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佳人之摇曳生姿》 第三百八十章 不需要 “谭兴伟托人捎给我一封信，对方打听到庵里，亲自交到了我的手上。” 苏娜淡淡的说着，眼里只能看到一片死寂。 贺云虽然没有见过那个谭兴伟，却是听过他的大名。知道他是苏娜的第一任丈夫，更是她无法释怀的一个存在。 据说他们的感情很好，但因为对方去了国外一直没有回来，而苏娜又和婆家赌气跑了出来，婆家就单方面解除了两人的婚事，而谭兴伟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如今在苏娜最疲惫狼狈时有了消息，如果是不好的，那对她绝对会是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 而看现在的结果，很显然，那封信给了苏娜很大的打击。贺云的神色更加沉重了些，听着苏娜继续说下去。 “他在信里和我替他父母给我道了歉，说当初登报离婚不是他本意。并且也听说了我这些年的经历，知道我又结婚了并祝福我。说如果对方对我不好，想要出国找他，他不会嫌弃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苏娜无限悲凉的笑了两声，不无讽刺的道：“不会嫌弃我？我做了什么要被嫌弃？” 说着声音不由高了起来，不甘不忿的说道：“我一个单身女人找男人怎么了？男人有生理需求女人就没有吗？我和那些男人只是互相满足生理需求，可没有去破坏谁的生活，和谁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 “他呢？还不是又有了新欢，居然还说要我去找他？我去做什么？前妻？还是小妾？他以为他是谁，我苏娜再怎么狼狈落魄，也不需要他的施舍！” “不需要！” 看着泪流满面的苏娜，知道她的骄傲，被一直放在心里很高位置的人，给踩到了泥里，仿佛神杀了神自己一样，让人不能接受。 觉得会理解心疼自己的那个人，却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这让苏娜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的活着。 没人理解，没人认同，仿佛自己是一个单独的世界。 直到看到了贺云，虽然她也不认同，却是会理解，会关心心疼她，这才让她又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贺云心疼的轻轻拥住了她，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肩上哭，虽然她分担不了对方的痛苦，却可以让对方靠着轻松一些。 抬手轻抚着苏娜的背，轻声安慰道：“我们不需要男人，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他们最会的就是自以为是了，干嘛理会他们说什么呢。你把自己搞的狼狈痛苦，从来只会惹来别人的嘲笑，并不会得到理解和尊重不是吗。” 苏娜虽然 在哭，但是贺云的话她也听了进去。可即使知道对方说的对，可她还是很悲伤疲惫，更觉得自己的这些年，活的似乎什么意义都没有。 贺云也知道，她几句话不可能就能让苏娜走出来，先安抚住对方的情绪，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最起码不会一直只有不想活下去的念头。 等苏娜平复了些，才说道：“该吃晚饭了，我们下去吧，红姐还说要做你爱吃的呢。” 第三百八十一章 顾曼朵 苏娜神情恹恹的，想说不想吃，贺云见状忙说道：“走吧，红姐好久没见你，还念叨好几次了呢，见你来了，肯定做了不少东西，可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苏娜听了也只能无奈的妥协了，叹口气道：“那好吧，我是说不过你。” 贺云笑笑，从一旁的衣柜拿出一套居家服递给她，道：“因为我说的对啊！刚刚看你睡的香，就没给你换，你自己换吧。心因师父说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要洗漱就等吃完了再洗吧。” “嗯。” 贺云说完才出去，喊李素红可以开饭了。 吃饭时，贺云看到一旁的一份报纸，想起之前看到的一片报道，便对苏娜说道：“前段时间看到一篇文章，是一个叫顾曼朵写的，写的是她自己的故事，也挺坎坷的。” 她也没指着苏娜给她什么反应，只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继续说道：“她原本家境不太好，孩子多，她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 “因为养不起那么多孩子，就给她找了一家，嫁了过去做童养媳。要是能相夫教子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可是谁知道她丈夫去留学了，回来后就要和她离婚，说他们没感情，嫌弃她没文化，和他没有共同话题什么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了？”贺云忽然问苏娜。 苏娜想了想说道：“哭闹？然后也没有挽回婚姻，这样的例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有什么稀奇的吗？” 贺云抿着唇叹口气，摇摇头道：“确实，不过这个顾曼朵有点不一样。” “噢？哪里不一样？”苏娜还真的有点好奇了。 她一直对父母包办，两人连一面都没见过的婚姻嗤之以鼻。连见都没见过，能有什么感情可言，会被人插足，不是很正常的么。 贺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顾曼朵看自己丈夫去留学了，越来越优秀，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便偷偷的也学起了知识。虽然学不成学富五车吧，但也好歹不是文盲了。” “而且她和她丈夫育有一儿一女，都被她教的很好，公婆感情也处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在她丈夫留学期间，渐渐的接手了掌家权，毕竟她丈夫在家是唯一的儿子。” “然后她丈夫回来要和她离婚，那婆家的反应可想而知了。据说她公公都被气背过气了，那顾曼朵却是没吵也没闹。” 苏娜挑了挑眉，显然有些出乎她意料。 只听贺云继续说道：“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带走孩子，原因是她心里只有她 丈夫，以后也不会再嫁人了，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她丈夫再婚了，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而她的孩子要在后娘手底下过活，她放不下心。说虽然有老人在，会疼孙子，只是老人也不可能护孩子多久。” 说到这里，贺云不免露出对顾曼朵的欣赏，道：“你猜最后怎么着？她丈夫要死要活的非要和真爱在一起，还同意孩子让她带走。这可把疼孙子的公婆给惹火了，直接就把她丈夫赶了出去。离婚可以，他净身出户。”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世道艰难 “真的？这怎么可能呢？再怎么心疼孙子，也不可能把儿子赶出去啊？”苏娜有些不敢相信，觉得那公婆可能是年纪大糊涂了，或者是那个顾曼朵拿捏了什么把柄，不然怎么会有父母会那么做的，尤其还是对待儿子。 贺云笑的颇有意味，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呢，据说那公婆见过那个女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高傲的不得了，仿佛别人都是俗人，只有她自己最高尚。并且直言自己能生，不会养别人的孩子。” “先不说那女人还没怀孕，就是怀了，谁知道会生儿生女，况且性子还不讨老人喜欢。而顾曼朵这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能说离婚就离婚，总要缓一缓，看看情况不是。” 贺云把碗筷放下，擦了擦唇角，继续道：“把儿子赶出去试探一下，能回心转意自然好，实在不回头了，那老两口也有个准备，至少不能让人戳他们家的脊梁骨不是。” 看苏娜似乎也不想吃了，她连忙说道：“娜姐你多吃点那个虾仁，知道你爱吃，红姐还真没少做，吃不了下顿就不好吃了。” 苏娜还想着顾曼朵的事，下意识就顺着贺云说的又吃了起来，还忍不住道：“这老两口也是够奸猾的，那后来呢？” 贺云点点头，也同意苏娜的话，继续说道：“顾曼朵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只是很感动两老的做法，并主动说愿意做小。不过她愿意委曲求全，可她丈夫和那女人不愿意啊，最后两人真就拎着行李出去住了。” “不过这人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两人要是真的能好好过日子，时间一长，那老两口也就松口同意了。结果那女人到处说顾曼朵的坏话，说什么她丈夫不爱她，还非死皮赖脸不离婚什么的，还说她就应该给爱情腾地方才对。还有很多人觉得她说的对，并且对顾曼朵很看不起，甚至都说到了孩子那里。” “这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那顾曼朵还能忍？”苏娜对会那样说的人很是鄙夷。 贺云笑笑道：“怎么可能，于是她就和公婆摊牌了，要求恢复她的名誉。理由很充分，怎么说她没关系，可是影响到孩子，那绝对不行。老两口可能也是被气到了，就答应了她。” “只是没想到顾曼朵会登报，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的明明白白，之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不过想必她和公婆的关系肯定大不如前了。” 苏娜听了不由叹口气道：“那也是被逼急了吧！” 贺云扬眉道：“那可不一定，我倒是觉得，那顾曼朵应该是把家里的权力都握牢了， 趁机逼老两口表态。等她丈夫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或者老两口心疼儿子要妥协的时候，这登报的事就让老两口不能同意他们离婚。” 苏娜愣了一瞬，随后有些怅然道：“我明明比你大，可是你总是想的比我多。如果不是这世道艰难，对女人更是束缚良多，顾曼朵根本不用费心思不离婚，也是可悲。”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同的人 “谁说不是呢！”贺云也不由感叹。 “娜姐你在庵里待那么久，想必也没听说过几个月前的杀夫案吧？” 苏娜摇头道：“没有，庵里每天除了些劳动，我基本上都不出门，免得招惹麻烦，师父们也不会去说什么八卦，什么杀夫案？” 贺云想起也不由唏嘘，道：“相比起顾曼朵来，那个金芳可就更可怜，也更决绝了。” 李素红过来收拾餐桌听到了，不免也顺嘴说了一句：“那都是被逼到绝路了啊！” “嗯，确实。”贺云也同意这说法，继续说道：“那个金芳家里条件不好，她在纺织厂工作，可男人却在家游手好闲，还酗酒赌博。这也就算了，喝了酒还打老婆，没钱赌了就伸手问她要，不给就又是一顿打。金芳原本怀过一个孩子，结果被那男人打没了，之后就一直没怀过。” “她被丈夫打的几次起不来去工作，结果就被工厂辞退了。那男人再问她要钱她当然拿不出来了，就又被打的下不了床，再加上家里没有吃的，差点没饿死在家里，幸好一个邻居发现了，给她了点吃的，才没被饿死。” 苏娜听了不由一脸厌恶，道：“这样的男人杀了也活该。” “是啊，只是要搭上自己的命就不太值了！”贺云惋惜着。 “那男人在外面几天没回来，一回来就看到那个邻居给她送吃的，就非说对方和金芳有奸情，讹诈对方的钱，不给就要闹大。那邻居没法，只好给了他一些钱，并说以后再也不会烂好心了。” 苏娜听了猜测道：“那人不会是对那个金芳有意思吧，金芳可能也有好感也不一定。不过对方被讹了钱，想必也就歇了心思了吧。” “可不是么，所以金芳也看出来了，就更绝望了。想着没有对方帮忙，自己可能已经饿死了。以后也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是被打死也可能饿死。她不甘心啊，想着那样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把她男人弄死，她也算出了口气再死也好。” “然后当晚就趁着男人睡沉后，就把人杀了。完了也没跑，就在旁边等到邻居发现报警，巡捕房抓她也没有反抗，对罪行也供认不讳，直接就被判了死刑。” “还真是可惜了，真不值得。”苏娜不无惋惜的道。 贺云认同道：“确实，不过她这事儿后来却出现了转机。” 苏娜不明所以的问道：“哦？不是都判死刑了吗？还能有人帮她顶罪不成？” “当然不是了。”贺云摇摇头，笑着说道：“是有四 大才女之一的陆语涵，听说了这件事，写了一篇关于这件事的文章发表了出来，并联系了很多思想进步和影响力大的女性，联名为金芳请求轻判。” “结果就真的改判了，认为金芳杀人情有可原，改判监禁二十年。” 苏娜忍不住感叹道：“还真是事在人为啊！对了，那个陆语涵写的一本书我还看过呢，讲的是她和她丈夫的感情经历，还挺不错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人呢 “还真挺羡慕她的，嫁给了爱情！”苏娜眼里满是落寞与遗憾。 或许她也曾有过爱情，可是最终都是无疾而终。她觉得，可能她这辈子就和爱情是没有结果的。 失落了一下，她又不禁自嘲的笑了笑，道：“虽然我没有她那么幸运，可我却是比她经验丰富多了。” 贺云不想听她这么贬低自己，便岔开话题道：“娜姐吃的怎么样？不知道红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苏娜回味了一下，仿佛被那味道愉悦到，露出了笑容，道：“红姐的手艺明显进步了很多，比那福锦楼的大厨也差不多了，你付的工钱确实不白付。” 正好听到的李素红，一边收拾一边谦虚的说道：“哪有苏小姐说的那么好，咱可和人家那大厨没法比，我也就会几个家常菜罢了。” 贺云笑着道：“娜姐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夸的，红姐你也不用谦虚了。” 说着她又对苏娜道：“娜姐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我们挺长时间没见了，睡不了那么早，我们可以多聊会儿。” 苏娜没什么意见，她刚醒，确实没有困的感觉。 而贺云完全就是怕她睡不着，晚上再胡思乱想。 不过也不知是因为白天冻到了，还是别的，苏娜没和贺云聊几句就又睡了。 不过这样贺云也是舒了口气，暗想苏娜应该就是一时想不开，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 之后她又在家陪了苏娜两天，拉着对方硬要出去逛逛，买两身衣服，没事就聊聊天。 见她似乎好了很多，贺云才去上班了，也是乔雨催的紧，只好嘱咐李素红多注意些。 可能是真的过了那个情绪低迷的时间吧，苏娜虽然依旧对什么事都没什么热情，却也没有再想立即去死。 只是每天大多时间，都会随时随地的发呆，想着自己这半生都失去和得到了什么。 贺云每天半夜回来，都会在楼下见到她等在那里发呆。 几天后，贺云回来没见到她在楼下发呆，有些好奇的问李素红道：“红姐，娜姐人呢？” 李素红指了指楼上，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楼上房间呢，说要写东西，要我没事不要去打扰她。” “写东西？”贺云有些疑惑，“是信吗？” 李素红摇摇头，道：“不知道，看着好像不是。” “行我知道了，很晚了，红姐你去睡吧。”说着她就朝楼上走去。 来到客房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便敲了两下门道：“娜姐你睡了吗？” “没，你进来吧。” 苏娜从一侧的书桌前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看向贺云问道：“才回来吗？” “嗯。”贺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才说道：“今天没看到你在楼下等我，还一时有点不习惯呢！” 苏娜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解释道：“我这几天想了很多，觉得就这么死了很没意思，以后有人说起我也挺丢人的。” 贺云笑容轻松了很多，道：“娜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也终于能放心些了，不然去工作都一直提着心。” 第三百八十五章 出什么事了 苏娜有些歉疚的说道：“这些天让你跟着担心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那就好。”贺云关心的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苏娜想了想说道：“我想把我的经历写下来，对那些和我一样，有同样想法的人，应该算是一个例子吧。” “庵堂是不能回去了，免得给她们带去麻烦。就还回佳人吧，不然做别的，早晚也还会被那些无聊的纨绔骚扰，还是算了吧。” 贺云叹口气点点头，对于她这样的决定，也没有更好的想法。毕竟这世道对女人的束缚颇多，对没背景又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更不友好了。 “这样也好，最近r国人动作越来越无顾忌，还是要多注意些安全才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休息了，虽然已经后半夜了，可远处还是会不时传出几声狗叫或抢响。 苏娜虽然回了佳人，却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气了，毕竟有些r国人是她惹不得的，而她的美貌却是依旧吃香惹火。 柳如烟似乎更忙了，这天她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疲惫的将身体窝在沙发上，眉头轻蹙的仰头看着天花板，在心里反复琢磨着那个想法。 直到天边泛白，她才最终下定决心，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开门向贺云家走去。 楼下早起准备早饭的李素红，听到敲门声，有些警惕又疑惑的走到门后问道：“谁啊？” 现在世道这么乱，她可不能随便开门看，万一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那她们就三个女人，能有什么反抗能力。危险能扼杀在萌芽，就千万别让自己身临险境。 “红姐，是我，我找小云姐有点事儿。”柳如烟压低着声音道。 一听是柳如烟，李素红忙取下门栓给她开门，道：“是柳小姐啊，快进来快进来，小云小姐还在休息，你稍等一下，我帮你去叫一下。” 柳如烟忙侧身进屋，仿佛慢一点就会让屋外的寒冷钻进来般，“那麻烦红姐了。” 李素红将门关好，转身去楼上叫贺云，边走边说道：“柳小姐客气了，你来了我没叫小云小姐，那她肯定会怪我的。” 说着人已经到了贺云卧室门外，敲了几声门，听到里面贺云的询问声才说道：“小姐，是柳小姐来了，说找你有事。” 贺云听是柳如烟找她，脑子瞬间就清醒多了，忙边起身边说道：“我知道了红姐，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这就下去。” 李素红得到答复后，转身下 楼去告诉了柳如烟，便去忙早饭了。 很快贺云就下了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柳如烟，有些疑惑不解道：“怎么了？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的？去楼上说吧。” 柳如烟起身道：“好，去楼上说吧，有点事想摆脱你。” 两人进到贺云的卧室，窗帘还没有拉开，屋内显得很暗，离很近才能看清人脸。 贺云拉着她坐到床边，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只是可惜 柳如烟紧了紧手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云姐，我……我想拜托你一些事情，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贺云看她很凝重又紧张的样子，心里不由沉重了起来。 柳如烟的心情有些低落，眼神却又很坚定郑重，声音放到最低的说道：“我有一个任务要去做……” “可是却不一定能脱身，所以，如果我……牺牲了，有些东西，我想你能帮我送出去。” 贺云听了瞬间担心了起来，轻蹙着眉问道：“能方便说一下什么任务吗？或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至少不要轻易就说牺牲啊。” 柳如烟摇摇头说道：“任务倒是没有多绝密，只是这个任务……能脱身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什么任务？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贺云并不死心，她不想看着柳如烟年纪轻轻的，就要失去鲜活的生命。尤其还是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她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才对。 柳如烟叹口气道：“就算我能活下来，哪怕没有暴露，r国人那也不会留我活口。” “不能换人吗？”不是贺云冷血，和不认识的人比起来，自然不想看到柳如烟去送死。 柳如烟摇摇头，看着贺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道：“小云姐一定也察觉到了，r国人一直在用各种手段收刮财物，然后将那些东西装船送去r国。” “那船只有r国人能上，所以别人根本上不了船。” “可你也不是r国人，你怎么上去？” 柳如烟说道：“伏见秀人曾说过，如果我愿意，他可以送我去r国，那个山本宏桥就是负责这个事情的，和他说一下，就能搭上那条船。” “根据我们的分析，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又要运货回去了，我的任务就是不能让那些财物被运到r国。如果这些财物被运到r国，那它们就会成为，r国继续侵略的武器。” 贺云觉得这个任务还真的有些不好弄，不禁担心的问道：“去r国的客船也不是没有，你怎么就能确定对方会安排你上货船呢？” 柳如烟笑了一下，心情仿佛都好了些，道：“难道小云姐没有发现，s城的r国人，要回国的多了起来吗。” “那客船都是满的，我这个不和他们是一国的，岂不是很碍眼？那把我安排到货船去，也就不那么难了。” 柳如烟语气有些愉悦的说道：“小云姐还不知道吧，r国人之所以急着回国，是因为他们在国内外的战场上连连失利， 离战败投降应该不会太远了。” 说这话时，贺云看到了她眼里的光，没有一丝对即将要牺牲自己的恐惧，只有对想象中，r国即将战败投降，狼狈缩回去的兴奋期待。 她说：“只是可惜，我没有机会等到那个时候了，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所期待的未来了。小云姐，等那一天到来之际，你能到海边告诉我一声吗，我好能安心的去投胎，不再生于这乱世。”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又受刺激了？ 贺云心里有些酸酸的，眼睛有些发热，声音都带了些颤，道：“我明白你要做的了，可……没有一点能留的退路吗？” 柳如烟摇了摇头道：“船上都有救生圈，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也许能捡回一条命吧。但就算是能活下来，以后也不能出现在s城了，不然r国人是不会放过我这个可能的嫌疑人的。自从接了这个任务，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能全身而退。” 见贺云愁眉不展的，柳如烟给她一个轻松的笑容，道：“小云姐不要替我难过，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只希望我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要出什么差错。” 贺云虽然不舍，可也尊重她的选择，认真的说道：“如果需要我的帮助，一定要和我说。就算几率再小，也要去尝试，不能轻言放弃。” 柳如烟笑着答应，“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会让你这么担心，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贺云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戳破，只是问道：“你决心要做的事，我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帮你做些能做的事呢，说要我帮做什么吧。” 对于贺云这么的善解人意，柳如烟忍不住抱住她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上撒娇道：“好舍不得你啊小云姐，你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一直都在帮我照顾我。如果我真的牺牲了，我希望你能平安健康的活下去，能活在我梦想中的新国度里，替我去感受新时代的美好，带着我的那一份，一定要幸福。” 两人一个伤感，一个憧憬的，静默了些许，柳如烟才重新坐直身子，交代了一些事拜托贺云。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或者突然就失去联系了，那些东西你就帮我送到季裁缝那去。毕竟那条船具体会什么时间开，他们是不会提前告诉我的，可能会早早的就把我带走，避免走漏消息。” “好，我一定会帮你送去的。”贺云郑重保证道。 “事情拜托你，我是一百个放心的。”说着她就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你答应了，我也能安心些的去睡了。” 贺云起身不赞同道：“怎么能这么熬呢，快回去睡觉吧，就算为了你的任务，也要有个好身体不是，快回去吧。” 贺云送柳如烟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角看到苏娜的房门，似乎是才关上。 想着对方可能是刚起床，毕竟天已经大亮了，也没有多想。送走了柳如烟就开始洗漱，准备吃早餐。 餐桌上，原本这些日子开朗了一些的苏娜，今天却似乎 有些心情不好，很是静默沉郁。 贺云忍不住关心道：“娜姐你怎么了？是昨晚出什么事了吗？”暗想难道又受什么刺激了？ 苏娜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傲气，其实更多的是孤芳自赏罢了！” 贺云皱眉，“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自我怀疑 苏娜看着窗外的阳光，颇为自嘲的道：“我似乎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想着的，也只是自己那点破事儿。除了这一身皮囊，自以为是的骄傲，我有什么可傲的呢？” 贺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样，好好的又开始贬低自己了呢，但怕她又想极端了，便说道：“娜姐你的骄傲是有资本的啊，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的才气美貌，这就是你的优势啊，怎么就不能骄傲呢？” 苏娜的笑容带着轻嘲，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叹口气，她不等贺云开口又继续说道：“美貌，你和如烟都有，很多才女也有。才气，那些顶着才女头衔的，大多也是名副其实的。” “原本我对那些才女，总是不屑的，总觉得她们很多都虚伪的很。可是现在看看，她们都在做什么，而我又都做了什么？” “她们在为很多无关的人和事发声，就像那些报刊上的文章，至少代表着，她们没有像我一样，只沉迷在自己的感情里，更没有沉沦在感官上的快乐，整天醉生梦死的。” “和那些人相比，我又还有什么可傲的呢？” 尤其刚刚她无意间听到了，贺云两人的对话，真的很让她震动。 对于贺云的聪明沉稳，她一直是很欣赏的，而能让她欣赏的人真的不多。而柳如烟，苏娜其实跟她并不算熟，更不要说多了解了。 而今天，在她看来比较简单存粹的柳如烟，居然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特务。甚至失去生命在对方那里，居然那么无惧无畏。 自己和对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那样高尚的品德，才应该有自傲的资本才对。亏自己还自以为有傲气的资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和柳如烟一比，她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井底之蛙。 她没有把自己听到对方谈话的事说出来，和她们俩比起来，终是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贺云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开解对方，如果是那些客人，她可以说的天花乱坠。可是苏娜却是她的好友，她无法专挑好听的话去说，也不想说些自欺欺人的话。 只能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每个人所经历的也不同，要过的生活自然就不一样。娜姐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有什么错呢。” 苏娜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安慰她的罢了。 这时的贺云只是觉得，苏娜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报道，突然的有感而发而已，更多的心思，还是在为柳如烟的事情担忧着，也就忽略了苏娜心理问题。 而苏娜之后一直都处在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中，直到一天碰巧遇到了仇海后，她突然的就精神奕奕了起来，对一些r国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贺云的注意力大多在柳如烟那里，即使发现了苏娜的转变，也以为是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节，终于不再钻牛角尖了，更是送了口气放下心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任务取消？ 苏娜的长相本就艳丽逼人，原本还很是傲气，对r国人不屑一顾。可自从她有了目标后，原本就对她觊觎已久的r国人，可以说是勾勾手指就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再加上之前她心死出家，又无奈回来的事，还有仇海的暗中相助，可比柳如烟那里的进程快多了。 就在柳如烟的等待，贺芸的担忧中，柳如烟收到了她任务取消的消息。这让万事俱备的柳如烟，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又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出了什么纰漏，才导致的任务取消。在她联系了上级，确定了不是她的问题后，她才不再忧心忡忡的了。 柳如烟确定了消息后，去到贺芸家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让她安心。 贺芸也是为她松了口气，安慰她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如烟你就别再把心思放那上边了。你们那里，应该是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才是。” 紧接着她又有些担忧的说：“不过你的任务取消了，你之前已经和r国人说好的事，要变卦的话，他们会不会对你有所怀疑？” 柳如烟听了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想上船难，想不上借口多的是。” 暂时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柳如烟才有些好奇的问贺芸：“对了小芸姐，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娜姐回来？不过在佳人看到她，似乎状态又回到了以前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提到苏娜，贺芸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太清楚，希望她是真的想开吧，这世道，谁又能好了呢！” 现在柳如烟的事情不急了，贺芸也发现了苏娜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她又一时没想到，也就没有了阻止苏娜回头的机会。 可苏娜的性子，她决定的事，就算十个贺芸去劝，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在她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s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各新旧家族势力动作不断，r国人更甚。 这天晚上，贺芸在佳人正与一位客人‘打太极’，被走来的一个侍者打断，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连忙起身，对客人抱歉道：“抱歉秦先生，我可能要先失陪了，仇爷有事找。” 一旁的秦先生一听是仇海，哪里还敢留人，脸上的微笑都更谄媚了。 “哎～芸小姐见外了，仇爷有事必须紧着才是，快去，快去，别让仇爷久等了。” “那就先祝秦先生今晚玩的愉快，尽兴而归。”说完贺芸就随着侍者离开了，边走边微笑着和遇见的熟人打招呼，边 想着仇海找她会是什么事。 很快，贺芸就来到了仇海在佳人的办公室，也就是一号包厢。门内外的四个保镖，依旧尽职尽责的守在两旁，即使她再漂亮，也没有让他们侧目半分。 贺芸敲门后就放下了手，静等着房间里的回应，不会再继续敲门，即使她是里面的人等的人。 等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进”后，贺芸才轻轻的开门，动作轻柔优雅的走了进去。 第三百九十章 送别 仇海依旧坐在圆桌一侧的藤椅上，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什么喜怒。桌子上的茶壶里，时不时飘出缕缕热气，一进门就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茶香。 “仇爷，您找我有事？” 贺芸在离圆桌一定距离外站定，恭敬的开口询问。 仇海双肘搭在藤椅两侧，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姿态稍显松弛，抬眼看了贺芸一眼，语气不急不缓的。 “先坐。” 等贺芸坐下后才继续说道：“桌子上的那封信，是苏娜给你的，你就在这看吧。” 贺芸听了一愣，言下之意是这封信只能在这看，这让她心里有些微的忐忑，对于信里的内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不想看，贺芸还是伸手拿起了圆桌上的信。空白的信封并没有被封上，也没有被封过的痕迹。 展开信纸，苏娜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跃入眼中，只见上面写着：亲爱的小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去往r国的船上了。 想必以你的聪慧，应该能猜到些什么。我之所以要给你留这封信，就是不想你有什么负担，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既然想要离开这个厌倦的世界，顺便能做点什么，这让我很高兴，也不枉走这人世一遭了。 小芸，不要难过，我这一生活的多姿多彩，虽然留有遗憾，但也值了，比很多还茫然麻木的人，活的更潇洒自在不是吗。 永别了小芸，祝福我吧，因为我一定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在我最美丽的年华。 “啪”的一声，一滴泪打在了纸上，晕染开一抹深色。这声音仿佛惊醒了贺芸，连忙抬手抹去剩余的泪水，抬起头不让眼泪继续，这时候的眼泪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苏娜没有说她去干什么，但贺芸还是一看就明白了，一定是之前柳如烟和她说话时被她听到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苏娜会是那个代替柳如烟的人。 此时贺芸的心里真的是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心痛却又理智冷静的可怕。 手里的信纸被捏的起了褶皱，目光看向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仇海。 “谢谢仇爷，能告诉我，在哪个码头吗？” “兴泰。要去，找荣虎要几个人。”仇海不意外贺芸想去，也不担心她会惹出什么乱子，毕竟两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贺芸点头起身，将手里信纸就那么又放在了圆桌上，因为她知道没有放回信封的必要了，随后就会被销毁，不会留一点痕迹 的。 贺芸知道她现在去码头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也没想要改变什么，只是想去看看。看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想要去送送那个，傻了一辈子的姐妹吧。 深夜的码头还有寥寥几处火光，影影绰绰的还有几个值守的人。 贺芸并没有去码头上，而是找了个高处，能看的更远就行。她想看看那个人，那个再也看不到了的人。只是她只能看到漫天的黑，就连星月都不见。 可是她还是移不开眼，不想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要干嘛。 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保护她的小弟，互相看了看，虽然不知道他们大半夜站这里干嘛，不过也没有问什么就是了。 就这样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从贺芸看着的方向，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响，虽然声音听的不是很清晰，但在这寂静的深夜，她还是听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光亮。 她仿佛看到了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一身艳红旗袍，笑的自信张扬又骄傲的那个人。 在夜色的掩盖下，贺芸的眼里只剩下了荒芜与伤痛。离开了夜色，她也只能继续带上面具，理智冷静的面对所有人和事。 第三百九十一章 柳如烟离开 苏娜的事，贺芸并没有和柳如烟说。毕竟这次的替换人选，一定会牵扯不少人，谁是哪一方的人，有谁说的准呢。这也是仇海能让苏娜给她留信的原因，因为她足够聪明，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而r国船只沉没的调查，也是让s城混乱了好一阵。贺芸也被问过话，不过根本就是没什么嫌疑，对方就是趁乱想要些好处。再就是苏娜一点也没有被怀疑，因为她想要离开的理由太充分和真实了。 时间一晃神就溜走了，贺芸来s城也快十年了，距苏娜离开也过去了快一年。贺芸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她，不过却不会再有任何伤感了，因为她觉得这硝烟弥漫的世界，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安天佑偶尔会来佳人，不过不再是只为看心上人。贺芸知道对方应该和柳如烟差不多的工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组织的，自然也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不过还是会有意无意的给一些帮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都彼此心照不宣了。 这天柳如烟很高兴的来找贺芸，进门就拿起客厅茶几上的茶水，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才一脸兴高采烈的坐下。 “小芸姐，你知道吗，我们，很快就要胜利了。”说着她的神情一直很亢奋，又压抑着声音，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个急于与人分享的孩子。 “前线的好消息频传，黎明就要到了，我，我真的太高兴了，真的。”说着还用手捂着嘴忍不住的笑，又转头四处瞅了瞅。 贺芸无奈的摇摇头，等她的情绪没有那么亢奋了，才开始给她泼冷水。 “冷静了？黎明只是快到了，却还是没到呢。就算赶走了外敌，不一定就会是和平。你一定要一直保持警惕才行，不能九十九步都走了，就败在最后一步。” 柳如烟听了脸上的神色一僵，心里也是一阵翻涌，随后也冷静了下来，接着就垮了脸。 “小芸姐~你又泼我冷水，每次都这样！”知道贺芸都是为了她好，也就忍不住撒娇。每每冷静的提醒，都会让柳如烟有一种安全感，很踏实，也让她避过不少危险。 贺芸笑笑没说话，像个纵容孩子的母亲，柳如烟嘟嘟嘴妥协，“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更谨慎些的。” 柳如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有在贺芸面前会不知不觉的撒娇，其余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在同志面前就更不可能了，她只会表现的要多稳重有多稳重。 只是就在她们这次对话后没多久，柳如烟就差点出事。 “小芸姐，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这天柳如烟一脸心事重重的来到贺芸家。 “哦？”贺芸没有着急问，先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声音轻缓镇定的说道：“别急，慢慢说。” 柳如烟还是比较稳重的，毕竟在敌后工作好几年了，不过和贺芸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显得不够冷静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混乱又平静 “发生什么事了？”见柳如烟平静下来，贺芸才开口询问。 柳如烟轻叹口气才说道：“我的上级出事了，我必须要尽快转移，不然很可能会被抓，已经有不少同志被抓了，抓他们的理由也各种各样的，这明显就是在剔除异己。” 贺芸蹙眉，有些忧心道：“我虽然有些猜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既然这样你还是尽快离开吧，越快越好。” 柳如烟心情沉重的点点头，“能尽量不暴露的离开，就尽量不暴露，不然其他同志也会容易被牵连。” “有什么我能帮上你们的，你尽管开口。”贺芸能想到的就是尽量帮着遮掩些了。 “好。” “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的，走之前就不再和你见面了，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如果……我是说如果，再见到我的话，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和处境，小芸姐你都不要承认认识我。如果，如果我不幸牺牲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看看我向往的那个世界，我相信那个世界一定会到来的。” 她的话和眼里的光，似乎也照亮了贺芸，让她有了一丝期望，也冲淡了离别带来的担忧。 “你一定要保重，期待我们姐妹坐下喝茶养老的那天。” “一定。” 两人相视而笑，眼里有着向往和期待。 在这之后，r国人最终被团结的国人赶了出去。而柳如烟也消失在了贺芸的生活里，音信全无。她非但不能找人打听，更要在有人跟她打听时，谨慎回复。 贺芸想她们之间可能是缘分尽了吧，不然之后怎么就没再见过呢。她不去想另一个可能，就偶尔去佳人坐坐，无聊逛逛街，喝喝茶听听戏，似乎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不过遇到类似柳如烟的人，她还是会不动声色的帮一把的，即使看错了，就当做好事了。 而佳人有约的老板仇海，在很多人看来，在 r国人投降以后会被清算，结果却是恰恰相反。 贺芸和乔雨也聊过这件事，当时乔雨一点担心都没有，不屑的说：“咱们仇爷会是那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再说了，和r国人那算什么合作，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罢了。就算有些人想借着这名头弄咱们，那也要他们有那个实力才行，不然也只能和r国人一样找我们‘合作’了。” 虽然贺芸在佳人已经九年了，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测出，仇海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之前苏娜能顶替柳如烟的事，仇海绝对在里面推动了，至于是属于哪一方面的人，就无法看出来了，毕竟他 平时做的事也是亦正亦邪的。 不过贺芸却觉得，仇海有可能是哪一方面都有牵扯，至于他到底是哪一方面的，那就要看他心里到底偏向哪一方面了。 转眼来到了1947年，s城的货币膨胀越来越厉害，多少对贺芸都有些影响，更有不少家族势力逐渐在往国外转移。 贺芸虽然只是偶尔去佳人，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对当下的局势也多少有些自己的判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死也要死在这里 s城现在虽然乱些，但贺芸还是不想离开，毕竟她只是一个人，再说路上也不安全，在这里她起码还比较熟悉，还有乔雨这个朋友。 到了48年，想要离开s城的车票、船票，更是一票难求，各种游行不断，贺芸更是深居简出了，为了避免麻烦，她出门更是一件首饰也不敢戴，衣着更是低调着穿。 这天贺芸被乔雨派人接到了她家，看着她少有的在家，不禁打趣她道：“呦~这禁舞令不是已经取消了吗？你怎么还在家罢工了呢？” 乔雨这人是真的敬业啊，不过与其说是敬业，不如说是为了仇海，当牛做马的经营着佳人有约。 乔雨不雅的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年过四十了，却还是明艳依旧，更添成熟妩媚。 “真是没良心，我怎么就不能休息了？亏我还处处都念着你，怕有不开眼的，还派人去接你，哼！” 贺芸笑着坐在了乔雨对面，“怎么？几天没见就又想我了？” “去去去，怎么越长越没个正形了，你这话应该去问那个安公子，人家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乔雨也是看着安天佑这些年对贺芸的默默守护，想要两个有情人能有个好结果，所以总会时不时的就提一下对方。 贺芸就当没听见，直接就转移话题问：“你这突然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乔雨也不在意，这几年每次提到安天佑，贺芸都会转移话题。 “现在s城越来越乱了，你还不想出国吗？”见贺芸张嘴，她立马补充道：“不是马上出国，就是问问你的想法，战争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对未来该做个选择了。” 贺芸听了她的话，端茶的手紧了紧，有些微的惊讶，“消息确切吗？城里往后可能不安全了？” 乔雨忙摆手，“没有，现在城里还行，总比出去在路上安全。” “一时半会儿打不过来，就是有消息说，将家军在暗里收集金银运出去，应该是在准备退路了。仇爷觉得，一旦战争结束稳定了，再想出国就不容易了，所以我才想再问你一次，万一你改了主意呢。” 贺芸听城里还安全，就松了口气，“我不会出国的，和之前的想法没变过。去了国外干嘛呢？亲人朋友都没有，又人生地不熟的，语言还不通，就平时和洋人学的那点词儿，能有多大用。尤其是我一个人出去，还不够人家欺负的呢，死也应该死在生我养我的地方。” “不过，既然仇爷说之后走会不容易，那他现在不走，是不打算出去了？” 乔雨吃了口苹果，才回她的话，“怎么会呢，仇爷既然决定要走，肯定是不会变的。可能是他计划的时间还没到吧，毕竟不是所有的兄弟都想走，那么多人呢，总要都安排好了才行。” 贺芸想乔雨说的应该只是一方面，而其他原因才是主要的。想起现在有不少家族出国的，不知道安家会不会也要走。 “对了雨姐，你最近有见过安天佑吗？不知道他们安家会不会出国？” 第三百九十四章 终章 乔雨想了想才说道：“没有，最近没见过安公子，不过，没听说安家有要出国的消息。你也是，既然关心人家，就直接去问呗，那还不是想知道啥，人家就说啥，能彼此相爱是多不容易的事啊！在这战乱时代，说不定下一刻就是阴阳相隔了。” 贺芸又何尝不知呢，听了也只是笑笑，“只要知道那个人好好的就好，其他的就不必强求了，免得徒增烦恼。” 乔雨听了也只摇头，“你不后悔就好。” 贺芸在乔雨那吃了午饭，两人午后在庭院的躺椅上，边晒太阳边闲聊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没有枪声和游行的喧哗。 “真希望每天都能过这么平静的日子！” “快了。” …… 到了48年底s城是越来越乱，之前乔雨说的将家收拢金银，运送出海的事被曝光，经济基本崩盘，各个阶层的人都难免陷入恐慌，加上之前避难进城的难民，各种事件频发，混乱的贺芸更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要多谨慎就有多谨慎。 人一闲下来，脑子总忍不住想些什么，而贺芸最近就总想到安天佑。想他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很久不曾联系了，对方是不是已经放下了，有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他那么忙，应该也没有时间会想起自己吧。 而安家那边也在激烈的讨论后，最终还是决定出国，而唯一例外的那个就只有安天佑了，两方都有自己的考虑和坚持。 安家长辈觉得应该图稳，他们先去国外避一避，等国内局势稳定了在回来，想着先观望看看。 而安天佑却对自己的组织有着绝对的信心，更重要的是贺芸，在乔雨那里他已经知晓了，贺芸是坚决不出国的。 如果贺芸要出国，那他绝对会跟着出国的，毕竟现在的形势在他看来已经是定局了。而他能做的都做了，留在国内出的力并不大了，还不如出国活动，帮组织筹集发展资源呢。 安家出国没几天，乔雨就把消息告诉了贺芸，也和她做了告别，最后又劝了她一次，希望她一起出国，不过还是被贺芸拒绝了。 自从乔雨也离开后，贺芸更是深居简出了。每天听着收音机里各种消息，静等着尘埃落定。 不过很快就有一条消息，让她略微有些意外，就是s城并没有经受战火，就和平的解放了，这也让贺芸狠狠地松了口气，更是想到这背后，一定是有很多的柳如烟安天佑在努力。 这天天清气朗，很久没出门的贺芸，带着丝好奇迈开了向外的 脚步。 她住的地方曾是租界区，人流较少，在家里并不能看到些什么，但远远的总是能听到人流密集街区的热闹，仿佛是两个世界。 贺芸就想去看看，现在这没有木仓声，人人平等的新世界。虽然知道现在应该还没有完全稳定，但她就是急着想去看看，想知道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付出和牺牲值不值得。 从行人寥寥的林荫路，到熙熙攘攘的主路，衣着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军警身上的都变了款式。街上有行色匆匆神情严肃的，有神色忐忑畏畏缩缩的，更多的则是笑容灿烂热情洋溢的年轻人。 他们高谈阔论，畅所欲言着未来和理想，讨论着时事利弊，笑着闹着。 不管是哪一类神色的行人，都有着之前不曾有的一种感觉，就是一种……一种轻松感。就仿佛之前背上有座山，现在已经卸下了一般。 贺芸站在街边看着，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扬起，轻声呢喃着，“年轻真好!” 看也看到了，带着欣慰有些疲倦的转身想回去，只是看到身后不远处的人，她瞬间愣住了，满脸不敢置信。 “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安天佑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文儒雅，走到她身前站定，略显消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带着绵绵情意。 “我的爱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呢！” (全文完) 脚步。 她住的地方曾是租界区，人流较少，在家里并不能看到些什么，但远远的总是能听到人流密集街区的热闹，仿佛是两个世界。 贺芸就想去看看，现在这没有木仓声，人人平等的新世界。虽然知道现在应该还没有完全稳定，但她就是急着想去看看，想知道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付出和牺牲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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