 傅平洲闻言脸色一沉,随即唇角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微笑。 他自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你果然忘了。” 秦慕染坐在床边,伸手挠了挠脖子,不是、他又犯的什么毛病啊? “呃、”她轻轻抿了下有些干燥的下唇,低声问道,“我没忘啊,阿洲你没事吧?要不、等我出去再给你弹琵琶听?” 她不知道傅平洲是为了什么在生气,只好将脑子里残留的记忆捋了捋,尽可能的去哄他。 “弹什么琵琶,你就记得琵琶是吧?” “那我、应该记得什么啊?”秦慕染忐忑的问道。 刚刚醒过来就给她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傅平洲叹了口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秦修泽是谁?小九又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